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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計擒將軍 第三章
    “四九,他真的懼女?”安若蘭的表情很懷疑。

    “當然是真的。”四九指天發誓。

    “他都不怕我。”

    “我說過了,您是我服侍爺十年來看到的惟一例外。”

    “你一定在蒙我。”她堅信。

    “如果爺不懼女,為什麼行轅上下會連婢女沒有?”他提出左證。

    “這是行轅啊,沒有女人很正常的吧。”

    “這是將軍行轅,是歷任將軍非戰時期生活的地方,沒有婢女才奇怪。”

    也對,安若蘭恍然的點頭。

    “您想干什麼?”嗅出陰謀的味道,四九有了濃濃的危機意識。

    “不想干什麼。”她的笑容很燦爛。為了回報某人對她類似調戲的舉動,她決定幫助他矯正“懼女癥”。

    他還是懷疑的看著她。

    “我一個弱女子能對你們的大將軍干什麼呢?”她很無辜的看著小侍僮。

    說的也是,爺身經百戰,運籌帷幄,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而安姑娘看起來溫文賢淑的,料想也做不出什麼對爺不利的事。這麼一想,四九就安下心來。

    “你們將軍現在在哪里?”

    “您找他有事?”

    “一點小事。”

    四九看了下天色,“這個時辰將軍都在房看。”

    “我去找他。”

    四九跟了兩步,然後搔了搔腦袋停下來。這是讓他們培養感情的好機會,他還是不要跟去了。

    “四九,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嗯,我去幫您們泡杯茶。”

    “那我先過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過回廊。

    原本穆天波待在房的時候若無大事是不允許有人進去打擾的,但是守衛的人看到來者是安若蘭,便有志一同的放行,讓她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房。

    “將軍我可以進去嗎?”

    正在看的穆天波一怔。這個聲音……是她!

    “請進。”

    “謝謝將軍。”

    他的目光落在進門的那抹倩影身上。今天的她依舊是一襲紅裳,那艷俗的紅色似乎格外的適合她,形成一種矛盾的和諧。

    烏黑的長發沒有梳成發髻,就那麼自然的垂落在身後,臉上不施脂粉,卻難掩麗色。美人如同美玉,即使未經雕琢也光彩逼人。

    “你有事嗎?”

    “想求將軍一件事呢!”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說無妨。”

    她故意裝作有些遲疑,“我也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

    “你要說出來我才知道能不能幫你。”

    “我想找個人作伴,這里全是男人……”人家古代大家閨秀都是婢女隨侍左右,而她卻天天後面跟著一個侍僮,哀怨啊。

    听她這麼一說,穆天波不免感到有些歉意。是他疏忽了,難怪總不見她妝點門面,她是閨門千金,這些事當然不是她做的。

    “我會安排幾個婢女給你。”

    “不需要幾個,只要一個就好了。”

    他笑了笑,將手中的擱到桌上,從桌後走出,手指向窗邊的椅子說︰“這邊坐。”

    她眨了眨眼。話說完了,她想走了呢!可是主人都要求她坐一下,她還是不要拒絕好了。

    他拿起茶壺幫她倒了杯茶,遞過去,“喝杯茶解解渴吧。”

    “謝謝。”

    “是我疏忽了,你來了這麼些日子,我都沒有給你安排一個使喚的婢女。”

    “將軍對我已經很好了。”

    “是嗎?”他揚眉看了她一眼,不期然望進她那兩汪碧潭般深的明眸中,一時抽不回視線。

    呼吸突然有些不暢,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將注意力放到桌上的茶碗蓋上,“如果真的很好,你還會因不滿而整我嗎?”

    安若蘭報以無辜的表情。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怕蛇。”他提醒她。

    “是將軍自己說不怕蛇,我才提議讓將軍捉蛇的啊!”

    他在心頭嘆氣。果然跟女人講道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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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很靜,靜得一片樹葉落到地上都听得分外清楚,氣壓也很低,低到四九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穆天波凝望著手里的那張字條良久無語,那四句箴言深深的刺入他的眼、他的心。

    烽火大漠,孤獨守望。

    峰回路轉,累世情償。

    這是遠在京師的母親找術士算的,可是,母親派人送來的信箋上卻不是這幾句,而是她煞費苦心要人改過的另四句——

    宿怨情緣,天命入塵。

    風雲際會,大漠紅裳。

    她這次是想利用術士的話來制造“機緣”,逼他成親,回京承襲爵位。

    風雲際會,大漠紅裳。最後四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進他的心窩,隱隱作痛,原來她是母親安排的人,那個逼他回京的女人。一個據說身分來歷都頗不尋常的高貴女子,難怪她那麼的刁蠻任性,也鮮少主動提回家的事。

    信箋被緊緊的攥在手里,穆天波緩緩闔了下眼睫。他不喜歡被人騙,更不喜歡被人操縱未來的人生。

    “安姑娘呢?”

    被主子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四九急忙抬起頭回答,“安姑娘這幾天有時會到街上轉一下,其它時間則都待在豫園不出來。”

    “是嗎?”他眉頭微挑。她倒是不著急。

    “對呀。”四九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主子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妙。

    “你去挑選幾個得力的侍衛,明天護送她回京。”

    “啊!”四九愣住。

    “要我再說一遍嗎?”他冷冷的看向侍僮。

    “不用不用,小的听明白了。”還以為爺這次真的紅鸞星動呢,卻原來是水中撈月,空歡喜一場,不曉得滿目黃沙的日子要到何年何月才終止啊!

    “四九,你在里面嗎?”屋外突然傳來清亮的女聲。

    “爺,是安姑娘。”四九伸長脖子朝窗戶外面望去。

    穆天波目光向窗外溜了一眼,而後直直落在侍僮的臉上,“你跟她混得很熟?”

    四九馬上低下頭,“小的不敢,只是安姑娘在關邊人生地不熟,而爺又遲遲沒有安排婢女給她,所以才會找小的當向導。”

    “她在叫你。”

    “爺!”四九遲疑。

    “早去早回。”他將身子轉向桌,拿起一本古籍翻閱起來。

    “那小的去了。”四九飛快的跑出去跟安若蘭會合。

    穆天波走到窗邊,從陰影處看著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側門走去,心頭忽然有些悶悶的,低頭看到剛才揉皺的信箋,心頭的陰郁擴散開來。她到底還隱瞞了些什麼?

    帶著氣惱坐回到桌後,將兵攤開,可是那些字無論如何也入不了他的眼,腦中都是安若蘭巧笑嫣然的樣子,這讓他更加的氣悶。

    在與本僵持了半個時辰後,他忍無可忍的將往桌上一扔,大步走出房,離開行轅。

    疾步走在大街之上,無暇觀看街道兩旁的商鋪行人,他的心思全在找尋安若蘭上。

    “好啊、好啊,四九他耍得是不是很精彩?”

    “是呀,真的好好看。”

    “那是當然,這種把戲是很吸引人的。”

    身後傳來的清脆嗓音讓他心頭一喜,急忙轉過身去卻看到讓他非常不舒服的一幕——安若蘭跟四九挨得非常近,她燦若春花般的笑臉,朝著四九那個傻小子放射出炫目的光芒,而且還不時伸手去抓一下他的胳膊,顯得無比親昵,也引得周圍不少男子露出艷羨的目光。

    西域藝人的表演魔術到了**處,安若蘭雙手去拉四九的胳膊,不料卻被一只鐵鉗一樣的手抓住,愕然之下扭頭。

    “將軍!”他干麼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她礙著他了?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大庭廣眾之下!”

    她眨了眨眼,目光停留在他緊緊抓住她手腕的手上,極有求知欲的問︰“那你的手又放在哪里了?”

    被她這麼一講,許多人的目光立時落在穆天波的雙手上,後者卻絲毫沒有松手的跡象,只是臉色益發的深沉,“跟我回行轅去。”

    “哦。”她給他面子,順從的點頭。

    “爺,表演還沒完呢!”四九插話進來。

    “以後有得是機會看。”

    “可是,明天不是就要送安姑娘走了嗎?”

    她倏地抬頭去看穆天波,眸底閃過一抹惱怒。他就這麼巴不得趕緊攆她走嗎?

    “先回行轅。”他顧左右而言他,有些不敢直視她指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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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腳剛邁進大門,一個士兵便飛奔而來。

    “啟稟將軍,有聖旨到。”

    穆天波二話不說,就往議事廳疾步而去。

    “穆天波,你放開我啦!”被他拉著不得不跟著疾行的安若蘭發出抗議聲。

    他沒有理她,繼續前行,直到了議事廳才松開她的手,“你在這里等我。”

    “我為什麼要等你?”她又不是他的手下,而且他都要趕她走了,她何必給他面子。

    “你必須等我。”他朝她看去一眼。

    她本來還想反駁,但是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馬上閉嘴。這男人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明明是他不對,還用這種讓人害怕的目光看她。

    “將軍,讓安小姐一起進來吧!”

    “咦?”她好奇的向里頭張望。她幾時有這麼大的名頭了,連千百年前的人都曉得?

    “可以嗎?”

    “當然可以,聖上特意吩咐一定要讓安小姐一起听的。”傳旨的公公是個面貌清的中年人,正笑容可掬的看著站在廳口的一對壁人。

    “啊!”安若蘭的嘴巴不自禁地張大。

    听他這樣一講,穆天波的頭突然隱隱痛了起來。不用問,肯定是皇家密探干的好事,因為皇上對于看他不自在始終是樂此不疲啊!

    “宣讀聖旨吧。”說著,他就準備下跪接旨。

    “將軍不必下跪。”王公公急忙攔住他。

    “皇上究竟有什麼事?”

    “聖上命將軍即刻趕回京城。”

    “回京?”他劍眉一挑,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安若蘭。正是天賜台階,這樣他就有理由可以一起上路了。

    其實剛剛看到她和四九有說有笑,以及周遭男人看她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已被她給徹底攻陷了,自然也就不希望她離開。

    只是下達的命令難以收回,尤其他又是說一不二的將軍,更是不能說了不算話,這下可好了。

    “大漠邊關的景色非常迷人,我決定留下來多住一段日子,順便尋找我失散的夫婿。”洞悉某人心思,安若蘭馬上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美好的設想。

    穆天波蹙眉看她。

    “就是不知道將軍是否允許我繼續在行轅暫住呢?”

    “一起走。”他斷不可能留她一人在邊關之上,尤其她還要去找她的夫婿,他一點兒都不盼望他們夫妻有一絲一毫重逢的可能。

    “將軍,您不能強人所難啊!”王公公在一旁插嘴。

    “閉嘴。”他頭也不回的喝止,然後繼續盯著一臉無辜的她,“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她是擺明了跟他唱對台是吧!

    她明眸微微睜大,目光滿是指責,“將軍已經打算派人送我回去了,我的事自然就與將軍再不相干,將軍何必說這些惹人非議的話,奴家的夫家如果知道了,對奴家是毫無益處。”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的夫家,從你被我救起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就跟他們再無瓜葛。”

    她訝異的望著他有些鐵青的俊顏。

    “救命之恩要你以身相許,不過分吧!”

    不止安若蘭,所有听到這句話的在場人士全都張大了嘴巴,睜大了眼瞪著穆天波,就好象他突然之間長了四只角一樣。

    “以身相許?”要不要這麼嚴重啊,萬一她當時是被一個丑八怪老頭救了呢?

    “對。”

    “終身大事豈可兒戲。”她開始拽文。開什麼玩笑,她連個戀愛都還沒談過就終身被訂,真是豈有此理。

    “我會上門提親。”

    她抿唇,有種跟外星人講話的感覺。“我有婚約的。”原來謊言有時也是救身符啊!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的婚約。”

    好吧,看在他臉色難看得就像便秘了三年的分上,她還是暫時閉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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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縴細的人影飛奔進穆天波所住的鳴劍閣,引來門口侍衛的側目。

    “穆天波,啊……”房門被撞開的下一刻,尖叫聲響徹鳴劍閣,一瞬間外面的腳步凌亂而至。

    “出什麼事了?”

    “安姑娘!”

    “將軍!”

    從外面沖進來的侍衛,目光在站在門口的安若蘭與房內浴桶內的將軍之間來回移動,曖昧的氣氛越來越濃。

    “你洗澡不鎖門啊。”背著身的安若蘭跺腳,口氣不免有些嗔怪。

    “因為行轅全是男人。”

    他這個說法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同。安姑娘是多年來入住行轅的惟一女性。

    “那個誰……剛才守在門口的大哥,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害她差點長針眼。

    “你沒敲門。”穆天波開口替侍衛解圍。

    “沒敲門?”不少饒富興味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讓她頓時想挖個坑埋了自己,不過在這之前她會記得先活埋了他。

    “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對視一眼,均心有不甘,但在穆天波冷峻而威脅的目光下,只能悻悻退下。

    “深夜闖門有什麼事?”

    “你一定要坐在桶里跟我講話嗎?”安若蘭的耳中傳來撩水的聲音。他居然還有興致繼續洗澡?

    “我剛開始沐浴而已。”

    “Shit!”忍不住低咒一聲。這種情形若是讓死黨慕容利那家伙踫到,一定兩眼放光,直撲桶邊,但她是安若蘭,對帥哥不痴狂的。

    “是什麼事讓你迫不及待的深夜闖門而入?”雖然沒听清楚她在咒罵什麼,但瞧她手握成拳,他眸中染上幾絲笑意,語帶調侃的追問。

    厚!這太過分了。安若蘭一咬牙一跺腳轉過身來,瞪著那張帥氣迷人的臉,“你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我?言而無信?”他被指責得一頭霧水。

    “你答應派給我的婢女呢?”

    “婢女!”他一愣,馬上就顯得有些心虛。他真給忘了,不,應該說是刻意遺忘。

    “對,我的婢女呢?”她揚高了下巴,繼續盯著他的眼楮,一點點都不敢往下亂瞄。

    “明天我們就起程回京了,抵達京城後府里有。”

    “我家也有啊!問題是我現在需要。”她來報復你。後半句她沒說出來。哼,你不是懼女嗎?就讓你好好跟女人相處相處。

    “現在?”他蹙眉。

    “對,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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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明天就要起程回京了。”她一定要在路上就看到成果。

    “推後一天。”他果斷的決定。

    “你要抗旨?”她訝異的睜大眼。

    “皇上只是讓我盡快趕回。”他聲明。

    “噢,你鑽漏洞。”

    “那現在你可以讓我繼續洗澡了嗎?”

    “好。”她轉身向外走,“不行啊。”還沒走到門邊,她又一個箭步竄了回來。

    “又怎麼了?”

    “還是不要了。”為了整他讓別人背井離鄉好象有點過分,她還是另謀他法好了。

    “你確定?”他揚眉。

    “百分百確定。”

    “確定不會再一時心血來潮闖進來?”他已經很確定她是心血來潮了。

    “我以人格保證。”切,把她當什麼了。

    他無言的看著她。老實說照,她逐漸顯露的本性來看,他有些質疑她的人格。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是多余的。

    “砰”的一聲,門再次被撞開,他的中衣剛穿了一半。

    “你又想到什麼了?”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可不可以牽頭駱駝回去?”

    “就這事?”

    “對,就這事。”

    “明天說也行啊!”他想撫額。

    “明天還有別的事。”

    他徹底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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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程回京的日子天氣很不錯,艷陽高照,當然氣溫也很高,讓人不禁揮汗如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城,走入茫茫大漠,踏上回京之路。

    在沙漠中走不到一個時辰,遠遠的就看到前面有一個紅色的東西倒在黃沙之中。

    越走近,看得越清楚。

    鮮紅的衣裳在黃沙中顯得格外的顯眼,而那俯沖而下的蒼鷹更叫人無法忽視。

    看著護衛拉弓搭箭,安若蘭的眉頭微蹙。這個情形好眼熟,熟得讓她——啊!她眼楮驀地睜大,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那個倒在黃沙中的身影,這跟她出現在這時空的情形是一模一樣啊!

    “盜版”兩字不期然浮上心頭。

    這是什麼世道啊,連出場方式都相似到驚人的程度,老天爺到底在開什麼玩笑?

    穆天波的目光在那抹紅影與安若蘭的身上掃了一遍,劍眉微揚。為什麼她們兩個出現的情形如此雷同?

    串通?

    收到他異樣的注視,安若蘭聳聳肩,回以無辜的表情。

    “爺,是位姑娘。”四九說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安若蘭瞪了他一眼。廢話,長眼楮的都看到是位姑娘了,還用你稟報。不過,她發現只要有女人跟穆天波出現在同一場合,四九就會變得很興奮,感覺有點詭異。

    穆天波突然翻身下馬,向那抹人影走去。

    他會不會像當初救她一樣?安若蘭定定的看著他的舉動,心頭暗自嘀咕,一想到他可能做出跟當初救她一樣的舉動時,她突然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兒。

    看到他只瞄了地上的人一眼就掉頭往回走,她好奇的問︰“她長得不美嗎?”是男人的通病,她想某人也應該一樣才對。

    “很美。”蹬鞍上馬之余,他回答了她。

    “那你為什麼不讓她以身相許?”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臉。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嘴角微掀,“她不是我救的。”

    嗄?這種答案。

    “救人是應該的。”射箭的護衛很豪氣的拍著胸脯。

    “看看,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這種施恩不望報的胸襟。”她意有所指的看著某人。

    幾個近侍低頭竊笑。看來安姑娘還在計較將軍昨天所講的話呢!

    “他有妻子了。”穆天波如是說。

    “那就是說,如果你也有妻子的話,我就可以不用以身相許了?”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看著她沒說話。

    “將軍,我決定幫你作媒。”

    他的目光一沉,仍舊看著她沒說話。

    “將軍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她興味的揚眉。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穆天波還沒來得及回答她,那位被救醒的紅衣女子就到馬前謝恩。

    “不客氣,是我的護衛射的箭。”

    “奴家原是要遠嫁到塞外苦寒之地,誰料想在大漠遇到不良的強盜,這才流落異鄉,我……若不是將軍及時出手相救,奴家只怕就要死在這茫茫黃沙之上了。”紅衣女子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淚如雨下。

    安若蘭不自禁地用手捂口。這個說辭太熟了,熟得讓她都忍不住生出幾分寒意來。

    穆天波看著她吃驚的表情,嘴角可疑的上揚,目光閃了幾閃,疑惑自心頭生起。會不會她其實也是編的?

    很仔細的打量著那紅衣女子的容貌,安若蘭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她們兩個長得不像,否則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遇到自己的前世了。

    兩個女人的目光終于對上,隱隱的電閃雷鳴在空中劃過。

    “不知姑娘有何打算?”安若蘭搶先提問。她突然對這個紅衣少女產生莫大的興趣,因為她發現她的目光總是不時瞟向高大英俊的穆天波。

    “奴家是京城人氏,想回家。”

    “爺,順路耶!”四九驚呼一聲。

    “真的嗎?”紅衣少女面現喜色,“不知能否允許小女子跟你們一起走?”

    那眼神——盈盈一水間,脈脈情絲傳啊!

    突然間心頭覺得有些不舒服。安若蘭不自覺的抿了抿唇,頗不以為然。現在她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紅衣少女的目標就是穆天波,

    “當然可以了,姑娘會騎馬嗎?”

    幾道目光同時射向開口的王公公。

    “不會啊,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不如——”

    “李明你載她。”穆天波直截了當的打斷王公公可能的提議。

    安若蘭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一時大好。

    “謝謝將軍。”紅衣少女投向某人的目光閃過幾絲哀怨。

    “這位姊姊怎麼稱呼啊?”

    紅衣少女看著熱情的安若蘭,眸底閃過厭惡,“奴家今年十七歲,不知姊姊芳齡?”

    “啊,原來是妹妹呢,我長你一歲。”她快樂的報上年齡。

    穆天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原來她今年十八妙齡。

    “妹妹叫什麼?”她仍舊是春風滿面、和藹可親,以著牲畜無害的表情示人。

    “李綺珠。”

    “好一個蕙質蘭心的名字啊!”

    佯裝漫不經心的留意著安若蘭的語氣神態,穆天波若有所悟的揚了揚嘴角。看來,她的心里也起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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