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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眼淚 第9章(1)
    “你愛過我嗎?”面對楚楚可憐的嬌容,任誰都舍不得給她心痛的答案,百般憐愛地只想給她最好的,不讓梨花一枝春帶雨,淚流滿腮。

    除了雙腿行動不便外,出身望族的鐘慧蘭被照顧得很好,她的肢體沒有萎縮的現象,皮膚白皙,光滑細致,大大的眼兒配上小小的瓜子臉,活月兌月兌是個活人版的洋女圭女圭,更別說她大眼中的愛意有多麼令人動容。

    可是對她所愛的人而言,這種愛卻是最沉重的,也是負擔,讓人喘不過氣,只因為他愛的人不是她。

    “你要听真話還是假話?”兩種版本,任其選擇。

    “真話。”她承受得起,應該。

    夏天甫平靜地看著曾經差點成為他妻子的女人,臉上無一絲憐憫。“不曾。”

    “從來……沒有啊”顫著唇,她卑微地乞求。

    “從來沒有。”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連一點點心動也不曾有過?”她的大眼內立時蓄滿淚珠。

    他把聲音放得很輕,“你很好,善良可人,但是,我的心不會為你悸動。”

    “為……為什麼?”她幾乎要哭出聲,捂著唇哽咽。

    明明說她很好,善良可人,為何他不要她?

    “因為我遇到一個女孩,我已經把心給了她。”收不回來了。

    眼眶一紅的鐘慧蘭嗚咽抽泣。“那你……為……娶我……”

    她太難過了,泣不成聲,一句話含含糊糊不甚明了。

    夏天甫苦笑地揚唇,回想過往。“我母親把刀子放在手腕上,你說我能不點頭嗎?”

    “不是為了我的嫁妝?”人、財兩得。

    他搖頭。“並非那個原因,我和父親大吵過,寧願公司倒閉也不願意放棄我愛的人,只是最終,我屈服在親情之下。”

    “立時被逼的……”鐘慧蘭震驚地瞠大迷蒙雙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真相。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的,能讓暗戀的人注意到她,心中殷切地祈禱,希望他冷一輩子看著她,從此廝守一生。

    誰知她的幸福假相是被塑造出來的,忍忍都把她當成易碎品瞞著,讓她歡天喜地的準備迎接美好的未來,卻不知有人因她的快樂而痛苦著。

    “慧蘭,不要听他胡說,誰能逼他上禮堂?當初為了我們家的錢,他可勤快了,幾乎天天約你出去,還迫不及待地訂下日子,說你是最美麗的新娘!”鐘慧昌課沒忘記那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讓妹妹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在一個月內匆忙下嫁。

    一路相挺的他可見證了兩人的"戀愛"過程,雖然之間他出了不少力,想讓妹妹達成心願,但他並不贊成她太早嫁,認為多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人的品性,偏偏她死心眼,被愛沖昏了頭,人家連婚都沒求,只提個頭,“我願意”三個字馬上說出口,並且火速展開婚禮事宜,從頭到尾夏天甫都沒說愛,只承諾會好好照顧"妻子"。那時他就听出不對勁,也勸過妹妹,只可惜她听不進去,還為此好些天不跟他說話。

    大哥的話讓鐘慧蘭心存希翼,她輕抬濕潤的睫羽,語氣輕柔。“天甫,其實你是愛我的吧?”

    “不。”見她小臉一黯,他不得不狠心斬去她的所有希望。“我沒愛過你,一直以來,我心里只有一個女人,而她就在我房里。”

    “房里……”她先是受不住打擊而微晃了一下,繼而想到什麼,抖著唇瓣。

    “她是當年你……你愛的那個人……”

    “是她。”他沒有隱瞞,誠實告知。

    “為什麼……還是她……”她就這麼比不上那人嗎?

    “感情的事沒人預料得到,我欠了她很多很多。”一提起心愛的人兒,夏天甫冷然的眸中才浮起暖意。

    “那你就不欠我嗎?我愛你,深愛著你呀!為什麼你的眼楮看的不是我?”一看見他臉上因某人而起的溫柔,鐘慧蘭失控地吼出心底的委屈。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不是……

    “慧蘭,別太激動,不要忘了你有氣喘的毛病。”疼妹如命的鐘慧昌趕緊拍撫她的背,一邊氣瞪話不留情的家伙。“你腳踏兩船,真對得起我妹妹呀!”

    早說好看的男人一定花心,到處留情。

    “不對,我和小萱分手了才和慧蘭交往,我沒有欺騙兩個女人。”在當時,他也不見得好過,身心備受煎熬。

    “小萱小萱,你還念著她的名字,把我妹放在什麼地方了,你說呀!”還好意思強辯,明明心里還惦著舊情人!

    眼見情勢有些火爆,夏天甫以不傷人的口吻說道︰“我不會放棄我愛的人,雖然我曾經放棄過,但是老天給了我另一個機會,這次我會把握住,不再錯過。”

    “你……”鐘慧昌氣得不想講話,用力地踹了沙發一腳。

    傷心的人,痛苦的人,被原諒的人,妒恨的人,各種情緒漂浮在偌大的廳內,低迷的氣壓蔓延,誰也不願當先開口的那個人。

    許久許久以後,止住哭泣的鐘慧蘭才揚起被淚水洗過的明眸,以堅定又帶著些許任性的語氣說道︰“我們仍有婚約存在,我要你娶我……不要急著反對,我還有但,因為我沒有子宮,無法生育,所以我同意玉菁表妹一同入門,等她生下第一個孩子過繼與我,你想跟誰在一起,我都不會阻止。”

    一旁的嚴玉菁聞言揚唇竊笑,暗喜計劃成功。

    這個提議是她之前提起的,她早就知道鐘慧蘭沒法生小孩,因此借故在她的傷口刺上一刀。讓她自知非賢妻良母的料。

    而後她有鼓動表姐妹共侍一夫,姐姐是正室,掌管大權,妹妹是小老婆,負責生養小孩,兩人互相配合綁住一個男人,就不信他還跑得掉。

    鐘慧蘭心動了,因為她太想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即使沒有夫妻之實,只要能日日見著他就心滿意足,不敢貪求太多。

    而她也信了嚴玉菁的保證,她宣稱不會和她搶男人,只想幫她得其所愛。

    嚴玉菁很會作戲,表現出姐妹情深的模樣,似乎是為了她才勉強犧牲自己,土狼的貪婪嘴臉反而活得感激。

    “很抱歉,太過荒謬的電視劇情節我會當沒听見。”她為何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婚姻並非兒戲。

    鐘慧蘭激動的手心泛白。“我恨認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給我個名份有這麼難嗎?”

    只是愛他呀,她的要求並不過份。

    “是很難,我只想跟我所愛的女人相守一生,她是我心的牽絆。”因為有她,他的人生才會圓滿。

    心口破了個大洞的鐘慧蘭眼露淒楚,哀傷的乞求。“給我一個角落好嗎?不用大,小小的就好。”

    看見妹妹為愛卑微的神情,鐘慧昌忍不住紅了眼眶。

    夏天甫嘆了口氣。“如果真愛一個人,是不會用空間容納其它人的。”

    “可是……”她的希望很小很小,小到肉眼模糊看不到,風一吹,就飄走了,這樣也不行嗎?

    但他說的很明白了,無意再重提舊事,也不願在同一件事上打轉,她愛他,他心煩,但不會感動,她從來就不是他的選擇。不懂放手只會苦了自己,之一鑽牛角尖只會越鑽越小,最後困在里頭,想出來也出不來。

    “你到底談完了沒,我在里面等得都快睡著了……咦?怎麼還在,你沒拿掃把趕人呀!”討厭,她以為人都走光了。

    益發明艷的金子萱艷光照人,在愛情的滋潤下更是美得驚人,一雙修長的美腿沒什麼遮掩,柔皙女敕白,一件男人的寬大襯衫蓋到大腿根部,底下不著一物,若隱若現的引人遐思。

    她神態慵懶地斜倚門邊,眼尾帶媚,豐滿的唇紅艷欲滴,顯示出曾被狠狠愛過,攏不住的衣領香肩半露,更添迷人風格。

    那是全然魔性的誘惑,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輕輕抿唇,即使是女人就都心癢難耐,何況是男人。

    只見一道如風的身影快速掠過,一件西裝外套將她包得密不透風。“再等我一下,你先進去。”厚實大掌輕推,夏天甫以高大的身軀擋住其它人的視線。

    “不要,熱死了,你想悶死我呀!”輕盈的身子如貓,縴足翩然。

    “小萱……”一看她甩開外套走向客廳,無奈的夏天甫只能趕緊追上,將她緊緊包住,摟入懷中。

    “怕什麼,這里有豺狼虎豹會吃我嗎?瞧你緊張的,好像我會被四分五裂。”

    大驚小敝,她又不是光著身子走動。

    誰出生不是光溜溜?干麼要多加些累贅在身上,要不是有點涼意,她連襯衫都不想穿。

    對女巫來說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習慣果睡的她也常果身在自個家中活動,若非天氣冷,她喜歡讓身體自由呼吸。

    我是怕你把他們撕成八大塊,他在心里暗答。“我很快就處理好了,你要不要……”

    夏天甫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美麗,她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可是話才說道一半,縴縴玉指便點上他唇線。“少打馬虎眼,能有多快?我在房里都可以付出一顆蛋了,你還地讓我等,真以為我不會跑嗎?”她想走,他連留都留不住。

    真怕她跑了,他倏地勒緊雙臂。“真的只要再一會兒,我馬上去陪你。”

    “我沒那麼天真。”她擺明了不信他,頭一轉,杏瞳中的紫光越來越明顯。

    “你們吶,煩是不煩,人話听不懂,要我請出野獸是不是?”

    “小萱……”夏天甫壓下她往前一挺的雙肩,制止她的暴動。

    “你就是……那個女人……”果然很美,狂野如火。

    看見心愛男子眼底的濃烈愛意,鐘慧蘭感到一陣酸意涌上,想哭卻流不出淚來,只能眼睜睜看他把她想要的憐愛和寵溺全給了另一人。

    “什麼那個女人這個女人,何不直言我是你愛的男人所深愛的女人?拐彎抹角想等什麼,我會否認不是他的最愛?”人類真是愚不可及。

    “我不是這個意思……”鐘慧蘭想解釋,卻可悲的發現她的確這麼希望著,還卑劣地想利用自己的殘缺逼出她憐憫心而主動退出。

    “不管你們怎麼想,這個男人是我的,門就在那兒,不送了。”以前她曾讓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愛情的同心結一旦系上了就解不開。金子萱宛如女主人般下起逐客令,讓原本為妹出頭的鐘慧昌大感不快,火上加火地大冒火花。

    “你這女人未免太不知羞恥了,巴著人家的老公不放,我們談的是家務事,哪有你插嘴的份,該走的人是你,不要厚著臉皮等人趕!”行為放浪,恬不知恥。

    “好呀,我走。”偵探社那邊也該回去看看了,曠職太久,總是交代不過去。

    “小萱,別鬧了。”夏天甫急忙拉住作勢要離開的情人,小心地遮住她外露的皮膚。

    “人家在趕耶!我留下來等著吃排頭不成?”爭風吃醋她可學不來,"無為而治"是女巫的座右銘。

    他先幫她撥發,視線雖掃全場,但只對一人說話。“明天我就把房子過到你,你才是主人。”

    “我要房子做什麼……”真要住的地方,催動咒語即可。

    “沒人可以趕走你,你卻能選擇不要留客。”全由她作主。多明顯的暗示,听的金子萱立即打消去意,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彎彎的嘴角咧到耳後,呵呵的笑聲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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