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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不可失 第五章
    烈日驕陽,派翠西亞蹺班來到網球場,今天的她決定把什麼收購工作、什麼該死的鬼琴幾都忘得一乾二淨,當然也包括單可薇給的要命利誘。

    場上的鐵罐一字排開,宛如待宰羔羊般,就等著她去發泄。

    虧她還盡釋前嫌的陪著笑臉上門,想要一笑泯恩仇的好好跟他懇切地談交易內容,誰知他已經跟龍八度搶先談好交易了,那干麼還答應與她踫面?根本是把她當呆子耍嘛,可惡!

    “天殺的關傳雍,你是混蛋--”她發出憤恨的嘶吼。

    拉直身軀揚手揮拍,急勁的球越過網,猛地殺向前方第一只鐵罐。

    匡當--鐵罐頹然歪倒在場上。

    “Yes!”她高興得大喊,好像自己真的殺了關傳雍似的。

    微瞇著眼楮,再殺氣騰騰的拿起一球瞄準前方第二只鐵罐,“敢跟我搶生意,藍祖蔚你是豬頭--”

    又是猛烈的一次揮拍,圓球強勢的擊倒了頑強的鐵罐,讓她十分得意。

    就這樣一球又一球,詛咒的名字從關傳雍換成藍祖蔚,再從藍祖蔚回到關傳雍,場上滿是無辜的鐵罐,然而她心里熊熊的怒火卻始終無法排解殆盡,怒氣依然洶涌。

    堡作生涯頭一次遭遇挫敗,這對派翠西亞來說,簡直是無上的恥辱,尤其還強烈刺激著她嗜愛金錢的性子,更威脅到她的荷包跟銀行存款,她不斷狠狠的攻擊著,恨不得那些鐵罐就是關傳雍和龍八度的藍祖蔚。

    頭一回看到有人把網球運動當作殺戮游戲在玩,遠遠的,關傳雍就認出那抹白色身影,渾身盈滿殺氣的模樣,實在一點都不休閑。

    “女人是不是怒火都很容易被挑起?”他困惑自問。

    不是他在說,像她脾氣這麼暴躁,根本把修長美腿、俐落身影的美感完全破壞殆盡,不行,他得去解救她,就算不為別的,也該為自己無辜的眼楮謀求一點福利。

    “敢要我,關傳雍,看我把你千刀萬剮--”伴隨而來的是鐵罐的傾倒聲。

    又是一句絕慘的咒罵傳來,關傳雍忍不住皺眉嘆息,看來他再不出現,這辱罵聲只會沒完沒了,過不了多久,全球場的人都會知道關傳雍這個名字。

    正當派翠西亞再度揚高手臂之際,他出聲了,“一包薯條。”

    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擊中鐵罐,睨他一眼後接著又拿出另一顆球。

    “運氣不錯嘛!這樣好了,如果這一次妳又命中目標,我請妳吃飯。”

    她頭也不回的兀自專心揮拍擊球,果不其然,精湛的再度命中,鐵罐應聲而倒。

    她驕傲的睞去一眼,“或許你習慣靠運氣,但我不是,所以這跟運氣無關,而是我的球藝精湛。”

    “好,精湛、精湛,不介意換我試試我的運氣吧?”關傳雍拿起自己的球拍走向發球線,“對了,如果我擊中了,有什麼好處?”

    眉一挑,“礦泉水。”她存心挫挫他的銳氣。

    “好,礦泉水就礦泉水。”他不以為意,結實的手臂一揚,更為迅速猛烈的球精準地擊中最角落的那只鐵罐,鐵罐整個彈開,匡當的聲響持續半晌。

    派翠西亞抓起礦泉水,狠狠往他懷里一丟,徑自重回發球線。

    “不問問我來做什麼?還有,我為什麼知道妳在這里?”

    “來網球場不打球,難不成來游泳?至于我在哪里,並不屬于五角大廈的國家機密,想知道沒啥難的。”她冷冷的回道,接下來,標準的姿勢、完美的力道,又是一次揮灑,球飛得老快。

    “听著,這次的獎賞是一個吻--”

    必傳雍的話一落,她的球也擊倒鐵罐,正當他咧嘴竊笑之際,她鐵青著臉回過頭來,“你在胡說什麼?瘋子--”

    “放輕松,只是游戲,不過,還是恭喜妳贏得一個吻。”

    “哼,免了,你省省吧!”她尷尬的別過臉去。

    誰希罕跟他接吻?拜托……可忍不住的,她還是瞟了他的嘴巴一眼。

    他仰頭喝著水,一雙精眸似笑非笑的凝視著有些無措卻又故作驕矜的她。

    “喏,幫我拿著。”他緩緩走去,把水交給她,“再來個獎賞吧!”然後等待著她開口.

    她白眼一翻,“免預約游潘芭杜一周。”她挑釁的望著他。

    他笑著,“好,外加由妳派翠西亞作陪。”不等她拒絕,他俐落的擊倒另一只鐵罐。

    “作陪是你說的,與我無關。”派翠西亞得意揚揚的把礦泉水扔回給他。

    想佔她便宜,門兒都沒有!

    場上只剩最後一只鐵罐了,終結了它,她決定快快走人,不再跟關傳雍這種用藝廊當幌子的奸商周旋下去。

    最後一球,她使出全身力氣揮拍發球,偏偏可惡的他又挑在這個時候對著她的背影說話。

    “听著,如果擊中,下卷式琴幾就讓妳免費帶走!”

    下卷式琴幾免費帶走--

    天啊!這是真的嗎?他說的是真的嗎?那她無論如何也要拿走它。

    然而派翠西亞卻因為誘惑過大而一個閃神,僵了半秒鐘的手臂陡然曲彎,整個揮拍力道不夠集中,拋空的球擦撞到球拍邊緣,別說是鐵罐了,就連網子都沒過,球疲軟的落地滾去,咚咚咚咚……滾到草地角落。

    “喔喔,真可惜,顯然妳錯失機會了。”關傳雍很是惋惜的說著。

    她失手了,她竟然失手了!要不然,下卷式琴幾現在就是她的所有物了,派翠西亞震懾得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見她久久沒有回應,“欸,妳該不會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傻了吧?”他上前用手指戳戳她僵硬的背脊。

    忽地,她整個人回過身來,二話不說拋下球拍,直接就撲上他,“我要殺了你,我真的要殺了你,干麼每次都挑那種時候說話,你根本是存心的對不對?你存心的對不對--”雙手像鼓槌,狠狠的往他胸膛這座大鼓打去。

    派翠西亞嚴重失控,因為那最後的一球可是價值好幾萬美金啊!卻被他給破壞了。

    “欸欸,妳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喂--”

    必傳雍沒想到她發起狂來會是這麼駭人,連退數步,一時不察的他整個人被地上的背包絆倒,隨即重心不穩的往後跌去。

    情急之下,他只來得及抓住派翠西亞。

    “啊,放手,該死的關傳雍,不要拉……”很不幸的,最後一個“我”字被吞咽在斜倒的姿勢中。

    砰--兩個人瞬間一前一後的倒下,堆迭成山。

    “喔……”被當作墊背的關傳雍悶哼一聲。

    “關傳雍,你這該死的家伙,喔,好疼!”她的額頭撞上他堅硬的下巴,頭頓時痛得發昏。

    “大小姐,是我比較疼吧?”他捂住下巴無奈且痛苦的說。

    “你這笨蛋--”頭疼欲裂,她伏在他胸膛上連聲咒罵。

    要命,他的胸膛還真舒服,又寬又厚還很溫暖,派翠西亞決定小小的原諒他。

    許久,“妳還好吧?有沒有腦震蕩?”關傳雍拍拍她的背。

    托著余疼未消的腦袋她抬起頭,“如果腦震蕩,你要怎樣賠償?”

    “賠償啊……”他思索須臾,驀然,一個翻身,將兩人的位置對調。

    “欸,關傳雍,你--”

    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的吻就已經落下,封住她的未竟之語。

    猛烈的氣息,來自于他,讓她的腦袋更加渾沌了。

    濕潤、柔軟,這是一個纏綿的吻……

    等等!他是壞蛋!拿著琴幾吊她胃口的大壞蛋欸--

    派翠西亞瞠目一瞧,理智驟然重回,眼底滿是驚駭的推開他,“臭關傳雍,我要殺了你--”猛地一記揮拳,狠狠往他的臉頰招呼去。

    “唔--”關傳雍閃避不及,立即中招。

    她使盡渾身氣力從地上爬起來,“可惡的男人,你竟然佔我便宜?!”

    “我只是償還剛剛欠妳的吻啊!”

    “多嘴,討打--”臨走前還不忘又賞了他一腳,她旋即氣急敗壞的離開。

    “喂!別走啊,我是來還妳手機的。”不管他如何呼喚,派翠西亞的腳步始終沒有停留。

    必傳雍呈現大字形的躺在地上,不禁啞然失笑。

    “這麼嗆!第一次真誠的奉上我的吻,居然還被女人毆打,派翠西亞,妳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射擊場里,單璽歡天喜地的握著手中的槍枝,頭上戴著湯鎮權特別為她準備的耳罩,英姿颯爽的站在射擊區里。

    小小的身軀,一派的大將之風,瞄準目標扣下扳機,子彈疾速擊中靶心,僅僅留下槍口周圍的一縷白煙。

    夢寐以求的射擊課,讓她的心被徹底的滿足。

    當其他同學還在學騎腳踏車、彈鋼琴、畫畫……張揚一點的,可能還擁有個人專屬的高爾夫球具和教練,然而早熟聰明的她已經毫不猶豫的一腳跨入成人世界,學起危險度十足的射擊。

    而這都得拜她親愛的爹地所賜,如果沒有爹地的協助,只怕媽咪又要變身卡拉波斯魔女,把潘芭杜搞得天翻地覆,而她的射擊課連帶就會被腰斬。總之真多虧了她親愛的爹地,一切才能順利。

    單璽獨立站在射擊區,一發又一發的練習,每一次都是聚精會神的完美表現,她常覺得自己是結合老爸的理智、老媽的慧黠的超完美小孩,難怪聰明得不得了。

    練習接近尾聲,突然揚起一陣響亮的鼓掌聲,“小璽,做得好,不愧是權的寶貝女兒,可以稱得上是小小神槍手嘍!”馬特豎起大拇指稱贊。

    她取下耳罩,“馬特叔叔,真的嗎?我真的跟爹地一樣厲害嗎?”又黑又亮的雙瞳流露出對父親的無上崇拜。

    “當然,將來妳一定會比權還要厲害。”

    單璽開心的咧嘴大笑,然而也不住的猛搖頭,“不,我才不要跟爹地一樣厲害,因為爹地在我心目中已經是最厲害的了,再也沒有人比他棒。”

    瞧她窩心的,無怪乎人家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馬特姿態夸張的捧住心,“喔,小璽,妳的話嚴重刺傷了馬特叔叔的心,快!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心好痛……”

    “哈哈哈,馬特叔叔,你別鬧我了。”她朝他扮了一個稚氣的鬼臉。

    推開隔門,單璽仔細的收拾起練習射擊時的配件,忽地,馬特注意到她使用的槍枝。

    “小璽,妳怎麼會用這種槍?”那可是九厘米口徑手槍呢,他十分詫異。

    “喔,這是爹地送的生日禮物啊!”天真的她顯得高興不已。

    “權送的?”他滿月復疑問。

    以湯鎮權的性子來說,就算再怎麼寵溺女兒,應該也不會在初學階段就送這麼具有殺傷力的槍枝給小璽才對啊!奇怪……

    收拾妥當,單璽不疑有他的背起包包,“馬特叔叔,謝謝你了,我回家去嘍!”

    “嗯,好……”他恍神的陷入思考中。

    單璽離開後,馬特開車回警局,雖然是假日,但葉春泉的命案懸而未決,他料想湯鎮權一定還在警局里加班。

    丙然,湯鎮權的車子就在停車場里,下車後,馬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辦公室,只見湯鎮權靜定如松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若有所思的望著命案相關相片。

    “就知道你在這里。”

    “有事?今天不是有射擊課,小璽回家了嗎?”癱靠在椅背上,湯鎮權放松肩膀,揉揉酸澀的眼楮。

    “我問你,你送了小璽生日禮物是不是?”馬特拉過椅子橫坐在他的右手邊。

    “是啊,怎麼樣?”他放下手,回望著馬特。

    “怪了,你真叫我意外,你竟會送小璽一把九厘米口徑的手槍?雖然她已經正式學習射擊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八歲的小孩,這樣好嗎?”馬特說出他心里的感覺。

    “等等,你說什麼九厘米口徑手槍?”湯鎮權整個人從椅子上彈坐起身。

    “你送小璽的那把槍啊!”

    “我沒有送她槍啊,更別說是什麼九厘米的手槍了--”他十分震驚。

    “那生日禮物呢?”馬特也覺得怪異。

    “是游戲機,她說要多點機會練習射擊,我顧慮她的安全,所以答應送游戲機給她,里頭還是塑膠假槍呢。”目光不經意的看到相片里葉春泉手中的槍枝。

    “怎會這樣……那那把槍到底是從何而來?”

    “馬特,馬上跟我到潘芭杜一趟。”

    油門踩到極限,湯鎮權的車子在66號公路上甩尾疾馳,十多分鐘的時間,車子就駛入潘芭杜的寬大草坪。

    車子一停妥,兩個大男人便一前一後的奔進主宮殿去,單可薇鐵青的臉正好迎了上來,至于派翠西亞則站在她身後,不斷對著湯鎮權打手勢,暗示樣貌可人的單老板今天火氣很大。

    “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情我要請你跟我解釋清楚--”單可薇目光灼灼。

    “可薇,有件事情非常緊急,快告訴我小璽人呢?”

    “在房里面壁思過。”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我們待會再聊。”越過她,湯鎮權和馬特快步走上樓梯,直奔女兒的房間。

    “什麼跟什麼嘛!沒看見我已經氣得要殺人了嗎?竟然就這樣走人,你還沒跟我解釋為什麼買槍送給小璽呢!可惡的湯鎮權--”單可薇站在原地直跺腳,一個惱火,也跟著扭身上樓去。

    “嘖嘖,又要風雲變色了嗎?”派翠西亞躲在自己的位子上小聲嘀咕。

    “爹地……”看見救兵到,單璽癟著嘴巴一古腦兒跳下床,可憐兮兮的窩進湯鎮權懷里。

    “小璽,那把九厘米口徑手槍快拿出來給妳爹地瞧瞧。”馬特急忙說。

    “喔!”不疑有他,她把裝著槍枝的盒子拿出來。

    戴上手套,湯鎮權神情嚴肅的打開盒子,拿出手槍檢查。

    尾隨上樓的單可薇板著臉來到他身旁,凝聲說道︰“湯鎮權,麻煩你一並作個交代,為什麼你會送這種東西給小璽?”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徑自問︰“小璽,這東西是怎麼送來的?”

    “快遞公司啊!爹地,怎麼了?”

    “哪一家快遞公司?”

    “UPS。”

    “還記得那個快遞員長什麼模樣嗎?”

    “鎮權,到底怎麼一回事?”單可薇的怒火被他臉上的嚴肅給打亂了,隨之而起的是更大的疑惑。

    單璽皺起眉回想,“是個瘦高的黑人叔叔,長得……”歪頭苦思。

    “權,這個我來清查,屆時再讓小璽指認會比較容易。”

    湯鎮權把槍枝收整,“小璽,這把槍爹地要先帶走,因為快遞叔叔送錯包裹了,這不是爹地給妳的生日禮物,明日我會請快遞公司再把禮物送來的。”解下手套,他模模女兒的臉龐。

    “可是……”她有些失落。

    “乖。”他親了她的左臉頰,起身和馬特一前一後風馳電掣的走了。

    單可薇急急的跟下樓,在草坪前喊住他,“湯鎮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把包裹誤送到潘芭杜來了。”

    “這槍不是你要送給小璽的?”

    “不是,我雖然答應小璽學射擊,但絕不可能在她才八歲的年紀就送她槍枝。”

    “可薇,這件事情有點吊詭,我想還是先讓我們初步循線調查,至少得先厘清事情的大概。”馬特說。

    “鎮權,這……”她的臉顯露出無比的擔心,她真的好怕什麼不祥的事情又要降臨了。

    湯鎮權跨步上前,托住她的後頸,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放心,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不要擔心。”

    說完,他和馬特即刻趨車離開,單可薇糾結雙眉地望著他們遠去,擔憂不曾減少一絲。

    必傳雍站在藝廊的長廊底端,望著面前的那幅水墨畫,躊躇滿志的他心里卻掛念著一個人,為什麼她不再上門來了?是氣極了還是怕了?

    他在心里默默倒數,當他數到零時,即刻轉身朝辦公室走去,不假思索的抓起桌上的話筒直撥潘芭杜的電話。

    她不來,沒關系,他可以主動找她,或者使點小手段死纏爛打,當然,派翠西亞一定會厲聲指責他的。

    無妨,反正君子當久了也會膩,偶爾當當小人也不錯。

    “喂,我是觀點藝廊的關傳雍。”

    電話彼端的派翠西亞一听到他的聲音,像是踫到燙手山芋似的,當場把電話扔回,硬是掛了它,然後神色有異的閃到一旁去。

    “該死,他怎麼會打電話來?i听見他的聲音,她就想起那天網球場的意外,整張臉無端漲得通紅,一方面因為害羞,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生氣,羞的是他們竟然光天化日下吻了彼此,生氣的是他竟敢這麼對她!

    單可薇還沒把腳跨進主宮殿大廳,就看見派翠西亞口中喃喃有詞、神情緊張的模樣。

    桌上的電話響了,她卻理也不理,嘀嘀咕咕的故作忙碌,一雙手東模西模就是不模上話筒。

    “派翠西亞,電話響了不會接嗎?”

    膽大包天的她置若罔聞,氣得單可薇索性一把抓起話筒,“您好,潘芭杜,很高興為您服務。”目光如刀劍般,一刀一劍的砍向派翠西亞。

    “我是觀點藝廊的關傳雍,請問派翠西亞在嗎?之前她曾與我洽談漢朝下卷式琴幾的收購事宜,可她卻遲遲未再與我聯系,我想要再一次當面跟她詳談。”

    雖不敢接關傳雍的電話,但鴕鳥心態的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僅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單可薇,耳朵也高高豎起,試圖偷听他們的對話。

    想躲,可沒那麼容易!我單可薇才不讓妳派翠西亞好過!放下話筒同時也一並按下免持對話的擴音鍵,存心讓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關先生,您好,我是潘芭杜的負責人單可薇,很抱歉,派翠西亞現在不在位子上,如果是要談收購事宜,不知我是否有這機會?”

    電話那端的關傳雍遲疑了一下,“好快的腳程,才掛了電話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不是,”單可薇狠狠睞了派翠西亞一眼,“不知我是否有機會為您服務?”

    他仍是堅持的語氣,“不,很抱歉,這件收購交易一開始我就是和派翠西亞接觸,我想還是由她來好了。”

    她把目光朝派翠西亞身上轉了一轉,給了一抹“妳看吧”的眼神,“但是,派翠西亞似乎不敢接您的電話呢。”充滿嘲諷的口吻。

    啥米!老板怎麼可以這樣對賣家說話?派翠西亞瞠目結舌的望著她,不敢相信她會這麼對關傳雍說。

    完了,那男人會怎麼想她,是會笑她膽小,還是會……

    “哈哈,不敢?”語氣滿是質疑,關傳雍忍不住笑了,“單老板,讓她來藝廊找我談吧,如果潘芭杜想要順利收購琴幾的話,那麼我只想跟她談。”

    “您堅持?”

    “是的,我堅持。”

    “好,半個小時後,她會出現。”說完,單可薇搶先一步掛了電話。

    派翠西亞一個箭步上前,“妳怎麼可以這樣答應他?”她震懾的嚷嚷。

    “為什麼不可以?聰明如我,當然要答應他啦。”她一副妳能耐我何的模樣。

    “妳去啦老板,有妳出馬,他一定會賣的。”

    “很抱歉,剛剛妳也听得很清楚,人家賣家指定要妳服務,我愛莫能助。”

    “不管!總之我就是不要去--”派翠西亞一口拒絕。

    “沒關系,妳當然可以拒絕,不過潘芭杜這筆損失將由妳一個人承擔。”

    “啥?!”她失聲尖叫,“那是以萬元美金為計算單位的欸!”她在心里默數了存款數字後,登時感覺烏雲壓頂。

    “沒錯啊,萬元美金起跳,我付妳薪水,妳卻拿喬害我損失大把鈔票,我若不叫妳賠償,妳當真以為我是冤大頭了。”

    “可是……”

    “沒有可是,妳已經用了五分鐘來跟我爭論了,距離半小時只剩下二十五分鐘。”說完,單可薇徑自走人。

    “老板--”派翠西亞無力回天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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