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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你手心 第三章
    “嘿,這怎麼行?”

    迷人的副院長抗議了,他蹙眉捧心,恍若林黛玉再世,神色憂愁得足以令最冷酷的女人心軟。

    “妳的態度太冷漠了,會嚇跑客人的。妳應該多學學楚小姐,她總是笑臉迎人,讓人感覺多舒服啊!”

    蘇悅荷總算明白,白色巨塔會有陰暗的一面,主因絕對是這些位高權重的人都很閑,又超級無聊。

    “嚇跑?我看你還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邊,不是嗎?”

    麥奇康真想吹聲口哨。這位蘇小姐真的很特別,周遭的人總是不斷吹捧他、贊美他,只有她像只刺蝟似的,當他是眼中釘肉中刺,從沒有一句好話。在听多了那些言不及義的稱贊之後,她倒是帶給他許多新奇、不同的“意見”。

    “蘇小姐,我只是好心提議,對于好心建議的客人,妳是否該報以真誠迷人的笑容?”

    “我剛才笑過了。”蘇悅荷冷冷地說。

    她徑自走回櫃台,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麥奇康捧著花,晃了過來,他倚在櫃台的桌緣,展開一個宛如太陽般熱情的笑容。

    他指著自己的臉。“看到了沒,這才叫做『笑』好嗎?”

    蘇悅荷實在懶得理他。她滿心憂慮,怎麼可能像他這樣無所事事、游戲人間?

    只不過,他宛如黑人牙膏廣告的夸張笑容讓她忍不住發笑。她趕緊低頭,但眼尖的麥奇康還是發現了她展露貝齒的微笑。

    “妳在笑?”

    “沒有。”

    “有,偷笑還否認,沒禮貌。”

    蘇悅荷尷尬地聳肩,微顫的手攤開帳冊。“我又不是顏面神經受傷……我、我當然會笑……”

    她的確會笑,迷人的笑容因難得而璀璨如星。

    麥奇康滿意極了。“妳的笑容真的很美。”

    “美?這……”

    一股熱氣由腳底直沖腦門,她該說什麼?是感謝副院長的欣賞,還是氣惱他無聊又無意義的贊美?

    但,她什麼都不想說,她只想趕快落跑!

    蘇悅荷手忙腳亂地收拾帳冊以及桌上的文具用品。“副院長如果沒其他的事,花店要打烊了。如果你要找楚小姐,明天請早。”

    麥奇康將她的慌亂收進眼底。“妳想,我們還會再巧遇嗎?”

    蘇悅荷眨眨眼。麥奇康的每句問話,都讓她無法招架,她只能四兩撥千斤地回應。“您貴為副院長,要在醫院『巧遇』並非不可能。”

    麥奇康定定地凝視她。他必須修正之前的想法,她清澈的杏眼、柳葉般的雙眉、小巧的俏鼻以及櫻紅的唇,確實獨具魅力,就算她的態度嚴肅、難以接近,但與生俱來的柔美、深谷幽蘭般的氣質,還是足以讓男人神魂顛倒。

    “如果是院外,例如這里呢?”

    “這里?”

    蘇悅荷眨眨眼,他的凝視讓她不自在,他的問話莫名其妙,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像只被逗著玩的貓。

    “我只是來這里打工的,並沒有固定上班時間,重點是──”她深吸口氣。“我不知道『巧遇』副院長,對你我有何意義?”

    麥奇康朗聲大笑,爽朗帥氣的男人和手中香氣濃郁的百合花,形成一幅美好的景象。

    “妳真是傷透我的心,多相遇才能增進我們彼此的感情,我真想再看看妳美麗的笑容。”

    這男人……這是在跟她打情罵俏嗎?這是甜言蜜語嗎?

    一個捧著花束、“名草有主”的男人,正在對她強力散播他的魅力?

    這叫什麼?該如何解釋?無聊,還是只是好玩?

    重點是,她該如何反應,難道要她在他的腳邊化成一灘水?!

    蘇悅荷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提包和外套。車賣了,花店和醫院的路程需要二十分鐘,她要保留體力、把握時間來應付生活,而不是跟這個男人浪費唇舌。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副院長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

    無可救藥、見色眼開的“登徒子”!

    她走出櫃台,看著露出迷人淺笑的副院長,目光冷凜,態度冷淡,沒有回應副院長的打算。

    “沒事請離開,我要打烊了。”

    麥奇康像是莎翁筆下的男主角,優雅地揉著眉心。“噯,上帝創造美女是為了傷透男人的心嗎?”

    蘇悅荷杏眼猛眨。這男人是有病嗎?剛才還嫌她態度不好、禮貌欠佳,直嚷嚷她要和映言學習,怎麼才一轉眼功夫,她又變成傷透男人心的美女?

    這家伙……

    “麥奇康,我和你不熟,你沒必要和我說這些五四三的。”

    麥奇康發現,他比較喜歡她直呼他的名字,“副院長”這三個字,感覺太沉重也太生疏。

    “我只想和妳說說話,把妳當成朋友,沒別的意思。”

    這是實話,他真的想和她說說話,否則在拿到花之後,他早就離開了,何必在這里惹人嫌?

    蘇悅荷好沮喪。連副院長都是個瘋子,她怎麼放心把母親交給他們這家教學醫院呢?

    “我這個平凡女子不敢高攀副院長,跟副院長平起平坐;況且,我們都很清楚副院長來花店的目的,你訂了花要取悅佳人,想必還有個晚餐約會,而時候不早了,花要是不新鮮就不美麗了,副院長還是盡早去赴約要緊。我預祝副院長有個浪漫的獨光晚餐。”

    她看著他陽光般的笑容。“至于楚小姐,我會轉達你的欣賞之意。”

    麥奇康高深莫測地注視著她。“太聰明的女人不討人喜歡哦。”

    蘇悅荷無所謂地聳肩。“謝謝副院長的指教。”

    麥奇康捧著花,轉身。

    “好吧,我還是走好了。妳提醒得好,我的確有個晚餐約會,方小姐人美氣質好,多麼賞心悅目;最重要的是,方小姐不會吝惜她的笑容。面對一位親切的美人,總好過我在這里看人家臉色,不是嗎?”

    蘇悅荷始終保持冷漠的態度。“副院長說得是,所以還請您移動您的尊腿,請離開。”

    麥奇康皺著眉頭。

    “妳一定要這麼尖銳嗎,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

    蘇悅荷不耐地呼了口氣。“沒必要吧,但如果這關系到我母親的病情,我會耐著性子坐下來,好好听你『布道』。”

    她冰冷且不屑的態度,終于惹毛了嘻皮笑臉的麥奇康。他沈下臉,決定不再忍受蘇小姐的臉色。

    “我希望下次來花店不會遇上妳。買花是種享受,我不需要看妳的臉色。”

    聰明人應該閉嘴,目送尊客離開,但她不是個聰明人,也不是個毫無反擊能力的女人。

    就算她不苟言笑、態度不佳、不能取悅客人,這都不關他的事!

    “如果你取了花後就離開,根本不用看我的壞臉色!”她冷聲反駁。

    麥奇康冷冷一笑。“妳沒有服務業應有的親切。”

    蘇悅荷的滿腔怒氣在胸口沸騰。“隨你怎麼說!”她伸出食指,往門口一比。“請你離開,我要打烊了!”

    麥奇康氣得一句話都罵不出來,只能瞪大眼,臉色跟她一樣難看。

    “怎麼,台灣女人都這麼凶的嗎?”

    蘇悅荷雙手插腰。“怎麼,喝過洋墨水的台灣男人都這麼白目的嗎?”

    兩人一來一往,絲毫不退讓。美麗的花兒布滿整個花店,店里播著輕柔的音樂,氣氛卻火爆得可怕。

    麥奇康冷哼一聲。“希望我別在花店遇到妳!”

    蘇悅荷冰冷地回應。“不只花店,我希望在任何地方都不會看到你!”

    這下子副院長真的火大了。他怒氣沖天,活像是只捧著百合化的噴火龍。

    “蘇悅荷,算妳厲害!好男不和女斗,今大算我輸了,再見!”

    氨院長撂下話,悻悻然地離開。蘇悅荷怒視合上的玻璃門。

    沒錯,今天是他輸了,可那登徒子竟敢和她說“再見”?在她氣得快要吐血的時候?!

    哦,老天,她只希望這輩子最好和他“永遠不見”!

    只不過,命運豈是盡如人意。越是不想見的人,老天偏要送到眼前。

    棒天,當蘇悅荷繼續和借貸不平衡的數字奮戰時,一個她不願再面對的人,帶著耀眼的迷人魅力拜訪花店。

    蘇悅荷當場傻眼,目瞪口呆地瞪著瀟灑帥氣的麥奇康。

    “現在是怎樣?你來花店干麼?!”

    “買花。”

    “買花不會去別家買嗎?”她厭惡地說。

    “我只是來買花!”

    “楚小姐不在,沒人給你包花啦!”

    麥奇康冷哼,態度很惡劣。“不會包花的人還大剌剌地在花店打工,大剌剌地坐鎮櫃台?蘇小姐,妳想笑掉客人大牙嗎?”

    不會包花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她曾經下決心,要好好向映言和笑眉學習包花的技巧,但壞就壞在手原本就不巧,加上手部韌帶曾經受過傷,她連花都握不牢了,又如何包裝出精巧的花束?

    “大家各司其職,我的職務是作帳,何況誰規定在花店工作就一定要會包花?”

    “這麼說我今天買不到花嘍?”

    “沒錯,明天請早,或是請找別家花店,免得誤了您和佳人的寶貴時間。”

    麥奇康豁出去了。他決定跟她耗下去,態度堅決地說︰“無論如何,我現在就要買到花!”

    蘇悅荷丟下手中的筆。“你這個人很無理取鬧耶!就和你說我不會包花,你是听不懂嗎?”

    麥奇康雙臂環胸,他扯著嘴角,一臉欠扁的挑釁模樣。“好,既然妳這麼堅持,那我只好待在這里,直到楚小姐回來為我服務。”

    蘇悅荷火冒三丈。“麥奇康,方圓五百公里不會只有『花花』這家花店!你難道不會去別家買花,非得留在這里和我大聲吵架?!”

    這就是問題所在。

    他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在昨日的爭吵之後,他信誓旦旦地說不想再見到她,但那些強硬的誓言卻無法阻止自己又跑來花店看她臉色、和她吵架。

    他只能順著感覺走,等見到她、滿足心中的騷動,然後被她氣個半死,再忿然離開……

    在精神科的臨床研究上,他的行為應可歸納為具有“自虐”傾向。

    麥奇康氣定神閑地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如果現在有份報紙,有杯香濃的黑咖啡,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有今天的報紙可以看看嗎?”

    “沒有!”

    蘇悅荷氣得眼冒金星。看來副院長真的要和她耗下去!

    “你真的打算坐在這里等映言回來?”

    “沒錯。”

    她看看壁上的咕咕鐘。問題是,映言和笑眉今天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要她跟副院長獨處,哪怕只是十分鐘,她都想放聲尖叫。

    蘇悅荷氣沖沖地走出櫃台。“你要花,我包給你!”

    麥奇康懶洋洋地伸個懶腰。“呵,不急不急,您忙您的,這里有花香,讓人感覺很舒服,要我等上一整天,我都無所謂。”

    一整天?她光是想都感覺頭皮發麻!

    蘇悅荷吼了回去。“我有所謂!你在這里,我哪可能作帳?明天就要報稅了,我沒時間和閣下您這樣耗下去!”

    她沖到花台前,捉了一把百合,她隱約記得昨天那束百合的模樣,再加上之前映言她們所傳授的技巧,她現在只想快快完成工作,長腿一踢,把討厭鬼踢出花店!

    話說回來,他倒挺勤快的,一天一束花,任哪個女人都會感動……

    “我不要百合。”

    討厭鬼不知何時晃到她身旁。

    蘇悅荷眉頭一擰。她正想一把百合、一把滿天星、一把茉莉葉和小熊草,再點綴兩朵粉桔色玫瑰,全部纏在一起,就可以完成這束“曠世巨作”,沒想到他竟然不要百合花?

    “昨天你送方小姐的不就是百合花嗎?”

    “我不是要送方小姐。”

    原來登徒子又有新的對象?

    誰管他,她沒興趣了解他的風流韻事,她只知道他專找她麻煩!

    “好,你想要什麼花?”她將香氣優雅的百合放回水桶內。

    “玫瑰嘍。”

    他指著花台旁展示的相簿其中一張。那些都是映言過去的作品,拍了照,收集成冊,放在店里供客人參考。

    “這個好了,包個心形,一定很美。”

    蘇悅荷听了臉色一陣青白。這男人竟指定她包映言的作品,她連包出簡單的花束都成問題了,還要她要高難度的技巧?

    那束花是這樣包的︰外圍是一圈滿天星,包裹著四十朵紅色長睫玫瑰,中間再由四十朵白玫瑰拼排成一個心形圖樣,最後是紫色皺紋紙、紫色的絲綢緞帶花。

    這束花售價三千八百元,是“花花”每年情人節的銷售冠軍。

    可重點是,她根本不會包。

    “看起來很簡單啊,只有白玫瑰、紅玫瑰和滿天星三種花材,妳應該沒問題吧,照圖包一包就好了。”

    有人無恥到當起評論員了,彷佛這束花連三歲小孩都能看圖完成,如果她不會,就是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妳到底會不會啊?這束花很重要哦,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渾身帶刺的美人,我想送她玫瑰是再適合不過了。”麥奇康意有所指地說著。

    只不過焦頭爛額的蘇悅荷根本不理會他的最新緋聞,她只想照圖包出完美的花束,不被登徒子取笑。

    “我問妳,女人的壞脾氣是與生俱來的嗎?”

    她低頭準備花材。“不一定,要看到討厭的人才會發脾氣。”

    “那有可能第一次見面,就被納入討厭的名單當中嗎?”

    她將花材攤在工作台上。“那就恭喜你嘍,就算是討厭,也是在名單當中,不是嗎?”

    麥奇康揚揚眉。蘇小姐的回應果然犀利。“妳的見解很獨特。”

    “不客氣。”

    他注意到她不是很流暢的動作。“妳的手受過傷嗎?”

    蘇悅荷驚訝地看向麥大名醫。“你的眼楮有X光功能嗎?”

    “好說好說,不過看妳的手勢這麼笨拙,妳絕對沒有完成整個復健療程。”

    麥大名醫再度猜對了。十次的復健,她只做了三次就沒去醫院了。

    “嗯嗯。”只是她並不想吹捧名醫,嗯個兩聲沒多做回應。

    麥奇康注視著她手中略顯狼狽的玫瑰花。她對著花束中間心形的白玫瑰埋頭苦干。“那個白玫瑰有點奇怪。”

    在她手中,浪漫的心形已經變成胖胖的橢圓形。

    要知道花朵是自有形體的,要把它湊成心形,對她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這胖胖的橢圓形已經是她最好的成果了。

    對于麥奇康的挑剔,蘇悅荷大為不滿。

    “你不覺得這橢圓也挺可愛的嗎?”

    麥奇康觀察了半天。“我看不出它可愛在哪個地方。”

    蘇悅荷感嘆地直搖頭。“真正的藝術總是寂寞的。”

    她開始在橢圓形的白玫瑰外圍起紅玫瑰。

    “沒想到妳其實還挺幽默的。”麥奇康揚起嘴角。

    蘇悅荷皺起眉頭。花束愈大,對她的手腕就是愈沉重的壓力了。“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幽默。”

    麥奇康愈看愈覺得這位蘇小姐身上充滿驚奇。她像個戰士,捍衛母親的權利;她也像個撒嬌的稚兒,偎在母親的懷里。他見識過她的冰冷與多刺,但他更驚訝于她執著于包花的拚勁,像是跟他賭上一口氣。

    “包好了!”

    蘇悅荷大聲宣布,差點癱軟在工作台上,手腕更因為使力而脹痛。

    麥奇康看著那歪七扭八的成品,忍不住捧月復大笑。他知道他不該取笑別人的努力,只是這玩意……這玩意,實在讓他不能不放聲狂笑。

    蘇悅荷瞪著麥奇康失控的狂笑。她冷著臉,一點都不認為哪里好笑。

    “有這麼好笑嗎?”她冷冷地問。

    “妳不覺得很好笑嗎?哈哈哈~~”

    “你不懂女孩子的心。這麼可愛又獨特的花束,一定可以討好你女朋友。”

    她無法理解這種游手好閑、整天流連花叢的公子哥,怎麼會因這種小事而放聲大笑,這太無聊了!

    麥奇康擦擦眼角飆出的淚水。“妳以為我是要送給女朋友的?”

    蘇悅荷撕了張紙巾,擦拭手掌的潮濕。“你年少得志、前途似錦,結婚之前當然不可能只有一位方小姐。”

    男人有權、有錢又有閑,很難不四處發展。

    麥奇康定定凝視著她。“錯了,我一心無法二用,情人和妻子,一個就夠了。”

    蘇悅荷聳肩。“很好,但這不關我的事。三千八百元。”

    開什麼玩笑,她包的花束當然得收同樣的價格。

    麥奇康掏出現金付帳。

    “妳認為找一個渾身帶刺的美人當情人是明智之舉嗎?”

    蘇悅荷走回櫃台開發票。“我不是男人,無法給你答案。”

    “也對,那就只有試試嘍?”

    “嗯嗯。”她給了他一個“關她啥事”的反應。

    麥奇康凝視著她,一個念頭忽地閃過。他看過她許多不同的情緒,那驚嚇呢?他沒見過她驚聲尖叫的模樣,他相信,那肯定很精彩……

    他接過發票。

    “小荷?”大手突然握住蘇悅荷的手,還親熱地喚她小名,這無預警的動作,讓蘇悅荷嚇了一大跳。

    她怒眼一瞪,甩開被吃豆腐的右手。“你想干麼?!”

    “沒事。”他攤開手,無辜地聳肩。

    這個該死的登徒子,連她的豆腐也敢吃!

    “你膽敢再踫我一下,我就要你好看!”

    打從出娘胎,蘇悅荷就被家人教育成不能隨便由人欺負而不懂得反擊。

    麥奇康看到了她的驚嚇,只不過離驚聲尖叫還有一段距離。她只是怒不可遏。

    “妳想不想知道那位渾身帶刺的美人是何方神聖?”他問。

    “干我屁事!”她怒斥,同時退得遠遠的,和他保持距離。“麥副院長,我不想知道你的風流韻事!”

    麥奇康抱起三千八百元的花束。“我倒是很想和妳分享。”

    “沒必要!”她咬牙切齒地吼了回去。

    “那就試試嘍!”

    拋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麥奇康離開花店。

    蘇悅荷甩甩手,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氣得滿臉通紅。

    這死,簡直就是女性公敵!

    試個頭,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不要認識這個麥副院長!

    玻璃門再度開啟,談完生意回來的笑眉滿臉笑容。“有事嗎?”

    “店里有鹽巴嗎?”蘇悅荷繼續甩手。

    “干麼?”

    “撒鹽去邪氣!”

    “咦?”曲笑眉听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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