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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偷偷愛著你 第四章
    “總裁,這是你要的資料。”

    安婷听從關任東的指示,到檔案室找出他要的資料交給他。

    “好,妳放在桌上就行了。”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直揉著太陽穴,模樣像是極度疲累。

    “是的。”安婷將資料放下,正想離開,可又覺得他的模樣有點奇怪,“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妳下去吧!”昨晚為了看完幾份重要報告,他可是熬了一夜沒睡,加上窗子沒關,涼風吹了整夜,早上竟感到有點兒頭暈目眩。

    雖然直覺他必定有事,但安婷見他不願誠實以對,也就不追問了。

    哼!這男人老將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那就算了!

    才打開門,又听見他在她身後說︰“今晚妳不用來我家了。”

    這陣子只要一下班,她就會開著她那輛十萬元買來的二手車到他家,教她母親勾毛線,有時菁菁沒有節目,也會軋上一腳,讓他煩不勝煩。

    “你又想排拒我了?”這是安婷的第一個感覺。

    “不是。”他已經認了。

    “那麼是為什麼?”

    “我父母今晚有應酬,得南下三天,我早上出門前,她叮嚀我要告訴妳的。”他說時又忍不住輕吐了口氣。

    “你真的沒事嗎?”她不放心地又上前問道。

    “我該說的都說了,妳能不能離開了?我不需--”他不耐煩地抬起臉,可當對上她那雙含愁帶怨的眸心時,竟不由哽了聲。

    “對不起,我想是我多事了。”她深吸口氣,然後拉開門迅速走出辦公室,苦惱的埋首在桌上,悶著頭做事。

    “怎麼了?他又吃了火藥?”約翰也發現關任東最近心情似乎很差。

    “沒辦法,他似乎跟我不對盤。”她不禁懷疑,他是真的不記得她了嗎?要不然一個人絕不會無故對另一個人有這麼深的怒焰。

    “不會的,總裁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那是對你。”她對他露齒一笑,絕美的臉蛋難掩一抹失意,和她以往掛在臉上的自信笑容有些不同。

    這樣的她,讓約翰起了疑惑,忍不住調侃道︰“是不是愛上我們那位俊帥的女性殺手?”

    “我?”她一愣。

    “別一副驚訝的樣子。雖然妳表面很開朗,但是只要他一對妳凶,妳就挺難受的。”約翰的話還真是說入她心坎,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會變成這樣?”她想找東西拭淚,卻怎麼也找不到。

    “來,我有面紙。”約翰抽了張桌上的面紙給她。

    “謝謝。”接過它,她是愈想愈傷心,約翰于心不忍,于是上前輕拍了下她的背,而她也控制不住地低首掉淚。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關任東從里頭走了出來,乍見這一幕,眉頭忍不住緊緊打了好幾個死結!

    莫非連約翰也成為她戲弄的目標?

    “總裁。”約翰見了,立刻往後一退。

    “近水樓台,看來不錯嘛!”丟下這句話後,他走向約翰,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他桌上,“小心,紅顏禍水。”

    “啊!總裁,你誤會了。”約翰趕緊澄清。

    “你不用對我解釋太多,但我希望你們就算要親熱,也等下了班再說。”說完,他又步入自己的辦公室。

    這下安婷真的是氣極了,從頭到尾沒有為自己澄清一個字。

    她是喜歡他,可是也要看心情。

    “安婷,對不起,我……”

    約翰想解釋,卻見她搖搖頭,“沒關系,反正有人的眼楮被蛤蜊肉給糊了,我也沒辦法。”

    “妳說什麼?”他听不懂台語呀!

    “沒有,上班吧!”她對他點頭一笑,“謝謝你,約翰,真對不起,讓你被總裁數落了一頓。等我心情好些,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我是沒關系,跟他都熟透了。倒是妳……”他真被這兩人的情緒弄得一團亂,只好搖搖頭,退回自己位子上了。

    接下來便是忙碌的一天,任誰也沒空再跟誰交談半句話,就這樣一晃眼,窗外天色已暗了。

    “天!今天的事怎麼這麼多?”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可是安婷的桌上還攤了一堆公事。

    “沒辦法,每個月的這段時間總是特別忙。”約翰把資料放進公事包,“不過我還寧可拿回去做,在家里舒服多了。”

    “那好吧!拜拜。”安婷對他笑了笑,自己則繼續埋首于工作中。

    不知不覺中一個小時過去了,眼看已經七點,安婷收拾好桌面正打算離開,可就在這時候,關任東開門走了出來。

    “總裁!”她望著他額上的汗水。咦?現在冷氣還滿強的呀……

    “妳在加班?”關任東瞇起眼,一手扶著牆,望了她一眼。

    “對,就要回去了。”

    “那好,再見。”他閉上眼,輕吐了口氣,然後一步步朝電梯走去。

    安婷的眼珠子直盯著他瞧,直到電梯門闔上,她心底仍有著一股不知名的忐忑。

    為何她總覺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樣?好像在硬撐著什麼?

    拎起皮包,她搭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已不見他的人影。直到坐進自己的二手車,她一顆腦袋還是愈想愈亂。

    突然,她想到他說他家今晚都沒人,如果他出了事,該怎麼辦呢?

    于是她改變了主意,立刻開車前往關家。

    不管他是不是依然討厭她,她就是非得去看看不可。

    由于她開的是破舊老爺車,追不上他,直到他家門口,才看見他的車停在不遠處,卻沒開進車庫。

    “小劉,總裁他回來了是不是?”她上前問著守衛。

    “對,剛到不久。”

    “他車子怎沒開進車庫?”這種情形不太對勁兒。

    “可能他等會兒又要出去吧!听說今天先生、夫人都不在家。”小劉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

    “讓我進去看看好了。”安婷等他開門,一進入里頭,就沖進那棟高級洋房里,喊著,“總裁、總裁……”

    他不在樓下。這麼說,人應該在樓上了。

    想都不想的,她立即大膽地往樓上走,可每間房間都緊閉著,讓她不敢貿然開啟。

    “呃……”突然,她听見有間房里發出怪異的聲響。

    她貼著門听著,這次她確定是關任東的……急喘聲?下一秒,她想都不想就用力推開門,果真看見他就和衣躺在床上,連被子也沒蓋,整個人像是很痛苦的在申吟著。

    “總裁。”她快步走了過去,先俯身探了下他的額頭,“哇!好燙,你發燒了。”

    “妳……”他微微張開了眼,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是她,“妳來做什麼?”

    “我不放心你,你能走嗎?我們去看病。”她急急說道。

    “誰要妳管!”他猛轉身。

    “對了,我身上有止痛藥,可以暫時用來退燒。”那是她放在身上,有時遇到生理痛好吃的。

    “不需要。”他的反應不是生疏,而是厭煩,她輕易的感受到了。

    “關任東,你到底在想什麼?就算你不喜歡我、討厭我,也得把病治好吧!”她深吸口氣,“好,等你好了,我就離職,這下你滿意了吧?”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對她懷著什麼樣的心思,但目前沒有哪件事會比他的健康重要,所以這話說出口後會不會後悔,她已顧不了了。

    “我不吃妳的藥。”誰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你以為我會毒死你?”安婷大喊。

    “別人的心思我猜不透,可是妳……陶露依,妳在想什麼、會用什麼狠招,我會不清楚嗎?”他瞇起眸,昏昏欲睡的說出深藏在心底的話。

    安婷怔住了!

    他認得她!他根本就記得她……可為什麼他要騙她呢?

    “對,我是陶露依。但我沒那麼多狠招可耍,你還是快把藥吃了。”安婷見他暈沉沉的樣子,立即去倒了杯水,強迫性的讓他將藥給吞下。

    “你等會兒,我去請醫生過來。”她正要起身離開,卻被他給握住手腕,“你……”

    “不準去,別把醫生叫來。”他最怕那位老家庭醫生了。每次只要病了,他總是數落不斷,什麼不要為了工作忘了健康之類一大堆的詞兒,他都快背起來了。

    “為什麼?”她焦急得很。

    “不為什麼,就是不準。妳如果把他叫來……小心……小心我真的辭退妳。”丟下這句話後,他竟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安婷本想听他的話,不請醫生過來;可見他的氣色愈來愈不好,還是忍不住沖到外頭,問守衛,“你知道關家有家庭醫生嗎?”

    “好像有,妳等等。”守衛從旁邊的抽屜翻出一本小冊子,“有了,在這里,是朱醫生。”

    “謝謝。”她拿起電話撥了號碼,對方卻一直在電話中,“該死,是不是電話沒掛上?”

    “到底怎麼了?”守衛見她這麼急著找朱醫生,“妳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是……唉!算了。”想起關任東一直不希望讓醫生過來,應該也不會希望讓其他人知道他病了。

    安婷只好再度回到關任東身邊,安靜地守著他,為他換冰枕,還不時拿冰毛巾為他敷在額上。

    此時已是病佩佩的關任東早就昏睡過去,全然不知道是誰在照顧自己,一會兒囈語、一會兒申吟,可急壞了安婷。

    “我告訴你,如果你三分鐘內再不退燒,我就開車去請醫生過來。”她憂急的在他耳邊咆哮道。見他還是神志不清的樣子,一顆心已提到了喉頭。

    “算了,我去找醫生。”她豁出去了。

    可才站起,就听見他發出喃喃聲響,“水……渴……我要喝水……”

    “水!”她趕緊到廚房為他倒了杯溫水,回到床畔扶起他,“水來了,快喝吧!”這時卻發現他像是退燒了。

    他慢慢一口口喝下,張著迷蒙的眼望了她好一會兒,卻什麼也沒說地又昏睡過去。

    安婷見了,只能搖搖頭,放下杯子,又模了模他的額頭。看來她的止痛藥發生效力了。

    她終于將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著了。

    日月遞換,窗外的陣陣麻雀聲叫醒了安婷。她坐直身子,當看見床上的關任東時,立刻上前模模他的額頭,“還好,沒再燒起來。”

    再看看窗外的幾只麻雀,她不禁笑了。想想住在擁擠的台北市,她有多久沒听見麻雀的叫聲了?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該是她去上班的時候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走到外面,對守衛小劉說︰“麻煩你打電話給家庭醫生看看,如果通了,請他過來一趟。”

    “到底怎麼了?”

    “總裁發燒,不過熱度已經暫時退了;但我怕他會再度燒起來,還是請醫生來一下比較好。”反正電話不是她打的,她可推說不知情,這樣他總沒辦法炒她魷魚了吧?

    “什麼?少爺發燒!”小劉吃了一驚。

    “對,你快打吧!”

    “哦!好。”小劉趕緊打了電話,這次電話通了,朱醫生也答應馬上趕來。

    “那就好,我得去上班了。”醫生會來,她也可以放下心,忍不住回頭又看了那棟大房子一眼,這才朝小劉擺擺手離開了。

    這陣子真的好忙!

    一回到公司就埋首在公事里的安婷,一直到午休都還沒有喘息的時間,因為約翰去開會不在,找關任東的電話又不斷,她還得找各種理由擋下,還真累人呢!

    就在這時候,關任東來了,走出電梯的他一直站在後面,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而忙到無暇注意是否有人過來的安婷,還在用嬌脆的嗓音說著電話。

    “李董,你找我們總裁呀!他正好出去了……什麼?他跟您約好了!”她故作訝異狀,“天!我怎麼沒記錄,可能是我搞錯了,真……真對不起。”

    她柔媚地笑著,讓對方也不好意思責怪,“算了,等他回來,告訴他我找他。”

    “我一定會的。不好意思呀!李董。”安婷吐了口氣,掛上電話。

    “妳倒是挺會瞎掰的。”關任東突然開口,嚇得安婷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呃!”她轉身望著他,“總裁,你怎麼來了?”

    “要不然妳以為我病死了?”關任東眉心一挑,眼神中少了幾分過去的不耐與厭煩。

    也不知為什麼,當他起床後,在小劉的告知下,以及憑著腦海中的記憶,知道她照顧了自己一整夜,卻沒有做出任何搗亂的行為,只是一心地想讓他退燒後,他心中那道強力築起的牆,開始有了一絲動搖。

    他甚至想,事隔多年,說不定她長大了,性情也變了,他是不是不該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也不該為了防範她那些所謂的“愛的侵蝕”,把自己內心中原有的溫柔給收起來了?

    “呃,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說話還真不客氣。”也不想想昨晚是誰照顧他的?

    “昨晚妳可曾趁我不省人事,做了什麼事?”他當然知道沒有,但就是想鬧鬧她。

    “做了什麼事?你以為我強……”安婷趕緊搖搖頭,“不氣不氣,我明白你對我有怨,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還有,你實在不該到處亂跑,休息一天公司又不會倒掉。”

    “哦!那我該說謝謝妳的關心了。”他瞇眼一笑,盯住她幾秒後,便打算進入辦公室。

    安婷受不了了,她沖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關任東,我知道你根本就記得陶露依,我就是她,所以你一見到我就一肚子氣對不對?”

    他定住身,慢慢回頭望著她,“我不會因私廢公,妳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好好做事。”

    “你不用板著一張臉、顧左右而言他。我要告訴你,畢業時所做的一切我不曾後悔,也不是開玩笑。”她抬頭挺胸地面對他,“我從來都不認為我配不上你。”

    必任東被她這番話弄得火氣也上來了,適才的善意也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呵!妳不是開玩笑,那其他同學呢?他們當它是絕無僅有、空前絕後的笑話,有事沒事就拿它來調侃我,妳當我沒神經、沒感覺?”

    “是這樣嗎?”安婷斂下眼苦笑,“或許那時候年紀輕,我的方法太另類,但是……我真的是真心的。”

    必任東背對著她,不可否認當她這句“真心”直射進他耳里,他心頭不由微微擰了一下,原本缺了口、裂了縫的傷痕突然像被縫合了。

    “那只是妳的自以為是。”他揉揉眉心,旋過身凝睇著她的眼,“不要將所有不對的事都合理化。我……算了,事情已過了這麼多年,就因為不想記得才假裝不認識妳,就讓我們繼續假裝下去吧?”

    “知道我為什麼要改名為安婷嗎?”她喃喃問道。

    “錯事做太多,想掩人耳目吧?”

    安婷被他的說法給逗得發出一聲苦笑,“才不是,因為我為自己算過命,陶露依那名字沒辦法心想事成,不能夠成全桃花,這才改了陶安婷這個名字。真的,我才改了沒多久,你就回國了。”

    “妳一直在關氏工作,就為了等我?”她到底浪費了多少青春和時間?

    “對呀!因為唯有這樣,我才可以擁有你的最新消息。”她微微笑著,坦白地告訴他。

    “老天!妳究竟下了多重的心機?”關任東睨著她,不得不佩服她“守株待兔”這一招。

    “那不是心機,而是心願……我一直希望能夠--”

    “我不想听!以後妳也別再說這些,只要好好專心做事就行。”說也奇怪,為什麼他的心情會因為她這番話被弄得一團亂。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被某種繩索拴住,整個心情變得好沉重。

    “哼!不說就不說,再也不說了。”她緊咬著唇,用力坐了下來,但心底和眼里卻充滿酸澀。

    難道她與他真的無緣?難道這輩子她永遠也喚不回他的真心?

    不願再看到她的表情,關任東別開了眼,眉心忍不住輕蹙--他實在不想再被她的哀怨影響心情。

    六年前他已被她影響了一次,而且是非常久、非常深的一次。這次,他絕對不要重蹈覆轍。

    午後,關任東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與安婷的眼神又一次驀然相對。

    在兩人目光膠著的剎那,電話突然響了,為藏匿心底的難受,安婷趕緊接起電話,“總裁秘,請問哪兒找?”

    “我要找關總裁。”對方應該是上了年紀的人了。

    “請問您是哪位?”她心不在焉地問著。

    “齊華廣告齊世祥。”

    “齊世祥是嗎?”她復誦了一遍。

    必任東一听見這名字,立即搶下她的話筒,“齊伯父。”

    “是我,前兩天是你找我嗎?”齊世祥笑問著。

    “沒錯,就是我。我們公司最近將有新的化妝產品問世,想請您拍攝幾支廣告。”關家與齊家一向有這方面的合作關系。

    “你又給我生意做了?”齊世祥搖搖頭,有點汗顏,“最近我的廣告業務的確少了許多,不過……我不想做會讓你的產品不好推銷的廣告。”

    這幾年來,他為關氏做的化妝品廣告,始終得不到成效;雖然不至于慘敗,但一直成績平平,關氏想在化妝品界擁有一席之地,還有一段路要走,完全比不上“關氏”開發新藥的成績。

    “我並不在乎。”關任東道。

    “但我在乎。”齊世祥很肯定的說。

    “其實保養品只是我們的副業,賺不賺錢真的是其次,我也一直認為東西好就不怕別人不用。”

    必任東說得沒錯,安婷可是做了業務多年,她一直認為公司的保養品好贊,只是敗于行銷。

    “可是我……”

    “齊伯伯,麻煩您了。”關任東仍很堅持。

    听他這麼說,齊世祥也不再固執,“好吧!便告我來做,等一下我會請小珊去跟你拿資料。”

    “好,就這麼說定了。”關任東掛了電話後,便對安婷說︰“等會兒有個叫小珊的女孩過來,請她進辦公室。”

    “哼!”她仍在氣頭上,偏過頭不理他。

    他搖搖頭,無奈地步進自己的辦公室。

    餅了約一個小時,他所說的小珊來了,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有對小虎牙,一來就甜甜地說︰“我要找任東哥。”

    “呃……他在辦公室里。”安婷望著她,心想這次一定沒有這麼幸運,她絕不會跟關任東又是什麼親戚關系。

    “那我進去找他了。”小珊說完就跑了進去。

    小珊進去後,安婷開始漫不經心的做事,眼看半個多小時過去,人還在里面,她忍不住站了起來,泡了兩杯咖啡,試探性的敲了下門。

    “請進。”是關任東的聲音。

    她迫不及待地推開門,就見他坐在單人沙發里,小珊則坐在手把上,雙手纏著他的頸子,親密依偎著。

    安婷拿著杯子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眼看咖啡都快要晃出杯緣了!

    她加快腳步走到桌邊,將杯子放下,“總裁、小珊小姐,請喝咖啡。”

    必任東一手握住小珊的腰,瞇起眸盯著安婷那張悲哀的小臉,“謝謝妳的咖啡,現在可以走了吧?”

    “呃……在你回來前,李董找你,他說你跟他約好了。”她不想定,苦思著待下的理由。

    “我早听見了,剛剛已經回過他電話。”他貼向小珊的耳垂,輕輕說著悄悄話,安婷看得出來,小珊整張臉都漲紅了。

    “那……”安婷的腦袋愈垂愈低了,聲音也啞了。

    “已經沒事了,妳先出去吧!我想妳該做個貼心的秘,而非一個發光體吧?”關任東瞇起眸,淡淡笑說。

    發光體?!耙情他指她是個“電燈泡”?

    “我知道了。”安婷閉上眼,張開,看了眼他扶在小珊腰際的大手,心口頓時一抽,感覺難以呼吸。

    下一秒,她幾乎是用逃的奔出辦公室,背抵著門板,忍不住垂臉嘆息。

    看來她遇上大情敵了,如果對手是那種冶艷傲慢的大小姐,她還可以勇敢挑戰追愛,可是像小珊這種小家碧玉,她怎忍心跟她搶?

    可是安婷卻不知道,就在她離開關任東的辦公室後,他已迅速拉起小珊,“剛剛我只是……”

    小珊意會地笑了出來,“原來你是拿我當擋箭牌,害我心頭還小鹿亂撞了一下。”

    她的父親齊世祥之前也是在美國發展,她與關任東認識已有數年之久,巧的是她和菁菁也是大學同學,兩家不約而同在今年搬回台灣發展。

    據她對他的了解,她從不認為他會喜歡自己;況且她已有交往多年的男友,剛剛就是知道他會這麼做必有理由,因此才聰明的配合他演了場戲。

    “哈……”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兩人的笑聲傳進外頭的安婷耳中,讓她很不是滋味的捂住耳朵。

    “任東哥,你喜歡她是不是?”小珊指了指外頭。

    “誰說的?別亂猜。”他趕緊坐回位子上,其實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對她是恨、是愛,還是無奈呀!

    “嘿嘿嘿!看你這張臉,就知道你只是不敢承認罷了。”小珊秀眉一彎,愈說愈興奮,“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解?要不要我當和事佬?我可是--”

    “不用妳多事。這是妳要的資料,回去吧!”關任東被她這幾句話給弄得心頭紛亂,更厘不清內心想法。

    “好吧!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可以Call我。”對他眨眨眼,小珊拿起資料袋就這麼走了出去。

    經過安婷身邊時,她突然停下腳步,“我是菁菁的同學,她曾告訴過我任東哥的秘很會看紫微斗數,改天妳幫我看看好不好?”原來她早就知道安婷這個人了。

    “好……好啊!”看著她天真的笑容,安婷更不好拿她當情敵了。

    “那就好,改天再聯絡。”

    眼看小珊就要離開,安婷突然喊住她,“對了,听說前幾次公司的化妝品廣告,一直創造不出好的銷售成績是不是?”

    “嗯,為了任東哥的案子,我爸一直以為自己江郎才盡了呢!”小珊嘆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幫忙。”

    “妳要怎麼幫?”

    “我曾做過好幾年公司的化妝品業務,對它有一定的了解,前兩年的廣告我也看過……怎麼說,比較無法表現出它與眾不同的地方,在這方面,我倒是有個點子。”

    唉!先不管是不是情敵了,還是先幫他將化妝品這部分的生意做起來才是重點。雖然它不是關氏最重要的產品,卻與她有很深的感情,她可不希望它就此沒落,甚至消失。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小珊點頭答應。

    “等妳的電話。”安婷將自己的手機號碼抄給她,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當小珊離開後,安婷又將視線調向關任東辦公室的方向,盡避他不諒解她、不喜歡她,但無論如何,她都要為他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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