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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鏟皇後 第十章 新收的小弟(1)
    柳九九直覺沒錯,的確有人跟著她,跟著她的人是文妃的宮女綠華。

    前幾日陛下下旨,除了後宮四妃,其余美人全部送出宮。

    秦丞相去世,秦德妃已然失勢,文妃乃廷尉之女,是朝臣和太後心中皇後的不二人選,如今半路殺出個柳九九,文妃自然不快,十分在意柳九九的一舉一動。

    綠華從一開始便跟著柳九九,她看著陛下將柳九九扔下,氣沖沖地拂袖離去,又看見她掉進池塘,之後來到御膳房。這女人身分特殊,說是深受陛下寵愛,可陛下卻又棄她而去,她有些看不太得懂兩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躲在御膳房外,打量著模著肚子、一臉傻樣的柳九九,心想著,看來這里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柳九九是誰,不如……趁機除掉她,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打定主意,她拽住御膳房的掌事宮女,往她手里塞了一錠金子,“想辦法把那丫頭除掉,事後還有重謝。”

    掌事宮女收下金子,覷了一眼立在灶台前,看御廚做菜的柳九九,“這丫頭是……”

    “剛進宮的宮女,今兒個惹了文妃不快。”綠華說得言簡意駭。

    掌事宮女做這種事顯然不是第一回,她點頭應下,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昨日鄧大人送進一只猛虎,關在御膳房後面,本來鄧大人吩咐,讓御廚炖了給陛下太後享享口福,但殺這畜生前須得給猛虎送一碗灌了迷藥的水,將其迷暈,才可開膛破肚,奈何老虎生性惡劣暴躁,御膳房內無人敢靠近鐵籠。

    柳九九正看御廚做菜看得歡快,就被掌事宮女叫過去。

    掌事宮女凶巴巴地往她手里塞了一碗水,吩咐她道︰“你,把這碗水給後院大鐵籠里的畜生送去。”

    柳九九茫然地抓了抓腦袋,問道︰“什麼畜生啊?”

    “問這麼多做什麼?讓你去你便去!”掌事宮女扭頭看了眼門口的綠華,接著模出鑰匙塞給柳九九,吩咐道︰“別掀開黑布,先模索著把鐵籠的鐵鎖打開。”

    柳九九端著碗“哦”了一聲,接過鑰匙後遂朝後院走去。

    後院是磚造的獸圈,掌事宮女打開木門,讓她進去,柳九九伸長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頭中間是露天的,四周牆很高……不意身後的人猛地推了她一把,她端著碗水踉蹌跨進去,剛穩住身子,身後的木門便“砰”一聲關緊。

    她轉頭打量,里頭養著一些雞鴨鵝,歡騰的滿地跑,她踮著腳尖走路,稍不注意就踩了一腳的雞鴨鵝屎。角落里擺放著一個大鐵籠,用厚重的黑布遮得嚴嚴實實,她猜測里面大概是山羊之類的走獸吧。

    將那碗水先放在地上,她按照掌事宮女的吩咐,將手探進黑布,模索著去開鐵籠的鎖。

    鐵鎖被她“哢嚓”一聲打開,她掀開黑布一角往里頭覷了一眼,里面黑壓壓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她手拽住黑布,用力將黑布拽下,黑布一落下,鐵籠里那只精神抖擻的老虎便同她打了個照面。

    大花虎伸了個懶腰爬起來,抖了抖渾身油亮皮毛。柳九九嘴巴張得雞蛋那麼大,她眨了眨眼楮,吞了口唾沫,楞在那里半晌說不出話來。

    大花虎厚重的眼皮兒一抬,一見是柳九九這個“老熟人”,一雙滾圓的眼楮登時發光發亮,親熱地往鐵籠上一撲,抬起一雙毛茸茸的大肉爪,摁在柳九九手上,柳九九嚇得“啊”一聲縮回抓著鐵籠的手,拔腿就往門口跑。

    她拍著木門,扯開嗓門吼道︰“快……開開門!老虎,有老虎!出來了……快開門!”

    棒著木門,她听見有女人的笑聲。

    門外,綠華從袖子里取出一錠金元寶,塞給掌事宮女,看著木門掩嘴一笑,徑自轉身離去。

    掌事宮女滿意的收妥金子,隔著門勸門里的柳九九,“你別白費力氣了,死在齊北虎嘴里,也算是你的福氣。”

    埃……福氣?!埃氣你個大黑狗啊!

    “放我出去!我要是死了,皇上會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柳九九都快急哭了,她不想自己被老虎吃掉,哪怕是砍腦袋還比較好,一刀了結,痛感短暫。

    這老虎若是牙口不好,一口下去咬不斷她的脖子,她還得眼睜睜看著老虎將她血肉拉扯得四處皆是,那簡直是惡夢!十八層地獄都沒這麼慘的。

    “喲,這話說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掌事宮女不以為意的掩嘴笑道。

    “我……我是……”柳九九噎住,是啊,她是誰啊?她誰也不是。

    掌事宮女檢查了一下門鎖,將鑰匙收好,轉身離開。

    就在柳九九急得想爬上高牆好逃生時,大花虎已經走到她身後。

    她轉過身,背緊緊貼著牆,舉著手一動也不敢動,她可憐兮兮望著大花虎,哆哆嗦嗦地道︰“老……老虎大爺,咱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您放過我……”見大花虎頭微微湊近了點,她頓時嚇得雙腿一軟,一坐在地上。

    大花虎歪著腦袋打量她,抬起爪子,在她腦袋上拍了拍,就像拍小孩似的。柳九九愣住,這大花虎干麼呢?

    隨後,大花虎竟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親熱的舌忝了舌忝,舌忝得柳九九臉上粘糊糊一片。

    老虎明顯是在對自己示好,她顫巍巍地縮了縮脖子,低聲問道︰“你……你不吃我?”

    大花虎像是听得懂人話,仰天一嘯,“嗷嗚”一聲趴在她身邊,用大腦袋輕輕撞了她一下。

    柳九九雙眼死死看著它,仍舊一動也不敢動,她盯著它那雙明亮的大眼楮好半晌,似乎讀懂了它溫柔的眼神,又問它,“你想出去?”

    她此刻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將自己手背伸過去,道︰“如果你想出去,就在我手背上舌忝兩下。”

    大花虎果然在她手背上舌忝了兩下,還拿下顎白花花的虎毛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柳九九不禁破涕為笑,這大花虎就跟大黑似的,她試探的伸出手,抱了抱大花虎的虎頭。她覺得自己還挺有動物緣的,上次在柳州城落水,被大烏龜從水里托上岸;這次跟老虎打照面,這只大家伙居然也對她示好。

    她如同撿到了寶貝一樣,將方才的害怕丟了個一干二淨,喜孜孜地像模大黑狗頭似的模著大花虎的腦袋,“敢情你還是只會算術的老虎。”叫它舌忝兩下真的是兩下,不多也不少。

    想起方才驚險一幕,柳九九攥緊拳頭,咬著牙暗暗發誓,“大花,等我出去後,我要當皇後,讓方才那個掌事宮女跪在地上叫我女乃女乃!讓後宮里所有人的都不敢得罪我!”

    說到此處,她又委屈得很。她不是個愛惹事的人,才來宮里,怎麼就有人想要她的命?

    越想心里越不舒坦。她爹曾說過,戰場上沒有朋友,只有敵人,想要讓自己活下去,就得自己拚殺出一條血路。

    這後宮猶如沒有硝煙的戰場,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先讓自己強大。

    她雖然貪生怕死,但並不意味著她就能隨便給人欺負,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她除了是個小心眼的商人,還是個小心眼的女人,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柳九九模了模大花虎的腦袋,憤憤咬牙道︰“他們明天一定會開門進來看看情況,等他們一開門,咱們就沖出去!見人咬人,見佛咬佛,讓他們都不敢欺負咱們!”

    “吼——”大花虎氣勢凜凜地嚎了一聲。

    柳九九看了眼四周高牆,想爬上去實在過于困難。天色漸暗,她拿了角落的掃帚將地上的雞鴨鵝屎掃干淨,再拿了一堆干淨的稻草鋪開,舒舒服服躺下,盯著滿天繁星發呆。

    這皇宮的夜色還挺美的,滿天銀河像薄如蟬翼的披帛,夜色深沉如水,只是寒風冷冽凍人皮骨,她將手攏進袖子,朝著大花肚皮縮了縮,用它的皮毛取暖,一闔上眼便睡死過去。

    大花虎通人性,似乎很喜歡她,翻了個身,用爪子蓋住她,拿花白的肚皮緊緊貼著她的臉,以此給她傳遞溫暖。

    柳九九抱著大花的肚子,大家伙月復下滾熱如爐灶,讓她睡得安穩。

    景萃宮內的人以為柳九九跟周凌恆在一起,全然不知柳九九現在的狀況,直到亥時,周凌恆消了氣,帶著小安子走進景萃宮,想來看看柳九九,他打算厚著臉皮道個歉,白天那事兒也就過去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下午一別後,柳九九壓根就沒回過景萃宮。周凌恆焦急地在景萃宮里踱來踱去,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鏟鏟必是迷路了,小安子,趕緊差人去找!”

    皇宮這麼大,她身上還有傷,這天寒地凍的,她獨自一人在外面不知道會凍成什麼樣。

    周凌恆揉了揉胸口,消停了一日的胸口又開始疼痛——這是因為柳九九舊傷復發,她此刻抱著大花的肚子沒完沒了的咳嗽,這才牽動傷口,導致周凌恆替她疼。

    周凌恆整個人都瘋魔了,揉著胸口一拳砸在桌上,將雕花楠木桌砸了個粉碎。

    一刻鐘後,小安子跌跌撞撞跑進景萃宮,腿一軟跪在地上,“陛、陛下,方才我們在白蓮池邊找到這個……”他遞上淺綠色的披帛,那是柳九九從池塘爬起來時掉落的。

    周凌恆拿起披帛一看,腿一軟坐在凳子上,“鏟鏟她……”

    小安子喘了口氣道︰“陛下您放心,白蓮池的水只有膝蓋深。”

    周凌恆松了口氣,一腳踹在小安子肩上,“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他揉著胸口,一顆心都快被嚇得跳出來。

    他再也坐不住,索性攥緊手中披帛,跨大步往外走,對著身邊侍衛吩咐道︰“調動禁衛軍,務必找到柳九九。”

    “是。”

    皇命一下,整個皇宮天翻地覆,禁衛軍將宮內大大小小池塘模了一遍,隨後再去各個宮殿搜尋,可均未找到柳九九。

    四妃寢宮成為重點盤查地點,被禁衛軍翻了個底朝天。

    上繡宮內,文妃送走禁衛軍,氣得將梳妝台上的東西掃落一地,怒道︰“好個柳九九,真是能耐啊,到底是對陛下施了什麼勾魂術?”

    綠華上前替主子捏了捏肩,輕聲道︰“娘娘放心,那柳九九現在只怕已經進了齊北虎的肚子。那齊北虎生性凶猛,吃人不吐骨頭,禁衛軍就算將宮內翻個底朝天也找不著她。”

    聞言,文妃這才消了氣兒,轉怒為笑,用手指絞著垂在胸前的頭發,媚笑道︰“你這個機靈的丫頭,虧你想得出如此妙招。”

    “這是上天賜予娘娘的好運,那柳九九一死,皇後之位非娘娘莫屬。”綠華奉承道。

    文妃側過身,看了眼鏡中的自己,捏了一把自個兒的雙下巴,說道︰“明兒個你去找石太醫,給本宮討個方子,本宮要減肥,不需多瘦,柳九九那樣就成。”

    綠華頷首,應了一聲,“是,娘娘。”

    另一邊,周凌恆帶人將後宮都翻遍了,仍不見柳九九身影。

    這麼一個大活人,人間蒸發了不成?周凌恆坐在石階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腦中靈光一閃,猛然站起身,問身後的人,“御膳房!御膳房去看過了嗎?”

    禁衛軍統領上前回道︰“回陛下,除了御膳房和慈元宮,都找過了。”

    “去御膳房。”周凌恆將袖子一甩,胸有成竹地朝御膳房走去。

    御膳房內,御廚和太監宮女已經歇下,掌事宮女一听到“陛下駕到”,忙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幻听;屋內其他同住的宮女紛紛開始穿衣穿鞋,她也趕緊穿戴妥當,隨著太監宮女一起跑出去,跪在院中,迎接聖駕。悠悠制作院內,禁衛軍肅穆地舉著火把,分別立于兩旁,周凌恆居高臨下看著一干太監宮女,問道︰“今兒個御膳房有沒有來什麼特別的人?”,掌事宮女幾乎沒有猶豫,趴在地上回道︰“回陛下,沒有。”

    “你們都把頭抬起來。”周凌恆懷疑柳九九就混在這群太監宮女之中,等他們將頭抬起來,禁衛軍舉著火把靠近,將一群人的臉照得亮堂。他掃了一眼,並未看見柳九九,但仍未泄氣,吩咐道︰“小安子,帶人去里面看看,仔細找,給朕找仔細了。”

    小安子領命,帶著禁衛軍進去,連水缸都找了個遍,並不見柳九九。

    從御膳房出來,小安子低聲對周凌恆說︰“陛下,九九姑娘會不會在太後宮中?”

    周凌恆眉頭一蹙,覺得不無可能,遂又帶著禁衛軍往慈元宮中而去,壓根沒想到要搜查御膳房後院的獸圈。

    慈元宮內,太後還未就寢,她一直在想那個姓柳的丫頭,她將柳九九的話幾番整理,腦中忍不住迸出一個想法,莫非那丫頭……便是當年的柳菁菁?

    心中壓著疑惑得不到答案,正打算明日去問個明白,周凌恆便帶著人進了慈元宮。

    皇帝夜闖太後寢宮,太後被這陣仗嚇得不輕。

    周凌恆屏退左右,一掀衣服下擺跪在太後榻前,“母後,請您放了九九。”

    太後雲里霧里,揉著太陽穴問道︰“恆兒,你說什麼呢?”

    “九九失蹤,兒臣找遍整個皇宮都未曾找到她。”周凌恆揚起臉看著太後,又道︰“兒臣知道您嫌棄她出身卑微,兒臣不敢瞞您,她乃是柳大將軍遺孤,與兒臣情投意合,兒臣的皇後已經認定是她,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兒臣……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母後。”

    太後又驚又怒,驚的是,她的猜測果然不錯,怒的是,她的好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要跟她翻臉?太後板著一張臉道︰“這柳姑娘確實不在哀家這里,哀家也犯不著將她給藏起來。你下旨遣散後宮佳麗,莫非也是為了她?恆兒,你想跟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哀家不反對,但你且記住,你是大魏的皇帝,凡事不可意氣用事。”

    “兒臣娶她為後,是經過深思熟慮,母後大可放心,這皇後之位,非她莫屬,也只有她在,這後宮才能安寧,這天下,才能安寧。”周凌恆頓了頓,又道︰“多的話兒臣不想多說,但請母後相信兒臣,放了九九。”

    “柳姑娘確實不在哀家這里,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個兒帶人搜。”

    太後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她沒想到親兒子居然不信她,真的帶人開始搜。

    這養大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有了女人忘了娘!

    周凌恆帶人在慈元宮尋一圈無果後,返回景萃宮,讓鄧琰帶著宮中禁衛軍出宮去找,說不定鏟鏟是用了什麼法子,跑出宮去。

    他心里悔恨至極,白日不該對她那般,不該對她凶,也不該丟下她。

    鄧琰差手下先行出宮,他瞧周凌恆坐在椅子上,捂著臉,肩膀一抖一抖的,以為他是哭了,忙走過去安慰他,“陛下,哭,解決不了問題。”黑衣鄧琰聲音清冽,面若冰霜,語氣里卻夾雜幾絲難得的溫柔。

    “你媳婦兒才哭了!”周凌恆放下手,揉著胸口沒好氣道︰“老子胸口疼。”

    鄧琰蹙著一雙眉頭,猶豫片刻,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如臣給你揉揉?”

    “滾,揉你媳婦兒去。”周凌恆背靠在椅子上,這段時間他幾乎都在重復“找鏟鏟,救鏟鏟”的事情,他的鏟鏟怎麼如此多災多難?

    “說起我媳婦兒,她可在宮中?”鄧琰問道。

    周凌恆頓了頓,他怎麼忘記冷薇也在宮中這事兒?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道︰“估模著,她大概是去了太醫院吧。”

    鄧琰點頭,“嗯”了一聲,言簡意賅道︰“臣先告退。”說罷,身形迅疾地跳窗離開。

    周凌恆望著鄧琰消失的方向,未闔的窗戶還“啪答、啪答”地響。他突然能明白,鄧琰當初為何要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救下冷薇,娶她為妻。

    他當時不明白,為個女子到底哪里值得他做那般多,現在他明白了,喜歡便喜歡了,沒有理由。鏟鏟並非傾國傾城,也非才藝超絕,更不是溫婉賢淑的性格。她貪生怕死又狗腿,有著這樣諸多缺點的鏟鏟,他卻怎麼也放不下。

    他就想讓這個女人,陪著他走下半生的路。

    翌日一早,御膳房內——

    掌事宮女將耳朵貼在獸圈的木門上,探听著里面的動靜,沒听見什麼聲響,她透過門縫往里頭覷了一眼,看見齊北虎仰躺在地上,似乎是暈過去。她于是小心翼翼打開木門,哪知道門剛被推開一條縫,里面就伸出一只手,大力將木門扯開。

    掌事宮女見柳九九安然無恙,心中一驚,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柳九九舉著手對天一指,大喝,“大花,上!”

    地上的大花瞬間翻身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皮毛,“吼”一聲沖了出去,一把將這掌事宮女撲到在地。大花的嘴一向刁,本來要對著掌事宮女的脖子一口咬下去,突然頓住,一臉嫌棄地撇過頭,可憐兮兮地望著柳九九。

    柳九九走出來,模了模大花的腦袋,一腳踩在掌事宮女臉上,氣勢洶洶地道︰“說,昨天是誰想要我的命?

    說了,我保證不殺你。”

    太監宮女一瞧齊北虎居然跑出籠子,紛紛往廚房內躲,將門緊緊閂上。有些來不及跑進屋內躲的,嚇得丟掉手中菜,拔腿跑出御膳房。

    掌事宮女被柳九九踩在腳下,渾身哆嗦著喊饒命。柳九九不為所動,蹲,問她,“你要是不說,我就先讓齊北虎咬掉你的胳膊,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被大老虎咬掉,听著自己的骨頭"嘎砰"幾聲斷裂,嘖嘖嘖,那感覺我有點小期待呢。”

    掌事宮女嚇得渾身一抖,居然失禁了,說話時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綠……綠華,上繡宮的宮女綠華。”

    “上繡宮?是什麼地方?”柳九九問。

    “文……文妃的寢宮。”

    “哦——”柳九九將尾音拖得老長,隨後找了根麻繩,捆住她的脖子,牽著她說︰“走,你帶我去上繡宮。”

    “姑娘……這禁宮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

    掌事宮女的話還沒說完,柳九九用力一拽繩子,勒住她的脖子,隨手一拍大花的背,大花立刻嚎叫一聲,將掌事宮女懾住。

    “去,去,我帶您去,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掌事宮女看著齊北虎,眼淚滾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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