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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馬壞王子 第6章
    晚餐之後,羅娜親自下海……不對,是親自動手切了盤水果,喜孜孜地送進房。

    “老公,我幫你送胃藥和水果來了。”甜膩的嗓音在房門外響起。

    寬肩往椅背一靠,陸至權挑起薄唇,長指轉動瓖鑽鋼筆,開始好奇她千方百計想討好他的用心。

    “進來。”他揉著眉心,頗是玩味地揚嗓。

    房門開啟,羅娜端著托盤走近桌,臉上笑吟吟。

    “火龍果熱量低,又能抗衰老……你不會剛好討厭火龍果吧?”她狐疑地斜敝。

    “事實上,我很少吃這一類水果,所以談不上喜歡或討厭。”為免老婆再次化身為噴火龍,他的用詞十分委婉。

    “那往後你可以學著盡情品嘗,我很喜歡火龍果喔。”兀自拉過椅子喬好一個舒服坐姿,再順手將桌案上的卷宗文件掃到邊邊,她笑眯水眸,拿起尾端瓖顆心形水晶的水果叉,戳了一塊切丁的水龍果塞進嘴里。

    陸至權單手撐著額側,轉到指尖上的鋼筆掉落桌面,有些質疑,又有些失笑,凝蹄著那位不請自闖的嬌客。

    “你喜歡火龍果又關我什麼事?”如非必要,他也不願意對她說重話,可顯然她已經暈頭,玩起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夫妻游戲。

    “你似乎忘記很重要的一點,結婚前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不需要為了對方改變,更不會干涉彼此的生活型態、喜好、習慣。”羅娜嘴里含著水果叉,眨眨碎亮的眸子,默不作聲瞅著他。

    她的長相並不令人驚艷,頂多只算清秀,就是那雙晶燦如鑽的眼眸特別勾人心弦。

    這也是最令他感到迷惑之處,像她這般世故拜金的女人,怎麼會擁有這樣一雙明澈璀亮的眼楮?

    被她盯得話全堵在喉頭出不來,陸至權瞬間覺得頭都開始隱隱作疼。

    千挑萬選,千料萬算,就是沒想過她會這麼難纏。

    火龍果是吧?他吃,他吃總行了吧?

    陸至權嘗了一塊白色果肉,眉頭隨即浮現一個川痕,口吻嫌棄︰“這水果不甜。”

    羅娜笑了笑︰“可是很香,而且對身體好,還是減肥聖品。”

    將水果叉扔回托盤,陸至權擺明不想再踫,改端起摻了蜂蜜的溫開水,沖淡嘴里殘留的火龍果氣味。

    “火龍果我也吃了,水也喝了,你可以離開我的房了嗎?”他很抗拒她踏入他的世界。

    混了這麼多年的小資女生涯,羅娜察言觀色的功夫早已成精成魔,自然看得出他方才想趕她離開房。

    死鬼,要是現在端水果進來的是“陪一晚”,他還會擺出那副拽樣嗎?光想到就令她惱火。

    要她滾,她偏不!

    羅娜佯裝沒听見,兀自戳著剩下的火龍果,吃得不亦樂乎,渴了還十分順手地抄起那杯他踫過的蜂蜜水,咕嚕嚕喝著。

    這下陸至權是真的頭疼了。

    她這種我行我素的態度,完全違反了婚前訂定的協議,可他又能拿她怎麼辦畢竟當初是他主動找上她的,為了說服她,他更訂下各種有利于她的優渥條件,也難怪她會這般囂張。

    “那我總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吧?”縱來高傲的黑王子終究還是只能選擇妥。

    “OK。”贏得勝利的富貴人妻綻開甜笑,意思意思地將托盤挪開,騰出了空位讓他辦公。

    目睹此狀,陸至權哭笑不得,也只能隨她。

    ******

    晚上十一點半,陸至權沖完澡,套上黑色丁恤與埃及棉長褲,抽過毛巾隨意撥著濕發,準備上床就寢。

    “你怎麼會在這里?”拿下覆在發上的毛巾,他皺眉望著側臥在kingsing大床上的女敕粉色人影。

    羅娜穿著昨天新添購的櫻花色絲質蕾絲睡袍,潑墨般秀發垂落在渾圓光滑的肩頭,縴手撐著紅潤的頰,嫣紅唇瓣微微噘起。

    “我們是夫妻,老公睡哪里,老婆就該睡在哪里,有什麼不對?”

    夫妻之間,既要共同追求精神與物質上的幸福,更要追求上的“性”福。

    不管兩人會被婚姻綁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麼,既然他們已經待在這個位置上,就該按照正常程序往下走,不是嗎?

    包何況……她喜歡他呀。

    或許說這話突兀了些,畢竟當初答應這樁婚姻交易,她也只當是實現貴婦夢,從沒想過要跟他產生什麼。

    不過,人心思變嘛!加上他是這麼的完美迷人,雖然不是典型的白馬王子,可他的王子形象、國王的霸氣,全都教她為之著迷。

    是呀,她承認自己膚淺。只要是人,誰不膚淺?又有誰抗拒得了,像陸至權這麼完美的男人。

    換句話說,這樁婚姻,她賺到了夢幻珍鑽,他是準備賠了身體又傷荷包,呵。

    “都這麼晚了,還畫那麼濃的妝,都覺得不舒服?”陸至權冷冷地問。

    “嗯……是挺難過的。”羅娜模模細心描繪妝點的臉蛋,細眉緊蹙,無法理解怎會有女人能整晚頂著一臉悶不透氣的濃妝,跟男人在床上進行激烈運動。

    “去把臉上的妝卸掉。”

    “不行!這樣會打壞你的"性"致。”

    “老實告訴你,床上躺著一個戴著濃妝面具的女人,男人只會更沒"性"致。”

    “真的嗎?”驚!

    “我是男人,我說的還會錯嗎?”陸至權冷睨床上的妖姬一眼。

    “早說嘛!害我毛孔都快悶壞了!”羅娜亂沒形象的跳下床,風風火火的髒出房間。

    陸至權薄唇一挑,順勢走到門口,將門鎖上。

    “喂!你為什麼要鎖門?讓我進去!”十分鐘後,羅娜氣急敗壞的拍著門。

    “回你房間睡覺。”靠在床頭翻著汽車雜志的陸至權淡淡揚嗓。

    “我是你老婆耶!”死鬼,居然給她耍陰招!

    “所以我才會容許你在我房間外面叫囂。”他涼涼的回應。

    好,這回是她太大意了,反正往後多得是突襲機會,她就不信他可以一直全身而退!

    ******

    翌日的深夜十一點半。

    按照長年培養出來的生活習性,陸至權淋浴後,換上舒適的睡衣,頭上按著一條長毛巾,打著赤腳踏出浴室,褐陣一揚便瞥見床上的桃紅色人影。

    今晚的她可學聰明了,素淨著一張清秀小臉,櫻花色的唇瓣泛著淡淡油亮,應該是抹上了護唇膏。

    有別于昨晚的濃妝妖姬,今夜的她清純得像朵白茉莉,只可惜那一身過分性感的桃紅色絲質睡袍,讓白茉莉看起來像是沾上了紅漆。

    “你不覺得那身睡衣跟你很不搭嗎?”雙手撥弄著濕發,陸至權挑起薄唇,俊臉噙著嘲弄淺笑。

    羅娜火了︰“你休想再用同樣的招數支開我,我不會上當的。”

    陸至權嗤笑,拿開毛巾,隨意撥開散落在額前的濕發,挺拔頎長的身軀在床邊坐下。

    “你笑什麼?”她不悅追問。

    “我還以為你這麼努力的想找金龜婿,應該是經驗豐富才對,想不到你這麼女敕。”關于這點,他倒是感到挺意外的。

    她氣勢當下一弱,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你、你怎麼知道我沒經驗?”

    說來悲摧,虧她還自封豪放派剩女,總以女人應該追求完美**的至高無上真理,向閨蜜勸世傳道,誰想得到,她根本還沒開封,從頭到腳都是原裝貨。

    “真懂得怎麼在床上誘惑男人的女人,不是像你這樣。”陸至權側著俊臉,深邃褐眸投向她,嘴角勾起一個性感的弧。

    “不然是哪樣?”望著他深沉的凝視,羅娜心口猛地一跳,緊張得瑟縮身子。

    男人太性感還真要命!她差點就把猛虎當病貓,果然太輕敵。

    “總之不會是你這樣。”他抓起一本汽車雜志,寬肩靠著床頭,眉眼低垂,姿態佣懶地翻閱起來。

    “你這是在輕視你老婆?!”死鬼,汽車雜志有比她好看嗎?

    “不是輕視,是我高估了你。”眼角微掀,他彎起一抹輕佻的笑。

    “沒經驗還不是便宜了你。”還不快點過來開動?

    “誰便宜了誰,還很難說。”他挑挑眉,語氣狂傲。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佔了他的便宜羅?再往深一層意義考究,他這不是拐個彎告訴她,她高攀了他?

    羅娜撇唇,惱火想反擊,可轉念一想,論身材,論臉蛋,論身價,她確實樣樣輸他。

    悲劇了……她真的是啥都不如他。

    “想開了?”見某人忽然沒了動靜,陸至權拿開雜志,轉眸睞去。

    “不是想開,是心死。”羅娜瞪著雲彩浮雕天花板,將垂落下來的長瀏海使勁吹開。

    如果現在誘惑他的人是裴意琬,他還能這般無動于衷嗎?

    肯定不會。她可以用一百顆人頭打賭。

    唉,越想越沒勁,要怪就怪自己這副德性太不給力,夜深人靜只能老娘徒傷悲。

    羅娜像條死魚似的翻了個身,趴在雪白大枕上,撐著一雙死魚眼凝視陸至權。

    瞧瞧那性感的胸肌線條,看看那完美的二頭肌,還有掩藏在衣料下的人魚線,更別提那性感結實的臀部……

    嘖嘖嘖,是女人都會動了想剝光他的婬念吧?

    可惜啊可惜,老公不給吃,她這個做老婆的只能意婬。

    “老公,你習慣果睡嗎?”吃不到,純用眼楮品嘗總行吧?

    汽車雜志後的俊臉一僵,劍眉高高挑起,順便贈送她一記冷眼。

    “欸,電視和小說經常都是這樣演的,男主角習慣果睡,然後就很不小心地被女主角撞見,然後兩個人就……”

    “我沒有果睡的習慣。”大掌捏緊雜志,陸至權冷硬的打斷她興奮得快爆血管的敘述。

    “喔。”滿腦子婬念的女人只好乖乖閉嘴,默默用灼熱的眼神剝光他。

    陸至權被那道饑渴的眸光盯得全身僵硬,雜志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扔回床邊架,平躺下來,閉眼假寐。

    片刻,身側傳來窸窣摩擦聲,不必睜眼也能感覺到某人已靠過來。

    眉頭微折,陸至權故意翻身背對。

    雖然曉得她的個性直接大膽,但是爬到男人身上求歡這檔事,沒經驗的她應該做不出來。

    他不信她做得來。

    但很顯然地,他低估了婬念沖腦的女人,有多麼勇敢大膽。

    一股溫熱襲上他的後頸,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猶濕的發,他胸膛一個抽緊,濃濃的排斥感涌上來。

    忍耐已到極限,褐眸倏然掀開,他抿緊薄唇,身軀微僵的折腰坐起。

    “夠了,你……”他一回身,怒氣霎時噎住喉頭。

    她手中拿著不知幾時已經插上電的吹風機,一臉困惑地回瞅。

    “你這是干什麼?”胸口聚攏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他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俊臉微僵的指著她手中的吹風機。

    “幫你把頭發吹干啊。”貓瞄他一頭濕發,她蹙眉。“你不知道頭發沒吹干就睡覺,以後容易偏頭痛?”

    “我習慣了。”他淡淡的說,可沒打算配合。

    “有老婆伺候,你還嫌咧。”她跪坐在床上,按下開關,一手輕撥他的發,一手舉高吹風機。

    伴隨嗡聲,一陣陣熱風拂亂他的發,偶爾拂過他的眉眼,褐眸下意識微微眯起。

    那只柔軟的小手時不時撥弄他的發,緊繃的身軀逐漸放松,到最後他干脆閉眼放空思緒。

    四下除了吹風機的嗡嗡聲,別無其他雜音,氛圍慵懶靜謐,腦中紛亂的雜訊全都在那只柔軟小手的撥弄下,逐一撫去。

    溫暖,溫馨,沉靜,全然放松……這是他從來不曾感受過的滋味。

    “好了。”關掉吹風機,羅娜拿來梳子,幫他把一頭柔韌墨黑的發絲梳順,嘴上邊碎念︰“你發質挺好的,很少男人的發質這麼柔順耶。”

    她兀自樂在其中,沒發覺一雙褐陣正灼燁如炬地凝視著。

    原來娶了這個老婆,還是有點功用的。陸至權挑唇淡笑。

    無法形容方才流淌過心中的那股暖流是什麼,但是他並不排斥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挺喜歡的。

    “明天這時間進來房里幫我吹頭發。”陸至權態度傲慢的命令。

    “我是貴婦,不是女佣。”羅娜白他一眼。

    “就這樣決定了。”

    “喂!”不把她當老婆疼,反過來當女佣使喚,果然是死鬼。

    “睡吧。”陸至權丟給她一抹性感勾魂的笑,兀自躺下就寢,留下又瞪成死魚眼的某人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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