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 第7章(2)
任曉曦完全不記得他們是怎麼離開速食店的,等她清醒過來,他們已經坐上了他的車。
“接下來我想去看日出。”周大鈞安排下一個行程。
“日出……”任曉曦的大腦經過一段時間才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日出?現在幾點?”
“兩點。”周大鈞看了看手表。“現在開車下去,三個小時應該還來得及上山看日出。”
“大鈞哥,”任曉曦苦著臉。“我們不可以看夜景就好了嗎?”
“那是今天晚上的活動。”周大鈞道︰“現在是一天的開始我們要看日出。”
“好。”任曉曦虛弱地點頭,偷偷地打了一個呵欠。
周大鈞知道她很累,她一向習慣早睡早起,夜生活對她來說是種折磨。
其實他又何嘗不累?從昨天早上七點起床後他就一直沒休息,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里他經歷了震驚、焦慮,憤怒,狂喜和甜蜜,種種感受使他的情緒興奮不已,才沒有睡意。
“你先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周大鈞道。
“好,那我先睡了。”任曉曦說完話,就沒了聲音。
還真快哩……看看她可愛的睡顏,周大鈞臉上浮現笑容。
四十分鐘後,他開車回到家,任曉曦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周大鈞停好車,走到副駕駛座幫任曉曦解開安全帶,月兌下風衣蓋在她身上,彎抱起她。
萬籟俱寂,此時此刻只有他和她,周大鈞不禁想起這是他第二次對她“新娘抱”,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輕,還記得初次見面他就背了她,似乎命中注定放不下她,現在她更是刻在他心版上了——
任曉曦臉頰紅紅的,被冷風一吹,醒了過來。
“大鈞哥——”她睡眼惺松,“現在是在哪里?”
“你忘了我剛剛說要去哪里了嗎?”
任曉曦想了想。“好像說是要去看日出。”
“對啊!所以我正在爬山。”周大鈞從車庫上了一樓。
“我自己下來走就好了,”任曉曦不安。“抱著人爬山很累的——你騙我,這明明就是你家。”
“我以為你困到連我家都認不出來了。”周大鈞笑了。
“那日出呢?不看了嗎?”任曉曦嘴上這麼問,心里卻覺得松了一口氣。
“以後再看,反正接下來的三百六十五天,我都是二十七歲。”
任曉曦笑了笑,又閉上眼楮。
周大鈞走上二樓,將任曉曦放在他的床上,任曉曦又醒了過來。
“大鈞哥,這不是我的房間——”任曉曦迷迷糊糊地道。
“沒辦法,我手酸了,只能抱你到這里。”周大鈞故意道。
“喔。”任曉曦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迷迷糊糊地站起來,被周大鈞一把拉住。
“你忘記你答應我什麼了嗎?”周大鈞道︰“你答應要陪我一整天的。”
“喔。”任曉曦呆呆地點了點頭。“那要怎麼樣——”
“我現在要去洗澡,你在我房間等我,我沒睡覺前你不可以睡覺,所以我洗完澡一出來,就要看到你,如果你敢跑掉,你就死定了。”
任曉曦被他一嚇,稍稍清醒了些。“好,那你洗快一點。”
周大鈞進去洗澡後,任曉曦強打起精神在他房間東看西看,看到他放在牆角的行李箱。
“大鈞哥,”任曉曦在浴室外叫他。“要不要我幫你收行李?”
她若不找點事情做很快又要睡著了。
“好——”周大鈞忽然想起要送她的項鏈還放在行李箱里,“不,不用,我自己會收,你乖乖坐好,千萬不可以動我的東西。”
“喔。”任曉曦又乖乖地坐回他的床上。
大鈞哥的床好大,好舒服,她躺一下應該沒關系——
大鈞哥說叫她等他,沒說不可以躺著等——
等浴室門打開,她再趕快起來就好——
大鈞哥不會發現的——
任曉曦醒來的時候倒抽一口冷氣,周大鈞競然睡在她旁邊。
她到底睡了多久?窗簾外的世界似乎已是白天了?
她和大鈞哥——
任曉曦立刻掀起被子偷看了一下,還好她還穿著昨晚的衣服,只是外套被月兌掉了而已。
大鈞哥穿著休閑服,似乎睡得很熟。
任曉曦吁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坐到床邊——
只要她趕快溜回房間,一切就沒有發生——
“睡醒了就想走人,真不負責任——”周大鈞的聲音忽然傳來,把任曉曦嚇個半死。
“大鈞哥你醒了。”任曉曦心髒差點跳出喉嚨動彈不得。
“還好我醒了,不然就讓你肇事逃逸了。”周大鈞的手用力一拉,任曉曦重心不穩倒了下來,趴在他胸前,與他眼楮對眼楮——
“大鈞哥,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任曉曦不大確定。
“你說呢?”周大鈞嘆了一口氣。“我的第一次讓你毀了——”
“什麼?”任曉曦快哭了。“我——我做了什麼?”
“你都忘光了?”周大鈞暖昧地望著她。
“我只記得我坐在床上等你,然後一不小心——就睡看了。”任曉曦有點不好意思。
“你終于想起來了,說好要陪我,自己卻睡著了。”周大鈞很不滿意。
“對不起——”任曉曦囁嚅。“那你怎麼不叫醒我?”
“我叫啦!怎麼叫都叫不醒,害我只剩半邊床可以睡。”周大鈞騙她,他才舍不得叫醒她。
任曉曦尷尬地笑了笑,接著打從心里笑了,“所以你只有睡在你那一邊哦?”
“問題就在這里,我規規矩矩地睡在我這邊,可是你卻不規矩侵犯我的領域。”
“什麼?!”任曉曦又快哭了,嚇得撐起上半身。“我——我踫到你了?”
周大鈞扁著嘴點了點頭,“虧得我多年來,潔身自愛,守身如玉,可是我好歹是個男人,你這樣對我……”
“怎麼樣?”任曉曦眼淚在眼眶打轉。“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什麼是不該做的事?”周大鈞裝傻裝清純。
“我們——”任曉曦猶豫半天,終于說出口︰“有了肌膚之親?”
周大鈞差點被口水嗆到,這什麼年代啊?肌膚之親?
“該做的都做了。”周大鈞逗她。
任曉曦的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周大鈞嚇到——
“沒……沒這麼嚴重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任曉曦立刻離開他,像躲避怪叔叔。“你趁人之危,你不是好人……”
“是你躺在我床上耶!怎麼說我趁人之危?”周大鈞推得一干二淨。
“是你不讓我走的。”任曉曦恍然大悟,流下後悔的眼淚。“原來你有預謀,明星的生活果然都很亂,我應該听哥的話……”
話說完她就跑了出去,周大鈞愣在那里。
這怎麼跟他想像中的畫面完全不一樣?他以為她一睜眼看到他,會露出幸福的微笑,然後他會給她一個吻,再告訴她他喜歡她。
是他玩笑開過頭了,明知她很單純卻忍不住想戲弄她,結果搞到現在自己成了色狠變態。
他連忙沖上三樓。
任曉曦听到他上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曉曦!曉曦!你听我說……”周大鈞拚命拍門。
“我不要听!你是壞人!”任曉曦在房間里面大喊。“你根本就是個玩弄女人的負心漢!”
周大鈞一怔。“你是不是看我演的電視劇了?”
任曉曦半晌沒出聲,然後說道︰“你敢做就不要怕人說,公道自在人心。”
周大鈞又是一怔。“我到後面有變好。”
“變好又怎麼樣?你一樣傷害了兩個女人。”任曉曦入戲很深。
“我跟柯宜芝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互相傷害的關系,我對不起鐘慧寧,但是是她不肯再接受我,這些都不是我……不是于承鷹願意的……”周大鈞有點搞不清是自己在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與任曉曦討論“救贖”的劇情?
“所以不管做什麼,你都有理由。”任曉曦心都碎了。“我恨你!”
“曉曦你听我說,那只是一出電視劇!”周大鈞如果能早點知道有今天這種場面,說什麼他都不會把那些麻煩的東西留在家里。“真實的我不是這樣。”
“對,真實的你比于承鷹還可惡,于承鷹做事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根本就是為所欲為。”
“曉曦,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麼!”周大鈞現在乖得不得了,“我剛剛都是開玩笑的。”
一陣靜默……
“是你說該做的都做了。”任曉曦聲音小了點。
“對,我怕你太熱,幫你月兌了外套對蓋被子。”周大鈞不敢再暖昧。
“你說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任曉曦的聲音又小了點。
“我們的手有踫在一起過,還有……嘴巴也曾經踫在一起。”周大鈞小心措辭。“這也算是肌膚之親。”
“你說我睡覺不規矩,你好歹是個男人……”任曉曦的聲音更小了。
“沒有,你很規矩,我們睡覺一人睡一邊,楚河漢界,連一根手指都沒有踫到。”
周大鈞說了謊,她是沒越界,可是他越界了好幾次。
不過他也只有玩玩她的頭發、模模她的臉,還有偷親她好幾次,實在是純情得不能再純情了啊。
“那你說你的第一次被我毀了……”任曉曦的聲音更小,听起來人似乎已經走到了門邊。
“本來以為你醒來看到我會很開心,沒想到你只想開溜,我不是太沒面子了?”周大鈞馗尬解釋。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會這麼認真,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人格。”周大鈞很無力。
“我就是相信你,才相信你說的話。”任曉曦的聲音帶著哭音,“你說過你只會對我好,不會害我……”
“我現在還是這樣啊!”周大鈞听見她哭心揪在一起。“你可以開門嗎?”
任曉曦把門打開,周大鈞看見她眼楮紅紅的,馬上把她抱在懷里,“對不起哦!是大鈞哥不好,你原諒大鈞哥好不好?”
任曉曦乖乖地點了點頭。
“你在收行李?”周大鈞看見行李箱打開放在地上,里面已經塞了幾件衣服。
任曉曦又點點頭,被氣哽得一直抽噎。
“你不可以走,我不讓你走。”周大鈞走過去,把衣服拿出來丟到床上,把行李箱拉鏈拉好,放回衣櫃下層。
“好了,這樣就沒事了。”周大鈞把任曉曦的衣服收回衣櫃,才放心地笑了,拉著她的手到床邊坐下。
“大鈞哥,我覺得我不太習慣這里的生活。”任曉曦擦了擦臉,說道。
“哪里不習慣?”周大鈞緊張起來。“是不習慣別人的注視嗎?還是不習慣不能出門?”
“都有。”任曉曦誠實地道︰“跟大鈞哥在一起,讓我非常緊張。”
“你不習慣的地方,我會想辦法解決。”周大鈞道︰“如果只是跟我在一起,沒有外界那些干擾,你會緊張嗎?”
“嗯。”任曉曦誠實地點頭。“我常常不知道大鈞哥什麼時候會生氣,大鈞哥有時候對我很好,有時候又很凶,像昨天大鈞哥突然把我從睡夢中叫醒,讓我好害怕,可是後來又跟我開心地吃蛋糕,看電影,吃漢堡,讓我的情緒起伏好大。”任曉曦輕輕地道︰“以前我在山上種花,每天心情都很平靜的。”
“因為這樣,所以你要離開我?”周大鈞好難受,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自私。
任曉曦搖搖頭。“我不知道……”
“曉曦,我有什麼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听你的,只是不要一生氣就離開。”周大鈞為了自己而開導她。“你也不會一和家人吵架就離家出走吧?”
“我和爸媽都不吵架的。”任曉曦想了想說道︰“只要大鈞哥不要再開剛剛那種玩笑,我都還可以忍受,而且我的合約要到年底,我也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人。”
“好,我答應你。”周大鈞擁住她愛伶地模了模她的頭發。
曉曦太單純了,單純到不明白他的歡喜和憤怒都是因為她,他一直以為她明白。
也對,他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只是一味要求她。
他一定會明明白白地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