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栽 第七章
辦公桌前突然出現一堵米白色高級布料,正忙得不可開交的邢羽箏連忙抬頭。
“夫人,總裁現在正在開會,您若不急的話,要不要先到總裁的辦公室等他?”快下班了,太後大概是來抓萬歲爺回去“共享天倫之樂”的吧!當然,席間定少不了未來的皇後殿下。
“我不是來找傲宇。”祁夫人直勾勾的盯著她。“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她愣了下,隨即恢復鎮定。“請問夫人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
秘室里的人依舊忙碌,但所有人也都拉長耳朵傾听著。太後找上萬歲爺身邊的小丫鬟,不尋常的事即將發生。
“邢秘,你不必這麼緊張,我只不過是想請你吃個飯罷了,我看你平常這麼忙,大概也沒時間好好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突然間,太後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咚!不知誰的筆掉了。
連邢羽箏自己都感到驚訝,不過她可沒笨得當著太後的面表現出來。
“多謝夫人關心,秘室里的同事們各個能力都比我卓越,也都比我還辛苦萬分,有他們在,我不敢居功說自己忙。”今天吹的是什麼風?該不會龍卷風要來了吧?
“大家都辛苦了。”微一點頭,她便不再表示什麼。“快下班了,走吧。”看著邢羽箏的眼里有著不容反對的氣勢。
“多謝夫人好意,可我今天必須留下來加班才行。”
她寧可加班,也不想去參加別有企圖的“鴻門宴”,尤其她很清楚太後不喜歡她跟她寶貝兒子太過接近,這會兒突然邀她一塊兒用餐,絕不可能會是“婆婆看媳婦”……媳婦?她想太多了吧!
這小秘居然有勇氣拒絕她?
“把工作交給其他人。”她不是個會接受拒絕的人,邢羽箏若再如此不識相,就休怪她不客氣。
太後懿旨已下,太後身後的秘們各個擺手要她跟著去,免得一個惹惱了太後,只怕丟了飯碗。
“那麼請夫人稍坐片刻,我立刻將工作交托給其他人。”抱起一疊資料,她果真將桌上那如山般的工作“全部”交給剛剛擺手要她走的“好同事”們。
看樣子,就算她明天放假也不成問題了。
“梁秘,邢秘上哪兒去了?”特意提早結束會議的祁傲宇瞪著那收拾得整潔的桌位。若非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他真會誤以為她“又”躲著自己偷偷先行離開公司。
“剛剛令堂來接邢秘離開了。”真不曉得邢羽箏會受到什麼樣的酷刑招待。
“我媽?我媽接她去哪里?”她想做什麼?
“好像是『體恤』邢秘的辛勞付出,所以邀她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天知道太後想搞什麼鬼,他擔心之余亦不免有些好奇。
繼萬歲爺這幾日特別的“關注”後,太後也“關心”起邢羽箏了,他們母子倆到底在搞什麼鬼?
“晚餐?”老媽有什麼陰謀?之前還要他別對箏兒出手的,這會兒居然邀她吃飯,難道……她是想逼她離開他?
若箏兒對他也有愛的話他便不擔心老媽的破壞,可壞就壞在,那小女人也忙著躲他、急著離他遠遠的,誰知道她會不會跟老媽一拍即合,兩個人想出什麼“歹毒”的招數來逼迫他認輸投降。
“羽箏呀,人家維德可是企管碩士,雖然目前只是個企畫部經理,但卻相當得老板重視。本來呀,人家老板有意將千金許配給他,可他不想靠裙帶關系讓人說閑話,所以回絕了老板的好意,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你該好好把握才是。”
提到她的名字,而對方顯然發表告一段落,她意思意思的輕扯嘴角,扯出一個不算笑的笑容。
“是呀,維德不僅前途一片看好,人也挺斯文和氣,這樣的男人最適合當老公了,若錯過了,著實可惜。”
這樣的男人最容易招蜂引蝶的吧!長得帥、學歷高,前途又一片光明,這種男人若不能吸引那些蝶兒、蜂兒呀的飛過去,那這世界還有下一代嗎?
不過,听這些三姑六婆……不是,是听這些“長輩”的語意,好像她配楊維德是高攀了人家,更好像是在說,她沒有說“不”的權利似的。
“羽箏……羽箏!”
她猛地被推了一把驚醒。
“什麼事?”怎麼大家都瞪著她瞧?
“楊先生邀你一塊兒到中庭走走,你還不快去。”三姑六婆……不是,是“長輩”之一的祁夫人連忙使眼色給她,讓她一點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是。”僅遵太後懿旨,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唉,當人家兒子的手下還真是亂沒尊嚴的,為了賺那點微薄的血汗錢,她連感情生活都得任人干涉。
相親?
家里那些個長輩都沒人敢這樣設計她呢,這太後娘娘還真以為她是說東不敢向西的乖乖女嗎?
“邢小姐話一向不多?”走在日式庭園的小階上,楊維德忍不住打破這寧靜的空氣。他若再不開口的話,相信這位邢小姐也不會口吐個一字半句來。
“還好。”跟個陌生人實在沒什麼好聊的。
“听說邢小姐在『諾亞』擔任祁總裁的秘。”這不是疑問句。
“嗯。”
楊維德看著她,等了一會兒,這才確定她沒打算再開口。
“在『諾亞』工作的女性都像你這麼文靜嗎?”今天她開口說的話幾乎都不超過三個字,是她原本就沉靜寡言?抑或是他太無趣了,讓她不想開口?
“或許吧。”她看了他一眼,客氣的笑了下。
“你笑得很勉強,這麼不喜歡跟我相親嗎?”雖說他也是被趕鴨子上架,可自從一見到她之後,他便不再那麼覺得自己是被迫來參加這場飯局。
“楊先生身邊應該不缺追求者吧?”
她答非所問的問話,他已猜出幾分,看樣子,身為今天這場相親主角的他們,都是被逼的。
“你這是在拒絕我?”他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這樣清靈的佳人身邊豈會少了條件優越的追求者。若非是“諾亞”的前總裁夫人出面作媒,他跟她或許都不會出現在這里吧。
他挑明的話令她眼里出現笑意。
“我猜對了?”他著迷的看著她,沒想到一個人的眼楮可以如此璀璨耀眼,就好像閃閃發光的鑽石一樣令人移不開目光。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呢?拒絕你,似乎太不給你面子了;可若順從的說喜歡上你,那你只怕要一個頭兩個大了。”依她推測,他應該不是自願來跟她相親的吧。
“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會愛上你?”她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比起他所交往過的女人,她更吸引他的目光。
“你不會。”她相當篤定,輕輕一躍,便跳上小道旁的石頭上,輕盈的身子像精靈般,好像隨時都會飛走似的。
“為什麼?”她居然能說得如此自信,她是怎麼辦到的?而,難不成她看不出來他非常欣賞她嗎?甚至,已經喜歡上她,也或許,有那麼一些些“愛”的成分在內了。
“因為你不能愛上我,也不可以愛上我。”輕抬起可愛的下巴,她轉身面對著他。
“為什麼我不可以愛上你?”看著她,他愈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剛剛在餐廳里或許他還未對她產生愛慕的情感,可現在,他發現他已很難將目光自眼前這俏靈靈的佳人身上移開。
“因為,”突然一道隱含著怒意的聲音傳來。“她是我的女人。”祁傲宇不知何時已來到他們身邊。
“你……你是?”楊維德心里一驚,為他所說的話,也為他渾身所散發的帝王般的氣勢。這男人有些面善,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
“祁傲宇。”他瞪著眼前的男人,明顯的來意不善。
祁傲宇!那不是“諾亞”的總裁……他跟她……
“她是我的女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冷然的警告里有著怒意,更有著明顯的酸味兒。
“是這樣嗎?”楊維德轉頭詢問那不承認亦不否認的邢羽箏。他聰明的話就知道不該跟“諾亞”的總裁杠上,可他卻也舍不得放棄她。
“當然不是。”她才不想當他的女人呢。
“你敢否認!”他氣得一把箍住她的身子。
“本來就不是!”干嘛?以為凶一點她就會怕得“皮皮挫”呀!她邢羽箏可不是溫室里柔弱的小花兒。
“你都已經跟——”他的嘴巴突地被搗住。
“今天是太後要我來的,就算你不給我面子,也該賣給令堂一點薄面吧?”她不是三歲娃兒,當然知道他未竟的話是什麼,那絕不是什麼好听的話,只會讓她覺得天地崩塌而已。
說到這他就有氣!
“我媽叫你來你就來呀!”居然敢瞞著他跑來跟別的男人“相親”!
她當他死了是不是!
“你們母子倆都那麼霸道,我有說『不』的權利嗎?”也不想想她一個小秘,如何抵抗他們強大的惡勢力!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她可還沒有重新找工作的心理準備呢。
“你當然可以說『不』。”看旁邊還杵著她此次的相親對象,他的鼻孔簡直在冒煙了。
為了阻止他跟她的交往,老媽居然用這種招數!依她對箏兒的反感,她怎麼不找個河馬或恐龍給她,竟然找來條件不差的楊維德!
“我說『不』的話你們會听嗎?你聾了從沒听過我的反對嗎?”而他有哪一次真的尊重她?每次非得惹得她下不了床……可惡!沒事又想那干嘛!他簡直該下十九層地獄才對!
楊維德愣愣地看著她,幾乎要相信她是祁傲宇的女人這件事了;至少,他還沒听過、看過有哪個女人敢這樣跟祁傲宇說話的;若不是寵她,祁傲宇豈會這樣包容一個女人,連她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感到生氣?
對於她臉上突然出現的動人紅霞,他很壞的猜到她的想法。
“這只能怪你太過迷人了。”說罷,臉也跟著靠了過去。
“那若我不小心動手海扁你一頓,我是不是也能說『只能怪你長得太欠扁了』以為月兌罪?”說那什麼話呀,到底受害者是誰呀!
“你行嗎?”不要說他看不起她,事實上,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她微微眯起眼,靜默了十秒後,突然轉頭朝楊維德道︰
“我們該回餐廳了。”說著,跟著掙出溫暖的懷抱,欲勾上楊維德的手,可尚未踫到他,她人卻被一股蠻力往後一扯,接著撞進溫暖熟悉的胸膛里。
不必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萬歲爺,破壞人家姻緣可是會被馬踢死的哦。”
“故意當著我的面投入別的男人懷抱的你,下場只怕會更淒慘。”他在她耳邊低語,末了懲罰似的輕咬下那如貝般的皓白巧耳。
“你!”她回頭瞪他,沒想到他居然會當著外人的面吃她豆腐,還吃得這麼理所當然!
“邢小姐,我先進去了。”楊維德再也看不下去了,沒想到尚未開始的戀情就這麼告吹了。“我會告訴祁夫人,你有重要的事先走了。”這話,是對著祁傲宇說的。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祁傲宇搶女人的,尤其跟祁傲宇在一起的她,比跟他在一塊兒時要活潑、炫目得多;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情緒隨著身邊的男人而起伏喜怒,說她不在意他,是不可能的。
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自祁傲宇手中搶走他看上的女人的。
祁傲宇輕點個頭,二話不說帶著懷里掙扎不休的人兒轉身就走。
“喂!這樣我以後會更難過耶!說不定從明天開始,太後每天都抓我去相親,那我不就——”
“你要相親就只能跟我相親!”他的女人,誰也不準跟他搶!
“相你的頭啦!難道你不知道,太後就是要我離你遠遠的才急著幫我找對象的嗎?你這樣算什麼?說不定她會乾脆點連婚禮都幫我準備好推我嫁了!”嗯,愈想愈有這個可能。
“若新郎是我,推你嫁了有何不好?”
“廢話,當然不好!”她又沒摔壞腦子,怎麼可能會做那種白痴事!“你干嘛?不走了哦?那我回餐廳去嘍?”瞪她作啥?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當然要瞪這沒大腦的女人!
沒想到生平第一次求婚……居然被拒絕,而且還是如此毫不客氣的拒絕。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居然還敢說不嫁我!”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他卻嫁不了嗎?她不知嫁給他就等於嫁給了座鑽石山嗎?
不,她知道,身為他的秘,她相當清楚他的“行情”,也因為如此,她更不能把他的瘋言瘋語當真。
“拜托!若跟你……那個,就必須嫁給你,那請問,我排行第幾?”誰知道他跟多少女人求過婚,她呆了才會真信了他咧。
“你在吃醋?”他眼里閃過一抹驚喜,但隨即被她的白眼給氣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突然使勁,她身子便整個貼在他身上。
“是第一個男人。”瞧他氣黑了臉,她心里有著惡作劇後的快感。“我不是你『唯一』的女人,更不是你『最後』一個女人,不是嗎?”這樣的他有資格對她生氣?別傻了!
“說不定你肚子里已經有我的孩子了。”不得已,他只好嚇她。
既然她不在乎他,至少她該在乎自己的骨肉吧……他們的孩子。
“不會那麼剛好。”她中獎運一向挺差的。
“但卻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我們不止一次或一夜而已。”她擔心了。“說不定……”
“不!不可能!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她不能允許那樣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不可能?難不成你有在吃避孕藥?”沒經驗的她何需吃那種東西。更何況,他知道她一向討厭吃藥。“還是說,你有看到我做了什麼防護措施?”
她心里的不安更加擴大。
“你沒做嗎?”老天!他經驗豐富,又是灌醉她偷襲,避孕措施百分之百是他的責任呀。
“當然……沒有。”相較於她慘白的臉色,他臉上簡直有顆刺目的大太陽。“你如此迷人,吃了你都來不及了,我哪還有別的心思做什麼避孕措施。”他輕笑著吻她說下出話的櫻唇,摟著她的臂膀更是不見任何放松,似乎是在對她宣告著︰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而她,逃不了。
“……吩咐各部門經理下午的會議延至明天;十點我要看到這個月所有的旅館經營報告;安排『海鷗』的設計師盡快過來開會;十二點以前將歐洲那邊分公司的財務整理放到我桌上;把下午三點的會議改為兩點;通知資訊部多派兩位工程師上來開會;還有,把咖啡端出去再煮過,別讓我再喝到這麼難喝的咖啡。”
如機關槍般迅速的交代完,祁傲宇在桌上的文件上簽上名宇後,馬上又換下一份工作。
“還有問題嗎?”感覺到眼前的人動也不動的,他頭也不抬的問。
“嗯……十點你要看到……看到……”新來的秘支支吾吾的,顯然是來不及將頂頭上司剛剛所交代的話給記錄下來。
“搞什麼鬼!你——”他在看到眼前的人時愣了下。“小蘭,你在這里做什麼?”鄭秘呢?不是應該她站在他面前記錄他的交代嗎?
“我……我來工作。”紀香蘭臉兒微紅,興奮的看著他。
“工作?”他怎麼不知道?
“嗯,現在我是表哥的秘。”她相當得意。在這個公司里,她跟他的關系最深,也最密切。
“我怎麼沒听說你有來應徵?”他不信老媽的保密功夫會那麼好。
“人家沒有來應徵呀,是阿姨讓我來的。”也就是說,她是空降部隊。
丙然!老媽八成又想做什麼了。難道她不知道,近水樓台不見得就能得到月?
“秘的工作相當繁重,你做得來嗎?”光是剛剛他交代的事她就辦不好了,豈能奢望她能有任何出色的表現!
“我可以學。”為了表哥,她會拚命學習的。
他這里可不是職業訓練中心。
“算了,你出去忙吧,叫邢秘進來。”低頭,他不再搭理她。
邢秘!
紀香蘭因這三個宇而瞪大雙眼。
“有什麼事交代我就好了,不必找邢秘了。”阿姨的話言猶在耳,她絕對不能辜負她的期望,更不能讓那邢羽箏搶走她的表哥。
他因她緊張的回答而抬起頭來,臉上無絲毫縱容寵愛的情緒。
“既然你要在這里工作,就請記好你的身分。”他的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表哥……”
“在公司里我是『總裁』,若你不想那麼稱呼我,也可以稱我為『祁先生』。現在,出去叫邢秘進來。”說完,他繼續手邊的工作,耳邊听到一聲哽咽,然後才听到門輕輕合上的聲音。
接著——
“萬歲爺有何吩咐?”邢羽箏打開手上的記事本,準備記錄他接下來所要交代的聖旨。
“我媽安插紀香蘭進公司一事,怎麼沒人向我報告?”他瞪著她,顯然將她給當成了“共犯”。
“公司內部的人事問題一向由人事部安排,而且你一進公司,紀秘便立刻來跟你報到了,連你現在所喝的咖啡都是紀秘一早就幫你準備好的。”瞪她?以為她會怕嗎?
這難喝的咖啡是小蘭煮的?
“我媽更年期到了,你們也跟著她瞎起哄?”
“太後懿旨,小的不敢不從。”反正上回應徵秘也沒什麼合適人選,幾乎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如此,何不讓紀香蘭頂一下,順便幫他們幾個制造點生活樂趣也不錯。
“懿旨下時怎沒通知我?”
“懿旨下得匆促,萬歲爺又是大忙人,今天早上才知道也不算晚。”反正生米已煮成熟……不是,是事實已造成,他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都無人反對?”明知故問,但他實在不想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紀律嚴謹的公司居然因太後一句話而改變,這叫他以後怎麼帶人!
“違抗懿旨,死罪一條。”誰敢?
包何況,太後的心思誰都明白,誰敢阻擋未來皇後進駐頂樓?反正他一大堆女人都能來來去去了,再多個皇後又有何妨?
“你在吃醋?”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瞧那不滿的模樣兒,活月兌月兌是在吃小蘭的醋。
“吃醋有益身心健康,現在秘室正在推行,若萬歲爺有興趣,等會兒我會請未來的皇後殿下端杯上等隻果醋來讓萬歲爺嘗嘗。”而且她會用“純”的給他喝看看。
“嗯哼?”他來到她身旁,輕輕挑起那張漂亮的小臉兒。“未來的皇後?你知道誰會是我未來的皇後嗎?”
“我可以去設個局,讓全公司的人來猜猜。”
設個局?她是想……
“你知道公司里有人開局賭我們倆的事嗎?”公司員工暗地里在玩什麼小把戲他豈會不知道,尤其他們賭的對象,還是他跟她。
她眼簾往下一垂,偏頭掙開他的掌握。
“略有耳聞。”
瞧她眉頭糾結,他的心也跟著被勒緊。
“別難過,等你嫁給我時,就是他們的惡夢了。”跌破眾人眼鏡,到時那些好賭的家伙肯定輸得一場糊涂,而他亦不會放過主事者。
嫁給他?她有說要嫁給他嗎?她想,作夢的是他吧。
“沒別的事的話,我要出去忙了。”
“等等。”剛剛交代的事他得再交代一次才行。
“我明明依照你剛剛說的做……你這是說我在說謊?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哪個意思?你明明就故意害我做錯!你以為這樣表哥就會听你的是不是?告訴你,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他才不會當你的靠山……”
在秘室的幾個人忍不住抬頭往資料室望去,不明白里面是在吵什麼,听那聲音,八成又是那紀香蘭在找邢羽箏的碴。
“你這什麼態度!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既然知道,你還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請阿姨把你調到衣索匹亞去!……我都說了這不是我的錯了,你還想怎樣?……你做?怎麼,你這是瞧不起我是不是……”
不知邢羽箏如何安撫,紀香蘭囂張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半晌,這才看到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她的位子上。
“紀秘,剛剛是怎麼回事?你們『談』得好大聲。”鄭秘忍不住開口問出大家的疑惑。說“談”是好听了點,應該說是紀香蘭單方面的吵鬧,听那內容,不難想像此刻邢羽箏是多麼的一個頭兩個大。
說到這,她就有氣!
“還不是邢秘,什麼事都不說清楚,我不小心做錯了才在怪我,難不成我有那麼笨嗎?那麼點小事我豈會做不好!”邢羽箏能做的,她紀香蘭肯定比她還厲害幾百倍不止。
唉,可憐的邢羽箏。
很明顯的,她被當成頭號敵人了。
“江秘,黃秘,跟我進來。”剛步出電梯,祁傲宇腳步未停的交代,身後還跟著兩名位高權重的經理。
“表哥,有什麼事要我做的嗎?”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紀香蘭趕忙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的步伐。
“紀秘,你忘了我早上才跟你說過的話嗎?”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讓開。”
“可是……我想幫你……”委屈的低下頭。
“隨便你想做什麼都行,就是別來煩我。”他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多余的時間、心力去照顧她。
“那……那我幫你煮杯咖啡?”她滿臉的期待。
“不必。”略微不耐的推開她,他幾個跨步便進入了總裁辦公室。
表哥怎麼這樣……“看什麼看!沒事做了是不是!?”她惡狠狠的將氣出在剛步出資料室的邢羽箏身上。
“她剛吞了炸藥是不是?”邢羽箏不明所以的轉頭詢問一邊的好同事。
“哪知!大概是生理不順,賀爾蒙失調吧。”聳聳肩,粱靖海根本不怕紀香蘭听到。
依他觀察,他們未來的皇後殿下絕不可能是紀香蘭,最可能打敗群雌勝出的,應該就是眼前這老惹得萬歲爺肝火大動、本公司最大的緋聞女主角,他的邢同學、羽箏姑娘。
紀香蘭氣得幾乎要尖叫。“梁靖海!你說什麼!?”他不想活了,居然敢這麼跟她說話!他不知道她是誰嗎?他不曉得她後台有多硬嗎?
“我說什麼?我有說什麼嗎?”他“天真無邪”的轉頭看著在一邊偷笑的邢羽箏。
“什麼?我什麼都沒听到。”他還真是勇氣可嘉哪!她多少還是會顧慮一下太後的慈威,沒想到他居然跟老天借膽了,不錯,不錯!
“既然你沒听到,那……紀秘有听到我說什麼嗎?”一皮天下無難事,更何況他壓根兒不覺得紀香蘭有何能耐對他如何︰既然如此,何需跟個無禮之人客氣?他可沒其他人那麼好的風度,真當她是皇後供著、拜著。
“你,很好,你給我記住!”她不會放過他的!
“你好像很高興。”瞧紀香蘭憤怒離去的背影,八成又告到太後那兒去了。
“她太驕縱了,仗著自己有後台就為所欲為,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她搬出太後,我這邊也有你為我撐腰,怕什麼?”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感到緊張。
“我為你撐腰?我何德何能呀。”太後第一個要砍的人可是她呢。
“放心啦,你後台也很硬,沒人敢對你怎樣的。”
“愛說笑!我哪有什麼後台。”
“喏,”他下巴朝她身後努了努。“你的後台出來了。”雖然身邊跟了一掛人,不過聰明的她該知道他指的是誰吧。
“我怎麼了?”示意其他人先走,祁傲宇乾脆加入他們的談話中,似笑非笑的眼緊鎖住邢羽箏。一句問話,自己便對號入座,當起她強硬的後台來了。
“萬歲爺,剛剛您的小丫鬟遭『未來皇後』欺壓,她正在跟我吐苦水呢。”
邢羽箏挑高眉瞪著她的大學同學。
她什麼時候變成“小丫鬟”了她怎麼不知道?況且,她何時受到欺壓了?這麼說好像她相當沒用似的。
“你自己欺負自己?”他明知故問。
梁靖海一副“我就知道”的笑意,萬歲爺的小丫鬟是她,未來皇後也是她——邢羽箏。
而邢羽箏呢,她只是翻個大白眼。
“萬歲爺,小的沒自虐的奇怪癖好。”說得好像她是丫鬟同時又是
未等她想通,他逕自詢問梁靖海。“發生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有太後在背後撐腰,自詡是未來皇後的『某人』卯起勁來欺負頭號情敵罷了。”
她不想對號入座,但,很明顯的是在說她。
她有被欺負嗎?她只不過是實施“退一步理論”而已。
“要不要我幫你出氣?”相當意外的,公私分明的祁傲宇主動的想幫她公報私仇。
“靖海隨便說說你也信?我有那麼窩囊嗎?會被一個新來的欺負?也不想想是誰最常欺負我︰若真想幫我,就離我遠一點,多陪陪紀大小姐,這樣我就謝天謝地了。”不管他還想說什麼,她抱著一疊資料逕自離開。
陪小蘭?他吃飽撐著也不做那種無聊的事。
“粱秘,紀香蘭就交給你了。”負責去“處理”掉她。
“啟稟萬歲爺,紀小姐剛剛才想找殺手殺我而已,小的對付不了她。”他不想、也不要去跟那個驕蠻女過招。
“乾脆我幫您顧好邢秘就好,保證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好吧,小人最近忙得不可開交,誰都顧不了,請萬歲爺多費心照顧一下小人的大學同學。”這麼會吃醋,看樣子“好事”近了,他得快點去提高賭注才行。
“現在若是帝王制,你肯定有前途。”光靠那張見風轉舵的嘴就夠了。
“謝萬歲爺金口。”他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