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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久必婚 第九章 不公平競爭(1)
    事實證明,喬弭不只是說說而已。

    此後,他果然每天開車接她上下班,風雨無阻。每天早晨八點等在她家樓下,傍晚六點守候在雜志社門口,比鬧鐘還準時。

    有幾次她因為手頭上的事一時做不完而晚了一會兒下班,他立刻心急如焚地打爆她的電話。

    比如今天——

    涂晶晶哭笑不得地瞪著桌上不斷震動兼唱歌的手機,搖了搖頭,不知是第幾次按下拒接鍵。

    可是,拒接也沒用呵……喬弭那瘋子,好像故意和她鉚上了,一刻不停地打,她按幾次他就打幾次。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那麼纏人的家伙?

    “你確定你不接嗎?”一張辦公桌之隔的白瀾舟終于忍不住笑了,“你的手機鈴聲好像是在哭,再唱下去我也要哭了。”

    晶晶臉紅,大為尷尬,只好接起電話,才放到耳邊,便听到喬弭急吼吼的大嗓門︰“晶晶你餓不餓?在工作走不開嗎?要不要我買晚餐上來給你吃?”

    “現在才不到七點哪。”她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如果說以前喬弭是不夠關心她,現在則是關心過切,每天上下班溫馨接送情演不完不說,一天還照三餐打電話來噓寒問暖,嘮叨程度堪比老媽子……唉,兩相對比之下,她寧願回到從前。

    “喬弭,你不能這樣。”她決定要找機會和他好好談一談了。

    “不能怎樣?”電話那頭的喬弭還在耍遲鈍,“你不餓的話,我買飲料上來給你好嗎?”

    天……她扶額。真是說不通哪,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好吧,她有辦法治他。她清清喉嚨,道︰“那好,就幫我買咖啡吧,買兩杯。”

    “兩杯?還有誰在?”他的聲音立刻警惕起來。

    “我上司,白瀾舟。”她說完趕快掛掉電話,杜絕可能听到的來自某人的豪情咒罵。

    “Shit!”果然,樓下車內,喬弭罵人了。

    現在是怎樣?瞧他這個車夫當的,竟然還要兼差外賣小弟為自己的情敵送咖啡?!嘖嘖,他有沒有那麼愛犧牲奉獻啊?怒……才不買呢,管他白瀾舟去死!

    可是……他轉念一想,晶晶說了要咖啡,她加班很辛苦,很需要他的愛心咖啡來提神……捶著方向盤糾結半天,喬弭仍是不情不願地妥協了,乖乖跑去星巴克外帶兩大杯榛仁摩卡。

    他提著咖啡袋走到二樓,推開雜志社的大門,大步跨入門檻。他目光炯炯,迎視著寬大柚木辦公桌後那西裝革履的俊雅男子——他的“情敵”白瀾舟。

    說起來喬弭和白瀾舟以前在工作上也有過幾次交往,彼此雖然認識不深,但對對方的印象都很好,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而如今,情況大不同了。面對溫文儒雅的白主編,喬弭倍感威脅,很難沉得住氣。

    “晶晶!”他大步走到心愛女子的座位旁,將熱呼呼的紙杯遞到她手中,“我按你喜歡的口味加了很多肉桂粉,你快喝喝看。”他沖她傻笑,眼底藏不住急欲討好的愛意。

    然而,轉向白瀾舟時,他臉上立刻結起一層冰,“不好意思,不知道白先生鐘意什麼口味,所以買了和晶晶一樣的。”

    他粗手粗腳將咖啡袋甩上白瀾舟的辦公桌。後者倒是好修養,仍是笑眯眯地沖他道︰“謝謝。還真是托了晶晶的福,沒想到我也有熱咖啡喝。”

    你知道就好!喬弭沖他掀眉毛,接著抱怨︰“你們雜志社加班很多哦。”

    “是啊。”白瀾舟微笑頷首,“月底是出刊時期,會比較忙一點。”

    “晶晶只是暫時過來幫忙的,你別讓她太辛苦了。”可惡,這姓白的怎麼這麼淡定?喬弭咬牙,急欲宣示主權,“我等下要帶她去約會,她可以先走嗎?”

    “喬弭!”正埋頭檢視文稿的涂晶晶不得不抬起頭來,警告地喚了一聲。這男人可以更幼稚一點。

    “你不用擔心,晶晶的工作量——我相信她自己會掌握好。”白瀾舟端起咖啡,神態悠然地啜飲一口,“事實上,今天晚上是她自願留下來幫我的。”

    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如重錘一般向喬弭狠狠揮來,把他砸得面紅耳赤。

    可惡啊……白瀾舟這鬼東西,心機很深沉嘛。在老練的他面前,直性子的自己表現得就像一個蠢蛋。

    無奈之下,喬弭只好將希冀的目光投向涂晶晶,“晶晶,你怎麼說?”

    然而,她只是埋頭打字,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

    眼下這種狀況,是否叫做自討沒趣?喬弭模模鼻子,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某個狠心的女人,眼楮仍是一眨不眨地盯住電腦屏幕,某個看好戲的男人,此刻正手捧著他買來的咖啡,嘴角掛笑欣賞他的蠢樣。

    想他喬弭幾時受過這種委屈了?他生氣了,一甩手,轉身朝大門走去,賭氣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加班吧。”

    話語中酸氣沖天,奈何某女沉浸工作中,依舊視而不見。

    涂晶晶,快點兒開口留我啊!每走一步他都在心中吶喊。

    然而,沒有。

    喬弭走出了大門,甚至還很沒種地在樓梯口躲了半天,就為給她機會追他回來,讓他傷心的是,辦公室的門仍然緊閉著,晶晶沒有追出來。

    他又低頭看看手機。很好,沒電話,連個短信也沒有。

    還真是夠絕情的。晶晶難道已經不在乎他了嗎?

    莫非她覺得那個假模假樣的白瀾舟比他好?

    此刻,他不僅嫉妒,而且心寒,左等右等等不到想見的人,只好訕訕地負手離開。

    《BS》雜志社辦公室內——

    “雖然這不關我的事——”白瀾舟喝完咖啡,滿足地舌忝了舌忝上唇,笑望仍專心工作的涂晶晶,“不過晶晶,你到底要懲罰喬弭到什麼時候啊?”

    罷才這間辦公室里的暗潮洶涌,他看得很清楚了,也因此——熄了對面前這個女子的追求之心。很明顯,她的一整顆心都還系在喬弭身上。

    而喬弭呢?更明顯,喬弭剛才瞪著他的眼神,都快要把他的身子戳出一個大窟窿來了。

    在這對冤家的慪氣過程中,他可不想枉做小人成了炮灰呵。

    而此刻,他也分明看見——涂晶晶緊盯著電腦屏幕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而又甜蜜的笑意。

    “什麼?!你剛才是問我……怎麼追女人?!”歐瀚生沒有料到自己會在某品牌夏裝發表會的後台、一片凌亂的化妝間里,收到來自于喬弭這樣的問題。

    “天啊……”他拍著額頭哀叫。備受女人歡迎的喬大才子突然這麼問他,他很難不將它理解為反諷,“你不是交過一打女朋友嗎?還來問我?”也不想想他被藝人保姆的工作折磨得至今還是單身呢。

    喬弭搖了搖頭,表情無比尷尬,“一向都是女人倒追我,我……其實不知道怎麼追求女人。”不到山窮水盡,他也不來問他了。

    “是哦,你好苦惱噢。”歐瀚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哼,繼續炫耀吧他。

    “我是認真的。”喬弭嘆了口氣,換上自認為最誠懇的表情,“是晶晶她……你知道的,她最近——跳槽了。”他皺了皺鼻子,以前任老板兼前任未婚夫的身份說出這句話,感覺並不好。

    歐瀚生點點頭,“知道啊,她跳去《BS》做主編特助,蠻不錯的機會啊,看不出晶晶姑娘挺行的嘛。”

    “可是,我……希望她能再回來幫我。”喬弭有些尷尬地搓著雙手。

    “想要她回來啊?”歐瀚生故意假裝听不懂他話里的意思,慢悠悠拖個長音,“那——加薪啊。”

    “不是錢的問題。”

    “不然的話——配股啊。”

    “我說了不是錢的問題!”喬弭生氣了。面前這個自稱老同學的家伙到底想怎樣?故意捉弄他嗎?

    見大才子一臉菜色,歐瀚生搖了搖頭,笑了,“沒想到你喬弭也有這麼一天啊。”他不裝傻了,上前安慰地拍拍喬弭肩頭,“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就該好好珍惜人家嘛。”

    好,你盡量笑,盡量說教。喬弭點點頭,面無表情宣布︰“做完秦好望這個Case,我打算放自己半年大假。”

    “別別別千萬別——”歐瀚生臉色疾變,剛才的嘲諷笑容瞬間轉化為知心大哥哥的溫柔笑靨,“喬弭喬弭,我的大才子大帥哥,放假放那麼久是不科學的,要注意勞逸結合嘛,後面我還有很多很多的工作要拜托你呢!”

    嗯,變臉變得夠快,不愧是能伸能屈的藝人保姆。喬弭雙手環肩,似笑非笑睞著歐大經紀人,“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幫你搞定你們家晶晶姑娘。”歐瀚生豪氣地拍胸脯。

    般定?喬弭挑起黑眉,懷疑地瞪著面前胡吹大氣的男人。這話未免說得太輕巧,晶晶是那麼容易“搞定”的女人嗎?他苦苦追求她快三個月,所有能想到的浪漫手段都用上了,她還是那麼冷冷淡淡的,對他完全不假以辭色呢。

    也許歐瀚生說得對,是他不懂得珍惜晶晶的好才導致今日的局面。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吧。喬弭苦笑,上前為剛退場的模特換妝。

    就在這個時候,化妝間的門被推開,白瀾舟和涂晶晶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前者身挎單反相機,後者手持錄音筆。

    喬弭沒有回頭,早知他們會來。事實上,在涂晶晶尚未踏入房間之時,她身上的薰衣草香氣便已預告似的沁入了他的鼻端。

    歐瀚生朝門口舉手示意,一邊向喬弭解釋︰“他們是我約來的,《BeautySalon》這期會有4個通版彩頁開放給後台照。”說著他大步走向白瀾舟,雙手握住他的手熱烈搖晃,“我的大才子大帥哥,我可算等到你了!”

    什麼?喬弭停下為模特掃腮紅的動作,瞬間感到氣不順。在歐瀚生這家伙眼里,只要是個人就是大才子大帥哥嗎?他干嗎一副好似跟白瀾舟很熟的諂媚樣兒?

    其實從理智上講他也知道,這個圈子很小,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保持友好的關系比什麼都重要。但從感情上,他實在無法對白瀾舟友好得起來。在他看來白瀾舟溫文儒雅的樣子很礙眼,白皙的俊臉怎麼看怎麼討厭。尤其是當他想到晶晶正在做白瀾舟的助理,她也會像當初對他那樣,悉心安排白瀾舟的日程,對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地關切……一想到這一切,喬弭便感覺胃部有把嫉妒的火焰在灼燒。

    他又略略側過身子,透過牆面上的化妝鏡偷瞥晶晶工作時認真的模樣。此刻,她正坐在角落里,與一名模特細聲交談。黑發披散在肩頭,由他的角度望過去,僅能看到她素白的半張臉,微微翹起的鼻尖和不住翕動的兩片淺粉色嘴唇。

    他看著看著,眼光逐漸痴了。為什麼以前竟然瞎得沒發現,她是那樣美,那樣可愛迷人?

    近來每次送她回家,她進門那一刻,他都想跟著進去。他想抱她,想吻她,她身上薰衣草的香氣令他渴望得快要發瘋。

    然而她卻總是用淡淡的笑容,溫柔但堅定地將他阻隔在門外……

    唉,要挽回這個女人的心,真的好難。不過他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就對了。他有的是時間和耐性,打算一直跟她耗下去。

    喬弭嘆了口氣,復又投入工作,這時身邊助理催促︰“還有三分鐘模特就要上場了,時間快來不及了!”

    “哦。”他應著聲站起身來,走到後台另一側,準備叫舞台總監為模特做最後的確認。

    這時一號閑人歐瀚生走了過來,賊笑著沖他擠擠眼,低聲道︰“哪,老同學,別說我不幫你喲!”

    “什麼——”喬弭的疑問還來不及出口,歐瀚生便伸出手臂用力朝他推來。

    喬弭腳下踉蹌了幾步,絆到地下雜亂的電線,身子失去平衡,朝舞台與背景板的縫隙間跌去。

    “嘩啦啦”一陣巨響,背景板倒下,整塊砸在他身上。

    “啊!”

    “出事了!”

    衣不蔽體的模特們捂臉尖叫,四散奔逃,後台亂成一片。

    一陣鑽心的疼痛迅猛襲來,喬弭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秒鐘,耳中依稀听見晶晶帶著哭腔的喊叫︰“喬弭……”

    醫院急診室外,狹長走廊,消毒水味兒淺淺彌漫。涂晶晶背靠牆壁,沉默不語。身邊是一對前任同事,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歡——

    “老板不會有事吧?竟然從兩米高的後台倒栽蔥地翻下去,太可怕了……”前台小S雙手捂臉,牙齒打戰地說,“我記得黃家駒就是這樣死的哎!”

    “你少說兩句死啊活啊的是會死嗎?”身邊的公關經理大S瞪了她一眼。

    “喂,做人公平點,你不也說了死嗎?”

    荼糜全員集中,可見喬弭傷得不輕,尤其這些年輕員工關心過切,嘴上又沒把門的,不吉利的對話听得涂晶晶心驚肉跳。

    她的眼角,有一點濕潤。淚痕已干,但看起來仍然頗狼狽。

    罷才的她好沒用,眼睜睜看著喬弭跌落後台的那一刻,她竟嚇哭了。

    但她知道,喬弭——會沒事。

    罷才在救護車上,她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他的手心充滿了暖意,那溫度是令她安心的。

    急診室上方,紅燈頻閃,涂晶晶雙眼一眨不眨地瞪住那盞燈,雙手按壓胸腔,用力地吐一口氣,再深深呼吸,仿佛這樣就能夠驅走心中的恐懼。

    這時,燈滅了。

    穿白大褂的高大醫生走出來,對她點點頭,道︰“可以進去了。”

    她一秒也不耽擱地推門而入。

    當一眼望見橫躺在病床上的喬弭,雖然腳纏繃帶卻睜著一雙黑眸定定望住她時,她高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去。她深吁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沁了滿額的冷汗。

    萬幸啊……他沒事就好。

    她走上前去,湊近了看他,連腳步都落下得分外輕,好像踩重了就會弄疼他似的。見他腿纏繃帶,臉上也貼著大片紗布,她忍不住嘶地抽息了一下,嘆息道︰“看起來蠻嚴重的。”

    “不嚴重不嚴重,都只是些皮外傷而已。”立在醫生身邊的歐瀚生連連擺手,臉上表情很愧疚。天地可鑒,他的本意只是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但不知喬弭這家伙是否命中帶衰,跌落秀場後台外加被巨型背景板砸中的後果是他全身上下都掛了彩,小腿脛骨骨折不說,連一向引以為傲的俊臉上也被粉碎的木屑劃上大片傷口。

    你還有臉說?喬弭惡狠狠地白了歐瀚生一眼。該死的,又不是他跌下高台,疼也不是他在疼,他當然說得輕巧。

    若是換了平日,他絕對不會放過歐瀚生,伸手推他滾下台的行為都可以告這家伙蓄意謀殺了。不過剛才,兄弟倆私底下溝通過了,歐瀚生明言他是為了讓喬弭在涂晶晶面前施苦肉計才不得已出此險招。

    好吧,看在晶晶的分上——當然前提是這招真的對晶晶起效的話——喬弭決定暫且不跟歐瀚生計較。

    “晶晶,我好疼……”他委屈地望住她,小聲申吟著,鉚起來裝可憐。晶晶沒回話,但不要緊——他看見她的眉頭因為擔心而深深揪起了,眼中也分明閃爍著心疼的淚光。

    看吧,晶晶果然還是在乎他的……喬弭很樂,但表面上繼續表演痛苦的摔傷病患,俊臉很戲劇性地糾成一團。

    然而好景不常,就在下一刻,病床邊穿白大褂的冷面醫生面無表情地掀了他的底︰“麻藥的藥性還沒過,這麼快就疼了?不會是幻覺吧?”

    “你——”這醫生干嗎這麼誠實!喬弭氣結,歐瀚生把臉扭向一邊,努力忍笑。

    斜眼偷覷晶晶,見她又恢復漠然神色了,喬弭不甘心,再接再厲,“不是啊醫生,我的頭真的好痛,我看我是跌倒時摔到了頭部,會不會留下後遺癥啊?”他抱頭申吟。

    听他這麼一說,涂晶晶也緊張起來了,連忙將手撫上他肩頭以示安慰,柔聲問︰“你還好吧?”又憂心地看向醫生,“醫生,他的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要不要——”

    “剛才已經幫他做過腦部斷層掃描,放心,他的腦袋結實得很,不會有事。”這位面容頗英俊的冷酷大醫生,再度不給面子地說出實情。

    “……”喬弭現在是被氣到渾身都痛。晶晶手拿開了,臭醫生,賠給他啊!

    “可是他說疼哎!”涂晶晶還是不放心。喬弭不是一有點小傷小痛就哀哀叫的人,她生怕醫院檢查得不仔細。

    醫生看看喬弭,再看看一臉擔憂的涂晶晶,最後,他望向在一邊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歐瀚生。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再看不出個端倪來,他也別混了。

    他嘆口氣,“病人只是皮外傷而已,問題不大,但是最好能夠讓他回家臥床靜養一陣子,換藥的時候送來醫院就行了。請問——這里哪位是家屬?”

    歐瀚生當即扭過頭去,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什麼家屬,他和喬弭不熟。

    病房里出現詭異的沉默,晶晶為難地咬著下唇,思忖片刻,終于開口︰“我是。”

    “你是他太太?”冷面大醫生淡淡揚眉,眼中閃過有趣的笑意。

    “不是。”她搖了搖頭,面上閃過掙扎的神情,又想了許久,似是嘆息地給出回答,“我……是他未婚妻。請問在哪里辦出院手續?”

    未、婚、妻!Yes!喬弭若是沒斷腿,此刻怕是要興奮得直接蹦到天花板上去了。听,听剛才晶晶說了什麼?她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哪……他們之間的關系,終于恢復到他想要的狀態了!

    涂晶晶才一走出病房,喬弭就感激涕零地瞅住醫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他考慮送塊牌匾給這位白衣男天使。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成全一對愛侶更是雙倍的功德啊!

    “何雲深。”大醫生酷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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