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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 第三章
    玄明見門軒一副困惑貌樣,便拿起那本記事簿,說道︰“大哥,反正這人應與你系出同門,你看看他的記事簿以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為過。”

    門軒接過記事簿,翻開第一頁,發現裹頭寫著︰“到此已半年有余,心中仍不住想起那日情景,我張某人自負聰明絕頂,怎知一朝糊涂招致如此慘事,哪有面目再見師門兄長,縱使心中一千萬個悔意,也喚不回……唉︰再想,只是徒增傷心,不如以我殘余生命為師門做些事情,若能因此精進師門絕學,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看完第一頁,門軒心想︰“這位前輩不知犯了什麼錯誤如此自責,後頭會不會再記載得清楚一些呢?”

    玄明見門軒將整本記事簿都看完,不禁好奇的間︰“如何,這位張某人究竟是誰?這些圖形是他畫的吧!”

    門軒答道︰“這位高人確實是本門前輩,究竟是誰,中未提及,我也不曾听師父說起。而這些圖形、本乃至竹屋確實都是他的杰作。”

    “所以其他這幾本內功心法、輕功、劍招等都是來自大哥的師門武功羅!”

    嗯!本門劍法及輕功可說已獨步江湖,唯獨內功未能擠入上流之林,若依中所言,這位前輩應已領悟內功心法之妙,為本門開創新局,此等捷報,我可得快些告訴師父。”

    門軒說到此處不禁喜上眉梢,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玄明笑著說︰“大哥,不如你送我回鎮上,便能回去向江大俠報告喜訊了。”

    門軒啞然︰“你不跟我走嗎?”

    玄明搖搖頭,“其實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為大哥解毒之事為我心甘情願,更何況我也沒啥損失,反倒大哥被我拖累再三。”

    門軒急忙抓緊玄明的手,說道︰“初時,我只道做人要敢做敢當,因此要求負起你往後生活,現在我是真心真意對你,請你給我個機會,別說是我照顧你了,我只想和你一道生活。”

    看著門軒誠懇的眼神,腦中再度浮現行武的影子,心中漣漪雖已不如往日波濤洶涌,但十數年的記憶卻又怎能在短短幾天內消磨殆盡,“這趙旅程直到遇見大哥才算有了點成果,但…這樣算好嗎?

    我還未從一個漩渦中抽出身子,卻又要陷人另一個漩渦。”

    見玄明沉默不語,門軒再度開口︰“小玄,和我一道走好嗎?”

    望著門軒的眼,玄明一顆心噗通通跳個不停,低下頭,緩了緩呼吸,說道︰“既然大哥不嫌棄,小玄哪有拒絕之理,今後還請大哥多擔待。”

    于樹洞休養這段期間,嘯龍幫的人均未出現,想來是死傷大半、元氣大傷而不敢露瞼,至于龍霸天去了哪?是否還和嘯龍幫幫眾廝混?更無半點線索。

    既然無人干擾,正可讓門軒用心修練張某人所遺留之內功心法,這練功之法與門軒師父所傳大致相同,但總在某些關鍵之處反行其道,初時門軒還怕招致走火人魔,但稍加嘗試後便覺體內經脈流竄順暢,尤其“任脈”及“督脈”不時有血氣脈沖之感,此二脈陰陽相貫,一氣,運轉順暢後不知有多麼舒爽;再向下練去,只覺奇經八脈全都打通,至此可說內功已達大成。

    而轉眼間也過了一十二天,玄明的腿傷已好了九成,行走跑跳已不成問題,與門軒商量後即決定次日動身。為掌握機會,門軒練功練得特別動,連玄明喊他也未听見,玄明只得由他去,自己吃了些果子便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覺有人拍他,耳邊也听著有人不停喊著︰“小玄,小玄。”

    “什麼事?”玄明揉著眼,從睡夢中朦朧轉醒。

    “今日是我們最後一天在這,光是睡覺實在太浪費,你看外頭月色如此皎潔;不如我們一道賞月順便聊聊天如何?”

    “可是…我好困。”玄明似乎並不領情。

    “別這樣嘛!”

    “好啦!”玄明帶著充滿睡意的雙眼,跟著門軒走到洞口。門軒拍了拍灰塵,朝玄明招了招手︰“坐這!”

    玄明才坐下,門軒便伸手摟著,說道︰“若不是來這,也不會遇見你,現在我們要離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將來若我能報得大仇,我們便在此再蓋棟竹屋,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你覺得如何?”玄明點了點頭,但表情看來有些古怪。

    見玄明的怪表情,門軒有些難過的問︰“小玄不喜歡和我一起退隱江湖,在此隱居嗎?”

    玄明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有朝一日能隱居在此自然再好不過,哪會不喜歡呢?”

    听了玄明的回答,門軒不禁高興的抱緊,但玄明卻一把掙月兌了擁抱,臉上又出現了怪異表情。門軒此時可緊張了,急著說︰“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嗎?快告訴我,我會努力改。”

    玄明說︰“沒…什麼,只是…”

    “只是什麼?”門軒緊張的說。

    “我說了你會生氣,還是別說了好。”玄明要說不說的,可讓門軒猜不透是發生啥事了?“快告訴我,我真的保證絕不生氣。”

    “這…我說羅,你一定不能生氣。”門軒看著玄明用力點了下頭,玄明才繼續說︰“大哥,不是我要嫌,但你真的…好臭哦。”

    “我…我很臭嗎?”門軒嗅了嗅自己身體,果然聞到一股強烈刺鼻的酸汗味,“小玄不說我都沒注意到,這幾天勤于練功,這套衣服已穿了十幾天,而且也好幾天沒洗澡了。”

    “我本想明天就要離開這里,所以日時一直叫你帶我一同到溪邊洗澡,但叫了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只好放棄不理你了,現在想起來才糟,明日我們出發到鎮上時會不會被人誤認為是流浪漢?”

    “現在洗也不遲。”忽地,門軒一把抱起玄明跳出洞外,在樹梢上躍來躍去,不一會便到了溪邊。

    玄明有些顫抖的拍著胸口,“嚇死我了,大哥也不說—聲就帶我出來,我還以為被哪個大猴子給抓住了。”

    “大猴子有我這般矯健身手嗎?”門軒月兌開了髒衣服,一個躍起跳入水中,“哇!好冶,小玄你可要慢慢下來,否則心髒停了也不知道。”

    “大哥,你先把眼楮閉上,我要下水了。”雖然兩人早巳坦誠相見,但畢竟是在不得已狀況下發生,玄明仍羞于在門軒面前坦胸露背。

    門軒听了玄明的話本想戲弄他一番,但想到自己曾答應玄明不再“欺負1他,到嘴的話又吞了進去,心中直想︰我的嘴可真賤,不說話就似不舒服般。”

    玄明背著門軒,自顧自的清洗,只想快些洗好穿衣。但門軒可不這麼想,悄悄從後頭接近,一把抓住玄明,捉狹著說︰“現在不臭了吧!”

    玄明感到門軒緊貼的身軀,不禁一陣暈眩,雖掙扎著要將門軒的手給甩開,但門軒卻似鋼鐵般緊緊箍住自己。

    “別鬧了,大哥快放手!”

    門軒將頭靠向玄明,在耳邊說︰“你先說我現在還臭不臭。”

    “不…臭了。”玄明低頭,小聲的說,“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門軒賊賊笑了笑。

    “我說不臭了,大哥快放開我。”玄明大聲喊著。

    門軒將玄明翻過正面,促狹似的說︰“你沒仔細聞怎知還臭不臭。”說畢便與玄明貼得更近,而玄明與門軒面對面貼在一起,這感覺可和之前“解毒”時一般強烈,整張臉通紅說不出話,門軒見玄明通紅雙頰,感覺十分可愛,忍不住便輕輕咬了一口。

    “大哥,你干嘛?”玄明被刺痛感喚醒,大喊。

    門軒此時已興奮至極點,啥也不顧,竟說︰“我想解毒,小玄你願意幫忙嗎?”

    “我才不要,那好痛,而且那有說中毒就中毒的。”玄明掙了掙手腳。

    “別這樣,上回是失去理智才那麼粗暴,這次一定不讓你那麼痛,好啦!就當幫幫我嘛。”門軒使出哀兵政策。

    “是嗎?那…如果很痛你要馬上停止。”經過這許多天的相處,玄明已明白上回除了解毒外,兩人也已發生非常親密的關系,亦了解這種事除了痛楚外,也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戚,因此雖懼怕疼痛,心中也有些許的期待。

    “思,沒問題。”才回完話,門軒即吻上玄明的唇,兩手不住在玄明身上撫模,而這回少了衣物的阻擋,觸感更敏銳,冰冷的溪水與門軒火熱的雙手形成對比,讓他的身軀微微顫抖。

    沿著玄明下巴一路吻至耳根,只覺他輕輕的喘息與微微的顫抖特別性感,又見玄明稍稍抬頭向上,雙眼微閉,臉頰一片紅霞,好似已完全沉浸在愉悅中,與方才堅不答允之貌截然不同,這時門軒調皮之心又起,便在玄明耳邊輕聲說︰“小玄,會疼嗎?要不大哥現在就罷手,你說好不?”

    小玄斷斷續續的呢噥︰“不……不疼,很……舒……舒……服。”

    “不疼,那大哥就繼續羅!”這門軒可真是壞心眼,若玄明回答好,則待會再喊痛時,門軒可有理由不停,事後玄明怪他便可拿出這個免死金牌。

    但此時玄明那想得那麼多,只是夢囈般的哼道︰“思……”

    門軒將玄明抱至岸邊,左手在他肚臍上畫圈,右手則直向下撫模,口中說︰“大哥會慢慢來,別緊張。”

    “呃!”忽來的沖擊,玄明忍不住呃了聲。

    見玄明現出痛苦表情,門軒憐惜的說︰“小玄,很痛嗎?”

    “還…好。”若和上回比起來,可好多了。

    門軒開始扭動身軀,一進一出的磨擦感,讓他舒服極了,忍不住開始喘息。而止不住興奮之情,門軒扭動加劇,頓時讓玄明痛感倍增,出聲大喊︰“大哥,好痛,快停下來。”

    所謂色中急鬼讓大俠也成婬賊,門軒正處于興頭上自然不願罷休,竟強吻玄明之口,企圖耳不听為淨,繼續直搗黃龍。玄明遭門軒“掩蓋”證據,想以身體抵抗門軒,奈何氣力不足,反似在配合門軒的扭動一般,更為其增添快感。

    勢如火竹的炮轟下,玄明終于習慣異物進出身體的感覺,也慢慢從中得到樂趣,而听著忽大忽小的喘息,淋著大朵小朵的汗粒,在急速擺動中,只覺身上無一處毛孔不暢快寫意,忽地一道洪流已似要決堤崩潰!

    “呃……”幾乎同時,兩人忽地一陣強烈顫抖,隨即好似昏厥般,兩人抱在一塊,動也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門軒終于從玄明身上爬起,轉身躺在一旁似還未回過神般的發楞,玄明則挺著酸痛身軀,雙手撐著地面坐起,口中一邊哎喲的喊疼一邊說︰“大哥你騙我,剛才為何不停。”

    門軒不安好心的笑著︰“之前我說要停你又說不要,我是怕我真的停了你又後悔,才硬著心腸繼續下去,否則我哪舍得你痛啊。”

    玄明白了門軒一眼,卻也莫可奈何,便道︰“不停也就算了,干嘛還小解在人家身體裹,弄得黏答答。”

    門軒起身抱住玄明笑著說︰“那可不是尿,是我愛你的證明,你看你自己不也弄得全身皆是,表示你有多愛我羅!”

    玄明懷疑的說︰“是這樣嗎?”心裹則想︰“我就不曾為大師兄尿出這種東西。”

    “那是自然,來,我幫你弄乾淨。”抱起玄明,輕盈腳步,這毒,可解了呀!

    步履蹣跚,玄明邁著合不攏的雙腿向鎮上走,身旁還跟著一位面色黝黑,留個八字胡的陌生男子。這陌生男子即為門軒所偽裝,由于之後將經過不少城鎮,戴著面具可更引人注目。

    “小玄,我背你吧!”

    “才不要!”玄明甩開門軒抓著的手,“都快到鎮上了,那多丟人!”

    “只不過是背著,總比解毒讓人看見好吧!”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一說可惹得玄明想起昨晚的事,一張臉漲得羞紅,門軒見狀趕緊道︰“別氣!別氣!是大哥又嘴賤了!我自掌嘴巴賠罪。”

    “我又沒生氣。”看趙大俠掌嘴的滑稽模樣,玄明可笑開了,“別打了!”

    招數有效,門軒滿意地說︰“走吧!還是快些到客棧領回你的小驢。”

    說著說著,已來到長樂客棧,找了店小二領著兩人朝馬房走去,還未進得大門,只听裹頭一聲“嘶……”,而玄明則一邊向房內跑去,一邊叫道︰“丁丁,你還認得我啊!”

    只見馬房內一頭小驢正敲打著驢腳,嘴上不停“嘶……嘶……”

    叫著,似乎在歡迎玄明回來,玄明向前抱住小驢的頭,小驢則在玄明臉上左右磨蹭,這一人一幢似乎都十分歡喜,好似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

    門軒見玄明如此興奮,也笑著說︰“好啦!我們還得趕路呢!”

    玄明將丁丁牽出馬房,“我們要向哪個方向走呢?”

    “我們先去馬市,買兩匹駿馬。”

    玄明狐疑道︰“買一匹便夠了,為何要買兩匹?”

    “這小驢的速度慢,騎著它不知何時才能到達,我們的銀子又不夠,只得將這驢先賣了,好換兩頭駿馬。”

    玄明一听可心急,不禁大喊︰“不行,丁丁是我從鏢局帶出來,我養了他好久,怎能說賣就賣,不然我們騎一匹馬便行,丁丁就留在客棧,我以後再來帶他。”

    “此去路途遙遠,我們兩人共乘一匹,只怕這馬撐不了幾日,到時我們豈不得用走的,大哥的輕功雖好,也受不住這麼長的旅途。”

    玄明听門軒依然要賣掉丁丁,心中好急,眼淚已聚在眼眶,似乎隨時便要掉下,口中則哽咽著說︰“我就是要騎丁丁去嘛,丁丁也跑得很快…”

    見玄明淚汪汪的眼楮,門軒好不舍得,但又想快些回去向師父稟告張某人之事,躊躇猶豫了好久,終于說道︰“好吧!這驢雖慢,我們就當順路打探龍霸天的消息吧。”

    听門軒答應不賣丁丁,玄明終于破涕為笑,模著丁丁的臉,笑著說︰“大哥不賣你了,高不高興。”接著又趁四下無人,偷偷親了門軒臉頰一下。

    門軒這是第一次讓玄明主動吻了臉頰,心里也高興的很,當場便搖擺著身子,還不自覺的崞著小曲,而丁丁似乎知道門軒不打算賣它,竟也跟著門軒的歌聲搖頭晃腦起來,腿上還不住打著拍子,並發出嘶聲,只見一人一驢好似在表演歌舞一般,玄明在一旁看得直發笑。

    門軒听見玄明的笑聲,又看到丁丁的動作,才發覺自己簡直像傻子一般在街上表演,身邊還有許多路人指指點點,避頭暗笑,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幸好臉早巳涂黑,否則更是尷尬。面對這丟臉的場面,門軒趕緊拉了丁丁及玄明狼狽的快跑,身後還听見路人在說︰“年紀這麼大還像個白痴一般…、那驢子都跳得比他好…、唱得這樣還敢擋在路中…”

    “大哥,還有多遠才到,丁丁好似累了,我們可不可以休息一會。”

    “又要休息啊?不是才剛歇會嗎,照這速度看來,真不知何時才能走到。”門軒原本便覺騎小驢上路會擔誤許多時間,又踫上玄明不時喊著要休息,心中可急得不得了。

    “好嘛,再歇一會,最多待會不再休息就是了。”

    “真拿你沒辦法,我們在前頭的樹下停會,喝點水再走吧。”

    門軒拗不過玄明,只得再停下休息。門軒將丁丁及座騎栓在樹上,取出水壺遞給玄明。

    “大哥先喝,我想給丁丁整理一下。”說畢即幫丁丁已打結的毛發稍作梳理,還順手按摩了幾下。

    門軒見玄明細心動作,可有些嫉妒,“真不知誰才是主人,你那丁丁走沒幾步就得休息一下,還得專人服侍,那像我,趕路趕得累死人,也沒人幫我捏兩把,真是全身酸痛,唉!可憐呀!。門軒邊說邊裝出筋骨酸痛之勢,不住在自己身上敲打。

    玄明見門軒裝腔作勢之舉,轉身便捏住門軒肩膀,口中說著︰“果然是大俠,和驢子吃醋的大俠。”

    門軒模著玄明按在肩上的手,開口道︰“小玄,騎丁丁上路我依你,跑得不快也無所謂,可否別——直停下歇息,我真想快些回去向師父覆命。”

    玄明說︰“我也不想,只…丁丁會太累,最多我們盡量減少休息的次數,你說好不?”

    其實玄明之所以堅持不賣丁丁,又一路走走停停,除愛護丁丁外,最主要的原因他一直未說出。玄明了解,過世間難以忍容兩位男子相愛,尤其父母長輩對後輩之愛護之心,總不希望子女行為背離常理,而此去門軒除與師父稟明張某人之事外,也打算將他倆的關系與師父說明,因此玄明心中特別緊張,深怕門軒師父無法接受,才會以丁丁為藉口,盡量拖延到達的時間。

    門軒並不了解玄明真正用意,只道他在耍小孩子脾子,能有如此讓步已是不錯,便也盡量遷就。但愈是接近目的地,玄明愈是顯得意興闌跚,心中緊張情緒也逐漸升高。

    走走停停的兩人,雖說有些慢,卻也過了好些路程,轉眼又進了間客棧休息,而心中想像師父知道本門武功有突發進展時的表情,門軒便笑得合不攏嘴。

    “大哥,茶滴出來了。”沒頭沒腦的傻笑,震得桌上茶杯裹的茶也溢了出來。

    真抱歉,沒滴到你吧,我讓店小二來擦擦。”

    “小二哥…”門軒話才說一半,忽從客棧外頭傳來一句男子聲︰“這客棧我們公子包了,把其他人都給趕出去!”

    門軒及玄明朝大門一看,只見一服飾華麗手執折扇的公子哥兒正大搖大擺走入客棧,身旁還伴著一位小廝打扮的奴僕在吆喝個不停︰“走、走、走,憑你們也敢與我們公子同客棧休息吃飯!”

    幾位膽小的顧客見這奴僕凶惡的態度,急急忙忙便收拾了東西向外跑,店小二在後頭急喊︰“大爺,您還未付帳呢!

    那凶惡的奴僕從懷,掏出了錠金子放在小二手里,說道︰“這樣夠不夠,今兒個晚上到明天上午,這客棧便由我們公子包了!

    店小二見了金子,雙眼發直,轉過身子便與掌櫃商量,不一會,這掌櫃說了︰“大爺,承您垂愛,願包租整個客棧,小店實是萬幸不已,但客棧內還有許多房客己住進或預定,現臨時要他們搬離,這…實在有些困難,不如我讓人準備間大又舒適的特等上房,再將附近客房清空,您覺得如何?”

    這奴僕听了大為火光,伸手拉住掌櫃的衣領,怒聲道︰“我家公子可是萬金之體,怎能與這些下流賤民同住,你若不將他們都給趕離,我可不知道你之後還作不作得了生意。”

    玄明在一旁見這奴僕的囂張行為,俠義之心又起,作勢要站起主持公道卻給門軒一把抓住,在他耳邊輕聲說︰“小玄,別沖動,先觀察情形再說。”

    “阿國,我要坐這張桌子。”那公子哥兒指了指玄明及門軒正坐著的桌子。

    奴僕松開掌櫃的衣領,轉身對兩人說︰“叫你們滾沒听見嗎?

    “一身賤民味還敢坐在這。”

    玄明實在忍不住這種侮辱,掙開門軒的手站起,放聲說︰“這客棧是你們開的嗎?掌櫃的都說不趕我們了,你算老幾?”

    阿國說︰“賤民就是賤民,我家公子願坐這張桌子是你們三生有幸,只怕你們一生中也不曾這麼榮耀過。

    玄明又給人罵了次賤民,滿肚火無處發泄,便轉而罵那公子︰“你家公子穿這什麼花不溜丟的衣服,走在路上連野狗都會笑。”

    阿國听玄明罵他家公子,可是氣得不得了,正想伸手打人時,這公子忽露出陰狠笑容,說道︰“我這叫貴氣不是花不溜丟,賤民就是賤民,果然有眼無珠。

    阿國見公子未出手,也收起拳頭,猖狂笑著︰沒錯,我家公子是敢穿,怎麼,賤民有膽子穿嗎?”

    玄明連續被罵了四次賤民真氣得半死,更氣的是門軒竟然沒出來說句話,便指著門軒說︰習敢穿算什麼,我大哥還…敢不穿。”

    門軒听了,趕忙將玄明拉到一邊,“小玄,你在說什麼,什麼我敢不穿?”

    玄明氣他方才一聲也不吭,青著臉說︰“你哪天晚上不是在我面前月兌得光溜溜,還把我的衣服也月兌光,這樣不是敢不穿是什麼?”

    “閨房之事那能在外人面前談論,我知道你氣我不幫你說話,那有原因,待會再告訴你,我們現在先離開。”

    才說完話,門軒便將包袱提起,向那公子拱了拱手,說道︰“兄台,這客棧讓給你,我們先走了。”

    門軒拉著玄明走出客棧,身後還听阿國在大聲咆哮︰“賤民便是如此,沒本事還想強出頭…”

    住進了另一間客棧,才進房,玄明便吵著要門軒給他個理由。

    “剛才那兩人口中不是直說在場的人是賤民嗎?你猜猜是什麼樣的人會這麼壞嘴,口出惡言。”

    “什麼人…?有錢人嗎?難不成是朝廷的人!”玄明偏著頭直想。

    “我也是這麼想,自從中土讓外族入侵,漢人便落得次等百姓的下場。”

    “怪不得那個叫阿國的僕人這麼囂張,那公子看來不是皇族也必定是某個拘官的家眷。”玄明若有所悟的說,“但就算他們是朝廷的人,大哥你也不必乖乖讓他們罵吧!”“小玄,大哥不是說過有個厲害仇家連我師父也不是敵手嗎?這仇家便是當今朝廷。”

    門軒有些無奈。

    “啊!是嗎?那大哥你姓趙,難道是…前朝皇室的…”玄明不禁訝然。

    “是啊,我確是皇室遺孤,先父是個小小的王爺兼任兵馬將軍。”

    “那大哥不就是王爺了?!”

    “不過是個過期王爺沒權沒勢,不做也罷。”門軒又說,“那公子哥囂張拔扈,我想去探探他的底細,也好做我日後復仇之用。”

    “大哥還是別去吧!若那公子哥兒真是朝廷的人,豈不危險?”玄明擔心的說。

    “放心,你對大哥的輕功沒信心嗎?”門軒邊說邊挑了件深色衣服著裝。

    “你要快些回來,否則我會擔心得…”玄明話說到一半便沒了。

    “擔心得睡不著是吧,我看擔心只是藉口,晚上沒我陪,你就睡不著吧。”門軒促狹的說。

    “你真討厭!”玄明朝門軒扔了件衣服,門軒抓住衣服放在一旁,說道︰“我會快去快回,放心。”

    從投宿客棧輕聲離去,不一會已來到目的地,而正盤算該往哪兒走才好時,一位小廝正從回廊慢慢走來,手上還持著托盤,門軒想道︰“小二哥必定是要送夜宵給那公子哥,不如我便跟著他。”

    門軒打定注意便跟在那小廝後頭,走了好一陣子,那小廝在棟獨棟大屋前停了下來,敲了敲門,低聲說︰“大爺,給你送夜宵來。”

    木門打開,裹頭鑽出個人影,門軒仔細一看,正是那囂張的奴僕阿國,阿國接過托盤,輕聲對小廝說︰“你可以走了。”說完便將木門關上。

    輕手輕腳跳至屋上,悄悄撥開幾片瓦片,向裹頭望去,只見屋里有三個人,阿國、公子及另外一位男子,而這兩人似乎在談論什麼重要事情一般,說話十分小聲,縱使門軒豎起耳朵也只听見幾句殘缺不全的話及看見那男子遞給公子一樣紫色物品,似乎是名貴的裝飾品,門軒心想︰這男子大概在賄賂,看來這公子必定有權有勢,只不知到底是誰,那男子又想賄賂什麼?”

    才想完心中的猜測,男子便起身向公子躬身行禮,公子只點了點頭,連站起也沒,便讓阿國送男子出去。

    鮑子見男子已離去甚遠,便對阿國說︰“記得這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連父王也別說,否則定有人想來分食大餅。明日便準備回京,這江南風景雖好,但賤民味燻得我真不舒服。”

    門軒暗忖︰“果然是皇族中人,若不是怕曝露身份,我現在便殺了你。”

    餅了不久,屋內的油燈熄滅,小王爺已就寢,門軒見已無其他情報可探,便悄悄離去。

    第二天,在客棧外頭。

    “大哥,你確定要先回江大俠那,不調查小王爺的事?”總想著緩些到門軒師父那兒的玄明仍在做最後掙扎。

    “那是當然,本門武功較為重要,且他們向北走,我們朝南,方向不同怎有時間調查。”門軒說完便跨上座騎準備出發,但忽然卻又停下腳步,“等等…我好像看到昨晚那個男人。”

    玄明循著門軒目光方向看去,只見個男子身形頗高,在人群之中正似鶴立雞群。

    “大哥,他走的方向與我們相同,不如我們便跟著他,你說好不。”有個逗留的好機會,玄明哪肯放過。

    “思…也好,反正不差那一些時間。”稍微思考了下,好奇心終于戰勝歸意。

    兩人狀似漫步實則一路跟著那男子,只見那男子似乎毫無警覺心,一路搖頭晃腦歡天喜地的樣子進了間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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