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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夫人 第四章
    清晨時分,一個身子佝僂的老僕正掃著滿地的落葉,這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

    老僕每掃幾下總會咳個幾聲,彎著腰打掃的背影,讓人看了有點不忍。

    “爺爺,”一名嬌俏的丫鬟拍著他的背,關心地間道︰“太累了嗎?我來幫你。”

    老僕微側著臉看她,咿咿唔唔的嚷了聲,堅持地握緊掃把,搖搖頭,不讓她搶走他的工作。

    “爺爺。”喜兒很無奈地喚了聲,不高興的嘟起了紅唇。

    “唔唔。”老僕仍堅持地搖著頭,不讓她踫掃把。

    這是喜兒每天都會和老僕“爭”的例行工作。照慣例,喜兒也拿起掃把,主動幫起忙來。

    “丫頭。”伊志堅神色不豫的走過來。

    “是喜兒。”喜兒不高興地將掃把往地上一丟,嘟起了小嘴。

    爺爺雖不是她的親爺爺,卻疼她如至親,兩人天天比手畫腳,她都知道爺爺的心里想些什麼,沒有一次會猜不準的,哪像眼前這個木頭,她都已經對他表明愛意了,卻仍不見他響應,真教人懊惱。

    “好,喜兒。這里沒妳的事,妳去忙。”伊志堅想把她支開。

    喜兒喪氣地垂下雙肩,“我待在這兒不行啊?”她懊惱地嗔嬌。

    “等我忙完了之後,待會兒我教妳下棋。”對付喜兒,他有的是辦法。

    “真的?”喜兒驚喜的問。

    “真的。”伊志堅輕轉過她的身子將她推往拱門要她走。

    如果不把喜兒支開,他如何吩咐老僕做事?

    他的秘密差點被人識破,而另一個危險身分更會招來殺身之禍!包何況宋天豪隨時都會再回來,他不防著點不行。

    伊志堅朝老僕彈了彈手指,示意他跟著一起進房間。

    老僕像往常一樣,在跨入門檻的時候先一手撐著門檻再抬起微跛的右腳跨過去,然後再邁著步伐緩慢的進入。

    這兒有密室!?

    老僕眼楮一亮,旋即飛快地隱藏起眼里的光芒。

    “爺爺,請先在這兒待著。”伊志堅待老弱之人一向十分客氣,對于這在鷹幫工作數十年的老人也尊稱他爺爺。

    伊志堅移開牆上的畫,露出了一個銅環,他輕叩著環把,整面牆竟然翻了過來。

    密室內十分干淨,連張桌椅也沒有,只擺著前鷹幫幫主伊崧的牌位。

    伊志堅靜靜地立在牌位前,輕蹙著眉,似在思忖著什麼。

    而老僕也沒閑著,他邊咳邊打掃著伊志堅的房間。

    伊志堅轉頭看了眼勤快的老僕,他侍奉伊家三代,由最老的伊岳開始直到他這位新任幫主,他知道忠心耿耿的他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伊志堅運用指力將牆上的兩塊石碑取下,里頭赫然藏著一件黑色的血衣。

    老僕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芒。

    “我的身分恐怕已經曝光了。”他淒涼一笑,將血衣放在老僕的手里,“待會兒將它燒了,爺爺就可以進去打掃了。”

    老僕轉身欲離去,又被伊志堅喚住,“謝謝。”他輕聲說道。

    老僕點了下一直低垂的腦袋,蹣跚離去。

    伊志堅一臉懺悔的坐在伊崧的牌位前,這里一直是他的精神寄托。

    每當他遭遇困難,或郁悶痛苦想嘶聲吶喊的時候,他便會前來密室定坐懺悔、好好反省他何以無法身負幫主重任的原因。

    專心打坐的伊志堅听見緩慢的腳步聲知道老僕已經辦好他交代的事,正打算起身離開讓他打掃時,卻突然被人由背後出其不意地點住穴道,他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老僕會功夫!?他全身的穴道竟然都被制住。

    “訝異吧!”老僕笑著,突然直起一直駝著的身軀,撕掉了黏在面孔上的假面具,露出一張笑得十分可惡的嘴臉。

    “是你!?”伊志堅更加驚愕。

    宋天豪什麼時候……怎麼會……變成了老僕!?

    “唉!”宋天豪佯嘆一口氣,蹲著看他。他這樣的姿勢真的是怪可憐的。

    伊志堅狠狠地別開臉。

    “你把爺爺怎麼了?”他現在能動的只有這張臉和嘴色。

    宋天豪手比了比屋頂,故意嚇他。

    “你!”伊志堅的眼眶浮現了淚水,恨恨的吼道︰“我會殺了你!”

    “現在嗎?”他漫不經心的笑道,突然他瞇眼打量伊志堅。“我發覺你這人還挺有趣的。”外表冷冰冰的,其實卻有一顆溫熱的心。

    “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

    “劉知縣跟你也無冤無仇,你又為何要殺他?”

    伊志堅愕然瞪眼,用力地閉上了唇。

    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如果我猜測得沒錯,你剛剛跟老僕說你的身分已經曝光了,指的恐怕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另一個危險身分--閻王夫人。”他不懷好意地打量他。

    “久違了,閻王夫人。”

    伊志堅不說話,痛恨的別開臉。

    失算了!宋天豪比想象中的還難纏一萬倍!

    宋天豪突然扯掉伊志堅的發帶,一頭美麗的秀發直泄而下。“鷹幫里沒有人知道妳是女的,除了老僕。”

    他撩起細柔的發絲湊在鼻前嗅了嗅,一臉浪蕩的壞笑漾開來。

    “原來你會易容術!”她真的作夢都沒想到他會使出這種陰險的招數。

    他挑了挑眉,“要不然妳以為我窩在這兒三天是為了什麼?”

    這三天真是無聊透頂,他關在房里足不出戶,就是為了要觀察這里的人,好決定由誰身上下手。

    “打從你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已經懷疑我了?”而她還以為她已經掩飾得很好了。

    “是啊!因為妳長得太娘娘腔,所以我當然懷疑妳了。”

    “為什麼你偏偏要挑老僕?”她痛心的問。竟然還殺了他!

    “只有他才不會讓妳起疑,也只有他才能接近妳。妳那麼敏感又多疑,我當然得挑一個妳最不會起疑心的人下手。”

    他注意她的一言一行,更注意到唯一能接近她的只有老僕和喜兒。他不可能易容成嬌弱又縴細的喜兒,而老僕,年老又佝僂,一點都不引人注意,在幫里毫無輕重可言,是最被人忽略、也是最容易下手的一個。

    百思不解的伊志堅突然驚愕的瞪圓了眼楮。“原來你足不出戶,成天窩在窗前假裝看實際是在觀察著老僕。”

    懊死!她的房間與他相鄰,她故意安排讓他住在自己的隔壁原本是想牽制他,沒想到自己卻反而被他將了一軍。

    “妳還不算笨嘛!”他慵懶一笑,干脆挑明了說,“妳對誰都不信任,卻只信任一個無法言語、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只有他對妳毫無威脅,只有他才能讓妳完全放心,我只有從他身上下手,才有辦法博得妳的信任,也才知道原來妳的房間里還別有洞天。”

    他打量著室內,唇邊漾起一抹譏諷的笑。

    “妳以為我窩在這三天白吃白喝是為了什麼?我若真要徹查,就憑妳真攔得了我?妳認為我會笨到以為住進賊窩里,就真的能搜出證物?妳太小看我了。”

    聰明如她,就算是好人照樣也會被她懷疑成是有企圖的壞人,要接近她談何容易?

    所以他挑老僕下手。再怎麼聰明、疑心病再重的人,作夢都沒想到他堂堂大漢竟然能易容成又老又佝僂的啞巴,否則他精研多年的易容術,師父傳授給他的一身絕學不就玩假的?

    “妳自以為跟人保持距離就徹底安全?妳真的安全了嗎?”

    她深吸了口氣,“你打算如何?”

    今日栽在他手里,她認了!宋天豪確實有兩下子,死在這種人的手里也不算太冤枉。

    宋天豪又撩起了她的發絲把玩著,玩味的欣賞著她漂亮的臉蛋,眼神直勾勾地盯在她薄軟的紅唇上。

    白皙的臉蛋、燦如星子的晶亮眼眸、如墨的秀雅雙眉、直挺的鼻,配上薄軟的紅唇,眼波流轉顧盼之間,總會散發出一股英氣。

    難怪她扮成男人不會有太多人懷疑。

    由她眼波里散發出來的堅毅氣質,確實十分吸引人。

    老實說,她讓人怦然心動,起碼他現在就蠢蠢欲動。

    尤其剛剛發絲直泄而下的剎那,她驚愕睜圓的燦亮眼楮及從來不示人的絕麗一面,讓他連眨了好幾次眼楮,以為眼花了。

    見宋天豪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忍不住開口,“一件血衣不能代表什麼,你不能隨隨便便就這麼點住我的穴道,有欠公平。”

    “啊,抱歉。”他突然一笑,瞬間解開她的穴道卻又飛快點住她另一個穴道,讓她改換一個姿勢,平躺在地上。

    “你!”她任由他擺布,突然意識他的舉止不太對。

    女性的直覺告訴她,他的笑容里藏著玄機,尤其自己又躺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擺布……莫名的驚慌襲進她的腦海。

    宋天豪無言地挑挑眉,沖著她又是一笑,那輕佻的模樣讓她由頭頂涼到腳底。

    “你不能就這麼點我的穴!”她氣怒的道,暗暗發誓會將他碎尸萬段。

    “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會幫妳解開。”等他“嘗”過了她之後。

    “說!”她喝道。對于突然屈居劣勢,活像全身被剝光了橫躺在他面前任他欣賞,覺得十分難堪。

    “好氣魄!”他笑道。“怪不得沒人會注意妳是女的。”

    “廢話少說!”她咬牙怒喝,全身運勁,想沖開穴道。

    “別白費力氣了。”一看她驚慌的模樣,他就想笑。

    恐懼爬進眼底,驚慌攫住呼吸,她已經意識到他待會兒會對她做什麼了……

    不急!慢慢來!他就是喜歡看她驚慌著急卻又不肯屈服的模樣。

    “他是誰?”他走到牌位前,拿起伊崧的牌位細細端詳。

    “我父親。”她咬牙哼道!突然頹喪地將頭枕回地面。

    她沖不開穴道。

    宋天豪赫然想起二十年前伊崧被人暗殺的消息。伊崧……不正是那個生下了龍鳳胎,結果喜日竟然變成了忌日的鷹幫前幫主伊崧?

    “可是那個女嬰不是已經……”嗯,他懂了。

    宋天豪突然了然一笑,讓她的心掉到谷底。

    “我殺父之仇未報。”到現在她還未查出凶手是誰,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妳這是在求我嗎?”他邪笑道。

    “你沒有理由殺我。”她緊張得連額頭都滲出汗水。

    宋天豪狠笑挑眉的模樣,讓人腳底發寒,但他不懷好意的打量她全身時,卻又讓她胃部痙攣。

    “是啊。”他懶懶地哼道。“畢竟一件血衣也不能證明妳就是閻王夫人。”有了物證,還得要有人證哪!

    “既然如此,你還不趕快放了我!”

    “那怎麼行!”他蹲來打量她,“妳不但開不起玩笑又容易記仇,我怎麼敢放了妳?”他將她的威脅原封不動的奉還給她。

    “你--我會殺了你!”她咬牙切齒的低嚷。

    “所以我更不可以把妳放了。”宋天豪將牌位放回原位。

    她驚愕地看著他的舉止。他竟將牌位面朝下放在架上!

    “你到底意欲為何?”她忿忿地嚷道,恨透了這種無法自主的窘境。

    “妳。”他難以自制的用手指模著嬌女敕的紅唇,想象著品嘗她的快感。

    她難堪的別開臉,故意忽視他意圖過分明顯的眼神。

    “別想威脅我!”她低聲的說,說服自己別向劣勢屈服。

    “當然也得妳答應才行。”他笑著回答。“我從不威脅女人。”他要的東西總有辦法弄到手。

    不管是用使陰的還是帶狠的來達成目的。

    “我不會答應的。”她啐了聲。

    “妳會求我的。”他笑著。“或者我該叫妳聲『雪柔』?”

    “幫主。”喜兒的叫聲老遠地飄了過來。

    她驚恐地瞪圓眼楮。密……密室的門正開著!

    “幫主。”等不到響應的喜兒不耐煩的叫了聲。

    怎麼讓她等那麼久還不來教她下棋?

    “門……門。”她的眸中滿布著驚駭。

    宋天豪恣意的欣賞著她的驚慌與無助。

    “門!”她緊張的嘶喊。她這模樣千萬不能被人看見。

    宋天豪假裝沒听見,依舊用食指點著下巴,悠哉游哉地踱著步。

    “門!快把門關上!”她驚恐的嚷道。

    “幫主。”聲音愈來愈清晰。

    “門!”

    “讓我猜猜。”宋天豪突然頓下了步伐,疑惑地看著她,“原來死的是妳的雙生哥哥伊志堅,當年--”

    “門!快把門關上!”她驚慌得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當年……妳父親被人暗殺,跟妳父親同赴黃泉的是妳的哥哥伊志堅。當年的鷹幫四分五裂,妳爺爺功夫高深卻已年邁,妳父親未得真傳,難以服眾,後來遭人暗殺。而妳……沒有人知道當年隨妳父親墜崖而死的是男嬰還是女嬰。”

    他惡意的湊近臉,听著她愈來愈急促的喘氣聲。

    “你怎麼會知道?”

    “之前我為了閻王夫人可是仔細的調查過鷹幫,加上老僕識得一些字,從他那兒逼出的消息,听听我的推測說得對不對?”他從容的繼續說下去,“小男嬰摔得粉身碎骨,難辨身分,妳爺爺靈機一動,哭喊著妳爹在外頭偷生女嬰的名字,讓大伙以為死的是女孩。于是鷹幫的血脈『留傳』了下來,而當時在鷹幫的伊雪柔就以與兄長相克為由連夜被送走!至于沈義雲嘛……”他以食指輕點著她下巴,故意逗著她。

    伊雪柔撇過臉想躲開他的手指,卻在見到密室門仍是開著的,驚慌的叫嚷︰“門!快把密室的門關上!”

    “沈義雲……”

    “我求你……”細微的哭聲突然從她嘴中逸出。她背負著義雲的期許和太多的血海深仇,不能功虧一簣!

    “妳求我!?”他突然愣了一愣,隨即一臉興味的睨著她。

    “是的,我求你。”她肯定而激憤的嚷。

    他剔著指甲,不大想幫忙似的懶哼著,“我考慮看看。”

    當她終于受不了的想大吼她什麼都願意答應時,小嘴卻被一只大掌覆住。

    “喜兒已經來。”他壓低聲音俯在她臉上笑著說。

    “幫主!”喜兒繃緊了小臉,氣嘟嘟的站在門外。

    伊雪柔一臉挫敗地听著喜兒的聲音。

    “妳!我要妳!”他肯定地說。陪他“快活”一日,他就暫且放了她。

    她搖搖頭,卻在瞬間又張圓了眼珠。

    喜兒……喜兒已經走進外廳了。

    “不要?我就敞開門,歡迎大家來觀賞妳的女兒相。”

    她驚恐地又搖了搖頭,臉色倏地變得慘白。

    “幫主?”喜兒已經往內室走來。

    她默默滑下了淚,閉上眼痛苦地點了下頭。

    宋天豪勝利地一笑,走到門邊反手叩了銅環三下。

    “幫主!”听到聲音的喜兒歡喜的趕了過來,在她奔進來的同時,牆瞬間翻了過來。

    “啊!?”她以為她眼花了,揉了揉眼楮,還狐疑地跑去模了模完整如初的牆壁。

    她大概是看走眼了吧?牆怎麼會動?

    伊雪柔冷汗直流地閉上了眼楮,彷佛經歷了生與死的瞬間。

    “幫主!”喜兒火大地瞪著四周。

    明明跟她說好要教她下棋的,卻故意擺她烏龍,討厭!

    “喜兒。”

    伊雪柔一听眼楮倏地睜開,看著宋天豪正對著牆壁說話。

    “幫主?”喜兒的臉上剎那間躍上了一層歡欣,“幫主,你在哪里?”喜兒四處張望就是看不到伊雪柔的人影。

    “我在這兒,喜兒。”宋天豪模仿著伊雪柔的語調,還有故意逗弄著喜兒的笑聲。

    頓時伊雪柔驚訝地張大小嘴。

    “哪里?”四處張望不到人影的喜兒,懊惱地嬌嚷了起來。

    “在這兒嘛。”他就在她旁邊啊,只不過隔了一道牆。

    “在哪里啊?”喜兒望望上頭又看看桌腳、床腳。什麼都沒看見啊。

    “唉!”宋天豪佯裝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才正想跟妳玩捉迷藏呢,怎知妳這麼不經玩……”

    “我玩、我玩!”喜兒興奮地嚷,卻沒注意到一向穩重冷淡的伊雪柔何時會跟她玩起捉迷藏了?

    “可是……”喜兒的小臉突然皺在一塊兒,“你會飛來飛去耶……”那她怎麼找得到他?

    嗄!?宋天豪想笑,卻隱忍著笑聲趕緊哄她,“我保證就在這個庭園內,絕不跨出半步,讓妳找。”

    她才不上當呢。“憑你的功夫,你『飛來飛去』也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誰信得過你啊!”到時候他躲來躲去,鬼才找得到他!

    還挺聰明的!宋天豪贊賞地點著頭。“好!”既然騙不過她,那就想別的。“等我打坐完,我除了陪妳下棋外,還帶妳去散步。”反正只是哄著她,管他諾言是誰兌現。

    “真的!?”喜兒興奮得連眼楮都亮了起來。

    唉!女人哪……宋天豪好笑地搖了搖頭。

    “真的。”他撒謊道。

    “好!一言為定!”喜兒終于拿定了主意,下定決心的說。

    玩捉迷藏跟手牽手散步--她自己的想象,傻瓜都知道要挑後者。

    “一言為定。”他忍著笑。“等我打坐完就會去找妳,還有吩咐下去,今日不用午膳,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

    “是。”喜兒嬌笑的答應,愉快地走出房間拉上門,沒多久又突然轉了進來。

    “哼!幫主!”她嘟起了嘴,扠腰跺著腳嚷道,“我差點被你騙了!”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不吐不快,趕緊轉了回來。

    “我騙了妳什麼事?”難道被識破了?

    “原來你在打坐,還騙我你在跟我玩捉迷藏。”還好她沒上當。“好壞!”

    宋天豪忍不住笑只好用力地咳了咳。

    “幫主?你怎麼了?”喜兒擔憂的問道。

    “沒事。”宋天豪的聲音又刻意壓低了許多,听起來像略受風寒的模樣。

    “沒妳的事,下去吧,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喜兒乖順的應答,趕緊關門離開。

    “你……”伊雪柔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太可怕了!才三天的光景,他就把她的言行舉止掌握得惟妙惟肖,這種人如何與他為敵?

    “怎麼?”宋天豪轉頭看她,不以為意的扯了下嘴角。“我學得還像吧?”

    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伊雪柔臉上的血色漸失。

    “我可沒強迫妳喔!”宋天豪搖了搖食指,露出邪惡的笑容。

    分明是要脅,他卻睜眼說瞎話!伊雪柔痛恨地閉上眼楮不願看他。

    他俯,將浪蕩蠱魅的笑臉湊近她,猛地吮吻她的下巴,讓她愕然一驚,雙拳瞬間握緊。

    他坦然一笑,盯著她吃驚的臉,故意往下吮吻至她的頸項,以唇在那兒來回摩挲,讓她震驚駭然。

    他的唇一直逗留在她的鎖骨與頸項間,像是隨時會恣意侵犯,讓她驚慌得胸口急急高低起伏。

    彷佛故意折磨她似的,他緩緩拉開她外襟上的衣結,目光變得深邃。他月兌掉她的外衫,緊盯著她淚眼迷蒙的眼,終于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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