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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觀發財卷一︰宅斗不及格(下) 第二十章 破冰(2)
    “父親長年在外打仗,我們最害怕的是父親回府,父親回來,我們就必須到前頭去請安,可他看著我們的眼神,充滿憎恨與厭惡,仿佛我們是多麼骯髒的東西似的。

    “他越是這樣,我們越努力,二哥十三歲從軍,他不願意入父親麾下,選擇追隨慕容老將軍,他十五歲立下軍功、十六歲帶三萬大兵殲滅敵軍十萬人,震撼朝野,人人都說青出于藍,虎父無犬子,但那些夸贊言語並沒有讓父親感到喜悅。父親更加努力鞭策大哥,卻沒想到,父親越是強勢、大哥越退縮,于是造就今日的儒弱性子。

    “所以嫂子,你錯了,我們並沒有一個好父親,今天我們所得、所擁有的,全是我們用雙手掙來的。”

    阿觀嘆氣,懷疑老將軍的態度中,有沒有曹夫人下的手段。

    不過她知道自己錯了,雖是無心之過,卻還是在人家的傷口上灑上鹽巴。

    “大姜,可不可以幫幫我,跟王爺說聲道歉。”她口氣里帶上兩分撒嬌。

    齊穆笙拉開嘴角,笑得很賊。

    她最怕他這種“婬笑”了,退開兩步,他卻搶上前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明月樓,指指前方的屋子。

    “自己造的孽,為什麼不自己解決?”

    啊不就是歹勢嗎?何況哪有“造孽”這麼嚴重,不過是舌頭長了點,腦子不清楚點,說出的話有點點小傷人罷了。

    她猶豫地看向明月樓,好吧,媽媽有教過,做錯事不可恥,錯了還拼命撇清才叫丟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就算真的很、很、很沒臉站到齊穆韌面前,還是要親口道歉才是王道。

    蹦起勇氣,她的雙唇抿得有幾分蒼白。

    “我會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很抱歉,我並不知道老王爺的事,不過如果我是老王爺,我會很高興,有你們這兩個杰出兒子。”

    他點頭,接受她的道歉。

    阿觀舉步向前,自己闖的禍就自己收拾,勇敢面對勝于縮頭當烏龜,老爸老媽的家訓轉過時空千百年,依然影響她的人格深遠。

    走到明月樓前,那是幢二層樓的住處,每一層有七間房,現在齊古和齊文雙雙守在某個房間門前,她不需要懷疑,那座冰山肯定矗立在那里。

    “可以麻煩……”

    阿觀闔起手掌搓幾下,滿臉尷尬地沒將話說完,齊文滿頭霧水,但好歹還是看懂了她的意思,轉身進去通報。

    不多久,齊文出來對阿觀說︰“主子請王妃進去。”

    “多謝。”她握緊拳頭,對自己喊聲加油,走進屋。

    東西還沒整理好、有點亂,桌擺在屋子正中央,左邊牆壁旁有一個軟榻,桌後頭有整面牆的架,架上已經擺上一些青皮冊,桌上、箱子里還有不少,可見得是下人收拾到一半,就被命令退下。

    齊穆韌坐在桌前,手里拿把小刀,不知在擺弄什麼,阿觀走上前,看了下,天,他在刻印章?他會刻印章|他、他、他……粗話差點飆出口,她急急問︰“給妾身的印章,是爺自己刻的?”

    他抬起眼,冷冷一瞥,淡問︰“你說呢?”

    ……搗起嘴巴,阿觀猛然想起過去的戲言,大姜嫌棄她刻的印,她別扭說︰要找個刻印章的嫁……

    一陣惡寒從後腦冒上來,麼壽哦,阿嬤是對的,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阿嬤啊,你現賣在叨位,我在叫你,你甘有听見……

    見她問完那句,就沒了下文,他放下刻刀,問︰“你來做什麼?”

    阿觀趕緊搓搓手臂,搓掉上面的雞皮疙瘩,對著他一個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妾身沒弄清楚狀況,胡亂編派爺。”

    她這是在做什麼?齊穆韌看著她奇怪的動作,一言不發。

    見他半天沒動靜,她抬起頭,才發現齊穆韌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縮縮脖子、咧開笑,清清喉嚨問︰“爺……還氣嗎?”

    “你在乎?”

    他看起來好像沒那麼氣了,阿觀直起身,再度扮演犯賤界第一人,她笑彎兩道眉、一張嘴,笑得臉部線條寫滿嬌艷。

    “當然在乎,妾身吃的穿的喝的,要過好日子,全得仰仗爺呢。”

    齊穆韌眼一橫,惱她說得直白,她就不會學學別的女人,說她一顆心全在爺身上,說她看重爺甚于看重自身,說爺樂了、她才會快樂?她,還當真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仰仗?”他的聲音冷過兩分。

    她听出他口氣里的不滿,怎麼又生氣了,情緒這樣起起伏伏可不是好事,難不成他更年期提早來臨,或是自律神經出問題?

    她再笑兩下,附和他的話。

    “可不就是仰仗嗎?”

    “爺為什麼要讓你仰仗?我有什麼好處?”

    他突然間湊近,害阿觀猛地嚇一跳,急促後退,小腿絆到桌腳,差點兒往後摔去。

    他眼明手快,伸手一拉,將她抱回胸前。

    阿觀喘息拍拍胸口,撫慰心髒的不安定,抬眉才發現,自己和他……靠得這麼近……

    空氣一下子熱了起來,她的臉炸出兩朵火紅,而他的眉眼多出幾分不常見到的溫柔。

    她確實是個美女,還是個很吸引男人的美女,只不過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的智慧、她的簡單、她的無偽,以及她那雙過度干淨的眼楮。

    周遭所有人都在忖度他的心思,好算計他們的下一步,只有她,明明白白、干干脆脆、簡單而直接,就算說錯話惹惱他,她也不懂得繞幾個彎,想辦法討好,就這樣走上前,一句再清楚不過的“對不起”。

    他好像……抱得有點久,阿觀站穩腳步,企圖掙月兌他,卻發現他的手變成銅牆鐵壁把自己困在胸懷里。

    唉呦,這種舉止不是曖昧當中的普通級,在這里甚至可以作為失頁證據,她如果沒有點幾顆守宮砂證明自己是完璧,很可能會被拖出去用石頭狠狠砸斃,她的臉越來越紅,擔心他再這樣抱下去,自己會呼吸困難,死在沒有CPR的時代里。

    猛地吸氣再用力吐氣、吸氣又吐氣,她努力找出幾句話來說。

    “爺要的好處……”阿觀想起什麼似的,突地暴張雙眼,咽下口水,遲疑低聲緩問︰“不是吧、不會吧、不可能吧,呵呵……爺哪有那麼隨便……是妾身胡思亂想……”她嘻皮笑臉,想把他的話揭過。

    “如果爺說是呢。”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她拼命搖頭,搞不清楚自己說過幾個不。

    “你在嫌棄爺?”

    很輕佻的一句話,可是從他的嘴巴講出來,就是很……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阿觀急急否認。

    “哪有的事,王爺這般英武偉大、風流瀟灑、俊美無疇、卓爾不凡、鶴立雞群……哪個女人能嫌棄爺呢?”

    好,第兩百次同意,她是諂媚界達人,犯賤界翹楚,俗辣界冠軍。

    听著她的話,他肚子里的惱火被消滅,齊穆韌又想笑了,好像每次看見她、每次听她說話,他就忍不住發笑的。

    為什麼,因為她天生風趣幽默、善良討喜?

    “既然如此……”惡意念頭陡然升起,他彎下腰打橫將她抱起,往軟榻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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