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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鞋(五)─以愛為名 第三章
    李芳渝雖然是院長千金,但她的另一個身分是專業護士,雖然這只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工作,但在父親的要求下,她仍得有模有樣的打卡上班,只不過她仍然擁有特權,不必像一般護士那麼辛苦,必須輪值日夜班。

    今夜李芳渝換下便裝後,再次返回醫院,自願輪值大夜班。之後趁護理長換班之際,她很輕易就取得醫院檔案室的鑰匙。

    李芳渝記得很清楚,當年朱欣桐被推進急救病房的時候,因為大量失血,情況非常危急……

    她悄悄走進一般人不得進入的醫院檔案室內,坐在計算機前並打開電源後,毫不猶豫就打下一串數字,計算機隨即開啟,她很容易就從計算機主機里叫出病歷資料。

    她听哥哥說過,檔案室里計算機的密碼,就是父親的出生年月日。

    隨著日期往前推,資料一筆筆顯示出病患的名稱與編號,她終于找到朱欣桐的檔案-隨著檔案內容在她眼前顯現,李芳渝的眼楮慢慢瞪大、又漸漸瞇起……似乎有某些事情正困擾著她。

    十分鐘後,李芳渝恍然回神,連忙按下計算機里的打印鍵。數秒後,打印機吐出數張資料,她匆匆離開座位取走打印文件後,又重新坐回計算機前。

    李芳渝右手緊握著鼠標,怔怔地瞪著計算機螢光幕許久……

    最後,她終于將鼠標箭頭移到“刪除”標志,用力按下--

    徹底清除了朱欣桐的病歷記錄。

    馬國程一大早就接到電話,上午十點,他已經站在博濟醫院的大門口。

    “是利先生要求我到醫院,請貴院協助調出朱欣桐小姐的病歷資料。”馬國程直接走進急診室主任醫師辦公室,對院長的獨生子李奕豪醫師道。

    “既然是利先生要求的,醫院責無旁貸,一定會盡力協助。”李奕豪比馬國程還要客氣。

    他很清楚,利曜南早已介入醫院董事會,只要利曜南願意,隨時可以在股東改選時召集董事,高票當選董事長,並行使董事長職權授命院長一職。

    換言之,李奕豪的父親,李國鼎的院長寶位能否續任到下一屆,就系在利曜南的喜怒上。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種小事不需要勞駕院長大人。”馬國程露出微笑。

    即使是病患本身或者其親屬,想要調病患的病歷資料並不容易,通常要經過好幾道程序,等上一段長時間,甚至必須動用關系才能得到資料。

    病歷調閱不易,這實在是醫療體系里,較為黑暗的一面。

    “請馬先生在辦公室里等候一下,我到檔案室里印一份朱小姐的資料,馬上回來。”李奕豪殷勤地道。

    他甚至不假助理之手,自願充當跑腿小弟,親自到檔案室內打印資料。

    馬國程在李奕豪的辦公室內,等了約莫三十分鐘,卻不見他回來。

    等到李奕豪終于回來的時候,距離他前往檔案室已經過了五十分鐘,馬國程的耐心剛好用盡。

    “李醫師,只不過是一份病歷資料,由您親自出馬調閱,應該不必花這麼久的時間--”

    “不是的,”李奕豪臉色很難看,他吞吞吐吐地說︰“剛才……剛才我在計算機里找了半天,居然--居然沒找到朱小姐的病歷資料!”

    馬國程瞪大眼楮。

    “是真的!馬特助不信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到檔案室!”

    為了取信于馬國程,李奕豪甚至將馬國程帶進檔案室內,親眼盯著他操作檔案室的計算機,在朱欣桐住院前後數日期間,焦急地搜尋朱欣桐的檔案--

    “等一下!”馬國程突然大叫一聲。

    李奕豪嚇得僵住手,絲毫不敢動彈。

    馬國程瞪著計算機,他的眼楮慢慢睜大……

    他沒有找到該找的答案,卻意外地,搜索到一個可貴的契機。

    前夜莫名其妙的哭泣,只是一時的脆弱。

    已經多久了?

    她好象快要忘記,哭泣的滋味是什麼了……

    無法想象……她曾經是一個那麼愛哭的女孩。

    早上九點,智珍準時抵達公司打卡,辦公室內氣氛已經開始沸騰起來。

    “譚特助!”秘Sandy一看到智珍走進辦公室,就忙不迭地跑過來。“馬國程先生從十分鐘前就開始打電話,一定要找到您本人。”

    “馬國程?”智珍猜不到,馬國程為什麼急著找她?

    她回到辦公室,按下分機。“馬先生?”平靜的聲音,與前夜已有明顯不同。

    “譚小姐?”馬國程聲調異樣。

    “我是。”

    “譚小姐,昨夜利先生發生車禍,請您立刻到博濟醫院一趟--”

    “很抱歉,”智珍臉色蒼白,語調卻輕描淡寫。“我與利先生並無親屬關系,他發生車禍應該與我無關……”

    “事實上,不是只有車禍這麼簡單。”馬國程聲調沉重。“雖然我知道,您不希望任何人隨意揣測您與朱欣桐小姐的關系,利先生也曾經警告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您,但是……但是我認為還是應該讓您知道!”

    沉重的告白,讓人屏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問。

    “利先生發生車禍的原因並不單純。”馬國程道︰二剛夜利先生曾經劇烈頭痛,當時頭痛程度十分嚴重,必須依靠兩顆止痛藥才能制止劇痛。今天早上利先生開車到公司時,卻突然發生暈眩,以致經過路口時煞車不及,才導致這場車禍。”

    馬國程頓了頓,然後接下道︰“這半年來,已經有無數次這種情況發生,醫師表示,發作性暈眩不能忽視,目前利先生已經住院觀察,但是他卻堅持出院……我希望您能幫我勸他住院三天,接受徹底的身體檢查。”

    馬國程說完話,耐心地等待對方回復,但話筒卻遲遲未傳來任何聲音……

    “譚小姐?”

    “我有什麼立場勸他?”

    智珍沉默的時間,長到讓馬國程以為電話已斷線,她才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很輕,彷佛極度虛弱。

    “這正是我要求您原諒的地方。”馬國程的聲調放柔。“剛才我已經說過,我知道譚小姐並不喜歡別人將您與朱欣桐小姐混為一談,但現在情況特殊,即使明知道您不高興,我仍然必須為了利先生懇求您,懇求您到醫院一趟-因為利先生始終認定……他始終認定,您就是朱欣桐小姐。”

    話筒彼端再一次陷入沉默。

    “譚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請求很過分,但請您務必答應我--”

    “他在哪家醫院?”

    馬國程喜出望外。“博濟醫院。”他回答得很快。

    病房內,醫師與不听話的病人,正陷入爭執。

    “利先生,不是我恐嚇您,如果您堅持不肯入院做斷層掃描,恐怕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我不想再重復第二次,立刻替我辦出院,現在。”利曜南態度冷硬而且極端不合作,他已經掀被下床。

    “既然住進醫院,就應該听醫師的話。”智珍若無其事地走進病房。

    她忽然出現,讓在場兩個男人頓時陷入沉默。

    利曜南抬眼,面無表情地盯著站在病床前的她。

    “呃,小姐,您是……”陳秋生醫師微微瞇起眼,神情有一絲困惑。

    “我是利先生的朋友。您是利先生的醫師嗎?”

    “是的,您是?”

    智珍點頭致意︰“敞姓譚,請教醫師貴姓?”

    “我姓陳。”陳秋生瞇起眼楮,他專注地端詳起眼前這名女子。

    “陳醫師,”智珍索性對醫師道︰“沒事了,利先生不會出院,他會與醫院合作徹底做好檢查。”

    “可是……”

    “您盡避去準備檢查事宜,需要我們配合的時候,您只要請護士到病房來,通知我們一聲就行了。”

    “好的。”陳秋生醫師吁了一口氣,但他的眉頭卻皺起來……

    不知為何,對于這位譚小姐,他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妳以為自己是這間病房的女主人?”

    利曜南淡漠的語調,提醒了智珍,病房內還有一名執拗的病人。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健康,那麼我沒有意見。”她回身,臉上掛著微笑。“但是有一個人請求我來勸你,我答應了他,這是我之所以出現在這間病房的原因。但是如果你根本不愛惜自己,而且固執到底,那麼我無話可說,而且可以現在調頭就走。”

    “是妳來求我看病,對一個病人,妳的態度需要這麼高傲嗎?”

    “我是勸你,不是求你。”她走到床頭徑自將病床上的枕頭鋪平,然後伸手拉他的手臂--

    “而且在尚未檢查之前,你沒病,所以不算病人。”

    “妳的意思是我必須得到絕癥,生命垂危,才能換取妳對我稍許和顏悅色?”他嘲弄地問,神情不悅。

    她忍不住輕扯嘴角,再也裝不了嚴肅與冷漠。“上床。”她拉得用力,故意壓著他手臂上還沒拔下的點滴針頭。

    利曜南眉頭沒皺,也沒有喊痛。

    他意外地听話,意外地合作。

    “這樣才是一名好病人。”她嘲笑他,聲調卻掩不住溫柔……

    明知道他為什麼“合作”、明知道他為什麼“听話”,但智珍就是無法再板起臉孔。

    “為什麼願意來看我?”他忽然問。

    她頓住,然後轉身倒水。“我不習慣見死不救。”她將水杯遞給他。

    利曜南毫不抗拒接過水杯,盡避他並不渴。“妳好象很肯定,只要妳一到病房,我就會乖乖听話?”

    她再次笑出來。“難道現在你還打算出院?”卻故意板起臉孔。

    利曜南冷峻的臉孔難得露出笑容,他看著她的臉龐出神……

    智珍忽然警覺起來,她別開臉,習慣性地避開他專注的視線。

    “怎麼了?”察覺她的異樣,他收起笑容。

    “你很任性,”她小心地垂著雙眼,避開他的凝視。“我不知道,原來大總裁也會這麼任性。”

    “那要看是什麼情況,為了哪一個女人。”他看著她,認真地道。

    智珍屏息,隨後她的態度又疏遠起來。“既然你已經願意接受檢查,那麼我可以離開了?”

    “不可以。”他答的很直接。

    “你不但任性,而且很霸道。”她無畏地數落他,就像在教訓一名孩子。

    “只要妳離開病房一步,我隨後就出院。”他不在意耍賴。

    “你-』她生氣起來。“水杯還我!”伸手欲搶她給的杯子。

    利曜南閃過她,智珍重心不穩,突然跌在他懷中--

    “呀!”她低喊一聲。

    利曜南的大手已經握住她的縴細的手臂……

    在智珍來不及反應前,利曜南粗糙的手指拂過她的發絲,他瞇起眼,以情人的手法玩弄她白皙的耳垂……

    智珍倒抽一口氣,猛地抽身往後退--

    因為動作太急切突兀,她差一點撞倒身後的椅子。

    “妳害怕?”

    “你太過分了!”她責罵他。

    利曜南卻笑起來。“是妳自己投懷送抱的,我可沒有強迫妳。”他躺在床上,以臂為枕,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

    智珍氣結。但看到他的剛毅依舊,英俊的臉孔沒有一絲病容,她的氣忽然就消失了……

    她很清楚,一直以來利曜南扮演的都是強人的角色,沒有任何事,能夠摧折他過人的精神與意志。

    “我要走了!”她丟下話。

    “我剛才說過,如果妳離開的話,我會立刻出院。”他閑閑地道。

    “你在威脅我?”她不生氣,反而失笑。

    利曜南撇嘴一笑。“我不認為,妳會接受威脅。”

    “你倒開始了解我了。”她氣極失笑,眼角余光見到走廊上匆匆奔來的人影。“我不會走,只怕有人會趕我走。”

    智珍才剛說完話,李芳渝已經奔進病房--

    “曜南!”李芳渝不由分說,直接撲到利曜南的床前就開始放聲大哭。“我剛才听哥哥說你出了車禍,住進醫院……怎麼會這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她哭到一半,才想起剛才奔進病房時,在病床邊似乎見到另一個人--

    看到譚智珍,李芳渝眼珠瞪得老大,淚珠滑稽地掛在眼角……

    “她為什麼在你的病房里?!”她調頭質問利曜南。

    “我不請自來的。”不等利曜南開口,智珍先回答。“既然利先生沒事,那麼我先告辭了。”

    “等一下。”利曜南叫住她。

    李芳渝神色緊張,她盯著利曜南,似乎害怕他開口留下譚智珍……

    “代我問候令尊。”利曜南僅淡淡地道。

    但他灼熱的眼神異于音調,智珍別開眼,凝視醫院光潔的地板。“我會的。”她轉身走出病房。

    智珍走後,李芳渝忍不住質問。“曜南,譚智珍怎麼會知道你住院了?”

    “她必須知道。”利曜南的答案吊詭。

    “必須?”李芳渝瞇起眼,她不明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利曜南撇開嘴,隨即掀被子下床。

    他的大動作讓李芳渝愣住。“曜南,你要做什麼……”

    “出院。”他丟下話。

    “出院?可你不是出了車禍--”

    李芳渝愕然,她忽然明白,剛才利曜南說譚智珍“必須”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你是故意把她騙到醫院來的?”她急切地質問︰“為什麼?!”

    利曜南沒有回答,徑自大步走出病房--

    “曜南!”李芳渝追上去。“你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你好象得了失心瘋!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後你幾乎不把我放在眼底!”

    利曜南停下來,冷眼凝視擋在他面前的女人。“妳明知道她像誰,對不對?芳渝?”

    “那又如何?”

    “妳明知道她像誰,卻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嗎?”他沉聲間。

    “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很多,一點都不奇怪!”她嘴硬。

    “是嗎?”利曜南低笑。“但是我卻看到,妳眼中有很明顯的驚慌。”

    李芳渝神色一凜。

    “最近妳查過欣桐的病歷資料,對不對?”利曜南忽然冷冷地問。

    “我……”李芳渝雙唇顫抖。“我沒必要……沒必要查一個死人的病歷!”她堅持否認。

    利曜南的眼光冷下。“是嗎?”他忽然露出笑容,驟然調頭走開。

    李芳渝愕然張大嘴,因為感到呼吸困難--

    她瞪著空無一人的病房,臉色慘白。

    智珍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接到李芳渝的電話。

    “譚小姐,我必須見妳一面。”李芳渝開門見山地道。

    “我們之間好象沒什麼交集。”智珍同樣直接。

    “我們當然有交集,”李芳渝撇撇嘴。“因為我們都認識一個男人,他就是利曜南。”

    智珍沉默片刻。“李小姐,我與利先生只是商場上的朋友。”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系,我想見妳,我已經在妳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我會等到妳出現為止。”

    李芳渝說完話後,就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後,智珍來到李芳渝指定的咖啡廳。

    “我知道妳一定會出現。”李芳渝微微瞇眼瞪著站在面前的女子。

    智珍大方地坐在桌子另一端。“我來見妳,只希望妳不要誤會。”

    “妳希望我不要誤會?”李芳渝抿嘴冷笑。“我為什麼要誤會?我該誤會什麼?”

    “剛才妳在電話中,提到我與利先生的關系。”她回答得冷靜,並未因為李芳渝的嘲諷而動氣。

    “譚小姐,可否冒昧間妳一句,妳來台灣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李芳渝收起嘲弄,臉色冷肅。

    縱然李芳渝的口氣接近質問,但智珍仍然平靜地回答︰“為了公事。”

    “公事?”

    “家父派我到台灣,是為了一件工程標案。”

    “那麼,妳到台灣之前,知道曜南跟朱欣桐的事嗎?”

    “很清楚。”

    李芳渝眼色冷峻,布滿疑竇。“妳知道,自己跟朱欣桐長得很像?”

    “那又如何?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本來就不少。”

    譚智珍的回答,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李芳渝愣了一愣。“我不知道,曜南為什麼對妳的容貌這麼執著?”她瞪著智珍的臉孔,微微瞇起眼。“難道就只因為,妳跟那個已經死掉的朱欣桐,長得一模一樣嗎?”她疑惑的聲調,就像在自己問自己。

    “這一點,李小姐應該去問利先生才對。”她答道。

    對方冷靜的笑容,讓李芳渝回過神。“我很想間他,但他不會告訴我的。”

    智珍一笑,沒有接話。

    李芳渝挺直背脊,神色回復從容自若。“妳一定覺得很奇怪,身為利曜南的未婚妻,我為什麼會這麼沒有自信?”她優雅地攪拌杯中咖啡,像聊天一樣淡淡提起︰“妳可能會覺得好笑,曜南為了想見妳,今天早上居然故意制造了一起假車禍。”

    李芳渝有意無意地“泄漏”真相,果然引起對方的注意。

    “妳是說,利先生今天早上的車禍是假的?”智珍臉上的笑容消失。

    “妳不相信我?”相反地,李芳渝露出微笑。“如果妳不相信我的話,可以馬上打電話到醫院,間醫院里的護士,利曜南還在不在醫院?”

    “馬特助說過,利先生堅持要出院。我離開後,他會立刻出院並不意外。”原本以為能勸住他,但利曜南終究不是女人能夠擺布的男人。

    李芳渝嗤笑。“曜南在醫院掛的是急診,但他渾身上下一點傷也沒有,不信的話,我可以要求急診室的主任調病歷資料給妳看!”

    “不必了。”智珍問她︰“李小姐,妳特地來找我,對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很簡單,我不希望曜南一直沉湎在過去。”她盯著智珍,眸光如刀。

    她很冷靜……

    她在譚智珍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詭異的蹤跡。

    “那是利先生的問題,妳找錯對象了!”

    “我沒找錯對象,我也知道,妳比曜南冷靜。”李芳渝眸光深冷。“我只是提醒妳要注意曜南,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旦執著起來,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妳應該相信我,譚小姐。”

    她忽然客氣起來。智珍思索著李芳渝的話……

    “不過,我並不怪他這麼做!”李芳渝突然故作大方。“我知道他會這麼做,是因為還思念著故人,只要一想到曜南這麼重感情,我反而感到很欣慰。”

    智珍垂著眼,始終沒有響應。

    李芳渝瞪著智珍,她盛妝的臉孔含著一抹詭異。“我听說,譚小姐已經有未婚夫?”李芳渝笑著間,她忽然提起姜文。“我還听說你們兩個人是大學同學,幾乎是青梅竹馬?”

    “我跟姜文,確實是大學同學。”智珍淡淡地回答。

    李芳渝咧開嘴。“那麼,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結束台灣這件案子,回到新加坡,我們就會舉行婚禮。”智珍的聲調肯定,她說服李芳渝,也說服自己。

    李芳渝露出真正的笑容。“太好了。我已經知道,曜南只是一廂情願,他的『幻想』不會有結果的。”她的眼神倏然放出光芒。

    “李小姐,妳的聯想,實在讓我太意外了。”智珍自始至終很清楚,李芳渝的弦外之音。“我可以告訴妳,即使沒有姜文存在,我也沒有興趣與妳爭奪利夫人的寶座。”說完話,她從咖啡座內站起來轉身離開,完全未顧慮到禮儀。

    李芳渝卻不以為意。

    如譚智珍所言,她的確已經知道答案--

    知道譚智珍無意構成威脅,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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