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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小財女 第十七章 壽宴出意外(1)
    從雲軒封了之後,瑾兒便調到光煦院做事。

    雖然那天舒海澄要她離開,她並不知道屋里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何玉城是被押進來的,她心里就有個底了。

    瑾兒跟在何玉瑞身邊三年,何玉瑞除了性情陰晴不定,一個不順心便大聲罵人之外,待她倒也不算差。

    其實她是有點同情何玉瑞的,盡管隱隱約約知道何玉瑞在做些不好的事,但她總是覺得何玉瑞情有可原。

    因為被要了身子懷了身孕而進到舒府,本想著可以過上安生日子,誰知丈夫不愛,公婆不疼,親生的孩子也被帶走。

    想起何玉瑞的這些遭遇,她便覺得何玉瑞所犯的錯都可以被體諒。

    “瑾兒,你去哪兒?”

    才穿過正屋的廊道,便听見在正屋的灑掃丫鬟綠兒叫她。

    “我去柯大夫那兒拿藥。”她說︰“你也知道,最近光煦院一個個都染了風寒。”

    “是呀,我听說了。”綠兒說︰“夫人不想那些人把病傳染給小主子,還暫時都把人給遣開了。”

    “可不是。”瑾兒一笑,“咱們小主子可是老爺夫人心尖上的肉呢!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快去快回呢。”說完,她立刻邁開步子。

    最近不知怎地,光煦院里一個接著一個地染上風寒,就連步步緊跟著李雲珠的伍嬤嬤跟純兒也沒悻免。

    因為人手吃緊,本是灑掃丫鬟的瑾兒才得以進到內室侍候茶水,跟前跟後。

    她勤快乖巧,所以盡管跟過何玉瑞,李雲珠倒也沒防著她或是嚴待她。

    明天寧侯府的俞世鼎做壽,舒家也收到了請帖,一家五口都將出席。

    因為人手不足,瑾兒幸運的得到隨行的機會,院里的李嬤嬤還要她把握機會好好表現,說不定日後可以變成內室里走動的人。

    她自側門離開,沿著舒府的外牆往柯兆慶的醫館而去。

    走著走著,忽然有個纏著頭巾一身灰衣的婦人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她。

    “啊!”她嚇一跳,本能地掙扎,“你是誰?放開……”

    那灰衣婦人發出聲音,“瑾兒,是我。”

    她認出那聲音,可卻幾乎不認得眼前的女人,疑惑地端視著灰衣婦人,“你、你是……老天爺!”她驚呼一聲,只因她認出了灰衣婦人的身分,“瑞姨娘,怎麼是你?”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從前那光鮮亮麗,如花般嬌艷的瑞姨娘怎會變成眼前這落魄狼狽的模樣?

    “瑞姨娘,我听說你離開珠海城了,怎麼……”

    “瑾兒,我……我好想煦兒。”何玉瑞噙著淚,可憐地道︰“海澄為了娶向天笑進門,想方設法將我趕走,還要我此生不得再進珠海城,可是我……我好想念煦兒,所以又跑了回來……”

    瑾兒一听,心里酸澀起來,“瑞姨娘,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瑾兒,我想再見孩子一面,你能幫我嗎?”何玉瑞緊緊抓著她,苦苦央求著。

    “不是我不幫,可我……我沒辦法把小主子帶出門,也沒辦法把你帶進門呀。”瑾兒一臉無奈,語氣充滿歉疚。

    何玉瑞听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接著便掩面而哭,“瑾兒呀,你一定要幫我,我只是想再見那孩子一面,讓他不要忘了我這個親娘……”

    看著她哭泣的模樣,瑾兒想起自己被賣進舒府做丫鬟時,母親也是這麼哭著送她走的。想著,她越發地感到心酸難受。母子連心,沒有做娘的不想著孩子。

    如果能幫上忙,她一定會幫,只是……

    突然她想起明天的寧侯府壽宴,“對了,明天小主子會跟著大少爺、二少爺及老爺、夫人一起赴寧侯的壽宴。因為伍嬤嬤跟純兒姊姊她們染了風寒,夫人要我隨行照顧小主子。”

    “真的?”何玉瑞喜出望外,眼底爆閃著光芒。

    “今晚子時,瑞姨娘在後門等我,我給你一套婢女的衫裙,明兒你便穿上,在寧侯府附近等著。”瑾兒說︰“待我進去侯府後,再找機會出來帶你進去見小主子一面。”

    何玉瑞感激萬分,“好,好,就這麼辦!你的大恩大德,我何玉瑞沒齒難忘。”

    “快別這麼說。”瑾兒以憐憫的眼神看著她,“我也只能為瑞姨娘做到這樣而已。”

    “夠了,夠了,已經足夠了。”何玉瑞緊緊地握著瑾兒的手,“那就這麼說定,我子時再來。”說罷,她轉身飛快地離去。

    她眼底迸射出一抹肅殺的、充滿惡意的銳芒。

    瑾兒這笨丫頭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方法,真是讓她太意外了。有瑾兒幫忙,她明兒一定能成功混進寧侯府,並接近明煦。

    她要報復舒家,教他們日日夜夜活在痛苦跟憂慮之中,她要將他們這三年來施加在她身上的一並歸還。

    她仰望著天暗自罵著,老天爺,禰不給我活路,我便將所有人的活路都毀了!禰不讓我安生,我便要教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是的,所有對不起她的人,她都要狠狠的報復他們,奪去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就算是神都不信。

    想起那天自己竟著了何玉城的道,听信他的建議,以為他們兄妹倆能在衛城另起爐灶,重新開始,她就氣恨不已。

    說好一起頂下衛城的酒肆,不料才到了半路,何玉城便趁著投宿客棧之時卷走她所有財物,教她一無所有。

    兄長的背叛斷了她的活路,也教她恨意更深。她決定回頭對舒家展開報復,以解她心頭之恨。

    明煦是舒家的獨苗,是舒家兩老的心尖肉,只要失去明煦,舒家便會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兒子是她生的,他何去何從、是生是死,都由她這個生母決定,誰都剝奪不了。她要帶走明煦,讓舒家永永遠遠地失去他。

    這次,她會狠狠地在舒家的心上插上一刀,教他們痛不欲生。

    寧侯壽宴當天,京里來了不少達官顯貴,皇親貴冑,平時靜謐的侯府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天笑不是舒家人,卻也接到請帖,她今天來的首要任務是給董淒母女梳妝打扮。

    因為是寧侯府的宴會,天笑未敢失禮,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一番。

    梳好頭,她打開妝奩看著那十幾樣釵簪珠環,其實東西不多,也都不是貴重的物件。

    她從左邊看過去,再從右邊看過來,不自覺地拿起那支掌上明珠金簪。

    這是向天笑襁褓中的東西,向天笑的一切就是從這支金簪開始。

    金簪的簪頭打制了兩個往上的掌心,手掌靠攏,指頭彎成了一個窩,一顆珍珠就瓖嵌在掌上。

    正如舒海澄所說,這是多麼有愛的一個設計呀!她猜想當初向天笑的親生父母必是特意訂制打造的吧?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將掌上明珠放水流?他們……還在人世嗎?

    想著,她不覺心頭一緊。

    將簪子插在髻上,她攬鏡再檢視幾眼,便整理了工作匣子出門去。

    她出入寧侯府是沒什麼阻礙的,府衛不會特別檢查或詢問什麼,只是點了個頭便放行,再由董淒的侍女春蟬領進院里去。

    內室里,董漯跟俞景嵐已等著她。

    她手腳俐落,約莫兩刻鐘的時間便將她們母女倆打扮妥當。

    “真好看。”董淒看著天笑巧手妝扮過後的俞景嵐,眼里滿是欣賞,“天笑,你真是心靈手巧,這梳妝手藝比宮里的那些老手都好得多。”

    “夫人真是過獎了。”天笑謙虛地道。

    “天笑姊姊,我母親是個實在人,若你不夠好,她才不會夸你呢!”俞景嵐說。

    雖然身分懸殊,但因為天笑虛長她三歲,她便喊天笑一聲姊姊。盡管于禮不合,可董溪也由得她。

    “咱們小姐今天如此多嬌出色,一定令那位郭公子看得目不轉楮。”魯嬤嬤說。

    她說的是郭常山,是聖上為俞景嵐許婚的對象,輔相郭東漸之次子。郭輔相不克前來,便讓他代為祝壽送禮。

    俞景嵐從未見過郭常山這人,但听父親說他一表人才,文武兼修,不覺對他充滿期待。她已經行過笄禮,就要進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不過俞世鼎與董濡認為她年紀尚輕,定性未足,希望過一兩年再讓她出閣,而郭家也同意了。

    俞景嵐年紀輕,還帶嬌氣,盡管心里也期待著能見上對方一面,卻還是故作不在意地道︰“哼,我才不是為了他才打扮的呢!我打扮是因為我自己看著開心。”

    董淒笑嘆,“景嵐,京里來了不少人,你待會兒出了院門可別再亂說話了,要是讓別人听了,會說你不成體統。”說著,她看著一旁收拾著工作匣的天笑,“你該學學天笑,瞧她多識大體,多懂事。”

    “不,夫人,我覺得景嵐小姐這麼說並沒有什麼錯。”天笑說︰“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但若做什麼都只是為了取悅對方,那便會失去自己的價值。”

    聞言董淒微頓。

    “瞧!”俞景嵐得意地道︰“天笑姊姊跟我想法一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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