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謀的心動 第七章
艾愛窩在床上,望著他汗濕的背影。
伸手想撫觸他,可又收了回來,仰頭看著天花板,她不禁噓嘆了口氣。
她好恨自己為何會墮落到這樣的地步,如今,她竟然還會沉浸在剛剛那翻雲覆雨的情境中。
難道她真如他所言,她的心已經漸漸浮動了?甚至對他有了某份感情?
不,不可能!想他邵寒的花心史不知道三天三夜列不列得完,她又怎能為這樣的男人失心呢?
偷偷的想爬起身,可才剛坐起,就听見他說︰“還沒天亮呢?沒想到妳精力這麼好?”
“呃--”艾愛定住身,轉首偷偷瞄著他,奇怪的是她動作已經很輕很緩了,他怎麼會知道?
望著自己赤果的身子,她只好背對著他乖乖躺下,還是先別惹惱他的好。
“怎麼?今天的話怎麼特別少?”邵寒轉過身,倒變成他盯著她從被子中的雪白柔肩。
“我現在是龍困淺灘,沒什麼好說的。”她賭氣地說。
邵寒又怎會听不出她語氣中的懊惱,“不甘心嗎?”
“哼!”她輕哼。
“別忘了剛剛是誰難耐的直申吟著『要,我要』的。”他話語中的謔意讓她羞惱不已。
“你夠了沒?”她氣得轉過身,卻不經意讓披身的被子滑落下來,但在氣頭上的她居然沒察覺。
而邵寒的目光卻不安分的從她臉上移到她鮮女敕的唇瓣,跟著來到她柔滑優美的頸項,最後停駐在她半果的胸脯,以及淺露的乳暈。
數秒後,艾愛才發現不對勁兒,當她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時,小臉瞬間刷白了。
老天,她怎麼老是出這種糗!她趕緊抓住被子,拉到下巴,“我想要出去,你的房門怎麼開?”她就怕他又在門上動手腳。
“從今天起,妳哪兒也不能去。”他坐直身子,披上睡袍。
“你說什麼?”她很意外。
“我收回借妳的車,今天我要用它上班。”下了床,他先到衛浴問梳洗了一番,跟著又走到衣櫃里拿出襯衫、西服與西褲,在她面前就這麼換起裝來。
艾愛本來是憤懣地瞪著他,跟著卻因為他褪衣的動作而柔化目光,隨著他亢奮的肌肉移動著。
昨晚夜色昏暗,房內只點了盞暈黃小燈,她沒能夠好好看清楚他陽剛有力的體魄,可現在--
邵寒一回頭,對上的卻是她那雙詫異的大眼。
他撇撇嘴,“瞧妳都看傻眼了,我第一次知道女人看男人的眼神也能這麼色。”
艾愛咬了咬唇,雙眉一揪,“我才不像你。”
“是哦!我看妳是輸定了。”半闔起他那雙誘人甚深的眼,他接著穿起長褲與外套。
“我不需要你的車,但你讓我出去行嗎?”她不能在這里困上一整天,不出去逛逛她會瘋掉。
“不行,妳太不乖了。”站在長鏡前,他專注地打著領帶。
“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中,你並沒說要限制我的自由呀!”她大聲喊著。
“這本來就是做我的女人該有的附加條件,沒必要列在里頭。”他自有他的一番解釋。
“你強辭奪理。”她咬著牙。
“隨妳說吧!”邵寒也說不出內心的想法,反正他就是不願意讓她到處去招蜂引蝶。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可以去告你監禁!”她怎麼覺得這男人愈來愈不講理了。
“行,妳如果不怕讓艾強知情,妳盡量去告吧!”他似乎已抓到她的弱點,壓根不在乎她的反抗。
她擰著心,深深吸了口氣,“那你何時才要讓我回家?”
“妳才剛來不到三天就回去,妳以為高雄就在台北隔壁,可以讓妳任意來去?”對她眨了下眼,他便走出房間。
艾愛四處找了找才從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她趕緊套上,跟著沖了出去,“那你幾點回來?”
已經打開大門的邵寒回頭對她笑了笑,“沒想到妳也會想我?”
“我才不會想你,我只是擔心你虐待我的肚子。”或許她可以趁吃飯之際出去透透氣。
邵寒撫額低嘆,“我還以為妳是真心想我呢!原來是為了自己的肚子著想。放心吧!我會請人送餐過來。”
“請人送餐?!”她不能認同,“你真是要把我一個人困在這問屋子里?”
“這屋子里什麼都有,妳想看影片有VCD,妳想上網有計算機,妳要听音樂有環繞音響,想看房更有取之不盡的寶貝,保證可以陪妳一整天。”
說著,他又看看手表,“我上班就要來不及了,晚上回來我會帶瓶紅酒,與妳花前月下暢飲。”
看他就這麼走了,艾愛一顆心還真是氣得揪了起來。
討厭、討厭,他怎麼可以這麼做?簡直是暴君、是狂徒!
最後她無力地攤坐在椅上,眼淚就這麼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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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強的新大樓在經過設計師與結構師,土木工程師前往堪察後一切進度已初步擬定。又經過半個多月,設計圖初稿出爐,共同評估與改進後,大樓已確定在三天後正式開工。
可是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里,艾愛卻終日待在家中面對著一片冷牆。
一開始她會反抗、會大鬧,甚至歇斯底里的大叫,因為這一切又讓她想起兒時那段可怕的記憶……讓她好害怕、好害怕……
當年,為了等“那個人”,她被學校其它男同學的哥哥給綁架了。
那段日子里,她就被關在像這樣的房間內,哪兒也不能去,她好想爸比、媽咪,可是他們打她,不讓她提及。
她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被那壞蛋的女朋友用刀片一刀刀劃傷她的臉……她又痛又叫,直到血和淚都流干了,她也餓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才發現有道黑影來到她面前緊緊抱起她。
張開眼,當她看見那是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員時,她的身體就這麼一癱,意識已遠離。再次清醒時,她則是躺在醫院,媽咪溫暖的懷里。
不過從那時起,她不哭不笑了好久……因為她心好痛、好恨,恨“他”為什麼食言,為什麼不來空屋,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在那兒哭泣、被抓--
這一切被記憶糾纏的痛,漸漸讓她麻痹了……她不再有任何不悅的反應,她只是靜靜地待在家中等著邵寒回來。
邵寒是每天準時回來,但每每看見的都是她拿著那本記事本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心里總是揣測著︰她是不是又在想念那個男人?
砰|-他用力將門關上,卻激不起她半絲好奇的目光。
邵寒的眉毛重重擰起,緩步走向她,一看見她身邊完好如初的飯菜時,他更惱火了。“妳到底在想什麼,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連飯也不吃,是餐點不好吃嗎?”
她現在連回嘴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揚眸看向他,須臾後又閉上眼,沉寂得好象她面對的是一抹空氣。
“妳一定有話想跟我說,對不對?”他坐在她面前,目光爍利地盯著她瞧。
她站了起來,消極的排斥他的逼問,轉身就要走進房里。
自從他倆有了第一次的親密關系後,邵寒就不曾再踫她,兩個人每天晚上背對著背想著心事,艾愛這才感覺到他根本不了解她。
“妳到底怎麼了?”他沖過去。
“沒有。”她退了步,閃開他的觸踫。
“真的沒有嗎?”邵寒輕而易舉的抓中她的心事,“妳不是想回家嗎?難道妳連對這件事一樣沒反應?”
他的話果真引起她的注意,注視著他的目光隱隱泛著水氣,“你真願意讓我回家一趟?”
“一個月就將到了,不是嗎?”他這話倒說的很自然。
“我……”她那抹難得的笑容卻又漸漸消失了,“我不想回去。”
現在的她一臉消沉,回去必然逃不過爸媽那雙銳利的眼楮,更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在他們面前痛哭出聲。
“為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心情瞬間墜落,“現在我就是不想回去,等我想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再告訴你。”
“妳是不是恨我?”他抿緊唇盯著她。
她別開眼,不說話。
“妳就非得想穿得像個花痴出去,弄到三更半夜再拐個男人一塊兒回來?這對妳有什麼好處?”悶了好久,他終于火爆的沖口而出。
轉首望著他,她眼底閃出笑意,“怎麼了?我倒覺得是你吃醋了?”
“我吃醋!”听見她說出這話,邵寒差點兒噴笑,“我干嘛要吃醋?妳是我的女人呀!”
“哦!既然沒有,那何必對我跟哪個男人約會做出這麼大的反應?”艾愛冷冷的譏諷他。
“那是因為我們的約定還在,妳別忘了,現在妳的人、妳的心都該歸我才是,等我想放開妳的時候,妳才有所謂的自由!”他憤懣地說。
邵寒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蠻橫無理,可是只要一看見她手上那本記載著別的男人的本子,還有一副舊情難舍的模樣,他就憋不住一肚子火。
“你不講理!”她好想對他大吼,可也知道自己再怎麼做都是沒用的。
“沒錯,面對妳就毋需講理。”邵寒冷聲說。
他那霸道的模樣、凌厲的眼光,讓她不自覺地又與當年綁架犯重疊在一塊兒,內心的恐懼總是壓抑下了的泛生,讓她急急往後躲,眼底的驚慌讓邵寒看得好訝異。
怎麼了?他傷害了她嗎?
他只是不讓她出去,可她的日常生活他一樣照料得很好,難道這樣也不能暫時讓她收心?
看她仍是一副受驚的模樣,這讓他內心充滿了苦痛,他每逼近她一步,她便退後三步,難道他真的那麼可怕嗎?
“妳到底怎麼了?”邵寒瞠大利目瞪著她。
“你走……不要過來,不要……”她模著牆直後退,“我爸會拿錢出來,不要殺我……”她拒食了好幾天,神情已恍惚,此時此刻已完全與當年被綁架時的慘烈印象重疊成一個影像。
“妳說什麼?”他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不要……”她哭著搖頭,“我沒錢,我真的沒錢,不要殺我……我好餓……我真的好餓……”
“好餓?!”邵寒指著外頭,“外面一堆東西妳不吃,現在在跟我喊餓?妳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啊!不要--不要?我的臉……”她蹲在角落,雙手捂著耳朵,大聲尖叫。
“艾愛。”邵寒一個箭步來到她跟前,用力拽下她的雙手,大眼直盯著她那對倉皇的眼,“快告訴我,妳怎麼了?妳是不是受了什麼驚嚇?”
艾愛張著小嘴,錯愕地望著他,眼底寫滿了驚恐……好久好久,她才偏著腦袋,傻氣地說︰“你是……邵寒?”
“對,我是邵寒。”他瞇起眼,“妳剛才把我當成什麼了?為什麼妳會怕我殺了妳?”
她揉著太陽穴,小下巴抵在膝蓋上,半晌不說話。
“妳就會這麼消極的對付我嗎?”邵寒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還是妳一直在演戲給我看?”
“我沒有、我沒有。”她用力揮著手,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邵寒火大了,緊瞪著她那無助的模樣,緩緩扯開嘴角,“好,不說拉倒,妳能這麼消極的反抗我,我該佩服妳才是。”
他站了起來,“我晚上還有約會,外面的東西吃不吃隨便妳。”說著,他便火爆的離開房間,徒留下艾愛一人抱著自己顫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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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寒,你是不是失戀了?”
柄內模特兒新秀蓮達走到他面前瞧著他那副頹喪樣,“拜托,坐在我眼前的是我認識的邵寒嗎?”
“我心情不好,妳就別在我耳邊唆。”真是衰呀!顏兆庭不在,他不過是想來她這兒討杯酒喝,哪知道這兒居然沒酒。
“我是關心你。”
“不用妳的關心,我要走了。”披上外套,邵寒就打算離開這地方。
“不要走。”
蓮達立即擋在他面前,他難得來,她又怎能輕易放他走,“我身邊的酒是剛好喝完了,但我可以幫你去外面買。”
“算了,不用。”睨了她一眼,他仍執意要走。
“別走,我去買酒,你等我一會兒。”她硬把他壓在沙發上,想盡辦法想討好他,“你一定要等我喔!”
說著,她便奔了出去,直見大門關上,邵寒更是苦惱的掩住臉,無力申吟著……為什麼全天下的女人都待我如君主、如皇上,而“她”……那個讓他用盡心思留住的女人竟避他如魔!
是有另一個男人進駐她心中嗎?
那男人是誰?究竟是誰?
邵寒就這樣一直前思後想了好久,終于蓮達回來的聲音震醒了他!
“邵寒,我回來了,你看我帶了什麼東西回來?”她笑著走向他,手里還拎了兩瓶酒。
“不過是酒嘛!”他看了一眼說。
“是酒沒錯,不過它可不一樣呢!”走到酒櫃拿出酒杯。
“別賣關子了行嗎?”
“它是『金色山莊』最頂級白酒。”蓮達笑開了嘴。
“金色山莊!”他臉色一變,為什麼他不管要做什麼都與那女人有關?
“我就不信你沒听過,來,喝一杯吧!”蓮達將白酒盛滿。
邵寒皺著眉接過酒,猛地灌到底,蓮達笑說︰“真的好酒量,但我可不輸你呀!”于是她也跟進,一口氣喝完它。
“妳想跟我拚酒呀!”邵寒勾唇一笑。
“我哪敢跟你比酒,只不過這酒好喝嘛!”
“哦,那好,既是如此,妳我就一人一瓶,用灌的才過癮。”他笑了笑,又打開另一瓶,拿起這瓶都沒動過的,大口大口暢飲起來。
“邵寒,你這樣喝會醉呀!”蓮達想勸阻可他又不听。
她只好看著他喝,但也希望他醉了,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留他下來過夜了。
但沒想到他酒量真好,整瓶下肚雖有醉意,但還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甚至開口對她說︰“謝謝妳了蓮達,我要回去了。”
他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大門走去,她不放心的追上去,“別走,你這樣怎麼開車呀?”
“放心,我沒醉。”他推開她,堅持離開,“再說,我車子留在公司,我是搭計乘車來的。”
“那我陪你回去吧!”蓮達趕緊拿來皮包,然後扶著他走到外頭,並攔下一輛出租車。
“蓮達,妳……居心不良呀!”在車中,他仰靠在椅背上,瞇眼笑望著她。
她貼近他的臉,“我早對你居心不良了。”
“哦!”他笑了笑,跟著板起臉說︰“我勸妳最好對我死心吧!對我太好,可是對妳自己沒好處。”
蓮達笑說︰“那你拿多少錢打發我呀?”
“妳這女人就只知道錢!”他搖搖頭,“一毛錢也沒有。”
“哼,還真小器呢!”她嘴兒一噘。
“現在知道我小器還不遲,妳可以別管我。”他閉上眼。
“我怎舍得不管你呢?你可是很難得才來一趟呢!”蓮達又拿出她嬌滴滴撒嬌的本事,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他響應,模模他的臉,她才發現原來他已經睡著了。
“真是的,我要說的要求都還沒開口呢!”蓮達不滿地說。
她雙手抱胸嘆息,過了約半個小時終于到達邵寒住的地方,付了帳後,她便用力將他扛出車外,接著步進電梯……送到大門外。
從他口袋掏出鑰匙,才打開門,蓮達卻看見一個女子就站在里頭,錯愕的望著她。
“妳是誰?”蓮達口氣不善地問︰“妳怎麼會在這里?”
“我……我是……”
“她是我的女人。”不知道邵寒是哪時候醒來,而且還醒得這麼徹底,居然會替她響應蓮達這個問題。
“她是你的女人?!”蓮達抽了口氣,“那我呢?我又是什麼?”
“妳也是呀!而且是最乖巧的。”邵寒在她嘴角輕啄了下。
艾愛閉上眼,完全排斥這樣的鏡頭,如今她才知道原來她真的會為他吃醋,而且是好濃好濃的酸呀!
“那我也要留下陪你。”她嗲聲嗲氣地說。
“不了,妳回去吧!我想睡了。”一山難容二虎,他不想自討苦吃。
“那我去你房間照顧你?”既然有別的女人在,蓮達又怎可能退開,這豈不是便宜了那女人。
邵寒半瞇著眼瞟向艾愛,卻見她一臉無動于衷的表情,于是改變了主意,“好吧!今晚就由妳來房里照顧我。”
“好。”蓮達可是開心了。
她趕緊扶住他,陪著他一塊兒走向臥房,在經過艾愛身邊時他說︰“妳就睡客房吧!”
蓮達得意的挑高眉,親親密密地膩著他一塊兒步進房里。直到听見房門砰然關閉的聲音,艾愛才猛然震醒。她雙手撳在心窩,轉首看向緊閉的門扉,腦子居然突生一陣昏眩。
跋緊扶住牆面,她慢慢蹲了下來,告訴自己要堅強,她不能再這麼垂頭喪氣的過日子,得趕緊重拾以往神采,開開心心的去見爸媽呀!
可是,屋里男女此刻在做什麼又直繞在她心窩,讓她好難受。傻艾愛,別想了,他頂多又是個不負責任,不守承諾的男人而已,妳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多一個也不稀奇呀!
無力地朝客房走去,她緊緊關上房門,就如同關上她與他之間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