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燒酒雞 第八章
“我不跟你回去工作室了。”
車里,曾向陽突然開口,還裝模作樣假裝平靜地掠了掠長發,說完就轉開頭望向窗外故意不看他。
她身旁負責開車的季玄禎並沒有響應。
“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昨天晚上……那並不代表什麼。”
他還是不說話。
車里滯悶的氣氛讓曾向陽蹙緊了眉。這個死人頭,她說了這麼多話,他難道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我沒有心情談戀愛,愛情這種東西我現在不需要!”她加足火力繼續說。
他依舊靜悄悄。
曾向陽著實惱火了。
好,他不說話是不是?OK,她了解他的意思了,充份地了解了!
昨晚那場歡愛,甚至是今天早上的連番繾綣,對他季玄禎來說,都只是一時的興起。只是剛好他身邊有女人,而她又沒有不讓他上,所以這個死人頭正好可以練一練床上功夫是不是?!
哼……哼哼,他不把他們的歡愛放在心上,很好,好極了,她也沒有、她才沒有!強迫自己抿起嘴角扯開微笑,曾向陽的嗓音在剎那間變得尖銳。
“看樣子我們得到共識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一時不小心的擦槍走火,我沒放在心上,你當然也不用負什麼責任。我跟你只是純粹的上上床消消彼此的欲火,就是這麼單純!”
“小姐,容我提醒你,在昨晚之前,你還是個不解人事的處女。”
這個女人哦,只會靠那張嘴。說得好象她是個成熟**,很懂成人間的游戲似的,其實生女敕得啥米都不會!
曾向陽微微漲紅了俏臉,扯開嗓門。“總之你搞清楚,我跟你上床不是因為我愛你,絕對不是這個原因,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只是……剛好想找個男人試一下的滋味,你又湊巧在我旁邊,所以我才會跟你……你放心,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細節我已經完全忘記了,下一次我會去找別的男人試試新口味,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下車。”
“嘎?!”
將車停靠在大馬路旁的季玄禎轉頭睇著她,“我說下車。”
“你、你居然這麼沒風度、沒水準,隨隨便便就把我一個弱女子丟在路邊,你以為我是垃圾嗎?!”
相較于曾向陽的怒火沖天,他冷靜到近乎冷漠的神態實在令人生氣。“幫我買包煙,大衛杜夫白色的。”
她怔怔地看他塞在自己手里的一百元,再順著他的手轉頭望向窗外的7-ELEVEN。
“別買錯了,大衛杜夫白色的。”
曾向陽在掙扎。
她是應該乖乖地開門下車走進便利商店里,還是應該將手上的一百元紙鈔狠狠地甩在他那張討人厭的俊臉上?
這里是在新竹的省道上,距離台北還有一段不小的路程,如果這張百元紙鈔粘在季玄禎的臉上,她的“奇摩子”會很爽,可是這個沒品的死人頭可能會把她直接留在這里讓她一次爽個夠……
“你說大衛杜夫紅色的?”
為自己的孬種嘆口氣,曾向陽乖順地開門下車。
幾分鐘之後,車依舊停靠在路邊,季玄禎打開車窗悠閑地點燃淡煙吞雲吐霧起來,坐在他身旁雙手環胸的曾向陽,則是賭氣地撇開臉不理他。
哼,她看透這個臭男人的冷情冷漠!打從現在開始,她絕不再跟他說上一句話,這個死人頭必須為他的寡情付出代價。
悠閑慵懶地吞吐指節間的淡煙,季玄禎微微噙起嘴角瞅睨她僵冷的俏臉,伸出右手輕觸她微鼓的腮幫子,口吻含笑。“干麼不說話?”
她冒火地渾開他的手,不跟他說話!
可是當車子一駛動,她又開口了──
“我不要跟你回工作室!”
“這個你剛才說過了。”
“我沒有把跟你上床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剛剛好象有提到。”
“我要去找別的男人嘗試不同的滋味!”
“下車。”
車又停了,她戒慎地看著他。這回又是什麼?他是真的叫她下車,還是……
另一張一百元又塞到她的手里,“我听你說話听到口都渴了,去買瓶運動飲料給我。”
第二次證明自己不是孬種的機會來了!
百元紙鈔應該要粘在他臉上讓她爽一下,還是……“你說運動飲料?舒跑好不好?”
“隨便。”
幾分鐘後,舒跑奉上,然後那個沒骨氣的女人繼續雙手環胸生悶氣。
季玄禎仰頭豪邁地大口灌下運動飲料,不動聲色地覷她……
邪肆微笑隱隱輕揚。
之後他們繼續平穩上路,這一回車里完全靜默。沒多久……
“下車。”
車子又停了下來,副駕駛座上的曾向陽馬上跳起來。
“我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的嘴角暗暗含笑,“我知道。”
“那你……”
季玄禎驀地向前傾,個儻的俊顏零距離地貼近她,“汽車旅館到了,所以我叫你下車。”
“為、為什麼?”
老天,這個男人真邪惡,故意把臉湊得這麼近,幾乎讓她感覺到他的呼吸……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子她會無法思考嗎?
“你不是說,你忘了和我上床的感覺?為了不讓自己被你遺忘,我有必要盡快提醒你一遍──不,我想可能需要提醒你好幾遍,你或許就不會忘記和我是怎樣銷魂的滋味!”
眼瞳骨碌轉動著,她悄悄咽了咽口水。他、他真的好邪惡哦,居然能夠把這麼下流的話說得如此挑逗懾人。
“來吧,親愛的,我想試過我之後,你大概就會對其他男人興致缺缺了。”
因為我不會讓你有體力爬下床去找其它的男人!
拖著她下車,季玄禎才不管俏臉漲紅的曾向陽是不是有腦中風的嫌疑,一把將她推進房間里,馬上將她推抵在門板上熱吻起來。
苞他斗?
會,她會贏的。
在他願意放水給她的時候。
台北,季玄禎個人工作室。
“你們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嗎?”
“新綠,你煩不煩?”
啜飲熱咖啡的季玄禎壓根不看她,繼續將他的注意力放在手邊客戶新傳來的資料上。
唐新綠一副捉奸質疑的模樣,看著他和那個始終不敢響應她視線的曾向陽……一定有問題,他們兩個這趟去台中一定有問題!
“那麼你說啊,為什麼明明只要一天就能辦好的事情,結果你們卻拖了快兩天才回來台北?而且事情還搞砸了……夏卉芹打電話給我了,說她再也不會請我們幫她設計室內裝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禎,夏卉芹是大明星,如果合作成功了,你知道我們能夠賺到多少錢嗎?她可是我拜托我爸居中牽線才談來的大客戶耶!”
“我不做那種女人的生意。”
再開口,他的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冷峻。
唐新綠也不笨,隱約听了出來。“你的意思是……”
她知道玄禎很出色,既俊俏又挺拔。但是見多了帥哥俊男的夏卉芹,難道也無法抵抗他的魅力嗎?她頭一轉,望向曾向陽,“你坦白說,夏卉芹感興趣的不是禎的設計功力,而是他這個人嗎?”
曾向陽撇撇小嘴,點點頭。
哼,說起這件事情……她睨了季玄禎一眼,她可還沒氣消呢!這個招蜂引蝶、處處留情隨處有紅粉知己的死人頭!
“那個賤人!我要跟我爸爸說!”
“跟你爸爸說有什麼用?”曾向陽著實忍不住好奇地問。
“那是我家的事,你管不著!”唐新綠恨恨地咬著唇。
夏卉芹是她爸爸唐衍的地下情人,這是眾人秘而不宣的秘密。那個賤女人靠著她爸的庇蔭而走紅,現在居然膽敢背叛她爸……更甚的是,她居然想跟她搶禎?賤貨,看她一通電話馬上把她從影藝紅星的位子上拉下來!
“我出去打個電話。”她拽著皮包氣憤難當地走了出去。
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童繭默默地端著托盤走過來,遞給曾向陽一杯熱茶。
“啊,謝謝!童繭,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了。”
曾向陽直覺地喊道,然後怔了怔,便憤憤地轉頭瞪視季玄禎。可惡,都是這個王八蛋害的,害她這個堂堂微醺燒酒雞的老板娘,竟然習慣了當打雜小妹!
辦公桌後方的季玄禎感應到她憤然的視線,調轉眸子慵懶響應她的凝視,勾起嘴角邪肆地笑了笑……
那眸子仿佛透露著一絲曖昧,曾向陽沒來由地臉紅,連忙轉開頭。
童繭將他們的眼波流轉瞧在眼里,“你身上有玄禎的味道。”
“嘎?有嗎?!”
曾向陽直覺地舉起手湊到鼻尖嗅聞,然後突然發覺自己這樣做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小臉倏地緋紅,她羞澀難當地揚起眉睫瞅著童繭。
她卻不再看她,端著托盤徑自走到季玄禎的身邊,取走他的咖啡。
他仰頭看她,“繭,我還沒喝完。”
“咖啡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喝杯熱茶吧,我特地為你泡的。”
“哦。”
酋向陽看著他們,蹙起了眉。
有問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曾經有過什麼!
童繭一副公事化地說︰“劉師傅那邊已經將施工的估價單傳回來了,我都歸納好了,有時間你再看一下。”
“嗯。”
“忠誠路的許小姐堅持想要那一套桃紅色的沙發,雖然我告訴她這樣跟客廳設計的基調不符,但是她說那套沙發是她夢寐以求的家具,所以希望你能夠修改一下設計,取得兩者的平衡點。”
“老天,那個女人實在有夠麻煩!”
童繭微微一笑,溫柔萬千。“我知道。”
看著他們兩人交談的模樣,一旁的曾向陽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種場合、這個時刻,她覺得自己仿佛完全被排擠于季玄禎的生活外。室內設計的事情她不懂,什麼估價單、什麼設計基調她也完全不行……是啊,她就是什麼都不懂嘛!在這個地方,她只會影印苞泡咖啡兼打雜而已。
“我不在的這兩天里還有什麼事?”
童繭頓了頂,“曹鈺回來了。”
季玄禎飛快揚首瞅了她一眼,又馬上調開回到手邊的文件上。“喔。”
曹鈺?
這是曾向陽第一丁久听見這個名字。而且再一次地,她覺得這個人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停頓了幾秒,童繭望著季玄禎冷淡的側臉……舌忝舌忝唇,她鼓起勇氣,“原來,這次曹鈺偷偷在英國買了戒指想向我求婚。”
“嗯。”
“……我在想,我該不該點頭答應?”
“哦。”
“他說願意給我時間思考,可是他希望我能先搬過去跟他一起住。”
“是嗎?”
“玄禎,你……”
他緩緩抬頭看她,“怎麼樣?”
你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嗎?!童繭斂下視線,咬著唇搖搖頭。
“弟,我說你是真的這麼遲鈍,還是故意假裝的?”
低沉含笑的嗓音驀地自工作室的門口響起,所有人全不約而同地往聲音來源望去……
“哥,你來干麼?”
“過來當然是有事啊。”季玄靖噙著笑緩緩走進來,經過曾向陽的身邊他停下腳步特意瞅了她一眼。不知怎地,她竟然為之臉紅,趕緊撇開俏臉、轉開視線。
季玄禎見狀,微微眯起了眼。
“童繭,好久不見啊。”
相較于季玄靖大方得近似嘲諷似的招呼,童繭竟不敢看他的臉,低垂著頭微微頷首算是致意。
“我剛才好象听見你說,曹鈺那家伙要跟你求婚?”
“哥。”
“既然如此,你還在等什麼?當然是趕緊點頭答應啊,當初他不正是你的抉擇嗎?”
“哥──”
“啊,我曉得了,你特地告訴玄禎,難道是為了要他……恭喜你吧?”
童繭驀地仰頭凝視季玄靖,他眼中了然的冷情不偏不倚地刺中她的心,胸口突然涌現一抹被看穿的難堪和委屈,酸楚的濕意悄悄佔領她垂斂的眼眸。
“哥,你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你為什麼這麼不耐煩?”
曾向陽忽然開口,季玄禎睇了她一眼,瞧見她眸子里的困惑與質疑,他轉開俊臉爬了爬頭發,再開口,他的口吻里有著壓抑過的冷靜。
“哥,有話快講,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他有事瞞著她!
只消看季玄禎一眼,她就知道這個死人頭肯定有事隱瞞著她不肯說!
“季玄禎?”這個死男人,你說是不說?
“去泡杯茶給我哥。”
“季玄禎!”
懊死,他真的把她當打雜的嗎?此時此刻,她的身份已經從伴再度恢復到打雜的小妹了嗎?!
曾向陽握緊了拳頭,渾身發顫。
如果他要的是這種無所謂的關系,那為何不干脆跟她說個清楚?說他只是把她當泄欲的伴,說她沒有資格質疑詢問他什麼,說他們兩人之間的,其實很單純,單純到只剩動物間的肉欲而已!
“我去泡茶吧。”童繭抱著托盤轉身想走進小廚房。
季玄靖卻閑懶開口,“不勞煩了,童小姐泡的茶我無福享受。”誰泡的茶即使再苦再澀他都喝,就是不喝她的!
這個當年狠狠地背叛了玄禎,偕同曹鈺一起重重傷害了他弟弟的女人。
靶情這種事很難講,季玄靖當然了解,所以他並不怪童繭。
但是叫他不能忍受的,是她再度裝出一副溫柔嫻雅、優柔無害的模樣想接近玄禎的那股用心──自私,這個女人嬌女敕柔弱的背後,是令人憎惡的自私──曹鈺很蠢,因為對她來說,他只是個上床的工具!
身下騎著曹鈺,眼里、手里卻抓著玄禎,這就是童繭。
其實這種女人世界上多得是,季玄靖也不覺得稀奇,只是她找的對象是他的弟弟……
哼,那抱歉,他只能說太不巧了!因為這個弟弟雖然既頑固又很王八蛋,可惜依舊是他季玄靖最寶貴的弟弟。
愛情真是個討人厭的麻煩東西!
她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不對,她根本沒有要過愛情,她從來就不曾接受過愛情。對,沒錯,就是這樣。
小廚房里,嘩啦啦的水聲是唯一的聲響。
曾向陽悶頭洗著玻璃杯,愈搓愈用力。
一個人影默默地佇立在門口,接著朝她緩緩走近,“你喜歡玄禎?”
曾向陽霍地轉頭瞪視童繭,“沒有!”
“那麼你們這兩天……都沒發生任何事嗎?”
必你什麼事?你到底跟那個死人頭是啥關系?!曾向陽深吸口氣,轉開頭,“沒有!”
“玄禎的右手已經痊愈了。”
她僵了僵,再度望向童繭。那張溫柔嫻雅的臉上有著一種我見猶憐的神韻,絕對能夠勾起男人無限的保護欲。
“我的意思是,你當初之所以過來這里幫忙是因為你弄傷了玄禎的右手。而現在,他的手已經完全復原了,也能提筆畫設計圖了,所以……”
“夠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童繭放下托盤,手指輕輕地磨蹭流理台。“向陽你別誤會,我沒有要趕你的意思──”
“這些杯子也是要洗的嗎?”
“嘎?嗯,對。”
“交給我洗就行了,你如果有事就出去忙吧。”
童繭小嘴微張,然後又閉上,“嗯,那就麻煩你了。”
聆听著遠去的輕巧足音,曾向陽竟覺得眼眶有點濕濡。該死,水龍頭的水噴到她的眼楮,害她痛得想哭……
“你還好吧?”
她飛快揚首望了門口一眼,又轉回頭,“沒事。”
季玄靖嘴里叼著香煙走進來,那慵懶的懾人神采與季玄禎如出一轍。“剛才童繭進來過?她又用那種無辜柔弱的表情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
季玄靖啜著淡煙,坐倚在流理台上側睨著她僵冷的容顏。
“我說你那間燒酒雞店經營得還真成功,我這幾次去每次都客滿,光等位子就等得我想睡。”
“謝謝贊美。”
他又望了她一眼,“口氣真冷淡,心情不好?”
曾向陽終于抬頭看他,絲毫沒有被季玄靖那瀟灑俊逸的笑容給蠱惑。“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煙?我討厭煙味!”說著,她旋即抽走他叼在嘴里的香煙扔到水龍頭下。
“嗯,我想你是心情極差。”
“童繭跟季玄禎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眨眨眼,伸長了脖子往她靠去。“ㄟ,你說什麼?”
曾向陽舉起手中的玻璃杯,“想不想試試頭頂開花的滋味?”
季玄靖的脖子馬上縮了回來,“我老弟知不知道你是個這麼潑辣的女人?”
她又拿起另一個杯子,“兩個可以讓你頭頂上的花開得更漂亮!”
哇靠,平常看這個女人笑起來甜美燦爛的模樣,可是事實上卻是潑辣又嗜血!
“還不說?”
“你跟玄禎是什麼關系,他們就是什麼關系。”
小手里的杯子緩緩放了下來,顯然大受打擊。“這麼說他們兩個上過床了?”
季玄靖假咳一聲掩飾笑意,“哦,原來你跟我弟也上過床了。”
小臉倏地嫣紅,剪水瞳眸羞惱地瞪著他,“你套我話?!”
“不,是真的。只是那是過去式,我弟和童繭過去曾經是情侶。”睇了她深受震撼的臉龐一眼,他覺得自己有補充的必要,“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過去?”曾向陽幽幽晃晃的眼眸落在他臉上,“為什麼我卻覺得他們還沒有結束?”
“呃……”這樣說也沒錯啦,對童繭而言,是的,確實還沒結束。
“曹鈺又是誰?”
“玄禎的換帖哥兒們,不過後來斷了。因為就是他跟童繭兩人背叛了我弟。”
“所以這又是個八股的戲碼,女朋友被好友搶走了?”
“對,只是那個女友想要腳踏兩條船,曹鈺她也要、玄禎她也要……不對,應該說是,只要玄禎重新接受了她,童繭隨時會把曹鈺拋棄。”季玄靖下意識地掏出香煙,不屑地撇撇嘴。“她就是那種女人。”
正想將煙點燃,突然想到旁邊這個女人厭惡煙味……他如果明知故犯,她會不會用玻璃杯砸得他這兒也開花那兒也開花?不好、不好,還是不要冒險嘗試好了。為了一根煙害自己被砸成一只豬頭,有損他瀟灑倜儻的外表。
不得已,季玄靖只好將淡煙放回煙盒里。他啊,以後絕對不要找這種會揍男人的女人,根本就是犯賤嘛──啊,不好,一時不察順便罵到了自己的王八蛋老弟。
“你們在干什麼?”
冷冷的低沉嗓音驀地響起,季玄禎蹙緊了眉頭盯著自己的哥哥和曾向陽。
他在外頭等了很久,注意到老哥踏進這里至少有十來分鐘了還不出去……他們在談些什麼?似乎挺愉快。哼,他可沒忘記稍早前向陽看見老哥的時候,居然還紅了臉……
“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一定要窩在這里講?”
他也知道自己的口吻太酸了,好象顯得他在吃醋似的。媽的,他當然沒有!吃什麼醋?笑死人,他才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
“老弟。”
“干麼!”
你好自為之。哪天你要是被砸得四處開花了,老哥再來幫你抬去埋起來。季玄靖拍拍他的肩膀,悠閑地走了出去。
“這家伙有神經病啊?”季玄禎瞪了兄長一眼,轉回頭面對曾向陽。“你跟我哥都說了些什麼?告訴我。”
她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你呢?你就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他眼珠轉了一圈,“……沒有。”
曾向陽冷冷地越過他身邊走了出去,“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棒天旱上,季玄禎偕同季玄靖一起搭機離開台北,去高雄替大客戶王永諒勘察他預備花費三千萬來裝潢的特級別墅。
“唉,好無聊哦,玄禎不在這里,那我待在這兒也沒意思了。”椅子上的唐新綠意興闌珊地伸了伸懶腰,準備站起來。
“那麼,兩位,我要走了。”曾向陽的動作比她更快,提著隨身的小包包一副打算轉身走人的模樣。
“你要去哪里?”
“離開,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你說什麼?玄禎他知道嗎?”
“他的右手已經痊愈了,所以我根本沒必要再待在這里。”
“這麼說是沒錯啦,”唐新綠飛快地睇了童繭一眼,高傲地雙手環胸瞅睨曾向陽。“你當初來打雜就是因為你弄傷了玄禎的右手,如今你的確沒有留在這里的借口了。OK,你滾吧,等玄禎回來的時候,我再跟他說一聲。反正我想有你沒你,他都不會介意的。”
不想再理會唐新綠那種自以為是當家老板娘的嘴臉,曾向陽轉過身就想往門外走去。
童繭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了過來,“向陽,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這陣子對我們的幫忙。”
“我沒有幫你們什麼。”
“對啊,童繭,你謝她干麼?這個女人來這里只是洗洗杯子、印印東西,不然就是假借吵架的名義吸引禎的注意,除此之外,她還做了什麼?哼,還說幫忙呢,沒愈幫愈忙就不錯了!”
童繭睇了唐新綠一眼,對曾向陽悄悄地笑了笑,“別理她,她說話就是這麼刻薄。”
她淡淡抿唇,不響應。
“我想玄禎那邊……就由我來幫你跟他說吧?或者,我告訴他就說你店里太忙了,所以以後都無法過來幫忙,這樣可以嗎?”
她瞟了瞟童繭,提著包包越過她。“隨便你。”
跨出那扇門外,曾向陽頭也不回地離開季玄禎個人工作室。
有時候她忍不住會想︰究竟是誰比較卑劣?
是嘴臉刻薄、氣焰囂張卻勇于直接表現自己的唐新綠?
還是裝著一副溫柔堪憐、柔弱婉約,實則不然的童繭比較讓人不齒?
算了,不管怎麼樣那都不干她的事。
周旋在那兩個女人之中的是季玄禎,不是她。
提著包包揚起手,曾向陽跨出人行道外,“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