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你征服我 第三章
“陸沂,你干嘛老對她這麼凶?她不是你多年的同學嗎?”阿揚對他這樣的反應感到不解。
“我只是勸你,她並不適合你。”陸沂緊緊握著手中的啤酒罐。
“唉~~我也明白她不會喜歡我,我只是覺得她看起來很寂寞,所以才想找她聊聊。”阿揚搖搖頭又看看表,“天……都快十二點了,讓希卉一個人回去好嗎?何況她的手臂好像受了傷,這樣要怎麼騎車呀?”
“你說什麼?”陸沂赫然看向他。
“我說……”阿揚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沖出KTV。
陸沂直朝住家大樓狂奔而去,遠遠的就見希卉正努力的靠一只手推著機車,緩慢的前進。
“希卉!”他立即奔向她,牽過她的車子,“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近距離下,他才看清楚她流了滿臉的淚水。
“受傷?!我沒受傷。”希卉雙眸涌現絲絲酸楚的淚光,卻仍不願承認,“把車給我。”
“既然沒受傷,為何不用騎的?”陸沂全身就像支拉滿的弓,有股說不出的緊繃和焦慮。
“我!”她不想多說什麼,“把車還我。”
“車子今晚就放在我這,現在我——”說到這里,陸沂才想起自己也忘了把車開來。
“我可以坐計程車回去。”希卉揉揉手臂,走向大馬路打算叫車。
“今晚就住我那兒。”他強迫性地抓著她,往他的住處走去。
“喂,我……”但他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直到回到家里,陸沂將她按在沙發上坐好,小心的抬起她受傷的手臂,為她卷起袖子仔細檢查。
“你怎麼知道我這只手受傷?”她好奇地問。
“因為你剛才用另一只手牽車。”他睨了她一眼,“看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笨。”
“我笨?”她皺起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難道我說錯了嗎?”陸沂笑睇著她。
希卉沒再說話,只是看他溫柔的拿起扭傷藥,涂在她腫痛的地方,輕輕按摩著,那肌膚相觸的感覺令她心口微熱起來。
“今晚你就穿我的衣服吧!”他緩緩拉下她的衣袖,目光深邃地望著她。
“呃,我看我還是離開的好。”希卉被盯得非常不好意思,看看自己的手,“我好多了,現在騎車應該沒問題,就——”才抬起頭,她就看見他微慍的眼神,不由倒吸口氣。
“客房在那里。”他擰起眉,指著後面。
她抿緊唇站了起來,“我住在這里,會不會讓芬妮不高興?”
“誰?”他擰起眉。
“芬妮呀!”
“她憑什麼不高興?”陸沂搞不懂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她不是你女友嗎?”希卉垂下臉,“那天……我見她只穿著浴袍在這里到處走動,所以你不用隱瞞。”
“她不是我女友,只因為她習慣如此,反正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樣,我也隨她去了。”他說得很自然,一點也不像說假話。
“這樣呀!”她將頭發撥向耳後,听見他的回答,她心里莫名的感到開心,“那我去休息了。”
對他點點頭,希卉便要走向客房,陸沂卻忍不住拉住她,逼視著她,“我們可不可能回到從前?”他壓抑了好久,再也忍不住的說了。
“啊!”她倏然張大眸。
“我的意思是……我們重新交往可以嗎?”陸沂緊握著她的手臂。
希卉深吸口氣,心中一慟,用力地搖著頭,“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而後抽開手,奔進客房里。
見她消失在門後,陸沂郁悶地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白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啜飲著。
此刻,他腦海里閃過的全是希卉,從他們高中時期初識一直到相戀,還有她無怨無尤的付出,直到他漸漸展露頭角,陪她的時間愈來愈少……她終于捺不住寂寞,提出分手。
那時,他就懷疑大偉已趁虛而入了!
偏偏當時他因為某種“目的”尚未達成,沒辦法承諾可以給她幸福,所以忍痛暫時答應她。
天知道他有多後悔!
又有誰知道,他畢生最大的心願絕不是當個巨星,而是永永遠遠的和她在一起。
轟隆隆——
天際響起一道悶雷,他走到窗邊一看,外頭居然下起大雨!
轟隆隆——
又一道巨響,伴隨著駭人的閃電,以及滂沱大雨,他立即想起了希卉。
記憶里,她最怕打雷閃電了呀!
陸沂趕緊沖到客房外敲著門,“希卉,你還好吧?希卉……”
此刻,房里的希卉被窗外的雷聲嚇得緊抱枕頭躲在牆角,完全無法回應陸沂的呼喚,一逕害怕的哭泣……她想起八歲時的某個夜晚,她與唯一的親人——爸爸走散的可怕情景。
當晚也是風雨交加,她和失業的爸爸出去撿垃圾,她因為追一只貓咪迷了路,不久後,風雨愈來愈大,她找不到爸爸,躲在貓咪藏身的大紙箱里過了一夜。
後來,紙箱被垃圾車輾轉載到別的縣市,當她被人發現時已是昏迷不醒,再度張開眼已是一個月過後,更可怕的是,她因受了驚嚇而暫時失憶。
又過了半年,她突然想起爸爸,還有和爸爸住餅的空屋,立刻告訴社工,請社工帶她去找,等他們找到空屋時,爸爸早已不在。
“希卉,你把門打開,讓我看看你。”他仍在門外喊道。
被他這一吼,希卉像是找回神志,她抹去淚,爬到門邊將門拉開。
陸沂立刻沖進來,緊抱住她,“你沒事吧?”
她顫抖的直搖頭,“怎麼會……怎麼會突然打雷?”
“春雷吧!一下子就會過去了。”他將她扶到床上,在床頭抽了幾張面紙為她拭淚。
“我……我沒事了。”很奇怪的,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克制害怕的感覺。
“過去那一年多,如果遇到雷雨的日子,你是怎麼過的?”陸沂激動地問道︰“他有陪在你身邊嗎?”
“誰?”希卉還微微抽搐著。
“當然是指倪大偉。”提及他,他的口氣就變得很糟。
她苦澀一笑,繼而搖搖頭,“在和你分手之前,我早已獨自—個人度過好幾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陸沂听出她話里的挖苦,不過這些都是事實,她說的沒錯,而他也壓根無法反駁。
“我……”他揉揉眉心。
“什麼都不必說,你出去吧!”窗外的風雨已轉小,希卉趕緊推開他。
“我看你還是搬來這里住,至少有我陪著你。”說著,陸沂便站了起來,走向門邊。
“為什麼那時候不行,現在紅了反而可以?”她疑惑地問。
“因為……當時事業才剛起步,我必須加把勁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說時,他的眸子眯起。
“得到一切?名利、地位還有……女人嗎?”希卉捂著唇,說出這句讓她心痛的話。
“女人!什麼意思?”陸沂察覺有異,又回到她面前。
“當時,我親眼看見你的床上有其他女人。”說完,她用力將他給推出房間,“出去、出去……你出去!”
被阻絕在門外的陸沂這才恍然大悟,當初她之所以會提出分手,不是因為他的冷落、不是因為大偉,而是發現了另一件更要命的事?!
“希卉,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他敲著門喊道。
“親眼目睹還有假嗎?難不成要等你們進了禮堂、步上紅地毯那端,才告訴我這是真的?”她心碎的說道。
“我……”
“不用再說了,已經很晚,我想睡了。”她爬到床上,緊抱著被子,雖然外頭的風雨小了些,但她內心卻是風雨未歇。
“你手臂受了傷,明天就休息一天吧!我不會叫你起床,你睡醒記得要買早餐吃。”陸沂沒轍,也不再多做解釋,踩著無力的步子回到客廳。
很多很多事,他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楚,只好等待撥雲見日的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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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卉輕輕攪動著咖啡杯里的咖啡,一邊听著凱今敘述她在公司的近況,瞧她說得義憤填膺,似乎對公司的制度愈來愈不滿了。
“瞧你氣的,剛剛才吃過午餐,別消化不良了。”希卉微彎起嘴角,笑睨著她。
“唉!如果真要消化不良,早就消化不良了。”凱今無奈一笑,“今天怎麼有空一起吃午餐?”
“今天我不用上班,想想剛好周末,就約你出來了。”希卉往後靠向椅背,“好久沒這麼輕松了。”
“看你累的,當大牌明星的助理很辛苦嗎?我還巴不得跟你交換一天的工作呢!可以和陸沂相處一天,就算沒薪水領都甘願。”凱今一副羨慕的神情。
希卉望著她,“凱今,在你認為,陸沂哪里吸引人?”
“你若不覺得他帥,以前還會接受他的追求嗎?”凱今笑著反問,“他是混血兒吧?我覺得只要是混血兒的男人都很狂野耶!”
希卉搖搖頭,苦澀一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現在看著他還會心動?”凱今皺眉瞧著希卉像有滿月復心事的表情。
“怎麼可能!”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希卉問︰“想不想去看場電影?”
“不了,我晚上有約,等等想去理發廳做個頭發。”凱今不好意思地說。
“哦~~”希卉掩嘴一笑,“我怎麼忘了,星期六是你們兩人世界的美好時光,那你們好好玩喔!”
“對不起啦!”凱今縮縮脖子。
“沒關系,我待會兒也想去國術館看看手臂。”希卉卷起袖子,露出大半紅腫。
“天呀!你的手怎麼了?”
“當助理做苦力羅!雖然看似又紅又腫,可要比昨天好多了。”說到這里,她不禁要感謝陸沂。
“要不要我陪你去?”凱今是真心關心她。
“不用,你去忙吧!這一頓我請。”希卉先行站起去付帳,兩人一塊走出店外。
將凱今送上計程車,希卉打算趁這微涼的午後四處走走逛逛。
突然,她想打通電話回家,從皮包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開機。
按下一串號碼後,她听了聲音連忙喊道︰“李伯伯,我是希卉。”
“希卉呀!今天要回來嗎?李伯伯去市場買你最愛吃的菜。”李光榮是養育希卉長大的老人,從小待她如親生女兒般,而希卉也非常孝順他。
“今天可能沒辦法了。”她對著像自己父親似的李光榮撒嬌,“下禮拜我一定回去。”
“在忙些什麼呀?”李光榮嘆了口氣,不禁抱怨道︰“以前跟著陸沂時就忙得沒空回來,現在還這麼忙呀?”
“我……我這星期要加班。”希卉只好這麼說。
“好吧!那下星期可要回來,李伯伯下星期六一早就去買菜。”李光榮下了最後通牒。
“是,听見你這麼說,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呢!”她掩嘴一笑。
“那就等你回來了。”李光榮也慈藹地笑了。
希卉掛了電話後,才將手機放進皮包,手機卻又響起,是陸沂!
她趕緊按下接听,“喂,我是沈希卉。”
“你跑去哪了,竟然連手機也不開?”是陸沂氣惱的聲音。
“我……”她一頭霧水地說︰“我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嗎?”
“話是沒錯,但是你也不能……不能……”陸沂突然凝了嗓,“你人不舒服,我是怕你沒人照顧。”
“我沒事,不需要人家照顧。”她隨口應了回去,真不知道他對她說這些做什麼。
“哦~~我怎麼忘了你是有男友的人,又怎麼輪得到前男友關心呢!”他冷哼。
陸沂煩躁的深吸口氣,天知道今天沒有她跟在身邊,他做什麼事都不順心,而她卻用這種滿不在乎的口氣對他說話!
“陸沂,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定住腳步,疑惑地問。
“他有陪你去看手傷嗎?”陸沂揉揉眉心問。
“他?!”希卉想了想,才意會他指的是誰,“你是說大偉?”
“除了那小子,還會有誰?”他一直想保持風度,偏偏愈忍愈糟糕。
“我……我還沒。”她不懂他這麼大的火氣從何而來。
“他星期六需要上班嗎?”他眯起眸問。
“不用。”
“既然不用為什麼不去找你?”平時他可是不願意大偉和她走太近,但此時他希望有人可以陪陪她。
“陸沂,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我可以獨立,就算他是我男友,我也不會這麼依賴他,我——”說了這一串,希卉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
“你說什麼?『就算』他是你男友……”陸沂揚高嗓音,聲音里帶著抹不易察覺的喜悅,“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是你男友?”
“我……我沒這麼說,我只是不希望你老是拿他出來說。”希卉趕緊找藉口。
陸沂嘆口氣,“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
“你要做什麼?”
“只要告訴我就行了。”陸沂語氣變沉。
“就在……上次你來找我的那家餐廳附近。”她看看這地方,不禁想起那天他突然出現的情形。
“那你走回餐廳等著,我去接你。”陸沂說完就切斷電話,讓她為之一愕,不解地看著手機。
“唉!他的老毛病還是沒改,依舊這麼霸道。”就不知道他有什麼急事。希卉只好往回走。
一直到了餐廳外,她坐在走廊上的椅子等了會兒,就看見陸沂騎著一輛哈雷機車遠遠而來。
瞧他全副武裝的模樣,若不是過去她經常看見他這副打扮,一定認不出他來。
“上車。”他將一頂安全帽遞給她。
“要去哪兒?”她抱住帽子。
“上來就知道了。”他移高墨鏡,朝她眨眨眼。
她只好坐上車,雙手抓住後面,陸沂自然地將她的手抓起環住自己的腰,“抱緊一點,我要上路了。”
“喂——啊!”她話才到嘴邊,車子便已狂飆而去,嚇得她趕緊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心痛了;感覺這馳騁的快意,她心擰了;這個以往屬于她的位子,也早巳不是她的了……
抵著他的背,她可以感受到無比的安全感,這是唯一不變的。
突然,車子猛然停下,也將她遠揚的神思給喚回。
“這里是?”她看了看陌生的街道。
“這里有間國術館,老師傅的技術很好,很多演員演戲受傷都是在這里治療的。”他將車子停好後,便拉著她進去。
今日國術館里沒什麼客人,老師傅正好在里頭,他是個年近七十的老人,非常和藹可親,大家都喊他阿火師。
“陸沂,今天又來找我下棋了?”阿火師一見到他就眉開眼笑的。
“不是,我帶位朋友過來。”陸沂將希卉拉到面前。
“你這小子終于開竅了,知道要帶女朋友來見我。”阿火師捻起下巴的白胡須,笑得開懷。
“啊!我不是——”希卉直搖手。
“小姐,別害臊,我和陸沂感情好得跟父子一樣,在這里千萬別拘束。”阿火師以為希卉是因為不好意思。
陸沂看了看低著頭的希卉,這才說︰“阿火師,她的手臂受傷了,我帶她來給你看一看。”
“哦……好,讓我看看。”
希卉伸出手,挽起袖子。
阿火師只看了一眼,連暗示也沒有,俐落的將希卉的手臂用力一拗、一折,痛得她又叫又喊,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了!”阿火師笑道。
“阿火師,你未免也太殘忍了。”陸沂心疼不已,將她緊扣在懷中,拿出手帕為她拭去眼淚。
希卉不自在的推開他,只是接過他的手帕,“謝謝。”
“呵呵!不這樣可不行,她現在應該好多了,不信的話,你隨便動一動。”阿火師拿起茶杯喝了口。
希卉小心翼翼地動了下手臂,“咦?真的好多了!”
看著她那副憨傻的表情,陸沂眼中不禁化開一抹溫柔,恨不得將她摟進懷中好好疼惜。
“我說的沒錯吧!”阿火師笑眯著眸說。
“謝謝阿火師,改天再來陪你下棋,我先送她回去。”陸沂朝阿火師點點頭,便帶著希卉走出國術館。
“陸沂,謝謝你。”希卉由衷地道。
“跟我客氣什麼,上車吧!”他先跨上車,發動車子。
希卉戴上安全帽,听見他說︰“走,我們到老地方去飆個痛快。”
“這樣好嗎?”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地方,以往他最喜歡載她去那兒恣意馳騁,享受御風而行的快感。
“為什麼不好?”
“現在那里車變多了,飆車很危險。”她直搖頭。
“你怎麼知道?”他回頭望了她一眼。
“呃……我、我有時候會從那里經過,所以——”她垂下頭。
“那里鳥不生蛋的,你沒事去那里做什麼?”細思了會兒,陸沂恍然大悟,“你去那里是為了等我?”
“才……才怪,我才沒有呢!”像是被抓包,她吃驚的往後退。
他撇撇嘴,輕笑了聲,“沒有就沒有,抓緊吧!你放心,我會小心騎車的。”
希卉點點頭,雙手再次圈緊他的腰。
丙真,他騎的速度並不快,這樣的溫柔呵護讓她心中滑過一道暖流,有一瞬間,她居然不想再放開他了。
陸沂空出一手輕覆在她手上,微閉了下眼,心中交織著不舍與心痛,多希望她從沒離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