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飄飄冷哼一聲，走過去，故作親熱地拉著絳雲的小手說︰“妹妹，別傷心了。園主素來風流成性，你也該習慣才行。可千萬別學縴縴，凡事看不開，弄得……哎！其實縴縴姐走了也好，忘了這些傷心事……哎！”

    “飄飄姑娘，園主待會要來，若听見您對絳雲姑娘說這些話，您想他會怎麼辦……”

    “紫雲，你也別拿雞毛當令箭，太狂了。”飄飄瞪了紫雲一眼，“你明知園主正在茯苓宮赴宴，听說王母娘娘為他挑選十名佳麗，也許園主晚間又會攜帶一名美人回園，哎……”

    飄飄故作傷感地嘆了口氣，“絳雲妹妹，你就任命吧！听說園主會選一名立為妃……”

    “不要說了，飄飄姑娘。”雪兒哭得泣不成聲。

    “喲！雪兒。”飄飄眼珠一轉，冷笑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家小姐好，園主乃天帝之子，立妃是遲早的事。可惜他要立的妃，卻不是咱們園中這些姐妹，你……”

    “閉嘴，你們全都出去。我不想見你們，走呀！”絳雲突然清醒過來，抱頭大哭。

    “絳雲妹子，別傷心了，園主……”

    “出去，”絳雲一把甩開她的手，沖雪兒喝道︰“雪兒，你把她們都攆出去，我不想看見她們。”

    “喲，絳雲妹子，這火可不該沖我們發。你早就該明白園主是不會對你認真的……”

    “出去。”

    “飄飄姑娘，算我求你，走吧！我們小姐不能再受刺激了。”雪兒拉住飄飄往外拖。

    “行，我走。”飄飄恨恨地站起身來，臨出門時，還不忘加一句︰“我說妹子，其實你比我們園中姐妹幸運多了，至少園主暫時還不會將你送人，因為他還沒玩膩你。不像我們這些姊妹，還不知明天要被送與誰家，新王妃一來，園主肯定會將我們送人。哎！這就是沒名份的下場。”

    “出去。”絳雲身子往前一栽，哇的吐出一口血。

    唬得眾人慌做一團，倒水的倒水，捶背的捶背。

    獨剩飄飄心下高興，巴不得絳雲活活氣死。也裝模作樣地呼奴喚婢，窮忙活一陣，一面替絳雲捶背。一面軟聲說︰“妹子保重些，橫豎二太子開了口，園主今後不會再罰你了。況且二太子俊朗、灑月兌，待人極是溫存，倒不像園主陰晴不定，不懂得憐惜妹子。妹子……”

    “夠了，飄飄姑娘，你若再不出去，等會園主歸來，我定當一五一十稟告他。”紫玉實在听不下去，站起身來，打開房門。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今天早晨，因主在大廳里說的話，當誰不知道，想裝小姐，也用不著在我面前裝，沒的晚上園主就帶個美人來，我看你跟誰去裝樣子。”飄飄恨恨而去。

    “出去，全都出去。”絳雲突然跳下床來，“你們不走，我走。”

    “小姐，快躺下。”紫雲見她步履不穩，面無人色，搖搖晃晃的樣子，慌忙上前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床上。

    “我不听，咳！咳！”絳雲一時急怒攻心，又咳出一口血來。“雪兒，你讓她們走。”

    雪兒突然跪了下來，“幾位姐姐，行行好！先出去一下行嗎？我們小姐不能受刺激了。”

    紫玉深深嘆了口氣，難怪園主剛才吩咐她倆好生看著，原來他早就料到了。哎！男人呀，明明心疼得寶貝似的，偏又要說些傷人的話兒。

    “雪兒，你起來，是園主……”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絳雲厲聲喝道︰“出去。”

    “絳雲小姐，你也知道園主的脾氣，我們若抗令，是會受罰的。”紫雲為難地看著絳雲。

    “哼，我知道，他還沒玩膩我，哈哈……”絳雲仰天狂笑，跟著又吐出一口血來。

    “小姐。”雪兒撲上去。

    絳雲摟著她失聲痛哭。

    **

    *茯苓宮中懸燈結彩，笙蕭鼓樂直沖雲霄。羅森卻坐立不寧，幾次告退想走，都讓堇吉巧言止住。沒奈何，只得強打精神與之周旋。

    倒是王母慧眼識人，笑道︰“森兒，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羅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娘娘您多慮了，我哪會有什麼心事。”

    “是呀！森哥當然不會有心事的？來，森哥，小弟敬你一杯，祝你早早迎得美人歸，為我們娶個新嫂子。”

    羅森今天是怎麼看堇吉怎麼就不順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免了吧！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王母娘娘深深嘆了口氣，四個兒子，除了老大堇亮之外，余者皆是游戲人生。只要一談及婚事，便你推我，我推你，沒一個正經的。嗔道︰“是呀！吉兒，你也老大不小的……”

    “母後。”堇吉嘻嘻一笑，“兒臣有了可心的姑娘，就看森哥讓不讓路。”

    “你。”羅森恨恨地瞪著他，“死小子，我看你是越來越欠修理了。”

    “森哥，是你自己說的，要給她名份，讓我去給。”堇吉使壞地笑了笑，“小弟我想了想，決定定下心來，給她個名份，反正父皇昨兒說，等你的親事一定，便要我娶親。”

    “你娶不娶老婆，關我何事？”

    “當然關你的事。”堇吉像是吃錯了藥一樣，全然不理羅森的臭臉，依然涎著一副笑臉對他說︰“反正你只是玩玩而以，又沒打算當真。我瞧她明眸皓齒，嬌媚可人，倒十分喜歡。反正遲早要立妃的，不如就立個喜歡的，總強過讓父皇指定的。”

    “你。”羅森終于氣得臉色發青。

    **公主嘻嘻一笑，“是呀，森哥，反正你又不是真愛她，不如……”

    “你懂什麼？”

    王母娘娘听得莫名其妙，“你們兄妹在說誰呀？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

    **公主走過去，摟著母親的肩說︰“母後，我們在說許財神的女兒許絳雲。”

    “哇！是絳雲那丫頭呀，我見過，挺可愛的。”王母娘娘含笑點了點頭。

    “母後，您說絳雲姐姐可以做……”**公主話未說完，就听底下有人在稟︰“啟稟王母娘娘，萬盛園中有人求見園主，說園中有事，等園主回去處理。”

    堇吉嘻嘻一笑，看了一眼羅森，“母後，您就讓那人上來回話吧。”

    “嗯。”王母點了點頭，“來人呀，讓她……”

    羅森見堇吉一副等看笑話的樣子，連忙站起身來，“娘娘，不勞您費心，讓我出去看看。”說著便走了出去。

    **公主低聲笑道︰“母後，咱們家快要辦喜事了。”“母後，我出去看看。”堇吉跟著出去。

    紫玉見羅森出來，連忙跪下稟道︰“園主，絳雲小姐現在大口吐血，您看是不是回去安撫一下她，奴婢瞧她受的刺激不小。”

    “怎麼搞的，不是叫你們倆好好看著嗎？”羅森又氣又急，“你不會多安慰她兩句，還由著她鬧。”

    “園主開恩，”紫玉嚇得臉色慘白，“小姐本來在大廳上就大受刺激，回去後，便如傻了一般，眼直直的，不曉得說話，奴婢們正想法子開導時，飄飄姑娘就上來，一個勁地說風涼話。”

    紫玉偷眼看了一下羅森，見他臉色鐵青。

    “你明知那賤人挑生禍事，還不攆她走。”

    “園主，奴婢攆了。可她說奴婢硬是拿雞毛當令箭，不但不出，反說王母娘娘為您選了許多佳麗，讓您立妃；又說您對女人從不認真，只是玩玩而以。絳雲小姐听了這話，便清醒過來，張嘴就吐了一大口血。奴婢們還沒勸好，飄飄姑娘又火上添油，說小姐還好，您還沒玩膩她，暫時還不會將她送人。不像園里的女人，您立了妃後，便不知……”

    “她現在怎麼樣了？”羅森一時又急又氣，不禁暗悔早晨一時逞強，刺傷了她。

    “園主，小姐現在正摟著雪兒痛哭，您看……”

    “行了，你先回去侍候她。本園主待會就回來。”羅森揮手喝退紫雲，迎面正撞上堇吉，冷哼一聲，“听夠了沒有？”

    “嘿，森哥。小弟並非存心刺激絳雲小姐的。”堇吉干笑一聲，也沒料到一時玩話會傷害了絳雲，“森哥，是不是要小弟陪你去園中安慰她一下？”

    “免了吧，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羅森白了他一眼，轉身進去，婉言向王母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