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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截逃爸 第7章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讓關致群皺起眉頭,抹抹臉,視線望向讓他挫敗的源頭。

    一個茫然無助的小女孩,坐在單人沙發上,大眼盈滿恐懼,小小身體不斷的發抖,她不敢四下張望,不敢哭出聲來,只是小小聲的、壓抑的哭泣。

    婚禮上,他失控的將小女孩從她母親懷里強行抱走,不顧她如何哭著向母親伸手。

    “歡歡。”他放軟語調,伸手探向小女孩。

    她沒有閃躲,但卻露出害怕的神情望著他。

    “爸爸,媽咪……媽咪、媽咪來接我了嗎?”她仰頭望著他,陌生的、帶著距離的問著他。

    不敢朝他伸手,小手絞著衣擺,委屈的扁嘴,帶著哭腔說要找媽咪。

    這種哭法讓關致群一顆心擰了起來,不覺得眉頭深蹙。

    “是不是我做錯事情了?媽咪才沒有來接我回家?”

    小女生隱忍眼淚的表情,讓他想到她。

    一模一樣,長相、個性,連哭泣的方式,都跟小禎一模一樣,讓他極為不舍。

    “爸爸在這里陪你,不行嗎?”他語調放軟,語氣不自禁放柔,生怕自己一貫待人的冷酷,嚇壞了女兒。

    “我要媽咪……”歡歡委屈的扁嘴,小小聲的哭泣。

    唉出爐的親子監定報告放在桌上,透過關系,他在六小時內得到檢驗結果——紀歡歡,是他關致群的女兒。

    她快八歲了,他直到才知道自己做了八年的父親。

    真是太可笑了,當年那女人說跟他在一起她快瘋了,與他最要好的朋友聯手背叛他,但她卻生了他的女兒,為女兒起了他欲幫兩人女兒起的名字。

    甚至,她在八個小時之前,他盛大的婚禮上,還對他露出那種心痛得要死掉的表情!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否則,他真的會笑出來,笑自己笨蛋、白痴,都這麼多年了,還記得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麼心情。

    必致群,你沒用!

    “還待在這里做什麼?”關有達走至大廳,看見兒子和小女孩面面相覷,他皺起眉頭,不悅地道︰“都幾點了?還不快點帶小孩用餐?”

    別人或許不了解他,但關致群了解自己的父親——

    霸道、強勢,固執得冥頑不靈,嘴巴不說好听話,尤其是對待自己的獨生子,特別嚴厲管教。

    但仔細觀看,一絲溫情浮上年邁的臉龐,他看著歡歡的眼神,明明就在意。

    饒是征戰商場多年的梟雄,年紀太了,也想看自己兒孫滿堂。他自八年前離婚後,無心男女情事,全心在學業和事業上打拼,急著抱孫的父親,才為他安排了陳家這門親事。

    婚禮中斷連成一場混亂,那些媒體全瘋了似的一擁而上,關家人匆匆退出了飯店,回到坐落于陽明山的大宅,躲避如禿鷹般的記者。

    在車上,歡歡雖然哭得很傷心很難過,但仍非常有禮貌的喊了他父母︰爺爺、女乃女乃。

    那一聲爺爺讓他父親渾身一僵,沒有逃過他的眼,尤其在確認歡歡是他的女兒後,父親的表情不再像是遇到大麻煩,反而有……開心?

    “歡歡,你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爺爺在生氣了,爸爸帶你去吃一點,嗯?”

    她搖搖頭,小小聲說︰“我要媽咪……”

    必致群很想硬起脾氣,用命令下屬的語氣命令女兒挺好,但是他辦不到。

    “老爺,少爺。”在關家工作二十幾年的老管家躬身出現。“一位江先生在外頭,說是小孩的干爹,要來帶小孩,要我打發他走嗎?”

    江先生?江文嗎?他們還在一起?還這麼光明正大的上門來向他討小孩!怎麼敢?!

    必致群眼神一凜。“讓他進來。”

    沒多久,一名穿著深色西裝的高壯男子,踩著自信俐落的步伐走了進來,他昂首闊步,一副頂天立地的姿態。

    江文,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出來,而他竟然有膽踏進他家門!

    “干爹!”歡歡看見熟悉的人,立刻大叫,原本壓抑得不敢哭出聲,可是看見陪著自己長大,比親生父親還要熟悉的干爹,一瞬間,她淚如泉涌。“干爹!嗚嗚嗚……”她又哭又叫的,直接奔進干爹大張的臂彎。

    “可憐的小歡歡,你嚇壞了,對不對?”他滿心不舍的抱著哭慘的小女生。

    “嗚嗚嗚,我闖禍了,干爹,媽咪呢?我想回家……”歡歡伏在干爹肩膀上,撒嬌地哭。“帶我回家,我要找媽咪,嗚……媽咪生氣了對不對?所以媽咪才沒有來接我……”

    必致群不自覺眼楮眯了起來,看著自己女兒親密的抱著另一個男人,盡情地撒嬌,沒有隔閡、陌生,比面對自己的父親還要輕松自在。

    歡歡喊他爸爸,表示知道他是她的父親,但卻怕他,委屈不敢對他傾訴,壓抑隱忍。

    女兒對江文毫無防備,代表他們一直在一起——

    想到就令人火大!

    必致群無法控制自己勃發的怒氣,他呼吸急促,眼神不再冷冽,像有兩簇劇烈燃燒的火,等著昔日好友,他握緊拳頭,壓抑涌上的毀滅沖動。

    都過了這麼久,他仍是……無法忘懷。

    “我以為你不會有臉出現在我面前。”他怒極反笑。“你怎麼敢?”在他面前抱著他的女兒,對他耀武揚威。

    “為什麼不敢?”江文不服輸地回瞪。

    他想清楚了,他必須站出來保護小禎,守護小禎母女,就算關致群是超級富豪又如何?公司的貸款是在關家所屬的銀行辦理的,那又怎樣?他不能讓自己的懦弱毀了幾個人的幸福。

    “你女兒出生時難產,差點跟小禎一起死在產台上,好不容易平安生下,但小禎卻血崩急于輸血——血是我輸的,手術同意是我簽的,我為什麼不敢站在你面前?更不用說小孩黃膽過高需要換血時,我二話不說輸血、找血,歡歡雖然不是我女兒,但身上留著我的血,我這樣說,你有什麼意見嗎?”

    難產、血崩?!必致群听見他的話有點怔住,即使現在仍然恨著小禎的背叛,但也從來沒想過她曾經幾乎死去,他差點永遠看不到她,那個想法讓他全身竄過一陣惡寒。

    江文看見他那副高傲冷漠的嘴臉,一副受害者,認定他和小禎欠他的表情,怒火涌上,讓他變得抓狂。他曾以為只要關致群冷靜下來想清楚,就會發覺小禎根本不是會背叛他的人,他等著他回來找她,但始終沒有。

    因此現在就算關致群財富超過比爾蓋茨,在他眼中,他還是那個只要扯到紀小禎,就變得盲目沖動的笨蛋。

    “小孩我今天要帶走,反正你們關家從來沒有稀罕過!”火大的罵他一頓,抱著歡歡轉身欲走。

    “事情鬧得這麼大,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關致群語氣中的火藥味也不遑多讓。“歡歡是我女兒,她會姓關。”強調再強調,女兒是他的。“紀小禎要多少錢才會放棄監護權?一千萬,支付她八年來養育費用,綽綽有余。”

    聞言,江文眼神一凜,轉身將小女孩抱到客廳外頭,微笑囑咐她,“歡歡,干爹要跟你爸爸講事情,你在外頭等一下。”

    “好。”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此時關有達走向小女孩,僵硬、別扭的釋出善意。“我帶你去吃飯,不要吵大人說話。”

    她看看干爹,尋求意見。

    “歡歡,要記得說謝謝,嗯?”江文對她點點頭。

    她伸出小手,怯怯地、害羞地牽著這個看起來有點凶的爺爺。“謝謝爺爺。”關有達楞了下,沒有甩開自己的手,僵硬得讓小女生牽著,領她離開客廳走向廚房。

    “關家人做事向來喜歡用錢砸人,是嘛?”諷刺、譏誚的話伴隨而來的,是一拳又一拳凶猛的攻擊。

    必致群俐落的閃身避開攻擊,有點錯愕,想不到他竟敢動手,然後想起這些年來,這個家伙以丈夫、父親的身份,做盡了他應該做的事,嫉妒和不甘,逼得他無法再維持冷靜的還手。

    “一千萬就想打發小禎,你當她是什麼?割肉賣錢嗎?!”多年來仍是工地、業務兩頭跑的江文,比起坐辦公室的關致群體力好多了。

    幾個回合後他佔得上風,一把拎起關致群的衣領,將他抵在牆面。

    “八年前,你父親拿一百萬打發小禎,要她離開你,把年後,你用一千萬買她的小孩,還一副別人欠你的模樣……關致群!你以為你會有今天的地位,是誰成全你的?!”

    “她收了錢,不是嗎?”他冷血的嗤笑。“還與你雙宿雙飛。”

    他的嗤笑和輕蔑換來的,是江文一記狠拳,打得他嘴角流血,也打得他火氣冒上來!

    正欲還擊時,突然想到江文剛說的話,頓時感到不對勁。

    他爸爸給了小禎一百萬,要她離開他?這與父親說的不一致,當年父親撿回頹廢買醉的他,然後羞辱他,他的愛情只值她開口要一百萬。

    “不是她開口要一百萬?”當時他被妻子和朋友聯手背叛的打擊還未平復,又從父親口中得知,她跟父親拿了錢,令他感到恥辱。

    難道,從來不是她主動?

    “你還不認識小禎嗎?沒錯,不管是誰主動,她是收了那一百萬,她要我陪她演一場戲,好讓你回到富裕的生活——關致群,你以為你能有今天,是誰犧牲的?”

    傻了,呆了,他沒有想到,當年她對江文的哭訴,是一場戲?

    “你們……不曾在一起?”難道他誤會了?他們從來沒有背叛過他?

    必致群這個問題惹毛了江文,氣紅了眼,掄拳往他臉上揍。

    “你以為我是你?明知道小妃有交往多年的情人,還堅持跟她結婚,你這個沒心沒肺,奪人所愛的混蛋!”

    新仇加舊恨,兩個男人有好幾筆帳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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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女兒,就自己來討吧。”

    這是關致群透過江文傳達給小禎的訊息。

    前些天,她曾拜托江文親赴關家,幫她把女兒帶回來,她不認為自己適合出現在關家。

    她不受歡迎,他的父母不諒解她,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她是……害他們唯一的兒子在外吃苦,並拋棄原生家庭的壞女人。

    “媽咪,你答應過我的……”

    女兒委屈的哭聲自帶女孩那頭傳來,讓她好不舍。

    “你答應我,一定會陪我的,為什麼不來?媽咪你生氣了對不對?所以都不來看我,也不接我回家,媽咪,我要回家……”

    “沒有,媽咪沒有生你的氣,沒有……”小禎在電話這一頭,強忍鼻酸。

    女兒大鬧婚禮那天,立刻被關致群強行帶走,七天了,她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

    歡歡從出生起,就不曾離開過她,才七天沒有女兒的日子,她度日如年。

    “那你來,來找我嘛……媽咪,我好想你……”

    小禎握緊話筒,忍住到口的哽咽。

    他們安排與關家周旋的律師,全都鍛羽而歸。

    只知關家確認了歡歡的血緣,還未辦理認養手續,但已經可以確認的是,關家要歡歡,不打算把女兒還給她了。

    “媽咪也很想見你,幫你過生日,但是……媽咪不能去。”

    “為什麼不行?”

    “因為……”怎麼跟這麼小的孩子說大人的恩怨呢?“那是爺爺和女乃女乃的家,媽咪沒有受到要求,不方便去拜訪。”她只好如此敷衍、安撫。

    “咦?沒有啊,爸爸帶我離開爺爺女乃女乃的家了哦!媽咪,那我可以問爸爸嗎?爸爸同意的話,你要來哦!”小女生逮到機會立刻說,然後迫不及待的放下電話,“爸爸、爸爸,我問你……”

    “不!歡歡……”小禎想阻止女兒,但來不及了,听見女兒放下電話,奔向她的父親。

    她的耳朵緊貼著話筒,想听清楚話筒那頭的聲音——他的聲音。

    沒有,她沒有听見,他的聲音好小,只有听見女兒吱吱喳喳的問著,“可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紀小禎?”突地,話筒被拿起,他的聲音傳來,陌生、冷淡的語調,連名帶姓地喊她。

    她的心咚地落了一拍,慶幸隔著話筒,他沒看見她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我在。”

    “手邊有筆嗎?記下來。”他語氣冷淡得像是她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說了一串

    “呃?”她不懂。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幫女兒慶生?”听她那語氣就知道,她呆掉了。

    “對。”

    “明天直接過來。”語畢,關致群掛上電話。

    小禎呆呆的抱著話筒,很沒用的……回味他的聲音。

    她好想念他,關致群,分別的這八年,她沒有一天不思念他,想念他的聲音,阿氣她愛得盲目,她的付出犧牲他永遠看不見,嘲笑她愛當悲劇女主角。

    不是她愛當悲劇女主角,她只是……自卑。

    “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小禎苦笑著,對著已收線的話筒,自言自語。

    就算是相識之初,他也不曾用那麼冷淡的態度對她,他是真的……對她絕望了吧?

    “笨蛋,還奢望什麼呢?”她罵自己傻。“都做了那種事,還想他會對我和顏悅色?別傻了,阿群……我的阿群,不是這種人。”

    任憑苦澀的笑容浮上面容,任憑心酸的眼淚奪眶。

    她已經讓所愛的男人失望了,不能讓女兒失望,哪怕……未來有可能無法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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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禎抹掉眼淚,走進廚房,開始為明天女兒的生日,準備料理。

    十五坪大的房間,牆上貼滿了粉紅色的壁紙,天花板貼滿夜光星星貼紙,緊靠牆面的鬼子擺滿了許多洋女圭女圭和泰迪熊布偶。

    鋪著地毯的地面上,有一堆未拆的禮物,禮物圍繞著一串五彩汽球。

    “媽咪,你看,爸爸說這是我的房間。”歡歡獻寶似的牽著母親的收,來到她的新房間。“還有這些禮物,是女乃女乃買的,女乃女乃說有衣服、鞋鞋,媽咪你看你看,還有芭比女圭女圭耶,這個好漂亮哦!”

    小禎難以掩飾她的錯愕,環視這個充滿小女孩氣息的房間,每一件東西都是特別挑選餅的,就連一個小小的玩具都價值不菲。

    歡歡的八歲生日,收到許多昂貴的禮物,小女生如數家珍地捧著禮物,告訴母親,是誰送給她的。

    女乃女乃、爸爸送最多,像是要彌補之前未參與她人生似的,一股腦的寵她。

    反觀她這個當母親的,從來沒送給女兒一份讓她開心得眉開眼笑的生日禮物。

    “收了這麼多禮物,有沒有說謝謝?”小禎斂去心酸自卑,微笑對女兒說。

    “當然有哇,女乃女乃說我很乖很禮貌,女乃女乃說很喜歡我,媽咪!”歡歡丟下拆到一半的禮物,跑向她。“我的禮物呢?你有帶來嗎?跟以前一樣嗎?一樣嗎?”

    小禎拿女兒沒轍,對她微笑。“有,帶來了,餓了嗎?”

    “YA!我好想念媽咪煮的飯飯,我好餓哦!”她立刻攀住母親,盡情撒嬌。“可以吃了嗎?可以嗎?”

    “好,出來吧,不要在房間里吃東西。”她將女兒拉出房間。

    走出充滿童話色彩的粉紅色房間,踏進光明幾淨的大廳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面對101大樓的客廳,她楞了一下。

    這一整層百坪豪宅,是關致群的住處,他讓她來這里幫女兒慶生。

    “媽咪去熱一下,馬上就好,你去洗手,快快坐好,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好!”小女生快樂的去洗手,然後端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望著在廚房忙碌的母親。

    每一年生日,媽咪都會放下手邊的工作,為她煮一頓好吃的,做她喜歡的菜。母女兩人快樂的度過一天,平時貼心、不吵媽媽的她,只有在生日這一天會任性的要求媽咪注意她。

    小禎拎著帶來的野餐盒,站在完全沒有生活感的廚房里,贊嘆的望著這個一應俱全的廚房,小心翼翼地取出保溫盒,加熱。

    食物的香氣飄出廚房,飄進關致群所在的房,原本他是不打算打擾她們母女的,他沒有忘記他下樓去接她上來時,她那僵硬的表情。

    但是這個香氣……

    放下處理到一半的公事,他被誘惑的走出了房,在餐廳看見那對感情極好的母女。

    “媽咪,你也一口,啊——”歡歡抓起一尾炸蝦,作勢要喂母親。

    “你吃就好了,快點吃。”小禎笑著搖搖頭,不舍得跟女兒分食,要她好好吃飯。

    電飯鍋跳起來了,聞聲她立刻起身,走向廚房,拿出炖了一整晚的高麗菜卷。

    “YA!我最喜歡這了!我就是在等這個!”歡歡開心的拍手,當下什麼都不吃了,愛吃的炸蝦擺在一邊,露出貪吃鬼的表情,看著母親親手做的高麗菜卷。

    “歡歡,你很偏食!老師說你在學校營養午餐都不吃高麗菜。”小禎故意板起面孔訓斥,“這樣太奇怪了,又這麼喜歡菜卷。”

    “這個軟軟的,比較好吃嘛。”她鼓起腮幫子,無辜地道︰“爸爸也這樣呀,媽咪只罵我……”

    一股想笑的沖動,讓關致群臉上浮現笑容。

    苞女兒只相處了一個星期,他發現歡歡無論是長相、講話的語調和個性,都跟她媽一模一樣,唯一像他的,就是在吃的方面。

    一樣偏食挑嘴,尤其不愛吃炒高麗菜。

    這道小禎拿手的高麗菜卷,他就是被這股香氣給引誘出來的。

    “吃這麼多東西?晚上女乃女乃要帶你去吃大餐,你肚子還裝得下?”關致群刻意出聲,引那對母女的注意。

    小禎原本的笑容一斂,變得不自在起來,她飲眉垂首,不敢對上他的眼。

    “爸爸來,這個好好吃噢!分你!”歡歡大方的將生日大餐分給父親。“媽咪好忙好忙,只有生日才會做這個給我吃,你吃看看。”小叉子上叉了半卷菜卷,湊到父親嘴邊。

    一來不想讓女兒失望,二來他也很想吃,關致群張嘴,一口吃掉。

    熟悉的滋味在口中擴散,他走過許多國家,吃過多少美食,就是不曾嘗過相同的味道。

    “我……鍋子里留了一些。”小禎鼓起勇氣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但立刻垂眸。

    他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太多話,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在發火。

    為什麼生氣?因為她的關系嗎?她破壞他原有生活的寧靜,平白當了爸爸,讓他不得不負責……是這樣吧?

    但她怎麼能怪他生氣呢?連他自己都覺得,她帶著女兒出現,又打亂了他的生活。

    “歡歡……媽咪要回去工作了。”她留在這里,只會讓他生氣。“你乖乖的,嗯?”

    歡歡的笑臉垮了下了,臉上充滿落寞失望。“媽咪不能留在這里嗎?還是……我們一起回家?”最後一句,她小小聲的對母親說。

    小禎根本不敢看關致群的表情,不敢對上他的眼。

    她僵著笑容對女兒說︰“歡歡,爸爸他……沒有跟你相處過,給他一點時間,你們好好相處,好不好?我會再來看你。”只是不知道,下回他願意讓她見女兒是什麼時候?

    會不會下一回就是對薄鮑堂?爭奪小孩的監護權?

    必致群不爽的睞起眼。他出來她就離開,連女兒都沒有辦法留住她,是怎樣?心虛嗎?

    從母親口中,他得知了八年前的一切事情,為了要逼他走,回到原來的生活,她才與阿合演了一場戲騙他!

    她擅自決定什麼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將他趕出她的聲門,錯失女兒的成長——他有權利生氣!

    “要走了?這麼快?”沖動,讓他尾隨她身後,在她踏出大門錢拉住她手臂,挑釁意味極濃的開口,“這麼放心把女兒留在這里,不擔心一個沒照顧過小孩的大男人,不會照顧小孩嗎?”

    她沒有哭鬧、沒有爭執,認命的讓他把女兒帶走,這麼認命,不爭不吵,就如同當年她放手讓他走一樣!必致群越想越火大。

    “歡歡長得跟你真的很像。”他露出猙獰的笑容,看來格外的危險。“看見她就像看見你,忍不住會想起你當年的背叛,你這麼放心離開,不擔心我把她當成是你——”

    “你不會。”小禎皺眉,打斷他未說完的威脅。

    心無預警的被狠狠重擊一下,那些漲滿胸口的憤怒、不慢還有恨,突然消失無蹤了。

    她還是……用這麼篤定的語氣、專一信任的眼神,看著他對他說,他不會!

    “歡歡是你的女兒,你會愛她,不會舍得踫她一下的。”

    “你又知道了?”他不免氣悶,她哪來的自信?也卻是被她說中了,他卻是很寵女兒,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對她的眼淚沒轍,只能一逕的哄。

    “我、我就是知道……”她就是認定,他不是他口中的那種人,就算他現在聲名狼藉,是人人口中沒心沒肝的惡魔,但她沒來由的新年,就是相信。“我、我走了!”她想逃,逃離這種進退維谷的尷尬氣氛,也逃避……被他看出,她仍對他感情依舊,不想讓他覺得負擔。

    看著她快速離去的身影,關致群眉頭深蹙。

    他不懂,他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為什麼她能如此篤定呢?

    當年,因為她無條件的信任,他萬劫不復。現在,有一次因為她的信任,他對她滿腔的怒火,全數消散。

    “真傷腦筋,原本,要讓你多吃一點苦頭的……”他沒頭沒腦的,說著意味深長的話,望著她逃走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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