盅惑戰 16-20
“一位警官出示了證件,我就讓他上去了……”他有些結巴,看我的表情,也有點不敢冒犯。
靶覺到自己的失態,我馬上松開了手︰“行了,沒事,一個朋友而已。”
“出示證件的警察朋友?”玲達稀奇地笑道,“想不到我們安迪交際廣闊,才來沒多久,就什?道上的人都有瓜葛了,我可提醒你,小心點噢。”
我的表情堪稱嚴肅地先行上了電梯,玲達追上來,也發現我不同尋常的神態。
“你不是犯了什?事兒吧?”玲達看著我。
“犯了大事,你跟不跟我?”
“呵,那可好!大不了做一對雌雄大盜,與你亡命天涯,到那時,你也就真正屬于我玲達了。”她半真半假地戲謔。
我一腳踏出電梯,拐彎往走廊沖,然後一眼看見家門口那個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半敞著白襯衣,袖子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手臂,那衣服的質感有些皺,破牛仔褲,現出一派頹廢的沒落貴族氣質來,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無論什?時候都是性感瀟灑,不過是時常用錯地方而已。
呼──吐出一口氣,突然想起初見他時那股意氣風發……甩甩頭鎮定下來,從容地走過去。
“姓程的,你濫用職權,我可以告你的。”在離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居高臨下看著隨意坐在地上等門的程晉。
他扔掉手上吸了一半的煙,把頭往後靠到門板上,有些慵懶無賴地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很深沉,摻雜著一些我不能確定的東西。
“你來這兒干嘛?昨天……”我終于知道什?叫難以啟齒,什?叫窘迫,我居然那?隨便就跟個男的……而且是他,“昨天的事是個意外,你我就當沒有發生過吧,我不會再找你麻煩,再糾纏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哼,你以前是當編劇的?這台詞爛得可以媲美肥皂劇。”他斜睨我一眼,無動于衷,“你巴不得說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他莫非是我肚里的蛔蟲?
“邵振安,你根本不後悔認識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他頗臭屁,“看來,那場你所謂的意外並沒有使你的體力受損──”他的眼神往我身後看去,玲達已經趕上來。
“你什?意思啊,不等我……”看到程晉,她一怔,可能是想起警衛的話了,她猶豫一下問,“這位是──”
“喂,阿sir。”我忍不住上前輕踢了他一腳,“美女問你話呢?”
“安迪!”玲達阻止我,看我跟他的表情並不像是朋友,以為我是醉酒導致行動魯莽,她有點兒驚,替我開月兌,“他喝多了……”
我嗤笑︰“說什?啊?玲達。來,我告訴你他是誰。”用手臂一把攬住玲達的縴腰,湊過去在她耳朵親昵地講,“程警官,是專門抓壞人的。”然後再看向程晉,“阿sir,我帶女朋友回家不犯法吧?”
“安迪你怎?了?”玲達輕斥。
程晉優雅地站起身來,有些研究意味地盯著我,然後看了玲達一眼,居然沒說什?,乖乖轉身走了。
“警察找你干嘛?你們有過結?”在我甩上房門後,玲達禁不住好奇地發問。
餅結?哼,人人都看出我跟他有過結,以往,我因為無聊惹上他,而他,現在似乎有了閑工夫對付我。
那天晚上跟玲達做的時候,始終不大硬得起來,結果還是玲達體貼地讓我放棄,我有點沮喪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絕對不想承認我的“性致”是被那家伙給攪混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夠大膽夠瀟月兌,能屈能伸榮辱不驚,但這次,看來我高估了自己。被一個和自己一樣強勢的男人給做了,這使我不能平靜,即使我把當作最隨便的東西,我也無法對這個人熟視無睹,因為在這之前,我以為我與他能做“兄弟”,我對他有興趣,他對我也可以看出有欣賞成分。但有了那一次糟糕的性關系之後,全打亂了。
總之……我不能再跟他耗了,到時損失會更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事實證明,他不但不打算就此疏離,反而找上門來了──那個冷熱兼容的自私的又有些不怕死的家伙。我覺得他對待我沒有比對待那幫壞分子好多少,或許他以為戲弄我更方便更理所當然?!
突然,我對上了玲達有些失望的眼神,順著她的目光往後看。
“Shit!”我低咒一聲,終于知道她在痴痴看著什?了。我沖進浴室,對著鏡子側身照了照,清楚地看見幾個明顯的痕跡,右肩下方還有個齒印,也不知道他什?時候下“口”的,那個時候注意力太集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粗魯,這樣的吻痕顯然不像是女人留下的,不知道玲達看出來沒有,媽的,這樣未免也太遜了。該死的程晉!太沒床第道德了。
第二天沒出門,到這兒還是頭一次呆在空蕩蕩的家里,看來,我失去的還只是“性趣”而已。正午,警衛打電話上來,說有搬家公司的人送來一些家具,現在要運上來。
“不,告訴他們弄錯了,我沒訂過家具,沒有!”我大聲反復。
“
“我沒買你們也要送是不是?行哪,有膽你們就送上來!送進門就別想再拿回去!”我心煩氣躁地嚷,真覺得一陣莫明其妙。
照正常情況,那幫搬運工看我如此態度肯定不會把貨運上來,至少要再確認一下後行動,可是這一幫偏不,我的門鈴馬上響,胡亂抓了抓頭發沖過去拉開房門,正準備發作,滿身汗臭的大漢早一個箭步闖進來,唯恐我給他吃閉門羹,左手一下抵住門並揚著右手讓工人搬東西進來。
老天,居然是一張大床,我初步目測肯定上八尺的!我忍無可忍,不能再忍,我用身體擋住龐然大物,大聲申明︰“你們搬進來,我馬上讓警車拖出去!”
那大漢上來與我大眼瞪小眼,試圖作最後一番交涉︰“你!叫邵振安?”
“是。”
“祥雲公寓B座305邵振安?”
“沒錯。”我想好言相向,但面部基本僵硬,還從來沒遇到過擺這種烏龍的。
“那就沒錯。兄弟們,搬!”號施令一發,這個中年大漢還從容地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張紙,邊看邊白我一眼,“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兒寫得清清楚楚的,有名有
“停!”我做個打住的手勢,“東西不是我訂的,我也沒有室友。”
“你這個屋子明明都沒有家具,你想退貨退錢,都可以,但麻煩你跟我們老板去談,我們只負責完成任務。”他鐵了心要讓這些東西進我的房門。
包令我嘆為觀止的是,家具居然不只一件,還有簡易衣櫥和電腦桌什麼的,我決定坐在沙發上看他們勞動,人家也說了,不用我再付費,但無功不受碌,白來的好事通常都會往壞的方向走。
等“請”走那幫瘋子搬運工,回頭研究了一下那家具,呵,竟然還是有品牌的貨色,並不是不考究的東西,我認真地想想這件事情的始末,覺得除那個人之外,不會有別人了,否則我也不會說到“讓警車來拖走”而突然停住,因為他就是警察,他今天有本事把東西運進我的門,他也有本事不讓它們再出這個門,但惟一讓我搞不懂的是,他搗這個鬼到底想干嘛,我不會以為他是同情我空徒四壁要來資助我。
電話這時響起來,听到那個聲音我幾乎就想開罵了,但最終還是耐著性子開口︰“你無緣無故送我一套家具想干什麼?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一,這不是無緣無故;二,那些東西我也不是"送"你的。”他有膽認,把我激得冒火。
我月兌口而出︰“程晉,我告訴你,就算跟你上過一次床也不代表什麼,你搞清楚!別以為把這個當把柄我就能忍你!斑級督察?哼,我就怕你?我還告訴你,憑我的能耐要對付你還是可以的。”
“這算什麼?脅警?”他的語氣降溫,“我們那次只能稱為"",還談不上上床吧?所以我今天特地加送了一張床過來。”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程晉,如果你是要在沒回香港之前,找個人耍著玩兒,那恕我不能奉陪。”
“呵,我看起來有這麼閑麼?不過是有個案子想讓你幫個忙。”
我有些驚訝,但掩不下嘲弄的語氣︰“你這算是在求我?”
“無所謂,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的話。”
“逼迫無辜民眾為警方服務,本來就是件犯法的事。”
“這你不用多慮,我會讓一切看起來都非常合法。”
“為什麼挑我?”在屋里不自覺地來回慢慢踱起來,“就因為上次跟你把學校掀翻沒有手下留情?因為你,我被學校掃地出門,你現在別說是因為擔心我失業,主動給我提供工作機會吧?不必這麼好心,我受不起。”
“你有義務配合警方查案,否則我可以告你妨礙公務。”他倒還有臉倒打一耙。
“你所謂的配合不是要讓我犧牲隱私和自由吧?”
“知道我為什麼看上你麼?因為你夠聰明。”
“你這樣說,我覺得很刺耳。”
“放心,接下來,我會盡量討好你的耳朵。九點見。”然後他先掛上了電話。
我瞪著听筒有一陣子沒反應過來,最後,終于決定泡一杯特濃的哥倫比亞咖啡,讓自己接下來能夠沈著冷靜而且清醒地應戰。
他並沒有準時,九點一刻門鈴才響,門口警衛估計已經開始認定我有案底,引得警察一次次上門。不過,我也確實有案底,但該惹我的不應該是香港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便裝,仍有點兒壓迫感,不過如果這個男人不是真的像現在這麼討厭,我承認他是可以輕易吸引別人的眼球的。他一進門就吹了聲口哨︰“看起來像個住人的地方了。”
他指的自然是在客廳里橫豎堆著的家具,我可沒有打算讓這些蠢東西進臥室。
“你打算把床放在客廳?”他朝我走過來,眼神很深邃,“創意倒是不錯。”
我盯著他,清晰地說道︰“現在能說出你做這些的真實目的了吧?”
“這樣還不夠明顯??”他笑得有些玩世不恭,“我把家當都帶過來了,還能干嘛?”
“你要跟我合住?!”我的眼楮幾乎月兌眶,堪稱畢生最凶狠的一次怒視。
但他顯然很不給面子︰“不是合住,是同居。”
“信不信半夜里我把你宰了喂狗?”
“你現在就可以動手,就算是你要吃了我也無妨。”
我徹底被激怒了。
“這次不賴我,我可不是存心要跟你住同個地方。”他從容地走到落地窗邊,嘩啦一聲猛地拉開簾布,然後解說,“近期負責偵察和監視住在對面二樓的何氏集團大少爺何華,他跟一宗最大毒品走私案有關聯,最近躲在這兒當普通人避風頭,我們不會放走這條大魚,希望你這位好市民配合警方工作。”
“哪有這?巧的?”我走到窗邊往那兒看,“”我警告你,要是唬我,我讓你好看!”
他淡淡笑了笑,從身上掏出幾紙公文,遞上來讓我過目,嘿,倒真是倒霉,叫我趕上這種難纏的人,真是甩都甩不掉,最後居然被人登門入室了還要裝老實安分。
這時,門鈴又響了。我疑惑地朝禍首程晉看了看,他很無辜地調開目光。我無聲地用食指指了指他警告他不要給我添什?麻煩。
開了門,果然不出我所料,兩個年輕男人跟木樁似地立在那兒。
他們朝我點點頭,大咧咧地走進房子,全不當我是這兒的主人,直接走向他們的上司。
一個人湊到他身邊說了聲︰“程sir,器械運抵。”
“裝起來吧。”他簡單地下達命令。
之後我看他們從走廊里搬進個長箱,原來是裝腳架的,架上一個高倍望遠鏡對準對面,然後在臥室和客廳間進進出出,拉線放家伙。
“你們準備怎?補償我這屋主?這樣做,無疑會破壞我的裝修。”我這時候緩緩開口,很優雅,聲音不大,但三個人都听清楚了,他們集體看向我,兩個陌生人還露出一臉好笑的表情。
“邵先生是吧?如果你不樂意,我們會另外找地方安置你,還有,你這兒根本──”他們往周圍上下看了一整圈,“沒有裝修。”
“好。隨便你們破壞,防礙公務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我懶懶地揚了揚手。
在那兩個人離開之前,其中一個在關門時警惕地朝我看了一眼,然後問程晉︰“這小子可靠??”
“他?諒他也不敢胡來。”我听見程晉非常可惡地說了這?一句。
當我聾子啊,講這?響。我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轉身進臥室,無聊得生蟲,決定打個電話給二姐,她的騷擾電話很久沒來了,但願不要出什?事。
“二姐,安迪。”
“天哪,我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吧?親愛的,你終于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啦!太激動了。”
捂了捂半邊耳朵︰“還好??”
“不好,沒有你在我身邊,生活好無趣。我昨天在BOSS看上一套西服,太適合你了,可我居然沒買,你知道為什?嗎?”聲音淒慘。
“知道,因為我不在你身邊。”
“知姐莫若弟。安迪,想我??”
“每天想,想得睡不著覺。”
“嗯,這還差不多,沒白疼你。”她突然放低聲音,“要不要我過來看你?我會秘密行動,不會讓人發現的。”
“最好不要。”我按住太陽穴,“行了,沒事,我掛了。”
“是你打來的啊,怎?這?快掛?”
大小姐,你打來講得又長又臭,我那叫沒辦法。不過,還是邊輕輕安撫邊收線︰“Iloveyou,bye!”一抬頭,看見程晉靠在臥室門邊看著我。
“女朋友?”
“我女朋友多的是,你又不是沒見過一兩個的。呵,管得還挺多,盯牢窗對面要緊,別讓人跑了,要追究起來,負責可不輕。”本來也不想這?嘲諷,但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我又準備出門透透氣了。
走到他跟前︰“你擋到我了,我要出去。”
“不準。”
“我耳朵沒听錯吧?不準?我不是你的嫌疑犯,你不要搞不清狀況!”我用力把他推開,這人不用武力不行。
“喂,我說不準!”他三兩步趕上來又一次擋在我面前,存心和我過不去哪!
我嚷了︰“你到底想干嘛?你耍我也耍得夠了,我邵振安絕對不會任人擺布,你不要弄錯!”
“你對我不友善。”
“因為我沒病。”
“為什??就因為我上過你,你就總是對我大吼大叫橫眉豎目的?”
“那種事不算什?,你不必拿出來跟我討論!要看好臉色,叫妓女去。辦完事,立刻給我滾蛋,看見你就煩!”
他繼續擋著,于是,我們之間開始推推搡搡起來,有點兒要開打的架勢……
我一個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他一驚,瞪大眼楮盯著我,我跨大步上前,像瘋了一樣用手肘抵住他胸口繼續把他制得死死的,然後惡狠狠地宣布我的權利︰“你別以為我讓你進來就是忍你!約法三章,你用我的客廳,可以──但不準進我的臥室,不準跟我搶浴室,不準不經我允許帶陌生人進來,更不準讓對面的人發現你在我這兒擺攤留下後患!听明白了麼,嗯?”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他的語氣恢復初見時的懶洋洋,但此刻摻雜了些森冷。
“警民合作,不該拿出點誠意來麼?或者,你更想另找服貼點的房主來辦案?”說著,我猛地松開手,像踫著了什麼髒東西退開。
“你怎麼成天跟只山貓一樣伸著爪子惡搞?”
“山貓?!”我不屑地皺皺眉,“惡搞的是你!總之,你是個神經病。”我站起來朝門走去,“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還是那句話︰辦完事,馬上滾蛋,我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到底可以堅持幾天。”
重重甩門出去了。中途打電話給玲達,誰知她在電話里說︰“你不是有新歡了麼?何必又回頭來找我?”拐著彎吃飛醋,她知道我的玩伴兒不少,但我有個習慣,從來不喜歡別人在我身上留下什麼痕跡,那個混蛋程晉居然……不光玲達不舒服,覺得最難堪的是我。
“什麼新歡,我才來幾天,有那麼多精力搞麼。”突然有點兒自嘲地淡淡一笑,最後還是沒去找她。
我想去“暗夜”,但一想到那天在更衣室的事……再想到家里的狀況,真是一點兒勁也提不起來了,真他媽有夠倒霉,再這樣下去,我會早衰。
走了三條街,我警覺地發現有人在跟蹤我,我不動聲色地拐進去一個小巷,靠在牆上靜等著那位老兄自動現身。
那個男人個頭不高,但眼神銳利體格強壯,看來是有兩手的,我的預感更不好。他一見我在等他,也有些尷尬,不過還是鎮定地走到我面前,從容地低聲道︰“老爺派我來保護您的安全。”
動作還真夠快的︰“有什麼風聲了?”
“索羅幫已經在全面搜索您的下落,老爺怕您有危險……”
我打斷他︰“不只你一個吧?”他沒搭腔。
哼,我輕笑,估計是有一個團的兵馬過來了,為了替我保命,老頭子準備花血本了。
“他們想怎麼樣?”我模了模鼻子,也覺得頭痛。
“據說是要斷──手腳。”
“媽的……”我一拳打在牆上。
“那人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他誓要找到那個傷他的人,親自報仇,您的處境很不好,這次的地下通緝令是索羅幫的二把手林允炳下的。”
“本少爺斷了他一條腿,他卻要我死。”
“請不要沖動,我們會盡力保護您的安全。”
“指望你們?人家在一公里外的大廈頂樓隨便架一把遠射程的家伙直接對準我腦袋,你們保護我?”甩甩手,示意他別再像蒼蠅似地盯著我,邊走出巷口邊回頭提醒他,“別靠近我的公寓。”
“老爺囑咐過……”
“我房間里有警察。”
“警察?!”這似乎出乎他的意料,終于臉上的鎮定也掛不住了,“警察怎麼會在您的公寓?”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粗人,就算是給機會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朋友而已。”我含糊其詞,實在不想說那人是我朋友,“不過是私交,目前他暫住我這兒,他對環境很敏感的,職業病,你們最好離我遠點兒,我不想把麻煩擴大化。”
“有個警察在您旁邊,說不定倒也安全,他們再囂張也不至于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搞事,不過紐約那頭已經開始出動索羅特搜小組,您一定要小心。”老兄的面色越說越凝重。
“我還不想那麼年輕就殘廢掉。”說完,我又決定回公寓了。
一開門,發現客廳的家具擺放格局有變,大致稱得上整齊了,不過客廳被改造成臥室,任哪家房東都不會爽。
程晉從我的廚房走出來,正在啃一個三明治,看來是他自制的,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沒作聲,自顧自走到沙發里翻看茶幾上的面資料。我走進廚房把剩余的一塊三明治也拿起來,不客氣塞進嘴里。
“喂。”程晉突然叫了我一聲,然後有個東西呈弧線飛了過來,我本能地伸手接住。
“我剛出門時發現你沒給我鑰匙,所以找人換了把門鎖。”
我看著手心里的新門鑰匙,氣得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你小子也太霸道了點兒,不經我同意換我門鎖?!”
“這種事還需要打報告?”
“算你狠。”我指指他,“不要哪天我回來,發現幾堵牆都沒了。”
“這要求倒不算高。”
“你說對了,這種東西都肯吃,我還有什麼要求可言。”指他做的三明治。
“真是什麼都不肯落下。”他哼笑,突然他的耳脈響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傳出來──“Sir,目標出現目標出現。”
“知道了。”他快速飛身跨過沙發,到望遠鏡旁邊靜靜觀察他的獵物,我甚至看見他難得地揚起了嘴角。在一旁客觀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撇開他偶爾的混帳舉動不說,他的反應度、身手和膽魄都還像初次在校園內看見他時的一樣,令人印象深刻。
他突然回頭叫住我︰“邵振安,再幫我個忙──”
我搖一下頭,漫不經心︰“我已經幫你很多個忙了,要收利息的。”
“這次你要什麼代價?”
“代價?你付不起。”我冷笑。
“不妨說說。”他朝我走過來,一臉高深。
“我想你退出我的視線,能做到麼?”
“你不是一直想接近我麼?”他帶著淡諷的笑,說著挑釁的話,看起來特別礙眼。
“警察也有判斷力失誤的時候。”我沒有心思和這家伙耗,索羅幫特搜組已經夠讓我頭疼,他們現在正滿城地找我,他們會找到我,這是遲早的事,我知道,可我還在這兒跟個羞辱過我的男人玩智力游戲。
他似乎在研究我,最後還是直搗主題︰“你拒絕我的請求?”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有話直說。幫不上,我會當場拒絕,這你放心。”
“想辦法把這個裝到何華的手機里。”他遞給我一個微型竊听芯片。
“為什麼之前不干?”搞不好是在耍我。
“這個設備剛剛才送來,如果要怪,只能怪這邊的警方辦事效率低。”
“你自己不去,我去?”
“如果公寓的保安監控系統發現你,至少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這可不是好理由啊。”我不客氣嘲諷。
他緩緩挽起右臂袖子,肩胛處包裹著白紗布︰“我的右手暫時不能使太大的力,何況你的開鎖功夫比我好。”
我將眼縮成一條縫,打量他︰“你不是一直勇猛得不要命麼?難道也會在關鍵時刻遭暗算?”
他哼哼一笑,對我的態度不以為然︰“昨天抓了個運貨的小表,拖他上車時被捅了一下。”
“你會讓個小表扎到?”我不信,他的反應能力我很清楚,“想騙誰?”
他的表情分明是說︰我故意的不行啊!我現在才發覺,這家伙不但拽,根本就是個瘋子,之前被他的瀟灑外表迷惑了,以為他勉強也算是“純良”物種。
“耍苦肉計?玩欲擒故縱?”我簡直不能相信,什麼事需要這麼玩命,“你的手段他媽也不高明嘛,你為什麼不干脆點,讓他扎你的心髒,豈不更省事?”
“你欠扁?”他突然笑罵。
我回到主題︰“說吧,要我正大光明還是模黑?”
“別讓他發現你。”說得再明白不過。
“你當我是你的特工?”
“我不是一直很厲害嗎?”他淡笑,緊緊盯牢我,“在學校那時期,你不只一次去過我的宿舍,而且從來沒人知道。”
“冒這種風險,我有什麼好處?”我也逼視他。
“我們會早點離開你的地盤。”
“成交。”我轉身回房。
“剛才去哪兒了?你似乎有點不安。”他的洞察力很敏銳,我還真得防著他一點,哪天被他暗算都不知道。
我指著他︰“程晉,從今往後,你最好別再管我的閑事。我是高興是懊惱,不用你來提醒!”
“但一分鍾前,我們才剛合作。”
“哈,你認為那叫合作?你管那種亂七八糟的聯系叫合作?”我表情凶狠,“明天晚上我會行動,在這之前,你最好少跟我溝通。”
“不溝通怎麼行動?”
“絕對沒這必要,絕對。”
我都快被煩死了,我要仔細想想怎麼對付索羅幫的人。我中途出來倒過一杯咖啡,那家伙在看紅外線監控屏幕,最新手提網絡通訊系統,呵,現在的辦案設備倒是不錯,這家伙級別不低,顯而易見,以前我以為他是個被發配到邊遠地帶不得寵的倒霉警察,現在看來,他似乎有點背景。
半夜一點,我還沒睡,程晉突然推門進來︰“要不要夜宵?”
“劣制三明治?”我關掉電腦窗口。
“不要說得這麼難听。”
我的確餓了,人餓的時候就不大有骨氣了。他看我沒回答,于是轉出去,拿著個盤子又進來,里面放著兩塊面包和一听啤酒,我掃他一眼,拿起面包就啃。
他居然在我旁邊坐下來,有點兒慵懶,渾身少有的放松,在暗色的燈光下,他的側面輪廓非常清晰完美,我提醒自己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惑,這絕對是頭惡狼。
“我有說你可以在我房間逗留麼?”我開始警告他。
“你在上成人網站?我打擾到你了?”他不知死活地調侃我。
我合上手提電腦,不想讓他發現我正在搜索的訊息,二十分鍾前,在發現自己的追緝令被公布在黑手黨網站上,那感覺很復雜,雖然沒有圖文並茂,但那筆獎金可以讓很多人去拼命,我不知道自己的手腳值這麼多錢。
他靜坐了會兒,竟然犯大忌地舊事重提︰“邵振安,那天在更衣室……我是過分了點,大家都是男人,你別放在心上。”
“你他媽被人上過沒?!”我的火立即上來了,“這算什麼?道歉還是懺悔?我沒一刀宰了你算客氣的。”
他猛地站起來,開始月兌起上衣來。
“你干嘛?”我一驚。
“讓你上我一次,大家算扯平。”
“你不是腦子有病吧!”如果剛才說要痛宰他是隨口說說,這回我是真想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