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丈夫俏小妾 第一章
蕭瑟的破屋里,躺著一名婦人,她血色盡失。全身浴血,顯而易見是教人追殺,耗盡元氣已處在彌留狀態,但口中仍呢喃重復著幾句語音不清的話。
倔強的不肯閉上眼,好似在撐著等待某人回來。做些重要的交代。
“姨娘,瞧,我今日上工他們賞了我什麼好東西……啊!”婦人等待的人兒終于回來,一手提著一兩咸肉,另一手拎著酒館客人吃剩的小菜,推開了破門,原本清脆的嗓音在見到浴血倒地的婦人後轉為驚恐的尖叫聲。
“姨娘,您怎麼了,是誰對您下的毒手!”她丟下手中的東西趕到了婦人身旁,驚慌憤怒的發起抖。
熬人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呼喊,連眼皮也沒動一下,只重復先前的話︰“意兒的身世就在背上麒……麟……找到相符麒……麟玉烙紋……揭開謎底,逃吧……”無力重復完整的話,便斷氣離魂。
“姨娘!”德意緊緊抱著她口中的姨娘大聲嘶吼,令人聞之聲酸。
姨娘可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好比她的親娘啊,卻不明不白慘死,留下令她不解的疑惑,究竟發生什麼事?姨娘為何突然慘死?從小烙在她肩上的痕跡透露什麼秘密?她好害怕,卻不知如何開解,況且姨娘臨終前還不忘叫她逃,要她逃去哪兒?又為何要逃呢?姨娘交代不清,讓她陷入惶恐不安,她該怎麼做?
京城熱鬧的光景稀松平常。但今天卻不只是平常的盛況,而是熱鬧滾滾,原因無他,因京城首富堯大富又有新名堂了,當然引起長安城內眾人騷動,尤其不少貧戶攜老扶幼,全家出動看熱鬧。
看完堯少爺的熱鬧,通常都可以沾到不少好處,堯少爺是出了名的慷慨呵!
“堯大富,怎麼樣,你敢不敢和本少爺賭喝干這龍鳳酒棧里所有的酒?”同樣是京城有名的大戶廖彩頭大聲挑釁。此人個頭長得矮胖不說,還有些許的斗雞眼兼暴牙,平日和堯大富是死對頭,兩人從小斗到大,凡能斗能比的總要門上一斗、比上一比,但比門的結果廖彩頭沒一次獲勝,而且每每輸得灰頭土臉,成為京城公認的笑柄,他對堯大富可是恨進骨子里,一逮到機會就想挫挫堯大富的銳氣,替自己扳回顏面。
“開什麼玩笑,有什麼是我堯大富不敢的。”堯大富豪爽的說。他生得溫文儒雅,英挺軒昂,一身錦衣華服,腰上懸系紫壺翠玉,隨身還帶了兩個隨從佣僕。一見便知出身非凡人家,照理說他的相貌應該沉穩內斂,但他雙眉中卻透露著玩世不恭,似乎對許多事都不當一回事。
“好!”四周的人立刻拍手鼓噪,大聲叫好,堯少爺果真爽快。
龍鳳酒棧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全一面倒向堯大富,此起彼落的為他加油叫陣,這盛況瞧在廖彩頭眼底惱得他直跳腳,恨不得腳下踩的石子正是堯大富的俊臉。這回他非要讓堯大富當眾難看不可。“堯大富,你別得意,咱們還沒說賭什麼。”
“條件隨你開,我沒意見。”言下之意就是不把廖彩頭看在眼里,認為廖彩頭輸定了。
“好,話可是你說的。咱們就賭一樣東西。”廖彩頭一臉的陰險。
“什麼東西?”堯大富的興趣只在于賭的過程,至于以什麼為賭注,他則不在意。
“賭交換彼此的小妾,如何?”
沒想到他會有此提議,堯大富差點由椅子五跌下來。
“這種賭注恐怕不妥。”他面有難色。
“怎麼,該不會堯少爺家中運-個妾也沒有?”廖彩頭早打听過了,堯大富不好,可以說是對女人避之唯恐不及,這回他偏要他出丑難堪,堂堂一個大男人又是超級大戶。連個妾也沒,擺明了身體有缺陷。
“喂,誰說我家少爺沒有小妾的,少瞧不起人。”終年跟在堯大富身邊的小隨從土產,挺著膀子為主子辯駁。
“是嗎?那好,問問你家少爺敢不敢下注。”廖彩頭料定堯大富根本沒有小妾。
“這個……”土產支吾的直往主子那兒瞄去。這下少爺可有笑柄供慘彩頭發揮了,真氣人!
“敢,為什麼不敢!”出乎意料,堯大富竟點頭允了。
廖彩頭吃了一駕。“你敢?好,既然如此,我就以我的三姨太珠珠為注,她曾是花香苑里的花魁,硬是教我給買下,貌美眾所周知。堯少爺,不知你要以府上哪位妾為注,話可說在前頭,你可不要隨便推個丫鬟、廚娘出來充數,我可不依。”廖彩頭說。丑話先說讓他不能玩花樣。
“你──”原本正有這個打算,教廖彩頭一語道破,堯大富也惱了,廖彩頭這廝什麼時候變聰明了。
他煩惱該怎麼解決一時沖動之下答應的難題。
“堯少爺,其實你對女人不感興趣早已是人盡皆知,你又何必硬撐場面。”廖彩頭得意的等著看他出糗。
“廖彩頭,你別太過分!”堯大富另一個隨從土豆氣憤的說。
“我哪里過分了,是你們少爺自己說什麼賭注他都接受的。”終于讓他逮到教訓堯大富的機會了。
“沒錯,我是說過,不過賭局還沒開始你怎知我會輸,說不定屆時是你的小妾要到我的府里供我的一群夫人們使喚。”堯大富不願未賭就教人看扁了。
“對啊!對啊!”堯大富說完眾人又開始附和,全為他助陣,可見他的人緣有多好。
“你──”廖彩頭嘴皮上佔不了便宜,人氣上也輸人,只有他身旁兩個隨從幫著他叫囂,場面實在懸殊,難怪他氣壞了。
“好,我倒要看著屆時是誰的小妾到誰家去伺候!”他露出一個奸笑。
這回他有萬全準備絕對輸不了,到時候看堯大富拿誰充當小妾。
“廢話少說,那就開始吧。”堯大富從沒想過自己會輸。所以有沒有賭注無所謂。他率先干掉一醰女兒紅。
看熱鬧的人當然立刻拍手叫好。
輪到廖彩頭,不甘示弱也是一醰干到底,可惜拍手的只有他身邊的大貓跟二狗。
一路比下來,兩人各喝掉了十大醰女兒紅,堯大富仍然沒一點醉態,大有愈戰愈勇的態勢,相反的,廖彩頭可就有些搖搖欲墜了。沒料到堯大富這麼能喝,再這麼喝下去,自己鐵定又要當眾丟人,況且珠珠可是他花了不少銀子才弄到手的三夫人,長得白女敕,輸了可惜,他急急向二狗使了個眼色。
二狗會意,立即由懷里掏出一包白粉,趁人不注意加入堯大富下一醰要飲的酒里。這蒙汗藥一下,保證堯大富立刻不省人事。
丙然堯大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口氣干掉了那醰下有蒙汗藥的酒,不一會兒兩眼一瞪竟昏死了過去。
出乎眾人的意料,堯大富居然會先倒地,這破天荒的事兒,讓眾人議論紛紛。堯少爺輸了,一干人幫著助陣的彩金是落空了,因廖彩頭是出了名的小氣鬼,他絕不可能賞他們這些人吆喝的口水錢,眾人不免覺得堯大富輸得可惜。
廖彩頭可得意了,當眾宣布七天後到堯大富家里迎接他的小妾回廖府,歡迎在座各位前往看熱鬧,雖然用了下流手段,可終于揚眉吐氣,總要藉此大張旗鼓好好羞辱堯大富一回。
堯大富在街上閑晃正煩惱著,都怪自個兒大意才會著了廖彩頭的道,輸了不打豪,還輸掉一個小妾,問題是他上哪兒去弄一個小妾?
他繃著臉想著六日後廖彩頭上門時,迎不到人不知要如何極盡譏笑之能事。想得懊惱,尤其著到一路上眾人投來同情的眼光,更令他覺得一股氣直竄腦門。
“土產、土豆,你們倒想想有什麼法子能解決這事兒?”事情迫在眉睫.他想不出好法子,只好集思廣益。
“這個……”土豆和土產一向機靈,但此刻兩人搔著腦袋就是想不出什麼好點子幫主子解決難題,誰教少爺平日對女人沒啥好感,否則以少爺的家世才情要收七、八個小妾根本不是問題,但少爺就是不興這些,如今可成了廖彩頭的笑柄了。
“全沒用!”堯大富不快的用扇子敲他們的頭。
“小的是沒用。”土豆和土產唯唯諾諾的直撫著頭哈腰。
堯大富嘆口氣,他都解決不了的事怎能指望他們能幫得上忙。“算了。”他提振精神打算在街上晃蕩一圈後就回去閉門思策,還好他已設法阻止好事者將這件事傳進老女乃女乃耳里,否則她老人家又要怪他荒唐。
他正意興闌珊的東瞧西瞧,忽然一位姑娘迎面而來。“不巧”撞進他懷里,他伸手扶了她一把,關切的問︰“姑娘,你沒事吧?”
這位姑娘頭也沒抬,更別說聲道歉之類的話,著火似撥開他的手,匆忙的掉頭就走。
“喂,姑娘……”堯大富覺得她的行為奇怪,想叫住她。
“少爺,您的隨身紫壺翠玉怎麼不見了?”土產眼尖的發現他腰際價值連城的玉佩不見了。
“是方才那名姑娘,她是偷兒!”堯大富模模腰際,驚覺方才是怎麼回事,立即追了去。
那姑娘手腳倒俐落,追了幾條街轉眼無蹤。
“少爺,怎麼辦?紫壺翠玉可是老夫人堅持要你帶著保平安的,就這麼丟了,回去如何交代?”找不到人,土產心急的說。
“丟了就丟了,反正我早嫌那塊玉累贅。”堯大富對玉遭竊不甚在意,倒是對追丟了人這檔事,感到面上無光。
“可那塊玉價值不斐啊!”土豆提醒。少爺就是凡事不放在心上,尤其對身外之物棄若敝屣,隨意揮霍,好在少爺有用不完的金山銀山,否則真要教他給敗光。少爺除了喜好散金之外,為人五湖四海,朋友從挑糞的市井人物,到上流大戶權貴他都結交,一視同仁,待人極好,更可說是樂善好施,只不過“施”得過多了點,而且有時施得不明不白,但他可是人人眼中的大好人。
“少爺,瞧,這地上有只女用玉簪子。”土產拾起玉簪子交給堯大富。
堯大富審視了一會兒,有些面熟,應該就是方才那名姑娘頭上之物。“我想偷兒就在附近了,咱們找找。”他又有了興致,這偷兒敢偷他的東西,實在有趣。
他們沿著四周找了一會兒,來到附近一處空屋外,發現那名姑娘就在里頭,土豆和土產馬上氣沖沖的要沖進去抓人,但教堯大富攔住了。
堯大富噓聲要他們安靜的瞧瞧屋里姑娘的奇怪舉止,只見那名姑娘身體正背對著他們,婀娜多姿的背影,實在令人遐思,她不覺有異卸去了外衣。露出只著肚兜的白女敕膀子,堯大富覺得不妥連忙別過頭,但想起土豆和土產眼楮正睜得老大,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立刻不悅的蒙住他們的眼,非禮勿視,讓他倆直覺得可惜。
可堯大富他自個兒卻忍不住被這名姑娘的怪異舉止所吸引,瞧不著姑娘的面容,只見她竟拿著她偷來的紫壺翠玉,往肩上的烙痕比對。好奇怪的行為!
肩上的烙痕稍偏肩背後方,似乎讓她無法順利比對,她取出銅鏡想要瞧得真切,就在移動銅鏡的同時,她看到了身後竟藏有人,受驚之余連尖叫都來不及,火速穿好衣裳遮掩住的部分,然後氣憤的叫道︰“婬賊,還不出來!”
這會兒他這個捉賊的反被人叫成婬賊了,堯大富不高興的走了出來,就在他看到她容顏的剎那,整個人迷炫了一陣,說不出話來。好美的一位姑娘,濃眉大眼、輪廓分明,肌膚紅潤細致,一張令人見了絕忘不了的容顏。
她發現他正是她手上玉佩的主人,心想糟糕,教人給逮著了。
來不及指責他偷窺就要逃命,因被揪到衙門可不是鬧著玩的。
“上哪兒去?”堯大富見她又想逃,一個箭步就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想怎麼樣?”她驚慌的問。失手被捕令她慌恐不已,因為盜賊被捕是要處重刑的。上個月才一個偷兒教官府給剁了一只手,以示懲戒。自己要不是不得已,也不會走這下下策。
“唷,做賊的聲音還比抓賊的大聲,這偷兒真是膽大包天。”土豆也堵住她的去向。
“大不了我把這個還給你們就是。”她壯著膽子將玉佩塞回給堯大富。
堯大富皺著眉。“為什麼要做偷兒?”他瞧她容貌出色,竟會是一個令人不齒的偷兒。
“這還用說,八成是好吃懶做,得靠偷拐行騙謀生,現在世道不好,多的是這種不長進的人。”土產奚落道。
“胡說,我偷玉佩是因為──”她倏然住口。想起了姨娘的死狀,說不得。她得秘密進行。
“是因為什麼?”堯大富捕捉到她的難言之隱。方才她拿玉佩與自己身上的烙痕相比對,為什麼這麼做?有何意義?他十分好奇。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證明自己偷玉是不得已的。
“無從狡辯了吧,少爺,廢話少說,咱們先送她上衙門再說,讓大老爺砍了她的手。”
土產吆呼的上前就要動手。
“不,我不去衙門!”她驚恐打哆嗦,她不要這雙手被砍了,她甚至害怕得嚶嚶啜泣。
堯大富瞧得不忍,正要阻止土產。土豆扯了扯他,悄聲道︰“少爺,我想到了個好法子可以應付廖彩頭了。”
“都什麼時候了,待會兒再說,別讓土產嚇壞了人家。”他急著要她安心。
“少爺,就是要土產先嚇嚇她。她才會乖乖听我們的話,這才好辦事。”
“什麼意思?”堯大富疑惑的問,他和廖彩頭的事關這名姑娘什麼事?
“少爺,你想想,這名姑娘是不是老天特意派來給您解圍的。”
“怎麼說?”
“少爺,廖彩頭再過幾日就要來向您要人,又言明您不許拿府里的丫鬟來充數,那咱們何不利用這名姑娘交差了事。”
“她又不是我府里的妾。”堯大富揚眉。
“如果您願意,她很快就是了,廖彩頭只說要您的小妾過府,可沒規定新納的不行,您今天就納她為府里二夫人,六日後讓廖彩頭接了去,事情不就解決了。”能想出這個完美的計畫,土豆沾沾自喜。
堯大富眼珠子朝姑娘一轉,果真是好主意,可不知怎麼著,他瞧向姑娘慌恐的大眼。又覺有些不妥。“可這是咱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也要這名姑娘肯配合才行。”
“她是偷兒,咱們只要嚇嚇她,說是要送她上衙門,保證她就會乖乖答應,畢竟當偷兒犯的罪不輕,再說廖彩頭長相雖然不怎麼樣,但家財萬貫,日後進他府里保證錦衣玉食,怎麼也好過冒險當個偷兒,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有道理。”堯大富點著頭,這麼一來,不僅自己的問題解決了,這名姑娘也用不著再當偷兒,只是……“廖彩頭是名惡棍,只怕委屈了這名姑娘。”他惋惜起這個即將入虎口的姑娘。
“委屈什麼,正好惡棍配偷兒。”土豆正中下懷。將來若讓廖彩頭知道他迎去的是名偷兒,不知是何表情,正好替主子出一口氣。
堯大富抿著嘴,土豆見他殺進一步反對,自作主張的朝土產使個眼色後,便朝那嚇得渾身發抖的姑娘問︰“你叫什麼名字?”語氣听得凶惡。
她戒備的看著土豆。沒有回答。
“唷,不說話,行,土產,送她去衙門,讓大老爺親自審問也是一樣。”土豆恐嚇的說。
土產立刻作勢的拉扯著她。
她馬上驚慌的搖手說︰“你們問什麼我答便是,千萬別送我去衙門。”她害怕極了送去衙門後的下場。
“哼,算你識相,還不說你叫什麼名字?”土豆不可一世,像個大老爺在審犯人。
“姓德單名一個意字。”她怯怯的說。
“德意。”堯大富咀嚼著她的名字。听她的遺詞與口音不似一般人家。
“為什麼做偷兒?”他更加懷疑了。
“我不是偷,我只是暫借,通常借過後我會還給人家的。”她連忙說。
“偷就是偷,還狡辯,天底下哪有偷完東西還送回的事兒,說,你一共犯了多少樁案子,偷了人家多少寶貝?”土產不屑的說,壓根兒不信她的話。她當少爺是二歲娃兒不成!
“不,我只暫借人家的玉佩,其余的我一概不取。”她慌忙的解釋。
“等等……我想起來了!”土豆大腿一拍。“少爺,您還記前陣子官府派人來說有個嗜玉的偷兒,專偷玉佩,行徑囂張,偷完玉佩沒幾天又給送回,大老爺特別派人提醒咱們要小心,這會兒真給咱們踫著了,那個嗜玉狂就是她錯不了。”
堯大富有些吃驚,她就是鬧得富人夜不安枕的嗜玉狂?“姑娘,你膽子不小。”
“我……是有苦衷的。”她楚楚可憐。
見她這副模樣他心軟了不少。想必是真有苦衷,她再次想起了她肩頭上的烙痕。“不管你有什麼苦衷,行竊就是不對。”他仍忍不住責備她,萬一失手遇著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她豈不是遭殃。
“我……”除此她別無他法,否則怎麼會甘冒此險。
“听著,現在我家少爺寬宏大量。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讓大老爺砍了你的雙手做懲戒──”土豆裝腔作勢的說。
“不!”她著急的看向堯大富,怕他真的這麼做。
堯大富不想為難她,可見到土豆拚命暗示的神情,知道自己心軟不得,否則六日後就等著讓廖彩頭羞辱一頓。
“要我們少爺不這麼做也成,你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土豆湊近她。
她怒視土豆。“什麼路?”想必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嘿嘿,你放心,是個好差事.而且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差事。”土產也故弄玄虛的插上一嘴。
她更懷疑了。“有話直說。”
“哼,听好,我家主子看上你,有意納你為妾。”土豆一臉施舍似的模樣。
“什麼?”她當自己听錯了,這太荒唐!
“怎麼?不相信自己竟有這種好運道?”土豆瞧她膛目的模樣,當她是受寵若驚了。頗為得意。
“真是笑話!”她震驚之後立刻嗤之以鼻。
土豆怔了一下。“別不識好歹,你可知道我家少爺是什麼人?他可是京城首富,願意納你為妾,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
“首富又如何,難道就可以強納姑娘為妾。”她大為光火,憤憤的直視堯大富,看不出他是這樣的登徒子。
堯大富被瞧得渾身不自在。
“好個刁婦,既然你不識抬舉,看來就只有送上衙門一途。”土產威脅她。
“不!”她連忙搖頭。“你們若送我上衙門我就告你們偷窺,意圖對我不軌。”她火紅著腮幫子,雙手抓緊衣裳,對于先前赤果著著讓男人瞧見覺得羞憤,而既然他們打算要脅她。那麼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不會就此算了。
“別亂說,我們什麼也沒瞧見。”土豆急急撇清,他和土產確實什麼也沒見著,因為被少爺捂住了雙眼嘛,至于少爺他自己有沒有看見就……
“你們沒瞧見,那麼他呢?”她憤怒的指向堯大富。還記得她由銅鏡發現他們的時候,他的眼可是灼熱的張著。
堯大富笑得曖昧不明。“沒錯,我是瞧見了不少香艷場面,所以建議你最好告上衙門,順便在公堂上將我偷窺你時的動作、姿勢,巨細靡遺的陳述一遍給大老爺听,相信在場一定有很多人有興趣听這一幕的。”他嘻皮笑臉的說。
“你無恥!”她氣結。她是姑娘家,上公堂陳述這種事。將來她哪還有臉見人。他算準了這點。
“你好大的膽子,敢罵我家少爺無恥。”土產立即氣極的揪著她。
“他是無恥,否則怎麼說出這種話。”京城紈褲子弟莫過于如此。她極度鄙夷。
“你再口無遮攔,就注定上衙門一途,只可惜了你這雙縴縴玉手,就要教人砍!”土豆見她甚為潑辣,難以擺布,干脆說話恫嚇她。
“真要上衙門,你們也月兌不了身,意圖奸婬婦人,罪也不輕,這牢房總也蹲個好幾年。”她才不相信他們真敢與她對簿公堂。
“哈哈哈……”堯大富突然大笑,竟還不節制的笑岔了氣,接著土豆及土產也跟著大笑不止,仿佛她說了個笑話。讓她既氣又惱。
“你們笑什麼笑?”難道他們當真不怕蹲牢房。
“看來你真不清楚我家少爺是何許人物,告訴你吧,放眼京城除了殺人之外有誰敢判我家少爺任何刑責,縣太爺、總督大人都與堯家關系密切,姑且不提這些,咱們家老夫人與長郡公主是手帕之交,少爺自己更是與朝中大臣、王公貝子各個友誼匪淺。光憑這些,你說誰敢定我家少爺的罪,再說以我家少爺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用得著對你這種如乞兒般的偷兒意圖不軌,真是天大的笑話。”土豆捧月復大笑。
她這才明白自己遇著了什麼人物,真是棘手,如果想保住這雙手,難道真要逼自己委身于這個姓堯的?
她打量了堯大富,見他儀表出眾,尤其兩眼炯然有神,正看得出神,竟發現對方也正饒富興味的盯著她,臉頰立即一片臊紅。搞什麼鬼,自已竟反教男人盯得臉紅心跳,她頓頓足撇過臉,這男人分明是無賴,對于陌生女子如此輕浮,若委身作妾,豈不等于斷送前程,自毀終身幸福。“我情願同你上衙門,也不願听你們的擺布。”她哼了一聲。
土豆和土產見她如此,也急了,這姑娘真不受教,居然情願受刑也不願嫁與少爺為妾,怎麼會有這麼倔強的姑娘,真不知該道她是傻還是有個性。“少爺……”土豆無計可施等著堯大富指示,瞧他有什麼好點子說服這名不識抬舉的姑娘,否則六日後哪有新婦讓廖彩頭迎去。
他堯大富哪點配不上她,一名偷兒竟也如此張狂,她愈不願意,他愈要收服她。他朝她眨了眨眼,“這樣吧,咱們談個條件。”
“條件?”她皺著眉。他又玩什麼花樣?
“我想你對玉別有好感,或玉對你具有某種義意,很不巧,我府上什麼沒有,玉這類石子倒是不少,甚至有座玉庫……”
她听著“玉庫”兩字,立刻兩眼一亮,他心知已引起她的注意,說中她的心坎了。他繼續利誘的說︰“如果你肯屈就在下幾日,這玉庫里的石子隨便你挑撿。”他大方的承諾,想大概也只有像他這樣的當戶,才可能不當一回事的將寶玉當成石頭吧,還慷慨的隨手贈人。
“屈就幾日?不妨將話說明白點。”她料想他話中有話。
他贊許的看著她清亮的大眼。聰明的姑娘,比他所認識的姑娘們,多了點精明,想必是行走過江湖,多少有些不同。“我就明說了,我這人對女人喜新厭舊很快,你只要伺候我幾日便得,等我厭煩了便還你自由,也讓你免去牢獄重刑。”
“天底下哪有這等事,不消說。你一定有什麼計謀。”她不肯輕易上當。
“就有這樣的事!”是有計謀,但此刻當然說不得。否則不嚇跑魚兒才怪。
她遲疑的看著他,真只要伺候他幾日便行?但盡避是幾日也要遭他玷污了,如此即便是找到麒麟玉代價也太大。
他看穿她的顧慮,便又說︰“我近日身體不適,你不用擔心我會侵犯你,其實我收你入房也只圖……沖個喜。”
“沖喜!倒瞧不出來。”她不相信的看著他,身強力壯,哪有病容,真是一戳即破的謊言。
“我這病……是屬隱疾,白天看不出來,到了夜晚便發作。”他隨意扯謊。真該死,全是廖彩頭害的,讓他還得詛咒自己有病,要是真得了病,一定找他算帳!
她半信半疑。但心想管他的,先隨他回府,在他還沒機會踫她之前先尋找到他所謂的“玉庫”,確定有無她要的東西後就溜之大吉,這麼一來什麼損失也沒有,而且只要逃得夠遠,還怕他報官來抓人。打定主意,她便爽快的說︰“好,我接受你的條件。”
見她一口答應,他當然知道她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反正他們各懷鬼胎,她看中他的“玉庫”,他則要她充當賭金解圍,彼此算是各取所需吧。
“少爺,還是您行。”土產佩服起堯大富來,只要少爺出馬,什麼事都搞得定,何況是區區刁蠻的小泵娘。
“少爺不行誰行。”土豆當然也上前狗腿一番。
終于解決頭痛事,堯大富頗感得意,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帶著他的新“妾”回到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