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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合一一級棒 第1章(2)
    “什麼事?”

    “我要離職,根據規定,需要兩個月前提出,所以離職日會是在四月二十五日生效。”

    “有誰簽過嗎?”白雪擺明不當一回事,反正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喊著要走人,但每次還不是都留下來。

    “我要結婚了,所以這次是真的要走。”

    我要結婚了,我要結婚了,我要……結婚……

    這句話不停的在白雪的腦海中回響,明明一起坐在車子後座,一左一右的近距離卻這麼遙遠。

    她欲言又止了幾次,所有異樣都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射,映入簡克用的眼底。

    眼看她又一次張著嘴卻無聲,他決定打破沉默。

    “怎麼了?你有什麼事情?想說就直說。”

    “還要多久才到機場?”她明明不是要問這個的!

    “可能需要二十分鐘,我請司機避開廣場區,那里太亂。”簡克用換上輕便的休閑服,為了低調,也讓白雪換了一套米色休閑服,只是內蘊的貴氣仍然掩飾不住。

    “你要跟誰結婚?你搞清楚,我不再像幾年前那般懵懂,如果你走了,以後就別想再回來。”白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準備在英國定居,再回台灣或香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英國?”她的聲音尖銳,“你明知道我很討厭英國。”

    所以呢?簡克用為她的孩子氣發言感到好笑。“她是法籍韓僑,對她而言,法國是故鄉,英國離法國近一點。”

    那又怎樣?外國的月亮比較圓嗎?所以……白雪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被硬生生的敞開。

    你的喜惡已經不再是我應該在乎的。他表達出的意涵很明白,而且赤果果。

    “為什麼要結婚?我都還沒有結婚。”

    她以自我為中心的孩子氣讓簡克用失笑,“雖然我一直扮演伴讀的角色,但是不要忘記,我比你大四歲。”

    再過兩個月就是愚人節了,當初跟好友們約好的單戀截止日就在今年的愚人節,所以她的單戀終于要結束了,但是他怎麼可以在快結束之前就要和別人結婚?

    “她是誰?有這麼好?好到讓你放棄這里的一切?她知道你這份工作的薪水有多高嗎?她知道你在公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下總司令嗎?我不介意大家把你當成地下總裁,很多事我都放任……”

    “白雪,我以為那是授權。”簡克用的嚴厲口吻讓她噤若寒蟬。“你現在是ARCTI的CEO,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檢視,呈報董事會。你一路披荊斬棘,花了多少心血才爬到這個位置,這麼多的戰戰兢兢沒有教會你要謹言慎行嗎?放任是腐敗朝綱的開始,我承受不起這頂帽子。”

    白雪惱羞成怒,低聲反駁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嘆口氣,“白雪,我不能陪在你身邊,未來也不會有人對你這麼無禮的教訓,所以你必須清楚自己不能再情緒化的發言。”

    “那你不要走啊!我又沒有成熟到八風吹不動,還是有公主脾氣。”她的雙手環抱胸前,噘起紅唇,出現一貫的任性。

    “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我已經和熙媛取得共識,兩個月後我勢必會到法國。”

    “熙媛就是你要娶的女人?”

    “我還沒有向她求婚,但是等我到法國,就會這麼做。”

    “你說她是法籍韓僑?你明明不是會跟流行的人,怎麼也受到韓流影響?韓國女人很強悍,不溫柔,說不定會有家暴問題。”

    外表冷若冰霜的白雪,只有對簡克用說話時才會出現天馬行空的異想言詞,全然和她平常的形象不符,有時候也會讓他哭笑不得。

    “我們認識很久,我確定她不是暴力女。”

    “你偷偷和別的女人往來?多久?”

    “白雪,我不認為把話題一直圍在這上面兜圈有意義。”

    “總之……啊!”

    司機緊急踩煞車,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音幾乎要刮破耳膜。

    白雪整個人往前沖,額頭撞上前座的椅背。

    雖然簡克用下意識的環抱住她,但是阻止不了沖力,幸好只是額頭紅一塊。

    “怎麼回事?”他以流利的法語問司機,其實不用問,已經看見數十名少年手持棍棒,借著反抗軍名義開始滋擾商家,連路過的車子也不放過,玻璃瓶四飛,硬闖的黑色轎車被雞爪釘刺破輪胎,才讓尾隨在後的司機急踩煞車。

    “這是怎麼回事?”白雪抓著他的手。

    透過車窗玻璃,簡克用清楚的看見其中幾名少年有槍,連忙把她擁進懷里,壓下她的臉,貼近她的耳朵,用中文小聲的說︰“不要亂動,不要讓他們看見臉。”

    白雪立刻安靜下來。

    “下車!下車!”棍棒用力敲打著車子,聲勢驚人,車子劇烈的晃動。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準亂來。”簡克用小心翼翼的扶著白雪下車,不讓她的臉孔曝光,畢竟她的美麗經常引起騷動,他擔心會生事。

    司機下車後,開始用阿拉伯語和少年們溝通。

    簡克用听不懂他們的對話,不過注意到不遠處荷槍實彈的中年男子也朝這里走過來,少年們的臉孔混合著乖戾和茫然,出現驚懼是在看見中年男子後,他沒有忽略這細微的變化。

    “有人拿槍過來。”他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

    “他們說只要把錢交出來,就讓我們走。”司機回頭,用法語朝簡克用大喊。

    “可以,貴重物品全在車里的公文包中。告訴他們,只要讓我們走,那些全部給他們。”簡克用毫不猶豫的說。

    一名少年馬上鑽進車子後座,開始翻找。他檢視公文包,發現除了本國貨幣外,還有大量歐元紙鈔,于是揮舞著戰利品,朝中年男子示意。

    中年男子筆直的走過來。

    “你們已經拿到錢,可以讓我們走吧!”簡克用朝正面走來的中年男子說。

    “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交出來。”中年男子用槍頂著他的額頭,生硬的法語帶有非常濃厚的口音。

    簡克用月兌下手表,同時也替白雪把手表摘下來,一並交給一旁的少年。

    “戒指、項鏈呢?”中年男子指著白雪,女人都會配戴首飾。

    白雪瑟縮著,緊握拳頭,更加貼近簡克用的身軀。

    “戒指不值錢,銀制的,但是對內人有相當大的紀念價值。”

    “廢話少說,交出來。”中年男子手中的槍管毫不留情的就往簡克用的額頭一敲,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雪驚呼,下意識就要抬起頭,檢視他的傷口,卻被他壓住後腦勺,無法動彈。

    “好,給你。”簡克用不想硬踫硬,對方有槍,討不了好處,小心的幫白雪把戒指拔下來。

    這個跟在身邊快八年的銀戒已經在食指烙下痕跡,他交出銀戒的同時,也用自己的手緊緊握住她的。

    翻著公文包的少年不知道用阿拉伯語說什麼,不過簡克用注意到他手中拿的是他們的護照。

    “女人,你抬起頭。”中年男子再度用生澀的法語要求。

    “我妻子身體不適。”簡克用繃緊手臂肌肉。

    “我不是在問你。”中年男子一個箭步上前,就要把白雪扯出簡克用的懷抱,沒想到揪扯到她的長發,讓她吃痛的尖叫。

    簡克用瞬間使出擒拿手技,抓住中年男子的左臂一折,力道十足,讓筋骨錯位。

    成功的讓中年男子松開手後,他連忙要再次護住白雪……

    “小心。”白雪看見簡克用的身後有一名少年高舉著木棍就要揮下,失聲尖叫的同時,把撲向她的簡克用推開,自己卻迎向木棍。

    砰!鼻頭撞擊聲響起。

    待簡克用回頭,看見的就是木棍正擊白雪的頭部,再彈擊到她的肩胛上,她應聲倒地,怵目驚心的深紅色液體迅速染濕米色休閑服。

    “天啊!”他不敢置信,他們僅有一臂之隔,這麼近的距離,他卻無法保護她。

    瞬間,他的雙腿癱軟,跌坐在白雪的身邊,慌張的檢查她的呼吸。

    “不會的!不會的……白雪,你听得見嗎?白雪?”顫抖的小麥色大掌已經沾上血液,在她蒼白的臉頰上留下痕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沒有呼吸?明明幾分鐘前她還溫熱的在他的懷里。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求求你們快叫救護車啊!”中文、英語和法語相互交雜,簡克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大喊什麼,眼眶濕濕熱熱的,開始模糊視線。

    好痛……這種幾乎要撕裂軀體的疼痛曾經發生過一次,被埋藏在記憶深處,是白雪永遠不想再經歷的。哭喊、嘶吼都無法阻止那些企圖拿刀凌遲她的人,他們把她的指甲硬生生的拔下來,操著不甚標準的英語,告訴她要怪就怪她爸爸。

    敝爸爸什麼?家里太有錢引起匪徒覬覦嗎?永無止境的黑暗讓感官更敏感,年僅八歲的她知道必須要保持安靜才能松懈歹徒的防備,哭鬧只會引來殺機,這是大人教導的,但是他們沒有告訴她要等多久,每次只要門開啟,她就會驚顫,害怕不知道會被如何對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順利的營救出來,當時幫她解開蒙眼的黑布,重見光明的人就是簡克用。

    一名十二歲男孩獨自拉著裝有三百萬美金現鈔的行李箱來救她,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當時白雪不知道,只知道在八歲之後,簡克用就一直陪在她身邊。

    現在呢?他人呢?為什麼她會這麼痛?

    對了,他說他要去結婚。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斷然的說要走?白雪不想接受這個事實,那個什麼熙媛的,重要性有勝過她嗎?如果她能早一點告訴他,其實她對他不是單純的上司下屬,也不是什麼兄妹情,是百分之百的愛情成分,那麼最後結果是不是可以扭轉?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坦白承認,才不要什麼十年的單戀期限。

    她要把握當下!

    只要老天肯再給她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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