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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來愛我 第三章
    突如其來的槍響止住賽若襄的腳步。

    阿優厄耶園和賽家診所相隔一座茂密的森林,而她能經常出沒阿優厄耶園全拜這條捷徑所賜。

    “又有壞人想來偷爺爺的寶貝了。”

    賽難得將一生的積蓄傾注一這片森林里,他將森林規劃成養復圈,放養他診治成功或稀有的動物,成績可觀,可這段日子以來卻屢遭盜獵偷竊。

    她循聲看見一頭胡狼正對著躲在樹頂的男孩咆哮,胡狼張牙舞爪,眼看尖銳的利牙就要將獵物分尸。

    “壞東西,不可以。”賽若襄想也不想地立刻跨步向前,往胡狼的頭頂輕輕一拍。

    胡狼因受驚而轉過身來,齜牙咧嘴地刨土,仿佛責怪賽若襄打擾它用餐。

    “你不乖,爺爺叮嚀過"阿狼"不可以出來嚇人,你犯規了。”她不以為然,又正氣凜然地指責胡狼。

    “呦——”

    “若襄知道你肚子餓,可是這樣是不對的。”

    上一瞬間毛發豎直的胡狼仿佛真听懂她的話,下一秒慚愧地低下了頭。

    “來,這給你。”一陣斥責後她放緩了語調,拿出一片肉干。“吃完肉片回去找爺爺,他會幫阿狼弄吃的。”

    胡狼遲疑了下,然後餃起肉片,慢慢地走人深林。

    看見事情解決,賽若襄轉身準備走開。

    “喂!”

    她停下腳步,一道利落異常的身影翩然從高樹上躍下。

    他個子很高,稚女敕的皮膚和濃眉大眼看得出年紀很輕,身穿休閑服,腳著鐵灰色大布鞋,穿著隨意卻面貌不凡,一頭金色的發像陽光般璀璨,深鐫的五官和雪白的皮膚,俊俏非凡。

    他身上有某些和安東尼十分相似的氣質。

    “你叫若襄?”她退了好大一步。

    “不然你以為是叫誰?”"他的口氣奇冷,和孩子似的面貌大相徑庭。

    “若襄不認識你。”她又退了一步。

    這可有趣了。“不認得我,為什麼要救我?”

    “救你?”她有嗎?

    “不要露出那種白痴的表情,有話直說有屁快放。”他的表情不友善極了。

    “最近有好多壞人來偷若襄的朋友,剛剛有好大的槍聲……啊,你一定也是來偷"阿狼"的壞人,對不對?”她瞪大眼珠,這才想起來此的原因。

    那夜被挾持的痛楚又浮上了腦海。

    “你胡扯什麼,倒楣的人是我!不但莫名其妙被狼追,還踫見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居然能跟野狼溝通,這簡直是——

    “你不是想殺"阿狼"的壞人?”

    “不是。”若不是看在她救他的份上,他早掉頭走人了。

    原來如此,是她誤會了他,那麼她還是趕快找阿東去,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

    她旋足,準備離開。

    奧斯卡瞪著賽若襄的背影。這女陔肯定有病,剛才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怎地扭身就閃人?

    “喂!”

    “若襄很忙。”她不停步,喃喃地訴說著。奧斯卡用腳尖挑起方才被胡狼弄掉的組合式手槍,利落地收入隱藏的彈匣套中才趕上去。

    見他靠近,賽若襄如遇蛇蠍般地向旁退了一步,這一退卻撞上一棵針葉幼木。

    奧斯卡皺眉。“你為什麼怕成這樣?你以為我想圖謀不軌?”

    賽若襄來不及撞掉身上的針葉。“圖謀不軌是什麼意思?”她咬著唇,眼神疑惑。

    她的表情一點都沒有作假的成分,有人能在撒謊的同時還睜著水璨的翦瞳坦示她的無知嗎?奧斯卡不以為然。

    “沒什麼意思。”他一語帶過。

    “這樣啊!”她听不懂他的話。

    唔,不錯。她符合資料中的印象。奧斯卡暗忖,晶亮的眼毫不掩飾地飄過一抹詭譎。

    “你不要跟著若襄。”遠離陌生人是賽難得要她謹記在心的家訓。

    “為什麼?”他發現,要對付她易如反掌,比拿顆橘子還簡單。

    她站定。一邊走路一邊說話令她無法思考。

    又怎麼了?奧斯卡的肢體出現了不耐煩。

    她偏著頭,表情認真得一塌糊涂。“你是陌生人。”

    奧斯卡差點噴笑。就為了這麼簡單的答案她居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差勁!

    “我們怎麼會是陌生人?你瞧,從方才至今我們講了多少話?”

    賽若襄沉默不語。他講得又快又急,她不是听得很懂。

    “來吧!你想去哪里?”他任意改變了話題。

    他有百分百的自信能掌握這小女孩。

    “找阿東。”

    “阿東。”呵呵,事情愈來愈有趣了,水到渠成原來簡單如斯。

    他若即若離地和賽若襄並肩齊走,白亮的陽光由他們頭頂潑下,剪影拉長,若仔細一看,可發現奧斯卡的影子下隱約有雙屬于惡魔的翅膀正緩緩舒展——

    ☆☆☆

    “少爺,您的茶。”古鐸放下猶冒熱氣的茶,並沒有退下的意思。

    綠蔭的秋千旁,安東尼意態悠閑地躺在涼椅上,以本覆住臉。

    一大片起伏的光束、由杏仁樹及胡桃樹林中沿灑到他身上,他仍懶得移動。

    “小襄小姐今天好像遲了,會不會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安東尼挪了軀,不作聲。

    “不如小的打電話去問問看,這樣比較放心。”古鐸將托盤擺在胸口,仿佛不經意地說。

    “誰說我在等她?”不屑的哼聲從頁鑽上來。

    “原來少爺不急著回意大利是為了陪伴我這老頭子,古鐸好感動。”

    “古鐸,你坦白說,銀翼又多跟你饒舌了些什麼?”扯開,安東尼露出他那巧奪天工的臉,口氣微慍。

    “他什麼都沒說,只叮嚀要我多照顧少爺,給您賓至如歸的感覺。”

    “這是我的房子,什麼賓至如歸?那個混球把我當成小孩子照顧,他怎麼不替我找個保姆?”出任務就出任務去了,卻到處部署眼線。嘖!

    “已經有一個了。”古鐸指著在屋內的鷹眼。

    “煩!”他作了結論。

    “啊,小襄小姐來了。”古鐸眯起眼,認出遠遠而來的人兒。

    “古鐸。”安東尼陰郁著嗓子。“你似乎閑得發慌?”

    “怎麼會呢?少爺,我正忙著侍候您。”他有許多年不曾見到安東尼,他想念他的少爺,即使他的表情經年淡漠,卻只有他最明白他的真性情。“古鐸身體還很健康,經得起站的。”趕他走無非是體諒他的年紀罷了,古鐸明白得很。

    “要不是看在銀翼的份上,我會拿你開刀的。”

    “少爺抬舉了。”

    “我說一句你頂一句,羅唆!”他翻臉了。

    最近,他的脾氣像攤曝在太陽下的,總是一點便著火。

    “少爺想必是沖著和小襄小姐一道的男孩生氣,不是老頭子我。”古鐸小聲地嘀咕。

    “古、鐸!”雷霆乍起,風雲變色了。

    迸鐸不敢再輕啟戰端,他從善如流地閉嘴了。

    “阿東。”安東尼面前的賽若襄永遠是張潔淨笑靨的臉,她快樂的聲音搖曳而至。

    “你又來做什麼?”他粗著嗓門低吼。

    迸鐸挑著眉悶笑。明明都等人一早了還嘴硬。

    賽若襄輕輕搜尋他的眼。“若襄和阿東有約,自然要來啊!”

    “你也知道和我有約,現在都幾點了,你竟敢讓我等你!”他的聲音像柴火下悶燒的煙,一個不小心就會令人窒息。

    “若襄在路上遇見他。”她怯怯地指著奧斯卡。

    安東尼輕抬眉睫,只電光石火閃現。“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往我的屋子帶。”

    “不三不四是不好的意思嗎?”她有些緊張,眉宇經過一絲慌忙。

    安東尼回她一瞪,當她是不可救藥的痴兒。

    一旁冷眼旁觀的奧斯卡有些看不過去,這男人是天上人物,但即使冠蓋出眾,卻也太過狂妄了。“你憑什麼責備她?”

    “你們已熟悉到為彼此出頭的地步了?”風雨隱隱躲在他一剎息偃的怒氣里。

    “我們是朋友。”

    “朋友。”安東尼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很好。”

    沒人能琢磨得出他話里的意思。

    奧斯卡看似清湛的眸老成地晃過陰鷙。

    “你跟我進去。”安東尼抓起賽若襄的手,狂傲地走開。

    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拖進屋里去。

    “離他遠點!”行進中,他忽然開口。

    賽若襄忙著跟住他的步伐。“咦?”

    “听我的話沒錯。”他從來不會看錯人,好人壞人,一目了然。

    “哦。”

    “古鐸今天發神經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藝,那堆是你的。”左彎右拐,安東尼把她帶到一處她沒來過的地方。

    陰涼的角落里擺放著一簇簇的花苗樹種。

    喜悅毫不留白地涂上賽若襄的臉,聲音全是驚詫。

    “哇,好多好多的郁金香,好多好多的橄欖樹,好多好多的仙客來。”

    安東尼凝視她歡愉的表情,如同小孩看見屬于自己的玩具城堡一樣,觀察她像蚱蜢似跳來跳去的模樣,有道暖烘烘的感覺像女乃油般融進他的四肢百骸,這次他確定不是因為陽光披灑的緣故。

    他一點都不想去懂那些花花草草,遂徑自懶洋洋地往樹下一躺。“玩具給你了,別再來煩我。”頂著籬笆上落下的余蔭,合上眼,他攜著一抹淺笑緩緩人夢。

    ☆☆☆

    賽若襄種花的範圍由起先的局部性擴大到所有的土地,甚至在安東尼的默許下,由噴泉為始點,將花床闢成維多利亞時代最流行的幾何圖案,整個花園雖然還只是雛型,卻已可預見未來充滿花香鳥語的遠景。

    “少爺,咱們的花園愈來愈漂亮了。”安東尼身邊的古鐸眯著眼。

    “別把我算進去,給她那座花園是為了少掉她來煩我的時間,你別會錯意了。”這是例行的看時間,古鐸又不知趣地在他耳邊嘮叨。

    “我覺得這幢屋子該乘機翻修一下。”

    “休想。”

    “等哪天少爺娶了少女乃女乃也才有房間可以養女圭女圭,這麼破爛的房子和花園配不上。”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如同蜜蜂般忙碌的賽若襄。

    “古鐸,我開始想念"安靜無聲"的銀翼了。”

    “少爺嫌我羅唆。”

    “你以為呢?”他可不是回來忍受疲勞轟炸的,這使他這陣子的脾氣壞透了。

    “那,小的幫若襄小姐送帽子去好了,這麼大的太陽,她恐怕熱壞了。”

    “你是說她連頂帽子也沒戴,就在太陽下曬了半天?”他攢眉,語氣不自主地尖刻起來。

    迸鐸笑笑。“是啊!”

    他丟下,怒氣沖沖地起身。

    “少爺,您要去哪?”他故作不解。

    “扭斷某人的脖子。”

    迸鐸沒被嚇壞,他反而笑了開來。

    這樣喜怒分明的人才是他的少爺,看端倪,他是有些被導回正軌了,這功勞應該歸諸窗外的賽家姑娘。

    賽若襄拎著花鏟,正被突如其來的安東尼罵得一愣一愣,好巧不巧他隨身攜帶的小型視訊電話響起。

    這支電話是極機密的,只有少數親近的人才知道。

    安東尼按下收訊。

    液晶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呃,足足有八、九顆大頭正設法擠進視訊螢幕。

    “少爺……”發訊者的銀翼一臉無可奈何,生怕安東尼怪罪。“他們……”

    一群破壞者如願以償地阻止了銀翼細訴自己被人要

    脅監控電話的過程,有顆大頭先卡住了。“你到底跑哪去了?我快被嚇死了。”

    “讓我跟他說。”天涯小露了臉。

    “不,我來。”轉眼間,天涯已出局,換成海角鳩佔雀巢。

    螢幕中赫然伸出一只魔掌,將海角揪了出去,漁翁得利的自然是角海和涯天。“小兔崽子,什麼地方讓你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啊?我也去好嗎?”

    眾人以為憑他長老之名,總會講些及言及義的話,怎料月兌口的卻是廢話一堆。

    他自是鞠躬下台,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孩子——”守株待兔的天涯甫想說些感性的話,下一秒又大權旁落,是異軍突起的詩人。

    “你們鬧夠了沒有!”他那幽渺危險的聲音弭平了所有的噪音。

    天涯海角四大族長張口結舌,溫馴如綿羊地交出螢幕。

    詩人並不吭聲,利眼掃過之後將螢幕還給地位最低,卻是最原始的發訊人——銀翼。

    “少爺。”

    “我知道。”安東尼簡扼地抑止他將月兌口的連串解釋,他明白引來那堆人不是他的錯。“有話就說,我很忙。”

    “謝謝。”銀翼如釋重負。但,少爺在忙什麼?

    “如果只是例行報告就免了。”

    “任務已圓滿完成。”幾個月前銀翼被派往中東協助一件秘密任務,才大功告成回到總部就被一堆人拷問安東尼的下落。

    安東尼心念一轉,說道︰“我有新任務給你。”

    “是!”

    “我要查個人,他的資料我會讓古鐸傳真給你,若是查到,盡快把報告交出來。”

    銀翼的臉肅穆起來。“是!”屬下沒有質詢主人問題的資格,這點銀翼做得十分徹底。

    “另外,替我歡迎詩人歸隊。”

    “好。”

    在關掉收訊之前,安東尼意味深長地說︰“我見過鷹眼了。”

    銀翼怔了下,螢幕已經斷訊。

    七、八只拳頭立即往他身上招呼。“他在哪里?你問出來了沒有?”

    奧!銀翼很無辜地保護自己的酷頭。“對不起……我忘了……”。

    ☆☆☆

    “這是什麼東西?”對著安東尼掌中的視訊電話,賽若襄好奇透了。

    安東尼把她帶到樹蔭下。“傳訊電話,對著這螢幕說話,就可以看見我。”

    “真的?阿東要送給若襄?”她輕輕地踫了下,慢慢地把玩著它,好奇得不得了。

    “好了,有空再看,現在跟我進屋去,以後大熱天的不許出來種花。”

    “可是——”

    “沒有可是。”他展現絕少表態的獨斷獨行。

    她被安東尼毫不溫柔地逼上樓睡了場午憩。

    ☆☆☆

    暮色重來,掌燈前,安東尼從廊里經過。

    “少爺你該進去看看小襄小姐醒了沒,都到用餐的時間了。”古鐸數了數,他的少爺已經在走廊來回踱了好幾趟,如果他不出聲,主子會繼續踱下去的。

    “她睡到天亮也不關我的事。”他開始懷疑這守門人是不是無時不刻地監視著他的行動,怎地老是隨時來插一腳?

    開門聲中斷了他們的對談,睜著惺忪星目的賽若襄赤足站在地板上。

    她動了動,怯怯地抬眼看他。

    “為什麼不過來?”他問。她明明那麼想的,不是嗎?

    “可以嗎?”雖如是說,一雙腳已經不由自主地靠過去。一靠近安東尼,她第一個動作就是攫住他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定下心來。

    “為什麼剛才還考慮了一下?”她不是每次都撲進他的懷抱嗎?

    她羞澀地紅了臉,微偏螓首,小小聲地︰“若襄想阿東比較喜歡勇敢的女孩,若襄想住到阿東的眼瞳去,所以……”她努力地表示,但效果不佳。

    “為什麼堅持要住到我的眼瞳去?”他漸漸明白她所謂的“眼瞳”指的其實是他的心。

    從來,只有人想掠奪、佔有他的心,卻沒人想住到里面去。

    她抿唇,話題卻驟然轉到別的地方去。“很多人夸獎若襄有雙綠手指,若襄和爺爺養好多動物,可是沒有花圃,有一天"阿莽"跑來了,花圃就被發現。”

    安東尼明白她為何在他的花園種滿鮮花了。

    “那麼,花園和我的心有什麼關系?”

    她松開一直握住安東尼的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精致玉琢般的頰,聲音藏著軟軟的悲傷——

    “若襄第一次看見阿東的時候,這里很痛,”她指著自己的心。“因為你的眼瞳沒有人住,好荒蕪。”

    安東尼聞言,神情恍惚了下,無生氣的玻璃眼珠慢慢氰起生氣。

    單純如此,居然比任何人都能透視他的心靈?

    她的存在就為了喚醒他經年昏睡的感情,那種突如其來、由心田深處涌滿四肢百骸的活力,令他好像重生似的。

    “所以,你才打算跟著我?”

    “嗯!若襄可以用綠手指在阿東的眼瞳里種滿好多花,那麼,阿東的械堡就會很漂亮了。”

    他的眼眶慢慢潮濕,老天!安東尼听得見自己心里經年累月越砌愈高的牆悉數崩潰,就連掛在面孔的面具也瓦解開來。

    他猛然將賽若襄擁進懷中。

    他不想用這種粗暴的方式駭著她,但天可憐見,他的感情已凌駕了理智,而且不顧一切地表達出自己的情感,他又活過來了,又能用他自認的方式愛人了,這些,全是她所給予的。

    這麼激越的感情不止安東尼是生手,︰就連排斥與人近距離接觸的賽若襄更是驚懼不己,她全身僵硬,小臉布滿驚疑,就在她試著要推開安東尼時,她感覺到他怦然的心跳,那麼熱烈的心跳使她無措的心沉澱安靜了下來。

    許是心有靈犀,她原來不知如何安置的手在好一晌後輕輕合上他的背,信任地將頭偎進他的胸膛……

    他們曾是互帶缺憾的半圓,如今因為相遇,成就了無與倫比的圓滿。

    賽若襄或許不識情滋味,但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長長的一生都想跟這男生在一起。

    “阿東的心跳得好快。”她恬靜如空谷幽蘭。

    安東尼輕輕拉開他們的距離。

    若非眼下還橫亙著須解決的事,他想他會這樣抱著她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因為我抱著你,它才跳得快啊!”

    她似疑似真。“那阿東以後不要抱若襄吧!”

    “為什麼?”

    “為什麼啊?”她苦苦思索的表情令安東尼不忍,但他仍在等待她的反應。

    “若襄想不出來。”她小臉的光采盡失,垂頭喪氣地逃開安東尼的眼楮。她很努力想在他的面前有所表現,但事實顯然不如她想像中的容易,有太多事超乎她的理解能力之外,她的天使會要一個笨小孩嗎?

    “不要緊,等你想到再告訴我也不遲。”他不會安慰人,頂多也只能做到這種限度。

    “好。”她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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