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有姻緣 第5章(1)
丁月華本就是個開朗的人,再加上展昭時有勸慰,心情倒漸漸好起來。眼見到了中午,丁月華便撒起嬌,要展昭請她吃飯。
展昭見前面不遠處便有一間干淨的飯館,便引丁月華進了飯館,兩個人坐好,要了四個小菜,配上一壺燒酒。
丁月華分別給兩個人倒上酒,然後舉起杯子。“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吃東西,慶賀一下啊!”
展昭淺笑,也舉起杯子,和丁月華一踫。“遇到喵喵姑娘這樣的奇女子,展某三生有幸。”
“真的?”丁月華用懷疑的口吻問道。
“自然!”
“那回答我一個問題!”丁月華認真的看著展昭的臉,那樣子,似乎穿透了骨肉,直直盯進他心靈的最深入。“告訴我,如果沒有你的未婚妻子,你會喜歡我嗎?”
丁月華的話,像一顆石子,丟進展昭本就漣漪陣陣的心底。勉強控制心緒,展昭半天才道︰“姑娘蕙質蘭心,天下男人皆會趨之若騖,相信不久,姑娘定會找到一位足以匹配的良人。”
丁月華咬著牙。“我是問你會不會喜歡我!”
“展某早已有未婚妻子,所以這樣的假設不成立!”
“你這是在逃避。”
“請!”展昭舉杯一飲而盡,想要壓下心頭的悸動,卻偏偏那清酒的灼熱,將心燃的更烈。
見展昭根本不正面回答問題,丁月華氣惱,將酒杯重重放在一邊。“我要吃糖葫蘆。”
展昭望望門外,無奈的起身。“喵喵姑娘就請在這里等候,展某去去就來。”
起身便走,如同逃難一般。望著展昭離去的背影,丁月華更惱了,直接將面前的酒杯推倒。
就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丁兆惠的聲音。
丁月華一轉頭,卻見不知何時,大哥、二哥已經站在了身後。丁月華忙起身。“怎麼會這麼快?說好明天在悅來客棧集合的。”
“擔心你,正巧在門外看到你!”丁兆蘭、丁兆惠分別落坐下來,丁月華不安的望了望門外,才坐回來。
“那人是誰?”顯然,丁兆蘭和丁兆惠也看到急匆匆走掉的展昭,正好奇著為何那人會和丁月華同坐一桌。
此時,倒也不好隱瞞兩位哥哥,丁月華伴裝無所謂的道︰“那不就是你們稱道的南俠展昭嘛!”
是展昭?丁兆惠一听,欣喜之余,即刻站了起來。“我正想會會他,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二弟!”丁兆蘭及時叫住丁兆惠。“月華和展昭同桌,必有原因,不妨先听听月華怎麼說。”
二哥的鹵莽是出了名的,丁月華不客氣的送他一個衛生球,這才拉起丁兆蘭的手。“大哥,我覺得展昭人不錯,想要和他交往看看。”
丁兆蘭和丁兆惠都驚呼起來。
“月華,這樣的話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有說得出來?”
“是啊,妹妹!案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早就和展顏有婚約在先,怎麼能如此背信!”
“哥,那婚約不是我要的,而且父母在我那麼小的時候就給我定親,根本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我一定要和展顏解除婚約,否則我練武做什麼?”怎麼這一大家子,都沒將她要和展顏解除婚約的事情放在心上啊!“大哥、二哥,展顏當初也有話,說只要我打敗了他,婚約就能解除。如果兩位哥哥真是為了妹妹好,就趕快找到展顏,讓我們可以有個了斷。”
丁兆蘭、丁兆惠向來知道妹妹的固執,見勸解不成,倒真是只有找到展顏,才是最佳的方法。“月華,我們去尋展顏沒問題,但你要答應我們,如果敗在展顏的劍下,絕對不可再任性。我們丁家在江湖上,也頗有俠名,不可因為這件事,損了清譽。”
丁月華驀然起身。“怎麼,所謂的清譽,當真比你妹妹的幸福重要?”若是到二十一世紀,她干脆就拿了戶口本,直接拉展昭登記結婚去了,還在這里羅嗦什麼?
“月華,什麼事情都可以依你,這件不行。”
“好!”丁月華向天翻白眼。“現在告訴我,狄俊避家找到了嗎?”
“我們本來已經尋跡而去,可是卻沒有見到人。”丁兆蘭說到這里,不免擔心的道︰“看屋里的情形,我怕有意外發生。”
听到可能有意外,丁月華的心也提了起來。“那兩位哥哥,一定拜托你們找到狄俊,特別要知道展顏的下落。其實展顏人很好,希望他不會遭遇不測。”
“既然你也覺得他好……”
“好了,你們快走吧!”直接打斷丁兆惠要說的話。
竟然讓他們走?他們可是連口水都還沒來得急喝啊!
丁月華看出兩位哥哥的疑惑,軟言道︰“我告訴展昭,我是個孤女,名叫喵喵。突然蹦出你們兩個哥哥來,起不是惹他懷疑?”
“你騙他?”丁兆蘭驚呼。
“當然了。”丁月華不自在的嘿嘿一笑。“如果不騙他,他怎麼肯讓我呆在他的身邊?”
丁兆蘭、丁兆惠的臉同時變了顏色,眼楮里透露出指責的意味。
“哎呀,我自有分寸。等到展昭對我情根深種,自然放不下我,管我是喵喵,還是丁月華,他都會接受的。”
“但願如此!”丁兆惠哼了一聲。“你可別自食惡果,到時候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好了,二弟!”丁兆蘭拉起丁兆惠。“月華既然如此說,應該自有道理,我們還是到別處去,順便再查訪展顏的下落。”
“謝謝大哥!”丁月華甜笑起來。“我就住在開封府里,有事來找我。”
“還是在悅來客棧留口訊的好!”丁兆蘭搖了搖頭,拉著丁兆惠離開了。
兩位哥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都是為了她。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丁月華感觸良多。忽然想到展昭去了很久,有點擔心,走到門邊,卻見一個年輕人沖了進來。
丁月華剛要說他莽撞,那人卻先將糖葫蘆遞到丁月華的面前。“請問是喵喵姑娘嗎?”
“是!”怎麼她現在這樣有名了,隨便抓個人都認得她。
“這是展大人讓小的交給姑娘的,展大人說,府里有急事召他回去,飯菜請姑娘自己吃,這糖葫蘆也請姑娘拿好。”
“什麼?”事情真相被還原,丁月華憤恨道︰“他竟然敢放我鴿子!”
又是幾日,沒見到展昭的蹤跡,丁月華本來還懷著恨意,想等展昭回來一定要好好報復。可是漸漸的,那恨就化成了擔心,每天她都要用各種理由從包拯、公孫策那里打听展昭的消息,可他們也總是一句︰“展護衛去執行公務。”便把她打發了回去。
這天,丁月華干完活,正是午飯時間。剛剛要伺候包拯和公孫策用膳,忽听得外面張龍在喊展護衛回府了,丁月華一陣欣喜,放下手里的托盤就要走。
“喵喵姑娘,你要去哪里?”公孫策攔住了她。
“當然是去看展大人。”這多明顯,還要問,難道大名頂頂的公孫先生,智力有異?“哦,對了!”直接將托盤放在公孫策的手里。“別偷懶。”
鮑孫策完全被丁月華的獨特思維搞暈了,但丁月華可管不了那麼多。要知道開封府上上下下那麼多工作,她做得都要累死了,現在偷個懶,她可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更何況是要見展昭去,她沒理由等啊!
就在此時,展昭卻一個大步踏進了房間,直接到包拯面前施了一禮。
“小昭昭!”丁月華興奮的湊過去,展昭一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丁月華可不是听話的人,可眼見展昭表情凝重,她一時氣短,倒也規矩的退到了一邊。
“可是所查案件有了什麼線索?”看到展昭的樣子,包拯探問。
“是有些線索,還請大人和公孫先生到內堂商議。”
包拯神色瞬間變得凝重,率先起身,公孫策也放下托盤向內堂走。
“展昭!”眼見展昭要離開,丁月華不甘心的想要上前拉住他。
展昭見包拯和公孫策都向內堂去了,才回首看著丁月華道︰“展某本是公門中人,有很多事情都要依規矩來辦,自然也有許多機密事件,還請喵喵姑娘多多擔待。如果覺得有委屈,展某倒希望喵喵姑娘及時退去,不要擔誤了姑娘的寶貴時間。”
還不等丁月華做反應,展昭一甩衣袖,已然持著寶劍離開了飯廳。
丁月華完全被展昭雷到了,她萬沒料到,展昭竟然會在她擔心了好幾天以後,用這樣的話來回應她。委屈,她當然委屈極了。可是,就算展昭這樣說,她也舍不得他啊!
“才不走,我就要賴在你身邊!”丁月華一抹眼楮,發現那里已經流下淚來。“竟然惹我哭,臭展昭,我一定要你愛上我,永遠也離不開我!”
天色漸晚,日已夕斜。
丁月華守在展昭的房門口,一邊無聊的為那些牽牛花澆水,一邊想著展昭今天的那些話。
丁月華在一翻激烈的掙扎後,違心的將展昭的話重新解讀成︰我身在公門,有很多無奈,你就別跟著我受苦了!
自欺欺人的做法,反而讓丁月華覺得心里好受些。但她到底看得出,展昭對她的態度,一直不溫不火,似乎所有的接觸,都是出于禮貌,這就讓她不耐煩了。
嘆息一聲,覺得心里好難過。
“再澆,花就要死了。”
身後,忽然傳來展昭的聲音。丁月華一回頭,正看到展昭站在她的身後,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丁月華歉意的放下水桶。“我沒想對這些花怎麼樣。天晚了,你休息吧!”
丁月華本來很想見展昭,可是真見到了,她卻又覺得心煩意亂,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還是要謝謝你!”展昭的目光落在那些牽牛花上。“听說最近幾日,都是你在照顧他們。”
“又有什麼好謝的呢?”丁月華笑了笑。“就算我不照顧他們,依這些牽牛花的生命力,也會長的很好。你不怪我多此一舉,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知喵喵姑娘是否有空,和展某小酌?”
“因為上次的飯沒吃成?”丁月華抬眼望著展昭。月色下,展昭的眼眸閃著別樣的異彩,直投映在丁月華的心上。
“都有!”展昭做了個請的姿勢。“展某在偏廳的花園里擺了些酒菜。”
丁月華本不想去,可是當看到展昭時,魂魄卻已去了一半。不及思考,已經跟著展昭,來到偏廳的花園里。
石桌上,擺著幾盤小菜,一壺酒,兩個酒杯,兩副碗筷。展昭邀丁月華先坐,自己則隨即落坐。
“上次是喵喵姑娘為展某斟酒,今天展某略表心意,請喵喵姑娘干了這一杯。”
其實,今天的展昭真的好怪哦!可是,又不明白怪在哪里。丁月華也只好先應承著,同展昭踫了杯,兩個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展某還有事想請教于喵喵姑娘。”
有話要問?怪不得如此殷勤的請她吃飯。想想自己一定可以應付,便大方的點頭應允。
“謝謝姑娘賜教。”展昭拱了拱手。“我想請問喵喵姑娘的姓氏,以及身家住在何方?可有親人朋友?”
“我是個孤女,四海為家,沒有親友。”
“我曾听公孫先生提起,喵喵姑娘不知父母是誰?”
丁月華自若的一笑。“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自然不知道父母的姓名。”
“那也就是說,你也不知家鄉在哪里?”
丁月華點頭。“自我記事開始,便是四海漂泊,居無定所,哪里還管得了什麼地方是家鄉?還記得小時候,也曾有人收留我,但待我不好,我就干脆跑掉了。”
展昭眸光精銳。“那為何你上次曾提到的岳飛,卻說來自你的家鄉?”
岳飛?丁月華一下捂住嘴巴。
天吶!這麼大的漏洞,她卻沒有發覺,還在那里跟展昭大言不慚。
“展某還想問,既然喵喵姑娘四海為家,無依無靠,何以有那麼多的銀兩護身?”
“我……那天說過啦!是我自己賺的。”
“一個孤女,是靠什麼營生,能賺這許多銀兩?”展昭越問,越咄咄逼人。
丁月華被逼的沒辦法,拍著桌子站起來。“干嘛,你在這里審我?”
“展某只是關心罷了。”
丁月華才不信。“你根本是信不過我。”
“姑娘為人,展某明白,當然沒有信不過的地方。至于這些問題,也不過是展某的疑惑,如果姑娘不便明說,展某自當絕口不提。”
丁月華看著展昭的臉,剛毅而坦蕩,反觀自己,她卻忽然覺得,有點猥瑣。
丁月華臉色一暗。“是不是身家不清不白的人,呆在開封府里,就是給開封府抹黑?”
展昭沒有出聲,只是神色里多出了一抹異樣。
“你不說話就是肯定!”丁月華霍然坐回去,為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有些話我暫時不想說,但我敢保證,來開封府我沒有惡意,好不好?”
“展某相信。”展昭又給兩個人分別倒好了酒。“等到姑娘想說的時候,展某一定洗耳恭听。”
望著展昭,丁月華卻忽然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等到她說出實情的時候,展昭是否能夠體諒她?還是根本不屑一顧?
連飲了幾杯,丁月華已微有醉意。望著展昭一張俊臉,她卻覺得滿肚子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