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淘氣兒 第六章
嘩!
水花四濺,雨絲也轉成雨滴,愈下愈大。
“呃……唔!”墜入溪底的江淘兒雙手不斷地拍水,嘴一張。“……咕嚕咕嚕……”水灌進口鼻,一直灌進。“……唔……”咕嚕咕嚕……她腦子空白,眼前也一片黑。
江淘兒本能地掙扎著,身子在水中載浮載沉,但水就是一直灌進她口內,她沒法子喘息了。
雙手揮舞,不斷地揮舞,她拼命在找救命的浮木,但卻找不到!
她得死在溪水中了!
最沉的黑暗,即將降臨。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一剎,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拖抱住,但是感覺只有一瞬間,黑暗還是降臨了!
潑喇~~江淘兒被殷願拖出水面,拉至溪邊的草地上。
她一動也不動,胸脯完全沒有起伏,臉色一片死白。
“沒有鼻息……”殷願大驚,立刻俯身以口就口,吻上她冰涼的唇。他啥都無法細思地渡氣給她,不斷渡氣進入她口內,不斷不斷地渡著氣。
吸氣呀,快點吸氣呀!不準死去,不準用死白的面容對著他!
他就是不準她沒了氣息,不準她死去!她怎麼可以未得他允許就死去?他不準!
殷願不斷地渡氣給她,不斷地。
微微地,江淘兒動了動。
殷願听到她細細的申吟聲,大喜,她總算接上了氣!
“呼!”江淘兒睜眼,彈坐起。“咳咳咳……”她一邊吐水,一邊大口吸著氣。她啥都顧不得,只能拼命地將水咳出,再拼命地吸氣、吸氣再吸氣。
“咳咳咳……”江淘兒捂著胸脯急喘著,嬌軀也一直抖、一直抖。
“活過來了……”殷願看著她的反應,確定她已無事,心終于安了,但也發現自己竟在發抖,全身還異常的冷。
烏雲,不知何時已經散了去,雨滴也消失,日頭從雲間探出頭來,熱力四射,但他還是覺得冷。
“誰?誰救了我?”江淘兒總算順過氣來,卻是疲憊地閉著雙眼,蜷曲著身軀,無力地問道。適才呼息時嗅到了一抹很獨特的氣味,而且這抹氣味也很熟悉,只是……怎麼會是他呢?
那人,該是把她推進幽冥入口的凶手,而非拉她出鬼門關的浮木啊!
殷願听到她的疑問,卻沒有回答。從“殷家莊”策馬而至,遠遠地便瞧見山坡上滾下一只豬籠,豬籠滾呀滾地,滾出了江淘兒的半邊身子,讓他確定豬籠里頭裝著的不是一頭豬,而是一個人,而且還真如他所料,是江淘兒!他已快馬加鞭地往溪邊沖,卻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淘兒自斜坡上滾進河水里。
當下,他想都不想,立刻下水撈人。
見她沒了呼息,他的心更是忘了跳動。
“怎麼不說話?你跟殷願好像……”江淘兒等了半天卻等不到一句話。又是一個陰陽怪氣的家伙嗎?一抬眼,愣住。“真是你?殷願!”
“就是我。”她震驚的表情讓他不悅。
“不可能,怎麼會是你救我?怎麼會是你救我?”她驚駭地往後縮、往後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可是下令淹死她的凶手啊!
“我救了你,你卻如此錯愕?”他自討沒趣了。
“當然意外!我之所以會差點死去,就是你命令人來淹死我的呀!”
他蹙眉。“你在說什麼?我雖然罵了你,但從未下令淹死你。”
“你有!你明明有下令!你又否認了,你又開始否認了!你的性格就是這般的難以捉模!”
他冷道︰“我若要害死你,又何必下水救你上岸,還為你渡氣?”
她蒼白的臉容忽地飄上一抹嫣紅,撫著自己的唇。他倆又唇踫了唇……“真是你將氣渡給我的?”
“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竟是如此惡劣。”
……不對!她驚醒過來。“你明明命令杜鵑、玫瑰、杏花來淹死我,而且還用了浸豬籠的酷刑,你明明要我死,卻又要當我的救命恩人,你是什麼意思?故意戲耍我,要讓我嘗到忽生忽死的恐怖滋味嗎?你你你……你好可怕!你為什麼行事如此奇怪、如此惡毒?你真的不怕下地獄嗎?”
殷願聆听著她的指控。救回她的性命後,她不是向他求情或求取憐愛,竟是一味地指著他的鼻子痛罵,還硬塞罪名給他。
她又說道︰“一開始,你莫名其妙地挾持我到『殷家莊』,我不怪你。之後我出于善心地勸你行善,但你就是不肯改過,我也無能為力。但可怕的是,我一直服從你的命令工作,而你卻連連否認下令,一定要害死我!”她瞪看著他。“你好壞、好壞、好壞、好壞……壞到無可救藥、壞到連筆墨都難以形容!”
他看著滿面驚恐的她,問道︰“你真的很害怕?”
“我當然害怕!水淹過我的腳踝、淹過我的腰際、淹過我的胸口、淹過我的心窩……無止盡的水還不斷不斷地灌進我的嘴巴、鼻子里!我不能喘息,眼前一片黑……你干脆讓我死去就好,但又拉我上岸,你是不是打算再淹死我一次?”只要想到那恐怖的情境,她的呼息不禁又變沉重了,臉上的嫣紅也化成了鐵青色。
殷願聆听著她瀕死的心情,心也擰得難受。他不曾對女子有過此般肝膽俱裂的心思。
江淘兒喃喃說著。“你又要淹死我了對不對?你就是要折磨我……你放過話,說要蹂躪我,你——呃!”
殷願忽然抱住她,緊緊地將她擁在懷抱里,即便她正喋喋不休地訴說著被傷害的心情,並且將罪行都加諸在他頭上,但,他就是想抱住她。
“你……你這麼壞,連佛祖、菩薩都救不了你的,抱我也沒用……”江淘兒震驚到語無倫次,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繼續痛斥他的手段,也許以後再也沒機會可以罵他了。
“我不壞,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害我淹水的可是你。”
“你就是要怪我?”
“本來就是要怪你,就是你!”
他頓了下,笑,回道︰“好吧,就是我。”
“你是惡人!”她痛斥他,但藕臂卻控制不住地環抱住他的腰干。此人明明要殺她,她卻控制不住地也抱住了他,尋求溫暖。
“對,我是惡人,我害你被水淹。”殷願忽然不再反駁,任由她發泄情緒。
“你很討厭……”她擠出話語來。“你真的很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你罵吧,如果罵我能消除你心中的恐懼,我讓你罵。”聆听著她無力的痛斥,他把她抱得更緊、更用力,只想讓她把恐懼全都發泄出來。
她閉上眼,享受著安慰,可殷願明明就是害她溺水的凶手啊!
偎在他懷中,甜美滋味愈來愈濃,可他明明是要索她性命的閻羅呀!
驀地,她抬眼,對上他擔憂的面容,心,更恍惚了。他的星眸里盈滿著擔憂,他真的在擔心她?
怎麼會這樣?
她糊涂不解。
江淘兒就這麼滿腔疑惑地被殷願抱著返回“殷家莊”。
回途中,殷願對她道︰“我很快會讓你知道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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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少爺饒命,請您饒命啊!饒命啊——”杜鵑、玫瑰、杏花三人跪在金碧輝煌的正廳里,對著坐在首座的殷願,以及特意安排在首座旁的江淘兒猛磕頭,祈求哀兵姿態能夠找到一線生機。
她們本來以為可以逃出“殷家莊”的追緝,哪里知道才經過十二個時辰,就被殷家派出的護衛給逮回“殷家莊”了。
三女婢的求饒聲讓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七名奴僕全都豎起耳朵來,他們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想一探究竟。雖說他們也知道“形影樓”里忽然冒出了一名叫作江淘兒的丫鬟來,只是她是如何出現的,卻是無人知曉,就連大總管也不知她的身分來歷,當然,也沒有人敢詢問主子。
“殷家莊”向來神秘低調,而掌握殷家大權的殷願亦是他房主子也忌憚的對象,所以即便心有疑惑,也只敢私下竊語,從來不敢追查真相。
而此刻跪倒在地的求饒者是原本在“形影樓”工作的杜鵑、玫瑰、杏花三婢,她們不知怎麼得罪江淘兒的,殷願少爺竟然親自在問罪。
玫瑰伏倒在地,委屈地說道︰“少爺,我們很無辜的,您不能殺死我們,我們沒做壞事啊……”
“沒做壞事、自認無辜,那麼為何要逃走?”殷願反問三婢。
他帶江淘兒回莊後,立刻要三女婢來見他,但總管卻遍尋不著三人,可見得在郊野發現事跡敗露後,她們便逃之夭夭了;當下,他立刻指派五行密探將三女婢逮回。
“奴婢……奴婢們只是到處走走散心罷了,畢竟親手懲罰了這婬娃,第一次行此酷刑,心中仍是有畏懼的!”杏花辯解道。
“听來是有幾分道理。”殷願勾起唇角。
“我不是婬娃,不許罵我婬娃!”江淘兒見三婢仍然口不擇言,不禁插嘴重申自己的清白。她不容許被人誤當成之人。“我才不是婬娃,是你們強加罪名到我頭上的,我不接受!”想到自個兒的生命差點休矣,她不禁側首瞪住殷願,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殷願見她怪他,沉下臉,直接詢問三婢。“說!本少爺可有命令你們三人浸江淘兒豬籠?”
“呃……”三婢打了個寒顫,想要月兌罪。
“說!”
一駭,三婢抖聲承認了。“……是沒有。”
聞言,江淘兒愣住。真不是殷願的命令?她誤會他了?驀地,一抹喜悅慢慢地從胸口中擴散開來。
“可是……”三女婢還有後話。
“還有可是?”江淘兒的心又高高地懸起,她該不會是高興得太早了吧?
“雖然少爺沒有親口下令要浸江淘兒豬籠,可是在青山省境內,奸夫婬婦本來就是要受到浸豬籠的處罰,即便她尚未嫁人,但用丫鬢的身分勾引主子,一樣也是之舉。尤其少爺您還親口痛罵她是婬娃,我們當下人的,听到了少爺對江淘兒的痛斥,自然要為您分憂解勞啊!既然您已視她為之女,我們自然就要代替少爺懲罰她呀!”三女婢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辯護,並且把早就擬定好的說辭一口氣道出。
殷願听著,表情莫測高深。“推諉之辭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三女婢重重一顫,一邊磕頭求情、一邊顫聲道︰“少爺親口痛斥過江淘兒是婬娃,所以我們捉她浸豬籠,並不是我們的錯。”這樣可以月兌身吧?杏花說過,把責任往少爺頭上推,就能避過災禍的。
江淘兒听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責怪誰。“不是你下令浸我豬籠,而是女婢揣摩主子的心思,捉我祭河神,如此說來,杜鵑、玫瑰、杏花三人也是很無辜,因為會導致如此結果,皆源自于你罵我是婬娃。”那麼罪魁禍首到底是誰?“還是錯在你!”她瞪看殷願。“你罵我婬娃根本毫無道理,明明就是你想要暖床,我只是依令工作,哪里知道此舉卻招來浸豬籠的後果!”江淘兒一說,把三女婢給嚇得冷汗直流。
“暖床之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殷願的眸光深了。整件事就是從暖床開始的,難不成全是這三名女婢在作怪?“本少爺從不需要睡溫暖的被窩,我也從沒有命令僕役替我暖床過。告訴我,到底是誰命令你來『暖閣』替我暖床?”
“就是她們三位。”這回得實話實說了。
此話一出,三女婢又不斷地拜跪。“不是啦,真相是——”
“真相已大白!”殷願不听三婢的解釋,他全都懂了。“又是你們三人在作怪,一切的風波都是你們三人所引起的,胡扯我得睡暖床,讓江淘兒爬上我的被窩,引發我的怒氣,再藉口替我懲罰江淘兒。”他陰冷地一笑。“好樣兒的,我所掌理的『殷家莊』,竟然連奴僕都敢假借我的命令胡作非為,可見得我有多無能,連女婢都能爬到我的頭頂上來了!”
“不不不,奴婢該死,奴婢不敢犯上的!奴婢錯了,少爺饒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人磕頭磕到額頭都流出血來了。
江淘兒驚訝地看著拜伏在地的三婢。“原來是你們在害我!”
殷願強調道︰“我說過,我從來沒有下令要淹死你,現在真相大白了,全是這三名女婢在興風作浪。”
三婢心涼了,她們的陰謀詭計還是被看穿,她們死定了。
“三婢該死!”殷願冷冷一笑。
“不——”杜鵑、玫瑰、杏花三人臉色大變,更賣力地磕頭求饒。“少爺饒命,少爺饒命!我們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你們可是將我這個主子玩弄在股掌中啊!”居然把他當成工具,這狀況在“殷家莊”還是史上頭一遭。
“我們哪敢玩弄少爺?我們怎麼敢玩弄少爺?我們不敢、不敢、不敢的!”三女婢放聲狂叫,求取最後的苟活機會。“不要殺我們啊!少爺不能殺我們、不能啊——”
“為什麼不能?我取你們性命還得經過你們同意?”他勾唇。
三女婢頹坐在地,面如死灰。原以為是無懈可擊的計劃,卻一下子就破了功,主子只要翻臉,她們就得人頭落地。
是啊,主子要僕人死,僕人就得死,哪里來的申辯機會?
“甘心受死吧。”殷願令道,殺雞儆猴也是要教其他奴僕不許妄動江淘兒,更不許假借他的身分迫害人。
“死了,我們死定了……”三女婢見無生路,痛哭流涕。
“不,不要殺人,不能殺人的!”泣聲里,突然迸出一道阻止聲,是江淘兒。“少爺,你不能殺她們,這樣就殺人太過狠毒了。”
殷願凝視也同樣面容難看的江淘兒,問道︰“這三婢要殺你,你卻阻止我殺她們,你胡亂護衛,簡直是蠢蛋一枚。”
“我不要你殺人!我不想你殺的原因是因為……因為我不喜歡你沾染血腥。”江淘兒是不想他受到傷害。
這三女傷害的對象是她江淘兒,可殷願卻對這三婢下重罰;反觀總是觸怒殷願的自己,所犯之錯其實遠比三女婢嚴重許多,可性命仍然安在,並且,在經過落水一事之後,她好似成為了殷願掌上的明珠,備受呵護。
她為這發現而心顫不已,也樂不可支,更不想失去這份快樂,所以不願他作惡啊!
“你還是要替她們求情?”殷願為她爛好人之舉不以為然。
“不是,我不是為她們,我為的是你。我不願意你殺人,是希望你好,你的行事作風已經夠歹毒了,我好擔心你遭到天譴,你若一口氣又殺了三條人命——”轟隆!屋外突然打起了一陣響雷,江淘兒臉色大變,彈起身,叫道︰“你要小心天打雷劈啊!”
殷願冷笑道︰“雷,並非要劈我!響雷是上天也在慶賀這三婢即將伏法。”
“不行殺她們!不行!”江淘兒吼道,不斷望著門外,就怕雷會劈進正廳來。
“江姑娘救救我們啦!救命啊!你放過我們吧!”三女婢見她不記仇地為她們爭取生機,就拼命向她磕頭哀求救命。
江淘兒只看著殷願,只擔心他被雷劈!“你就放過她們吧!”
“我不——”
她搶話。“你若不饒恕她們三人,我就……就……我就時時刻刻在你耳畔念經!我念佛經、我念善、我念勸世典籍,我一定要念到你心性轉變為止!”她深吸口氣,嚴肅地說著決定。“我會在你耳畔念經,念到你白發蒼蒼、牙齒動搖了也不會放過你,直到你願意行善為止!”
殷願想到她要一生一世在他耳畔喋喋不休,眉頭不禁深鎖。
“算了!”倏地,他月兌口而出,當意識到時,只見江淘兒已經喜孜孜地歡呼大叫了。
“你要放過她們?你真好,真好!你好善良啊!”江淘兒笑逐顏開,“你會行善了,我好感動!好感動啊!”他終于往好人之路邁出一步了。
殷願凝視著她的笑靨,收回前令的話語硬是吐不出口。他喜歡她的笑靨,想看著她的笑靨,想留下她的笑靨,不想壞了她的笑靨。
江淘兒笑著,一直咪咪地笑著。她好開心,愉悅得不得了,殷願不僅救了她的身體,也救了她的心。
她被他重視了,即便他先前對她極不友善,但就在他答應放過三婢的同時,抑郁之氣一掃而空,重新燃起的快樂與生機,讓她好想大吼大叫!
“謝謝少爺饒命、謝少爺饒命!奴婢們感激涕零!”暴吼的是三女婢,她們“死里逃生”了。
“滾!”殷願看都不看她們。
“是、是!我們滾,我們立刻滾!立刻滾!”連滾帶爬的,三婢用最快的速度奔出正廳,離開“殷家莊”,就怕殷願會背著江淘兒再捅她們一刀。一旦又被殷願給抓著,就必死無疑了!
而原本待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奴僕見判決已出,也紛紛離開,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主子,落了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還好還好,事情平安落幕了!”江淘兒拍拍胸脯,松了一大口氣,她還真擔心雷劈進屋里,打死了殷願。而且就在放走三婢的同時,陰霾氣候忽然消失,外頭又是朗朗晴日了。
“喏,瞧見沒有,你一行善,天色立刻變得耀眼無比,想必你的心情也愉快了,所以行善積德,人生真會喜樂許多,真的很有趣——”
殷願臉色一變,她又要長篇大論地勸他行善了?他的耳根子又要不得清靜了?他不想听!
“唔!”江淘兒的杏眸倏地睜得大大的,殷願的右手環住她的柔腰,左手扣住她的後腦,就用嘴唇堵住她的櫻唇。
他吻住她。
殷願想也不想地直接吻住她的嘴兒,也中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唔……嗯……”
吻著吻著,吮著她的唇,殷願深深地吻著她,也緊緊地環抱她的縴腰,感受到她的體熱,也確定她是活著的。
只要回憶起她昨日落水時差點喪命那一幕,他就覺得恐懼無比,不禁將她抱得更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般地擁抱著。
靶謝神來一筆的感應,讓他得以適時地救起她。
江淘兒閉上雙眼,享受他纏綿的親吻。第一次與他唇對唇,她只覺得會被悶死;第二回吻,是救她性命;而這一回被他親嘴,卻有著無比的愉悅思緒與悸動心情。
殷願熱切地索求她的唇,無法控制地纏吻著她。
她亦什麼都不管了,根植在心中的懷疑、不安,在他溫柔的擁抱與熱吻下全拋諸腦後。
吻畢。
江淘兒紅透透的臉蛋埋在他的胸懷里,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去想,也不去深思了,就這麼貪婪地享受著這份溫暖,以及祈求溫暖能夠持續下去,持續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