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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情千種 第8章(1)
    由皇甫奇與秋櫻抵達女兒國後的第二日起,戚千里每日一早便會晃至“皇城旅店”,然後領著一臉笑意的秋櫻與依然平靜的皇甫奇在女兒國中四處游玩。

    這是招險棋,戚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

    但為了引出追隨她身後之女女兒國,但卻至今未有所動作的獨孤鴻,她不得不為!

    畢竟離一個月後的“魔闇之時”已沒有太多的時間,若獨孤鴻要一直待到那時再對她出手,那她真是一點還手余地都沒有了……

    包何況,她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證實一下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所以——

    抱歉了……

    听著走在自己身後的皇甫奇與秋櫻的腳步聲,戚千里在心中對他們輕語著。

    但其實她早就明白他們一定會諒解的,因為他們不是別人,他們是皇甫奇與秋櫻——

    一名許下承諾後便執著努力著的男子,與一名有勇氣接受承諾、願意背負接受這個諾言後的所有壓力,絕不會任意妄為,且不會因結果二有所怨懟的奇女子……

    其實,承諾不難,接受承諾也不難,難的是一生一世的守住這個承諾,以及一生一世坦然、並新賴著許諾之人的人。

    這一生,戚千里看過太多輕易下承諾且輕易接受承諾之人,更深知世間眾多的紛紛擾擾都來自于一個變調的承諾,畢竟,“變”本就是天之常態、心之常態。

    只當世人都夸獎皇甫奇重承諾、並欽羨能受他“千金一諾”的秋櫻如何幸運之時,有多少人明白,其實皇甫奇也是幸運的?

    因為若非他所承諾之人是外表看似柔弱、內心卻堅毅無比的秋櫻,或許他日日必須活在被感謝、被懷疑是否有所求,甚至被無端利用的壓力中。

    但秋櫻從不如此。

    她坦然接受著皇甫奇的關心,坦然面對皇甫奇的幫助,坦然依靠、信賴著皇甫奇,只這種坦然卻又不等同于“理所當然”,而是來自于一種更深沉、更高貴的情感。

    這樣的兩個人,其實都是多麼的幸運,而能遇見他們二人的她,又是多麼的幸運……

    “有不速之客。”

    五天後的某一日,正當戚千里領著皇甫奇二人至西郊湖畔看夕陽時,突然,她的耳畔傳來皇甫奇輕之又輕的警語。

    來的還真快,看樣子這“餌”確實非同凡響啊……

    “嗯,看著辦吧。”淡淡的笑了一聲以後,戚千里同樣輕之又輕的回答。

    而後,她閉上眼,在感覺到一陣陰森詭異之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三人襲來,腰中銀雲鏈已緊握在手中!

    就見霎時間,四周平靜的樹葉,突然如同飛箭般瘋狂射向戚千里三人所在之處!

    早有準備的戚千里與皇甫奇早一前一後的將秋櫻夾在二人當中,然後在一劍與一鏈的雙重閃爍間,任那殺氣騰騰的樹葉在空中碎成片片……

    “好身手。”

    當破碎樹葉緩緩墜落之際,一個聲音突然在不遠處的暗林間緩緩響起。

    當這個詭異且令人全身寒毛豎起的粗音響起的同時,一抹黑影也突然閃出,在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間內,便將秋櫻與戚千里一左一右的吸至他的雙掌間——秋櫻在右,戚千里在左!

    微微運氣抗拒了一下,戚千里立即發現自己的抵擋根本對身後人毫無作用,因為那股極強的吸力依然將她的背緊緊地吸附在他的手掌上。

    左手是她是嗎?

    看樣子她的推測沒錯了……

    “放下劍,要不我立刻殺了她們!”

    沒有任何遲疑,皇甫奇緩緩垂下握著長劍的手,冷冷望著站在戚千里與秋櫻身後的蒙面黑衣人——

    “有何見教?”

    “你們打擾了我的清淨……”蒙面人用著他那仿若由地獄響起的聲音粗啞說道,“該當何罪?”

    “罪不至死。”皇甫奇依然平靜的說。

    “是嗎?罪不至死?”說完這句話後,蒙面人口中發出一陣嘎嘎的咕嚕聲,“既然你這麼說,那麼究竟是誰罪不至死,就由你來決定吧。”

    “此言何意?”抬起眼,皇甫奇徐徐問道。

    “你等既已擾我清淨,自將付出代價,所以這兩個女人中,你只能帶走一個。”蒙面黑衣人冷冷笑著,“而你不想帶走的那個,理所當然的也就由你來解決了……我勸你,別想作怪,因為若你想使詐,這兩人全將立即死于你的眼前。”

    “是嗎?”點了點頭,皇甫奇緩緩的抬起長劍,“我知道了。”

    “師兄?!”

    在皇甫奇才抬起長劍之時,秋櫻突然驚呼出聲!

    因為皇甫奇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中長劍狠狠刺入戚千里的左胸,並且一劍刺穿!

    “你?!”

    但驚訝的,卻不只是秋櫻。

    因為皇甫奇那一劍竟刺得那樣深、那樣毫不留情,不僅一劍刺穿了戚千里的左胸,更深深刺進了蒙面黑衣人的掌心之中,並且同樣刺穿!

    掌心既被刺穿,黑衣蒙面人內力一時潰散,受創的手,再無法控制任何人。

    在黑衣蒙面人收回陰邪內力之際,秋櫻的身子當下向前跌了有十步之遙,戚千里則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緩緩往下跪去,眼眸,徹底渙散……

    “為了保住你真真在意的人,你確實一點也不猶豫。很好,很好……你就帶著你真正在意的人永遠離開女兒國,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們!”

    丟下著了這句話後,蒙面黑衣人就像出現時一樣,突然的失去了蹤影。

    一直站在原地的皇甫奇則悄悄等待了一下,待再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敵意時,立即沖向戚千里,連點住她身上的幾處穴道——

    “你怎麼樣?”

    “瞧我做啥呢……”就見戚千里緩緩睜開眼眸,蒼白著臉呵呵一笑。“還不趕緊……到櫻姑娘……那兒去……”

    “她已有人照料了,我去不方便。”

    “是嗎……”努力的轉頭向不遠處望去,戚千里看著一群不知由哪里冒出來的女子圍在秋櫻四周極力照料著,嘴角,緩緩蕩起了一個微笑。“看樣子……還真不太方便……既然你在我這里比較方便……就麻煩你……把我扛回家吧……”

    幽幽的由昏睡中轉醒,戚千里卻不想睜眼,因為現在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舒服得她都舍不得醒來。

    但再舍不得,她也不能就這麼耍賴下去,所以她只能發出一聲惋惜的感嘆後,緩緩睜開雙眸。

    “不是我說你,你這麼會把人寵壞的。”感覺身後那個溫暖、廣闊的胸膛,戚千里喃喃的說著。

    “你不會。”皇甫奇淡淡說著,然後為躺在自己懷中的戚千里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痛嗎?”

    靠在皇甫奇舒適的懷中,戚千里輕輕打個呵欠,“你出手那樣準,我還能痛到哪里去?”

    是的,戚千里早知道皇甫奇會怎麼做、而她又該怎麼做。

    沒有任何理由,就是知道。

    所以那時的她,是將全身之氣凝結于左胸之上,因此盡避那一劍徹底刺穿了她的心口,但她所受的傷害卻已降至最低。

    “抱歉,我還是失手了。”掀開遮蓋在戚千里半果上身的絲被,皇甫奇望著那微微還沁著血絲、怎麼看都令人心口揪緊的傷口啞聲說道。

    若當時的時間不那麼緊迫,或許他下手的部位可以徹底精準,而不至于有這麼小小的偏差,更不至于讓她多流這麼多不該流的血……

    望著皇甫奇微皺著眉輕手輕腳的檢視、包扎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戚千里喃喃說著,“幫個忙,你這要是算失手,那我戚千里都不知道失手幾千幾萬次了……”

    待戚千里傷口徹底被重新包扎完後,坐回床上,皇甫奇再度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是他嗎?”

    “嗯。”自己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後,戚千里又打了一個呵欠。

    “你這樣做太冒險了。”望著戚千里有些蒼白的小臉,皇甫奇的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起來。

    “不冒險的話,我會死得更慘……”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沉吟了一會兒後,皇甫奇輕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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