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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書生的滑頭護衛 第4章(2)
    “嗯……太熱,我會睡不著的……”也不知道半夢半醒,他神游到哪兒,突然冒出這樣的話。

    夏天就快來了,又要熱得跟知了比“金蟬月兌殼”了。

    令人痛苦的夏天……

    “七月?”

    這會兒,床上的人沒了回應,安安靜靜的沉睡在初夏的午後。蕭蘭搖搖頭,拾起桌上的蒲扇,輕搖。

    避家端著茶點推門而入︰“公子……”

    蕭蘭輕輕搖頭,示意他噤聲。

    避家是噤聲了,可是多半是因為床上的情景,讓他不能發聲。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斜照入室,雖沒直接照在床榻上,可那光芒卻不多不少給帷帳里的一切瓖上了金色柔軟的光暈。

    溫和的男子身著雪白單衣輕搖蒲扇,凝視蒲扇下的少年,目光溫柔如水,嘴角一抹淺笑,如純白的花。

    少年枕在他的腿上酣睡沉沉,即便是睡夢之中,嘴角依舊輕吟笑意,他身上的迷離之光,不見了影蹤,只留熟睡的嬌憨。

    空氣彌漫羞澀香甜的味道,那是青澀果實所散發的氣味。

    這羞澀,這清甜,讓人措手不及。想要看清些,卻唯恐擾了這情景,不敢擅自靠近。

    此情此景,悠悠遠遠,猶如一場迷離的春夢。

    是夜,初夏的夜。

    梨園夏蟲鳴叫,流螢閃爍如星辰的碎片。

    屋內一盞青燈如豆。

    床榻之上,少年依舊沉睡,只是由白天的面朝外邊,轉成面朝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不再輕搖蒲扇,抖開一張薄被蓋在少年身上。隨後,他將桌上的燈移近來些,翻開未讀完的冊繼續閱讀。

    這樣的夜,該是在安靜祥和里等待黎明的夜。

    可床榻上的少年卻突然張開眼楮,睨著天花板,目光凝結,似是剛剛他根本沒在睡覺。

    “醒了嗎?”蕭蘭放下,微笑地望著他,“怎麼了?”

    溫和的話語,讓七月如沐春風,收回視線,長長伸個懶腰,像只睡醒的貓兒︰

    “嗯,醒了。”迷離的目光,添加了慵懶之意,七月突然有說不出的嬌媚。蕭蘭深深呼吸,雙頰泛出一抹羞紅,微微避開七月的視線。

    “因為照顧我,累著了吧?”

    “嗯……”七月搖頭否認,“我有沒壓疼你?”

    “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七月立刻爬起來,緊張地掀開薄被,揉捏觀察他的腿,“不舒服嗎?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只是腿有一點兒麻……”

    蕭蘭拉住餅分緊張的七月,他的腿一向沒有知覺,七月枕著也是沒事的,雖然現在有點酸麻,不過……

    思其此,兩人突然都噤聲瞪著對方。

    良久。

    七月最先跳起來,結結巴巴地說︰

    “你說、說的可是腿麻的麻?”

    因為七月的興奮,蕭蘭反倒平定下來,看著雙腿,酸麻的感覺在腿上循環,他微笑點頭。

    “哇,太好了太好了!”七月撲上來一把抱住蕭蘭,又搖又晃,“好高興好高興!我想飛起來,怎麼辦,我快坐不住了!”

    他現在就根本沒坐著……蕭蘭哭笑不得,七月把高興給搶完了,他反倒像局外人,雙手停在半空猶豫著要不要抱住七月,半晌,下定決心要抱七月。

    敲門聲起,未得到應允,門口的人已經推門進來。

    蕭蘭趕緊收回尷尬的手。

    “蘇樺。”

    “這麼晚了,七月你怎麼還在蕭蘭的房里?”蘇樺瞧見七月坐著蕭蘭的懷里,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七月笑嘻嘻地反問︰

    “那蘇樺你這麼晚了還來公子的房里做什麼?該不會是睡不著,來跟公子秉燭夜談?”

    被這麼一問,蘇樺紅了一張臉。他下午看到蕭蘭的身體,整日心緒不寧,動輒臉紅心跳的,所以有些話,他再也無法壓在心底了。

    “我有事情要跟蕭蘭說,你先出去。”

    “有什麼事情我不能听的?”

    七月雖還是笑盈盈的模樣,可蕭蘭看出了他已經開始不悅。七月,在生氣的時候,眼楮眨動的頻率會更慢。蕭蘭輕攏七月睡得有些凌亂的衣衫,笑望著蘇樺。

    “蘇樺,你有事直說無妨。”

    蘇樺暗自埋怨,蕭蘭平日對誰都是以禮相待,卻從未曾見他對一個人,那麼親昵無芥蒂,可為何是沒心沒肺的七月得到了這樣的待遇?

    “蕭蘭,這事兒屬隱私,我希望你一人傾听。”

    “不成!”七月想也不想便拒絕,“今晚上不行,你改日再說。”

    他還偏要今天晚上說不可!蘇樺認識蕭蘭很久,自然知道怎樣能讓蕭蘭听他說話,他眼中流露些許哀傷︰

    “蕭蘭,此事在我心中已經很久,若不是再也無法承受,我也不會深夜來訪。”

    蘇樺向來謹慎仔細,若不是有事要說,確實不會這個時候來找他的。蕭蘭微微頷首,對著七月緩聲道︰

    “七月,你先回房,我跟蘇樺說一會兒話。”

    “不成,你們不能單獨留在這個房間!”七月執拗,“蘇樺你快離開!”

    “七月,不可無禮。”蕭蘭可見識過七月欺負蘇樺的本事,“你先回房休息,听話。”

    “我……”

    “你不是說了,以後都听我的?”蕭蘭還是溫和的模樣,可臉上的認真顯示了他的堅持,“听話,回避一下。”

    “你也答應我不跟蘇樺親近的,我可真的會不高興的!”

    “听話,七月。”

    “唉!你現在耳根子軟,待會兒便知後悔了!”

    七月又急又惱,卻不得不退出去。可他並非退出門外,而是躍上屋頂,隨後暗暗叫糟,房上的人影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罷剛他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便是因為察覺有人闖進了雲府。此人能躲過雲府四大護衛的耳目,必定是身手不凡。

    就在這會兒功夫,屋內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見鬼!”

    七月掠身下屋頂從窗戶進入屋內,房內黑衣人挾持蕭蘭,舉長劍朝七月刺來。

    窗前案上的燈被劍氣熄滅,在裊娜的燈煙里長劍更顯陰寒奪命。

    “七月小心!”蕭蘭驚喊。

    七月側身躲避滾入屋內,利劍與他的臉只差半寸,還削去他些許發絲!

    小心小心……都說他會後悔的嘛!

    情況岌岌可危一刻,只見一道清凌的劍氣揮來。這不是黑衣人的劍氣,而是來源于七月手中的劍。七月的劍若凝練的月光,破空而入,擋去了黑衣人的殺氣。

    黑衣人一怔,七月的劍薄如月,犀利如冰。

    是長月劍!

    長月劍?長月劍曾是藥王鬼還魂的劍,怎麼會在這小子手里?

    蘇樺趁黑衣人微微分神之際,借著月光,對黑衣人發起進攻。

    七月大叫︰“蘇樺別靠近!”

    可是已經來不及,長劍直奔蘇樺心口。劍尖點到蘇樺的胸口便收,黑衣人反手用劍把一推,將蘇樺推向七月懷中,抱著蕭蘭奪窗而出。

    “若想救人,隨我來!”

    七月丟給蘇樺一瓶藥,追隨黑衣人而去。

    一直追到城外的山上,黑衣人鑽入一扇紅漆的門,七月沒多想跟著進去。

    隨即,慘絕人寰的咒罵聲頓時遍及四野,在深夜的山頭久久回蕩不息。

    “鬼大夫你個糟老頭子,你要跟我賭,也不能用這麼陰的招式啊!”

    七月當然知道是鬼大夫,他身上那藥草的味道想遮掩都遮掩不住。也只有鬼大夫才能用藥喂養出那麼凶狠的藥犬,追得他滿院子跑!

    表大夫輕哼︰

    “你不是要跟我賭嗎,我現在奉陪。”見七月準備抽出腰間的長月劍,鬼大夫冷聲道,“你若是傷了我半只藥犬,賭約的事情立即作廢。”

    “見鬼!”七月怏怏收回腰間的劍。

    表大夫微微勾起嘴角,但他絕不是在笑,而是在看戲。他就是要挫挫這小子目中無人的銳氣。

    “經過藥犬這關,我就把雲蕭蘭還給你。然後,你們能通過那……”他指著一座極大的屋子說,“我就允了你的賭注。”

    “七月,著急無益,先出去想辦法再進來,別被傷著了。”蕭蘭萬分擔憂。

    七月細想,對啊,這樣耗著不是辦法,是該去想辦法!

    “蕭蘭,等著我來接你回去!”

    說罷,七月沖出犬群,可是他該用什麼辦法引開這些藥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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