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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家庭鬼靈精 第六章
    “姿姿救我!”雪柔見到姿姿以後,便躲在她背後。

    “怎麼了?”

    “你看!”

    姿姿皺眉看著迎面走來的外國男子,心里的厭煩不自覺浮在臉上,她今年的運氣似乎特別背。

    “姿姿,我來看你了!”說著,他便要給她一個熱情的吻。

    “滾!”她一掌打在男子臉上。“死男人,別打我媽主意,去死吧你!”

    他顯然不死心。“可人的姿姿,你不知道你媽咪有多令人心動,我愛上她了,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倆,會好好保護你們的。”因為你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他暗忖著。

    這男子的心思,姿姿明白得很,他在巴黎早有家室,女兒大她三歲,家里的老婆是個小家碧玉型的女人,不對他胃口,可是礙於他老婆娘家的財勢,他才不離婚的。總而言之,他就是要她媽當他情婦就對了,而這人病態得連她小女孩也想要,誰教自己也有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呢?

    “雪柔,剛才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說要買我。”

    這男人死定了!打主意打到她好朋友頭上來,整死他!姿姿暗自盤算著,“先生,你說依我在舞蹈界的聲勢,是否能讓你收斂一下呢?法國人都知道,魯西很疼我的。”

    魯西.雪菲德魯──現代芭蕾的新教父,擁有大大小小許多知名的舞團。而這男子是開劇院的,如果教父一怒之下對他的劇院做出『封殺』這種事……別說現代芭蕾了,就連古典芭蕾他也別想沾上邊。

    姿姿瞪視著他,“這次又想干麼了?想套交情就快滾吧,我知道魯西最近有一場鮑演,你放心,依你那種小劇院,魯西說什麼也看不上的,所以……你白花幾萬塊的機票錢來台灣了。”

    “姿姿,我們回去了好不好?”雪柔拉扯她的衣服道。

    “你!最好不要再來纏我和我媽,不然……我告訴魯西!”她像惡小孩般威脅。

    “是……是……”那男子誠惶誠恐地點頭,生怕惹火了她。

    姿姿滿意地點點頭,帶著雪柔離開,離開前還不忘踹他兩腳。去!還打雪柔的主意,踹兩腳便宜他,若讓雪柔那三個將她視若珍寶的堂哥知道,非砍死他不可!

    “三嬸,你別鬧了!”

    “站好!不準動。”

    “大哥你就乖乖地讓媽媽弄嘛!”

    “不要!我死也不當模特兒。”以豪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你們不可以強迫我!”

    “是嗎?”陳詩織笑得邪惡,“你試試看啊。”

    他認了!早知道兩年前就不該認她,想當年……

    以豪和大學好友一同到餐廳歡慶二十歲生日,就在酒足飯飽,結帳完準備離開時,卻在一個極角落的雙人卡座上發現兩個美女──陳詩織及她女兒姿姿。

    當時他只覺得面熟,過沒多久才想到那女人竟是他那十三年沒見面的小嬸嬸,當下立刻沖至陳詩織面前,忘情地喊了一聲,“嬸嬸!”

    陳詩織當時是嚇死了,怎麼這小表長這麼大了?她的寶貝女兒眼楮骨碌骨碌地看著他,似乎在想些什麼……

    “媽,他是我新爸爸嗎?”她的話立刻招來陳詩織一記爆粟,痛得她眼淚直流。

    “叫大堂哥!”

    “喔,大堂哥。”

    “嬸嬸,她是……”以豪目標轉向眼前這個如精靈般的女孩。

    “她叫連姿妍,是你們連家惟一的掌上明珠。”

    “三叔的?”他遲疑地問。

    “廢話!”

    天……天啊!如果被家人知道姿姿存在的事實,他實在不敢想像想孫女想瘋了的爺爺女乃女乃會怎樣。

    “今天是姿姿的十二歲生日,你想送什麼東西給她呢?”陳詩織太了解他在擔心什麼,她向女兒眨眨眼。

    “真的?”一想到有妹妹疼,以豪就樂壞了,完全忽略了姿姿眼中閃爍的邪惡光芒。“你要什麼禮物都行,大哥買給你!”

    “真的什麼禮物都行?”姿姿慢慢設下圈套。

    “對!”

    “那,我要你不準泄漏我的事,包括我那些爺爺、女乃女乃、大伯、二伯們啦!只要是和連家會扯上關系的人,都不能知道我存在的事實。”

    他面有難色。“這個……”

    “我不管!你說我要什麼都可以的,你騙我……嗚……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不要哭好嗎?”他手忙腳亂地安慰姿姿,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不用假哭了,你堂哥答應了。”

    “真的?”她展現出連陽光都為之遜色的笑容。“太好了!”

    從此,以豪的生活充滿了刺激,上一秒鐘他還在教室里听課,下一秒他連三叔的課也一並蹺掉了,原因無他,只因他心愛的妹妹他,他一定會排除萬難地前往,管他是不是會當掉,也不管三叔已對他發出黑名單,他仍樂此不疲。

    就算是去被她整他也甘願,他疼她、寵她,對她的要求從不拒絕,只因他想把十二年來的疼惜一起寵回來,就算嬸嬸罵他太縱容她了,他仍一意孤行。

    就是因為太縱容她了,才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面!

    以豪哭笑不得地讓嬸嬸替自己量尺寸,想不到她打不成雪柔的主意,卻打到他身上來了,她算準了他不敢反抗,賊到最高點。

    早知道當年死也要冒著被姿姿整死的危險,向長輩們『抖出』姿姿的事,今天他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叫你拍幾張照片像要你的命一樣!”陳詩織不屑地哼了一聲。

    是要他的命沒錯!“嬸嬸也太過分了,居然陷害自己人!”

    “什麼?!說我陷害你?有外快給你賺還敢嫌!”她用皮尺勒緊他脖子。“你這沒良心的東西,讓你當我的模特兒是你的榮幸耶!”別人擠破頭也排不上的機會,他居然不屑。

    “媽,不要這樣啦!”姿姿終於開口了。

    以豪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哦!真沒白疼她……

    “這樣子多沒創意?應該扒光他的衣服拍『另類寫真』,然後賣給一些雜志當封面。還有他們學校一些暗戀他很久的大姊姊……”

    哦喔!他早該想到姿姿沒那麼好心的。

    “夠了!”竟然用他來賺!他覺得自己的死期不遠矣。“你量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真的?主秀哦!”陳詩織眼楮都亮了起來。

    “對,我答應了!”

    他相信一旦爺爺知道他不好好讀,還跑到外面來賣弄風騷,非教訓他一頓不可,而他那親愛的老爸又會怎麼對待他……以豪不敢想像!

    陳詩織進入男裝界是近幾年的事,以她過人的才華及獨特的風格,很快她便在男裝界佔有一席之地,許多知名的男模都是她一手捧紅的,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威爾罕兩兄弟──迪亞.威爾罕及迪菲.威爾罕都是由她一手訓練出來的;兩兄弟差兩歲,皆在十六歲那年進入她旗下做為期一年的訓練,十七歲正式登上伸展台,成為陳詩織旗下優秀的模特兒之一。

    兩兄弟也不負她的期望,在迪亞二十歲這一年,他們紛紛排進十大名模的行列,迪亞更是高居冠軍寶座,受歡迎的程度連國際巨星都為之遜色。

    因此許多初出茅廬的新秀便想擠進她旗下,莫不把當上她專屬模特兒為第一目標。

    可是卻有人不屑當她的模特兒!第一個就是好友桑敏菁的獨生女,方雪柔,第二個就是連以豪這個死小子!

    非得她以死相逼──逼死他!才肯委屈地拍幾張平面廣告,而之前說好的上伸展台,皆因他的醫師執照特考而告吹,這就算了,連說要參加的訓練課程也蹺掉了,跟她女兒一同玩樂去,可惡!

    “陳姨,我幫你吧!”

    “迪亞?!”

    “最近沒通告,閑得發慌。”

    “可是……你已經不是我旗下的模特兒了。”

    “我和迪菲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有今天這樣的成績是你的功勞。”當初陳詩織和他倆兄弟的約定──只要成為一流名模,便可離開她自行發展。“況且我和經紀公司的約定,便是不許限制我參與你的服裝秀。”何況那公司以後是他的,他說了算數。

    “好吧!以後如果我有了麻煩,就只能指望你了。”她答應了。

    “沒問題!以後只要你一通電話,我和迪菲便會趕來幫你。”迪亞露出稚氣的笑容。

    “辛苦你了。”陳詩織感到窩心,看來看去還是迪亞最懂得感恩,哪像她女兒?唉!

    “那,關於艾迪的事──”

    “放心,我會親自訓練他的,你們兄弟也要加油,小心最小的弟弟追過你們。”

    “喝!他還女敕得很呢,他還是乖乖地練習吧,百年後再來追過我。”他是一個不可一世的自大狂。

    “迪亞,你似乎忘了我教給你的內斂和謙虛。”她見他不夠穩重,需要改天再教育。

    “一時忘了。”

    “找個時間和迪菲一起回來找我,你們都不夠穩重,要再上堂課。”

    迪亞皺眉。“,,饒了我們吧!”

    “我不想砸了自己招牌。”

    “好吧。”他無奈地接受。

    陳詩織滿意地微笑,心想沒關系,他們還年輕,模特兒生涯還很長,相信蛻去稚氣的他們,多了一份冷靜自持的氣質後會更好,那會是他們事業的巔峰。

    連喬飛盯著車窗外那抹熟悉的身影,縱然只是一瞬間,但他真的感到一股熟悉……難道是她嗎?

    十五年沒見面了,她還好嗎?她到底上哪兒去了?為什麼十多年來音訊全無?

    還是……身邊有了別人了?

    “教授!”歐陽慧殺風景地喚他。“已經到了。”

    他等歐陽慧停好車,便下車往他的研究室走去。

    歐陽慧停好車後,便馬不停蹄地奔至他身邊,不願落單。

    她黏他,因為她曉得他的妻子在十幾年前就離家出走,她纏他已經八年了,浪費了八年的青春,只為了得到這個男人。為了他,她放棄即將到手的法學博士學位,選擇醫學系,如今八年過去了,不但沒有近水樓台先得月,反而虛度了自己的青春。

    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年輕,已經沒有本錢再這樣下去,他是根木頭,不解風情的大木頭!如果真的有必要,她會用老方法,如同對她前夫。

    “今天你不用跟我一同上課了。”連喬飛面無表情地交代著。“你並不是本校聘請的講師,也不是我的助教,以後就不要來幫我了。你還有自己的工作,不是嗎?”

    是,她的工作是很多,有婦產科門診還有許多法律訴訟的官司,可是那些工作並沒有他來得重要。

    “可是……”歐陽慧還想說些什麼。

    “夠了,我了解你對我的心意,人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是我的學生,對我的敬意就像父親一樣,不過這幾年來你付出的已經夠多,不用再報答什麼。”他語重心長地訓完後,看了她一眼便上課去。

    歐陽慧氣得眼紅,他……他真是個木頭!

    她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

    姿姿冷眼旁觀,已熟悉母親的動作。

    這個不負責任、鴕鳥心態的媽媽又開始收拾行李了。真搞不懂,早知道生下她會這麼麻煩,把她打掉不就得了,現在還想溜,真是要命!

    “你這次又想去哪里了?”

    “回巴黎。”

    “好詐!這次又踫到誰了?”姿姿問道。

    “你爺爺!”

    “喔哦。”

    “這幾天你就去和雪柔住,不要回來了,我大概下個月才會回來。記住,能躲就趕快躲,最近也少跟以豪踫面,小心被抓到。”陳詩織邊交代邊收拾行李。

    “你不帶我走哇?”姿姿不依。

    “好啦,你乖,下個月我再把瑪琳的兒子拉回來陪你練舞。”她提起行李。

    “拜拜!”

    “等一下、等一下嘛!”

    陳詩織對女兒的呼喚听若罔聞,拉開門就走。

    “當你女兒還真可憐!”這母親當的還真是不負責任!姿姿自憐才一秒鐘後便收拾東西,快快樂樂地到雪柔那兒去吃好吃的了。

    這次薇和薔被她們的大哥帶到加拿大去了,就留下她和雪柔在台灣,所以她可以盡情享用雪柔做的點心,不怕要搶別人的,最好慫恿雪柔做她最拿手的黑森林蛋糕,吃完以後向薇她們炫耀!

    一想到這些好吃的、好喝的,姿姿口水就忍不住要滴下來了。

    現在是下午三點整,離點心出爐時間尚有半個小時,不能被其他人搶先一步,姿姿快速地收好東西,拎起包包快樂地奔向美食。

    這下子,她的舞伴總會說她胖了吧!

    “爸,你確定?”連喬飛情緒激動地問。

    “非常肯定,可是那小女人竟然跑了!”連勝師氣得吹胡子瞪眼。“像見鬼似地跳開了。”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是一直在國外嗎?”王亞心急地問。心想這孩子受苦了,她可憐的三媳婦……

    “小弟,我忘了告訴你,半年前我曾在一場晚會上遇見詩織。”連喬泰遲鈍地想到,他年紀大了,記憶力沒以前好。

    “大哥!”連喬飛這時候很想給他一拳。

    “這半年來我們大夥兒都忙,也不常見面,所以……”連喬泰以打哈哈的方式帶過。開玩笑,他年紀一大把了,哪禁得年輕力壯的小弟致命的拳頭?

    “忙?忙到有時間帶你老婆度十八次蜜月?!”十五年來不動怒的木頭發火了。

    “這個……”

    “好啦,別為難你大哥。”連勝師看不過去。“老婆跑了的人是你,你大哥沒有必要對你負責,你自己的事最好自己解決。”

    “咦?怎麼大家都在?”以豪捧了一堆醫學的原文進門,他這幾天忙著考試,快累死了。“爺爺、爸、小叔,咦,二叔呢?”怎麼三缺一?

    “今年度的醫學大會在巴黎舉行,你二叔代表醫院去參加了。”連喬飛淡淡地陳述。

    “巴黎?!”以豪不自覺聲音高了八度。“什麼時候去的?”拜托,別那麼巧,不然他的命……

    “是下午四點的飛機。”

    轟!一記悶雷打醒他,嚇得他冷汗直流。

    “不會吧?!”那麼巧,竟然和嬸嬸同一班飛機,這下死定了!以豪暗自叫慘。

    “怎麼了?”他的模樣令連喬飛感到懷疑。

    “沒有啦,只是有些實習方面的問題要問二叔。”以豪反應極快地『ㄠ』回來。“不過,三叔在就更好了,幫我看一下我的報告。”他將那一大疊原文放在桌上,抽出自己的報告給連喬飛,心中卻在擔心若事實讓二叔發現了,該怎麼辦?

    連喬漢一上飛機就埋首在自己成堆的醫學報告里,飛機還沒起飛,他已就緒扣好安全帶,現在正忙著整理資料,準備輸入電腦里。

    “先生,對不起,飛機上禁止使用電子產品。”空姐溫柔地對他道。

    “好的。”連喬漢將整理好的資料及攜帶型手提電腦全數塞進隨身的公事包中。

    “這是你的位子。”另名空姐親切地將一名女乘客帶入座艙。

    “謝謝!”她露齒而笑,覺得這家航空公司的服務態度真好。

    她將皮包丟在位子上,把小行李放進頭頂的置物架內。

    原本閉目養神的連喬漢被一個細微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看到隔壁空位上置著一個皮夾,而皮夾內的金卡、信用卡散落在椅子上,而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主角是一名約十歲的小女孩,身穿粉紫色的舞衣和芭蕾舞鞋,與一名十六、七歲的棕發少年共舞。那女孩的笑容看起來好幸福、好純真,特別是她精靈般的容貌,讓他覺得熟悉,似曾相識。

    “哎呀!怎麼會是你?”

    “詩織?”

    “二哥!”

    連喬漢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你也到巴黎去嗎?”陳詩織從容地收拾椅子上的金卡。

    “是呀,你在台灣?”

    “嗯,回來也兩年了。”她坐到自己位子上,扣好安全帶。

    想不到她想為女兒做的事,第一步計畫這麼快就實現了。

    “這幾年來,你……”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在巴黎住了十二年,怎麼?桑敏菁沒告訴你們嗎?”陳詩織狡滑地笑了笑。

    “你是說,桑丫頭一直和你有聯絡?”連喬漢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沒錯呀,她沒告訴你們嗎?”她明知故問。

    她知道桑桑為了報復喬飛,故意不主動告訴他她的下落,誰教他扁了桑桑心愛的丈夫一頓,活該!可絕的是,喬飛也沒向桑桑打听自己的下落,真不懂他博士腦袋里裝的是什麼。

    “我們沒問她。”

    “這也難怪啦,桑桑是那種要人問才會說的人,不問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泄漏出去。”她言下之意便是,他們聰明反被聰明誤,太自以為是了啦!

    此時機長向乘客說明此次航行的路線,將由台灣直飛巴黎,在飛機上過夜,在台北時間早上十一時左右抵達目的地。

    “各位旅客,請系好您的安全帶,本班班機就要起飛了。”空姐甜美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以中、英語各說明了一次。

    “這十幾年來,好像沒听說你有新作發表。”連喬漢提出疑問。“還做設計師嗎?”

    “我一直有新作發表,十五年來未曾間斷,只是最近這三、四年踏進了男裝界,用的不是中文名字。”陳詩織是故意的。

    難怪沒有她的下落,他暗忖著。“難道當初你登記用的名字不是用陳詩織?”

    “一開始是啦,可是結婚後我就改用澳洲的名字了。”其實她是多國籍的人,拿了兩個國家的護照,隨時都可換著用,沒有人知道她上哪兒去。

    “你存心躲我們。”連喬漢指控道。

    “可是如果你們想找我,也早就找到了,不是嗎?以連家在商業界的影響力,應該是不難呀!”事實上如果她想躲,她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

    他才不信,這小女人的古靈精怪他早見識過了。

    “詩織,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在想什麼大夥兒心知肚明,說穿了就不好看了。”他嘆口氣。“你還想躲著喬飛嗎?這十幾年來他也受夠了。”

    不想!姿姿該認祖歸宗了,不然她明年就要跑了。陳詩織暗忖著。

    “二哥,我相信如果還有緣,我們還會在一起的。”只是這『緣分』掌握在她手上,她在心里補上一句。

    听了她的回答,連喬漢也沒辦法再多說些什麼,只是……

    “詩織,你回台灣住是為了什麼?”

    “二哥,你听過一句話沒有?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躲躲藏藏十幾年,想回來了。”重點是她女兒的名氣實在太響亮了,由她十歲到十二歲的兩年間,她飽受成名之苦,讓她的小學生涯過得十分不快樂。

    早知道就不要答應瑪琳讓姿姿去莫斯科了,才十歲的小女孩就成了公眾人物,被莫斯科這個芭蕾王國捧成了天才少女,從此她們母女倆的生活就更加危機四伏,怕哪天合照被偷拍而上了世界頭條新聞,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陳詩織回想報上這麼寫著──

    天才少女之母為名服裝設計師,父為醫界知名醫生,目前分居中……

    別鬧了!不過還好有瑪琳和吉姆夫婦的保護,沒讓姿姿正式曝光,還有對姿姿疼愛有加的魯西先生也很照顧她。

    “詩織,剛才在你皮夾中有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是……”

    “是個大麻煩!”她笑著將皮夾翻出來。“她是近年來被有芭蕾王國之稱的莫斯科,便冠上天才少女的可憐小孩。”

    連喬漢不解,“有多少少女期望能和莫斯科沾上邊,而你卻說這小女孩可憐?”

    “相信我,這家伙非常討厭這名號。”

    “你似乎和這個小女孩很熟……”

    她笑而不語,心想何止熟?姿姿在想什麼她這個做媽的怎可能不知道?

    “我好像見過這個女孩子。”只是想不起來,唉!年紀大嘍!他暗自感嘆。

    陳詩織在心里偷笑,看過那最好啦,省得她麻煩。

    “報紙上吧,三年多前報上常有她的報導。”她模稜兩可地回答。

    “是嗎?”怎麼他會覺得是最近呢?“詩織,你這個朋友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她笑得胃快抽筋了,她朋友的女兒?!真虧他是學醫的,竟看不出姿姿與他們連家人相像的地方,不然,就看看她好了,姿姿的大眼楮可是完全遺傳自她呢。

    “我們都叫她姿姿。”陳詩織忍住笑意。

    “姿態的姿?!好可愛的名字。”

    可是個性就沒那麼可愛了,那叫可恨!她暗忖著。

    “真是人如其名。”

    陳詩織心想那是指外表。

    連喬漢對這小女孩頗有好感,“相信她也有顆精靈般善良的心。”

    見鬼了!她女兒會善良?!是呀,在亞瑟的舞衣上縫了一只大烏鴉,卻硬說是鳳凰,硬要他穿著在瑪琳所有學生面前跳舞,實在是非常的『善良』。

    “你最好別以貌取人。”她語重心長地說,“要是她曉得你這樣說她,她會整得你哇哇叫!”

    連喬漢當她在說笑,哈哈帶過,沒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陳詩織不禁嘆息,為何連家的男人是如此的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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