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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男,摸哪里(下) 第10章(2)
    沈淺做了一碗東不成西不就的黃魚面,老板蹙了蹙眉,不想打擊沈淺,只能說,“還可以。”

    沈淺覺得,還可以就可以了,將就吧。

    她剛提著自己的面剛準備出門,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笑了笑,剛才一直關著手機,剛開一會兒,尤然便打了進來,想必他是瘋了吧。

    她接了手機。

    “你在哪里?”那頭傳來很不悅的聲音,似乎極力掩飾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沈淺撲哧一笑,第一回叫他,“老公,回家吃飯。”

    “我在家。”尤然的聲音明顯軟了幾分。

    “那我媽呢?”

    “在醫院守著,我出來找你,回家看了看。”

    沈淺一陣沉默,“那等我回去,你好好呆著。”沈淺沒等尤然回應,便掛了電話,轉身對一旁的老板說︰“老板,下次有空再找你學,我一定會做的跟我老公一樣好吃的。”

    “好的。”老板莞爾一笑。

    沈淺坐著三輪車到江夏小區的。她怕面糊了,也怕尤然等得太久。只是她的三輪車還沒到江夏小區,便見到尤然早就在大門口守候。沈淺下了車,交了錢走到尤然面前,拉住他的手,“老公,回家老婆做飯給你吃。”

    尤然任由沈淺拉著,一直保持著靜默,似乎在思考沈淺的用意,又似乎已經了然一切。

    沈淺在廚房忙著,尤然靜靜坐在餐桌上,盯著面前的黃魚面看,盯了很久,終于拿起筷子吃了幾口。不是很好吃,根本就不是那家店的味道。

    沈淺此時也來上菜,見尤然吃起黃魚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初學,沒達到那個味,以後一定會學好的。”

    沈淺給尤然盛碗滿滿的米飯,遞給他,閃著亮晶晶的眼眸,一臉期盼地看著他,“這些都是你愛吃。本來還買了我媽媽愛吃的菜,等她下次來,再做個她吃。”

    “淺淺……”尤然盈握住她的手,淺淺也緊緊握住他的,喟然笑道︰“我听你的話,把孩子打掉,然後好好去治病。我不能再讓我的老公擔憂牽掛,他是那麼的疼我。”

    尤然靜靜望著她,笑了……

    “不過我去美國,一定要你陪著,我要你無時無刻都呆在我身邊。”

    尤然模了模沈淺的頭發,“淺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那趕緊吃吧。我們一家三口最後的晚餐。”

    沈淺想,她有一個始終對他不離不棄的老公,她怎能讓自己冒著離開他的風險去做任性的事。孩子固然重要,可要是有了孩子沒了她,她絕對是對不起這個男人。

    這是一件重癥病房,胡女士雙手扒在窗戶玻璃上,對著窗口望向里面,斷腸寸斷。于天陽安撫著胡女士,胡女士依舊在哭。玻璃房里,滿身插著管子,隨時有生命危險的是她的女兒,她身上的肉啊……

    不眠不休幾天里,胡女士都是瞪大眼楮看向玻璃房,害怕南南隨時去了。

    終于有一天,南南顫顫巍巍又吃力地舉起手來。胡女士叫喚醫生護士,醫生護士走進去幫她檢查一番,然後出來對胡女士說︰“你女兒叫你進去。”

    胡女士穿著無菌服進去了。她擔憂地看著微微睜開眼楮的南南,忍住自己不哭,握住南南的手,“南南乖,會好的,媽媽會陪你。”

    在氧氣罩下,南南用她虛弱地聲音說︰“媽媽,這是報應。”

    胡女士立即窒息,屏住呼吸不讓南南繼續說下去,可是南南還是固執地吃力說道︰“你總算體會到了沈淺母親當初的感受,而我也體會到沈淺當初出車禍的感受。真的很疼,媽……”

    胡女士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而南南的眼角也滑下滾滾淚水,濕透了她的枕頭,她痴痴凝望著天花板,不願再看胡女士。

    有些事情總會塵埃落地,一如久久纏繞胡女士心頭的那塊心病。南南說得沒錯,報應來了什麼也擋不住。她親身經歷了女兒的車禍,害怕病房奄奄一息的女兒就此撒手人寰。她想,那個女兒當初比她更痛苦吧。

    可她還是沒辦法去原諒或者去求那個女人原諒。那段不堪的往事,三個人其實都有錯,要不是于天陽的貪婪,她也不會變成毒婦,那個女人也不會成為她的眼中釘。

    她覺得有必要了解了。胡女士是帶著一紙離婚協議找于天陽談話的。那天她穿得很正式,與平時不一樣,葡萄紫的名牌披肩配上黑色長衫,耳上帶著瑪瑙耳墜。

    她約于天陽在他們家的房里。顯然,這個架勢把于天陽嚇到了。胡女士說︰“我們離婚吧。”

    于天陽蹙了蹙眉,“理由。”

    “你我都明白,我遭到報應了……我的女兒現在再也站不起來!一只腿的截肢啊。”胡女士顯然有些激動,但她極力控制自己,“我不想讓自己第二女兒遭到報應,我情願是我自己。”

    “遭報應的該是我吧?南南也是我女兒。”于天陽呵呵笑了起來,顯得倒有幾分滄桑。也許于天陽這些年來,真的不好過。

    不過五十歲,白發已經過半,四十歲便開始有了白發,每長出一點,便要去染油,這一染,便是十多年了。

    胡女士抹了下不受控制的淚水,“沈淺是你女兒。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一個星期以後,我就知道了。我派私家偵探查你,然後在你們最不堪的時候出現,讓那個女人無顏留下,後來她為你生了個女兒,出的車禍是我造成的。”胡女士簡言意賅把以前的種種都表述出來,她本以為會遭到他的唾沫更或者是毒打,可于天陽太過平靜了,只是說︰“這樣啊……”

    胡女士瞪著淚眼婆娑的眼眸看著于天陽。突然不明白眼前這個與她同床共枕那麼多年的丈夫心里在想什麼。于天陽不該是這樣的反應,他該一巴掌拍在她臉上,然後不顧一切的去認沈淺,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不是如此嗎?

    于天陽什麼都沒做,而是把離婚協議遞還給她,他說︰“等南南的事過後再說吧。”

    胡女士咬咬牙,突然淚如雨下。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于天陽就那麼一夜,蒼老了許多。大病初愈的他,顯得那麼脆弱,如一張脆紙,隨時會被吹跑,撕裂。他沉默了許久,最終提筆……

    沈淺在出國前知道了解天陽家里的一些事。

    南南由于車禍,雖然月兌離生命危險,只是腿好像要截肢了。不過南南看起來很平靜,不像是生不如死的樣子,倒是胡女士,每天哭得淚人似的,到處求醫。秦老爺子本身就與于天陽一家關系匪淺,也不袖手旁觀,幫他們找了全球最好的醫師治療,目前在策劃中。

    包讓人想不通的是……于天陽退出黨籍,辭了官。一般黨員退出黨籍有嚴格的要求,雖有退黨自由,但也要寫出充分的理由。于天陽的理由是--不符合黨員條件。

    如今,于天陽孑然一身,倒顯得輕松了,不用擔驚受怕。

    媽媽知道以後,只是笑了笑,依舊在那個古城以賣嬰兒女乃粉,養活自己。

    沈淺在臨走之前去見了媽媽,媽媽抱著一桶嬰兒女乃粉給沈淺,語氣柔柔地說︰“淺淺,其實你比誰都幸運。”

    沈淺自然是知道媽媽的意思。她確實比誰都幸運,在她懵懵懂懂的時候,滿腔單純去愛一個人的時候,恰巧遇見一個值得自己做的男人。他給予的遠遠大于她所能擁有的,她是多麼幸運,在那樣好的年華,遇見一個對的他,從此不離不棄。

    她抱著一大桶嬰兒女乃粉出來。尤然頎長的身形正依靠在車上,含笑而望。沈淺微微一笑,走過去,樂呵呵地抱著懷里的嬰兒女乃粉,“媽給的。”

    尤然寵溺地揉揉她的發,“以後可是能省女乃粉錢?”

    “嘻嘻,差不多。”沈淺撲哧笑了起來,笑得那般陽光明媚。

    她心里慶幸,這麼好的人,她踫上了,真好。

    一晃就是出國的日子,飛機場上,有一對醒目的情侶,男子氣質出眾,女子身材高挑動人。情侶旁邊,站著名人。首富秦政、軍區空軍部尤司令,還有在新聞報紙上刊登一個星期的頭條人物,于天陽。

    是沈淺帶于天陽找過媽媽,兩人見面的時候,沒有尷尬,只是一個在笑,一個只說了一句,“你還好嗎?”

    沈淺那個時候不懂,曾經糾葛萬千的情人,這麼多年見面只是這樣。還是她親愛的,給她提醒,“沉默是金,開口是白金。”

    難怪……金子最近漲價了。

    沈淺與于天陽沒有相認,但雙方都是心知肚明。媽媽並沒有因為見到于天陽有什麼改變,依舊是白天坐在店里,中午關店回家午睡,下午繼續開店。

    于天陽偶爾過去坐坐,然後開車回去。什麼事情都是那麼淡了,淡得比水還要清澈。

    尤司令知道于天陽是沈淺的生父,雖然剛開始很是吃驚,但也未多時,只是失聲笑了起來,他說︰“男人啊,都不是個東西。”

    秦老爺子怒瞪他,拄著拐杖在地上跺,“別把你兒子混在你們這些臭男人里。”

    尤司令卻依舊笑了起來,“好,有些男人是個東西。”

    尤然那時正在吃水果,嗆了一下。無論怎麼說……听起來都是怪怪的。

    機場里,尤然摟著沈淺,對秦老爺子說︰“外公,我會把淺淺安全帶回來的。”

    “我曾外孫呢?”秦老爺子蹙眉,佯裝憤怒的樣子。

    尤然一愣,撲哧笑了起來,“也帶來。”

    沈淺窩在尤然的懷里,忍不住哀模起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這個孩子,她會努力生出來的。

    本來是打算打掉,人都到醫院里了,差點進拿掉小孩室,最後接到主刀沈淺手術的醫生的電話,他說,可以先等孩子長到八個多月,然後破月復產提早拿出來。兩個多月,對手術雖然有些影響,但對他們,他們有這個技術把這影響化成毫無影響。

    就這樣,孩子還是安然無恙地棲息在沈淺的肚子里,慢慢長大。

    直到沈淺與尤然進了登機口,于天陽一句話也沒說,秦老爺子忍不住問︰“天陽,淺淺都走了,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于天陽笑了笑,“我們說話了。”

    “啊?我怎麼沒听見?”秦老爺子轉頭看向尤司令,尤司令茫然地搖搖頭。

    于天陽說︰“她剛才對我露出很幸福的笑,她說……她很幸福,莫念。”

    秦老爺子一愣,撲哧笑了起來,擺擺手,拄著拐杖一步步蹣跚走出機場。尤司令拍拍于天陽的肩膀,訕訕而笑︰“老于,今兒我們下棋,不下圍棋,下飛行棋。”

    于天陽愣怔,終究忍不住笑,“今兒手氣肯定不錯,能擲出六來。”

    “切,試試就知道了。”

    一年以後……

    某菜市場內。李美麗手里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不說,高長豐更慘,手里抱著孩子,身上掛著滿滿的袋子,脖子上掛著的袋子,把他臉都勒得紫紅紫紅的。

    斑長豐憋屈地說︰“老婆,我們買這麼多菜吃得菜,吃得完嗎?”

    “廢話,怎麼吃不完……”李美麗白了他一眼,“瞧瞧那一群的狗,我了個去,這淺淺也太能生了,一年下來,生了十二個。”高長豐抖了抖身子,一提到淺淺,必定會提到李美麗最反感的……

    “媽的,那只死雜毛,沒事發情就發情吧,但發情的時候也該帶安全套啊,別的狗是一年兩胎,為毛淺淺是一年三胎?老公,你等下去藥店一趟。”

    “干什麼?”

    “買幾盒安全套過來,我受不了了。”李美麗毛躁起來,嗓門比較大,這一大,周圍的人都能听得見,這听得見本沒什麼,問題是這話……難免讓人多想。

    眼見周圍這些人都古里古怪,甚至表情想到復雜的看著這一家三口。

    李美麗臉一紅,羞愧不已。可她還沒羞完,便听到有一對比他們更開放的對話。

    “老公,你走慢點。”某女一直在喘息。

    “誰叫你一大早磨磨唧唧的,現在遲到了吧。”某男似乎也喘得厲害。

    某女一陣迷糊,愣了好一陣子,才羞答答地說︰“誰一大早模你了,明明是你模我咪咪啊。”

    就這麼一句話,把原本被李美麗那話吸引的觀眾,一下子圍觀那端情侶上去了。

    尤然見一群人往他們這邊瞟,原本喘息嬌紅的臉,更是紅得徹底,直接把耳根子都爬出血來了,他扯了扯沈淺,“我剛才說的不是模模雞雞,是磨磨唧唧。”

    “……”沈淺愣在原地,差點倒地不起。

    她身前的嬰兒車里,有個小嬰兒賊咪咪地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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