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 第一章
偌大的森林,一位少年手持長劍以劍牆護住全身與十多位壯漢僵持打斗。其中一位壯漢見久攻不下,遂轉身撲向一旁的母子,持劍少年見此光景,暗叫聲不好,只得放慢劍法擲出枚金錢鏢,同時叫道︰“大娘,你們快逃!”
“啪”地一聲,那壯漢讓金錢鏢擊中膝蓋骨猛然跪下,而大娘見此良機,兩手抱起小孩轉身便走。
那母子雖得救,劍牆卻出現破綻,壯漢們見機不可失,立即從少年正面用力一擊,逼得少年只得出劍相護,其他人藉機刀劍齊發,少年提劍相抵先護心肺,心肺是護住了,但手腳卻給劃上五六刀,一時間腳步不穩,竟直跪倒在地。
你們倒也好啁,十幾個人欺負一個年輕人,嘯龍幫什麼時候改名叫小人幫了?”忽傳來一男子聲,舉目四周卻不見人,十數名壯漢听見此聲,卻如臨大敵般變了臉色,紛紛如喪家之犬般狂奔而去。
少年雖跪倒在地,但神智仍清,立即朗聲大喊︰“感謝前輩相救,請受小人一拜!”
這額頭還未觸踫地面,卻感到一陣清風掠過,硬生生將他提起。
“我不是什麼前輩,可別折煞我了。”那劍客戴著鷹眼面罩,朗聲笑說︰“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年紀輕輕︰便敢主持正義,在下實在佩服。
少年听了這話不覺驕傲反面紅耳赤,口中訕訕地說︰“前輩,這幫土匪想打劫一對母子,剛才雖讓他們逃走,但不知會不會又在路上遇到……”
“放心,那對母子朝向城鎮,土匪則向幫內竄逃,不會在路上相遇。”劍客頓了頓,狀似正經的說︰“我再正名一次,我不是前輩,只虛長你幾歲罷了。”
听此言,少年安心多了,但忍不住心中卻想︰“前輩能看到這對母子逃走的方向,可見他該早在附近,怎麼一直等到我差點被殺死才出手救我?”
少年畢竟年少見識淺,懷疑眼神隱藏不住,劍客貝狀便笑道︰“不是我不想早些救你,只是距離太遠,若不是正好站在那棵樹的頂端,只怕連嚇嚇他們都來不及。”
“我真是!前輩肯救我已是天大的福分,我還不知足的想些什麼。”少年在心裹痛罵自己,再而開口說︰“前輩,我……”
“你讓我正名第三次羅,我不是前輩知道嗎?”劍客假意有些生氣。
“對……不起,前輩,不是前輩…不…不…我是說我不敢再叫前輩做前輩了。”
“好啦!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總之先把傷養好再說。”劍客笑嘻嘻地抱起少年,說道︰“坐好,我要走了。”
“是!前…大哥”少年說。
“我還後小弟呢!”劍客笑著回應。
忽然,好似陣旋風,少年坐在劍客懷裹,耳邊只有風聲呼嘯而過,甚至連劍客的呼吸聲也听不見。又忽然,劍客一縱而上,躍上路旁一棵大樹,少年也被劍客大幅度的跳躍所震動,臉部不由自主的靠向劍客的胸膛,感到一股男人氣息,讓少年不禁想起他的大師兄。
這一天,是武威鏢局大喜之日,大弟子裴行武與王威武的掌上明珠王心雨成親自然熱鬧非凡。
笑聲洋溢著,既使婚宴已經結束,鏢局弟子仍在新房內外鬧哄哄的,但練武場內,卻有位少年一個人時笑時哭…
“大師兄…”望著手上一把白亮的匕首,少年楞楞的,不言一語。“明年的今天,你還記得我嗎?像前年一般送我這把匕首,像去年一般送我這雙鞋子,還是…像今年一般,什麼也沒有…”
“果然…小雨…才是大師兄心中的第一,生辰與成親同時的喜悅,不知…有多好。”閉上眼,滑下一顆淚珠,“我…原本就是不請自來的食客,就算同一天生辰、一起長大,我還是什麼都算不上的小師弟。”
冷風襲人,楞楞的,呆坐一整夜。空氣中仿佛飄蕩著婚宴殘留的熱鬧氣息,隨著夜風送來新房外吵雜的歡呼聲,但…卻似無義一般穿過身子,泄流向四面八方。
“大師兄…小雨…我們還能像從前一般嬉戲玩鬧嗎?以後…我還擠得進你們的世界嗎?…從此…我只是個遠遠望著大師兄的小師弟嗎?”
默想出神,良久無語,終于抖了抖僵直麻酸的腿,跚跚爬起,緩步走向房門,取出淡黃色包巾,疊著衣物,一件件放進包袱。
綁上牢牢死結,背起沉沉重擔,-頭裝滿的不只行李,還有滿滿回憶,自小到大與行武留下的回憶,這之中,還有心雨,畢竟青梅竹馬的感情,卻也不輸那莫名滋生的情愛。
緊握匕首,垂下眼簾,腦中縈繞過往歡欣畫面,那曾有的無憂時光,不管如何,曾佔滿所有思緒,不知世事的少年,以為永遠能這麼幸福,無奈卻終將遠離︰“這麼走了…大師兄…會想我嗎?…會發現…我的心意嗎?…會氣我…討厭我嗎?…”
臨行那日,背著包袱,回頭望向自小疼愛他的師娘,心中雖不舍,卻無能為力,只盼別讓師娘擔心,這一行,何時才能重回舊地…
“小兄弟,你還好吧?”劍客一句話忽將少年從記憶中拉回,“我…沒事,只是有點疼。
“先進屋裹,我看你傷得如何。”放下少年,劍客看了傷口皺了皺眉頭,“這批無賴下手可真重,幸好偏了些,否則筋骨也給砍斷了。”
“大…哥,勞煩您出手相救在下已感激不盡,這傷能治好自是再好不過,若治不好我也不會怨天尤人。”
劍客笑道︰“誰說治不好,只是得花點時間,奇了,病人反安慰大夫,真是反了,反了。”
“對…不住,我又說錯話,前……大哥。”
“我沒生氣,看你一下前輩一下大哥,你說來怪,我听了也挺別扭。我…今年二十有四。你今年幾歲?”
“我才滿十八。”
“是嗎?我虛長你幾歲,不如你叫我…肖大哥好了,老實說,我的姓名暫且無法告訴你。”
少年心想︰“前輩可誠實的打緊,若不想告訴我真實姓名,編造一個便可,何需直接了當出口訴我?”
“我叫王玄明,大家都喊我小玄。”想歸想,可沒忘了自報姓名。
“小玄,這名字可好听,我也能這樣叫嗎?”
“當然可以,肖大哥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
“好啦!別說這麼多,治傷要緊。”劍客從竹櫃取出一只玉瓶,“這藥好歸好,但用來非常痛,待會若忍不住,只管放聲大叫,卻可別亂動,知道嗎?”
“是!”玄明點了點頭。
“忍住,要倒了。”
突然傷口傳來一陣陣針刺般的痛楚,且隨時間過去,頻率越來越大,針的感覺轉變成劍鋒在皮肉上揮動,思……思……玄明痛得眼淚幾近飄出,嘴上卻逞強的只發出低吟聲。
“痛不痛?”
玄明雖逞強地搖頭,但深鎖的眉頭卻代替他說話。
“放心!頭幾天比較痛,等傷口好了些,就沒那麼痛了!”劍客將玄明抱起,放在一具竹床上,“你就睡這吧。好好休息,我去幫你張羅些衣物。”
劍客這麼提起,玄明便說,肖大哥,我的東西還放在鎮上長樂客棧,若您要到鎮上,可以順便幫我拿包袱來嗎?包袱內有些銀子,麻煩您請客棧照顧我的小驢?”
“那敢情好,我這就去幫你拿包袱。”劍客說著的同時已走出屋外,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玄明心想︰肖大哥足足高我半個頭以上,若我穿他的衣裳,肯定拖到地上,跌倒個不停,就像我穿大師兄的衣服一樣。”想到這,原先微笑的玄明卻忽地一怔,低頭不語。
“小玄啊,離開近半年,你怎麼還念念不忘呢?你忘了自己之所以離開鏢局就是為了忘記一切嗎?真是個沒用的人!”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入睡,夢中出現了那名劍客,玄明讓他抱著縱上縱下,忽然劍客將臉上鷹眼面罩摘下,玄明一看,居然是大師兄!
“大師兄!”從夢中驚醒,雙手抵床將上身撐起,但一時手上痛楚又生,隨即倒回床上。
“怎麼了,作惡夢嗎?”劍客忽從床邊站起,臉上竟還戴著鷹眼面罩。
“沒…什麼,讓肖大哥操心了。”
“那兒的話,你喊我聲大哥,我就該照顧你。”劍客模了模玄明的頭。
“肖大哥,我可以問您一件事嗎?”
“什麼事?”
看著劍客的臉,雖已近子時,但月光還是將劍客的臉孔映得十分清楚,從剩余的半邊臉孔看得出劍客輿行武完全不同。雖然一眼便明了兩人的差異,但對方才的夢境仍有些在意,因此忍不住便間︰“肖大哥,您的面罩可以拿下來嗎?”
初听此言,劍客神色微變,但隨即回復,開口便道︰“我戴這面罩有兩個原因,但很抱歉,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理由。”
踫了個軟釘子,但明白是自己的要求太過份,也許劍客的左瞼有什麼缺憾才會戴上面具,要求人家將面具拿下實在無禮,便說︰“肖大哥,很抱歉,我以後不會再問您面具的事。”
“別在意,我沒生氣,不告訴你真實姓名又遮掩住面孔,是我的不對,但我真是有原因才會這樣做,未來若有機會,我一定將所有理由告訴你。”劍客又說︰“你受傷要多休息,快睡吧!”
“思——”玄明點了點頭。
為了養傷,玄明便在劍客這住下,十五天後,玄明便能自己下床,拄著劍客做的拐杖到處走了。
這日,劍客外出尋找嘯龍幫的蹤跡,玄明則在屋外基台練習不拄拐杖走路,正練得滿頭大汗時忽見劍客狼狽躍上基台,左小腿似是中毒般黑血不止。
玄明心慌意亂地扶著劍客。而才進屋,劍客便從竹櫃中抽出一只綠色小瓶,並長劍一揮,于左小腿處割了一刀,黑血立即傾巢而出。
“肖大哥!”玄明緊張地大喊。
劍客將瓶中綠色粉末倒于傷口上,一語不發,狀似逼毒。過了不一會,只見左小腿處形成一片紅紫色,但情況卻不如預料,不但未能順著傷口消散,反而向上蔓延。玄明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也知道情況不樂觀,但此時該做些什麼才好?
突然劍客開口︰“到了這步田地,非使出這招不可。”便從腰際取出一個黑色藥丸,“小玄,你快離開屋子,待會不論听到屋內有什麼動靜,都不要進來,知道嗎?”
“是,我明白!”玄明微微跛著腳快步離開竹屋至基台上等待,不一會,屋內傳來劍客的大聲怒吼及桌椅踫撞聲。
“肖大哥!”玄明喊。
“別進來!”劍客大吼,雖劍客說不許進屋,但那吼聲猛烈,玄明心一急啥也不管竟推開竹門,大喊︰“肖大哥,我來幫您。”
闖進屋內的玄明不意竟見到劍客全身赤果,那兒呈現紫紅色且高高舉起,眼霹凶光、氣喘噓噓,一副要將人活吞生吃一般。
“走開,別靠近我。”劍客大喊。但玄明怎願乖乖听話,反更向劍客走去。
“听不懂嗎!快滾!”劍客向玄明大步跑來,一把抓住玄明,打算將他擲出屋外。但一踫到玄明,心中卻一陣悸動,雙手怎麼也放不開,反倒用力抱住玄明狂吻。
有傷在身的玄明哪能抵抗,而劍客欲念高漲,竟兩手一扯,將玄明衣物全都撕碎,並推倒竹椅上,那紫紅硬挺物抵在玄明臀外,卻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
玄明遭逢此變,慌亂間不知所措,只見那嚇人的紫紅物正緊靠著他,不由自主便將雙腿合攏,想將異物盡量排除在外。但此動作反讓劍客得到暗示,遂強行壓開玄明大腿,一股作氣插入玄明身子,只听得玄明大喊︰“好痛!”
哭喊著,但這時的劍客卻不為所動,只是不停動著!動著!甚至見到滴瀝瀝的血液也不放慢動作,反倒加快速度,呼吸聲更加急促。
或許是因為那一絲絲的血液或是屢次的抽動讓玄明的身子柔軟了些,玄明漸漸感到除了痛楚外,還有一點點的快感,且在不知不覺中,玄明也逐漸挺起,並感到莫名興奮在身體中蔓延,一股要沖出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大叫,緊接著便是一**如雨點般飛來的奔流而出,玄明如同浮游在天堂般,載沈載浮,暫時失去了知覺。
從暫時昏厥的狀態中清醒,玄明發現自己身上及瞼上竟有無數黏稠小點,“怎麼回事?我竟然小解在自己身上,而且變得又黏又腥。”
正在此時,劍客忽大力抽出,轉向竹床,一邊大喊一邊急射出體液,一開始是幾近全黑的黏稠物,愈後頭射出的顏色愈淺,紫色、紅色、淡褐色、淡黃色,最後則是有些透明的白色。看著劍客所射出之物,玄明恍然明白劍客大概是解毒成功了。
“我算有幫到忙嗎?”玄明心想。“大概是有吧!”
泄完“毒”的劍客倒坐在竹椅上,稍稍喘息了會後轉過頭一臉愧疚,“都是我不好,對你做這種事,早知會如此,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雖對男女(男)之事不了解,但也知道剛才和劍客所做之事已逾越了朋友界線,但到底有什麼不好,卻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很痛吧,所以不好,可是肖大哥給我治傷時也很痛,那也沒什麼不好,只是肖大哥給我治傷時是我痛,為什麼我幫肖大哥解毒時還是我痛呢?”玄明心裹愈想愈糊涂。
劍客見玄明低頭不語,以為他因此事大受打擊,心中一急,便開口︰“小玄,大哥在此以死賠罪。”說完即舉起右掌,做勢要重擊自己的天靈蓋。“肖大哥!”動了動身子,打算阻止劍客的玄明卻忽然跌坐在地,“哎喲!”
“怎麼了,是腿傷復發嗎?”情勢突變,劍客趕緊蹲下扶住玄明。
玄明搖搖頭,但不說話,“那是手臂的傷嗎?”玄明依然搖頭。
“還是有新的傷口?快讓我看看!”
玄明突然臉紅,小聲對劍客說︰“我的好痛。”
這次可換劍客臉紅了,兩人相對默默無語,彼此都在等對方打破這尷尬場面。過了半晌,劍客終于打破僵局,說︰“你身上有許多穢物,我幫你清理一下。”
不說還好,一說讓玄明又想起方才景況,趕緊掙扎起身,說道︰“我自己可以處理,您大病才初愈,更需要調養。”
“但……”
“肖大哥,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您可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當然是您先調養才對。”
經過解毒事件,劍客對玄明不敢違逆,便坐回竹椅,開始打坐調養氣息。
好不容易將自己打理完畢,玄明坐回竹椅,偏頭一看,發覺劍客的頭頂正冒著幾縷白煙,再向下望去,劍客到目前為止,仍一絲不掛,而這麼看著看著,不知為何,玄明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加速,“奇怪,和大師兄在一起時好像。”
真舒暢!劍客忽然出聲,並高舉雙手,看來調養氣息已告一段落。
“小玄,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劍客轉頭說著。
“肖大哥的要求,小弟一定答應。”玄明點頭。
劍客站了起來,走到玄明面前,正要開口說話,卻發現玄明神色有目,遂間︰“小玄,你臉色有些奇怪,怎麼了?”
玄明低著頭,不敢直視,“肖…大哥,您那…個晃來晃去。”
劍客低頭一望,才發現除了一絲不掛外,走起路來那兒還晃來晃去,劍客臉一紅,馬上翻箱倒櫃找出件衣服先遮羞再說。
雖然劍客個性隨和、生笑更沒有前輩的架子,但在玄明的心中一直將劍客當成前輩高人,與劍客說話總是特別拘謹,經過此次事件後,尤其是劍客紅著臉找衣服的畫面,終于打破兩人之間的隔閡,之後玄明說話也不再加個您了。
“小玄,你願意讓我照顧一輩子嗎?”穿上衣服,劍客說。
“這…為什麼要照顧我呢?”玄明一臉疑惑不明。
“我做出禽獸不如之事,無顏面對天地,若你不答應請求,為免你日後憶起難過,我還是死了好。”此招有效,劍客再度使出自裁手段。
“我答應你就是了,反正照顧嘛,你照顧我,我照顧你,也沒什麼不好。”玄明無所謂的說。
劍客見玄明似乎不太了解他話中涵義,進一步再解釋清楚︰刁因為男人和男人沒法成親,所以我才說照顧,我們已做了夫婦才能做的事,雖然你不是女人,但我一樣得向你負責。
“成親,那不是和大師兄及小師妹一樣!!我如果答應肖大哥,不就不能和大師兄在一起,不對,我就是為了忘記大師兄才旅行,說不定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就是要讓我忘記大師兄。”玄明思考許久,終于說︰“肖大哥,那就拜托你了(意即︰拜托你讓我忘記大師兄)”
“我不姓肖。”劍客將鷹眼面罩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