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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聘玩伴 第九章
    盛大的歡送會在華東酒店的雙園隆重上場。

    華東四位公子全都到場,自然旗下的高級干部全員出動,讓已離職的白念恩相當有面子。

    只是她還是不太懂,為什麼夕羅和綺陽也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分別坐在她的兩側。

    “念恩,吃啊,這一道清蒸魚翅可是這兒大廚的拿手菜呢。”綺陽喜孜孜地道。

    “妳倒是很清楚。”白念恩好笑道。

    “因為千謀帶我來這里品嘗過嘛。”

    “哦。”她想也是。

    坐在另一側的夕羅隨即瞪去,要她閉嘴乖乖吃東西,別錦上添花,添了些反效果的笨蛋話。

    “念恩,妳真的舍得離開千謀嗎?”夕羅不唆,直接切入主題。

    “又不是永遠不見面。”她夾了幾樣菜,漫不經心地品嘗著,目光探向對面那桌的華千謀。

    “可是,時機不太對吧!”

    “會嗎?”難不成要離開,她還得要先擲茭問神,挑選良辰吉時嗎?

    “他失去記憶耶。”

    “那不剛好?”白念恩笑睇著她。“我要是離開,他就會繼續被逼婚,到時候妳可要記得好好把握機會。”

    在千謀所有的紅粉知己里頭,她和綺陽、夕羅的交情最好,綺陽只是愛玩,和千謀之間存在的只是朋友之情,但夕羅可就不一樣了。

    盡避她從不曾明說,但她很清楚夕羅對千謀的感情可是又濃又烈。

    夕羅微皺起好看的柳眉。“妳要是真這麼說,我可是真的會這麼做的,到時候妳可千萬別後悔了。”

    “妳認為我會後悔嗎?”

    “……不知道。”她根本看不出來念恩對千謀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若說她喜歡千謀,那麼她表露在外的可真的是太無情了,若說她不喜歡千謀,只把他當兒時玩伴,似乎比較貼切一點。

    念恩要是真喜歡千謀,千謀也不會受那麼多罪,但說她真的不喜歡,為什麼她會願意為千謀付出這麼多?

    唉!連她都搞不懂了,但只要千謀喜歡念恩,她想再多也沒意義。

    “那就不須要在乎我。”拿起面紙輕輕拭去唇角的油漬,她拿起酒杯淺呷一口。

    夕羅聞言,思忖著該怎麼勸她,越過她,睇向綺陽,發覺綺陽還真的自顧自吃得很開心,不由得閉眼嘆口氣。

    “念恩,妳知不知道千謀真的很愛妳?”夕羅還是決定單打獨斗,到時候所有的功勞都是她的。

    白念恩微挑起眉。“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但沒人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啊。”

    “但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也許,但我認為一個人深愛一個人的摯情,就算有短暫的遺忘,也會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慢慢恢復記憶,就算沒有恢復記憶,也會因為對方而再次陷入愛戀之中。”夕羅認真地睇著她。“念恩,妳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陪在他的身邊,就算無法幫助他恢復記憶,妳只要待在他身邊,他一樣會再次愛上妳。”

    白念恩目視前方,像是置若罔聞,又像是在暗忖著什麼,好半晌才淺吟道︰“但依我看,他要是真的愛我,他就不會唯獨忘了我,不是嗎?”

    “那是……”

    “如果真的是那麼地深愛一個人,又怎麼會忘了那個人?”她勾起一抹笑意,側眼睇向她。“他會忘了我,代表我在他的心里一點都不重要,對他而言,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天,念恩,妳怎麼可以這樣解讀?這對他是不公平的。”夕羅音量略大了點,舞台上的音樂適時地替她掩去。

    “那對我公平嗎?”她寓意深遠地道。

    夕羅聞言,瞇起黑白分明的大眼。

    “吃飯、吃飯。”眼看著佳肴繼續上桌,一直埋頭猛吃的綺陽趕忙招呼著。

    夕羅含怨瞪去,惱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拿起筷子隨意撥弄著,夕羅睇向華千謀,瞧他正和人豪氣喝酒著,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煩惱。

    笑?他的老婆都快要跑了,還笑?呿。

    “吃飯,別想那麼多了。”白念恩替她夾了菜。

    “其實在我認識千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很喜歡妳。”她突道,悶悶地吃了口菜。

    “妳錯覺吧?”

    “要是錯覺就好了。”夕羅冷哂著。“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總是三兩句不離口地提到妳,一提到妳,他就笑得特別開心,那時我就一直在祈禱,希望他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意。”

    “是嗎?”

    “你知道為什麼千謀對我和綺陽特別好?”算了,吃不下干脆別硬著吃。

    “為什麼?”

    “那是因為我們跟妳很熟,我們跟妳很要好。”

    白念恩直瞅著她。“什麼意思?”

    “那代表著在他的心里,第一重要的人是妳,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妳不好,他會立即和那個人斷絕往來,但要是有人在他面前夸妳,他就會對那個人特別的好。”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白念恩不發一語,她從沒想過自己在他們之間竟然有如此微妙的影響力。

    “我們認識應該也有幾年了吧。”夕羅軟聲道。

    “嗯。”托千謀的福,認識她們應該也有兩三年了吧。

    “我自認對妳也有些了解。”

    “嗯哼。”

    夕羅偷覷一眼,努力地拿捏著分寸。“我認為妳不是一個會隨便獻出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對對方存有好感的話,我相信妳不會輕易獻出。”

    白念恩張大眼,嘴里剛塞下一大口的菜,側眼瞪去,真不知道嘴里這一口菜是要吐出來,還是吞下去。

    去他的華千謀,居然連這麼私密的事都說出來!

    “妳不要怪他,妳也知道他把我當知己,和妳有什麼狀況自然是跟我講,就好比他以往游戲人間,也必定會跟妳聊過才對。”一樣的角色,但卻是不同的年資,不一樣的情愫。

    “壞習慣。”非把他那張嘴給縫起來不可。

    “我猜對了,是吧?”

    “我不知道。”

    相處那麼長的時間,要是不喜歡,老早就斷了聯絡,怎麼可能還待在他身邊工作?但是她唯一不確定的是,她的喜歡和他的喜歡到底是否一樣?

    她不清楚友情的喜歡跟愛情的喜歡到底有什麼不同,而友情的喜歡是怎麼跨到愛情的喜歡,她也不知道,所以這個問題暫時放下。

    “不知道?”夕羅橫眉豎眼地瞪著她。“妳要是不喜歡他,妳會跟他上,嗚嗚……”

    白念恩快手搗住她的嘴,目光帶著警告氣味瞪著她。

    “請記住這里是公開場所。”前後都有人,而且當事人之一還坐在對面。

    “嗚嗚……”她抗議著。

    “不要再問了。”白念恩微松開了手,雖說大伙都在吃飯,但就伯她的動作太大會引來側目。

    “我說的都是真的嘛!”夕羅抿緊了嘴,拿起鏡子察看唇上的口紅是否還光鮮嬌艷。

    “那都不重要了。”

    夕羅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矛盾,嘴上說不喜歡,但卻又跟他發生了親密關系,想以同情兩個字打發過去根本是作夢,只有白痴才會相信。

    也許就因為跟他太熱,所以很清楚他渾身強烈地散發出不信任女人,打算一輩子游戲人間的訊息,所以她才會自動啟開防護網,不讓自己有機會愛上他。

    事實佐證,在在顯示她對他有著友情以上的感情,但是她卻感覺不出差別到底在哪里。

    “听妳這麼說,妳是執意要進修就對了?”

    “是的,就在一個星期之後。”

    夕羅瞪大眼。“一個星期之後?妳開玩笑的吧?這麼短的時間里妳怎麼可能都打點好了?住處呢?學校呢?還有各方面的狀況,妳都已經處理好了嗎?”

    “我早在五年前就打算要出國進修,那時候早已備妥了所有的資料。”現在不過是把當年的資料再拿出來而已。

    夕羅好看的唇微啟,掀了又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會哭的。”這是她的結論。

    “我倒是很想看看。”白念恩訕笑著。

    不是沒見他哭過,但那一回是他母親去世的時候,如今她要離開他,他會有相同程度的悲傷嗎?

    嘖!她又不是要去死,只是要進修而已,沒必要那麼激動。

    “我沒想到妳這麼無情。”

    “他忘記我了,不是更無情嗎?”她涼諷道。

    夕羅鼓起腮幫子,看著她優雅地用餐,終于忍不住離席。

    “夕羅咧?”一旁埋頭狂吃的綺陽抬頭,沒瞧見人便隨口問著。

    “在千謀那里。”她喝著湯,冷眼看著夕羅氣沖沖地跑到華千謀的身邊咬耳朵。

    說吧,再多說一點。

    白念恩冷哼了聲,繼續喝湯。

    “念恩。”

    “楊經理。”她回頭,輕點著頭。

    “妳今天是主角耶,怎麼這麼低調?”楊開武大手往她肩上一靠。

    “就因為是主角才需要低調一點。”已經準備要離開公司了,沒有必要敲鑼打鼓地召告天下吧。

    “但妳也應該起來跟大家敬杯酒,畢竟要走了,需要大家的祝福吧?”

    “不用了,公司里的女同事對我大概沒什麼好印象。”她可不想自討沒趣。

    長相不甚出眾的她,為何會變成公司女同事的眼中刺?那是拜她的老板千謀大爺所賜,只因他待她太好,大伙認為其貌不揚的她憑什麼能夠得到青睞,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但,那一桌的人在叫妳呢!”

    白念恩順著他指的方向探去,發現全都是公司里的男同事。

    “不妥,我不希望在公開場合里發生不必要的沖突。”當然,這得要在千謀大爺並未失憶的前提之下才成立的。

    “怎麼會?”楊開武一頭霧水。

    白念恩不置可否地笑著,眼角余光瞥見對面那桌的千謀大爺不悅地起身離座,大步朝她走來。

    “我有話跟妳說。”華千謀一定位,不動聲色地將楊開武擱在她肩上的那一只礙眼的手甩開。

    “請說。”她冷眼觀察他的動作。

    “這里人太多了。”

    “會嗎?”

    “會。”他非常肯定。

    白念恩直視他的眼,與他四目交接,以往熟悉的默契輕易地在他眸中擷取,更加肯定她的懷疑。

    “好。”她起身,跟著他往外頭走。

    兩人一離席,廳里隨即傳來竊竊私語,霎時成了吵雜的菜市場。

    “大家不必要有太多想法,請開心用餐。”華元靖走到台上拿起麥克風,語畢,下頭立即安靜不少。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既然兩人想要私下談,應該可以談出個結謊吧!怎樣都好,就怕兩人都矜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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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已經夠遠了吧。”白念恩看了看四周,這里已經離雙園廳很遠了,同事們的耳朵再長也听不到。

    “妳過來這里。”他走到長廊底部的一扇窗前,對她招了招手。

    她走向前去,對著窗口一看,眸底收盡了繁華城市的奢侈夜景,如寶石墜煉般地閃爍。

    在看不到燦爛星光的城市里,夜景成了另一個撫慰人心的替代品。

    “很漂亮吧?”

    “嗯哼。”確實是很美,遺憾的是,現在並沒有賞夜景的好心情。“你要跟我說什麼?”

    “妳不叫我董事長了?”

    “我已經離職了。”交接手續在昨天便已經全數辦好,她和他已經不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了。

    “那麼……”華千謀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唇,柔聲道︰“妳以往都是怎麼稱呼我的?”

    “千謀。”她端起一臉笑意。“到底有什麼事呢?我怕要是太晚回去,大家會胡亂猜測我們的關系。”

    “我們……”話到一半他猛地打住,又問︰“我們之間不是原本就打算要訂婚的嗎?這樣的關系又何必怕他人的揣測?”

    “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希望在我離開公司之後,一切是非也能跟著平息。”其實只有他這個大老板不知情而已,她在公司里的名聲可是狼籍得很,各式各樣的流言把她拱成水性楊花的女人,版本之多族繁不及詳載。“而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華千謀瞅著她,像是有些無措,異常軟聲說著,“夕羅跟我說,我很愛妳。”

    她輕勾起笑意。“她誤會了,你一點都不愛我,我們之間有的不過是兒時玩伴的情誼罷了。”

    “可是她說……”

    “她誤會了。”她笑容可掬。“你一點都不愛我,要不然你就不會忘了我,對不?”

    “那是因為我……”話出口的瞬間他急忙打住,然已來不及了。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美眸輕瞇,冷冽迸現。

    總算承認了吧?

    “妳早就知道了?”他瞠目結舌。

    完美無瑕的計劃,最終還是教她看出破綻。

    懊死,他干麼承認啊?這當頭只要他死命地否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以為瞞得過我嗎?”她冷哼著。“你不是常說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你只要一個眼神,我就可以看穿你。”

    華千謀挫敗地閉上眼。

    “這樣耍我,很好玩嗎?”她搖頭笑著。

    “我是因為愛妳!”他猛地張開眼,向來意氣風發的黑眸竟閃過一絲狼狽。

    “愛人不是這種做法。”笑意到最後凝為一絲苦澀。“依我看,你根本是在報復我,對不對?”

    “什麼報復?”愛她都來不及了,他哪來的報復心?

    “你氣我要離職,所以你明知道我最看重我們之間的感情,卻故意假裝失憶報復,存心讓我難過。”在發現真相之前,她白白浪費了不少眼淚。

    “我怎會因為這樣而報復妳?我當然知道妳很看重這段感……”一絲曙光閃到他的眼前。“妳認為我故意失憶,對妳而言是一種報復?因為妳很重視這段感情?”

    說著說著,他咧嘴大笑著,笑意瞬間掃去了一臉陰霾。

    “有什麼不對?”她不解他干麼忽然笑得這麼夸張?

    “妳在乎啊,所以我忘了妳,妳才會這麼生氣,對不?”他雙手抓住她的肩頭,一臉狂喜。

    “那又怎樣?”

    “因為妳愛我,所以妳才會這麼認為!”她是愛他的!天,他這一輩子截至目前為止,還不曾這麼地愉悅過。

    “我愛你?”她微怔。

    她何時跨過了那條界限?

    “就像我愛妳一樣地愛我,我們根本就是兩情相悅啊!”他將她緊擁入懷,緊密得不留半絲空隙,恨不得將她深深地嵌入體內。

    白念恩傻愣地由著他緊抱住,隔著衣衫,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感覺到他欣喜若狂的情緒,他的歡喜也連帶地感染她,讓她不禁也跟著開心。

    這就是喜歡嗎?原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把友情轉換成愛情了,只是她一直渾然不覺罷了。

    但盡避是你情我願,誰也不能保證這段感情不會生變。

    微微推開了他,抬眼睇著他幾乎要喜極而泣的臉,她下由得苦笑。

    “念恩,妳是愛我的,既然是愛我,那麼妳就沒有理由離開我了。”他演了一場失憶戲,努力地假裝陌生,終究還是有價值的。

    “我要離職,跟我們是否相愛,一點關系都沒有。”

    臉上的笑意在瞬間凍結,僵直地扯動不了。“什麼意思?”

    “如果你對我無法信任,這段感情也會有盡頭的一天。”她比他想象的還要貪心,她想要就要全部。

    “我沒有。”

    “你有。”而且十分明顯。“你剛才甩開了楊經理的手,你對他的敵視顯而易見。”

    當初他假裝失憶,而跟楊開武有說有笑的,確實是瞞過她了,現在想想,他實在是太厲害了。

    “任何人看見有人對自己的女人出手,都會抓狂的,不是嗎?”他擰皺了眉頭。“佔有欲是很正常的。”

    只是甩開他,算是很客氣的了。

    難不成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楊開武對她上下其手,而毫無反應?

    如果他可以做到那種地步,那就表示他並不愛她。

    “佔有欲這種東西,我不是不知道。”當她看見夕羅靠在他身邊時,她心里也會泛著酸意,但她不會動手把夕羅推開,因為她知道夕羅很尊重她,而她也是絕對地信任他。“但是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連最低程度的信任都無法達成共識的話,就算感情再深,到最後也會因為無意義的爭吵而磨滅。”

    那並不是她樂于看見的結果,要她拋棄十五年的友情轉而投進他的懷抱,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朋友再怎麼吵,沒有利益上的沖突,到最後還是可以一直聯絡到老,但是男女之間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不是每一個人都輸得起,更不是每一個人在分手之後都還能夠恢復朋友的關系。

    “什麼意思?”瞠圓的魅眸直挺挺地望進她的眸底。

    狂喜的心情恍若在瞬間從天堂滾落地獄。

    “我覺得你不信任我,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相處十五年,他對她的信任不該這麼的薄弱。“我覺得我們還是暫時分開會比較好。”

    她不知道現在離開他到底是好是壞,但是她很清楚,要是現在不離開,他會因為她已接受他而更加限制她的行動,終有一天,他們一樣會為了這個問題而分開,與其如此,倒不如給彼此一點空間和時間冷靜。

    “我不懂!”如野獸般受傷的悶吼聲自他緊咬的齒縫中擠出。

    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分離?

    心髒在胸口痛苦地跳動著,感覺在體內流竄的不是血液,而是冰冷的銳刀,沿著血管將他剮得血流成河。

    “我下個禮拜天下午三點要搭機到美國,你會來送我嗎?”她輕問著。

    讓他如此痛苦,她並不樂見,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看遠一點。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雙手緊扣著她的肩頭,壓根不覺力勁過大地捏痛了她。“妳愛我的,不是嗎?”

    “但是你不信任我。”盡避被他捏得極痛,她也不吭一聲。

    “我可以改!”

    “不可能。”她太了解他了。

    華千謀怒目欲皆地瞪著她,突地如低泣般笑著。“妳不愛我。”

    “我愛你。”她頭一次承認充塞在心間五味雜陳的滋味確實是愛情降臨的痕跡。

    “妳不愛我!妳要是愛我,妳不會離開我!”相愛中的人,誰不渴望黏著彼此的?就唯獨她,執意要走!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想要得到更多,因此我希望時間的長度和空間的距離可以改變你的想法。”他被母親拋棄的陰影太大,他會將他母親的身影重迭在她身上,到最後不僅捆綁著她,也束縛著自己。

    “妳只要離開我,我就不要妳了。”他恍若恐嚇般地道。

    “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她輕嘆了聲。“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等我。”

    “我不會等妳。”低沉的嗓音似在壓抑著喉頭的酸澀,卻遏止不了緩緩滴落的淚。

    “千謀?”她微愕。

    “我不會等妳。”他哭了,也笑了。“我不會等妳。”

    白念恩直瞅著他離去的背影,有股沖動想要喚住他,告訴他她不走了,但天人交戰之後,她終究還是緊抿著嘴。

    她的抉擇讓兩個人受盡折磨,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

    她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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