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上花轎 第八章
等到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司徒烈又變得有些僵硬了。
“那個……小路,他們走了。”他對埋在他懷里的人兒說,表情非常的不自然。
姜小路抬起頭來,一臉干淨清爽,沒有哭泣的痕跡。
“香影知道我不是男人了?”她可愛的眨眨眼。
他頓時忘了兩人間的不自在,忍不住微微一笑。“不,她是在罵妳。”
“嘻嘻,成功了!”她開心的一笑。“之前香影說『還好』的時候,嚇了我好大一跳呢,看來她真的很喜歡我,害我心里有點愧疚,這樣欺騙她……”說到最後,有點黯然的嘆氣。
“以後再好好的跟她賠罪吧。”他安慰她。
“好,為了表示我賠罪的誠意,我親自下廚做菜給她吃。”
“小路,妳是想氣死留姑娘啊!”那不是賠罪好嗎!
“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啦!”
“妳喔!”司徒烈有些無奈,又帶點寵溺的搖頭,望著她燦爛的笑靨︰心里突然萌生一股沖動。“小路,我……”
“嗯?”她微偏著頭,狐疑的笑睨著他。
他心下惶惶猛地退開一步。他想說什麼?他要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叔叔?”姜小路似乎察覺什麼,有些焦急的催促。
“不,沒事,沒什麼。我房里還有事,我先回房了。”他搖頭,轉身快步離開。
“叔叔!”她大喊,追了出去。
“叔叔!”追著、喊著,可前方的司徒烈沒有停步的意思。
沒錯,他的身分是叔叔,就算……就算有情,也只能掩藏在心里。
“等我,叔叔,等一下!”姜小路功力遠不如司徒烈,若他存心不讓她追上,她是絕對追不上的!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影園,在他進房之前,她倏地大喊,“司徒烈——”
他渾身一震,腳步踉膾的停下。她叫他……什麼?
“抓到你了!”她趁機趕上,伸手抓住他的手,預防他再逃走。
“小路……”他只能低喚她的名字,此時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生怕一出口,就無法收拾。
“如果你介意的是『叔叔』這個身分、這個稱呼,那麼從此刻開始,我不再叫你叔叔。”她宣告。冰雪聰明的她,怎會不知道向來視禮教如無物的叔叔,突然在意起世俗的眼光,原因是什麼?除了擔心她受到傷害之外,還會有什麼!
“就算妳不這麼叫我,也不能改變我是妳叔叔這個事實。”他聲音低啞。
察覺他的語調轉變,知道他已經動搖,她立即說︰“不,事實應該是,就算我叫你叔叔,也不能改變我們之間沒有血緣,不是真正的叔佷這個事實。”她認真的說。
司徒烈凝望著她。喜歡上一個人,讓他為了這個人變得膽小,顧慮也多了,只因為在意!
“就算如此,大哥和大嫂也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才是最大的難關,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是對于大哥,他無法不在乎。
“他們早就知道了。”姜小路專注的看著他。
他錯愕的瞠大眼。“小路,妳說『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大哥知道了什麼?”
“爹娘早就知道我喜歡你,而且他們都支持我。”
“怎麼可能?”他不敢相信,這種可以說是“”的事情,大哥怎會贊同?
“為什麼不可能?我在這里就是最好的證明,爹上次離開的時候還要我加油呢!”
真的嗎?大哥大嫂是贊同的?!
司徒烈好訝異,無法接受這個驚人的消息,可卻覺得心頭的大石放下了一大塊。
“就算如此,可是妳年紀還小,妳的感情……”
“我已經十七歲了,我娘當年十六歲就有我了喔!”她突然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叔叔,你可知道我七歲那年,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為什麼我就想留下來陪你?”
他搖頭。這點是多年來他一直不懂的。
“因為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大白總是對我說著你的故事,你的離家出走,你救了白狐,你拜師學武的情形,你的孤獨、你的寂寞,我從小就知道了。
“你也知道我是個早熟的孩子,早在那時,我就喜歡你了,並且告訴自己,一定要讓你喜歡上我,這樣我就能夠永遠陪在你身邊,愛你,讓你快樂,讓你不再寂寞孤單。”
司徒烈震驚的望著她,怎麼也想不到,竟是這種情形!
“大白怎麼會……”
“大白就是白狐啊!牠是神獸,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是听著你的故事長大的唷!只不過那臭大白居然乖乖听空空神丐的話,沒告訴我爹沒死的消息,說是會打亂命運原本的安排,一直到我與爹相認之後,牠才……”
她後面的話他根本沒听進去,只吃驚的忙著消化白虎王就是白狐的訊息。
如果牠就是白狐,這麼說……小路知道火玨在他這里?
“小路,妳知道火玨……它……”
“我不管!”姜小路趕緊打斷他。“叔叔,你自己說過的,不可以因為一把劍就斷定自己的未來,所以我才不管火玨劍在誰手上,反正我只喜歡你。”
司徒烈怔了怔。原來……她不知道!所以她喜歡他,是純粹的喜歡他,跟火玨無關!
“小路,妳真的確定是我了嗎?”他的表情有些掙扎,帶點痛苦,語調低啞的問︰“妳應該知道,我原本打定主意一輩子不成親、不接觸感情的,一旦我認真了就不會放手喔,如果妳心里還有一絲一毫的不確定,請現在就離開,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否則……就算以後妳後悔了,我也不會放妳走的。”
姜小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堅定的感情了,于是干脆抬手將他的頭拉下,認真嚴肅的望進他的眼底。“叔叔,你听好,我絕對不會後悔,所以,也絕對不準你放手,以後,如果你敢拿什麼為我好的理由離開我,我就……讓自己永遠不好!”她大聲的宣示。
司徒烈吁了口氣,緊緊的將她擁進懷里。“我投降了,『為了妳好』,我只能乖乖的投降了。”
“嘻嘻,這還差不多。”她心滿意足的抱住他。終于啊!她終于將叔叔手到擒來了。
抱了良久,直到察覺袖中寒珀劍不太對勁,她才不太甘願的松開他。
“叔叔,寒珀好像有點奇怪。”她將它拿出,遞到他面前。“你看,寒珀從剛剛就好像一直想要飛出去的樣子……哇!”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寒珀劍便真出鞘飛了出去,月兌離她的掌握。
“小心!”他在寒珀劍突然恢復原本大小的同時,反射性的將姜小路攬進懷里,護著她避開鋒利劍尖。
“寒珀為什麼……”訝異的低喃突然一頓,她從他的懷里望出去,看見從房里飛出另一把劍,兩把劍在空中交錯,下一瞬間,合而為一,然後落在他們旁邊的石桌上,紅光與藍光慢慢的隱匿。
“怎麼回事?”她錯愕的瞪著石桌上的劍,不解的抬起頭來望向司徒烈。
他望著合而為一的雙劍,再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眼底閃過一抹不自在。
“叔叔,那是火玨,對不對?”姜小路問。
他輕咳一聲。“對。”
“你竟然是火玨的主人!”
“看來是如此。”他有點尷尬的說。
“這麼重要的事,叔叔竟然一直瞞著我!”她不敢置信的喊。
“我不得不,小路,妳該能理解的。”他垂眸望著她。
“好吧!我能理解。”她無奈的一嘆。“大白真是可惡,竟然瞞著我這件事。”不忍怪心愛的人,只能轉移怪罪的對象。
“其實我很感謝大白瞞著妳。”司徒烈終于露出一抹微笑。
“為什麼?”叔叔就這麼不喜歡跟她扯上開系喔!
“就因為大白瞞著你,我才能確定妳不是因為火玨劍,也不是因為傳說才喜歡我。”
“嘻嘻,叔叔你很沒自信喔!”她突然嘻嘻一笑,踮起腳尖在他頰上印下一吻。
“小路……”司徒烈紅了臉,他並不曾與姑娘家這般接近過。
“好吧,看在因為這樣讓叔叔對我的愛有信心的份上,我就不怪叔叔和大白的隱瞞了。”
“妳還真寬宏大量呢。”他忍不住調侃。
“嘻……”姜小路輕笑,膩在他懷里好一會兒,才甘心放開他,走到石桌前拿起雙劍,把它們分離,將火玨劍交給他。“吶,你的火玨。”
“謝謝。”司徒烈接過。
“叔叔,你有火玨的事沒人知道嗎?”她好奇地問。
“妳是說,除了空空神丐和大白他們之外嗎?”
“對啊!除了他們還有現在的我之外,爹他們也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搖頭。
“難怪。”姜小路點點頭。“對了,叔叔,既然火玨已經出現了,那我們什麼時候要開始練『鴛鴦劍法』?”
他又紅了臉,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避開她熱切的眼神。
“我想……我們現在還不適合練鴛鴦劍法。”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適合?”她好奇的問。
“小路,妳沒看過劍譜嗎?”司徒烈一臉的尷尬。
“沒啊,其實鴛鴦劍法的劍譜在我娘那兒,她還沒拿給我。”她搖頭。
難怪!司徒烈忍不住嘆氣。
“小路,我們要練鴛鴦劍法,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行。”
“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我們成親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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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
姜小路一臉傻笑,雙手托腮,痴痴地望著伏案審閱賬冊的司徒烈。
叔叔說,要和她成親呢!嘻嘻……
司徒烈強烈的感受到她的視線,雖然極力想要當作沒事,可是她不時傳來的低低痴笑,嚴重的干擾到他。
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甚至不曾掩藏過自己的感覺,想擁抱他,就擁抱他,想親吻他,就親吻他,常常賴在他身上就是一兩個時辰,她的熱情與率真讓他幾乎招架不住,差點就在成親前把她給……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紅了臉,趕緊撇開那些思緒。
他們還有問題沒有解決,暗處依然有不懷好意者窺伺著,梁和修的目的和陰謀尚未明朗化,因此,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他們已經決定,他們之間的事暫時還是秘密。
只是……她再這樣下去,他如何把持得住?
“小路,去做妳的事,不要在這里干擾我。”最後,他只能無奈的將她驅離,免得像前幾天一樣,什麼事都做不成。
“我的事都處理完了。”姜小路說,站起身走向他。
“不要過來。”他立即喊。
她步伐一頓。“為什麼?”
“如果妳過來,我今天又什麼事都做不了了。”他瞪她。
“叔叔,你這個樣子讓我更想親近你了。”她不禁失笑,不顧他的制止,直接飛撲到他懷中,又磨蹭又偷親,吃盡豆腐。
司徒烈有些無語問蒼天。他們之間的角色是不是錯亂了?其實小路是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這麼說來,他就是那個遭調戲的良家婦女了……
“叔叔,我真的好喜歡你喔!”她突然將臉埋進他的懷里。
司徒烈心一柔,听出她語調里隱藏的哽咽。這麼多年來的壓抑,也難怪感情能說出口之後,她會這麼頻繁大膽的示愛。
他是心疼她的,拾手輕輕的擁抱住她,溫柔的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良久,她才抬起頭來,眼神異常燦亮的望著他。
他心下一凜,“小路,妳想做什……”
話沒來得及說完,她的身子向上一挺,紅唇便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在他驚詫的瞠大眼眸時,輕笑一聲,離開他的懷抱。
“好啦,叔叔,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既然我的事都處理完了,我看我就到廚房去做幾道菜,今天晚上幫叔叔加菜吧!”話才說完,人已翩然飛出房,眨眼問不見蹤影。
做菜?
司徒烈還來不及從她的偷吻中回過神,等到听進她說的話,原本染上薄紅的俊顏霎時一片慘白。
天啊!小路……要下廚!
“不!小路——”顧不得之前才說工作做不完,他這會兒毫不猶豫的拋下堆積如山的賬冊,直接沖出房,阻止即將發生的“慘事”。
所幸,及時阻止了姜小路,但是也犧牲了他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以及……全身的豆腐幾乎都被吃光了……
“放心,叔叔,我會負責的。”臥房里,姜小路咯咯輕笑,果真像個獸欲得逞的登徒子。
“小路……”司徒烈幾乎要掩面嘆息。“這不是姑娘家該說的話。”不知情的人听了,還以為他被她怎樣了呢,不過是豆腐被吃多了點,還沒完全被攻陷。
“好啦,讓人家負責啦,要不然我就來造成既定的事實,讓你不得不讓我負責。”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都衣衫不整,但是該遮的也沒有露出一點。
“拜托,小路。”司徒烈整張臉都紅了。這小表,明明依然一副男裝打扮,可是已經有當妖女的本事了。
“好,我接受你的拜托。”她打蛇隨棍上,故意曲解他的話意,話一說完就準備動手。
“住手,小路!”他奮勇抵抗,維護自己岌岌可危的貞操。
“嘎——”突然,窗外一聲尖鳴傳來,解救了節節敗退的司徒烈。
“啊,是小飛!”姜小路望向窗外,再低頭望向司徒烈,非常惋惜的輕嘖一聲。“好吧,算你運氣好,這次就繞過你,不過下次你就別想逃出我的魔掌了。”她故意裝出一副邪佞的模樣。
“妳喔!頑皮。”司徒烈非常無奈的搖頭,起身整裝,兩人來到窗口。
姜小路伸出手,下一瞬間,停在窗外樹上的獵鷹飛了過來,雄赳赳地停在窗口。
“小飛,你來啦!”她搔搔牠的下巴和脖子。
獵鷹一邊叫,她一邊點頭低喃,“喔喔,這樣啊,原來如此……嗯嗯,我了解……嗯?哪邊轉……喔,這樣啊,那你直接叫小呆來告訴我嘛!”
獵鷹振翅飛起,不一會兒,腳下抓著一條蛇丟了進來。
“喝!”司徒烈立即把她帶開,看那尾蛇三角形狀的頭,就知道是尾毒蛇。
“別擔心,叔叔,牠是小呆啦!”姜小路拍拍他環在她腰上的手,示意他放開她。
小呆?司徒烈有些無力的放開她,看見她蹲了下來,跟一尾毒蛇溝通。
“小呆,你要告訴我怎麼走嗎?嗯,我知道……這樣啊,原來是左轉,然後呢?喔喔,我了解。是的,記住了……是是是,我知道這幾天你辛苦了,我真的非常感謝小呆。
“啊?你不喜歡小呆這個名字啊?我覺得很可愛呢……當然是真的啊,非常可愛喔!嘻嘻,那我就繼續叫你小呆了……好,謝謝你,辛苦你了。”
司徒烈看見那尾蛇一溜煙便鑽了出去。看來那尾蛇最後還是叫“小呆”了,唉!
姜小路站了起來,對著獵鷹招手,牠再次飛到窗口。
“小飛,辛苦你們了……好好,我知道,謝謝你的關心,我保證我一定會小心的……嗯,不要緊,叔叔會保護我的……好,謝謝你,小飛,也幫我跟小翔說謝謝唷!再見。”
獵鷹又長哨一聲,振翅飛去。
“怎樣?”面對這種詭異的狀況,司徒烈完全不驚訝,早就習慣了。“牠們說了什麼?”
她興奮的望著他,然後笑了,“叔叔,今晚大家睡下之後,我們去探險,至于現在,我得先畫路線圖,免得到半夜我就忘記了。”她邊說邊走到桌邊坐下,開始畫起圖。
“路線圖?”他疑惑。
“對啊!戲春園里有密道喔!”
“密道?是剛剛小呆告訴妳的?”他詢問。
“嗯。”她將墨吹干,又查看了一逼。“應該沒錯才對。”
“密道通到外頭?”他看見其中一條密道從東面牆延伸到醉陽山莊外頭。“知道通到哪里嗎?”
“嘿嘿,當然知道啦!”她眨眨眼。“不過叔叔可以猜猜看。”
他望著路線圖,估測著距離,沉吟了一會兒,便肯定地道︰“林家廢墟。”
“答對了,叔叔好厲害。”不吝惜的夸獎。
他淡淡一笑。“原來住在林家廢墟的人是利用密道進出,所以我們已經可以肯定,這件事跟爹月兌不了關系了。”
“叔叔,小呆說這些密道在當初建莊的時候就一並建好了,怎麼你和爹都不知道嗎?”她疑惑地望著他。他們才是山莊的主人,不是嗎?
“醉陽山莊是當初外公建給我娘和爹成親的新居,建莊的時候,連大哥都還沒出生,我想可能連我娘都不知道吧!”
“奇怪了,那密道難不成是曾祖父建的?”姜小路沉吟。
“不,當時山莊的興建全權由爹監工,而且密道只有戲春園有,又有通往林家的密道,再加上戲春園打從一開始就都是我爹專用的,所以那些密道除了是我爹設計的之外,還會有誰?”
“祖父真的是……好好詐。”她嘆道。
“而且野心勃勃,他一直想要得到醉陽山莊的一切!就跟他說過,醉陽山莊只能傳給姓司徒的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他卻不死心,老是作怪,真是可惡!”司徒烈冷沉的說。
“現在就差不知道住在林家廢墟的人是誰,跟祖父又是什麼關系?”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開口,“我猜想,那個人應該是我爹的私生子。”
“嗄?!”她錯愕。
“這件事我是從大哥那里听來的。”他將往事生口訴她。
“好可惡,祖父怎麼可以這麼可惡!太過分了!”她握拳怒喊。“可是……這說不通啊,如果住在廢墟里的人真的是伯伯的話,他怎麼會听祖父的話來傷害我們呢?他如果有恨,也應該是針對祖父啊!”
“不知道,不過我們會查清楚的。”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典祿在門外喊著,“二莊主,大事不好了,囤放米糧的倉庫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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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烈焰照亮夜空,醉陽山莊囤放米糧的倉庫,在短短數個時辰里,付之一矩.
那一夜的喧囂與奔波,在清晨來臨,天空下了一場大雨之後,終于畫下句點。
那天清晨,司徒烈站在焦黑,猶冒著熱氣煙塵的廢墟前,表情冷凝至冰點。
這一陣子以來,醉陽山莊名下的產業、商行,都陸陸續續出了大小不一的事故,讓他們光是善後就幾乎疲于奔命,更別提其損失有多慘重了,可是,這卻是他第一次變臉,在冷列的眼底添進一抹殺氣。
因為姜小路哭了。
在那場祝融中,損失的身外之物就不用提了,但是一人死亡,三人命在旦夕,數人輕重傷的結果,讓她難過得哭了。
那天,看她振作自己,不顧天寒地凍,渾身又被大雨淋濕,強抑痛苦的安撫著那些守衛和工人的家眷,司徒烈的心揪著、疼著、不舍著。
內外煎熬的狀況下,又剛好踫上月事,這一次的來潮,她痛得比以往更劇烈。
而這一次,姜綺瑤因為嚴重害喜,遭司徒逸強力禁止,沒有過來。
現在姜小路痛苦的躺在床榻申吟著,但心中仍牽掛著那些傷心難過的家眷,以及隱藏在暗處,想對醉陽山莊不利的人。
司徒烈衣不解帶,守在床邊看護她,握住她的手,力道適中的按摩著她的手掌虎口根部的“口谷穴”,接著是膝蓋內向上三個指頭的“血海穴”足踝關節往上四根指頭高度的“三陰交穴”、足踝關節後側與肌腱中間的“太溪穴”、大腳趾側邊腳普。與腳板中界的“公孫十八”,以及腳背岵吊三根腳趾骨的凹陷中的“太沖穴”。
由上往下,他仔細的在每個穴道按揉,就這麼一循環,姜小路竟覺得痛楚減緩了,雖然還是痛著,可卻是在她能忍受的範圍里。
“叔叔……”她不禁訝異。他怎麼會懂這些?
“好點了嗎?真的有效用嗎?”司徒烈急切地問。
“嗯,好很多了,叔叔怎麼懂這些?”她啞聲問。
“我問大夫的。”他微微紅了臉,仍不太放心的觀察著她。“妳臉色還是很差,看起來還是不太好……”
“是不太好……”她虛弱地說︰“不過比較沒那麼疼,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我已經叫廚子煮紅豆湯了,應該快送過來了,大夫說可以喝紅豆湯,也有功效。”
“叔叔,謝謝你。”哪個男人會為女人的月事這麼費心呢?
“別說傻話了,只要妳乖乖的休息,不要逞強就好了。”他輕輕的為她拭去額上的冷汗,對于她仍偶爾低吟、抽氣,就知道疼痛只是減緩,並無法完全免除。
“唔……”扯住他的衣袖,姜小路整個人埋進他的懷里,渾身開始發冷打顫、.
司徒烈立即上床,坐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運功溫暖她。
“有時候……我好想開自己的肚子把子宮拿掉!每次一痛起來,我就想去撞牆,想著干脆這樣死去算了,想著……為什麼當女人這麼痛苦……”
“小路,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