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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來硬的 第五章
    餐廳里,紀穎跟衛青槐和楊魁等人同桌用餐,一語不發的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得過多久,天曉得她都快悶壞了。

    如果說今天對手是其它人,她鐵定會搬出律師的本色據理力爭,哪怕自己的身分是肉票。

    可對手是衛青槐,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即便他要比自己小上幾歲。

    因為挫敗,也因為沮喪,她選擇以沉默作為消極的抗議,雖說她也知道這樣十分幼稚。

    問題是,他的行徑又成熟到哪去?即便不清楚他的目的,她也已受不了他了。

    這時,一名負責大門口守衛的手下走了進來。

    “幫主!”

    盡避已經習慣衛青槐的身分,可每回听到人家喊他幫主或老大,紀穎還是覺得十分怪異。

    秉持著置身事外的態度,她只是專注的用餐。

    “什麼事?”

    “外頭來了個女人說要找紀小姐。”

    紀穎一怔。

    找她,誰會知道她在這里?

    衛青槐沒有響應,視線調向同桌的楊魁等人。

    裴宇昂直覺表示,“不可能啊老大,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在這里。”跟著轉向手下問道︰“什麼樣的女人?”

    手下難掩驚艷之色道︰“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紀穎腦海里直覺閃過--

    若晴!肯定是若晴。她臉上綻放出驚喜的表情。

    從來沒有一刻,她像現在這樣高興見到若晴。

    衛青槐注意到了,彷佛從她驚喜的表情中明白了什麼。

    “把人轟走!”他惱道。

    她一听,驚喜的表情當場垮了下來。

    同桌的楊魁等人則對他的決定感到意外。

    以他的個性,對任何未明的情況總是分外留心,不容有一絲的疏漏。

    按理說,來了個身分不明的女人,他會先弄清楚對方的底細再做決定,哪里料到竟不由分說便要將人驅離。

    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做出如此欠缺考量的決定,莫正剛提醒道︰“老大,要是那女人去報警?”

    衛青槐蹙了下眉。

    的確,正所謂樹大招風,如今的龍幫可說是警方極欲掃蕩的目標,即便沒有證據,還是可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老大,是不是先見過那女人再說?”裴宇昂也建議。

    明白自己確實因為一時情緒欠缺考量,衛青槐耐下性子改口,“帶人到大廳。”必要的時候,就是要了結那女人他也在所不惜。

    手下離開後,衛青槐站起身,紀穎隨即想要跟進。

    他的視線掠過紀穎落到楊魁等人身上,“別讓她離開這里。”

    原本也想前去一探究竟的三人听到他的吩咐多少有些失望,但仍遠不及紀穎的反應。

    “你不能這麼做!”她沖口反駁。

    衛青槐看著她的反應蹙眉。

    “她是來找我的,我有權利見她。”

    “權利?”

    明白自己的身分根本沒有權利可言,紀穎卻顧不了那麼多。

    “你無法阻止我。”她沖動的挑釁他。

    衛青槐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聲音淡漠的說︰“只要妳出現在大廳,那女人就得死。”

    他語氣里的肅殺當場讓紀穎為之一震,“你、你不是說真的。”但心里其實很清楚他的認真。

    “妳可以試試。”

    盡避沒有明顯的跡象,跟在衛青槐身邊多年的楊魁三人,都隱約覺察到他的怒氣,這讓他們感到詫異不已。

    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動怒了,看來他們都低估了紀穎在他心中的地位。

    紀穎頹敗的坐回椅子上,看著衛青槐走出餐廳。

    大門外,柳若晴等得心急。

    原本,她這會該是要趕去參加一場走秀的,卻在途中接到酒保的電話,得知紀穎被綁走的消息。

    彼不得仔細思量,她便匆匆趕來,甚至沒來得及通知人在南部的紀威。

    幣心著紀穎安危的她壓根就沒有考量到,自己一個女人只身獨闖龍幫是多麼危險的事。

    門口幾名壯漢眼楮全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不放,直到進去詢問的那名手下出來才將她領了進去。

    原以為一進門就會立刻見到紀穎,柳若晴沒料到的是,等在大廳里的居然是個年輕男人。

    包令她錯愕的是,她居然听到領自己進門的手下喊他--

    “幫主!人帶來了。”

    什麼?!開玩笑的吧!

    雖說她並不十分清楚龍幫的事,可從酒保惶恐的語氣里不難感覺到,這里就算不是龍潭虎穴也相去不遠了。

    可這會,眼前的事實卻告訴她,這龍潭虎穴是由一個年輕小伙子所撐起。

    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下去吧!”衛青槐吩咐手下退去。

    短短三個字,柳若晴卻能感覺到其中的氣魄。入行以來達官顯要她見多了,卻都不及眼前男人的氣勢。

    收斂起心中的詫異,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絕不簡單。

    問題是,就算沒能立刻見到小穎,她區區一個女人有什麼能耐勞駕一幫之主親自接見?心中的疑慮不禁又起。

    衛青槐的視線在瞧清楚她後,變得更為犀利。

    沒敢看輕他,她客氣道︰“我想見紀穎。”

    本以為他會否認,卻听到他悍然拒絕,“不可能!”

    原本還無十足把握的柳若晴一听,“紀穎真的在這里?”

    見她露出欣喜的神色,他的厲眼一沉。

    “她好嗎?你們沒傷害她吧?”

    她知道自己這麼問實在有點蠢,對方既然是綁匪,如何能向他尋求保證。

    可除此之外,在沒能親眼見到小穎以前,她實在沒有其它管道可以得知好友的安危。

    “妳不需要知道。”

    她一听,立刻反駁道︰“怎麼會不需要?我可是她……”

    “妳什麼也不是!”衛青槐一口截斷她。

    柳若晴嚇了一跳,因為外貌的關系,在男人面前她向來無往不利,這還是她頭一次遇到有男人對她怒目相向。

    要是她沒看錯,他對她似乎存有敵意。

    問題是,為什麼呢?沒道理啊!

    “我們見過嗎?”她試探的問道。

    他只是深沉的盯著她。

    “我是說,我們應該沒見過面吧!”

    見他仍然沒有響應,她不禁暗暗打量起他的五官。

    印象中,她應該不認識他才對,可為什麼他會對初次見面的自己……

    “是誰告訴妳她在這里?”衛青槐問道,決定追究那個泄漏紀穎行蹤的人。

    明白酒保想必是經過一番掙扎,才決定向她透露小穎的行蹤,她自然不可能出賣他。

    “我自己查到的。”

    他哪里會瞧不出她有意袒護泄密的人,無所謂,他想知道的事從來沒有人能瞞得住。

    見他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她心頭一悸。

    未免他的心思繼續繞在這上頭,她轉移話題道︰“為什麼抓紀穎?”

    “妳沒必要知道。”

    又是這種回答,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明白就是再問下去也問下出個所以然來,她開門見山道︰“我要你馬上放了紀穎。”

    “妳以為有資格要求我?”衛青槐神色陰沉。

    “那我就報警處理。”

    殺氣自衛青槐眼底閃過,“妳沒那個機會。”

    “你想殺我?”柳若晴心頭一涼,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居然沒有半點準備就冒冒失失跑來。

    他沒有否認,事實上,在方才確定她的身分時,他就有這個念頭。

    充滿肅殺的雙眼叫她看得頭皮發麻,相同的感覺她彷佛曾經有過,像是在多年以前……

    是他!

    塵封的記憶在腦海里逐漸清晰,她記起了他的身分。

    沒錯,他臉上輪廓依稀還有當年的影子,雖說陰郁的霸氣已取代那時的桀騺不馴。

    “是你吧?”她語帶確認的問。

    衛青槐沒有響應,臉上的神情彷佛明白她問什麼。

    “那個少年。”看著他,她益發肯定。

    他眼中的殺意強烈,“死人沒有知道的必要。”

    柳若晴盡避害怕,仍是強迫自己非把事情問清楚不可。

    “你是因為這樣才綁架紀穎?”

    他沒有理會她。

    “為什麼?紀穎是受害者啊!”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妳管得太多了。”對她,衛青槐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

    不對!他既然救了小穎,又怎麼會再加害她。

    如果他不是要加害她,那麼他派人將小穎綁來又不希望被別人發現,會是為了什麼原因?

    進門至今,他的語氣听似無禮,仔細回想卻處處流露出佔有--

    佔有!對小穎?

    這怎麼可能?他甚至要比小穎小上幾歲,怎麼會……她有些無法置信的打量起他。

    盡避難以置信,他臉上的神情卻讓她無從懷疑。

    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她月兌口道︰“你是認真的?”

    衛青槐臉上倏地閃過心思被窺出的惱火,“妳找死!”

    這回柳若晴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顯得有些錯愕,他的惱羞成怒間接證明了她的臆測。

    一瞬間,她竟有股想笑的沖動。

    得知小穎被綁架的那一刻起,她的一顆心擔心到幾乎要爆了,結果這會真相大白,竟是這般出人意表的結果。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反而不再感到害怕。

    如果他綁架小穎的原因真是像自己所想的,那麼她非但毋需再為小穎擔心,就連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毋需再顧慮。

    “為什麼?”柳若晴問,“你為什麼想殺我?”就算他真的喜歡小穎,也沒有理由要殺她啊!

    “殺妳不需要理由。”

    “或許吧,但是小穎可不這麼認為。”明白了他對紀穎的在乎,她有恃無恐。

    “妳……”

    無意激怒他,她轉口說道︰“別傷害她,她已經傷過太多次心了。”

    雖說進門至今衛青槐對她沒有一絲的客氣,但是從他的表現,柳若晴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的將紀穎交給他。

    聞言,他眼神一瞇像是要射穿她。

    她急忙澄清,“嘿!別誤會喔,傷她心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些個該死的花心蘿卜。

    不過柳若晴也沒打算解釋得太清楚,免得他一時遷怒將罪全怪到她頭上,畢竟是她去試煉那些個花心蘿卜才讓紀穎傷心。

    她看出衛青槐對她的話充滿懷疑。“你可以不相信,不過我說的全是事實。”

    審視了她幾秒,他才開口,“為什麼說這些?”這麼問並不表示他信了她的說詞,純粹只是不解。

    “因為我打算把她交給妳。”

    別的不說,單從他對自己的態度不像其它男人那樣,柳若晴便願意相信他對紀穎的那份心。

    衛青槐一听立即沉下臉來,感到被愚弄的怒氣。

    她看出來了,不明就里的接著表示,“沒有人知道小穎在這里,我不會告訴任伺人。”她提出保證。

    見她不像在開玩笑,他的著惱轉為狐疑。

    “讓她開心,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衛青槐沒有答應她的必要,因為就算她不說他也會這麼做。

    “不需要妳多事。”

    這家伙,就不懂得客氣些,她可是在幫他耶!

    算了,只要他能善待小穎,她也不計較了。

    “現在,是不是能讓我見小穎了?”

    衛青槐神情一凜。

    “別擔心,只是見一面,不會把人拐跑的。”柳若晴玩笑道。

    從他臉上的神情來看,顯然並不欣賞她的幽默。

    她識相的收起笑容認真說︰“再說,小穎要知道我來了,沒見到我她是不會放心的。”

    的確,這點衛青槐無法反駁。

    “別耍花樣。”他警告她。

    拜托!年紀輕輕的比女人還小心眼。

    “我沒那麼笨。”站在人家的地盤上還蠢得搞鬼,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又對她投以警告的一眼,才讓人去叫紀穎。

    見到手下來叫自己去大廳,紀穎原本還不大敢相信,急匆匆的就要走了出去,卻因想到衛青槐臨去前的威脅而遲疑。

    不放心的再確認了一遍,確定無誤後,她才趕忙走出餐廳,莫正剛三人也因為好奇跟了出去。

    紀穎一進到大廳,一眼便瞧見柳若晴。

    柳若晴的反應比她還快,“小穎!”敞開雙臂跑向她。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開口便問。

    “妳沒事吧?過得還好吧?”柳若晴一個勁的察看著她,確定她是否安好,對她的詢問置若罔聞。

    尾隨著進門的楊魁三人見到柳若晴這樣一等一的美女,眼楮不禁為之一亮,裴宇昂甚至還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相形之下,衛青槐的神色顯得有些難看。

    “我……”

    紀穎才要開口,手臂突然被人一扯,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人已經置身在衛青槐胸前。

    突如其來的舉動,別說是紀穎和柳若晴傻眼,就是楊魁三人也為之一愣,對他此舉感到不解。

    “你放開我!”

    紀穎直覺便要甩開衛青槐的箝制,只可惜力不從心。

    反應過來的柳若晴,盡避覺得衛青槐的佔有欲稍嫌夸張,心里卻是替好友感到開心。

    “妳看起來很好。”她打圓場道。

    紀穎一听,當場就懷疑起好友的眼楮。

    她被個野蠻人強拉著不放,這樣也能叫好。

    “妳說什麼?”

    “來之前,我原本還很擔心妳。”見紀穎這麼精神,柳若晴放心了。

    什麼叫來之前?她現在也還需要人擔心啊!

    紀穎還來不及提出反駁,衛青槐已經先行下起逐客令。

    “人見過了,妳可以走了。”

    即便對柳若晴仍存有疑慮,他還是決定放了她。

    走?她話都還沒講上兩句。

    柳若晴才要說話,紀穎比她更快表示意見,“你不能趕她走!”接著回過頭瞪視衛青槐。

    “或者妳要她跟妳一塊留下?”

    紀穎頓時語塞。

    是啊,她可是肉票的身分,如何能讓若晴跟自己一塊留下。

    紀穎一方面記起自己的胡涂,另一方面卻又難以置信,衛青槐居然要放柳若晴離開,心下不禁起疑。

    “你要放她走?”

    他只是反問︰“不希望?”

    希望!她當然希望。問題是……

    “你不會傷害她?”她必須確保若晴真能安全離開。

    雖說綁匪的保證根本沒有公信力可言,然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她願意相信他的承諾。

    “如果她泄漏了妳的行蹤……”他厲眼朝柳若晴一掃,其中的警告已是不言可喻。

    紀穎心下漏跳了一拍,為腦里正在盤算的念頭。

    “不會的!她什麼也不會說。”不管三七二十一,紀穎先替好友否認了再說。

    “最好是這樣。”

    將衛青槐與紀穎的一來一往看在眼里,柳若晴知道自己可以放心。

    “既然我要走了,是不是能讓我跟小穎再說兩句?”

    衛青槐原想拒絕,卻因瞧見紀穎眼底的希冀松開了手。

    “若晴,妳……”她立即走到柳若晴身邊,想暗示她設法救自己出去,卻又擔心被衛青槐听見。

    “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我……”

    “別光顧著想走,有空的時候也想想他的好。”

    紀穎一時沒能會意,“什麼?”

    “就這樣啦!先回去了。”柳若晴告別她轉身離開。

    她忍不住再叮嚀,“快點啊!”

    柳若晴只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這情形看在紀穎眼里感到莫名的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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