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錢拿來! 第八章
雜志社里上上下下都在篇迎接新社長而嚴陣以待,就只有意菱懶散的坐在位子上。
反正都是最後一天上班了,她還那麼敬業干麼?
“你沒去看社長辦公室?”何心知問。
“有什麼好看的?”她還是興趣缺缺。
“變得很漂亮,”何心知發出羨慕的聲音,“裝潢的人來趕了幾天工就做好了,效率真是沒話說,里頭還擺滿鮮花,大家都在猜新社長是個女的。”
“是嗎?”撐著下巴,意菱拿筆敲打著桌面,若不是要做到最後一天才領得到薪水,她今天就不來了。
柏凱從一早起床就顯得精神奕奕,不過這也是當然,如果她是他,她每天早上起來也可以精神奕奕,多金、英俊又事業穩定,多少人要求還求不來的事都在他身上。
“來了、來了!”被派到門口把風的人沖進來,原本安靜的雜志社立刻騷動起來。
有幾個職員一字排開站在門口,有人拿鮮花,有人拿拉炮,電梯門一開,響起一陣歡呼聲。
意菱依然動也不動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我的天啊!好帥。”
就算听到何心知的贊嘆,意菱的頭還是沒抬,反而身體都快趴在位子上。
“意菱!”何心知推了意菱一下,“你快看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小恩過去了。”
不令人驚訝,小恩看到帥男人又是新任社長,不飛過去才怪,意菱懶懶的坐直身體,轉過身,看向門口。
這一看,她錯愕的大張嘴巴——“帥吧!”看到她的表情,何心知不由得說道。
“帥?”她皺起眉頭,看到小恩那個花痴快掛在她『前夫』的身上了。“帥個鬼!”
她砰的一聲站起身,直直的走過去。
“你在做什麼?”她對小恩吼道。
小恩听到身後的聲音不由得一愣,轉過身看著意菱,“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小恩那副嬌柔的模樣令她氣得想跳腳,就見柏凱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狗改不了吃屎!”她指著柏凱的鼻子痛罵。
“意菱,你怎麼這麼說話?!”小恩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
“不然要怎麼說?”意菱瞪了她一眼。
小恩退了一步,不小心的退到柏凱的懷里,“請你原諒她,”小恩開口,“今天是她最後一天上班,所以她的心情不好。”
“是嗎?”柏凱帶笑的看著意菱,“我可不這麼認為。”
“柏凱-希爾。”看到柏凱一點都沒把小恩推開的意思,意菱氣得快跳起來了。
“什麼事?”他不明就里的看著她。
“你——”她的手直指著他懷里的女人。
柏凱立刻將小恩推開,無辜的看著她。
“男人——”她瞪著他,“真是該死!”
“這只是意外。”這女人的醋勁還真不是普通的大,柏凱無奈的說。
她扭頭就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懶得听他的解釋。
她的舉動使雜志社里鴉雀無聲。
“各位,”林社長的聲音劃過尷尬的寧靜,他清清喉嚨,“我們的新任社長——柏凱-希爾!”
社長的話聲一落,周遭便響起竊竊私語。
大家沒料到那個柏凱-希爾竟然成為大家的頂頭上司。
“林社長,這之間有點誤會。”柏凱柔柔的開口,“我並不是新任的社長。”
林社長有些驚訝的看著柏凱。
柏凱對他一笑,然後說道︰“我買下雜志社是要送給我最愛的人。我在此宣布,東方雜志社的新社長——賈意菱。”
雜志社上下的員工听到他的話,驚訝得不知所措,意菱則是愣在當場。
她飛快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與柏凱面對面。
“開心嗎?”他問。
“我……”指指自己,意菱懷疑自己听錯,“社長?!我是社長?!。你不是在耍我吧?”
柏凱搖頭,“我已經說過,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會想辦法弄來給你。”
她不記得有說她想要這家雜志社?!不過這個時候,她沒那個心思跟他爭辯。
看到她難以置信的表情,柏凱笑了開來,最近為了她要采訪他一事,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她口口聲聲說是來自雜志社的壓力,他想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雜志社買下來給她,如此一來,她就沒壓力了,也不會纏著他要采訪。
“我是社長!”她愣愣的消化這個消息。
他點點頭,“我送給你的禮物。”他對她柔柔一笑,“你不會忘了我們的結婚周年吧!”
她可以听到周遭響起的抽氣聲,她是可以反駁,但這個時候若她反駁,她就是個大笨蛋。
“沒忘,當然沒忘。”她有些不淑女的大笑幾聲,“這真是份大禮啊!”
“很開心你喜歡。”看到她的模樣,他也跟著她開心。
“對了!你明天不用來了。”她指著小恩說,就見小恩的臉色大變。“還有——”意菱的手繞了一圈,就見總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切都不變。”她雙手抱胸,“我不是個小鼻子、小眼楮的人,我不會開除任何人,所有人的職位不變,”她看向小恩,“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罷了。”
小恩松了口氣。
“不過,”她看著小恩開出但,就見小恩的身軀立刻一僵,“離我的東西遠一點。”
小恩聞言,立刻離開柏凱遠遠的。
東西?柏凱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曾幾何時,他竟然成了個——東西。
“我對已婚男人並沒多大興趣。”小恩說道。
“如果是這樣就最好。”她勾著柏凱的手,“听說社長辦公室很漂亮。我們去瞧瞧。”
柏凱也無異議的讓她拉著走,他對顯然錯愕不已的員工點點頭,與一般人印象中遙不可及的菲得副總裁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坐在舒服的辦公椅上,意菱的雙眼都快闔起來。
她打個哈欠,窮極無聊的看著柏凱跟前任社長在談些後緒的小細節。
就見林社長眉開眼笑的帶著合約離去——她當下立刻決定不要問他花了多少錢買下這間雜志社,因為那個價錢可能是她所想象不到的天價。
“談完了?”看到林社長離開,意菱的精神立刻一振。
柏凱點點頭。
“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她緩緩的走向他,坐在他的身邊。
“你是我太太。”他理所當然的回答,“我愛你。”
“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麼哄女人?”
“那也要那個女人值得哄!”他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這輩子,也只有你值得我花心思。”
“在意大利的那個女人呢?”她問。
“意大利的女人?!我在意大利沒什麼女人。”
“沒有才怪。”她瞪他一眼,“你不要以為送我些貴重的東西,我就會相信你的清白。”
“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紅絨布盒。
“這是什麼東西?”他還沒開口,她立刻伸手將他手中的紅絨布盒拿過來,然後打開。
一顆鑽戒——很大顆的鑽戒,這還是她這輩子所收過最大顆的鑽戒,想也知道這很值錢,等她哪天沒錢,拿去當還能有一筆錢,夠她花用好一陣子。
“這顆鑽戒是七年前買的。”他溫柔的看著她說。
“七年前?!”她看他幫她帶上。
“當時我們結婚太過匆促,沒辦法給你一顆象樣的婚戒,于是我請我的秘在英國幫我挑選,然後帶到意大利給我,可是當我帶著戒指回到家里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真是的!早知道有個戒指,我就晚點走。”看著閃閃發光的鑽石,她不由得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對啊!晚點走,就撈到一顆鑽戒,不是嗎?”
用“撈”這個字實在不是很好听!柏凱對天一翻白眼。他拿起電話,交代幾句後收線,看著她審視著自己的戒指。
沒多久,辦公室響起敲門聲。
柏凱回應一聲,門由外被推開來。
意菱分心的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大變,她倏然站起身,瞪著來人。
茱麗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東方女子的凶狠目光,她遲疑的退了一步。
“茱麗,這位是我的妻子。”柏凱扶著意菱的腰替兩人介紹。
“夫人。”茱麗對她輕點一下頭。
“該死的你!”意菱推開柏凱,這算什麼,讓她難堪嗎?
她氣憤的轉身打算離去,原本還要將手中的戒指拔下甩在他臉上,但一想到這很值錢,于是作罷!
“等等。”他拉住她,阻止她要離開他懷里的動作,“我的秘——茱麗。”
“我管她叫什麼名字,”意菱變得有些歇斯底理,“反正你們對不起我!”
“哪有人對不起你?”柏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鑽戒是我拜托她挑的,她一挑好,就拿到意大利給我,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她憤怒的看著他,“我告訴你,我就是看到你跟她從飯店的房間走出來。”
“我也猜到是這麼一回事,”他無奈的說,“我去跟她拿戒指,不從她房里出來,要從哪里出來?”
“少一副清白的模樣,我不是三歲小孩,你難道不可以跟她約在大廳,非要跟她約在房里!”
“關于這點我承認是我的疏失,但是我是因為……”
“不要再解釋了,我不想再听。”
“不听不行。”他口氣有些嚴厲,“茱麗已經結婚八年,我們結婚的時候,她也才正值新婚,當時我上她房里,她的丈夫尼爾也在,尼爾是英國足球代表隊的教練,我想他應該還有那個魅力使她的目光留在他身上!”
“我……”看著他,她不由得結巴!見茱麗一臉無辜,難道是她誤會了嗎?
目光遲疑的穿梭在兩人的身上,最好不要是誤會,要不然就變成她對不起他了,那她以後就別想在他的面前抬頭做人。
“現在你說什麼都行啊!”雖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她誤會了,但她還是堅持那百分之一,“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遇到她,當真是有理說不清。
“我才不要相信你。”
“小菱……”
“希爾先生沒有騙你。”茱麗也在一旁澄清。“我可以找尼爾來跟你說清楚,不過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因為最近他的足球隊正在集訓,但我會叫他……”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互相串通。”意菱搖頭,下意識拒絕承認自己的過失。
她花了七年的時間痛苦,到頭來是她誤會、自以為是,她真想死了算了。
“我們沒有互相串通。”柏凱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你不要再說了,”她皺起眉頭,“我什麼都不想听。”
“小菱……”
趁著他不注意之際,她沖出去,她需要靜一靜,好好思索一番。
柏凱驚訝之余,也連忙追出去。
茱麗一臉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或許她真該打通電話叫尼爾來一趟。
“鬧劇,更是一場鬧劇。”
駱婷無奈的看著在她面前灌酒的意菱,因為她,害她這個下午關門不做生意。
“別再喝了!”駱婷說道,“你倒是說說什麼鬧劇?說出來,會讓你好過一點的,是不是你丈夫做了什麼?”
“我還更希望他做了什麼。”她抱著頭申吟一聲。
“我不懂,”駱婷疑惑的說,“你不是總說他是個該死的男人?”
“不!”她的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他不是該死的男人,我才是該死的女人。”
“到底怎麼回事啊?”駱婷阻止她繼續喝酒的動作。
“反正就是他沒有女人。”
“沒有女人?”駱婷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話。
“反正就是沒有女人,”意菱沮喪的說,“為什麼他沒有女人?為什麼他沒有對我不忠。害得現在變成是我對不起他。七年,我竟然浪費七年,我的人生有多少個七年?我真是一只得了腦震蕩的豬。”
听到她的形容詞,駱婷忍不住失笑,不過看到她的目光,她連忙閉上嘴。
幾乎在同時,她听到外頭有敲門聲。
“奇怪,我已經拉下鐵門不做生意了。”駱婷疑惑的起身,探頭看了一下,因看到門外嬌小的身影而驚呼一聲,“是雨桑!”
“雨桑?”意菱疑惑的轉頭看向門口。
“是啊!雨桑!”駱婷有些意外,但也連忙將鐵門拉起。
“你怎麼會來?”她看著雨桑問。
“意菱有來這里嗎?”
駱婷的手指指向身後。
雨桑因為看到意菱而松口氣,她轉過頭,對不遠處站著的高大男人揮揮手。
駱婷看了眼,她大概可以猜出來人的身份。
“對不起!”柏凱溫和的露出一個淺笑,“意菱給你惹麻煩了。”
“你別這麼說。”駱婷退了一步,讓他進門。
“你來干麼?”意菱看到他,變得有些怯懦。
“來帶你回家。”他蹲在她的面前,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疼,“別這樣,又沒有人怪你。”
她的目光因為他的話而盈滿淚水。
“別哭啊!”他輕觸她的瞼頰,“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
“我才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她撲進他的懷里。
“值不值得是我說的算。”他的手安慰似的在她的後背上下滑動,“我說你值得,你就值得。”
“你有一天一定會後悔娶了我。”
“我不會,”柏凱肯定的說,“娶你是我這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
“真的嗎?”
他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
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人,雨桑和駱婷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或許老天爺對我們已經很好了,畢竟四個人,有一個人得到幸福。”雨桑說道。
“或許吧。”駱婷淡淡的回答,“意菱遇上一個好男人,但好男人早就被別的女人訂走了。”
“會有屬于你的幸福的。”雨桑拍拍駱婷的肩膀。
“說我?”駱婷轉頭對她一笑,“你自己呢?”
“我的幸福?”雨桑回她一個笑容,“我的幸福在我的兒子身上。”
這個回答並不令駱婷滿意,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的注意力再次看著不遠處的男女,老實說——她有些羨慕了。???
“我覺得我們需要個東西去刺激一下銷售量。”才過了吃飯時間,意菱如旋風似的卷進柏凱的辦公室。
“你應該敲門的。”柏凱揮揮手,示意慌張的跟在意菱身後的茱麗離開。
自從誤會解釋開來之後,她跟茱麗成為好朋友,過一陣子茱麗的丈夫要來台灣,意菱還打算抽空充當導游,帶他們四處玩玩。
“下次我會記得。”她敷衍道。
“有什麼事嗎?”他站起身迎向她。
“當然有!”她整個人幾乎窩進他的懷里,興匆匆的吻著他,“跟你商量一點事。”
“什麼?”他發現他不喜歡她此刻突如其來的嬌柔,因篇那好像要算計他似的。
“讓我采訪一下。”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這些問題了。”柏凱的口氣有著對她的無奈。
“談過又怎麼樣?”她理所當然的反問,“當時是因為雜志社還不是我的,采不采訪你,我是抱著隨緣的態度,但現在可不同,我是雜志社的社長,我當然不能讓我的雜志社賠錢。”
“我把雜志社給你也不指望你賺錢。”
“你不指望我賺錢,但我非得賺錢不可。”
“為什麼?”
“我有一大一小要養。”
他不解的看著她。
“雨桑和小謹。”最近意菱出面租了層離她住處不遠的公寓給他們母子住,因為雨桑堅持不跟她和柏凱住在一起,她的理由是對柏凱不好意思,所以她只好退一步,讓她住在她家附近。
“他們不是你的責任。”
“我知道,”講到這個意菱一口悶氣又上來了,“但都怪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雨桑現在失業了,她在找工作的這段日子,我有能力,我當然要幫忙。”
“她可以去找威爾。”
“拜托!”她哼了一聲,“那種爛人,去找他干麼?”
“他不是小氣的男人。”
“卻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這之中有誤會。”
“雖然之前是我誤會了你,我對不起你,但現在我警告你不要再幫他說話,不然我會翻臉。”她指著他的鼻子說。
他嘆口氣,閉上嘴巴。
“明天采訪你。”
“不……”
“不然你把你哥哥或弟弟的去處告訴我,我若采訪到他們,就不采訪你。”
“我不可能……”
“那就好了,如果你那麼有手足愛的話,你就自己上吧!”語畢,她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然後如同來時匆匆離去。
看來當初為了討她歡心買下雜志社是個不智之舉,不過現在似乎也沒什麼補救方法了,柏凱苦著一張臉,如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