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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夫家 第二章
    解救

    山光勿態弄春輝,

    莫為輕陰便你歸。

    縱使晴明無雨色,

    入雲深處亦沾衣。————張旭《山中留客》

    “小姐,你在干什麼?!”青青才打完一場浴血戰回來,沒想到她剛踏進山廟門,就看見如此驚世駭俗的一幕!

    她家苗苗小姐——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千金、大家閨秀、好人家的女兒,但好說歹說也是個還沒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小姐她、她、她……怎麼可以趴在一個男人的懷中,親吻著那男人寬廣厚實的胸膛!

    小姐她、她……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啦!

    “小姐,你這樣對得起閣主跟閣主夫人,還有大小姐嗎?”青青沖了進去,急得直跳腳。

    瞧瞧!她家苗苗小姐的手現在還擱在那男人的胸前,甚至模著人家胸前的乳突,這實在是太、太……太羞人了!

    “青青,你想到哪去了!”

    “你這樣髻落發散的趴著一個男人的胸膛,我還能怎麼想?!我當然是想你在跟他那個,那個呀!”還教她說出口,她的小臉都紅了啦!

    “那個是哪個?”有听沒有給她懂。

    “就是你親親我、我親親你,一副你儂我儂……”

    “儂你的大頭鬼啦!你沒看見我的嘴角都是血嗎?”思苗怕青青眼楮“尒尒”,還指著自己的嘴角給她看。

    啊咧!真的有血漬!青青嚇了一大跳,繼而又氣得臉紅脖子粗。“小姐,你也未免太激動了吧?親吻就親吻,有必要吻到這麼激動嗎?”

    “激、激動!”思苗一時之間腦筋還沒轉過來。奇怪?她激動個什麼勁啊?

    “你都把人給吻到流血了,這還不激動嗎?”青青氣急敗壞的說。

    “哇咧!你以為這血是我吻出來的?!”

    “要不呢?”她可沒咬人喔!

    “你瞎了眼啊?你沒看到他身中毒箭,我這會兒是在幫他吸出毒血,不讓我的準姊夫在還沒跟我姊姊進洞房前便夭折了。”什麼吻不吻的!“你腦子里淨裝什麼東西啊?這麼齷齪又下流!”

    “他中毒箭、招人暗算了!”青青吃了一驚,這會兒才看到那男人肩胛上的確有傷未愈。

    “要不你以為是什麼?”思苗啐了婢女青青一句。

    青青還能以為什麼,當然是以為她家的苗苗小姐在覬覦這位公子爺的美男色,忍不住把人家打暈,當著諸位神佛的面,想染指那位翩翩美公子。

    好吧!這下子誤會算是解開了,但……

    青青看著苗苗小姐趴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還是坦胸露背的!“我的好小姐呀!雖然你爹是山寇……”

    “賊就是賊,你犯不著跩文,還替我爹的行業做修飾。”反正,她從來也不以她爹為恥,相反的,她還覺得她爹其實滿偉大的。

    現在政局這麼亂,官壓良民的事時常發生,她覺得她爹的職業雖然不怎麼稱頭,但比起那些欺善怕惡的大官們可是好多了,至少,她爹下手洗劫的對象都是那些為富不仁的官吏,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善良老百姓。

    “閣主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就這樣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你不覺得不妥嗎?”

    “有什麼好不妥的?我這是在救人耶!”她可是動機純正。

    “救人可以,但你犯得著賠上自己的清白嗎?”

    “嘿!青青,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喲!我何時賠上我的清白來著?”她只陪上她的小嘴吧?

    “你沒有!”

    “沒有。”思苗矢口否認到底。

    “好,那我問你,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而且還是個未出閣的閨女,你說你這樣要是讓外人撞見,他們會怎麼說你?而這事要是傳到閣主、閣主夫人的耳中,他們又要怎麼看待這件事?

    “更重要的是,日後要是有人來提親,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名聲可供人探听?還有另外就是……”

    青青叨叨絮絮的說了很多,總之,就是那些有關一個黃花大閨女該注意的行為舉止,思苗听得頭都痛了。

    她現在開始有點羨慕于稟慶,羨慕他不省人事,听不見青青的嘮叨。哎喲!我的媽呀——青青到底要念到什麼時候啊?

    思苗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等到于稟慶清醒時,他的精神狀況已經好很多了,只是……

    天哪!他才剛醒耶!怎麼外頭依舊是那種鬧烘烘的聲響?于稟慶很想關上耳朵,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听,只想安安靜靜的休養一會兒,但那主僕倆——他心忖,應該是那個婢女回來了,因為聲音听起來滿像的。

    那主僕倆怎麼選在一大早,就在山廟門口斗嘴?

    她們有完沒完啊?于稟慶很想吼過去,但他現在精神才稍稍恢復,鐵定斗不過那兩個凶巴巴的女人,再者,俗話說“好男不與女斗”,他一個堂堂大男人,實在不適合跟女流之輩起爭執,這樣有損他的男子氣概,他不屑為之。

    所以,他只好忍氣吞聲,倒頭就睡,但她們兩個的爭執聲實在是太大了,就算于稟慶刻意想不听都不行。

    他听見那婢女的聲音,她正在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也中毒了?”

    中毒?!

    于稟慶心里一驚,她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兒個就身染毒物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于稟慶好奇地屏住氣息,專注的傾听外頭的動靜。只听那婢女氣急敗壞的嚷嚷著,而思苗則是不斷的要她放低嗓音。

    “你別那麼大聲,我的準姊夫還在睡覺。”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他睡不睡干嘛?小姐……”青青放軟了聲音求思苗。“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大小姐肯定有法子解你的毒。”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毒,犯不著驚動我姊姊,咱們隨隨便便在鎮上找個大夫看病,不是比較有時效嗎?又不是沒銀子說!”

    說到銀子,青青突然沒了聲音,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怎麼了?”思苗不解地瞅著青青。

    青青這時才不安的說出她們即將陷入的難題。“小姐,我們的銀子沒了!”

    “嚇!”思苗吃了一驚。“怎麼會?我們出來的時候,明明帶了很多銀子耶!怎麼一下子就花光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青青這才囁嚅的說出事情的原委。

    其實,她們的銀子本來還剩很多的,但昨天在對敵時,她一下子就花光光了。

    “與敵交手,需要用到銀子嗎?”唔……這項事實在有些難以理解。“青青,你可不可以說得再明白一些?”

    “還要再說明白一些啊?”很顯然的,青青是覺得解釋起來有些為難。

    “對啊!你不說明白一點,我實在是不懂。”

    “可是……再說得白一些,就會很丟臉耶!”青青忍不住皺起眉。

    “沒關系啦!你說說看,我不會笑你的?”思苗拍拍青青的肩,要她放心的丟臉,反正這兒就她們主僕倆,又沒有外人。

    “好吧!那我就說了喲……”青青便一五一十的把敗家的經過全盤托出。

    思苗一听,簡直想當場暈死在這兒給青青看。

    青青她、她……她竟然丟銀子退敵!

    “你這是在干什麼?嫌銀子太多嗎?”

    “不是銀子太多,是敵人太多!要不是我當時聰明的想出這個好法子出來,你說我以一敵百的,今兒個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嗎?”青青扁著嘴巴,狀似委屈的開口。

    思苗听了之後好泄氣,因為以昨天那般的陣仗,說真的,她把所有的難題全丟給青青也是她的不對,只是……

    她現在不是心疼銀子,而是在這個緊要關頭,沒銀子她就沒法子自救啊!難不成她真要回雲霄洞?

    “我怕他不跟我回去。”這是思苗之所以遲遲不肯跟青青回寨的原因。她與這名男子相處雖然只有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但從他的言談舉止之間,她清楚的明白他執拗的個性。

    要他對她言听計從,甚至迎娶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子,只怕是很難,而且,那個女的還是壯族女孩,一個生在母系社會的姑娘家,這代表,若是這男子真的應允了這樁親事,那他日後就要對她姊姊言听計從,而這項要求對那名男子似乎是無理了點,因為,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寧死不屈的生脾氣。

    “小姐,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解了你身上的毒要緊,其余的事咱們可以等日後再商議也不遲。”

    “我中的毒又不深。”思苗揮揮手,說她不要緊。

    她只是昨天幫于稟慶吸毒血時,不小心吞了幾口骯髒的血液,死不了人的。

    “可你的內功在流失,要是再拖個一時半刻,病情突然急轉而下,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那我怎麼對得起閣主呀……”說著說著,青青就哭了起來。

    我的媽呀!思苗覺得她又頭痛欲裂了。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思苗趕緊出借她的衣袖給青青擦眼淚。“我回去。”

    “真的!”青青一听主子應允了,立刻收起眼淚,鼻涕,喜孜孜的亮著一雙眼眸望著思苗。“現在就走。”

    青青拉著思苗,還當真考慮都不考慮一下的便想要往歸鄉路奔去。

    “等等。”思苗卻立在原處不動。

    “又怎麼了?”

    “我得帶他回去。”思苗努努嘴巴,努向廟內。

    青青知道主子說的人是誰,但她不覺得那名男子會跟她們一起回去。

    他是個難纏、不好惹的男人,可就是她家的主子看不出來。而這事說出來主子是不會信的,她也很難說服主子打退堂鼓,既然如此,那她就得變個法子來勸退主子。

    “小姐,你不覺得他看起來大字不識一個嗎?”青青隨便栽贓,反正那男人還暈著,不會起來抗議她的污蠛行徑。“這種男人根本配不上大小姐。”

    “你怎麼知道他大字不識?”

    “看就知道了啊!”青青裝出一副她很會看人的模樣。

    問題是,思苗壓根就不相信,打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歡上這個男人,覺得他是當她姊夫最好的不二人選,因為,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與她阿姊很像。

    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一種令人折服的力量。

    “你別唬弄我了,我覺得他一定是學富五車。”她對他有信心。

    “那是你覺得,而你的直覺一向不怎麼靈驗。”

    “不信的話,我去問他。”思苗轉身就往廟里沖,青青攔都攔不住。

    哇咧!怎麼主子遇到這男的,就變得如此這般的執著了?

    “等等!”思苗突然緊急煞車。

    青青以為主子改變主意了,沒想到思苗卻伸手跟青青要胭脂。

    “你要胭脂做什麼?”主子一向最討厭在自己的臉上做文章,怎麼這會兒會跟她要起胭脂水粉來了?

    “我得擦擦,這樣才不會讓他知道我中毒的事。”

    “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依青青的想法,最好是讓廟里的那個男人清楚明白她家主子為了救他,犧牲到什麼樣的程度,這樣那個男人才有可能乖乖的跟著主子回雲霄洞。

    如此一來,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哎呀!你不知道啦!昨天我是偷偷的吸他的毒血,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救他的事。”

    “什麼?你都如此犧牲地救他了,而他卻還那麼驕傲?”青青她不依啦!

    “嘿咩!你到現在才知道你家主子我有多可憐呀!就連救個人都救得偷偷模模的,極不光彩。”思苗邊說還邊抹胭脂。

    青青看了也只有嘆息的份。

    KKKKKKKKKKK

    思苗一進廟里,于稟慶兩道如火炬般的目光便鎖在她菱形的雙唇上。她唇上的那兩片紅艷是很不自然的美麗,他的目光盯在那兩片紅濫上,覺得它們十分的刺眼,像是一再的在提醒他不願正視的問題——

    一個她救了他的事實!

    雖然她救他是她偷偷模模的行為,是她好管閑事、雞婆之余所施舍的行為,但她為了救他,而讓自己身陷險境之中卻是鐵一般的事實。于稟慶發現他無法再像先前那樣,很理所當然的忽視她的存在。

    “你識字嗎?”

    瞧!她還問他這麼沒水準的問題。

    他識字嗎?

    廢話!他堂堂一個皇室中人,他會不識字?嘖!于稟慶幾乎要用鼻子噴氣了,要是依他以前的個性,他是不會也不爽回答這個問題,但現在他卻不願讓這女人看輕,也不願自己真應了那該死的婢女的猜測,成了一個大字不識的山野莽夫。

    他幾乎是用驕傲的口吻,噴了口氣,緩緩的說︰“會。”

    他不知道對於自己讀、識字一事,究竟有什麼好驕傲的,但在她的面前,他很自然的想表現出他高人一等的虛榮感。

    思苗笑得猶如春花初綻。

    她回眸,開心的沖著青青說︰“瞧!他說他識字。”

    “拜托!他說他識字,你就真的以為他識字啊?用嘴巴說誰不會!”青青低聲嘟囔著,音量大小恰恰好可以讓于稟慶听見。

    她竟然敢懷疑他說謊!

    于稟慶氣得差點當場嘔出血來。

    “你的意思是說,他騙人!”思苗驚呼著,而青青並沒有回答思苗的問話,但其態度、其表情在在言明她的確是不相信他的肚子里有些文墨。

    “我可以證明。”一向不多話,也懶得跟女人一般見識的于稟慶,這會兒難得一見的話多,為的就是不想讓人給瞧扁了。

    “怎麼證明?”思苗眨巴著雙眼望著他,一副好有興趣的模樣。她就知道她的準姊夫絕不是什麼等閑之輩,瞧瞧他的氣勢,大有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魄力不是嗎?

    “你們可以出題考我。”

    “考你什麼?”

    “隨便你們,總之,你們說得出來的,我就對得上。”怎樣?厲不厲害?

    “青青——”思苗去扯婢女的衣袖。

    她一向是有勇無謀,小時候讓姊姊逼著讀時,一向都是青青罩她的,而她既不是當學生的料,就更沒有當考官的天分,所以要出題考別人,思苗還真不是那麼在行。

    “你出題讓他應對。”思苗把這傷腦筋的問題丟給青青去煩惱。

    青青毫不客氣的下考題。“就……就隨隨便便背一首最長的詩詞、歌賦,什麼之類的吧!”

    說句實話,青青她的能力也只比思苗好上一點點而已。在雲霄洞里,除了大小姐——房青苗之外,每個人都是胸有點墨的人……呃——就是那種真的只有一點點文墨,再多便沒有的人。

    “最長的詩詞歌賦?!這是什麼問題啊?”于稟慶不怎麼高興地挑高眉。

    “怎樣?不會就直截了當的說不會,做啥說一些五四三的?如此不乾不脆,真是丟人現眼。”青青考倒別人,一時之間得意非凡,趾高氣昂得不可一世。

    她那神氣的模樣差點氣暈了于稟慶。

    最長的一首詩詞是嗎?

    好吧!于稟慶吟出白居易的長恨歌。從“漢皇重色思傾國”開始,直至“此恨綿綿無絕期”。

    于稟慶念完之後,神情有些驕傲,他甚至偷偷的期待著思苗主僕倆對他投以崇拜的目光,但……

    她們沒有喔!

    她們的表情……竟然變得扭曲、怪異!

    她們這是在干什麼?是他背錯了嗎?應該沒有吧?白居易的長恨歌是他五歲時的驕傲,那首一共有一百二十句、八百四十個字,他打五歲就會背的詩詞,沒有理由會忘記。

    於是他惡狠狠的瞪著思苗主僕倆。

    說句老實話,這麼長的詩詞,思苗跟青青兩個是沒有那個頭腦,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背完,所以,于稟慶有沒有背錯,她們兩個根本不知道;而她們兩個之所以驚駭著一張臉的原因是因為……

    哇咧!他竟然背這種無病申吟的詩!

    她們雖听不懂什麼叫做“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但她們听得懂什麼叫做“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入夢來”。

    她們兩個再怎麼不讀、不識字,也听得懂這詩詞暗藏多少風花雪月的故事。哇哩咧——

    “我就說他一定是個娘娘腔。”青青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要不,他怎麼會吟出這種無病申吟的詩詞來?”

    最後,青青還睨了于稟慶一眼,正視這人的面貌,只見他面如冠玉,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哼!丙然是個娘兒們。

    青青幾乎是立即定了于稟慶的罪,認定他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無用之輩。

    娘娘腔!

    這等罪名對於于稟慶而言,無異又是一個重大的打擊。想他縱橫情海多少年,還沒個姑娘家說過一句有損他男子氣概的話;而今,他只不過是隨口背了首詩詞,便讓人栽贓這等不堪入耳的罪名!

    這教他情何以堪啊?

    于稟慶氣得緊握雙拳,強忍下脾氣不發作。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說︰“是你們要我背一首最長的詩詞歌賦。”

    “可我們沒要你背這種帶著瑰麗氛圍的詩詞。”青青理直氣又壯的反駁他。

    “這哪是帶著什麼瑰麗氛圍!這首"長恨歌"是在說唐朝玄宗皇帝跟他愛妃楊玉環的故事;里頭當然不乏風花雪月的詞句,但你們可以別淨挑委靡的詞句來听呀!你們怎麼不听听它里頭場景浩翰的一面?不听听它"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不听听它"天旋地轉回齜馭,到此躊躇不能去"?”

    于稟慶拗得辛苦,因為,一首“長恨歌”里的確十有**是在說玄宗皇帝是如何的恩寵楊貴妃,而對於楊貴妃的死,玄宗皇帝又是怎樣的莫可奈何……

    哇咧!的確是滿風花雪月的一首詩。現在,于稟慶只求這主僕倆沒能听出他拗得這麼辛苦,能讓他稍稱挽回一點男性的面子。

    而憑思苗跟青青肚里的那點文墨,在听完他侃侃而談之後,思苗對他只有更加崇拜的份,哪敢再看輕他呀?

    包何況,于稟慶最後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是個娘娘腔,他還吟了一首宋朝岳將軍的滿江紅。

    那兩句“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一下子便澎湃了思苗的熱血心腸。

    她這一生、這輩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岳將軍了。

    “就是他了!我要他當我的姊夫。”他好有學問喲!一定能匹配得上她的阿姊。思苗一廂情願的開口,完全不理會于稟慶是怎麼想的。

    拜托!他有說要當她姊夫嗎?

    他只是想挽回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所以,稍加臭屁了一下而已!

    “喂喂喂!你在干嘛?”她干嘛二話不說,又駝起他來?她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隨隨便便就讓一個姑娘家扛在肩上,這樣很難看嗎?

    于稟慶難堪的想推開她,但他的箭傷未愈,力氣依舊敵不過這個大力女。

    青青也說︰“小姐,你別這樣,你這樣有損你女孩子家的氣質耶!”

    氣質?!

    她人都要掛了,還要氣質干嘛?

    “我這會兒要不駝著他離開,咱們要怎麼回雲霄洞?”思苗沖著青青問。

    而不解的人卻是于稟慶。“我干嘛隨你回雲霄洞啊?”

    “因為你是我的姊夫啊!”思苗說得挺理所當然的,完全不管人家願不願意。

    啊咧!他是遇到“番婆”了嗎?

    “你快放我下來!”他不高興的說。

    “對嘛!小姐,你先放下他來再說,你這樣……不好看啦!”這會兒青青倒是跟她的敵人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為她家小姐的清譽企圖力挽狂瀾。

    “這樣不好看,那你來背呀!”思苗裝腔作勢的要把于稟慶丟給青青。

    青青嚇得直退了兩大步。

    拜托!她哪行啊?

    要背那樣的大男人,也得像她家小姐這樣有些分量、有些身材的人才做得到啊!“小姐,你別說笑了。”

    “要我別說笑可以,只要你別再多說一句有的沒的。”思苗橫了青青一眼,至於她背上的男人——

    他行動不自由,就暫時當他是死人吧!總之,思苗是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要直接把于稟慶駝回雲霄洞當她姊姊的相公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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