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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將搗亂當可愛 第二章
    答答、答答、答答……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在路經蘇州城的石板道時,引來許多人圍觀,將寬敞的大路擠得水泄不通。

    答答、答答……這一近瞧,才發現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足足有十來輛馬車,所有馬匹像受過訓練般,腳步整齊一致,馬蹄聲忒響。

    再仔細一瞧,每匹馬的紅色鞍掛上,都繡了個“海”字,莫非是揚州海家來的?

    只見為首的馬車在于家大門外停下。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海家打算找于家合作生意?”看熱鬧的人們猜測著。

    大伙議論紛紛時,于家大門開啟,出來應門的是門房老劉,他可被眼前的陣仗給弄傻了眼!

    “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揚州海家,特地登門提親的。”說話的是位清逸斯文的生,他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敝姓藺,想求見于老爺。”

    “哦……請稍等,我去里頭傳個話。”老劉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是要向哪位小姐提親呢?想起他們于家的三位小姐,他就垮下雙肩,老爺和夫人都生得相貌堂堂、儀態大方,可偏偏生出三個怪胎。

    大小姐能跑就絕不走,能走就絕不坐,能坐就絕不躺,活月兌月兌一個過動姑娘,成天以搗亂為樂。

    二小姐鎮日不言不語,跟她說話就像對牛彈琴,她壓根沒听見似的,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唉……不知道是不是靜過了頭。

    三小姐更慘,八歲前還是位可愛小泵娘,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只要看見她,她就是微微笑的表情,活像個痴兒一樣。

    海家是哪位沒長眼,居然看上他家小姐!

    “老爺、夫人,揚州海家上門來提親了。”老劉急匆匆的稟告。

    “海家?”于剛眉一斂,放下茶杯問︰“揚州的海家?”

    “沒錯,就是海家。”老劉想了想。

    “這真玄!記得十年前一位老和尚來咱們府邸化緣,他曾說咱們家的芊芊在這一年會出嫁呢!”于夫人沉靜說道。

    “當時我還以為他是……”

    “打誑語?”沈靜搖搖頭,“可我相信他,這麼說來,盼盼和幼幼的婚事也近了。”她緩緩站起,“我們一塊兒出去瞧瞧吧!”

    當于老爺與于夫人來到門口,瞧見外頭的陣仗,不禁暗吃一驚,于是請下人打開四片門,讓他們全都進入府邸歇息。

    藺祁隨著他們進入前廳,說明來意,“在下的義兄,也就是海家的主子海上飄,日前在街上與今千金芊芊姑娘一見鐘情,而芊芊姑娘也允諾要嫁給我義兄,所以我們海家特準備聘金萬兩前來提親。”

    “什麼?有這種事!”這芊芊還真不知羞!于剛猛地拍桌站起。

    “老爺,別在外人面前失了禮。”沈靜適時的安撫丈夫的怒氣。“況且,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他們年輕人看對眼,咱們就答應了吧!”

    想想海上飄是個不可多得的年輕俊杰,于剛也沒有理由拒絕這門親事。

    他點點頭,算是贊同了。

    “那太好了,我可以回去復命了。”藺祁笑說。

    “蘇州離揚州可不算近,現下已近午時,不如就在舍下住一宿,明兒一早再回去吧!”于剛說,既然即成變成親家,總不能讓人家才來一會兒又風塵僕僕的趕回去呀!

    “那就不客氣的打擾了。”藺祁拱手道。

    “來人,請貴客到左翼廂房歇息,好生伺候。”于剛對一旁下人說。

    “是,老爺。”

    待他們一行人進去之後,沈靜的目光仍流連在藺祁身上,“老爺,就不知那位藺公子可成親了?咱們可以--”

    “算了吧!人家長得一表人才,談吐不俗,想想盼盼和幼幼……妳覺得配得上人家嗎?”于剛搖搖頭,“我還怕海上飄不了解芊芊,娶了之後又被退貨。”

    “退貨?唔……你當我們芊芊是布疋,不滿意就能退的嗎?”沈靜微微一笑,笑里別有玄機。

    “唉……那也是以後才知道了。”于剛對她笑了笑,“既然婚事都訂下了,我們也該趕緊打點打點了。”

    “說得也是,這下可有得忙了。”

    “成親!海家!”這是怎麼回事?

    當芊芊從丫鬟口中得知這事兒,整個人幾乎動彈不得。听聞前來提親的人還說她與海上飄在大街上訂情,還承認是他的未婚妻!這是哪時候發生的事?

    沒錯,她是為了教訓那包子店老板而這麼謊稱過,但是那個海上飄會這麼神通廣大的知道這事嗎?就算知道,他連人都不瞧一眼就登門提親,豈不吊詭?

    “不,我得趕緊找人想想辦法,否則我會瘋掉。”她跑出閨房,“該找誰好?幼幼,那丫頭傻不隆咚的,說了她也不懂。盼盼呢?那丫頭更是半天吭不出一個字來……唉!算了,就找盼盼,至少她還听得懂。”

    咚、咚、咚地跑進盼盼的閨房,她果真待在屋里,“盼盼……完了,我被爹娘逼著成親了。”

    丙然,這話引來盼盼的注意,她揚起臉注視芊芊半晌,跟著又垂首拿著繡布繡起花來。

    “別繡了好不好,我說我要成親了,妳听見沒?”芊芊握住她的手。

    “恭喜。”好不容易逼出她吐出話,卻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兩個字!

    “誰要妳恭喜我了,我要妳替我想想法子呀!”芊芊急得快瘋了。

    盼盼又望了她一眼,像是嫌她吵似的將繡布一放,跟著站起朝屋外走去。

    “喂,妳要去哪兒?”芊芊又咚咚咚地跟在後頭,突然,兩人遠遠看見一位俊雅的公子走來。

    芊芊一看就知道來者何人,走上前說︰“你是海家派來提親的?”

    “沒錯,在下正是,請問妳是?”

    “我就是于芊芊。”她抬起臉,笑瞇著眼,“回去告訴海上飄,我不嫁。”

    “我知道,姑娘在出嫁前多會害臊,不過婚事已定,妳不用擔心。”他仔細打量芊芊,她雖然算不上江南最美的姑娘,但面貌清妍,尤其那活潑的個性更讓他大開眼界,真不知海上飄是看上她哪一點?

    他將目光轉向另一旁靜默不語的姑娘,“這位姑娘是?”

    “我二妹盼盼。”聰明的芊芊立刻從他的眉眼中發現他對盼盼有好感。

    “在下藺祁,請多指教。”他笑意盎然地走向盼盼。

    盼盼望了他一眼,又看向一旁的池塘。

    “呃……她向來怕生,不愛說話。”芊芊立即委婉地解釋。

    “原來如此。”藺祁瞇眼一笑,“姑娘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了妳,只不過想跟妳打聲招呼。”

    盼盼見他愈來愈靠近自己的臉,心底突生一股駭意,直往芊芊身後躲去。

    “你嚇壞她了。”芊芊拍拍盼盼的手。

    “哦!那真是失禮了,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藺祁離去之前,一雙魅眼還是直瞅著盼盼,許久才邁步走開。

    “哈……盼盼,這下可好玩了,他好像喜歡上妳了。”芊芊直鼓掌叫好。

    盼盼睨了她一眼,跟著搖搖頭走到花園里,卷起袖子開始舀水澆花。

    “別澆花了,我現在是跟妳談我的事耶!”芊芊嘆口氣。

    “別庸人自擾,妳就嫁吧!”

    哇……沒想到盼盼會說這一“長串”,芊芊差點兒對她膜拜起來。

    盼盼就此不再多話,只是專心澆花,芊芊也不以為忤,徑自在那兒喃喃自語,直到發泄完了,便靠著梅樹睡著了。

    盼盼見了,解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卻不知身後有道灼亮的眼神從剛剛就一直盯視著她。

    于家大小姐芊芊終于要披上嫁衣!對方是揚州海家主子海上飄,這段佳話因此為人所津津樂道。

    芊芊打從數日前就非常不爽了,她沒想到爹娘這麼沒良心,居然狠心的將她逼上花轎,連商量的余地都沒。

    她想溜,可一想起對方是財大勢大的海家,如果她跑了,不知對方會不會對爹娘不利?為此,她決定親自跟海上飄說清楚,如果他要找麻煩就針對她來吧!

    一大早,于家府邸里外鑼鼓喧天,熱鬧非凡,芊芊在半昏沉、半饑餓的情況下告別爹娘,更不知自己是怎麼被送上花轎的?!

    難不成當新娘都得挨餓嗎?

    早知道昨天、前天、大前天,她就不鬧別扭故意用絕食來抗議,這下可好,人還是得嫁,可肚皮卻餓著了。

    她唯一意識到的是,海上飄站在她身旁的壓迫感!他應該很高……很壯吧?即便看不見人,光看他穿的大鞋就大她的好幾倍!不過,這樣的腳型她似乎在哪兒見過?

    無奈肚子餓,腦袋跟著不清楚,讓她連回想的力氣都沒有。

    “新娘子,妳還好吧?”喜娘掀開轎簾,發現新娘頭上的紅錦帕早掉了下來,而她整個人靠在轎邊睡著了,那睡姿實在是……

    這時候,騎著黑駒從旁而過的海上飄從簾縫中看見這一切,立即對護院魯俞低聲吩咐幾句。

    魯俞停下馬,對大伙說︰“天色已暗,大伙轉往海家別館歇息吧!”

    “什麼?不趕回海家洞房了?”眾人聒噪起來。

    “新娘累了,先轉往別館。”海上飄遂道,掉轉馬頭朝別館的方向而去。

    可以提早歇息,大伙也感到開心,唯有轎中的新娘渾然未覺,專心夢著她的周公。

    直到別館門外,喜娘才喊醒她︰“新娘子,下轎!”

    “到了嗎?”她張著迷蒙惺忪的大眼。

    “還沒呢!這里只不過是海家別館。”喜娘趕緊再為她蓋上喜帕,牽著她下轎,慢慢步進里頭。

    “別館是什麼?”芊芊揉揉睡眼。

    “就是海家在各地所建的居所,因為海爺得四處收帳、做生意,有個自己的地方,無論是歇息還是招待客人都方便。”喜娘為她解釋著。

    “哦!”搖搖晃晃地走著、懵懵懂懂地听著,當芊芊的觸到床面,不禁又問︰“這里是哪兒?”

    “臥房呀!”喜娘笑說。

    “那我可以躺下睡覺嗎?”還沒睡飽呢!她真的好困。

    見她說著就要躺下來,喜娘趕緊扶起她,“不行,等海爺來了之後,你們就可以一塊兒躺了。”

    說著,房門適時被推開,海上飄走了進來,喜娘立即識趣的退下。

    坐著打盹的芊芊整個人正要倒下床,海上飄隨即上前攬住她的身子,低啞地說︰“由于臨時決定在這洞房,什麼準備也沒有,委屈妳了。”

    听著他醇厚的嗓音,似有些熟悉,芊芊這才慢慢清醒,可頭頂依然被紅帕給罩著,也看不見對方。

    “咦?這里是哪兒?”她忘記自己問過了。

    伸手想拿下喜帕,小手卻被緊緊一握,“別動。”

    又是這低沉的嗓音……芊芊更加清醒了!

    突然一支銀秤亮閃閃地出現在她眼下,她還沒問出口,頭上的喜帕就已經飛了出去。

    “啊!”她愣了下,徐徐抬起頭,當透過油燈看見眼前的男人時,她猛地愣住,“是你!”

    “妳還記得?”海上飄嘴角一勾,坐在她身側,“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這間房或許小了些,明天回到揚州就會舒服些了。”

    “洞、洞房花燭夜?!”芊芊坐直身子直盯著他瞧,突然跳了起來,“不對,我嫁的人是海上飄,怎麼會是你呢?你別過來,別以為你擄了我就可以找海上飄麻煩!”

    “妳怎麼會這麼想?”他眉一挑。

    “你不是海上飄的死對頭?”她全身繃得緊緊的,眼楮也張得大大的,就怕一個眨眼他就會朝她伸出魔手。

    “從頭到尾這話都是妳說的。”他雙臂抱胸看著她。

    “難道不是?”

    她瞪大眼,觀察著他,“你別以為我們有一面之緣就可以戲弄我,再說即便是海上飄本人,我還要問問他,我哪時候跟他私訂終身了?他胡說八道什麼。”

    “妳忘了?”他瞇起眸,“如果妳記性真這麼差,我倒可以提醒妳,那天在大老胡同,是誰說她是海上飄的未婚妻?”

    “呃……”她脖子一縮,“沒錯,我是這麼說過,那又怎麼樣?口說無憑,何況我才不信他听見了。”

    “當時我就在妳身邊,是妳親口告訴我的,我記得非常清楚。”他瞇起眸,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可是你又不是--是--”芊芊傻住了,“你是海上飄?”

    “沒錯。”他站了起來,指著她腰間的玉佩,“沒想到妳真會貼身帶著它,這就是我送給妳的訂情之物。”

    “天呀!”她真後悔收了它,“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我為什麼要過去?”她深吸口氣,腦子開始思考如何逃跑。

    “好吧!我再說一遍,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妳該不會傻得連要做什麼事都不知道吧?”

    “啊……我肚子疼……好疼……”見他一只魔掌就要朝她伸過來,芊芊趕緊抱著肚子蹲下。

    “妳怎麼了?”海上飄皺眉問道,雖然想關心她,但他並不是個懂得甜言蜜語的男人。

    “我肚子痛,想……想上茅房。”她皺著眉。

    “妳……好吧!出門後右轉,經過長廊再左轉。”他平淡地說完後就坐回床畔等著。

    “好,我去去就回來。”她甜甜一笑,下一刻便火速奔了出去。

    可她完全不是依海上飄所說的方向定,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跑,一路上黑漆漆的,芊芊模著黑慢慢往前走……

    半晌,她終于看見一扇門。

    這應該是後門吧?

    她趕緊沖過去,推著門板,可是厚厚的門板卻動也不動的,“呿!這門真爛。”

    “不是爛,是牢固。”她的背後出現一道熟悉的嗓音。

    猛轉首,她愕然發現站在她背後的就是海上飄!

    “啊--”她迭退幾步,絆到身後的大石差點摔倒,他及時拉了她一把,跟著將她扣進懷中,扛上肩,折回房間。

    “你要做什麼?”她開始拳打腳踢,蠻橫的就是不肯進屋,卻仍不敵他的蠻力。

    一進房間,他將她扔在床榻上,緊蹙眉宇說︰“看來我錯估妳了。”

    “錯估什麼?”她抬高下巴,一副倨傲的神情。

    “原以為妳很天真可愛,沒想到妳一點也不可愛。”他熾熱的目光鎖住她那張不馴的小臉。

    “我從不認為自己可愛,所以你還是另覓妻子人選吧!”芊芊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男人會因為她的一句戲言而真的要娶她。

    “婚姻不是兒戲,再說我沒空。”他成天有忙不完的事,哪有時間另覓妻子。

    “沒空?!”這是什麼說法。

    “什麼叫沒、沒空……”他在干什麼?怎麼爬上床了。

    “既然妳自認是我的未婚妻,那我就決定娶妳了。”上了床後,他邊說邊褪去衣裳。

    “啊……”還來不及說話,他已將她的霞帔給剝了!

    “你怎麼可以--”天,她的綢衣……

    “小心我捶你、踢你、打--唔……”小嘴赫然被他給攫了去,含在嘴里舌忝舐著。

    “你怎麼可以吃我的嘴兒?”她吵鬧著,“討厭,你如果餓了,我可以幫你去廚房弄點吃的……”

    “我不想被妳給咸死。”他挑眉看著她,沒忘記她上回是怎麼惡整包子店。

    “不會、不會,我會很用心的做,好吃的不得了……嗯……”他的大手也加入折磨她的陣容。

    “我現在只想吃妳。”他的話說來平常,卻飽含曖昧。

    芊芊閉上眼,身子因為熱而泌出細汗。

    海上飄的眸光迷蒙了,望著她緋紅的小臉和醺然的目光,忍不住癌身輕舌忝她敏感的耳垂。

    “別……”芊芊的身子發出一陣陣戰栗。

    “妳真美!”倒追海上飄的女人是不少,可是能吸引他的卻少之又少,況且過去經年住在北方,投懷送抱的多是北方粗魁的女子,從未曾踫過像芊芊這種溫香暖玉的縴細女子。

    坦白說,他並不重,可不知為什麼,一遇上她,他便忍不住想完完全全地擁有她。

    絲幔掩上,里頭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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