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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家蕩產買個ㄤ 第十章
    “菁,妳來看看,我是不是堆得比以前好多了。”裴菁才剛靠近馬廄,君貽笑就獻寶似的道。

    此時已經進入了深秋,牧場開始儲備干草以備馬兒捱過沒有青草的漫漫嚴冬。對于只有五個人的牧場來說,這絕對是個艱巨的任務,所以所有能勞動的都用上了,君貽笑自然也能不例外。

    只是他的本事實在糟糕得很,其它不說,就連干草垛都被他堆得歪七扭八的,每次都被大力和小九他們嘲笑得無地自容。

    這一次好不容易才堆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成品,自然想在戀人面前現現自己的本事了。

    沒想到——“你走吧!”裴菁一開口就道。

    “妳說什麼?”君貽笑詫異的看著她,“妳不會是這個意思,一定是我听錯了!”

    “不,你沒有听錯。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裴家牧場。”她舍不得他離開,但是讓他繼續留在牧場只會耽誤了他的太好前程!

    畢竟要他這個滿月復錦繡文章的生,留在這里牧馬放羊、教小孩子識字,根本就是一種浪費。

    之前,她還能借口他離開牧場就會死路一條,來罔顧這種現實;可是如今一切將他牽絆在牧場的理由都不存在了,她實在無法坐視他浪費他的才華。

    “妳說過妳喜歡我的。”雖然他們還沒成親,但在他的心中他們已經是山盟海誓了。

    “那又怎麼樣?我也喜歡光叔、大力他們。”裴菁強迫自己昧著良心道︰“再說你留在牧場也只是浪費口糧而已,就算是小九都比你有用多了。”

    “我不是也幫妳說服了楚天狂嗎?”君貽笑想向她證明自己也是有用的。

    “就算沒有你,顏城主在比較了馬的品質之後,也會選擇我們裴家牧場的。”她狠心抹殺掉他所有的功勞。

    “我答應過要教妳識字、寫詩、畫畫,還有彈琴的……”他就像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浮木,努力說服她,“我還可以替妳記帳,妳不是常常稱贊我帳記得很好嗎?”

    “我以前不識字,不也過得好好的?再說,現在大力他們也可以幫忙記帳了。”裴菁不敢面對他那雙哀求的眼楮,只怕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會煙消雲散了。

    “可是我愛妳啊!”君貽笑絕望的喊道。

    “愛我又怎樣?你能保證一輩于都像現在這麼愛我嗎?你能保證你以後永遠不會為了今日的決定而後悔嗎?你能保證……”她吶喊道。

    “我——”他想說些什麼,但她馬上打斷了他的話。

    “你看見天上的雄鷹了嗎?”她指一指在他們頭頂盤旋的鷹隼,“雄鷹只和雌鷹一起飛翔,你能想象雄鷹和畫眉一起飛翔的樣子嗎?”

    “我……明白了。”君貽笑黯然道。

    她是草原上的鷹隼,他卻是江南的畫眉,雄鷹和畫眉本來不該在一起飛翔的,他們終究是不合適的呀……

    “你在這里已經造成了我的困擾,我希望你能盡快回江南去。”說出這話時,她看見了他眼底的哀傷。

    但是她無法出言安慰,因為就在她說出趕走他的話時,她的心也被自己撕扯得血淋淋的!

    “妳會想……”想念我嗎?君貽笑想問她,可是終究沒有問出口。他只是深深的作了一揖,“場主的恩情我時刻銘記在心,這些日子多有打擾得罪之處,還望場主多多海涵。”

    “你……”他竟然叫她場主!裴菁心中大痛,卻只能咽下自己親手釀成的苦果。

    “君大少,您客氣了。”她澀澀的道。

    “我也在牧場打擾很久了,這就和祖母大人去商量回程的事宜。”君貽笑又作了個揖,“臨行前不能親自向場主道別了,就在此說句再見珍重吧!”

    他從沒有用如此疏離的口氣和她說話,但裴菁隱隱的意識到,這才是江南貴公子慣有的語氣吧!客氣、疏離,帶著一種不自覺的矜貴。

    “……珍重。”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裴菁奸艱難才說出這兩個字。

    從此,他不再是那個將她看成仙女的君貽笑,也不再是那個笨拙得連馬都上不去的君貽笑,更不再是那個心里、眼里只有她的君貽笑……

    理智清楚知道,他的離開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情感卻無法接受啊!裴菁的喉嚨一甜,竟吐出一口鮮血來。

    “菁姊,妳明明這麼喜歡他,為什麼還要趕走他呢?”大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裴菁這才發現光叔和大力不知什麼時候居然站在她身後了。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她的臉上勉強掛上一絲疲倦的笑,“哦!我都胡涂了呢!你們當然是在這里干活了。”

    “你們的話我都听見了。”光叔嚴肅的道。

    “都听見了啊?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再解釋他為什麼會離開了。”她勉強道︰“現在裴家牧場又只剩下我們幾個相依為命了呢!”

    “三小姐——”光叔想說話,可是裴菁打斷了他的話。

    “等到下次再拍賣囚犯時,我還會去買一個的。你們放心,這回我一定會買個真正強壯健康的回來,哈哈哈哈……”她想用笑聲來證明她很好,可是才笑了幾聲,那毫無歡愉的刺耳笑聲就連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菁姊,妳為什麼不哭?妳哭啊!”大力激動的道。

    “我為什麼要哭呢?呵呵……”裴菁試著將嘴咧開,卻形成了一個似哭似笑的古怪表情。

    “既然喜歡他,就留下他好了,為什麼這樣做?”大力著拳頭嘶喊道︰“反正如果沒有妳,他那條命也早就沒了!”

    “你還小,還不懂得什麼是愛。”她的視線迷迷茫茫的落在草原的盡頭。“他不屬于草原,我不能這麼自私的困住他。”

    “我也——”大力才要喊出“我也愛妳”,光叔就眼明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說。”光叔用口型對他說。

    他身為旁觀者看得清楚,大力對裴菁的愛,不過是一種依戀而已;既然只是年少時的美麗誤會,又何必戳破它徒增煩惱呢?

    “你也舍不得他走嗎?”裴菁會錯了意。

    “別想太多了,讓我們一起把裴家牧場般得興興旺旺的。”光叔模模她的頭頂,安慰道。

    “嗯……我沒事。”裴菁點點頭。

    可是大家都知道,這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而已,她一向死心眼,對君貽笑又是愛得很深,根本不可能輕易淡忘了他。

    草原的風獵獵,吹得他們的袍角飛揚。

    “啡啡啡啡~~”馬廄里的駿馬似乎感受到外面的沉重氣氛,紛紛嘶鳴起來。

    “光叔,我出去遛遛馬。”

    她走進馬廄,牽出了將軍,才想替馬上鞍,卻看見小九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了。

    “菁……菁姊……”他一邊跑一邊喊。

    “出什麼事了?”裴菁一陣緊張。

    又出了什麼紕漏了?莫非他的赦免作廢了……

    霎時間,她的心里閃過了無數念頭,但讓她羞愧的是,那些大多是不利于他未來的念頭。

    “走……走了呢!”小九氣喘吁吁的。

    “誰走了?”光叔性急的道。

    “就……就是那個壞蛋君貽笑啦!”小九氣憤的跺足道︰“我追著叫他別走他都不听呢!”

    “是我趕他走的。”裴菁簡單的解釋。

    “咦?可是笑哥哥很好啊!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能把他留在這里呢?”小九傻愣愣的問道。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你的笑哥哥不屬于這里,我們不能這麼自私!”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菁姊姊,妳怎麼啦?”小九手忙腳亂的想替她擦眼淚。

    “我沒事,只是眼里進了沙子。”裴菁強顏歡笑道︰“你們瞧將軍都有些不耐煩了呢!我這就帶牠出去遛遛。”

    也不待他們響應,她飛身躍上馬背,策馬狂奔而去。

    ☆

    離開沙城的路上,君貽笑一再回頭。

    裴家牧場已經看不見了,但不知怎麼的,他總是覺得自己還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笑兒,不要再回頭了。”車上,君老夫人探出頭來喚道︰“你小心不要從馬上摔下來。”

    他們江南人習慣了乘船坐車,就算騎馬,也只騎那種體格嬌小的;像這種高頭大馬別說騎了,就連看著心里也覺得有些害怕呢!

    “哦……知道了。”他隨口應道,眼楮還像是黏在身後似的。

    “唉……”看得出來,這幾個月笑兒的改變很大,她也說不上來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君老夫人有些憂心仲仲。

    他們一個魂不守舍,一個心事重重,誰也沒注意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人一馬跟了他們好久好久。

    “咦?清姊、靜姊,妳們怎麼來了?”

    裴菁筋疲力盡的回到牧場,竟然看見裴清和裴靜都回來了。

    再一看,連她們的夫婿阿那炅和拓拔雷也都來了,柔然戰士和金烏城的護城兵在他們身後排成了整齊的兩列。

    “光叔,是你請大姊、二回來的嗎?”裴菁略一思索就有些明白了。

    “我也是怕三小姐會被欺負呀!”光叔在看見君老夫人出現後,就心知不妙,因為擔心裴菁會吃虧,就找人給兩位小姐送了信。

    “沒有人會欺負我——”她話還沒說完,裴靜就打斷了她的話。

    “三妹,妳真傻呢!”

    “靜妹說得對,這件事妳確實做得不對。”裴清也道。

    “做得不對?”裴菁一怔,“他是屬于江南的啊!我只是希望他活得更好而已。”

    “什麼叫活得更好?有自己深愛的人相伴才是最好的活法。”說這話時,裴靜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的夫婿拓拔雷。

    “我只是不希望用牧場來困住他。”她呢喃道。

    “傻妹妹,沒有愛才是『困』,有了愛,無論身在何處,妳都會覺得天大地大呢!”裴清愛憐的模模她的頭,“對我來說,只要能和阿那炅在一起,沙城也罷、柔然草原也罷,都是幸福的家。”

    是這樣的嗎?裴菁一怔。

    “所以別讓妳的幸福從指縫里輕易溜走了喔!”裴清微笑道。

    “再說妳也沒問過他,怎知妳以為的幸福不會是他所要的幸福呢?”裴靜提醒道。

    她來得比較早,所以從光叔的嘴里知道了裴菁還沒讓君貽笑表態,就不容分說的把他趕出了裴家牧場。

    “我以為的幸福不是他所要的幸福嗎?”這……可能嗎?裴菁不住的問自己。

    “菁姑娘,妳別擔心,阿那澹這就幫妳去將那家伙擄回來。”隨著阿哥嫂子前來的阿那澹,很有義氣的道。

    當年和阿哥一起來到這沙城搶親,至今還讓他熱血沸騰呢!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搶親的機會,阿那澹哪肯隨便放棄。

    “搶親?”這法子好象太激烈了……裴菁有些猶豫。

    “兒郎們,咱們搶親去呀!”阿那澹才不管她猶豫不猶豫,馬上點齊了他的柔然兵,就要出發去搶親。

    去吧!

    另一邊,裴清、裴靜、光叔等人,也都用眼光鼓勵她去爭取屬于自己的幸福。

    “搶親就搶親!”當下裴菁也豁出去了,只見她雙腿一夾,韁繩一抖,胯下的將軍已經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兒郎們,搶親呀!”阿那澹一聲令下。

    下一刻,在一陣集體怪嘯聲里,驃悍至極的柔然兵興奮的沖了出去。

    ☆

    謗據裴菁的估計,君家一行人雖然已經定了好久,但因為是坐車的,所以不會走得很快。她本來以為不消一天就能追上他們,然後就能實施她大膽的搶親計畫。

    誰知他們確實是追上了君家一行人沒錯,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他回家去了。”

    “老夫人,您說什麼?”裴菁失聲驚道︰“您說他回家去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那死心眼的孫子說,江南君家已經不是他的家了,今後他的家就是裴家牧場了。”君老夫人臉上的神色非常復雜。

    “他真是這麼說的?”裴菁有些驚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如果不是我親耳听到,我也不相信呢!”君老夫人又是嘆息又是搖頭的。

    她這孫兒除了對文詩畫有些狂熱之外,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她還以為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呢,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如此執著。

    “您是說他現在……”她仍有些不確定。

    “嗯!他現在應該回牧場去找妳了。”

    “找我?”裴菁怔了一怔,“可是我這一路騎過來都沒看見他的人呀?”

    “沒看見?笑兒他明明是往牧場的方向去的……”這回輪到君家的一行人開始著急了。

    “我去找他!”她一拉韁繩,就往來路奔去。

    “我們也去!”阿那澹一聲令下,一千柔然兵也呼嘯著跟去了。

    “哎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呢!”看到柔然兵離開,老夫人連聲道。剛剛這凶巴巴的士兵忽然攔在他們車前,還以為遇到搶劫咧!

    “老夫人,這下該怎麼辦?”老僕婦囁嚅的道。

    “還能怎麼辦?隨他去吧!反正這孫子是留不住的了。”君老夫人嘆息道。“留在牧場總比死了好。”

    裴菁來來回回在路上騎了好幾回,甚至連草叢都扒開來看,就怕他會墜馬昏死在那里。

    可是,還是沒有他的行蹤。

    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她越來越急,也越來越擔心,于是,她和阿那澹等人不得不分頭尋找,以擴大搜索的範圍。

    找了半天,還是不見蹤影,怎麼會這樣?就算他是一路跌回去,也該到牧場了呀!

    莫非……

    驀地,裴菁的腦中靈光一閃。嗯……依他之前的不良紀錄,這種情況未必不無可能。

    丙然,才騎了十幾里路,她就听見順風吹來了諸如︰“馬兄、馬兄,算我求求你了,你轉回頭好不好?”、“不要再往那邊走啦!這邊才是去牧場的路……”之類的話。

    天哪!原來他真的走岔了路了!

    裴菁很想笑,可是跌碎在馬背上的卻是兩顆淚珠。

    “唉!如此頑劣不堪,你這匹馬真是子孺馬不可教也!”終于,君貽笑挫敗的放棄了對馬大哥曉以大義的計畫,正打算跳下馬來靠雙腿走回牧場。

    “嗨~~我來載你怎麼樣?”驀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

    呃~~那、那、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的……

    他猛地往後一仰,還沒看見自己心愛的女子,整個人就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君貽笑在草原上摔了個標準的嘴啃青草式。

    “啡啡啡啡~~”那匹君貽笑嘴里“頑劣不堪”的馬和裴菁的將軍“笑”成了一堆。

    “你喔~~你還好嗎?”裴菁忍了半天才沒笑出聲,但嘴角已經忍不住扯出了往上的弧度。

    “還、還好啦!”他掙扎著吐出了嘴里的草,很是尷尬的道。

    唉~~他最不想在她面前出丑了,但不知怎麼的,每次他出丑總是在她的面前呢!

    “你不是要回家嗎?不如我載你一程吧!”她提議。

    “回家?”君貽笑的心頭猛地一沉。莫非她還是要趕他走不成?

    “當然啦!你不是要回裴家牧場嗎?我正好順路呢!”裴菁揚眉一笑。

    “妳、妳是說……妳……”太過驚喜了,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上來啊!”她伸出一只手。

    “好!”這一次,君貽笑緊緊的抓住了這只溫暖的小手,借力翻上了她的馬背。

    “好將軍,咱們回家!”裴菁一拉韁繩,馬兒乖乖的轉向往裴家牧場的方向。

    最讓君貽笑氣絕的是,那匹他哄了半天、嚇了半天、哀求了半天,就是不肯回裴家牧場的壞馬,現在居然跟在將軍的後頭乖得不得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壞馬,總有一天我要你乖乖听我的話!”君貽笑咬牙切齒的發誓道。

    “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裴菁漫聲吟道。

    “妳……妳怎麼會吟這首蔡文姬的『悲憤詩』?”听到這里,他的自尊心大受打擊。

    “上次我載你回牧場時,大力、小九他們曾經吟過一次。”她笑著告訴他.

    天哪!原來她真的是過目不忘呢!君貽笑又一次受了打擊。唉~~他好歹是一個堂堂男子漢呀!怎麼三天兩頭遭人取笑……

    總有一天他會洗雪這馬背之辱的!

    “喂!你的手松開一些啦!”不知不覺中,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越來越緊,裴菁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了呢!

    “呃?”君貽笑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將她緊緊鎖在了懷里,他的拇指甚至已經抵到了她隆起的胸線呢!

    “唔……抱、抱歉,我……我是無意的!”他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一張臉更是紅得像他們頭頂上的太陽。

    貿然放手的結果是,他差點又一次栽下馬去。

    “傻瓜!你都是我的人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呢?”她反手一抓,及時將他穩在了馬背上。

    “我……我是妳……妳的?”君貽笑痴痴傻傻的笑著。

    “當然我也是你的啦!”雖然說草原女兒本性豪爽,但說這話時裴菁的臉還是有些紅撲撲的。

    “太、太好了!”

    他猛一向前撲,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抱在了懷里。

    興奮之下,竟沒意識到自己的一雙手正抓在她胸前的……

    遠處,阿那澹正帶著一隊柔然士兵往這邊騎過來。

    見此情景,他不由得心生羨慕。不知什麼時候他也能像他阿哥一樣,搶個漢人做老婆呢?

    “呵呵呵呵……”想到愉快處,他那張黝黑的大臉上露出了一抹憨笑。

    手下人看在眼里,不禁機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全完

    編注︰1.裴靜和拓拔雷的愛情故事,請看紅唇情003《男兒膝上有娘子》。

    2.裴清和阿那炅的愛情故事,請看紅唇情011《拎著破鞋來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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