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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桂好滋味 第八章
    依舊是為五斗米折腰,即使是被欺負了,裴雙妞仍舍不得辭去這個時薪高、工作時間又自由的打工工作,因此第二天傍晚,她鐵青著臉來到咖啡屋。

    “你宿醉啊?臉色這麼難看。”

    羅青青一見她就問,自然又得到裴雙妞一個白眼。

    “心情不好不行嗎?我可不像有人沉醉愛河,天天如沐春風。”

    “呀!這話听起來還真是酸,你不也正跟左千堂打得火熱?”

    羅青青一臉曖昧道。

    裴雙妞一听哼了聲。

    “有點類似啦,我們是真的打起來了。”她說。

    “咦?你們該不會已經打到床上去了吧?討厭啦,進展比我們還快。”

    裴雙妞捶了她一記。

    “你這個下流女人,光會想些有的沒有的。”

    “怎麼會是下流的呢?我們是因愛而性啊!”

    “我跟那家伙之間才沒有什麼愛啊情的,別把我們跟你們相提並論。”

    羅青青一楞,繼而了解地點點頭。

    “看來你們吵架了,而且是大吵了一架。”

    “可以這麼說。”

    “情侶吵架很正常,我跟奇勛也——”

    “我跟他不是情侶,你要我說幾次?”裴雙妞拉過羅青青的耳朵朝里喊道,趁羅青青搗著耳朵蹲下來哀鳴時,繞過她走向櫃抬。

    才放下袋子,一團膚色的球狀物便朝她滾了過來,裴雙妞見狀不由皺眉。

    “你又溜下樓來了?為什麼你主人老不把門關好呢?”她說著彎下腰抱起胖皮,輕撫它短而柔順的毛。

    “胖皮在這里等你很久了。”邵奇勛從櫃抬後抬起頭說。

    “叫樓上那家伙下來帶它上去啊!”裴雙妞沒好氣道。

    “千堂他啊——”邵奇勛招招手要她過去然後低聲對她說道︰“他喝醉了。中午我替他送飯上去,看見地上有幾個空的啤酒罐。他不喝酒的,喝個兩、三瓶就醉倒了。”

    “是嗎?”裴雙妞冷淡以對。

    可惡!她才想大醉一場呢,奈何她的預算里並沒有“喝酒買醉”這一項。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來問我?他喝酒就一定跟我有關系嗎?”

    “**不離十吧!”

    “咦?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我見過最能影響他的人。”

    裴雙妞一听挑起兩道細眉。

    “你指的是我們經常吵架嗎?”

    邵奇勛頹然長嘆。

    “你們兩個還真是一樣的遲鈍。”

    “他遲鈍倒是真的,我?”裴雙妞指指自己的鼻尖。“我怎麼會遲鈍呢?你別開玩笑了。”

    邵奇勛又是一聲嘆息。

    “話說回來,你們兩個究竟怎麼了?”他又問。“他喝醉了,而你脾氣暴躁,說沒事我可不相信。”

    “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我跟他絕交了。”

    “絕交?”邵奇勛大吃一驚。這麼嚴重?”

    “我不像你,這麼難伺候的朋友我交不起。”裴雙妞說著把胖皮遞給他。“今天你來背它吧!我做事去了。”

    她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腳步。

    “我說邵大哥,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你問啊!”

    “你——該不會是雙性戀吧?”

    “咦?”邵奇勛嚇得手一松,胖皮就這麼給摔下地了,幸而它胖歸胖,還是有點動物本能的反應,總算是安全著地沒有大礙。

    “我——我是雙性戀?”

    “你果然是啊?”

    “我不是,”邵奇勛嚷。“我是問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那是因為你和青青正在交往,卻又跟左千堂曖昧不明的——”

    “什麼?”邵奇勛一副就要昏倒的模樣。“我跟他什麼時候曖昧不明了?青青才是我的女朋友。”

    裴雙妞一听皺眉。

    “就是啊,他要嘛也該警告青青才對,關我什麼事了?”她喃喃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邵奇勛納悶地問。

    “還不就是那家伙,”表雙妞指指樓上。“他說不許我愛上你呢!听起來就像在吃醋似的。”

    邵奇勛一陣昏眩,忙找了張椅子坐下。

    “是在吃醋沒錯啊!”他說。

    “咦?難不成是他在暗戀你?”裴雙妞一听嚷道。

    “你別再多方揣測了,我和千堂絕對都是異性戀者。”邵奇勛揉著太陽穴長嘆。“原來你和千堂不一樣,你比他要遲鈍多了。”

    *******

    棒天裴雙妞只有兩堂課,本來中午就可以到咖啡屋幫忙的,她卻忽然懶散了起來,絲毫沒有工作的意願。

    這對她而言相當反常,為了錢,她通常是刮風下雨打死不退的,今兒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就是提不起勁來。

    于是她回住處泡了碗面打發中餐,接著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自己昏昏沉沉。

    就在她要睡著時被電話吵醒,是學姐打來的,問她何時才能履行輸給她們的那個賭約,還說不用她連續請客一星期,只要合起來請一次大餐就行了。

    說起這年頭的學姐沒一個有良心的,甚少照料學妹也就算了,不關心學妹的經濟狀況也可以原諒,竟然還有這種趁機敲詐,坑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作為,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嘛!

    唉!吧脆就快點請她們吃一頓吧!願賭服輸,雖然心疼,但也無可奈何,誰叫她沒本事呢?

    這時候她就不免要想,胖皮早點跑她這兒來就好了,這麼一來她就可以輕易問出左千堂的名字,讓他請喝杯咖啡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那場賭局也就不會輸了。

    可惡!總歸一句話就是那家伙害的,惜言如金又刻薄小器,她跟他還真是一開始就很不對盤耶!

    一想起左千堂就不免要想起那個吻,一想起那個吻就不免一陣心煩意亂,裴雙妞索性拿出藏在床下的撲滿,把撲滿里頭的錢全給倒了出來。

    房租剛剛交過,用不著擔心,不過得陸續存一些下個學期的學費,至于吃的現在是省多了,最近也沒有什麼參考要買。

    嗯,不如就趁這時侯請兩個學姐和青青一塊吃個飯吧!“賭債”就這麼一直積欠著也是一種壓力,忍痛把它給還掉也好。

    牙一咬,裴雙妞沖到客廳打了學姐的行動電話,問問一個人吃一頓大餐約莫多少錢,結果她們的回答竟然是約莫五、六百元。

    “五百元?”她一听朝著話筒喊道︰“學姐,我可沒說要請你

    吃燕窩魚翅那!什麼?吃燕窩魚翅何止這個錢?有沒有搞錯啊?

    五百元可是我一個星期的伙食費呢!”

    說了半天,兩個人根本沒有共識,于是裴雙妞開始殺價,但學姐也不是省油的燈,任憑她說破了嘴也無法動搖學姐的鐵石心腸。

    裴雙妞終于放棄,捧著心干脆地說︰

    “那好吧,我把現金給你,你們自己去吃吧!咦?要一起去?

    那我豈不是還得付我自己的五百塊錢,開玩笑了,我會破產的。”

    由于打的是行動電話,一分一秒都像是錢長腳溜了,教裴雙妞越說越是心疼。

    “好了,好了,詳情我們明天學校再說吧!電話費貴死人了。”她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跑回房里又把撲滿里的錢給數了一次。

    唉!為什麼她的撲滿不是聚寶盆呢?放十塊錢下去,過一個晚上就會變成二十塊錢,哈哈!不可能有這種事的,她真是想錢想瘋了。把一張張的紙鈔和一個個的銅板全放回撲滿里,裴雙妞又躺回床上發呆。

    啊!這就是悠閑的感覺嗎?實在很不適合她,呆呆的什麼事都不做,她覺得渾身不對勁。

    就這麼滾來滾去,東模模西模模的,太陽下山了,裴雙妞也覺得昏昏欲睡,眼楮正要閉上的時候,門鈴居然響了。

    怎麼回事?想睡的時候不是電話響就是門鈴響。

    當然了,同住的學妹沒有一個在家的,裴雙妞只得撐開眼皮下床出去應門。

    “找準啊?”裴雙妞拉開門,門外站的竟然是抱著胖皮的左千堂。

    “隨隨便便就打開門,很危險。”左千堂說。

    一見來者,穿著一身褪色的睡衣的裴雙妞非常詫異,剛剛的瞌睡蟲也全數被趕跑了。

    *******

    “你來這里做什麼?”回過神來的裴雙妞開口就問。

    “來找你。”左千堂也簡潔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里?”

    “胖皮帶我來的。”

    “咦?

    “是真的。”看出她的懷疑、左千堂說道︰“它忽然跑下一樓,又趁著客人開門時溜出店里,我追出來,追著追著就見它站在你家門口。”

    裴雙妞怎麼听都覺得懷疑,她看了看胖皮那四只短腿,又瞄了左千堂那雙筆直的長腿一眼,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這樣”的人會追不上“那樣』的狗。

    “你說謊吧?”她問。

    “我沒有。”他答。

    “你知道我住在這里才接門鈴的不是嗎,”

    被抓著小辮子,左千堂那張俊臉有些泛紅,裴雙妞見他這副模樣,氣也消了不少。

    “來找我就來找我,還編什麼借口?”她瞥了他一眼。“就算要編也編個象樣點的啊!”

    “真的是胖皮——”

    “胖皮真讓你追到這里早就心髒病發了。”裴雙妞皺眉看他。“你這個人還真是別扭那!”

    左千堂沉默不語,裴雙妞只得輕嘆一聲。

    “要進來嗎?”她問。

    “你住的地方真是破舊。”左手堂說,抱著胖皮運自進了客廳。

    裴雙妞听得臉冒青筋,做了多次深呼吸才壓下那股怒意。

    “抱歉了,我只住得起這種地方。”

    “你的客廳連張椅子都沒有。”其實只有一張放電話的小桌子和一台冰箱。

    “這不是『我的』客廳。”

    “不是你的?”

    “是大家共享的,不過因為沒有人在這里活動,所以沒有椅子。”裴雙妞說著,忽然升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于是改變主意對左手堂說︰“一起出去吃飯吧!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換件衣服。”

    不等左千堂回答,裴雙妞已經跑回房間更衣。此時左千堂則是抱著胖皮站在客廳,把這狹小的地方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

    巧得很,這時候電話鈴又響起了,裴雙妞忙在房里喊道︰

    “不許接”。

    左千堂朝她房門看了一眼,又瞪著響個不停的電話,接著就伸手拿起話筒。

    “她正在換衣服,無法接電話。我是誰?我是你不認識的人。”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裴雙妞沖出房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她張大了嘴,楞了好一會兒才跑向左千堂。

    “我不是要你別接電話嗎?”她咬牙道。

    “為什麼不能接?”他則是反問。

    “為什麼——這——擅自接听別人的電話不是很奇怪嗎?”

    “不奇怪才奇怪了呢!”裴雙妞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能揮揮手說︰“算了,接都接了說這些也沒有用。電話是誰打來的?”

    她才問完,電話鈴又響起,左千堂“又”想伸手去接,被裴雙妞一把給推去撞牆,連胖皮都汪汪叫了兩聲。

    “喂!是,我就是裴裴,啊?剛才的電話是學姐你打的?不是——不是啦!什麼奸夫?很難听那!真的不是嘛,我現在哪來的時間交男朋友——”

    裴雙妞拚命向學姐解釋著,沒想到左千堂從牆邊走了回來,伸出食指將電話給切斷了。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喂!學姐?學姐?”裴雙妞驚覺電話被“第三者”給切斷了,瞠目結舌說不出半句話來。

    “出去吃飯吧!”

    擅自切斷人家電話的第三者卻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裴雙妞的怒氣終于又爆發了。

    “你這個人實在是——”

    “何必跟她解釋那麼多?”左千堂一手抱著胖皮,一手拉著她的手。“我餓了。”

    苞這人如何講理?裴雙妞暫時還找不到法子,只得把怒氣又吞回肚子里,乖乖任人牽著走出大門。

    裴雙妞帶著左千堂和胖皮在樓下一家面攤吃了面,還破例多加了些菜。而左千堂畢竟也當過學生,自然也在路邊吃過路邊攤,只是沒料到她所謂的“去外頭吃飯”指的是這個,還吃的津津有味,也就不說開始吃了起來。

    裴雙妞邊吃著她的肉絲湯面邊開口道︰“我們正在絕交中。”

    “我沒答應跟你絕交。”左千堂低頭將肉絲拿給胖皮吃。

    “為什麼要絕交?我並沒有喊你妞妞。”

    “你還有臉說?”意識到自己音量有些過高,裴雙妞壓低了聲音。

    “你沒喊我妞妞,卻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左千堂靜了靜。

    “你討厭我吻你嗎?其它女孩都很喜歡啊!”之後他說。

    裴雙妞被鹵蛋蛋黃給噎住了,又喝湯又捶胸的才順過氣來。

    “你——你究竟吻過多少個女孩子?”她生氣嚷道,又引來旁人的注目。

    “也不是很多——”左千堂皺起眉,他最討厭的就是成為眾人的視線焦點。“吃東西吧,我們等會再談。”

    “沒什麼好談的,你這個花心大蘿卜。”裴雙妞咬牙道,大口將面和鹵菜往嘴里送。

    吃著吃著,她忽然想,咦?怪了,她干嘛這麼氣憤?那家伙要去親誰吻誰跟她有什麼關系?

    裴雙妞才想著,左千堂已經起身招了老板來算帳,將鈔票遞給老板後拉著她就走。

    “喂!我的面還沒吃完——”

    “那里的面一點也不好吃。”

    “可是又便宜又大碗啊,而且錢——應該找二十五塊錢的,你忘了拿了。”

    “沒關系。”

    “什麼沒關系?怎麼可以看不起二十五塊錢?”裴雙妞嚷著,掙月兌左千堂的手跑回面攤,伸手跟老板要回該找的錢不說,還順道把剛才沒吃完的鹵菜全夾進嘴巴里。

    等她走回來,左手堂臉都黑了。

    “真不敢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才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不知惜福,浪費食物是會遭天譴的。”

    左千堂看了看她,沒有開口辯駁,只是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去?”裴雙妞問。

    “去可以說話的地方。”左千堂回答。

    “哪里都可以說話,我們這不就在說話嗎?”

    “我是說可以安靜說話的地方。”

    結果左手堂竟帶她來到校園里。

    “到學校來說話?”裴雙妞皺眉。“不好吧?我們學校一到了晚上就像野地賓館一樣,到處都是談情說愛的男女那!”她低嚷。

    “那又如何?”

    “什麼如何?萬一撞見什麼尷尬的場面——”裴雙妞拉拉左千堂的衣袖。“我們沒必要到這種地方來談話吧?而且——我們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好談?我一點概念也沒有。”

    左千堂聞言瞄了她一眼。

    “你說我是花心大蘿卜。”

    “啊!”裴雙妞這下子想起來了,忙甩開他的手道︰“你這個見了女人就親的狂,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是她們來親我的。”左千堂蹩眉。

    “咦?”裴雙妞後退了兩大步,不相信女性同胞們會這般不知矜待毫無原則。“你——少唬我了!”

    “是真的。”左千堂的眉聳的更高。“你——真那麼討厭我的吻嗎?”

    這麼詭橘的問題,而他們兩人就站在校園的大馬路上,裴雙妞整個腦子亂烘烘的,對于左手里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獨門本領,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

    裴雙妞還在混亂中,左千堂又開口問了︰

    “奇勛的比較好嗎?”

    “啊?”裴雙妞抬起頭。“你說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奇勛的吻比較好?”

    “咦?”她一听又後退了兩步,都快退到校門口外了。這問題不該來問我吧邵大哥又沒有吻過我。”

    左千堂听了她的回答顯得很驚訝。

    “真的嗎?真的沒有?他幾個大步走向她。

    “什麼真的假的?”裴雙妞又朝後退。“你也太奇怪了,為什麼總把我跟邵大哥扯在一起呢?”

    “因為你好象跟他很有話說,不管什麼時候我下樓,你們總是聊的很開心的樣子。”

    “那又怎麼樣呢?我不可以跟邵大哥聊天嗎?”

    左千堂隨即一副不悅的表情。

    “你——”她指著他,忽然發現他們倆就像在校園大門口演話劇似的,不僅引人側目,還有人干脆停下腳步欣賞起來。

    啊!都怪這家伙拉她到學校來,這里怎麼會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呢?

    裴雙妞拉著左千堂躲到一旁,等看熱鬧的人走光了之後對他說道︰“你光杵在那兒就夠顯眼了,別再說些驚世駭俗的話好嗎?”

    “我哪有?”

    “還說沒有?你根本什麼話都說的出口。”她輕嘆,推他坐在一旁的石階上。“我們在這兒談吧!把想說的都說清楚,不過小聲點,而且千萬別站起來。”

    “嗯。”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左千堂還是點頭應允了。

    “那就繼續。”裴雙妞在他旁邊坐下。“剛才說到哪兒了?”

    “你說奇勛沒有吻過你,是真的嗎?”左千堂立刻問。

    “你對這事還真是耿耿于懷那!“裴雙妞轉頭看他。“我不是說了嗎?他沒吻過我,有的話早被青青給殺了。”

    “青青?”左千堂蹙眉。“誰啊?”

    “咦?”裴雙妞跳了起來。“青青跟我一起在咖啡屋打工了這麼久,你患了失憶癥啊?居然不記得她。”

    “店里到處都是女人,我哪里記得住這麼多?你不是說別站起來的嗎?”左千堂拉她坐下。

    “問題她是青青那!”裴雙妞轉頭瞪著他。“店里只有兩個工讀生,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她,怎麼可能記不住?”

    “听你這麼一說,我大概有點印象了。”

    裴雙妞張大了嘴,最後卻只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你這麼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說。

    左千堂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著受傷和痛楚,奈何月黑又沒有星光,裴雙妞壓根兒就看不見。

    “怎麼了?忽然不說話。”她問。

    “那個青青——她跟奇勛有什麼特別關系嗎?”他則問。

    “啊!你果然沒發覺。”裴雙妞揚起嘴角調侃道。“他們是情侶,男女朋友,你說這關系夠不夠特別?”

    “情侶?”左千堂倏地轉過頭。“你說奇勛和那個叫青青的——”

    “好朋友正在熱戀中,你多少也關心一下嘛!”

    “我以為——”

    “你以為是我搶了你的好朋友嗎?現在明白冤枉我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左千堂看起來是很疑惑。

    “我才不懂你呢!”裴雙妞瞄了瞄他。“喂!你——真的是雙性戀者嗎?”

    這句話真讓左千堂呆住了,胖皮也在這時候從他腿上自行滑至地面。

    “你——為何說我是雙性戀者?”他將胖皮又抱回腿上,臉上像結了層冰,

    “你生氣了?”裴雙妞有些畏縮。“我只是問問而已,因為你好象很介意邵大哥,所以——而且你很討厭女人不是嗎?”她說著又搖搖頭。“說你討厭女人嘛,你又跟她們親來親去——”

    “你夠了沒有?”左千堂倏地站起來,胖皮于是又摔落地面。

    “別站起來,胖皮差點讓你給摔死了。”裴雙妞撈起胖皮,這口將它擱在自己腿上。

    “跟你說話簡直要氣死我了。”左千堂青著臉又坐下。

    “這句話我還真想原封不動還給你呢!”裴雙妞則哼了聲撇過頭去。

    “我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左千堂咬牙道。

    裴雙妞立刻把頭又轉了回來。

    “那邵大哥——”

    “干嘛非要扯到他身上?”左千堂怒問。

    “你上回不是很認真地警告我別愛上邵大哥?我以為這是你對他的佔有欲嘛!”

    “一般人會這麼『以為』嗎?”

    “問題是你這個人一點也不『一般』啊!”裴雙妞嚷了回去,忽然間覺得靈光乍現,向來混飩的腦子一片清明。“喂!我說你啊——你——”她有些口吃。

    “又有什麼事?”左千堂沒什麼好臉色給她。

    “難不成——該不會——讓你產生佔有欲的其實是我?”裴雙妞終于大膽說出自己的揣測。

    左千堂的臉肯定紅透了,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撇過頭去不說話。

    這——他這樣子不就表示默認了?

    “咦?是真的啊?”裴雙妞又跳了起來。“怎麼會?你不是要我千萬別愛上你的嗎?”她嚷道。

    而可憐的胖皮,再一次被摔落地面,此刻正趴在裴雙妞腳邊嗚嗚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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