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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會被美人親 第一章
    至元二十二年,臥虎山。

    從昨夜開始風就呼呼的刮著,吹得滿山的粗壯大樹嘩嘩的響,也吹得聚義廳外的兩只大燈籠拚命的搖晃。

    兩排手臂粗細的牛油大蠟燭,將昏暗的聚義廳照得亮晃晃的,也照亮了堆在大廳中央的大小箱籠。

    箱籠的蓋子已經打開了,露出里面塞得滿滿的華麗衣裳、精致釵環、罕見寶石?……而其中最吸引山賊們的要屬那三個箱子的銀錠了,燦亮燦亮的,晃得大伙的眼楮都花了。

    “他女乃女乃的,這可是開春以來最大的一筆買賣了。”一個滿嘴暴牙的山賊嚷嚷道。

    “當然啦!苞著咱們虎爺出去哪一回是空手而歸的啊?”旁邊一個矮小的山賊諂媚的接話道。

    “是啊!咱們臥虎寨的名號就連官兵听了都要敬畏三分哪!”

    “那還用說,記得以前俺跟梅當家下山辦事時,親眼看見他把一個城里的孬種嚇得尿褲子哩!”

    “?……”

    山賊們七嘴八舌的夸耀自家山寨的威風,沒想到胡虎一听到那聲刺耳的“梅當家”,立刻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他的聲音雖然不算很大,卻已經足夠讓山賊們听出他的不快,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兩位當家之間早有嫌隙,而老當家胡豹死後,他們之間的對立就更是激化,而一個月前爆發那場激烈的沖突,也讓梅當家一氣之下離開山寨。

    山賊們心中忐忑不安,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隨便搭腔。要知道虎爺的脾氣暴躁,平常被他打罵是家常便飯,一個不小心把命給送了也不是不可能。

    “虎爺我今兒個高興,大伙不醉不歸。”就在山賊們惴惴不安的時候,胡虎竟端起面前的大碗,滿臉笑容道。

    “是,咱們不醉不歸,喝喝喝喝!”

    “?……”

    山賊們得了台階下,趕緊也跟著端起酒碗,你敬來我敬去的,幾碗黃湯下肚,聚義廳嘈雜一片,喝酒的、劃拳的?……熱鬧非凡。

    就在眾山賊暢飲之時,那些箱籠堆里忽然發出一個疑似小動物嗚咽的聲音。

    “他女乃女乃的,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壞老子的興頭?!”听得刺耳的哭聲,胡虎跳起來罵道。

    “哎喲喂,瞧我一時喝得太高興都忘了!虎爺,小的還有件好東西要孝敬您哩!”

    被喚作狗剩的山賊拍著腦袋站起身,來到箱籠堆前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就從一堆錦緞布匹堆里拉出一個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小泵娘。

    “您瞧瞧,這張小臉蛋可漂亮啦!”狗剩抓住小泵娘的長發,強迫她抬起頭來。

    “嗚?……”頭皮被大力扯痛,小泵娘發出模糊的申吟,可山賊們誰也不在乎她的痛苦。

    “這小泵娘長得還不賴嘛!嘖嘖,瞧瞧她這身穿戴,還是個新嫁娘呢!”

    小泵娘身上穿著一件做工精致的大紅嫁衣,華麗的精繡彩鳳昭示著少女待嫁的喜悅,可是現在嫁衣的不少處都被扯壞,而本該是素淨的里衣也沾染上了污穢。

    “他女乃女乃的,你們這些個混蛋家伙沒偷偷的踫過吧?老子可不想啃你們剩下的。”胡虎笑罵道。

    “虎爺您還沒踫過,小的們怎敢動手呢?”狗剩放開抓在手里的黑發,一臉諂媚的道。

    失去支撐,小泵娘昏沉沉的倒下去,秀氣的額角“咚”的一聲磕在堅硬的地上。

    疼痛的感覺喚回她沉睡的意識,薛畫伊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是她的眼皮沉重得有如千斤重,腦袋里更是一片混沌。

    她是在哪里呢?為什麼四周鬧烘烘的?莫非已經在拜堂了?……

    可──盧郎在哪里?

    “盧郎?……”干裂的雙唇呢喃著她未來的夫婿。

    “小娘子別心急啊!虎爺這就和妳入洞房!”伴隨著一個猥褻的聲音,一股混合著嗆人酒氣和食物臭氣的難聞氣味整個籠罩了她。

    出什麼事了?畫伊奮力睜開鳳眸,正好瞥見一只蒲扇大的毛手抓向自己。

    “啊?……”尖叫聲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居然跳起身躲開了那只毛茸茸的巨掌。

    “山賊來了,小、小姐,妳快躲起來啊!”

    “快快快,快躲起來啊!”

    “?……”

    她的腦海里不停回蕩著呼喊聲。

    畫伊想逃跑,可手腳都被粗大的麻繩捆住,先前能跳起來已屬奇跡。她才逃出一步,身體就因為失去平衡而重重摔在滿是污穢的地上。

    “嗚?……”又痛又怕,畫伊發出痛苦的申吟。

    “哈哈哈哈?……虎爺我最喜歡玩這種我追妳逃的游戲啦!”胡虎張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爺爺我最喜歡玩砍頭的游戲啦!”

    “殺殺殺,哈?……”

    在惡魔般的狂笑聲里,雪亮的屠刀不斷揮起,一顆顆人頭血淋淋的飛上了半空。

    她的貼身丫鬟小巧,和管家順伯、護衛?……那些她熟悉的人一個個死在山賊的屠刀下。

    “啊?……”畫伊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慘烈的尖叫聲沖出她干裂的雙唇。

    “小美人,讓虎爺好好疼妳?……”

    “走開,走開啊!別踫我!”畫伊顫著嗓子尖叫。

    “哈哈?……虎爺我就喜歡烈性的女人,夠味!炳哈哈?……”狂笑聲中夾雜著撕裂絲帛的聲音。

    “嗚?……”畫伊只覺得背一涼,大紅嫁衣又被扯裂一大片。

    嫁衣上那只精心繡制的彩鳳碎裂成幾片,連帶將她那顆待嫁女兒心也血淋淋的撕成了兩半。

    “走、走開,別踫我?……”既然站不起身,她索性在地上蹭啊蹭,想逃開那雙婬欲的眼楮。

    可──“嘶”一聲,連里面的底衣也撕開了一大塊,露出一截欺霜賽雪般的白女敕肌膚。

    “好白啊!就像山下趙寡婦家磨的女敕豆腐?……”

    聚義廳里到處都是咽口水的聲音,的山賊全都瞪凸了眼。

    “你們就在這里干瞪眼吧!虎爺我要入洞房去了!炳哈哈哈哈?……”大笑聲里,大毛手抓起小泵娘,一把將她扛上肩頭。

    “放開我!放開?……”畫伊拚命的掙扎,卻因為力氣薄弱,根本就掙不開胡虎強而有力的大毛手。

    “站住,把人放下!”就在她絕望之際,一個聲音喝道。

    那聲音雖然不大卻鏗鏘有力,一時間竟將胡虎那張狂的大笑聲壓下去。

    她得救了嗎?畫伊掙扎著抬起頭來,透過被淚水和汗水模糊的鳳眸,她依稀看見一個高大身影立在大門口。

    “救救我?……”畫伊微弱地喊道,掙扎著伸出雙手。

    “哈!我說是誰哪!原來是梅兄弟。”胡虎皮笑肉不笑的。

    原來他們是一伙的!求救的小手垂落,憤怒讓心底的恨意更是高漲。狠狠瞪一眼那曾經給她帶來希望的高大身影,畫伊美麗的鳳眼里有著掩不住的恨意。

    “虎爺,小弟有禮了。”看見她尚未慘遭毒手,梅亦白一顆緊繃的心稍微放松,雙手抱拳道。

    “梅兄弟一向貴人事忙,今兒個怎麼有空到這里來?莫不是特地來討杯喜酒喝?哈哈哈哈?……”胡虎心中早就恨他恨得牙癢癢的,表面卻仍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小弟不是來討喜酒喝,而是向虎爺討個人情。”梅亦白不卑不亢的道。

    “好說好說,咱們兄弟又不是外人,既然梅兄弟都開口了,哥哥哪有不允的道理。”胡虎打哈哈。

    當年梅亦白蒙老寨主胡豹收作義子,但在胡豹死後,他和胡虎因為理念的分歧,彼此漸行漸遠。

    听得胡虎的話,梅亦白不由得怔了怔。他本以為今日的事情不會善了,沒想到?……

    “那就多謝虎爺了,還請虎爺將這女子交還給小弟?……”他心中有所懷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先別忙著謝嘛!”胡虎大手一揮,截斷了他的話,“哥哥就和你說實話吧!這女人我胡虎不要不打緊,可這女人和這些財物都是咱們弟兄拚死拚活搶回來的,現在你只一句話就要了去、你讓哥哥我怎麼向弟兄們交代呢?”

    “虎爺,莫非你已經忘了豹爺的寨規?”梅亦白淡淡的道。

    所謂豹爺的寨規,說的是當年胡豹被生活所迫帶著鄉人上山做山賊時,當眾立下“殺貪不殺良、留財不留命、劫貨不劫色”的規矩。

    當時正值新舊朝廷更替,地方官吏敗壞、民不聊生。胡豹等人雖然做了山賊,卻仍不忘救濟貧苦鄉親,反倒受到當地百姓的愛戴,甚至獲得“義賊”的好名聲。

    但這一切自胡豹死後有了極大的改變,他的兒子胡虎不僅對他老子立下的寨規嗤之以鼻,甚至還帶頭燒殺擄掠。不多久,昔日的“義賊”已儼然成為地方的一害。

    而堅持奉行“寨規”的二當家梅亦白,也因此和大當家胡虎之間有了嫌隙;只是,礙于當年老寨主的救命之恩,他才一直忍讓。

    不過胡虎可不領他的情,尤其梅亦白有好幾次壞了他的好事,讓他將梅亦白視作了眼中釘。這次下山搶劫也是趁著梅亦白不在的時候干下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麼快。

    “豹爺的寨規?!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胡虎怪叫一聲,“現在這臥虎山上我虎爺說的才是規矩!”

    “那?……虎爺究竟想怎樣呢?”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不能善了,梅亦白亦冷了臉。

    “很簡單,一切按山寨的規矩來,誰有本事誰拿去!”胡虎將肩上的女子“咚”的丟在地上。

    可憐的畫伊被摔得七葷八素,差點沒昏厥過去。

    臥虎山上本就缺少女人,何況是像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一听胡虎這麼說,幾個比較的山賊已忍不住湊上前。

    “啊?……”

    “啊?……”下一刻,兩聲尖叫同時響起。

    畫伊尖叫是因為有只咸豬手模上了她的背,而另一聲慘叫則是一個山賊因為一柄雪亮的匕首飛來、差一點斷了他的手指頭而驚呼出聲!

    “咚”的一聲,匕首筆直的插在地上。

    “二、二當家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踫您的女人啦?……”那山賊被嚇破了膽。

    “滾!”他哀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虎一腳踹開。

    “你們還有誰想要這女人的?”梅亦白森然道。

    和他滿是殺氣的眼神一對上,別說站出來了,光想都覺得心里怕怕啊!

    “梅兄弟,看樣子只有哥哥和你玩一玩了。”胡虎故作無奈的道,實際上是恨不得能殺了他。

    “請。”心里知道胡虎早就處心積慮想趕走他了,梅亦白也不唆,直接接下戰帖。

    還沒等梅亦白拔出兵器,胡虎的大刀已經朝他砍去,大有要將他立斬刀下之勢,出手毫不留情。

    但兩人的武藝同為胡豹所教,熟悉彼此的招式,且梅亦白的資質在胡虎之上,一時竟將胡虎壓在下風。

    然而梅亦白只是為了救人,並無意傷了胡虎,因此胡虎雖然處在下風卻無性命之憂,只是應付得很吃力罷了。

    打了好一陣子,胡虎開始喘氣、動作變得遲緩。

    “虎爺,兄弟們給你助威啦!砍了他?……”

    “女乃女乃的熊,砍他娘的!”

    “?……”

    山賊們紛紛起哄鬼叫?……整個聚義廳頓時嘈雜不休。

    唯有畫伊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因為對她來說無論這兩人誰輸誰贏,自己的命運都已是注定。

    失神的淚水自紅腫的鳳眸里滑落,洗去了臉上的殘妝,更顯得她滑膩的肌膚似吹彈可破。

    誰能想到啊!風光的送嫁竟變成一場噩夢!什麼時候她才能從這場噩夢里醒來?抑或會被這噩夢吞噬了?……

    “盧郎?……”畫伊喊得纏綿至極,也絕望至極。

    “妹妹,情哥哥來啦!”猥褻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又是一只咸豬手襲來。

    “啊!你走開!”畫伊嚇壞了。

    “妹妹別怕,讓哥哥好好疼妳。”咸豬手模啊模啊,竟模上了畫伊柔女敕的面頰。

    “拿開你的手,別、別靠近?……”那感覺像有蟲子在自己臉上爬似的,畫伊不禁瑟瑟發抖。

    她想躲開那祿山之爪,卻礙于手腳被綁得死死的,不但沒能逃開,胡亂扭動還差一點撞上插在一旁的匕首!

    “小娘子,妳就別躲了,乖乖的從了哥哥吧!扮哥會好好疼妳?……”山賊一臉婬笑。

    “盧郎,畫伊今天為你保留全節了!”畫伊大叫一聲,一頭往匕首撞去。刺痛中,她彷佛看見心愛男人那張俊朗的面容!

    听得淒厲的女聲,梅亦白百忙中轉過頭一看,竟看見那女人伸長了脖子往他的匕首撞去。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丟下胡虎飛身掠去。

    “二當家,我、我不是故意?……”剛才那名山賊話還沒說完,就被梅亦白踹飛出去。

    他隨即俯身抓住畫伊的腰帶,硬生生將她拖離了匕首,可雪亮的刀刃上已經染上了一抹嫣紅。

    艷紅的血滴落在滿是塵灰的地上。

    “該死的,妳怎麼樣了?很痛嗎?”因她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傷得怎麼樣,不由得蹙緊一雙性格的濃眉。

    “?……”她不作聲,單薄的背脊一聳一聳。

    “喂?……”

    “哈哈哈哈?……”驀的,畫伊爆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

    “妳笑什麼?!”梅亦白有些惱怒,一把抓住她單薄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

    她蒼白的左頰上,一抹艷紅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

    “該死!”他伸出手粗魯的擦去仍在流淌的血,“還有沒有其它地方受傷?”

    “滾開!”畫伊狠狠的瞪著他。

    “妳發什麼脾氣,我可是來救妳的?……”

    她美麗的鳳眸瞪得圓圓的,里面盛滿了驚恐,而漆黑的瞳仁則映出一個猙獰揮刀的人影!

    梅亦白猛然回首,正看見一柄大刀破空襲來。

    “梅亦白,你去死吧!”胡虎一臉嗜血的獰笑著,似乎已經看見他被一刀砍成兩半的畫面。

    梅亦白本能的閃開這一刀,可他這一閃身,原本在他身後的畫伊就整個人暴露在大刀下了。

    胡虎這一刀用盡了全力,根本就無法控制走勢,眼見就要將她劈成了兩半──

    “啊?……”驚恐至極的尖叫聲里,伴隨鏘鎯一聲,是梅亦白用他的黑刀硬生生的架住胡虎的開山刀。

    雙刀相持,幾聲脆響,黑刀居然斷成了兩段,“噗”的一聲悶響,開山刀余勢不減,嵌入了梅亦白的肩膀!

    “虎哥,你是真想殺我?”一掌擊退胡虎,梅亦白忍痛質問。

    梅亦白知道自己和胡虎之間有多不合,為了老寨主生前對自己的重用,胡虎甚至還有些恨他,可他從不知道,原來胡虎恨他已經恨到了想要他死的地步了!

    “一山不容二虎!”胡虎手一揮,他的親信立即操起家伙圍過來。

    “虎爺,您和二當家是兄弟,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啊?……”有人想要勸說,可話聲卻變成了慘叫聲,胡虎抽出刀子砍死那個出來勸說的家伙。

    這下山賊們人人自危,別說站出來勸和,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還有沒有人想為他說話了?!”胡虎一臉殘暴,手上的刀子還在滴血。

    “虎哥,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又何必遷怒手下?”看見朝夕相處的兄弟被砍死在面前,而動手的還是自己的義兄,梅亦白滿眼痛苦。

    “今兒個有你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你?……你們要跟哪個當家自己選擇吧!”後面這句話胡虎是對嘍們說的。

    山賊中確實有不少人和脾氣和善、為人正直的二當家交好,可此刻二當家自己都受了傷,還要護著個累贅,只要有長眼的都看得出他的勝算很少。

    如果跟了二當家,萬一二當家打輸了,恐怕他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而且在死前還要遭受莫大的痛苦;相反的,如果跟了大當家,就算大當家敗了,依二當家的脾氣也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

    因此听了胡虎的話,不但沒人站到梅亦白這邊,連平素和他有交情的那幾個也都往胡虎那邊靠過去。

    “看樣子,只有我和妳是在一條船上了。”梅亦白嘲諷地道,鷹眸里卻閃過一抹黯然。

    “誰要和你這山賊一起了!”畫伊唾棄道。

    “那──我很遺憾,因為我們現在已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嘴角扯了扯。

    “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願意站在你這邊,可見你平常做人也真夠失敗的了!”畫伊撇撇嘴道,全然憑眼前的狀況來判別。

    雖然這麼說有違大家閨秀的形象,可此刻她恨透了眼前這些人,恨不得能咬死他們。

    驀的,眼前一道白光閃動,梅亦白拔出嵌在自己肩上的開山刀,發狠的朝她砍過來。

    “啊──”她嚇得尖叫起來。

    “妳不是想尋死嗎?”幾聲割斷繩子的輕音,在梅亦白的嗤笑聲里響起,捆綁著她手腳的繩子已被割成數段,卻沒有傷到她一分一毫。

    “你?……”她的鳳眸里滿是訝異。

    “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憐香惜玉,梅兄弟還真是痴情種子呢!炳哈哈?……”胡虎自以為已經穩操勝算,得意洋洋的道,“做哥哥的就好事做到底,成全了你的一片痴心吧!你放心,等你死後,我一定讓這女人給你陪葬。”

    “那還真多謝了。”肩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經染紅了他的上身,可是梅亦白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我才不要和一個山賊葬在一起!”畫伊忍不住抗拒。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對妳太客氣了!”梅亦白忽然變了臉。

    “你想做什麼?!”畫伊被他嚇壞了。

    她的手腳被捆縛的時間太長,雖然松綁了卻仍是麻木的,一發現自己站不起來,她就以坐姿往後挪。可挪啊挪的,背部就抵到了身後的木板牆上。

    “做什麼,當然是在死前先快活快活了!”梅亦白冷哼一聲,沒握刀的那只手伸過去撕扯她的衣裳。

    “別?……”見他那張原本算得上是英俊的臉,忽然變得一臉婬欲,竟比那些山賊的嘴臉更教她害怕。

    幾聲脆響,一只大紅袖子被他大力撕下,精致的嫁衣頓時成了折翼的蝴蝶。

    “放開我?……”畫伊一邊尖叫,一邊抵抗,修飾完美的指甲在梅亦白的臉上抓出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可是他毫不在乎,繼續在她身上肆虐著。

    “嗚嗚?……”畫伊止不住的哀鳴。

    她身上做工精致的布料根本擋不住他的大力,越來越大片的晶瑩肌膚暴露在山賊貪婪的眼里︰月兌啊月兌啊,再多月兌一點!

    “沒想到梅兄弟也有這種偏好,哈哈哈!”眼前正在上演的活勾起了胡虎的**,不過老奸巨猾的他仍不忘指揮手下將兩人圍困起來。“臨死前梅兄弟還不忘讓哥哥大飽眼福,做哥哥的還得說聲謝謝呢!”

    “你殺了我吧!”當那陽剛的氣息襲上她的耳垂,畫伊終于忍不住淒厲的慘叫起來。

    “伸手模姊大腿兒,好像冬瓜白絲絲;伸手模姊白膝灣,好像犁牛挽泥塵?……”听得她的尖叫聲,山賊們樂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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