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錢拿來! 第七章
意菱拿著毛巾擦頭發,從浴室走出來,她還不忘用眼楮打探靠在床頭看電視的柏凱。
柏凱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也分心的看了她幾眼。
“我覺得你那輛保時捷有點兒眼熟。”意菱開口說道。
“是嗎?”
“沒錯。”她坐在床上,左手撫著下巴,“我肯定,我一定在哪里看過。”
柏凱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繼續盯著電視。
她推了他一把,“車牌號碼也很熟。”
他又看了她一眼,“是嗎?”他還是一副不慍不火的口氣。
“沒錯!”她看向他,發現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她順著他的目光,然後皺起眉頭,搶過遙控器將電視關上,“這種惡心的節目你也看。”
“什麼叫做惡心的節目?”他覺得好笑,“Disvery會有惡心的節目?”
“一堆蛇不惡心嗎?”
“這……”他嘆了口氣,不與她爭辯。
“我以前是不是看過你的車?”她看著他問。
他想了會,然後點點頭,“應該看過吧!畢竟你是昏倒在我的車旁邊。”
“我昏倒……我幾時昏倒在你的車旁邊?”
“你忘了嗎?”他看著她,“菲得集團在台灣分公司大樓的後頭。”
“菲得集團在台灣分公司?”她眨眨眼,“我是昏倒在菲得副總裁的車旁邊,不是你的車旁邊。”
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無奈,怎麼到這個時候,她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誰。
意菱突然瞪大雙眼,然後沖著他幾乎尖叫出聲,“你……你該不會是說……”
他點點頭,終于開竅了。
“你是你爸爸的兒子?!”她的聲音幾乎把屋頂給掀了。
听到她的話,柏凱的眉頭一皺,“我爸爸的兒子?我當然是我爸爸的兒子,不然我為什麼要叫他爸爸?”
“這不是重點。”她的手胡亂揮動著。
“那什麼才是重點?”他覺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你……菲得……菲得……”她整個人撲向他,幾乎要黏在他身上。
“菲得是我曾祖父的名字,菲得-希爾,”他拍拍她的肩膀,看她都激動得口齒不清了,“怎麼?你听過?”
“听過、听過!”她點頭如搗蒜,突然坐上他的大腿,“你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
他驚訝的看著她,原本她可是避他如蛇蠍,現在竟然主動投懷送抱。
“沒錯!大哥唐尼,二哥菲力,四弟洛奇,五弟裘伊。”他順勢摟著她,難得她主動,他當然得要享受一番。
“沒想到你來頭那麼大。”她用力的親了他一下。
“就算來頭再大,也不過是你的丈夫,臣服在你魅力底下的一個平凡男人。”
“快、快!”懶得訂正他要說“前夫”,也不想批評他說的話惡心得要命,現在她只顧著拿起一旁的電話,然後硬是塞進他的手里,“快點!”
“快什麼?”他覺得莫名其妙。
“打電話給他們。”
“打電話給他們?”他搖頭,“誰?”
“你的哥哥、弟弟們。”
“為什麼?”
“你竟然問我為什麼,我的未來就操在你的手里了。”她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他。
沒想到要采訪的物件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下她才覺得真的發達了,她終于可以回雜志社出口鳥氣了。
“你的未來本來就操在我的手里。”他笑了笑,“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是前妻!”她堅持。
“小菱……”
“好啦、好啦!妻子就妻子。”這個時候她也懶得跟他爭辯,“你快點打電話就是了。”
“好,我打,不過你總得先告訴我為什麼打給他們?你總不能要我為了無關緊要的事吵他們吧!”
“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她瞪大眼楮看著他,“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感興趣的問。
“我要采訪他們。”
“這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要采訪……不可能!”二話不說,他拒絕她,順便將電話掛回去。
看到他的舉動,她的臉一沈,“為什麼?”
“我們不接受采訪!”
她皺起眉頭,“你說——我們?”
他點頭。
“包括你?”她問,她還以為其它四個沒指望,好歹還有柏凱這個軟柿子可撿。
他輕點一下她的鼻子,“也包括你!我們希爾家族不接受任何媒體的私人采訪。”
“該死的!”
“不要詛咒,”他吻了她一下,“這是我們家族這幾年來的默契。我可以將你介紹給我的家人,但采訪,不行。”
“可是只是默契罷了,又不是說……”
“我知道你有你的工作職責,”他柔柔的打斷她的話,“但真的不行。”
“我的工作職責?”她看著他,“你知道我是干麼的?”
他點點頭,“亦彤告訴我了。”
“這麼說來……”她瞇起眼。
“對。”不等她說完,他已先回答。
“她這算什麼朋友?竟然沒告訴我?”她差點跳起來嚷嚷。“我要你開除她!”
“真的?”他懷疑的看著她。
她瞪了他一眼,“當然是假的,如果你開除她,你就死定了。”
“我想也是。”他嘆口氣說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接受我的采訪。”
他還是搖頭。
“如果你想要從我的前夫變成我的丈夫,就要接受我的采訪。”她威脅他。
“小菱。”他一個頭兩個大的看著她,“你何必那麼辛苦?你可以辭職。”
“辭職?”她的鼻頭一皺,“你要我辭職?那我以後吃什麼?喝西北風還是你要養我?”
“當然我養你。”他說得理所當然。“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身為我的妻子,你本來就不應該到外頭拋頭露面。”
“我只是你的前妻,我可還沒同意成為你的『妻子』。”她離開他的大腿,他的話擺明要她當個吃軟飯的人。“我才不要讓前夫養,這樣說出去可是很丟臉的。”
“讓自己的丈夫養有什麼丟臉的?”他真的一點都不能理解她的邏輯。
“我到底要說幾次你才懂?你是我的前夫,不是丈夫,除非你讓我采訪才能改變這個情況。”
“小菱!”他無奈的看著她。
“我不可能辭職。”意菱皺起眉頭,“你一定要讓我采訪,不然我在我們雜志社會抬不起頭來。你都不知道我們那個總編罵人口水都四處噴,惡心死了。還有小恩,仗著自己有點姿色,跑過幾個新聞,就蹄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如果你辭職了,自然就不用受制于他們,不是嗎?”
“你要我說幾次,”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可能會辭職,我一定要采訪你,如果你害我丟了工作,我會恨你一輩子。”
“親愛的,別不講理。”
“我偏要。”她跳下床。
“我……”
“不要再說了,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當然,但是……”
“在一起,就得接受采訪。”
“不可能,”他嘆了口氣,“你辭職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我不要辭職。”她在他的面前踱步,“我若讓你養會讓我的朋友笑死的,我不能那麼沒有骨氣。”
“可是你現在拿了我的房子、拿了我的車子,這就算有骨氣嗎?”
她一愣,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反駁她,她瞪著他看。
“我說的是事實。”柏凱並沒有因為她凶惡的眼神而收回自己方纔的話。
“我不想跟你談了,總之你自己考慮清楚,我給你一個晚上冷靜一下。”
“你要去哪里?”
“去睡別的房間。”
這種不講理的女人真是難搞!看著緊閉的房門,柏凱搖了搖頭。???
“你知道了嗎?”對面的何心知拉了張椅子坐到意菱的旁邊,神經兮兮的開口。
“知道什麼?”意菱慌張的將計算機打開,裝出一副忙碌的模樣,遲到了可不能再偷懶。
這都讓怪柏凱!意菱在心中詛咒,纏了他一個早上,他還是不讓她采訪,似乎真的打算讓她失業似的。
不過她竟然嫁給一個那麼富有的男人,這種感覺就像是作夢似的,難怪他住得起那麼好的房子,開得起好車,錢好像多得花不完。
她若跟他在一起,她可以想見自己以後的生活,但只要一思及他的不忠,她說什麼一口怒氣就是咽不下去。
“我們公司要倒了。”
她的一句話使意菱整張臉都綠了,這種倒霉事怎麼會發生在她的頭上?
“真的假的?”
何心知點點頭,“其實也不能說倒了,應該是說被收購。”
“被收購?”意菱一愣,“誰會那麼白痴收購一間小雜志社?”
何心知聳聳肩,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對方來頭不小,出了不少錢,使社長眉開眼笑的讓出雜志社。
“怎麼辦?”何心知憂心忡忡的問,“你說,我們該不會都要失業了吧?”
“誰知道。”
她的話聲才落便看到總編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他的神色也有些緊張。
“過幾天新任的社長便會來雜志社。”清清喉嚨,總編開口,“大家要拿出最好的工作態度和禮節,原則上,雜志社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動,當然,除了新社長看不順眼的人、事、物以外。”
真不知道那個不順眼的人包不包括她?意菱一意識到總編看向她的眼光,她連忙將視線移開。
“意菱,你進來一下。”
听到總編的話,意菱嘆了口氣,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你不是說要采訪菲得的副總裁嗎?”意菱一進門,總編便問。
“對啊!”意菱回答。
“采訪到了嗎?”
意菱閉上嘴巴,不敢回答。
“說話啊。”總編沉著一張臉問。
“沒有。”終于,意菱承認。
總編毫不留情的說︰“今天已經幾號了?你可不要當我們換老板之後,第一個被炒魷魚的人。”
“總編,其實我已經盡力了,可是他就是不要讓人采訪,我有什麼辦法?”若將她與菲得副總裁天天同床共枕的事說出去,他們總編肯定不信,還會說她在作白日夢,甚至說她瘋了。
“你不要跟我講這個。”總編瞪了她一眼,“反正到時候,時間一到,你就打包好你私人的東西——滾蛋。”
“總編……”
“出去。”總編指著門,“你再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可不能讓新社長知道我請了個不成材的人。”
意菱聞言,氣憤的腳跟一轉。
出去就出去,他還當真以為她希罕這份工作,反正現在她有靠山,大不了沒骨氣點,讓前夫養一陣子好了。
“總編找你干麼?”何心知一見她出來,關心的問。
“我快失業了。”意菱氣憤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就算沒有換老板,我一樣會失業。”
此時小恩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向她,“總編拿你開刀?”
“對!”意菱沒好氣的看著她,“怎麼?你有意見?”
小恩掩嘴一笑,“當然沒有!其實換了個新社長,要求應該會更高,你早點走也好,比較不會有壓力,哪像我,想走還走不了呢!”
“你走開!”意菱不悅的站起身,走向廚房,真是倒霉到家,快沒工作還要遭人奚落,這一切都該怪柏凱……意菱的目光無意識的望著窗外,一整天,她就想著她將要面臨的失業問題,她瞄瞄一旁的柏凱。
“你來台灣做什麼?”她一個轉身,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問著坐在沙發上的柏凱。
柏凱的藍眸透過鏡片看著她,“工作。”
“我當然知道是工作。”意菱皺起眉頭,“是台灣分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
他仔細的盯著她,“你這麼問,是純粹關心,還是別有用心?”
“什麼意思?”
“我跟你現在隨便說的話,不會出現在你們下一期的雜志里吧?”
“我看起來這麼小人嗎?”她坐起身。
他看了她一眼很像!但他不敢說。
“我只是想跟你聊幾句罷了。”意菱對天一翻白眼,無奈的說。
“台灣分公司沒有什麼大問題,只不過職員有些懶散,這不是個好現象,所以我帶了些老師來給職員上課,順便審視這幾年的財務狀況。”
“這麼說,你的工作結束之後,你就會走了?”
他點頭,“畢竟我的家在英國。”
“但是我的家在這里。”
意菱不經大腦的將話說出口,一時沒想到自己這麼說是擺明了他們兩人本來就該在一起,他怎麼可以回英國。
她從沒想過移民這個問題,畢竟在她的心目中,與其到國外去做二等公民,不如安份守己的待在台灣。
“我以為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搞清楚,我還沒答應跟你在一起。”意菱沒細想自己剛剛說過什麼話的提醒他。
“我知道,”他站起身,走向她,“我做得還不夠好。”
若要她說,她可不會認為他做得不夠好,問題出在他無法對她解釋清楚,他對她不忠的陰影就會一直緊纏著她不放,她可以忍受他有許多的壞習慣,但不忠——絕對不行。
她沒有躲避他的親吻,甚至歡迎他的親近。
她的手環著他的頸項,“為什麼你會有別的女人?”
听到她的話,柏凱不由得無奈嘆息,“我沒有,但我不得不承認跟你分開這幾年,我曾經因為我父親的壓力而與幾個女人約會過。”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他搖頭,“我真不記得了。”
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別怪我把丑話說在前,若在你離開台灣前,還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我們就完了。”
他張開嘴,原本打算說些什麼,但卻被她的唇給覆住。
他在心中嘆口氣,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根本不記得他在意大利有跟除了意菱以外的女人走在一起。
他想起他放在保險箱里,被他視為珍寶保存的鑽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