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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烏龍 第十章
    嘩啦嘩啦的水聲將沙芙娜從睡夢中喚醒,睜開惺忪睡眼,她緩緩的坐起身,滑落的絲被讓所有回憶全都重新涌上。瞬間,緊張的慌亂宛若狂潮似的席卷而來。

    昨天,他們……沙芙娜咬著唇,忐忑的在床上找尋著可能泄漏秘密的證據。

    方要下床,浴室里的水聲便停止了,半掩的門旋即被推開,她連忙縮回腳,把自己密實的裹在被窩里,只露出羞怯不安的臉龐。

    毫不掩飾他的結實身材,瞿易修僅僅在腰際圍著浴巾,頭發上的水還恣意的淌著,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床上已然蘇醒的女人,靜靜的瞅著她不放,彷佛想在那張美麗的容顏瞧出一些真相。

    被這樣注視著的感覺好怪,彷佛被人放到解剖台上一刀一刀的分割,沙芙娜壓抑著想大叫的沖動,不禁屏息呼吸等待他的下一步。

    終于,一步、一步……瞿易修緩緩的朝她走來,以從容的姿態接近昨晚兩人共享親密的床,他單腿盤曲的坐在床沿,不發一語的撫過那張素淨的臉龐。

    眼前美麗的女人成了他的女人,呵!滿足爬上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弧。

    “醒了?”

    “嗯。”她低下頭去,顯得羞怯不已。

    瞿易修一把摟過她,大掌擱在她赤果的背脊上來回摩挲,似是在回味著她細致肌膚的美妙觸感。

    沙芙娜不發一語。原來跨越了界線的男女,想彼此坦然還得需要一點時間。

    “為什麼不說話?”他問。習慣了她的率直聲音,此刻不禁納悶起她的無言。

    她搖搖頭,顯然還在適應陌生的新關系。

    “昨晚……弄疼妳了嗎?”

    一張小臉陡然漲紅,“唔,沒……什麼,應該是……”她頻頻退縮,話都說得語無倫次。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顎,逼著她習慣面對他,害她一雙慌亂的眼楮頓時不知道該躲去哪里。

    “妳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什麼?”

    他眼神一瞇,“明知故問。”往她頸窩上懲罰的咬了一口。

    “會疼!”她抗議的瞪他一眼。

    “那妳就說吧,等妳說清楚,我自然會放過妳,不然我們就這樣耗著。”

    “你要我說什麼?”她裝傻。

    “妳非要我挑明?”

    “無話可說。”

    “好,也對,或許我早該猜到了。”

    “猜到什麼?”

    “妳說會是什麼呢,我的瑪莉亞?”瞿易修意有所指的喊著。

    “你喊我啥?”沙芙娜的眸子一凜。

    “瑪莉亞,純真可愛的瑪莉亞。我說,一個二十八歲的女孩再怎麼有能耐,好像也很難有個十五歲的女兒吧?”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昨晚她將純潔的處子之身交給了他,倘若真的孕育過孩子,怎還會是處子?難不成這世界上真有瑪莉亞的存在?

    “你住嘴,芃芃是我的女兒,千真萬確是我的女兒!誰都不許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他揪住沾上血污的床單,赤果果的擺到兩人面前,“那這是什麼?”

    她為什麼不說?難道他還不能跟她分享內心里的故事嗎?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這個無所畏懼的女人到底在害怕什麼?害怕他會自私的公開所有真相,將芃芃從她身邊驅逐,然後獨霸她嗎?這個笨蛋!

    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她,他早拍拍落荒而逃了,這個笨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腦袋?還是說美麗的女人,思考邏輯真的欠佳?

    沙芙娜抿著唇孤傲的說︰“瞿易修,我們只不過是上了一次床,你沒有權力過問我的事情,成年人的男歡女愛,你心里該有底的。”

    芃芃是她的寶貝,誰也不能取代,任何可能危及芃芃的事情,她都要嚴密的防守監控,即使是眼前這個男人也一樣。

    推開他,把他推開,這樣一切就可以維持原狀。

    瞿易修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他抓住她單薄的肩膀激動搖晃,“只上過一次床所以沒有權力,那麼兩次、三次、四次呢?是不是我們整日在這張床上糾纏不休,我就有權利發問了?”

    她皺起眉,抗拒他的荒唐說法。“你走開,我不想跟你說話。”

    盛怒的瞿易修驀然推倒她,居高臨下的壓制住她的雙手。

    “好,我們就慢慢來,慢慢來爭取我發問的權利。”他說到做到。

    “你要做什麼?”

    “妳該懂的,不是嗎?”

    “瞿易修,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沙芙娜激烈的掙扎。

    她不希望他們之間變成這樣,那麼她會厭惡自己也痛恨他!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這是妳的原則,我只有符合妳的要求,不是嗎?”

    遮蔽物被他粗暴的拉扯開來,藉由彼此緊貼著的身軀,她可以感覺到抵靠著的他是認真的,因此驚恐得想哭。

    不,千萬別發生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沙芙娜在心里祈禱著。

    忽地,床頭的手機無預警的響起,及時阻止了一切,瞿易修鐵青著臉的抓過電話,聆听了須臾後,淡漠應聲著,“嗯,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走下床,他拉開他的衣櫥徑自著裝,嚴峻的側臉寫滿壓抑的憤怒。

    半晌,瞿易修再度走向床沿,冷聲開口。“從現在起,妳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思考,思考妳要怎麼對我說清楚,同時我也要妳明白一件事情,我們之間,不會只是成年男女的男歡女愛,妳最好給我深深的記住這一點。”

    “……”她望著他,沒有說話。

    低下頭來,他托住她的臉給了一記淺吻,旋即轉身離開。

    沙芙娜松了一口氣,卻也像是掏空似的癱軟。

    就算有一整天,她也想不出要對他說什麼,何不讓這些故事就此塵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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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第一次懦弱的逃跑了,交出劇本的檔案後,沙芙娜把自己關在家里一個禮拜,直到她明白自己再也不能這樣下去為止。

    換上輕便的褲裝,她決定親自去接女兒放學。

    這好像是芃芃上中學以來,她第一次到學校接她。沒辦法,有個獨立又世故的女兒,她的確什麼都不需要操心。

    “媽?”歐陽芃驚訝的望著校門口的沙芙娜。

    打從老媽從美國回來就變得更奇怪了,老是憂郁的苦著臉,對工作似乎也意興闌珊、可有可無,連路易絲茶館也懶得去,干媽那天還在抱怨,老媽不去了之後,少了一堆火山孝子的貢獻,害茶館的生意冷清了好多。

    好幾次她想問老媽發生什麼事,可是卻又不知從何問起,但今天看到老媽出現在校門口,還真是叫人驚喜。

    她邁開步伐快步的迎上前,“媽,妳怎麼來了?”

    “來接妳放學啊!”拎著小包包,沙芙娜一派的青春俏皮。

    “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麼來接我?”

    “去吃大餐,我們好久沒去吃大餐了。”

    “這倒是,不過與其要去外面餐館吃大餐,還不如去路易絲茶館大吃一頓,最近干媽又研發了不少菜色,我們去給她捧捧場。”

    “哎呀,路易絲有妳這忠心的家伙,永遠都不怕會關門大吉啦。”

    母女倆嘻嘻哈哈的正要離開,一旁八卦的小女生又開始碎嘴。

    “你們看,那是歐陽芃的媽媽?,就是那個知名的專欄作家。”

    “那是她媽?我以為是她姊姊。”

    “你們知道嗎?有一次我听到輔導室老師在談話,大家都在懷疑歐陽芃的身世,老師都說她不可能是她媽的小孩,因為她媽媽太年輕,根本不可能生出一個十五歲的小孩,除非發生什麼難堪的……”

    “也對,不可能她媽那麼漂亮,結果女兒卻長得這麼平凡。”

    一句又一句的耳語帶著無知的殘忍,清晰的傳入沙芙娜耳里。她從來不知道芃芃是這麼被議論著,只因為她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媽媽。

    她的怒火在醞釀著,想要捍衛她的寶貝,然而歐陽芃卻淡淡一笑,及時拉住沖動的老媽,並對她搖搖頭示意。

    “媽,我們走啦,肚子好餓了呢!”撒嬌的拉著她離開。

    “妳這孩子……”她好心疼。

    “媽,隨便別人怎麼說,真正的母女應該是建築在親情上,而不是建築在年齡上,如果非得相距一定的年紀才是正常的母女,那些惹出一堆新聞事件的不正常家庭又有好到哪里去,所以她們愛怎麼說就由著她們說去,我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有妳和干媽們的疼愛。”

    沙芙娜聞言,不禁紅了眼眶,可憐兮兮的望著女兒,“寶貝,妳要記住,不管怎麼樣,妳都是媽咪最心愛的寶貝女兒,誰都不能把妳從我身邊帶走,因為妳是我最寶貝的女兒。”緊緊的抱著她不放。

    歐陽芃拍著腦袋哀嘆。又來了,平常強悍得無人能敵,可是偏偏一哭起來,比三歲小孩還要脆弱。

    “好了好了,別哭!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在欺負妳呢!”

    “臭芃芃!”她抹去眼淚,對著十五歲的女兒大發嬌嗔。

    “媽,我是妳女兒,不是火山孝子。”歐陽芃拉著老媽雀躍的走著,冷不防的問道︰“對了,最近都沒看見瞿叔,他還沒從美國回來嗎?”

    沙芙娜登時臉色一僵,像失了魂似的恍惚起來。

    喔哦,踩到地雷了,老媽看起來不大對,不,根本是大大的不對──看來她這些日子的反常,絕對跟瞿叔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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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播公司的門外站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孩,一臉的青春洋溢,瞧她殷切期盼的模樣,進出的人都以為又是個瘋狂的追星族,所以習以為常的視若無睹。

    不過,最近公司的戲劇工作停擺,壓根兒不會有啥明星出現,看來這追星小妹一定又搞錯訊息了。

    花瑁紫來來回回見了那女孩好幾回,見她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決定善心大發的出去告訴她殘忍的真相,因為等他們晚一點開起會來,只怕沒時間跟這小女孩多說什麼了。

    唉,沒辦法,這出偶像劇真是一波三折,先是裴導拍了兩集就出車禍住院,老編劇撒手──嗯,是怒而罷寫啦!好不容易來個瞿導跟新編劇沙芙娜,糾纏折騰了半天,雖然劇本生出來了,但是又傳出導演要換人,听說還是瞿導推薦的人選。

    哇咧,這出偶像劇光是導演就耗損了兩位,嘖,恐怖喔!

    她飛快的跑出去,“小妹妹,這里看不到明星啦,妳快回去吧。”

    “對不起,我不是來看明星的,我找瞿易修瞿導演的。”

    花瑁紫一臉詫異,“妳要找瞿導?”

    “嗯,我叫芃芃,可不可以麻煩姊姊幫我轉告瞿叔一聲?”

    “瞿叔?妳是瞿導的佷女?”

    歐陽芃一不做二不休,咧開一抹甜笑,“嗯,是啊!”這姊姊夠傻夠單純。

    她搔搔自己的腦袋,“怪了,瞿導也有佷女喔?”

    “因為家里發生重要的事情,媽媽交代我一定要親口跟瞿叔說一聲。”歐陽芃裝出可憐無辜的模樣。

    “這樣啊,可是瞿導也還沒到公司“這樣好了,我打電話通知瞿導一聲。”花瑁紫趕緊沖回辦公室聯絡瞿易修。

    “佷女?我的佷女……妳說她叫什麼名字……芃芃!”他開著車,因為驚訝而差點撞上前方的車,不得不趕緊緊急煞車。

    車上另一名女乘客及時抓住手把嬌聲驚呼,“天啊,你開車小心一點好不好?馬上給我下車,我來開。”她出聲命令。

    “楊築儀,妳閉嘴。”喝叱一句,繼而听著花瑁紫語焉不詳的陳述,最後他實在是耐不住性子,連忙制止,“花子,妳不要再說了,把芃芃先帶進去安頓好,我馬上就到。”

    幣了電話,瞿易修全然不理一旁不斷對他投射疑問目光的楊築儀,踩著油門飛快趕路。

    “芃芃是誰?不會是上回我在片廠看到的那個女孩子吧?”

    “不是,妳別吵。”他暴躁的回答。

    睞去一眼,“瞿易修,你脾氣越來越糟了,再這樣下去,原諒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太久沒有愛情滋潤,所以情緒才暴躁異常。”楊築儀徑自說著,渾然無視他的怒火,“唉,誰說女人才需要愛情滋潤,男人一樣需要,不過男人通常更需要性的滋潤就是了。”她嘲諷椰褕,暗指他欲求不滿。

    “楊築儀,妳不要以為我不敢揍妳。”他怎麼會有這種妹妹?!都怪老媽,再婚就再婚,生個無法無天的妹妹做什麼?他當導演她也搶著當,總之就是煩!

    “唔,好怕喔,我要跟爹地說。”她裝腔作勢,存心氣死他。

    他已經夠煩了,打從那天和沙芙娜發生爭論,她又不吭一聲的落跑回台灣後,他就處于極端暴躁的情緒里,實在沒有耐心去理楊築儀的揶揄。

    現在只得把情緒發泄在車速上,希望待會歐陽芃帶來的不會是叫人更憤怒的消息。

    “芃芃!”一進辦公室,他喊著椅子上的女孩。

    “瞿叔!”見到他,歐陽芃放下水杯,快速的迎上前來。

    “怎麼會來?妳媽知道妳來這兒嗎?”

    “不知道。”她搖搖頭。

    “怎麼樣,她……,最近好嗎?”

    歐陽扛沒回答,因為發現瞿易修身後有一個亮眼的短發女子,身材高挑修長,正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楊築儀半彎著腰,盯著眼前這個女孩。

    “唔,不是她啊!”她瞟了眼瞿易修,“說,你把上回那個女人藏哪兒去了?我發現你年齡層很廣喔,竟然連這年幼的孩子也不放過。”

    “楊築儀,妳再繼續胡說八道,當心我把妳脖子扭斷。”

    “?,請不要在未成年孩子面前說些血腥的事情。”她徑自伸出手,“我叫楊築儀,跟妳說喔,不要理這個糟老頭,當心被他騙了。”

    “歐陽芃。”她大方的伸出手,咧著嘴開心的笑,“會被他騙的人不是我。”

    “那會是誰?”楊築儀忍不住好奇的問。

    “楊築儀,妳馬上給我滾進會議室去。”瞿易修走近,牽起歐陽芃的手,“芃芃,我們到辦公室說。”

    他帶著歐陽芃走進安靜的辦公室,硬是在妹妹面前狠狠甩上大門。

    “瞿叔,你跟媽媽吵架了是不是?”她開門見山的問。

    “嗯……”芃芃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不認為自己可以騙過她。

    “不會是因為我吧?”一定是因為她,要不然老媽那天去接她放學的時候,不會突然那麼傷感。

    “嗯……不完全是。”

    “其實,你們不用顧忌我的,我根本就不是媽的女兒。”

    “芃芃!”瞿易修大感震懾。

    “訝異我怎麼知道嗎?”

    “誰告訴妳的?”

    “我自己知道的。”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他愣了許久,相信沙芙娜應該也不清楚她女兒已經知道真相。

    “當時我已經五、六歲了,並不是全然的一無所知,我知道我有媽媽,但是她已經死了,在車禍意外發生的現場就過世了,我只是嚇傻,並不是失去記憶。為了收養我,老媽花了不少心力,她是真的愛護我,我一直不說只是希望事情就這樣過去,反正說了也于事無補,但是看她老是找不到好姻緣,我也很檐心。”她望著瞿易修,“瞿叔,你是真的喜歡老媽吧?”

    瞿易修揉揉她的頭發,“是啊,但是妳也知道,她實在有點難搞,好像全世界只有她能保護妳,把任何人?排拒在外。”

    她雙手環胸的問︰“那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一、二、三壘還是全壘打?”

    “歐陽芃,如果妳媽知道妳問這個問題,她會揍扁妳,如果她知道我回答,她會殺了我。”

    “外面那個高個子姊姊是誰?”

    “是我那不成材的妹妹,妳甭理她,現在幫我想想要怎麼擺平妳媽的牛脾氣最重要。”

    托著腮幫子,歐陽芃微笑著開口,“用激將法刺激她嘍,別看她渾身傲骨,其實她最禁不起人家激,一激就上當。”

    瞿易修敲了眼前人小表大的丫頭一記,“妳倒是挺了解她的嘛!”

    “當然嘍,我是她女兒啊!”

    “看來事情可以交給妳嘍?”

    “當然沒問題。”歐陽芃笑著接下任務。

    忽然,辦公室的門因為無法負荷多人的重量而被整個撞開,一堆好事的家伙全摔成一團。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楮。“楊築儀!”除了她的慫恿,這里沒人敢這樣挑戰他的怒氣。

    始作俑者低調的笑著,“別這樣嘛,大家只是擔心小妹妹的人身安危。”

    “我真的會殺了妳,真的會!”瞿易修的忍耐已經瀕臨崩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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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下午的路易絲茶館,剛考完模擬考的歐陽芃正愜意的看著報紙。

    “媽!”歐陽芃大叫。

    “怎啦?”趕了一下午的稿子,她正癱在椅子上喝著桂花烏龍茶消暑呢!

    “妳快來瞧瞧,這個人應該是瞿叔吧?旁邊還有個高個兒辣妹呢!”歐陽芃指著報紙嚷嚷。

    乍听到瞿易修的名字,沙芙娜明顯的閃神,整個人不自在了起來。

    身體許多記憶都敏感的復蘇,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踫觸……每一樣都清晰得叫人難以忘記。

    她這輩子是忘不了這個男人了,因為,她的心早就遺失在他身上,在美國紐約的一隅。

    “看來瞿叔很吃得開嘛,我以為他當初要追妳呢,誰知道一轉眼,他又把上新美眉了,這個叫楊築儀的短發美眉還挺美的。”

    聞言,沙芙娜登時心頭發酸,幾十斤的酸醋幾乎就要把她給淹沒。

    那男人這麼快就有新對象了?

    她感覺自己的胃部不斷的翻攪,渾身冒著冷汗。

    是誰?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對她說,他們之間,不會只是成年男女的男歡女愛而已,還要她最好深深的記住這一點。

    沒想到話都還沒蒙上灰塵,那男人就已經變心了!

    酸澀的味道在她嘴里漾開,沙芙娜不住的拚命灌著面前的桂花烏龍,心里全然不是滋味。

    “唔,還是個女導演?,媽,他們兩個要合導妳寫的那出偶像劇哦,真是鶼鰈情深。”

    鶼鰈情深,去他的鶼鰈情深!這四個字听在沙芙娜的耳里非常剌耳。

    想她沙芙娜非但是個自由專欄作家,偶爾還兼職寫寫劇本,也才能讓身為導演的他可以隨意導一場浪漫偶像劇,他們的組合才稱得上是鶼鰈情深。

    嫉妒在她心里蓬勃發酵,恨不得把瞿易修那只大猩猩扭到面前,模著他的良心質問,他親口說過的話,可還記得嗎?

    她前腳回台灣才多久,他竟然後腳就帶個高個子美眉回台,什麼跟什麼嘛!

    可惡的臭猩猩,他以為他是誰?她沙芙娜是可以被這樣糟蹋的人嗎?世界上多得是等她垂青的男人,他休想這樣對待她,因為她不是這麼輕易就可以擺平的!

    “媽,他們好像計畫要在年底結婚欸,屆時將會一起合作多部新片,哇塞,那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夫唱婦隨?”

    忍無可忍,沙芙娜激動的站起身,雙手拳頭握得死緊,“什麼夫唱婦隨,簡直是鬼扯!大猩猩別想這麼好過日子,我絕對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去逍遙!柄父說,革命就是要先徹底的破壞再建設,我絕對要讓瞿易修這只大猩猩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破壞!”

    怒氣騰騰的她話才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瞿易修,你給本姑娘好好的等著,膽敢見異思遷,我就要讓你當一輩子的黑猩猩!”

    瞠目結舌的望著母親離開的背影,歐陽芃趕緊打電話通風報信,“瞿叔,我媽真的殺過去了,你要好自為之。”

    幣了電話,她還在嘖嘖稱奇。

    第一次看到老媽如此憤怒的模樣,看來瞿叔若是沒把她擺平,鐵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天可憐見,瞿叔,我會為你祈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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