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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情精靈不專心 第十一章
    鐘采香猛然停腳,才沒撞上前方這堵人牆,一抬頭見著這兩人的臉,不禁心安笑笑︰“況姐、康叔叔,你們在等我啊?”

    兩人皆是表情嚴肅,沒有絲毫笑容。康貝德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首先沉聲答應︰“沒錯,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鐘采香輕咦一聲︰“我可沒有欠你們錢哦。”

    “走,我們找地方好好談談。”況寶麗說完,和康貝德一人各架著她一只手,像押解人犯般地走進校園。

    鐘采香索性縮起了腳,整個人蕩在半空中。

    一進入福利社內,兩人將鐘采香往下一丟——

    她立即跳了起來,笑嘻嘻勾住了兩人的脖子。“再玩一次!”

    “別玩了!”康貝德甩開她的手,再當頭一K。接著和況寶麗一鎖前門、一鎖側門,把福利社給關了起來。

    直到此時,鐘采香才知道要驚慌,看著他們兩人陰惻惻的臉龐,心中頓時想起了傳聞中的夫妻檔殺人魔,聲音不禁驚得顫抖︰“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我想殺了你!”康貝德立即大吼一聲。

    況寶麗按住他的肩阻止,也是氣急地說︰“你怎麼可以跟華若霞立那種誓!”

    鐘采香一听,眼楮瞪得老大︰“你們怎麼知道?”這事照理說只有她和華若霞知曉,不可能傳出去的呀!

    “怎麼知道?”況寶麗掏出口袋中的紙團︰“祭司FAX給我的,你承不承認?”

    鐘采香吐吐舌頭,就當作是默認了。

    “天啊!”康貝德一拍額頭︰“你本來就輸定了,還敢立這種誓?你連精靈都當不成了!白痴、笨蛋、你……”

    “先別罵她了……”況寶麗伸手阻止著,忍不住憂心仲仲。“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實力,怎麼一點都不會打算?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我怕……”鐘采香囁嚅著︰“我怕駱少皇會離開我。”

    “那就更不應該和她立誓。現在你和他好好的,到時候你一輸,不就什麼都沒有?”

    “至少……至少華若霞保證這段日子不要手段,駱少皇不會馬上就被她搶走。”鐘采香辯解著,也隱隱覺得自己有些顧前不顧後。

    況寶麗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難道你沒想過輸了之後,華若霞對你封的咒語會讓駱少皇立刻離開你?到時候你受得了嗎?”

    “受不了……”鐘采香低下了頭︰“可是我更受不了他那種隨時會被搶走的感覺。”

    “那你是打算好好的跟駱少皇維持到試法那天,之後就算失去了精靈的身分,你也在所不惜嘍?”康貝德怒瞅著她。

    鐘采香微微地嘟起嘴來。“人家也不是絕對會輸呀。”

    況寶麗和康貝德互視了一眼,點點頭,覺得她並不是全然的無藥可救。

    “那好,我們下午就開始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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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近新年,在這山頂的封界之內,傳來一陣陣的呼喝之聲——十數對的精靈在場中相互較勁,只見人影飄忽、風沙走石,氣勢極是迫人。

    鐘采香隨手擋開兩道直沖的光芒,腿下仍是毫不停歇,左撇右削。眼見將要完成一個小型的七角戰陣,一待陣形完備便可借能抗敵,威力可比空手來得強大許多。

    忽然對方一陣袖風襲來,她慌忙中不及擋架,七角已被吹掉了兩角,她不禁急得哇哇大叫︰“等……等一下啦!人家都快劃好了,嗚……你賠給人家啦!”

    對方仍左一砍、右一砍,又是切掉了兩角,再趁她著急低頭察看陣形之際,雙掌鼓勢齊推——呼地一陣劇風襲去,頓時把她吹倒在地。

    鐘采香蹬得一陣疼痛,連叫唉喲唉喲。直到被一把拉起,听見對手氣喘吁吁地說︰“采香……才隔一個札拜,你進步很多嘛。”

    撅起了嘴,鐘采香含怨地瞅著他。“還是沒你強啦.都不讓人家一下。”

    “讓你?再讓就輸給你了。我可不想丟這個臉,照你這樣的進步速度,再兩個月我就要輸了。”

    “真的!”鐘采香听得眼楮亮了起來。“康叔叔跟況姐對我的特訓真的很有用耶!”

    “康哥跟況姐給你特訓,為……”

    這人還沒問完,康貝德已勒著她的脖子架走。“你非把這件事跟人家說嗎?”

    “人家大興奮了嘛,他說我很有進步耶。”種采香還在自傲著。

    “進步是有進步,也還沒到夸口的地步,而且……讓華若霞知道的話,我們就不好幫你了。知道嗎?”康貝德低聲教訓著。

    “知道了……”鐘采香吐舌答應,又喜孜孜地問︰“那照我進步的速度來看,是不是能在試法前追上華若霞啊?”

    “這個……也許可以吧。”康貝德怕她絕望,所以沒有說出實情。華若霞是極為難得的天才,練功又勤,若是特訓了幾個月就可以追上她的程度,那她的天才也沒那麼特殊了。

    “呵呵呵!我一定可以的。”鐘采香已得意地插腰仰天長“笑”了。

    康貝德往她頭上推了一把。“去!再去練練,最重要的是實戰經驗。”

    康貝德不禁連連搖頭,來到況寶麗身旁嘆氣︰“你看她在試法前,有沒有那麼一點點希望可以追上華若霞?”

    況寶麗只有苦笑︰“華若霞本來就比她強得大多,而且也不會原地不動,我看……真的很難。”她也不願說出如此喪氣的話,但事實畢竟是事實。此時身旁飛過一物,又是一人被華若霞打得直摔出去。

    康貝德搔著下巴︰“上次你說……祭司另外傳了份資料,提到她父親的身分有點怪怪的,要我們好好招待他,是真的嗎?”

    “我想是真的,上面注明這不是他自己的資料,是原界高層E—mail給他的。我們的神所保證的東西,應該不會有誤吧?”

    “也對,今天又是探親日,不知道她父親今天來不來?”

    況寶麗往鐘采香看了一會兒。“希望他今天會來,我有點事想找他商量。”

    順著況寶麗的眼光望去,康貝德似乎隱隱會意。“希望他會有好的方法。”

    “好,今天提早解散。除了鐘采香,其他人都可以走了。”況寶麗宣布道。

    鐘采香一听,好是委屈。“人家想去找我爸爸耶!”

    康貝德輕嘖一聲︰“又不是不讓你去,只是要你幫我們介紹一下。”

    “介紹?你們想看我爸爸?不後悔?”鐘采香有些不可思議,那種中年老頭子,找他干嘛?“我要先說哦,如果他等一下很丟臉,我可不承認他是我爸爸。”

    “真是的!什麼家庭!”康貝德輕嗤一聲,隨著那互挽的兩人走下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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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華若霞迎向那黑轎車旁的兩人。

    華義交心愛地撫了下她的長發,但戚雁凌卻是寒著雙眼,將女兒上下打量——

    “你已經不單純了。”戚雁凌看以往她周身精純的金光已然滲雜了許多雜色,顯然心有旁騖,更察覺她的進展遠不如自己的預料。

    華若霞低下了頭,又听母親責罵著︰“喜歡上男人了對不對?我們格慕絲就看你了,你自己不也想修煉成形嗎?修不成形你怎麼跟大家交代?”

    華若霞昂起頭來,倒是有十分的把握。“我可以得到喜歡的人,也可以修煉成形。”

    “胡說!你永遠無法兼顧的。”戚雁凌只覺得荒謬。

    “如果……我可以得到某人的靈髓跟自己融合,那修煉的時間縮短十數年,不就可以兩者兼得?”

    “靈髓要自願移出的才有用,誰肯給你呢?”華義交不解地問,心想靈髓有如精靈的命,絕不可能有人自願割舍的。

    “不是自願。”華若霞得意地冷笑道︰“我跟席爾莎家的打了一個賭。”接著便把立誓言經過一一述說。

    “看來……又要歷史重演了。”戚雁凌不禁陰惻惻地笑了。

    “歷史重演?”華義交听了頓覺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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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了山下,鐘采香張大了口,哇地連聲叫著,嘴巴笑得合不攏。來到這群人面前,她高興地跳腳不休。“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還有羅娑阿姨,你們怎麼都來了?”

    白艾妮心疼地將她攬在懷中。“快過年了,大家都來看看你。”

    突然見到許多親人,鐘采香心中一陣感動。將母親深深擁抱時,她才發覺中間有點隔合,便指著母親的肚子問︰“這是什麼?”

    母親臉上一紅,羞喃地道︰“都怪你!你走了之後你爸爸太閑,所以就……”

    “哇!”鐘采香睜大了眼,萬分驚喜。“那我回去的時候就有弟弟了!”

    “你看得出來?”外婆稍覺欣慰。

    鐘采香點點頭。“你們都來了,那小白呢?”

    “小白先冰在冰箱里,免得帶來帶去麻煩。”母親應道。

    鐘采香這才記起身後一直站著兩人。“我跟你們說,這是況姐,這是康叔,不,是康哥哥,靈修都是他們在帶我的。”

    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況寶麗才微笑地說︰“采香,你跟外婆、媽媽他們去聊,我們有事跟你爸爸談,好不好?”

    “好。”鐘采香笑著答應,接著把父親一腳踢了出來。“人家有事跟你說,要乖哦。”說完牽著大家一旁去了。

    “嗚……我女兒不要我了!”鐘世游掏出手帕作勢拭淚,隨意一扭就扭出了一攤水漬。

    況寶麗和康貝德互望一眼——他果然有點古怪!

    康見德態度變得極為謙恭。“鐘先生,我們想跟你談些事情,附近有家不錯的咖啡廳,到那坐坐好嗎?”

    鐘世游連連拱手。“甚好甚好!有人請客,我就張口。”

    況寶麗陪同走了一段,突然听他贊道︰“況小姐,你的眼楮可美得很呀!”

    “沒……沒有的事。”況寶麗連忙將頭低下,又听他輕笑一聲︰“要不要我給你臉部按摩?兩秒鐘讓你大大不同。”

    看種世游詭異的笑容,況寶麗心中一慌。“別……不用了,我很滿意現在的樣子。

    三人在咖啡廳中坐定,況寶麗才支吾地說︰“鐘先生,是這樣的,有次我們訓練的時候,發覺采香她的體質,很是奇特……”

    說到這兒,忽見鐘世游沉思點頭,長噴鼻息,又搖了搖頭——

    “想不到我藏了幾十年,還是讓我女兒泄了底,真沒有辦法!”

    他們兩人瞳孔急遽放大,一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另一種層次的生物,不禁油然產生一種驚怖之情——雖然外表看他與常人無異,卻更顯得他的詭秘。

    “如何?她的血統對她產生了困擾嗎?”

    “不是的。”況寶麗還真不敢說是。推推眼鏡,才說︰“事實上她最近跟別人發了一個要不得的誓……”接著便將鐘采香和華若霞為了爭奪駱少皇的事件從頭說了一遍。“……不知你有沒有辦法幫助采香?”

    突然,鐘世游眼神大變,表情變得十分猙獰,倏地站起,惡狠狠地喊著︰“這個華若霞欺人太甚,我去把她殺了!”

    兩人被他一嚇,不禁都往後仰了些,而況寶麗更是驚恐。沒想到已經盡量說得避重就輕,卻還是引起他的勃然大怒。傳聞魔族的威力與神佛同等,破壞力更是百倍,此時惹怒了一位隱世魔人,真不知該如何收場?正趕忙要好言勸解時,突然見他嘿嘿一笑,不由得令人一愣……

    “嚇到你們了吧?”鐘世游拍拍兩人的肩膀,有些得意洋洋。坐下來後,又搖頭訕笑著︰“小孩子吵架,沒什麼要緊的,就讓她們自己鬧一鬧,你們也不用太認真。”

    驚魂甫定,康貝德不禁白了他一眼,可又忍不住擔憂。“照這樣下去,采香是絕對打不贏的。難道你眼睜睜看她變成凡人?”

    鐘世游抬超眼來。“凡人有什麼不好?我不覺得當精靈對她來說,會比較快樂

    “但是,最後她不只會失去靈能、會被封咒,連男朋友也會被搶走。你忍心看她受那麼多的打擊嗎?”康貝德仍然不解地追問。

    鐘世游搖了搖頭說︰“她跟別人立下的誓言,她得自己負責,我相信她有心理準備。”

    況寶麗柔聲懇求︰“她為了不想讓心愛的人離開,才立了這個誓言!難道你做父親的,舍得看她有個一生無法彌補的缺憾?”

    想著心愛的女兒也有心愛珍重的人,鐘世游心弦微微觸動,態度終于軟化,才撇撇嘴問︰“那你們說要如何幫她?”

    “我們希望……”兩人異口同聲,欣喜地互望了一眼,才由況寶麗接著說︰“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引出她隱藏的能力?”

    “這個嘛……”鐘世游抱胸沉吟了半晌。“帶她回魔界去……”見對面這兩人嚇得臉色刷白,才笑著轉口說︰“別怕,她去會悶死,我也不想回去……這樣好了,我教你們一套誘發魔質的功法,事情就解決了吧?事實上我也不能幫太多,一切還是得靠她自己努力。”

    他們兩人終于安下了心,听他將功法慢慢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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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修苦練,加上習之有道,鐘采香就像是月兌胎換骨一般,功力陡然提升許多。而這樣單純練功的日子,也是過得極快,轉眼間開學已過、期中考也過。

    華若霞又見那兩人牽手長談的身影,看得心中隱隱作痛。

    沒關系,再不久駱少皇就是我的了,她總是對自己如此勸慰著。

    康貝德慢慢踱入福利社,在櫃台旁帥氣地倚著,況寶麗則專心地听著廣播——受到這一波表面的影響,從下周四開始,將有連續三天的陣雨,請各位民眾……

    “下禮拜四開始下雨,不就影響到了試法嗎?”

    況寶麗推推眼鏡,認真地道︰“嗯,下雨施展不了手腳,你想該把下雨的時間提前還是延後?”

    “嗯……”康貝德搔搔下巴。“我看提前兩天讓它下完好了,免得掛心。”

    “好。那待會兒我們就去弄個移雲大陣,讓鋒面跑快一點。”

    “就這麼說定。”康貝德說完,想著又忍不住嘿嘿一笑。“我們的采香像換個人似的,已經和華若霞不相上下,真是可以大大一拼了。”他頗覺得意,畢竟自己有一半的功勞。

    況寶麗微微一笑。“她一學會運用自己的魔質,功力就往上直沖;可是她現在能追上華若霞,你有沒有發覺到奇怪的地方?”

    “奇怪?”康貝德一時想不出來,只好搖搖頭。

    “就是華若霞幾乎在開學過後,就沒再進步過。”

    康貝德恍然大悟。“對對對!華若霞一直卡在原地,甚至進一步退兩步,身上的光也愈來愈雜,真不知道是怎麼了?”

    況寶麗無奈地搖搖頭。“除了為情所困,還能有其它原因嗎?”

    “原來如此!不過我看別人照樣失戀,也是照樣進步,怎麼她特別定不了心?”

    “也許她從沒談過戀愛吧,才會一愛上就無法收拾。”況寶麗也為她感慨。

    康貝德想著她的身影,心里不禁對她有些抱歉。“你覺得我們只幫采香不幫她,是不是大偏袒了些?”

    “偏袒是一定的。”況寶麗知道這無法否認。“可是如果采香贏了她,不會對她封咒,也不會取走她的靈髓,傷害是最小的;若是讓她贏了,采香的下場就很難相心像了。”

    康貝德挑挑眉毛。“听你這麼一說,采香可是沒有理由輸了。”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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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中午,同學們紛紛放學離去,唯有兩人縫卷不舍,仍是留在教室之中。

    鐘采香隔著玻璃,看著人群走出校門,喧鬧聲也跟著退去,四周一下變得空寂,原本因為緊張而紛雜的心,也趨漸平緩。

    駱少皇用手掌撫著她的短發,直讓她眯起了眼楮。“你最近話變少了,好像有心事。”

    “沒有啦,因為下個禮拜要比試了。”

    駱少皇浮現奇怪的神情。“筆試?……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考試?”

    “哈……沒有啦,那是補習班的大考,你不知道啦。”鐘采香連忙胡謅一通。

    駱少皇嗤笑了下。“那種考試是額外的分數,別那麼在意。”

    “額外的分數?”鐘采香重復了次,可不以為然。“可是考完以後,贏的人可以拿獎品,輸的人就什麼都沒有了。”

    駱少皇揚起唇角。“我相信你會贏,那你自己覺得呢?”

    “我……”鐘采香想想,堅定地點點頭,臉上綻出笑容。“我也覺得會贏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在準備,如果輸了,會有很多人失望的。”

    “我不會失望。”駱少皇說完,見她表情露出不解,方解釋著︰“不管你是贏是輸,我都不會對你失望。”

    心中一陣感動,鐘采香更覺壓力加重。“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一定要贏,我不想對不起你。”

    “傻瓜!”駱少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一場考試而已,說得那麼嚴重!你的未來還長得很。”

    鐘采香垂目低喃著︰“我的未來很長,沒有你就不一樣了。”

    “如果我要離開你,只有兩種情形,一個是我要上廁所,另一個是你要上廁所。”

    駱少皇調笑地說,惹得鐘采香噗嘛一笑。

    “你很不浪漫那。”鐘采香現在才了解他在自己的教下,已然愈來愈油嘴滑舌,不禁搖了搖頭。“唉——人家說我們兩個愈來愈合,其實是我教有方,你已經愈來愈機靈活潑了。”

    駱少皇听了搖頭連連。“嘖嘖嘖!你這話就不對了。本人原就天資聰穎、舉一反三,但因本性外冷內熱,不屑表現于外,是以常人頗覺難以接近,因此招致誤解,如今開朗並非受到你的諄諄指教,頂多是一點啟發罷了。”

    鐘采香急搓著雙臂說︰“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講文言文,你比我更惡心。”

    輕輕一笑,駱少皇也覺得玩夠了,再說下去,自己恐怕無顏見人。

    靶覺在一起的溫暖,更讓鐘采香不想失去,如今已然修煉得與華若霞同等,所以,最後一戰她有六成或八成的把握,甚至是信心十足,因為她比華若霞多了一樣東西——戀人的鼓勵……

    “怎麼了?你在偷笑什麼?”駱少皇輕捏了下她的女敕頰。

    “沒什麼!”鐘采香嘻嘻笑著——下周大試法時,她要手上從容御敵、腳下戰陣布成,巨力一推,頓時將華若霞吹倒在地,看著她沮喪失意的模樣,再神氣地揚手一揮,說︰饒了你吧!華若霞听到自己不對她封咒,也不取走她的靈髓,必定是感激涕零,深深為以往的惡行感到懺悔,從此改頭換面,平易親人。席爾莎與格慕絲的世仇關系,也在這一役中完全撇清。屆時眾望所歸,一陣的拉炮彩帶齊飛,她便可得意洋洋地從此和駱少皇過著王子與公主般的生活,結婚生子……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雙手插腰,仰天一陣哈哈大笑。

    “喂!醒醒!”駱少皇拭去她嘴角的唾液,再敲了敲她的腦袋。

    “噢!我好像大夸張了。”鐘采香吐吐舌頭,才知道應該臉紅。

    見她極度的夸張大笑之後,霎時又變得羞澀嬌怯,要是常人早當她是瘋子,但他就是喜歡她這種自然情緒的表現。駱少皇禁不住心神蕩漾,張開雙手懇求著︰“讓我抱一下?”

    “不行!”鐘采香用力搖頭,見他俯身逼近,連忙笑說︰“不可以啦!”

    “為什麼?”駱少皇一直很是不解。“以前有一次你肯讓我抱,之後這幾個月,你又都說不可以。難道你覺得我們交往的程度還不夠嗎?”

    “也不是這麼說啦……”鐘采香低下了頭。“可是人家、人家想保留這種感覺,當作一種戰利品。”

    “戰利品?”駱少皇听了一臉茫然。

    “下下禮拜一,好不好?到時我考試贏了以後,我就讓你抱。算是對我自己的鼓勵。”鐘采香柔聲懇求。

    駱少皇點了下她的鼻頭。“你自己說的,不能反海。”

    “嗯,絕對不會!”

    駱少皇听了一陣欣喜,可是又不免感到憂心。“那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鐘采香從不敢深思這種後果,自然不知應該如何,想想才苦澀地說︰“要是我輸了……你就不會覺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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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絲玲近來看華若霞精神愈來愈差,原本窈窕的身段也變得有些枯瘦,唯獨眼神愈來愈是寒冷,簡直讓人無法逼視。

    她連舉杯喝水的手都有些顫抖,李絲玲不禁心疼安慰道︰“若霞,別那麼緊張。”

    “我緊張?”華若霞將杯子重重一放,凶喊著︰“我為什麼要緊張?”

    李絲玲低下頭來。“不過是一場比試……”

    華若霞眼神一凜,煞忿異常。“你怎麼知道有比試?你好大膽,竟然敢愉翻我的東西!”

    “我沒有……”李絲玲急搖著頭,才娓娓道來︰“我和你們族人有一點點的血親關系,以前父親告訴過我很多族里的事,所以我大致知道你跟采香在這修煉的情形。”

    華若霞听了不禁切齒。“那你為何瞞到今天才說?無恥!你來這工作,是為了替鐘采香做內應,是不是?”

    李絲玲低搖著頭,霎時又紅了眼眶。“不是的,我只是怕……你忌諱談這些事。”

    怒氣難止的華若霞眼中如欲噴火。“那你今天又何必提?你是看鐘采香一步一步趕上來,已經可以和我相對抗以後,才開口來羞辱我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李絲玲委屈得快要落淚。“我是看你心情一直不好,想叫你……別大在意輸贏。”

    “別在意輸贏?”華若霞一陣冷笑。“還說不是鐘采香的內應!你知道我輸了有什麼後果嗎?”見李絲玲搖了搖頭,她不屑嗤笑著。“裝得可真像,你和大家一樣,巴不得我輸了以後,被鐘采香隨意封咒、被奪走精靈的能力,最後連駱少皇都被搶走,是不是?”

    盡避怕極華若霞此刻的忿怒,但李絲玲拭著不斷滑下的淚摘時,仍要替采香說一些話︰“駱少皇他本來就是采香的,你不能強求呀。”

    “我不能強求?”華若霞听了覺得可笑至極。“我爸爸就是我媽媽強求來的,他們現在過得很好啊,不能強求?荒謬!”

    李絲玲不禁回想起她以往玩弄人的手段,如今采香和駱少皇甜蜜相依,若是被她活生生拆散,采香不知是不是受得了這個打擊?此時一向柔弱的她也忍不住心中的氣憤。“你從來不替別人著想,真的是太過分了!”

    華若霞寒眼一凜,直盯著那雙怒視著她的眼楮。“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李絲玲這次不再退縮。“我還是要說,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喜歡,就去破壞人家,這樣的你沒有資格喜歡人……”

    “住口!”華若霞想打斷她的指責,卻听她繼續叨叨不休︰

    “……就算他待在你身邊,也不過是個傀儡。”

    “住口!”華若霞再次喝止。

    李絲玲仍不停口,執意要讓她明白自己的不對,直說到……臉上擊來一響火辣辣的巴掌。

    “你給我滾——”華若霞顫抖地指著大門口。“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再看到你!”

    李絲玲喉嚨一哽,全身血液為之冷凝,隨即眼神一黯.慢慢地走出了門。

    華若霞氣得全身發顫,許久終于平靜下來,等她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便立即沖出門——青黑的夜色之下。已見不到李絲玲的身影,此時天空一聲雷擊,剎那間降下了豆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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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隆隆的雨聲,使得趴在床上的鐘采香睡不安穩。很久很久,已經不曾夢見灰馬王子了,她現在雖處在幸福之中,卻仍有一些想念,但是連睡都無法安穩,更別說作夢了,因此地煩躁地抬起身來,高舉雙手伸個懶腰,沒想到呵欠才打了一半,突然地卡在喉嚨,只因前方有一雙銳利的眼楮正冷冽地盯著自己。

    “你干嘛看人家打呵欠啊?”鐘采香嘟嚷著。

    華若霞寒眼一掃,不置可否,半晌才冷冷地問︰“絲玲有沒有回到你這里?”

    “沒有啊!”鐘采香張望了下。“我才在奇怪,她今天怎麼沒來上學。”

    華若霞將臉龐向上揚起,傲然地說︰“你如果看見她,叫她不用再回來了。她的行李,我就放在鞋櫃旁。”話一說完,便倏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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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姐,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什麼事?看你這麼急的樣子。”況寶麗看她氣喘吁吁,不知是為何事驚慌。

    “功法里面,有沒有尋人這一項?”鐘采香急迫地問。

    況寶麗尚未回答,後來進門的康貝德倒先說︰“沒有……我曾經試著找一個人,如果功法里有的話,我早就找到了。”

    種采香一听,哀叫連連。“怎麼辦?絲玲她失蹤了啦!”

    “失蹤!”兩人異口同聲。

    “對呀,不見了。你們真的沒有辦法?那我要趕快出去找了。”

    鐘采香正要快步奔出時,被康貝德一把拉住。

    “等等——再過幾天就是試法了,雨現在又下這麼大,我們也會幫忙找,你自已可先不要有什麼損傷。”

    “我會小心的啦。”鐘采香應了一句,連忙沖了出去。

    轉眼已是星期五,連日來的陰雨終于隨著放學鈴聲停歇,收拾好包,鐘采香搶先奪門而出。

    駱少皇整理好包,站起時向旁邊問了一句︰“你不跟著他們去找找?”

    華若霞眼神冷淡,若無其事地說︰“不去,有他們就夠了。”

    駱少皇便不多說,走進了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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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在身上的水珠慢慢地消失不見,四周的樹林間,傳來了啾啾的鳥鳴;冰冷的水箭之後,換來的是一陣陣土氣蘊升的熱風,吹拂在身周,慢慢地進入了心中,躺在這幾無遮掩的山壁下,她不知昏迷了有多久。

    李絲玲慢慢清醒過來,微微張開眼楮,天邊正好有一道斜掛的彩虹。此時她發覺從頸部以下,再也沒有一絲知覺屬于自己,甚至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她再次望了眼前方的美景,漸漸又陷入昏迷。她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心中卻是異常的寧靜,如果這是最後的歸宿,她覺得很安詳美麗,可以很安心地閉上眼楮……

    “醒醒!不能睡!”

    忽然覺得有人拍著自己的臉頰,李絲玲恍惚地張開眼來,看清眼前的人不禁虛弱地笑了下。“若霞……”

    看著她渾身泥濘,臉色卻如同白臘一般,沒有一點血色,甚至是一絲生氣。華若霞模著她的手膀,才發現已冷硬得不似生人。她忍不住一陣鼻酸,險些落下淚來,又看她再次閉眼陷入昏迷,不禁對她大力搖著。

    “你撐著點!我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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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采香听到消息,連忙趕到醫院時,正好听見醫生對導師說明——

    “她好像是從山壁滑下來,腳部和背部都有瘀傷,也有點腦震蕩,加上兩三天都沒進食,又一直淋雨,所以身子非常虛弱,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現在已經引發肺炎。我沒法說她的存活機率有多少,要看看這兩天的狀況……”醫生說完,搖著頭離開。

    鐘采香听完,急著要進病房,卻馬上被導師攔了下來。“她不能受一點感染,現在不能進去。”

    她只好從門外透視窺望,發現絲玲的身旁有一個戴口罩、穿保護衣的人正執著她的手說話。

    “絲玲,你繼續撐著,我知道你可以的,過了明天,我比試一完,就會來幫助你。”華若霞感傷地道,雖然心疼她此時的痛苦,但一想起長久對駱少皇的愛戀,知道此時不是大耗靈能的時機,,只有狠心轉頭先行離去。

    鐘采香見那出來的人除下面罩,才知是華若霞。

    導師解釋說︰“是華若霞在後山找到她的。”

    鐘采香望著華若霞漸漸遠去,覺得有些奇怪,卻更擔心絲玲的傷勢,等了許久,終于找到個空檔,才想鑽進病房時,卻被個護士提領攔住。“等等!你想害死她嗎?”

    “我是想幫她呀。”鐘采香嘟著嘴回過身來,手掌立即按上那護士的額頭。“你沒看見我、你沒看見我……”果然催眠了兩下,那護士便呆茫地走開。鐘采香趕緊溜進門內。

    李絲玲那如同白蠟般的臉龐,戴著氧氣罩,有一絲、沒一絲的呼吸,鐘采香看得鼻頭抽動,不禁連連駑著︰“絲玲,你這個笨蛋!笨死了!為什麼不回我那里去?”

    看她毫無生氣,鐘采香再也無法眼睜睜看她如此痛苦。她牙一咬,什麼也無法顧慮了,緊緊將她的手握住,腳下慢慢劃出個陣法,倏地使盡全身之力,源源不絕地將靈能發送到她身上。

    餅了兩分鐘,李絲玲已微有血色,指尖緩緩顫動,一會兒輕嚶一聲,整個人慢慢轉醒……

    鐘采香看她張開眼楮、恢復生氣,才終于心安下來,但仍不忘繼續罵道︰“絲玲,你笨死了!為什麼和她吵架,還是不來我這里?”

    “對不起。”李絲玲忍不住哽咽道歉。

    鐘采香阻止她傷心道歉,才接著問︰“那你為什麼要跑去後山?”

    李絲玲苦澀地笑著。“我很笨,以為到你們修煉的地方,就可以跟你們比較接近,沒想到天很黑,路也大滑,結果我不小心摔下去,害你們擔心,真對不起

    “別說了……”鐘采香執著她的手。“你平安就好了。”

    鐘采香臉色蒼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穩的模樣,李絲玲不禁心中一驚。“你又替我靈療了,是不是?”

    鐘采香微笑了下,像是若無其事。“我不想看你那麼痛苦……”

    李絲玲心頭氣急,淚水滾滾而落,哽咽地罵著︰“傻瓜、傻瓜!明天不是要試法了,你怎能為我浪費體力。你要是輸了,失去一切怎麼辦?你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幫我……”

    鐘采香替她拭去眼淚,只覺得理所當然。“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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