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想見公主 第七章
一捧燦艷的玫瑰捧至眼前。
她在兩秒鐘之內綻滿了笑顏。
“你送我花?真好。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殷勤,一下子請看電影,一下子又送花?”
“因為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打鐵宜趁熱。”他用另一手頂了頂平光眼鏡。
吼!請他學得甜嘴滑舌一點是會死嗎?她瞠他一眼。
“這束花是從哪兒來的?”
“我們公司辦活動,布置會場的部門多訂了幾束,所以拿來送你。”
“我再問一次,你為什麼想送我花?”頰上愉悅的嫣紅消失,明眸開始眯起來。
“因為……”看見她凶狠的眼光,他突然福至心靈,“香花配美人。”
妍笑重新跳回她唇角。日暖踮起腳尖,隔著收銀台在他頰上香了一記。
“謝謝,我好喜歡。”要伸手接過來之前,她突然停住。“等一下,『江日暖』還有什麼其他的介紹詞?”
老天,為什麼連送個花都這麼困難呢?
“二月二日江上行,東風日暖聞吹笙。”他抑回一聲挫敗的嘆息。
“等一下、等一下,我把它寫下來。”她從抽屜里翻出紙筆。“……東風日暖聞吃笙。”
“吹。”
“噢,吹。”涂掉重寫。“『笙』是哪個笙?”
“竹字頭,底下一個學生的生。”
“吹笙……好。”她把紙舉至一臂之遙,搖頭晃腦地念了兩三遍。
丙然听起來就很有學問,真難想像學電腦的人也有像他這樣飽讀詩的,認識一部活詩典真好!
“花還要不要?”他快失去耐性了。
“要啦,你這人很急躁耶!”她瞋他一眼,把花束接過來。
“小姐,我要點餐。”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麼?”她索性翻開隔板,讓他進到工作區來。
應付完客人,關河很認命從她手中接過點單,開始磨咖啡豆,讓她專心去整理那束捧花。
“我還以為你最近幾天早上都在開會,今天怎麼有時間下樓來?”她找出玻璃瓶插好了花,看他正在煮咖啡,便轉頭負責三明治和蛋糕的部分。
因為放著一束花在辦公室里實在礙手礙腳,出入不方便,又擔心花謝掉,乾脆早早捧下來扔給她照顧。他的心聲在說。
“再怎麼忙也要下來跟你喝杯咖啡。”關河嘴里圓滑地回應。啊!有現成的廣告詞真好。
日暖當場又笑得春暖花開。
女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一束花和幾句好听話就能讓她們心花怒放,他發現自己永遠不會有了解她們的一天。反觀她,平時雖然大剌剌的,對於追求與被追的過程反倒還比他嫻熟呢!
等她替客人上完餐,鑽回收銀台後面,他想起今天的來意。
“日暖,我下午要到高雄出差,大後天才會回來。”
“噢……”她完全不遮掩自己的失望。“要去這麼多天嗎?”
她臉上的依戀取悅了他,他輕嘆一聲,將她摟進懷里,兩雙唇深深切切地黏附在一起。
彼此輾轉吸吮著,不斷在吻對方,也不斷在承受對方的吻。他的舌探進她唇內,品嘗她的芬芳。她的唇如花般綻開,讓他全心全意地啜飲著。
懊死,他知道自己會思念她,卻沒有料到會在離去之前就開始想念。
“跟我一起去。”
他額抵著她的額,鼻尖踫著她的鼻尖,舍不得放開一絲絲距離。
“我一走四天,沒有人能看店。”日暖悵然說。她很心動,卻沒忘記自己有工作在身。
“我打電話給晶媚,請她放你幾天假。”
“好吧,你向她提提看,不過別太強求。老板娘要在家里準備蛋糕,又要照顧兩個小孩,很辛苦的。”她很遲疑地點點頭。
“我知道。”他啄她一下。“我一會兒打電話下來告訴你結果。”
兩人又耳鬢廝磨了一會兒。
“小姐,可不可以幫我們加點水?”另一桌客人在喚。
“來了。”她吐了吐舌頭,翻開層板先送關河出去。
兩個人又互相啄吻一下,她才轉頭去忙。
“哼哼,總算抓到你了!”一聲天外飛來的雄渾大喝,幾乎把每一桌客人嚇得噴出咖啡。
江金虎穿著他的招牌花襯衫,黑外套裝,粗金項鏈,笑得惡狠狠的,幾名隨從站在不遠處等候。
“老爸?你怎麼會跑來這里?”日暖連忙將他拉到收銀台前。
江金虎一瞬不瞬地看著女兒,清麗娟秀的五官多麼酷肖妻子,只有那對眸里炯炯有神的光彩傳承到他的氣魄。
他嚴酷的臉龐漸漸變色了,末了,突然垂下腦袋,哀傷地搖搖頭。
“爸爸知道,我沒有念過多少,以前又是走江湖的大粗人,不能讓你們母女倆以我為傲……”
“老爸,你不要胡說,我們哪有?”她慌亂地擁住爸爸。
“本來就是這樣。”他吸吸鼻子,“你看,你多久沒有帶朋友回家吃飯,結果一帶回來就是挑我不在國內的時間。你分明是以老爸為恥,不願讓老爸認識你的朋友。”
“亂講!”她緊緊擁住案親,听他說得都快跟著哭了。“人家我只是……我……哎喲!我沒有這個意思啦!我最愛爸爸了!爸爸是我全世界最愛最愛的男人!”
“那你為什麼都不讓爸爸來看你,平常又越來越少回家?”
“少回家是因為我忙著工作,不讓你來則是因為……我……就……反正就是這樣嘛!”
“這樣是怎樣?”江金虎不讓她好過。
“人家有什麼辦法!誰教你要做那種生意,害我在朋友面前提起來都好尷尬,只好兩方人馬盡量避著點兒。”她紅著臉跺一跺腳。
“我做的生意有什麼不對?全台灣又不是只有我做這行!我不偷不搶,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你和媽媽住的大房子,出門開的大車子,都是老爸靠『那門生意』賺回來的呢!”江金虎放大嗓門嚷嚷。
雖然做這行的人很多,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做得這麼有聲有色,還開發專利,行銷全世界,弄到變成這一行的“代言人”啊!日暖嘀咕,不過這種話她只敢放在心里想,免得傷到老爸“脆弱”的心。
其實老爸說的也沒錯,一切只是她自己心里作祟。
“好啦,我以後每個周末都回家就是了。”她投入父親懷里,親了親他的臉頰。“人家最愛你了,不可以胡思亂想,不然我會生氣的。”
江金虎被哄得服服帖帖,心滿意足地將女兒擁進懷里。昔日砍人手腳毫不心軟、懲治叛眾絕不容情的角頭老大,回歸到家庭里,也不過是個普通父親與丈夫罷了。
“對了,那個小子呢?”他想起那個戴粗框眼鏡的愣家伙。
“哪個小子?”
“上次我來,有一個笨頭笨腦的家伙上咖啡。”他嗤笑一聲。“那副眼鏡說多拙就有多拙,我看一眼就忘不了。”
“人家是來代理的,你干嘛這樣笑話人家!”情郎被辱,她立刻拉下俏臉。
“看你緊張成這樣,該不會跟他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吧?”他就是來制止這種事發生。想他堂堂江金虎的女兒,怎麼可以隨便委身給一個咖啡屋小弟。雖然那愣家伙的年齡已經離“小弟”很遠很遠。
“我才不要跟你說呢!”她故意賣關子。
嘴角那抹神秘而甜暖的笑意,完全瞞不了人,江金虎大驚失色。天哪!莫非他來遲一步?
“不行不行,你現在就跟我回家。”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女兒就往外走。
“我不要!我還要工作,你自己回去啦!”她用力把後腳跟抵著地面。
“還工作什麼?回家來,我養你!”他吹胡子瞪眼楮。
“我就是不要靠你養。”她連連頓足。“你快回去,不然我要打電話告狀了。”
“告什麼狀?”他行得正立得穩,哪怕女兒隨便告狀。
“我要跟媽咪說,你前幾天去『金色王朝』喝酒,還帶一位小姐出場,被我親眼看到!”她笑得很陰險。
江金虎跳起來。
“你胡說八道,我幾十年沒做過對不起你媽咪的事!”
“你是沒有啊!但是咬耳根的人如果是我,你猜媽咪相信誰的話?”她有恃無恐地盤起手臂。
江金虎氣得咬牙切齒,徒呼荷荷。身後的隨從看了,只能深深寄與同情。跟了老大這麼多年,沒有一次看到他在老婆和女兒身上討得了好。
“好,既然你這麼乖張,以後出了事不要回來求我,我才不幫你。”他擺擺手,忿忿離去。
我要是出了事,最緊張的人是你吧!哪還用得著我求,你自己就七遠八遠跑過來了,她淘氣地對父親的背影扮個鬼臉。
啊,心情真好。不曉得下午的高雄之行能不能成功?
想到去高雄之後可能發生的事,頰上不禁又泛起一片醉人的艷彩了。
呵,花前月下最多情,此刻洋溢在心的,除了點點滴滴的怯澀,還有更多動人的期盼。
※※※
男人走進家里,恰好撞見妻子與另一名男子抱在一起糾糾纏纏。
你听我解釋。
不,我不听。
求求你,我真的可以解釋。
不要再說了,你走!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好,你不走,我走!
男人拂袖而去。
這種場面向來讓關河嗤之以鼻。
明明簡單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事,為什麼要在那里“你听我說”、“我不听我不听”呢?每件事,都有合理的答案——這是他的人生哲學。
所以,日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那位金虎兄摟摟抱抱,一下子咬耳朵,一下子親臉頰,也一定有個合理的解釋。
對,沒錯,就是這樣。
砰!他怒搥計程車椅背一記。
“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掉下來?”靠在他肩頭小憩的日暖猛然睜開眼楮。
“沒事,旅館到了。”他繃著臉下車。
無論這個解釋合理與否,都無助於撲滅他心頭的怒火!她背著他和前金主勾勾搭搭,是不爭的事實,他若咽得下這口氣,就不算男人了。
Checkin完畢,他陪她進了旅館房間,隨代幾句,就鐵青著臉出門辦正事了。
日暖當然感受到他的異樣,不過說實在的,她已經很習慣他的陰晴不定。上次他不是也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好幾天不理人,最後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反正有事他自己會說,她再怎麼逼問都沒有用。
晚上陪他和客戶吃完應酬飯,她回到旅館,逕自拿了衣物進浴室開始梳洗。
必河來來回回踱了兩、三遍。
不行,他非問清楚不可。是黑是白是死是活大家一口氣談開來,一翻兩瞪眼。
他隨便敲兩下浴室門,自動開門進去。
“啊!”她輕呼一聲,趕快拿起架子上的浴巾往嬌軀一纏。
可惜他此刻的心思不在她的胴體上。
“日暖,你……”要從哪個角度切入呢?他咬了咬牙,橫著心直問︰“今天早上我看見他了。”
“誰?”她一愣。
“你『爸爸』。”他從齒縫里迸出話來。
“噢,他怎樣?”她一臉不解。
“他來找你做什麼?”他咬著牙問。
“還不是老問題,要我搬回家。”她不自在地拉高浴巾上緣。
“搬回哪個家?”
“還有哪個家,當然是天母那個家。”她的神情越來越莫名其妙。
輪到關河愕然。
“天母?跟你媽媽住在一起?”他們三個人?
“當然,不然還能跟誰住?”她給他弄迷糊了。他闖進浴室里,就只為了這個問題?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隱隱約約有個bug卡在中間,造成整個系統當機,他卻抓不出來。
算了,這個稍後再討論,他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日暖,我問你,如果我和你『爸爸』你只能選一個,你要選我還是選他?”
為什麼只能選一個?她可以同時愛爸爸,也愛他呀。
她眼珠子溜一圈,淘氣地笑了。呵呵呵,弄了半天他是在吃她爸爸的醋呢!真是可愛極了。
她親昵地走到他身前,兩只手臂攀住他的頸項,在他臉頰香了一記。
“爸爸是我媽咪的,我當然選你羅。”
必河頓時被震住。
什麼?“金虎兄”是她媽咪的?!難道他搞錯對象了?
他在腦子里飛快演算一遍。
金虎兄。日暖。江夫人。這其中的關聯只可能有三種。
第一種是如日暖所說,金虎兄是她的父親。這一點是完全不可能的。別問他為什麼不可能,這就跟有人大喊“蕭薔是陳水扁的女兒”一樣的不可能;雖然兒女並不總是和父母非常肖似,但也不會不像到這個程度,他們兩人身上完全沒有任何足以讓人看出他們是父女的特徵。
第二種,金虎兄和日暖是一對。他原先的猜想是這一點。
第三種,金虎兄和江夫人是一對?難道真相是這一個?
慢著,這更合邏輯,他怎麼沒想到呢?論年紀、論輩分,金虎兄都與江夫人更為適配,況且以江夫人的容色,即使年輕一輩如他也驚艷不已,遑論更早就遇見她的金虎兄。
原來他一開始就弄錯對象了,金虎兄包養的是江夫人,不是她!
日暖從來就是個循規蹈矩、自重自愛的好女孩!
“YES!”關河激勵地握拳輕喊。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日暖又好氣又好笑。
“日暖,暖暖。”他擁住她,深深吸嗅著她沐浴之後的清芳。
迎上她迷惑的眼神,憐愛和歉意同時在他體內翻騰。是他錯怪她了!
“這表示你的心情回復了嗎?”
“今天公事處理得並不順利,所以把脾氣帶回你身邊,一切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他緊緊吻住她。
“沒關系……”她迅速開始融化。
慍怒過去,震驚過去,誤解過去,所有知覺全鮮活地回籠。
他開始意識到,懷中是一具軟玉溫香,而她身上只圍著一條搖搖欲墜的浴巾。日暖也發現了,她羞紅了臉,下意識想逃。
“我……我洗完了,浴室讓給你。”
柔馥雪軀立刻被拉回來。
“一起洗吧。”他在她耳畔輕輕呵氣。
效果是驚人的,她從耳殼開始感到灼燒,而後臉頰,而後脖頸,而後四肢百骸,直到全身都浸婬在一陣飄飄然的潮流里。
“嗯。”她羞澀得無法直視他。
他褪除所有衣物,扭開蓮蓬頭,拉著她踏回熱水之下。當他果程的胸膛與她貼附,她不禁戰栗;然而,初次短兵相接的別扭感退去之後,接下來就顯得坦然許多。
盡避仍然紅著臉,她開始對眼前這副矯健的男體感到好奇。她先用一根手指,試探性的戳戳他的胸肌。
“好硬!”他比她想像中結實,不知道平常是怎麼練的?
“硬的地方不在這里。”他在她耳畔低低笑起來。
她渾身躁得通紅,改戳為擰,硬捏他的胸膛一記。這並不容易,因為他的軀干幾乎沒有多餘的贅肉讓她施力。
熱水流過她的全身,他的手也滑過她的全身,到最後,太過朦朧,她再也分不清此刻踫觸自己的,是水流或他熱烈的手。
他吻住她,品嘗她的甜美。她變成一道盛筵,讓他用唇、手、全部的自己去享用。
他含住她的耳垂,用舌頭滑過那圓潤的線條,一陣敏感的戰栗竄過她的嬌軀。兩副全果的胴體,混雜著水珠的浸澤,更有一股濃烈的曖昧氣氛。
他用身體摩挲她,擦出熱燙燙的溫度,與熱燙燙的激情。她輕嚶一聲,仰頭讓他更容易舌忝吻她的頸項,再任熔岩似的唇滑上胸前的兩朵艷紅。
他的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也牽引著她去撫踫他的果軀,男性的奧妙在她手下盡其展現。她猶如初入玩具王國的小孩一樣,沉醉在暈陶陶的薰醉里。
下月復微微一痛,她震顫一下,深深吸口氣,努力忽略那不適的感受。
唔,又是一痛,她蹙起眉心,告訴自己別去理會。
然而,痛感以一種淡淡卻持續的狀態存在著,直到腿間泛出一陣濕溽的感覺,她既尷尬又羞躁,再也無法忽視。
“關河。”她輕嚀。
“嗯?”他含糊應著,仍然專注於吸吮她的蓓蕾。
“我有話跟你說。”
“噓,我都知道。”他移到另外一邊,繼續享用。
“不,這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等一下再說。”不行,他快忍不住了,他一定要立刻得到她……
“可是它很重要,我非現在告訴你不可。”
“到底是什麼事?”他不耐地抬起頭。
“我的MC來了。”
※※※
不得舒解的夜晚實在很難熬。
他連翻了幾翻,就是找不到一個舒服的角度。
畢竟一條挺直的人體從I字型變成T字型,實在很難找到一個相容的角度安置,關河嘲諷地想,尤其這個“T字型”挺翹出來的那個部分還不是他的腳。
翻來覆去,翻到面對她的那一側,她躺在自己的單人床上,亮明明的水眸正望著他。
唉!他重重爬梳黑發。
“睡過來好嗎?”他伸出手懇求。
“我怕又害得你『不舒服』。”她好笑又帶點歉意地說。
“反正也沒差別了。”只要他們兩個睡在同一間房里,他就會一直這樣“不舒服”下去。
她抱起自己的枕頭移到他床上,在他懷里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
單人床很窄小,但熱戀中的男女通常不會在意這種細節。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兩人緊緊擁在一起,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的呼吸已然平穩,關河徘徊在睡與醒的邊緣,再跨一步便完全進入夢鄉。
江金虎。
閃亮的三個字突然在他的腦中放光芒。
他終於想起來金虎兄的全名了,他叫江金虎!
就這樣突然的,這人的名字突然冒出來。
之前那本商業雜志被朋友借走,加上潛意識不願去證實日暖與那人的關系,所以他一直沒再挖掘金虎兄的身分。
江、金、虎。他姓江。
而日暖,她也姓江。江夫人,她當然是因為嫁給一個姓江的人,才叫“江”伯母。
江日暖,江夫人和江金虎!
“老天!”他陡然彈坐起來。“他是你的父親!”
“啊——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日暖從沉睡中乍然被嚇醒,一臉睡意及迷惑,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你正牌的父親!”
“你……你在說誰?”她的大眼里驚魂未定,拚命拍胸口。
必河不可思議地瞪住她。怎麼可能?扭亮燈,再細看一次。
老天!不像!完全不像!連一丁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然而,劈進腦海的事實一遍又一遍在他腦中嘶吼——
他們兩個是父女,父女女女女……
叩叩叩。
彷佛嫌氣氛不夠熱鬧,三更半夜里竟然有人來敲房門。日暖訝異地望向門口。
他的腦子亂成一團,機械性地下床去開門。
走廊的燈光流泄進室內,也照亮不速之客的容顏。
“葉子?”關河無法置信。“你來這里做什麼?”
“嗨,我听說你到高雄來,順道過來拜訪一下。”葉梓嬪推開他,大剌剌地走進來。
“來拜訪我為什麼挑三更半夜,還帶著行李?”他按開室內的大燈,盯住門外那只小行李箱。
“這種話你也問得出口,是誰當初那麼狠心,一走了之……喝!”葉梓嬪瞄見床上的半果佳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關河,她是誰?”
日暖茫然看著來人。
老天,她好漂亮!百分之百的漂亮,不只漂亮而已,根本是極端艷麗,就像一朵怒放的薔薇,艷光四射得讓人說不出話來。性感的大蓬松發,貓樣的明眸,一襲緊身褲裝裹住她完美的身段,豐滿的酥胸幾欲彈破衣物而出。相較之下,自己就像一株發育不良的四季豆。
“你又是誰?”日暖喃喃,被嚇醒之後,她的神魂還在夢鄉里游蕩,沒有全數歸位。
“葉子,你別亂說話。”關河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妙。
“我亂說話?”美女陡然發怒,抓起枕頭開始攻擊他。“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現在居然敢說這種話!”
“好了,別鬧了。”關河連忙轉向日暖。“日暖,情況絕對不像她說的那樣,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四年前想撇清,四年後還是想撇清!可惡,看我怎麼收拾你!”
必河被攻得措手不及,眼中看出去只有滿天飛舞的枕頭。
“別鬧了,我說別鬧了……該死!”他陡然向前擒抱,把美女撲倒在床上大吼。“葉梓嬪,你給我住手听到沒有!”
“啊——”日暖摔到床底下去。
“日暖,你有沒有摔著了?”他連忙探臂去拉她。
“死老關,放開我!”身下的嬌軀還在拚命掙扎。
“喂,你別……”關河放松手臂,繼續去壓制她。
“啊——”日暖二度跌回地面上。
“日暖!葉子!你……你們……”關河一下子要顧這頭,一下子要顧那頭,登時忙得不可開交。最後他只好把全身的重量壓在艷殊身上,只能出一張嘴關切她︰“日暖,你沒事吧?”
她吐出飄進嘴里的發絲,冷靜萬分地直視他。
“放心,我沒事,不過你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