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小財女 第七章 發現詭譎處(2)
傅鶴鳴離去後,舒海澄立刻只身前往城北。
來到向家門外,他便听見院里傳來她跟向錦波說話的聲音——
“爺爺,您來鎖個門,我去去就回。”
听著她是要出門呢,他便等她出來吧。
于是他往牆邊一靠,靜靜候著。不一會兒,天笑打開院門走了出來。她沒注意到舒海澄就貼著牆站著,逕自往大街的方向走去。
他快步上前,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後,低聲喚了她,“向天笑。”
“啊!”她幾乎跳起來,即使她很快地就認出那是他的聲音,還是吃了好大一驚。轉過身,她余悸猶存,漲紅著臉,有點生氣地瞪著他,“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但她一點都不生氣,她表現在臉上的情緒跟她真正的心思是全然不同的。
她並不討厭看到他,甚至常常會想起他。
自從他從西北回來之後,對她的態度就很不一般,他不只給予她金工方面的協助,還憐惜她的身世,關心她的安危。
每當想起他之前得知她的身世時,眼底那藏不住的、發自內心的關懷及顧憐,她的胸口就一陣緊縮,呼吸不順。
她想,她對他生出“好感”了。好感經常是愛情的催化劑,可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與男人了。
然而,即便她不斷地提醒自己,一顆合該平靜的心還是因為他的出現而狂跳不已。
“我剛才就站在牆邊。”他問︰“你居然沒看見我?”
“牆邊?”她回過神,下意識到往家門口望去。
“我這麼大個人你都沒看見,這可是很危險的事情。”他神情凝肅,“你好像忘了曾經有人想對你不利的事情了。”
他這麼一提,她心頭一抽。日子過得太忙碌充實,她都忘了向天笑是怎麼丟失一條小命的。
這兩三個月來她忙得昏天暗地,身邊也沒發生什麼不尋常之事或出現不尋常之人,久了,先前的不安與恐懼也就淡化了。
她甚至“樂觀”的想,或許那些人根本是認錯人了。
“你一點都不擔心那些人又回來找你?”
望向他微溫而焦慮的表情,天笑心頭一悸。他怎麼比她還緊張,還在意?
她囁嚅道︰“我是想……他們或許是找錯人了?”
听見她如此天真的說法,舒海澄濃眉一皸,“我也希望他們是尋錯了人,可若不是呢?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忘了喜兒的事?”
她微怔,他怎麼突然提起喜兒?“我……我摔傷頭了呀。”
“你知道自己跟喜兒是什麼樣的關系跟交情嗎?”他又問。
迎上他那過分冷肅慎重的目光,她心頭一震,她跟喜兒的關系跟交情?
“你與她年紀相仿,惺惺相惜,這樣的交情,你居然全都忘了?”
聞言她瞪大雙眼,驚疑不定。
在這之前,她完全不知道向天笑跟喜兒是這樣的交情,她以為喜兒就只是一個她認識、听過的姑娘。這期間,除了劉媽跟綠湖姑娘,沒人跟她提過喜兒的事,就連爺爺都沒提起。她跟喜兒居然往來如此融洽密切?
突然,一股寒意自腳底板往上竄,經過她的背脊,直沖腦門。
“現在知道怕了吧。”他又急又氣地看著她,“關于她的事,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篤定的搖搖頭,“我對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懷疑那些人會攻擊你跟她的死有關。”他斬釘截鐵地道︰“你一定知道什麼。”她倒抽一口氣,“你說我……我知道誰殺了喜兒?”
“這可能是原因。”他道︰“因為你什麼都不記得,所以我也只能推論。”
她驚疑道︰“我是目擊證人嗎?”
“也可能是幫凶。”他一臉正經。
“什……”她訝異,“你不是說我跟喜兒感情極佳,我怎麼可能是幫凶!”
“難說。”他眉梢一挑,“若是你與她爭風吃醋呢?也許你們都看上同一個男人。”她瞪著他,“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去傷害好姊妹!”
“你認真了?”覷著她那因為遭到懷疑而慍惱漲紅的小臉,他忍不住促狹一笑。
什……他在耍她喔?“認真!”她氣鼓鼓地看著他,“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是不能開玩笑,所以……”他笑意一斂,目光注視著她,猶如對天真無知的女兒耳提面命的嚴父般,“警醒一點,努力想起你忘了的事。”
迎上他那深藏關懷及憂心的目光,她一陣心悸。
“如果我想不起來呢?”她怯怯地問。
他沉吟須臾,“如果你一直想不起來,那我就只好一直出現在你身邊了。”
“咦?”她臉一熱,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假如那些人還在暗處觀察著你,那麼我一直出現在你身邊,或許會教他們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他說。
此話有理,但不足以解釋他為什麼要一直出現在她身邊。他擔心她、在意她,在保護她?她是他的誰?
“你……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她好吧?
“因為我……”他語塞。
她太耀眼,而且一天比一天還要閃耀,亮晃晃得教他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彷佛會發光的女子,在她之前,他從來沒想過什麼樣的女子會吸引他的目光,會讓他不自覺地朝思暮想。
初見她時,她明明只是個臭脾氣的丫頭,他對她斷沒有半點想法跟心思。可現在,他牽掛著她,甚至在見不到她的日子里會莫名其妙地想起她。
他必須很努力地制止自己做不合時宜的事,若他由著自己的心放縱自己,怕是會三天兩頭便到這兒來打擾她吧?
“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不是嗎?”見他想得出神,好像她的問題讓他非常困惑跟為難似的,她便更想听听他的解釋跟說法了。
她那兩只如火般熾熱的黑眸死死盯著他,有點逼人。
迎著她灼爍的目光,他倒抽了一口氣,頓了頓才道︰“我對你……好奇。我愛才惜才,在還沒見識到你最大的能耐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毀了你。”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最能隱藏自己真正心思的解釋了。
“喔。”愛才惜才?原來只是如此呀。怪了,為什麼她有一點點的……失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