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新白馬公主 第四章
    朱薇光愣愣地發著呆,對于眼前風景有看沒有入眼。近期衰運纏身,一件接一件的倒楣事不斷降臨在她身上,郁悶之氣全都凝結在胸臆里,怎樣也舒展不開來。而站在她身旁的劉似風也像個睜眼瞎子似的,對于她因為燙傷而纏著繃帶的手掌視而不見。兩個人已經踫面一個鐘頭,他卻連一句關懷的問候語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是——

    "似風,你好像很不開心喔?"是朱薇光先一步發現他的異狀,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是愛理不理的,怎麼啦?

    "我沒有不開心。"他撂下一句後,掉頭就往碼頭方向走。

    幸好今天不是假日,漁人碼頭游客不多,所以徘徊在兩人之間的矛盾情緒沒讓太多路人當成了笑話。

    "有心事可以告訴我呀!"她突然把聲音變得溫柔嫵媚,不知怎地,她突然好想學習那位仙子的高雅氣質。

    “告訴你也沒有用,你又幫不了我。"劉似風睞都不睞她一眼。

    "你是不是在氣我沒有讓你成功地認識司徒老大?”

    她不提也就算了,但她現在是要損他嗎?

    "你不只沒有協助我認識司徒先生,還讓我在他面前出糗!你想經過前天的事情之後,就算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司徒集團應征,還會被錄用嗎?我想我一現身,一定會馬上被轟出去!"沒想到跟朱薇光交往反而是負分。

    "我有我的難處。"她試圖解釋。

    "什麼難處?你根本就只是考慮到自己,自私自利!"他斥道。

    "這樣就自私自利了?"他的指控未免太嚴重。

    "你完全沒有顧慮到我的心情與需求,當然很自私!我再三跟你表明我喜歡這種炫麗的社交圈子,你卻連帶我進去欣賞的機會都不給。”

    "那種調性你不會喜歡的。"

    "得了吧!"

    "真的,那種靡華的生活沒有什麼好羨慕的,真的!平民百姓的日子才是簡單,才會有快樂。"她也是不得已才必須長住司徒家,但二十年來從來沒有感覺到特別愉快啊!再加上她總有機會可以站在司徒墨身邊,導致她老是被人指指點點、剖析研究,只是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

    "我走了。"劉似風突然生氣地大步離去,頭也不回地。

    "你這樣就走?"她震驚又錯愕。

    "我們無法溝通了。"

    "怎麼會無法溝通?"她又犯了什麼錯?

    他不回答,只是氣憤又冶然地再撂下一句話。"朱薇光,我們不必再交往了!"

    "你意思是,我們就這樣分手?"她呆滯地問。

    "對,分手!而且我們會分手都是因為你的關系,都是你的錯!"他忿忿不平地撂下指責後便揚長而去,再也不看表情木然的朱薇光。

    就這樣……分手,而且統統都是她的錯引惹惱司徒墨的人是她,惹火劉似風的人也是她,她是專門來氣死人的嗎?

    原來她的存在除了氣人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用途。

    她鎖攏起眉心,眼神逐漸空洞了……

    *********************

    室內光線昏昏沉沈,在暗暗的朦朧下,驀然閃過一道紅光,未久,煙霧繚繞了起來……

    朱薇光癱坐在沙發上抽著菸,細長淡菸往菸灰缸彈了下,又放回薄紅的唇辦問。

    流淌在空氣中的煙霧味讓她的表情益發蒼白。

    而周遭則靜得出奇,靜到連空氣都好像忘了流動似的。

    "你哪時候學會了抽菸?"驀然,指責的口吻劃過滯凝的氣氛,一只手迅速從她後方掠向前,取下她唇間那根菸。

    她僵硬的姿態動也沒動,世界又變得寂靜了。許久後,朱薇光才打破沉默。

    "抽菸又不困難。"她煩躁地道,再從菸盒里取出一根長菸,但來不及放進唇際,又再度被取走。

    "伯母知道你會這玩意兒?"他森然地問。

    她驚悸了下,側首瞪住他。"司徒墨,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給我告狀,我會打死你。"

    "在你打死我之前,你先保護好自個兒的性命吧!"他驀然拽住她的皓腕。

    "你做什麼啦?"一顆心高掛起來。

    "對我發誓,你這輩子不會再踫菸!"

    "我抽不抽菸與你何干?"瞪人的眼楮瞠得更大、更圓。

    "發誓!"沈嗓逸出的聲音更加冶冽。

    她忽然跳起來,用力甩掉他的手,還撲上前要去搶奪被他拿走的菸盒。"你快把菸盒還給我,還給我!"

    他冷冶一笑,丟下菸盒,踩爛它。“這是我的回答。”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瘋癲也似地還要彎去撿拾起。她滿腔怨慰無法宣泄,每個人都跟她有仇嗎?為什麼老是害她無法順遂心願?

    鐵臂勾住她的縴腰,環住扭來扭去掙扎的她。

    "你在發什麼神經?"他指控的語氣更加陰沈。

    "我沒有發神經,我的腦袋很正常。反倒是你,自以為是上帝,老是干涉我的事,連我抽不抽菸都要管。"

    "我就是想管。"司徒墨驀然扳過她臉蛋,凝視著氣喘吁吁的她。

    "你想怎樣?"她喘著氣與他對峙。

    "我不想怎樣,我只想把你的嘴巴洗干淨。"倏地,他的俊臉俯上,嘴唇旋即覆沒了她的小嘴巴。

    朱薇光的杏眸滿是震驚。

    “唔……喂……喂……"回神後,她好不容易找到說話的空隙。"你、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唔……吻……吻我?"臉蛋不停地左右搖擺,想要掙出纏黏的唇片。

    司徒墨干脆用食指與拇指緊緊掃住她搖擺的臉蛋,讓她無法動彈,並且開口冶冶地糾正她的說法。"我不是在親吻你,我是在清洗你的嘴巴。”

    "洗你個頭啦!"朱薇光口不擇言,開始對他拳打腳踢。"放開……唔,放開……唔……"她的唇又被他黏得密密合合。"……唔……放開我……”

    "以後還抽菸嗎?"他凌厲地追問。

    好不容易獲得喘息的空間,可是她沒有回話,只是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他的手掌,用力咬下去。

    "我咬死你!"她恨死他了。

    司徒墨由得她咬人,還不痛不癢地繼續反問像只潑貓的她。"你怎麼不咬我的嘴唇?"

    爆紅的臉色瞬時轉為鐵青。

    "你管我咬哪里?"她又抓住他的手掌,再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是怕咬傷我的嘴唇嗎?"他邪惡的語氣竟然充滿著挑釁,好像識穿她內心深處的秘密似的。

    朱薇光鐵青色的臉蛋又轉為蒼白,好不精彩。

    "你以為你是誰啊?"她更火大,素手貼住他胸膛用力推他,沒料到像是推到了銅牆鐵壁似的,反而讓自己步履躓躓了下。

    "呀!"她嚷了聲,用力不當的後坐力反而讓她跌進後方的長沙發上,而司徒墨還被她拉住倒下,就這樣壓住她軟綿綿的嬌軀。

    "你給我起來!"朱薇光又羞又氣,兩手兩腳一塊兒加入戰局,拚命往他鐵硬的身軀猛去,可她怎麼也壓抑不了自己跳得好快好快的心跳速度……

    "是你拉倒我的。"他不懷好意地把過錯推到她身上。

    "你給我起來!"

    “不!"司徒墨不僅不起身,反而再度掃住她的下顎。"你還沒有給我答案。”

    “你起來!"俏臉繃得緊緊,她用殺人的眼神繼續與他對峙。

    “休想!”他冷笑,俊臉又俯下,再度密密合合地纏吻住她的小嘴。

    “唔……唔……"她拚命抵抗,可是他的嘴唇不但如影隨形地緊緊黏貼她的,還吻得愈來愈纏綿……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不……唔……"

    司徒墨睇著她,對于她的抗議充耳不聞,還用更狂肆的態度欺凌她的櫻唇來表明其不變的立場。

    “唔……"她好不容易撇開了臉,吼道︰"不要再吻我了!"她嚷,手還揮過去,卻教他抓住。"不要再吻我……"

    “我再重申一次,我並不是在親吻你,我是在替你消毒。"司徒墨再度霸道地吻著不斷逸出咒罵的小嘴巴。

    “……喂……你、你……"好不容易,她終于吸到新鮮空氣,杏眼憤然地對上他難以理解的厲眸。"你到底想干什麼?你打算要親死我嗎?"她氣喘吁吁地指控道。

    "我只要你的承諾。"他把她掃得更緊,表明她再不服從就要再次纏住她紅腫的櫻唇。

    "夠了夠了……"她驚嚇地尖叫。"你再這樣吻著我不放,我沒法子呼吸……會死掉的……"

    "那就死吧!"他沒有因為憐香惜玉而軟化,反而更霸道並且堅持地對她下達最後通牒。"想活命就給我承諾。"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惡毒……"罵歸罵,氣勢卻已經開始軟化了。

    "惡毒又怎樣?"司徒墨言出必行。

    她呼吸、再呼吸,最後,恨恨地道︰"好啦!我以後再也不抽菸,再也不抽了,這樣可以了吧?"她認輸了,接受他的威嚇。

    "很好。"司徒墨冶漠的俊容總算慢慢變得和緩,可犀利的視線還是緊盯住她不放。

    "我都答應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到底還想干什麼?"她心驚膽戰地問。他何以繼續用著懾人的視線瞪住她,把她當成敵人似的?"你用嘴巴欺負我還

    不夠,還要用眼神殺死我嗎?"

    "我不是在殺你,我是想毀去你心中那個不應該存在的名字。"

    呃!

    臉蛋又變蒼白,他似乎知道了她與劉似風的分手結局。

    丙然,司徒墨輕蔑哼道︰"為劉似風那種人自虐實在可笑。"

    "關你什麼事?"朱薇光別開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司徒墨曾經要她跟劉似風斷絕往來,可她不肯。現在被人拋棄,簡直就是咎由自取。

    "是不關我事,我只在想,你怎麼會笨到為他傷心?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只是把你當成一塊踏腳石?"司徒墨的食指指月復滑過她蒼白的臉容。

    "你諷刺夠了沒有?"她並非渾然不知,只是為了爭一口氣,所以她故意忽略掉許多不好的感覺。

    "你很單純,雖然單純沒有不好,但若是淪為愚蠢,那可就不妙。"他繼續諷道。

    "我會被利用也是你害我的。"一切的不順利皆因他而起。都是他,就因為他的身分太引人注目,所以她得跟著倒楣,而且可以想見這種例子還會再度發生。

    他挑高眉。"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是你自己沒有能力解決問題。"

    "我解決了。"她口氣很硬。"我跟劉似風平和分手,再也沒有瓜葛。"

    "是嗎?"他冷笑。"要是放不了,你又怎麼會為他抽菸?"

    "我心情不好不全是因為劉似風,他並沒有那麼偉大。"盤據在她心頭的另一件事情令她更感挫折。

    "喔,那你還為誰傷神?"

    嗄?她愣了愣。怎麼能說另一個讓她介意的對象就是完美女神呢?

    "誰?"他再問,眼神卻忽然向下瞄去,唇畔浮現笑意。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的心事。"她凶惡回道,也順著他的眼神往下瞄。這一看不得了,她臉蛋整個又炸紅!原來是她的雙手不知何時竟然抱住了他的腰桿,嚇得她像被火燙著似地連忙松開。

    丟臉死了,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抱住他?等一會兒一定又要被他調侃了。

    不過司徒墨並沒有像她所預料般地步步進逼,反而話鋒一轉,問了一個令她更驚駭的問題。

    "你可記得宴會當天有名嬌客,何憐惜?"

    她重重一震,不必司徒墨多做介紹,她立刻知曉他所指之人就是那位宛若天仙的美麗女子。

    “你對她的印象如何?"司徒墨問她。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也了悟到她的異樣因何而起,他輕而易舉地再度識破她想隱瞞的另一件心事。

    朱薇光難以啟齒,是自慚形穢地不敢與她做比較。

    司徒墨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何憐惜本來也是個嬌弱不堪的女女圭女圭,她的敵人只要輕輕一揮手,就可以把她打到毫無招架能力,但後來她大徹大悟了,強逼自己學習成長,之後氣質改變了,你也親眼目睹到她光華四射的風采。"見她臉上滲滿了汗漬,幾縷發絲還沾在她的粉頰上,他伸手替她整理散亂的烏絲。

    “是啊,我是遠遠及不上她。"茫然若失的朱薇光承認自己的羨慕心隋,一時之間沒有發現司徒墨又在變相地吃她豆腐。

    一想追上她的程度並不困難。"他把自身的重量放在她的柔軀上,讓兩具身體貼合得更密實;而她卻渾然不覺。"想要變得精干、果敢,並非不可能,只要你肯學習。"他低柔的啞嗓道出了建議。

    "什麼意思啊?”她貶著糊涂的眸。

    "來吧!”他綻放迷人的笑容。

    魂瞬間被勾走,她心髒猛烈糾縮了起來。"去、去哪兒?"

    "司徒集團。"

    "司徒集團?去司徒集團做什麼?"

    "接近權力和體驗人生。"

    她驀然打了記哆嗉。

    "你的口吻好像在透露你的公司員工都是些豺狼虎豹的吃人角色。"她從來不問司徒集團的運作及內幕消息,只因那是她無法觸及的世界,也之所以她的資訊來源和普羅大眾一樣,都是從報章雜志上看來的。

    "他們確實是以啃蝕弱者為樂,以毀人尊嚴為榮。"他倒也不做保留地直接承認他手下部屬的心性。善良是無法成就出頂尖的企業體,不過也不意味著非要無所不用其極才能成功。司徒墨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在談笑間掣肘住對手敵人,並且擅用菁英份子為自己攻城略地。他那身令人不寒而栗的本事從何而來?除了與生俱來的天賦,另外就是學習。

    朱薇光疑惑地看著他。"你要我進入這種復雜環境?"

    "怎麼,你膽怯?沒有勇氣接受淬鏈?"

    她板起臉容。"你瞧不起我?"

    "那你敢去訓練膽量嗎?"

    她有些恍神,會害怕嗎?但不知怎地,回蕩在她鼻端的熟悉氣息既安全又溫暖,莫名地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如何?"他再問。

    "好,我去。"除了能給自己能量外,倘若可以接近司徒墨的生活圈子,或許可以更了解司徒墨與那位燦爛奪目的何憐惜是如何互動的。

    "乖女孩。"他滿意地繼續撫模她的發絲。

    朱薇光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受制"的情況。

    "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壓著我了?"她對輕壓住她的瘦長身體產生羞怯的顫栗,腦袋還有暈眩的跡象。

    "是你一直都沒有抗議。"他壞壞一笑。

    "那是因為我被你整到頭昏眼花、神智不清了。"一會兒強吻她、一會兒又跟她談判,把她搞得昏頭轉向,不過她現在懂了。"呀,原來你是故意的,你不安好心眼!"

    "你現在才發現太晚了。你最好學會在第一時間就識破我的詭計。"他猖狂地笑。

    背脊忽然涼颼颼的,發現自己在不自覺之中好像又跳進他設計的陷阱里。

    "我要起來啦!"她開始掙扎,又推又擠地總算把自己弄出了他的身體外。

    他坐起身,也不再逼迫,只是交代道︰"你自己好好準備一下,我隨時會通知你去上班。"

    她的美眸瞪住他,卻在看見他掌上的斑斑齒痕後,一怔。

    "你手痛不痛呀?"朱薇光忍不住問。

    "你想呢?"他浮現出邪魅的笑紋。"你說說,我應該怎麼跟你算這筆帳?"

    "你來咬我啊!"她立刻一溜煙地沖到門口,回頭叫囂道︰"來咬我啊,這樣就可以扯平了。"

    "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啊!"她突然駭怕地尖叫一聲,因為他當真朝她走過來。"你還當真了呀!你真想咬我泄恨,你是吃人魔嗎?怎麼可以這麼不文明?你這惡魔,大惡魔……"她一邊罵一邊轉身逃,深怕一個不小心被他抓住,教他重重咬上一口。

    身影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跡。

    能往哪邊逃?

    他早已張開網子等待著她的入甕。

    而她也一步一步地走進來,結局已定,她是逃不了的。

    ***************

    "你為什麼要把朱薇光推入混濁的環境之中?"男子疑惑地問著,回首的是一張絕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孔。雖然是屬于男性,卻沒有絲毫突兀的感覺,那張絕美臉孔只會讓更多人臣服在他的魔力底下,這可是一項于他有利的重要武器。

    "薇光可以天真,但不能愚昧。她必須培養識穿敵人詭計的能力,雖然她未必要去耍弄心機。"司徒墨在摯友面前並不掩飾真正的用心與目的,他要練強朱薇光的承受能力。

    "所以你不僅要讓她成長,也在逼她成長。"藏還心明白了。司徒墨突然的積極是擔心劉似風事件再度重演,那個懵懵懂懂的朱薇光好像一直沒有體會到司徒墨的用心。

    “一旦她嫁給我,所受的指點將會更多且更恐怖,她若不懂得抵御八卦流言,不會有真正的幸福。"司徒墨必須教會她抵擋風雨的能力。

    藏還心想起什麼趣事似地笑了起來。"不過你也很有意思,在五歲那一年偷吻襁褓中的朱薇光之後,竟然愛她至此,感情就此淪陷,再也無法自拔。"

    "是啊,沒有人會相信司徒墨竟然愛上一張嬰兒臉。"他自嘲。

    兩人互視一眼,忽然大笑。

    "怪胎!"是答案。

    *********************

    熱、真熱……

    是聖嬰現象在作祟,都冬天了,日頭竟然還是又大又刺眼。

    朱薇光騎著白色單車在路上奔馳著,理不得讓她頭昏眼花的刺眼陽光,單車的左手把掛上一個袋子,右手把也又另掛一只袋子。她是奉上司命令出門購買文具用品,可不是出來騎車閑晃的。

    她在寒假期間進入了司徒集團,在總務部門得到一份小助理的工作,這個工作是屬于打雜性質,只不過據她所知,連總務處這種小單位也是得擠破頭才能進來的。

    可是她很懷疑司徒墨根本在整蠱她,他所安排的職位根本就沒有太多見習的機會,有的只是天天面對八卦流言而已。

    "我現在的工作環境跟在家里當女佣差不多,不,是更淒慘,我還得听別的同事明褒暗損的鬼話呢!"她一邊往辦公室沖,一邊嘀咕著。氣,錯信了他,那家伙向來喜歡含刺帶酸地對付她,所以她上了當,讓他拉來公司被人整。可是會變成這種狀況也是她自找的,現在若是打退堂鼓也太沒有志氣了。

    朱薇光奸下容易回到座位,總算可以坐下來吁口氣,抓起茶杯,杯里空空的,沒水。

    她無力了。

    "喏,水。"同事曉佩走過去,遞給她一杯水。

    "謝謝。"朱薇光感激涕零地接過,咕嚕咕嚕一口氣暍光。哇,舒服多了。即便周遭同事這幾天來總是用審視的眼光研究她、竊竊私語地討論她,但她發現自己都還忍耐得住。

    "你真的能夠充耳下聞?"曉佩發現她的韌性還挺強的哩,對傳言從來沒有大動作的反彈或者與碎嘴的同事吵起架來。

    朱薇光進來公司十多天了,除了在頭一日大伙兒還模不透她的底細,所以對她生疏有禮之外,打從第二天開始,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消息,知道朱薇光是以破天荒的方式由總裁親下命令領進公司。自從消息散布開來之後,各種揣測立刻漫天飛舞。

    流言開始散來飄去,各種審視的目光都聚攏在她身上。

    她能進入司徒集團是因為裙帶關系,而那條裙帶還是宛若神靈的最高領導違反慣例所下達的決定,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要說,我也莫可奈何。"她癱在椅子上,故作瀟灑、無所謂。

    曉佩看她粗魯的坐姿只想搖頭。朱薇光的相貌絕對會得到眾人一致的贊嘆,可惜她太過男孩子氣,破壞了她那份清靈秀致的氣質。

    不過也因為她的坦率,所以就把她當作朋友。

    "要知道能進入司徒集團的都是一些菁英份子,他們為了考入集團費盡一切心血與努力,也之所以他們最看不慣的就是靠關系的巴結蟲。"

    "我也不願意這樣的啊!"她是被騙進公司的。

    "人家才不會體諒你。"

    "不想體諒也就算了,反正我進入集團工作的目的就是想要訓練膽量。"她很自然地把司徒墨的說法給搬上台面。但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下。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把司徒墨的話奉為圭臬了。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那就自個兒加油嘍!"曉佩也幫不上她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鼓勵。

    她是應該加加油。望著桌上尚未整理的文具,愈來愈佩服自己。她尖銳的個性奸像有被磨平的跡象,怎麼會這樣?該下會是她不想輸給何憐惜的因素在作祟吧?

    思及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司徒墨對她的影響竟然日漸加重,乃至于她開始抗拒不了。怎麼會這樣?她不由得開始沉思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