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夏天 第八章
    台灣的夏天似乎結束得特別晚,已過十月天,仍然炎熱。

    童晚重回工作崗位時,受到新聞台內同仁的盛大歡迎,大伙兒笑稱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紛紛調侃她此目定有即將升官的機會。

    面對熟悉的舊同事,童晚感覺親切自在,但心里卻無法真正快樂起來。

    從她入院到出院,伏夜始終沒有來看她……

    她曾向醫院打听過,卻查不到任何伏夜住院療傷的紀錄,關于夜火村的一切人、事、物,就這麼突然斷了訊,和她再無瓜葛,彷佛夏夜中擦肩而過的螢火蟲,炫麗得令人驚喜,但卻十分短暫。

    童晚當然知道自己住院期間所曾引起的騷動,也明白公司上下受她牽連甚鉅,所以返回台北後,她什麼也不願意多想,只是強迫自己重新投入新聞工作,做她應該做的事,同時也是她所喜愛的事。

    她勤跑新聞,積極收集資料,同樣是許哲嗣的好搭檔,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許哲嗣暗中觀察著童晚,發現她回來後變得少笑少言,只是埋頭工作。

    雖然她從以前就十分熱愛新聞工作,但當時的她,有一股不顧一切的狂熱沖勁,和現在的沉默認真有明顯的差距。

    她失蹤的這段期間究竟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大伙兒都好奇,可卻沒有人能從她口中問出答案,她也從來不提。

    見她不再活潑開朗,失落最大的莫過于林玉婉了!因為她徹底失去了一個可以互相調侃斗嘴的對象。

    以往,只要她開口損人,必定會換來童晚強烈的一言語反擊,每天她們兩人不這麼來來回回斗上個幾回合練習一下舌頭的靈敏度,報新聞時還真會有吃不完的鏍絲呢!但現在,無論她放什麼話,童晚都只是笑了笑,然後便埋首自己的工作,完全抬不起杠來。

    真悶!

    “喂,銅碗』,妳要不要看一下之前關于妳的新聞帶呀?我可是特地幫妳拷了一份,還是集錦精華哦!”林玉婉手拿新聞側錄帶猛晃,想引起童晚的注意。

    “哦,謝謝妳。”童晚客氣地接過錄像帶放在一旁,緊接著又低頭忙寫新聞稿。

    林玉婉兒童晚沒有立刻要看的意思,遂又說道︰“喂,妳知道嗎?妳住院那天仕做SNG聯機時,我還特地在主播台上和妳打招呼呢!”

    “真的嗎?那妳被罰了嗎?”听起來像是主播不該犯的錯。

    “妳說呢?”林玉婉笑瞇瞇的。“我可是林玉婉呢!”

    “小心玉碗』一個不留神,也是會砸碎的。”

    許哲嗣的聲音插入。

    “哼,也總比會生銹的銅碗』好吧。”林玉婉兩手交叉胸前,冷眼看著一副擺明出來捍衛童晚的許哲嗣。

    “林玉婉,妳是吃飽太閑存心來找碴的嗎?”許哲嗣一臉凶惡。

    “抱歉了,本人還沒吃飯。”

    “那還不趕快去吃,杵在一這里等著人家喂妳嗎?”他不客氣地道。

    童晚抬頭看著許哲嗣,皺起眉頭說道︰“你為什麼老是對玉婉這麼凶呢?”

    被突然指正,許哲嗣頓時怔住。

    “我……有嗎?”

    “有,你就有。”林玉婉指控道。

    “妳少唆!”許哲嗣大吼一聲,引來其它人側目。

    童晚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拍拍他的肩。“你老是這樣大嗓門是不行的,將來你老婆可能會重听,你要學習溫柔一點、輕聲細語一點,還有,對玉婉好一點。”

    話才一說完,連林玉婉都愣住,而且臉紅了。

    “哼,誰要對她好啊!”許哲嗣嘴上咕噥著。

    林玉婉拉不下臉,也冷哼。“他如果會對我好,我都可以中樂透頭彩了。”

    兩人又杠上了!

    “對不起,這篇專題報導我想趕在這兩天完成,如果你們兩位還有意見需要溝通,可以去樓下的咖啡廳慢慢聊,你們這樣我會分心。”

    童晚又坐下開始寫稿,許哲嗣和林玉婉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好吧,不吵妳了。”林玉婉聳聳肩。“不過錄像帶記得要看哦,那天許哲嗣仕醫院里也差點變成名人呢!”

    “哼,我是不是名人關妳什麼事啊?”又嘀咕一句。

    “我看吃飽太閑想找碴的人是你吧!”林玉婉不甘示弱。

    “抱歉,本人也還、沒、吃、飯。”

    “那很好,你們兩個趕快結伴一起去吃,不要一直吵我了。”童晚再度開口。奇怪,她在忙,這兩個人干麼老愛選在她旁邊斗嘴?

    “好吧,妳慢慢寫,我去吃飯了。”

    童晚只是揮了揮手,便低頭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許哲嗣看著,發現她真的變或許那次的受傷事件對她打擊太大,才會如此吧!許哲嗣感慨地想,瞄了眼一旁的林玉婉,沒好氣地道︰“走了啦,去吃飯,不要在這里吵童晚了。”

    語畢,立即扭頭走出辦公室。

    這,算是一種邀約嗎?

    ☆★☆

    電視報導里,童晚正在做新聞聯機,神情專注認真。

    她看起來瘦了許多……

    伏夜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畫面里那張看似神采奕奕的容顏,一顆心被揪得疼痛至極。

    她已經回到了屬于她的世界,可為什麼她看起來是如此不快樂?

    他伸出手,恍若第一次在電視機前看見她那般,長指輕輕畫過電視屏幕,游走在她眉間、唇邊。

    送走她後,他是想念她的。

    無止無盡的回憶,是他每日生活的仰望。所以,他一反常態地天天到村子里來,只為了能在電視上看她一眼。黑叔曾說過,每個人都會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他確實想要守護她,但卻在無意間傷害了她,為此,他自責懊惱,可仍然想念……

    而伏夜失落的心情,夜火村村民全看在眼里。

    所以,為了幫助阿夜少爺撫平心情及提供最佳的視覺觀賞,村人們還特地集資下山換買了一台超大屏幕的電視機,外加一台錄放機,以方便錄下由童晚采訪的每一則新聞給少爺看,並且還編制排班,由村人輪流守在電視機前隨時側錄。

    村人的關懷,伏夜當然也明白。

    他關掉電視走出小店,在看見一群駐足于店外完全不敢靠近打擾他的村人們時,他微微笑了。

    “謝謝你們。””見阿夜少爺笑,眾人也跟著呵呵傻笑。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好開心,阿夜少爺竟然笑了。

    “少爺,要回去了嗎?”黑叔走上前。

    “對。”伏夜又對眾人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

    一旁的林玉婉,沒好氣地道︰“走了啦,去吃飯,不要在這里吵童晚了。”

    語畢,立即扭頭走出辦公室。

    這,算是一種邀約嗎?

    ☆★☆

    電視報導里,童晚正在做新聞聯機,神情專注認真。

    她看起來瘦了許多……

    伏夜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畫面里那張看似神采奕奕的容顏,一顆心被揪得疼痛至極。

    她已經回到了屬于她的世界,可為什麼她看起來是如此不快樂?

    他伸出手,恍若第一次在電視機前看見她那般,長指輕輕畫過電視屏幕,游走在她居間、唇邊。

    送走她後,他是想念她的。

    無止無盡的回憶,是他每日生活的仰望。所以,他一反常態地天天到村子里來,只為了能在電視上看她一眼。黑叔曾說過,每個人都會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他確實想要守護她,但卻在無意間傷害了她,為此,他自責懊惱,可仍然想念……

    而伏夜失落的心情,夜火村村民全看在眼里。

    所以,為了幫助阿夜少爺撫平心情及提供最佳的視覺觀賞,村人們還特地集資下山換買了一台超大屏幕的電視機,外加一台錄放機,以方便錄下由童晚采訪的每一則新聞給少爺看,並且還編制排班,由村人輪流守在電視機前隨時側錄。

    村人的關懷,伏夜當然也明白。

    他關掉電視走出小店,在看見一群駐足于店外完全不敢靠近打擾他的村人們時,他微微笑了。

    “謝謝你們。””見阿夜少爺笑,眾人也跟著呵呵傻笑。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好開心,阿夜少爺竟然笑了。

    “少爺,要回去了嗎?”黑叔走上前。

    “對。”伏夜又對眾人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

    童晚怔愣了下,覺得奇怪。她住的地方幾乎不曾有朋友前來過,怎麼會……?

    帶著滿肚子疑惑開了門,即見到許哲嗣和林玉婉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童晚大吃一驚。

    “你們怎麼來了?!二”

    “還不是這個不怕摔的玉碗』小姐堅持在報完新聞後,來妳這里串門子。”

    訐哲嗣提著一袋啤酒走入。

    “喂,妳什麼時候才要補辦一支新手機啊?妳這樣很難連絡耶——”林玉婉一邊咕噥,一邊跟進。

    “可能再過一陣子吧。”童晚沒多大興致地說道。

    她原本的手機還留在山上,但她並不覺得可惜,因為除了回憶,她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伏夜,那支手機或許可以讓他偶爾想起她?

    其實回到台北之後,曾經有好幾次,她明明知道伏夜住的深山地區根本收不到訊號,可她還是忍不住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彷佛那組號碼會為她重新邂逅伏夜似地……

    “咦?妳在看錄像帶啊?剛好——”

    林玉婉的驚呼打斷了童晚的神游。

    “那天在醫院,許哲嗣硬是被別台記者拖出來訪問哦,很好笑……”

    林玉婉興高采烈地要童晚趕快坐下來看錄像帶,許哲嗣則拿出零食和啤酒,準備”同吃喝看電視。童晚關上門,在兩人身旁坐下。

    “妳看這些記者擺出來的陣仗,簡直可以和當初采訪林青霞生孩子的新聞相比了。”林玉婉好嫉妒地說道。“這下子妳的知名度可是比我這個主播高了許多。”

    “是嗎?”童晚拿過一瓶啤酒,猛力地喝了”口,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並不是十分在意這些追著她當主角的新聞。

    “不過不是我要自夸,以妳目前的功力想干掉我當主播,恐怕還得回去再修練個十年,可是那個時候妳年紀大了,恐怕也不適合在電視上拋頭露面,妳說是不是?”

    “妳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耶!”許哲嗣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妳怎麼不會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喂,你講話一定要這樣夾槍帶棍的嗎?”林玉婉不平道。

    “不是夾槍帶棍,而是一針見血……”

    就在許哲嗣和林玉婉兩人又拌起嘴來時,童晚無意間看見電視畫面——

    “啊!”她忽然驚呼出聲,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電視。

    “怎麼了?”

    兩人停止爭執,同感疑惑。

    童晚臉色發白,顫抖地拿了遙控器切換倒帶,重新審視剛才那令她驚愕的一幕。

    丙然是他!

    醫院走廊的一隅,一抹高大的身影隔絕在混亂的人群之外,那熟悉的身影——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真的曾經到過醫院!是要來看她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童晚不自主地眼眶濕熱。

    “妳怎麼了?妳看到什麼了?”許哲嗣和林玉婉一頭霧水地看向電視畫面,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可為什麼童晚的反應如此強烈?

    童晚不發一語,眼淚無聲滑落。

    許哲嗣大驚,急了。“喂,妳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童晚徑自搖頭,努力想收住淚水,卻反而哭得更凶了。

    她心底願意去相信,伏夜之所以會出現在醫院,一定是因為擔心她,一定是……

    積壓多時的思念情緒,此刻,徹底宣泄。

    而一旁的許哲嗣和林玉婉完全被童晚突然的放聲痛哭嚇得不知所措,只得低聲地咕噥討論。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銅碗』喝醉之後會哭……”林玉婉提出觀察結論。

    “她才喝了一口啤酒而已,怎麼會醉?”

    “酒量差的人,很難說。”

    “是嗎?”

    “沒錯,我可是閱人無數的女主播林玉婉呢。”

    “又來了!妳可不可以有一天不要提到妳是女主播啊?”

    “你管我!”

    兩人又是一陣抬杠斗嘴。

    童晚淚眼看著電視機里伏夜模糊的身影,終于明白,自己想念他的心情,比她以為的還要深濃許多。

    ☆★☆

    必掉錄像機,退出影帶。

    伏月弦揉著眉心緩緩靠向椅背,安靜地合眼思索,半晌,才有所動作地按下內線對秘說道︰“麻煩幫我請新聞部陳經理過來。”

    起身拿起錄像帶,重新坐回辦公桌前,不一會兒,即響起敲門聲。

    “請進。”

    “總經理,您找我?”

    “嗯,坐。”頷首示意陳經理坐下,伏月弦即晃了晃手中的錄像帶,開門見山問道︰“公司記者童晚做的這則關于保護台灣山林的專題報導,你想必是看過了,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覺得做得相當不錯,立論點足夠,切入點也很精闢,不但將背景現況分析得十分詳細,連政府和民間的立場作法也都考慮進去了,是則犀利獨到的報導。

    “既然你這麼認為,為什麼這篇報導還需要送到我這里來批示?有什麼問題嗎?”

    陳經理戰戰兢兢。“哦,那是因為副總擔心這篇報導播出之後,公司方面勢必會承受來自各方不同的壓力,所以才會……”

    “我明白了。”伏月弦執筆一揮,毫不猶豫地在公文上批示簽名。“播出這則報導,有任何後果我來承擔。”

    “是。”陳經理接過公文退下。

    伏月弦重重地嘆了口氣,流露出一這些年來鮮少展露的疲倦神情。她看著辦公桌上一張二十多年前與大哥和黑御石的合照,深切明白童晚將會是聯系她和黑御石之間的重要橋梁,而且感覺越來越強烈,尤其是今天,這種感覺強烈到幾乎令她坐立難安。

    才想著,內線電話忽然響起。

    “總經理,有位黑先生想見您。”

    聞言,伏月弦從椅子上驚跳起來。

    “哪……哪位黑先生?”她的聲音略微顫抖,呼吸急促,完全不見平日的冷靜自持。

    “呃……”

    秘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想再確認訪客的身分,倏地,話機里即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是我。”

    伏月弦幾乎是立刻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沖出去,而她的舉動則嚇壞了外頭的秘。

    “好久不見。”

    帶著淺笑看向綰著發髻的伏月弦,黑御石蓄滿大胡子的臉上仍可看出當年熟悉的五官線條。

    伏月弦雙肩微微顫抖。“這種時候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她那指控的模樣就像是個正在發脾氣的年輕女孩。

    一旁的秘完全傻住,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的頂頭上司完全變了一個人?

    為掩飾自己的激動,伏月弦清清喉嚨,對秘交代道︰“倒兩杯茶進來。”

    領著黑御石進入她的辦公室後——

    “你果然變老了。”伏月弦劈頭就說道。

    黑御石笑。

    “還有,不準你說我變老。”她又補充一句。

    “妳變成熟了。”他定定打量她,在她身上確實已看不到當年那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這些年……妳好嗎?”

    “這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

    “我和阿夜少爺都很好。”他直接回答。

    伏月弦鼻間一酸,強作鎮定問道︰“那……大哥和大嫂呢?”

    “他們已經去世了。”

    “總經理,有位黑先生想見您。”

    聞言,伏月弦從椅子上驚跳起來。

    “哪……哪位黑先生?”她的聲音略微顫抖,呼吸急促,完全不見平日的冷靜自持。

    “呃……”

    秘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想再確認訪客的身分,倏地,話機里即傳來一聲低沉的嗓”——

    “是我。”

    伏月弦幾乎是立刻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沖出去,而她的舉動則嚇壞了外頭的秘。

    “好久不見。”

    帶著淺笑看向綰著發髻的伏月弦,黑御石蓄滿大胡子的臉上仍可看出當年熟悉的五官線條。

    伏月弦雙肩微微顫抖。“這種時候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她那指控的模樣就像是個正在發脾氣的年輕女孩。

    一旁的秘完全傻住,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的頂頭上司完全變了一個人?

    為掩飾自己的激動,伏月弦清清喉嚨,對秘交代道︰“倒兩杯茶進來。”

    領著黑御石進入她的辦公室後——

    “你果然變老了。”伏月弦劈頭就說道。

    黑御石笑。

    “還有,不準你說我變老。”她又補充一句。

    “妳變成熟了。”他定定打量她,在她身上確實已看不到當年那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這些年……妳好嗎?”

    “這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

    “我和阿夜少爺都很好。”他直接回答。

    伏月弦鼻間一酸,強作鎮定問道︰“那……大哥和大嫂呢?”

    “他們已經去世了。”

    (缺一行)黑御石定定望入伏月弦深切執著的眼中,粗獷的臉上閃過一抹柔情。

    “好,我等著。”

    語畢,他將帶來的一只提袋遞至她面前。

    “對了,我可不可以拜托妳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她點頭。為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這是少爺托我交還給童晚的東西,本來我是打算親手交給她的,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在少爺未見到她之前,我還是不要和她見面比較好,所以,能不能請妳……”

    “沒問題,我會交到她手里。”她接過提袋。

    “謝謝。”

    在黑御石走到門邊準備離去時,伏月弦有些依依不舍地叫住他,眼中盡是急切的乞求。

    “答應我,到時候你會帶著阿夜一起回來。”

    黑御石笑了笑。

    “只要少爺願意回來,我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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