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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隨形 第四章
    下午,唐老與兩位館主走出議會廳,經過大廳,唐羽聲起身相迎。

    連青海也禮貌地朝唐羽聲回體,“請少主止步,不必送了。”

    “是啊,少主也別送了,免得一個不小心又得躺回床上,我們怎?擔待得起。”忠老大冷冷的諷刺。

    連青海一個頷首,徑自離開唐門,忠老大又說了一句後才離去。

    “少主,請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館主之位還在等你啊!可別前功盡棄哪!”

    那聲音里的意圖,連個不懂內幕的人也能听出。

    唐羽聲立在原地,面色沉重,他的敵人一個個都浮出台面。

    “不要擔心,我絕對會保護你,不為讓你受到半點傷害。”衛子風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唐羽聲身後。

    他冷笑︰“我倒希望你能保護我的館主之位。”

    衛子風微彎身,在他耳畔間回答︰“給我想要的,我就給你想要的。”他的觀念仍停留在上古時代的以物易物。

    唐羽聲擰眉警告︰“不要靠近我!”

    “不靠近你,我怎?保護你呢?”衛子風干脆大剌剌環住他的腰,絲毫不避諱世俗的禁忌。

    “衛子風!”唐羽聲氣地握了拳,完全忘記醫生的交代。

    “喊我子風,我就放開,要不,我們就這樣一輩子。”這樣一輩子,他是無所謂的。

    僵了十幾分鐘。

    吸了口氣,唐羽聲心不甘、情不願地喊︰“子風,請、你、放、開、我!”咬牙切齒的模樣無須掩飾。

    衛子風笑著親吻他的側邊臉頰後放開他,“當然,你都開口了,我怎能不做到。”

    “再請你離我三公尺。”

    這個護衛讓他有種得日日防備的恐懼,比外來入侵者更防不慎防,叫人頭痛。

    發覺他又排拒自己,衛子風攬回他,說什?也不放開,“上午還好好的,怎?現在又拒我于千里?”

    兩人胸膛緊貼著,唐羽聲頭微抬,剛好面對他的唇,慌地轉頭,不敢直視能挑動他感情線路的薄唇,和那雙懾人心魄的勾情眸子。

    這男人天生有魅惑的本事!

    “因為你很危險。”他漸漸有這個體認。

    衛子風的魅力渾然天成,無人可擋。

    “還記得啊,那是同你開玩笑的,我是對外人危險,而不是對你,不要怕我……永遠都不要。”他輕聲呢喃,柔情似水,他最不希望怕自己的人就是羽聲。

    衛子風的眼神黯淡,唐羽聲發覺了,深知是自己的行為傷了敏銳的他,只得嘆氣偎近他,天曉得要他靠在一個男人胸膛前有多尷尬!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面對唐羽聲第一次主動靠近,衛子風心里自是欣喜,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少主,館主請你到玄武堂。”

    小春突然的插入,唐羽聲立即推開衛子風。

    “我知道了。”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筆直離開。

    “少主怎?回事?”小春一頭霧水。

    衛子風雙手抱胸,就算羽聲推開自己的舉動很快,他也沒忽略他臉上泛出的紅雲,呵!他的羽聲在害羞呢!

    “他沒事,只是不習慣護衛而已。”

    總有天,他會叫羽聲習慣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身體。

    進了玄武堂,唐羽聲才發現堂內不止父親,還有一個陌生、斯文、俊秀的男人跪在一旁。

    “父親。”唐羽聲就地而跪,眼神始終停在那名男人身上。

    “他將是你的秘——陶雲悠。”

    “少主,你好。”陶雲悠淺淺揚起嘴唇,幽雅的笑容更令他的氣質加分。

    “嗯。”陶雲悠是什?身份,他再清楚不過。

    “雲悠,你先出去。”

    “是,館主。”朝兩位頷首,陶雲悠起身離開。

    門開了又關上,玄武堂終于只剩他們父子。

    “父親,他是——”陶雲悠是萬十晨身邊的人,每個唐門的人都清楚。

    “我知道。”

    “那為什??”

    采用此人,不就擺明他要和萬十晨斗到底,在這種時候,關系又故意拉遠,不算明智之舉。

    “因為他是唯一能對付萬十晨的人。”唐老解釋著。

    萬十晨與陶雲悠之間的親密關系,只有唐門的人清楚。

    “你相信他?”

    “嗯,雲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的個性我一清二楚,一旦他認定了某個人就絕對不會改變。”

    唐羽聲點頭,關于陶雲悠,他自然听過一些,也認同父親的論點,若是父親真有心要采用他,那?萬十晨很快就會找上唐門。

    “我知道了。”

    深處在這種環境里,無論是利用者或被利用者,都該有些自知之明,他相信陶雲悠是自己願意過來的,但是就這?被他們利用,他毫無關系嗎?

    “若可以,我是希望你與十晨聯手,可惜他的霸心太強。”唐老微嘆,“從明天開始,唐門館里的每一個會議你也必須參與。”

    “是,父親。”

    “羽聲,不要輸了。”唐老語重心長地表示。

    “我不會輸的!”現在的唐門館不比過去,只要有權,主位,人人都想得到。

    他是唐羽聲,不曾輸過。

    但想到衛子風,他的頭,有點痛。

    與父親面談完後,唐羽聲離開玄武堂,在門口等待的是陶雲悠,沒有停留,唐羽聲徑自往前走,陶雲悠跟隨在後,直到進入唐羽聲的房內。

    “請坐!”其實也不算是坐,因為他房里根本就沒有椅子。

    陶雲悠點頭,盤坐在榻榻米上。

    “我不曉得你和館主說了什?,但我相信未來既然要合作,我有必要知道你為何來唐門館。”他深信陶雲悠絕不是為了自己。

    “少主果然敏銳,的確,我來不是為了什?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不希望他繼續犯錯。”他關心的只有一個人。

    陶雲悠嘴里的“他”是誰,唐羽聲內心有數。

    “你認為他會做得很絕?”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可是我感覺那不是好事。”陶雲悠頭一低,以最慎重的語氣開口︰“少主,請你相信我,雲悠進入唐門館就不會有二心,我絕對會保護你和唐門館。”

    唐羽聲心想要是衛子風也能效法陶雲悠一半精神就好了,這樣他也不會覺得這?累了。

    “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既然日後我們就是戰友,就讓我們攜手努力。”

    陶雲悠抬頭,眼神充滿感激,“謝謝少主。”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後,陶雲悠才離開。

    隨著客人的離去,唐羽聲輕輕吁了口氣,他的前途果然不好走。

    “感覺沉重?”

    熟悉的聲音竟然出現他房里,唐羽聲明顯被嚇到了,隨著聲音的方向轉頭,映入眼簾的是衛子風倚在紙門上的悠閑模樣。

    “你是不是走錯房了?”對于衛子風能無聲無息地待在他房間,令他吃驚。

    “沒有,只是順手多開一道開門而已。沒想到外面的牆和我的房間沒兩樣,而特別的是在內部的和風設計,最重要的竟是整個中庭都專屬于你,真是夠奢侈了!那?美麗的楓葉不願與人分享嗎?”

    衛子風聲音對著唐羽聲,眼楮卻放在中庭外的楓樹上。

    當唐羽聲被召喚去玄武堂後,他使回到臥房,一時好奇他的房間,開啟了隔在兩個房間之中的門。

    門一開,飄散進來是陣陣的清香空氣,和片片楓葉,完全的日本風格,讓他有種置身異地的感覺,更教他沉迷不已。

    唐羽聲走出房間,落座中庭外的走廊,“這是父親為了保護我的方法,所以中庭只開放給我。”

    “這里很美,我能多待一會兒嗎?”他也愛好自然。

    “當然。”他不是個吝薔的人。

    兩人沉浸在美麗的景致內,在這樣綺麗的光景里,無須言語的輔佐,只需靜靜領受造物主的自然手筆。

    良久後。

    唐羽聲倚著梁柱沉沉睡去。

    眼見這一幕,剎那間,衛子風有說不出的感動。

    陛主說羽聲防備心向來很高,不會在無法信任的人之前毫無防備,既然他在自己面前熟睡,是否表示他開始學著信任自己?

    他的手輕輕攏齊他散落在額前的發絲,動作極為輕、柔,像是呵護他最寶貴的物品一樣。

    是沒錯,羽聲是他這輩子最珍視的寶貝,絕不讓人!

    “羽聲,你曉得嗎?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無論男女,他們都會對第一個與自己有親密接觸的人抱有深深的依賴,我感覺得出你並不討厭我,對我的靠近也不會強烈排斥,你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關系而已。放心,我不會慢慢來,我會教你主動接近我的,總有一天,你會完全屬于我。”

    因為羽聲,他才願意相信何謂愛情,他對羽聲,不是玩玩而已,他是真心想與他度過這一生,也篤信那天很快就會到來。

    “你會是我的,跑不掉的!”

    他的羽聲溫柔又善良,所以就算卑鄙地利用他的弱點,也不會覺得羞愧,他要羽聲,用盡任何方法也要得到他。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少主在陌生人面前入睡。”

    安置好唐羽聲,帶有詫異的聲音由門口傳來,衛子風尋聲轉頭。

    在住進唐門前,館主就以為他介紹過唐門內的成員,若他沒猜錯,此刻能大方出現在唐羽聲房里的應該就是他的隨侍醫生——言非夜。

    “有事?”他淡淡地詢問,唐羽聲已熟睡,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吵醒他,包括這個竟然能躲過他耳力的男人。

    或許他太專注唐羽聲的一切,但對于外界的動靜,他仍有分心注意,所以言非夜應該躲不過他的注意才對,但他仍是躲過了,基于此,他必須更小心他。

    言非夜冷然的五官沒有任何情緒,“沒事,我本來是要替他做例行的檢查。天氣冷,就要多加注意。”見到唐羽聲腫了,他點點頭,“既然少主睡了,那我先離開。”

    “等等,我有話問你。”關于唐羽聲的身體,他有必要情楚。

    “我在外面等你。”語畢,言非夜關門離開。

    衛子風為唐羽聲蓋上被子後,也隨即離去。

    “你說他的身體怎?了?”

    “他的身體比起一般人是不太好,而到了秋冬,更不好,不過經過這些年的調養後,大致還算正常,只是,不要經常讓他有情緒上的波動,他的心情一有起伏便會牽動他的肺部,影響他的呼吸。”言非夜面無表情地解釋,一點地不像是在關心唐羽聲的冷淡模樣。

    衛子風緊張地問︰“他的肺有問題?”他怎?沒听唐老說過。

    言非要搖搖頭,“不是,那只是他精神上的一種疾病,原因不明,因為他不會對我說,也不準我把他這個病情告訴館主,不過,我想如果是你,或許有辦法探查病因。基本上他的身體……還可以,只要他把心理因素解決後,他應該就和平常人一樣了。”

    精神上的疾病——衛子風頓時陷入疑惑中。

    “什?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在日本就有了。”

    衛子風又陷入沉思,會不會是與他母親的死有關?他曉得羽聲的母親是遭人暗殺身亡。

    記得他修過心里學,當時教授曾說過,一個人若是受到太嚴重的刺激,他的心就會影響大腦,再影響身體,進而在身體上產生某種疾病,若要根除,勢必要找出病因來源,否則就永遠根除不了。

    “你是少主的護衛?”

    言非夜的話喚回衛子風的注意,“對。”

    “那這件事情就交由你負責了,請你務必要幫助少主。”

    “我會的,謝謝。”謝他這些年來代他照顧唐羽聲,往後這工作將落在他身上。

    “那是我應盡的責任。”言非夜點了頭,便離開。

    既然源頭遠在日本,他也不能前往一趟,就直接問當事人吧,對自己喜歡的人,他向來就不變拐彎抹角,不過最好等一個最佳時機比較妥當。

    他不希望見他二度受傷,他會心疼。

    覺得自己的身體休息的夠久了,唐羽聲緩緩睜開眼楮,暈黃的月光射進房內,直接落在他眼楮上,告訴他已經晚上了。

    想起自己今晚還沒進食,唐羽聲也不覺得餓,只是口很渴。

    現在是什?時間?

    看著月亮斜射入屋就可得知現在已經凌晨,生性不受麻煩別人的他準備自己起身到廚房找水喝。

    當他正想起身時,才赫然發現有一只手臂橫躺在他腰上,順著手臂的慢慢往上移,最後顯示此人身份的容顏全部進入唐羽聲的驚訝的雙眸里。

    衛子風竟然睡在他身旁,他竟全然無所知?

    有沒有弄錯啊,這是他的房間吧?

    懷疑的目光送尋一周確定無誤後,唐羽聲以確定闖入者正是這個熟睡不知幾重天的衛子風。

    他是他的護衛,說要以生命保護他,沒想到卻睡得比他這個正主兒還熟,還保護什?啊?

    要是他“繼續”這樣保護下去,他們兩人恐怕很快就會接到閻王的邀請函。

    盯著他一分鐘後,唐羽聲真的覺得他睡得熟透了,沉穩的呼吸很規律,一點也不防備。注意到他和自己分一個被墊睡,唐羽聲竟沒有厭惡之意,相反地還有一股滿足感涌上。

    生活在這種圈子里,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值得信任,也沒人會信任他,大家都是處在彼此猜忌的生活里。

    今天不是想他會不會殺自己,就是明天預測他會害自己,沒有一天是安心的,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包括他自己,除了父親、妹妹以外,他只相信自己也只倚靠自己。

    但,他曉得能信任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好,那一年里,他對衛子風的信任早超過一般水準,只是隨著他的離開,什?都不用說了。

    揮去短暫的出神,唐羽聲正準備起身時,衛子風的手竟使了力,抓住他的手。

    他的目光一調,正好迎上衛子風揶揄的笑意,“我曉得我長得超出標準以上,但經由你的視線使我更有自信了,可是幸好你沒又繼續下去,否則……”未結的尾音微微上揚,十分曖昧。

    “否則什??”不知是陷阱的唐羽聲還呆呆地追問下去。

    “否則我就可能會……壓住你,侵犯你。”他趴在被墊上,稱起手臂,挺起止半身,眼神里的不言而喻。

    已經習慣衛子風的故意,唐羽聲不再有什?太大反應,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正經八百地問道︰

    “你真的想侵犯男人?”

    “只要對象是你。”

    衛子風的眼神充滿挑逗意味,原本低沉的聲音又放低音度,在月色微亮、空氣稀薄的清晨里更顯誘惑。

    他當然是真的想要羽聲,否則何必這?費心!

    此時,他已經在幻想被他侵犯的羽聲所發出的聲音會有多?誘人,神情會有多?撩人。

    嗯……他躍躍欲試。

    被他的眼神駭到,唐羽聲忍不住吞吞口水。

    暴露在他面前的全是衛子風的魅力,撲鼻而來的則是他摻有古龍水的氣息,房間內靜諸如夜,除了中庭的潺潺水聲外,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平日心髒跳動七十二,是為了延續他的生命,現在卻加速到九十,他很清楚這是因為衛子風的存心挑逗的話語。

    他的心已經背叛他的理智了,這真不是一個好現象。

    “你沒抱過女人?”

    “有。又如何?”衛子風不隱瞞自己的過去。

    “那你應該清楚女人比較好吧?”他也抱過女人,在他剛要上高中前的那個暑假。

    “總要比較過,我才能給你答案。”他也可以喜歡男人,卻從沒踫過一個令他心動的。

    唐羽聲意外他的回答︰“你不是同性戀嗎?”

    “基本上,我是男女皆可,是很沒節操觀念,不過也要有合胃口的,不要當我是個隨便就能上床的人。”外面如何傳他,他才不管,也不解釋。

    這就和他听說的有所出入了。以前在校園里,對于衛子風來者不拒的傳聞是眾所皆知,他也會有選擇癖?

    “真的?”基本上,他不信。

    衛子風執起他的手,翻過手心面印上一吻,“對于流言,我向來都懶地去澄清,他們想怎?說,我也不會介意。再說,我已經為你守身如玉六年了……”事實上,他也很訝異自己有這?堅強的意志力。

    被男人抱?

    要他躺在衛子風身下?

    唐羽聲光是想就想不下去了。

    靶覺到他的畏懼,一抹受傷的憂愁浮在衛子風的俊朗五官上。

    “對于要跟我,讓你感覺很惡心嗎?”他很怕唐羽聲的回答是Yes,也不要他答Yes,否則他會干脆強暴他,一不做、二不休!

    瞥見他很受傷的神情,唐羽聲即刻解釋︰“不是,只是我從沒想過會被男人抱,無法想象而已。”

    在世俗的禮教中,男人抱男人是絕對惡心、低俗的,若說他不排斥是假,但要他全盤接受,在短時間也不可能,此時他只是不想令衛子風難堪而已。

    衛子風苦笑,離開被墊,“你在這方面,沒有說謊的天分。”

    “我……”衛子風命中他的想法,唐羽聲啞口無言。

    “別想自欺欺人,就算你想,我也感覺得出你是否真心,其實,你這算是正常反應,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高興接受另一個男人的侵犯,要你接受的確不可能……”

    他仍舊傷了衛子風,欸!

    要不然怎?辦?

    難道要他笑著接受?

    “好了,別傷腦筋了,快睡吧,我回房了——”衛子風的聲音里盡是憂郁的音調。

    他要走了?

    唐羽聲生平第一次緊張地手心都冒了汗,大腦卻還沒運作出一個能挽回局面的答案,怎?辦?

    棒在兩人之間的心門眼看愈來愈厚,他卻無能為力。

    突然,一個問題閃過唐羽聲的腦海,跟著他的聲音逸出口,“還記得我一直問你同一個問題嗎?”

    衛子風離開台灣前,他又丟出舊問題——為什?是我?

    “當然記得。”答案早在他心中,只是不願說而已。

    “如果你已經有答案,能不能告訴我?”

    衛子風眼神定定地鎖住唐羽聲,好一會兒才道︰“是愛。”

    若不是愛,他怎會為了他做那?多事,又甘願投入唐門館;若不是愛,他又何必為他犧牲美好的未來;若不是愛,他何必連自己的性命都放在第二;若不是愛,他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了。

    這一切,都只因為他愛羽聲,在他尚未愛上自己之前,他便對羽聲傾心了。

    “你……愛我?”遲疑了幾秒,唐羽聲重復他的話。

    “是那?說沒錯。怎?著,你很訝異︰”這個愛字,打他有記憶開始,還從沒說出過呢!

    當然訝異了,因為他一直認定衛子風只是尋他開心,想要佔上風而已,沒想到竟是因為——愛!

    太不可思議了,在他的人生中,除了親人以外,第一個說愛他的人竟然是個同性。

    外人都說他長得不錯,那?,他的魅力究竟散發到何處去了?

    得不到異性的注意,卻招來一個大男人的愛意,是挺有趣的!

    有趣——他剛剛想了什?,有趣!有男人愛上他,他覺得有趣?

    “你還想對我說什?,一並說了吧!”反正他的心髒早就金剛不壞了,只除了眼前這個男人以外。

    羽聲是僅存能傷害他的人了。

    月光映照,散落在地上的是月兒無心的遺忘。

    衛子風可沒遺忘自己還在等著唐羽聲的最後判刑。

    唐羽聲卻垂了頭,說道︰“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

    太亂了,他的智商也收拾不了這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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