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沉默裝文靜 第四章
山東?泰山
麒麟宮宮主上官狩就坐在主位上,兩鬢霜白的發,會讓人誤以為他乃是蒼蒼老者,事實上,他不過是位二十來歲的俊俏郎君;過分白皙的臉龐,常使人將他和女兒家相提並論,實際上他可是最正常不過的男人。
此刻,他俊眉一挑,望著底下眾弟子,沉下聲問︰“找到水吟針了嗎?”
“我猜還沒,當初雲姨被殺,任誰也不知咱們麒麟宮五樣寶貝之一的水吟針被她弄哪兒去了,宮主,你再怎樣逼著他們,他們也沒辦法呀!”他身旁的師爺柳清露出一抹瀟灑的笑容。
“我爺爺臨終前最掛心的就是水吟針的去向,我不逼他們,可夜夜夢到他老人家在逼問我。”上官狩眉頭重重一擰。
“別急,我已請幻影門調查去了。”柳清捻須一笑。
“幻影門!”
說穿了,幻影門與他們麒麟宮的祖師爺是同一人,只是底下兩大弟子另立門派,專研不同的功夫。
幻影門以輕功為著,麒麟宮則是以箭術為優。
“只要幻影門出面,就沒有查不到的消息。”柳清再次強調。
“可我听說他們的生意已經滿檔,若非提早預訂,他們根本無暇應付。”上官狩黑眸一緊,“既然這麼難請,我從沒打算拜托他們。”
“拜托這種事就交給屬下去處理,宮主,您就別費神了。”柳清瞇起眸,“算算時間,他們是該給消息了。”
“柳師爺您好個洞燭機先呀!”
說時,突地一道黑影閃進,原來就是幻影門的探子福歷。福歷是幻影門的大師兄,查探的能力可說是一等一的。
“福歷,你終于回來了,等得我都快跟我們宮主一樣,兩鬢發白了。”柳清笑問︰“一定有消息了吧?”
埃歷看了眼上官狩,“上官宮主沒說話,我怎敢先開口。”
“去你的福歷,就說吧!”既是同一位祖師爺,他們自然相互認識。
“雲姨早在十七年前死在揚州,查到尸首的地方是離『于家』不遠處的一個竹屋內,可那時她身上的水吟針已不在。”福歷一板一眼地說。
“你特別提及于家,莫非此事與于家有關?”上官狩聰明的意會。
埃歷不置可否,“當時一位柴夫正好賣完干柴從一旁經過,就見她從于家後牆躍出,還嚇了他一跳。”
“于家……”上官持驀地站起,“現在我就去探探。”
“不急,我還沒說完呢!”福歷又緩緩說道︰“那日正好是于家二小姐子盼盼出生的日子,听說自她出生後就不愛哭、不愛說話,極為安靜,你們說這事有沒有蹊蹺之處?”
“什麼?”這下上官狩與柳清同時臉色大變,柳清冷著聲說︰“那個雲姨還真殘忍。”
“你們知道就好,這些便是我這些日子查到的所有消息,我想我也該回去了。”福歷轉身欲走。
“等等,你累了那麼多天,不在我這兒歇個一兩天?”上官狩喊住他。
“我還得回去復命呢!”說著,他便往窗外一躍,才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見蹤影。
“唉!這家伙就是這麼直,正經的讓人受不了。”上官狩搖頭道。
“宮主,屬下早在數日前已听到另一則消息。”柳清瞇起眸望著福歷離去的方向,或許就因為他個性耿直,這才可以專心去調查所有事,不受外界干擾而分心吧!
“說。”
“于家二小姐于半個月前嫁給藺家莊的藺祁為妻了。”
“藺祁!”上官狩深吸口氣,在江湖上比起箭術,唯一可以與他相抗衡的就是他了。
“對,就是你的死對頭。”柳清一笑,看來這事情變得很好玩了。
“走,咱們立即前往江南藺家莊。”上官狩隨即站起。
“宮主別急,據我所知,藺祁大婚之後沒多久,便帶著嬌妻前往北方狩獵。”柳清趕緊又道。
“那就更好了,我立刻追上,好與他一決高下。”上官持瞇起眸,嘴角卻掛著抹必得的笑意。
柳清挑眉一笑,搖著紙扇尾隨白發宮主而去。
在藺家別院歇息之後,他們又繼續往北走,經過數天的長途跋涉,藺祁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北方。
放眼望去,皚皚瑞雪滿天、滿地、滿眼底,走在腳下輕軟、沉陷、冰透涼。
每一步對盼盼而言都是種探險。
藺祁這時一邊看著下人搭毳帳,一邊看著盼盼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走著,像是尋寶般,這抹可愛的縴影,讓他不由得笑開懷。
“妳在找什麼?”走上前,他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腰。
“噓……”她伸出食指在唇邊一指。
“嗯?”藺祁倒是新鮮了,于是他不再問,只是跟在她身後靜待結果。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最後輕逸了聲地蹲下來。
“什麼?”他快步跨上前。
“花。”她拾起一朵粉紅色的小花,驚訝地想︰這兒天寒地動,怎可能有這麼美的花兒!
“這是梅花。”他笑說。
“梅?”盼盼搖搖頭,她見過梅花,不是長這個樣,“你錯了。”
“我錯了?”看她一臉正經,好像他錯得有多離譜。
“這不是。”她搖搖手,跟著點點他的額頭,“你這樣不對。”說到這兒,她喉嚨又疼得干啞了。
見她突兀地低下腦袋不說話,他直想逼出她的下文,“我哪兒不對?”
抬頭,她雙眉緊緊蹙起,再疼盼盼還是硬給擠了出來,“我是你最親密的人,是你說的。”
“對,是我說的。”藺祁笑了,因她的進步而笑,“那又如何?”
這次他得好好算算,她多說了幾個字。
“既是如此……”她咽了下唾液繼續說︰“你……你不能騙我。”
“妳以為我騙妳?!”他搖頭輕笑,“妳錯了,我沒騙妳,那本來就是梅,而且是一種專屬于漠北的紅梅。”
她張大眸,感到驚奇不已,望著手上的小花,她喃喃念著,“紅梅。”
“對,十成十是紅梅。”他極有自信地說。
盼盼驚疑地望著自己的相公,久久才揚起一抹笑,“好厲害。”
她單純的笑容讓他欣然一悅,攀住她細小的肩膀,正想趁無人瞧見之際偷偷點一下她沾著雪花的絳唇,卻意外听見身後的窸窣聲。
“表哥、表嫂,你們躲在這兒做什麼?”花晏張大一雙眼望著他們。此刻風雪之大,幾乎將他那小蚌子給淹沒了!
“那你呢?不是要你好好在毳帳里待著,你就這麼跑出來,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哪?”藺祁眉心一蹙,跟著將他給拎了起來,擱在肩上。
“大表哥,听說等會兒你要去狩獵,我也要去。”這就是花晏來找他們的目的--他自認已是大男人,絕對可以進行狩獵。
“當初你不要答應我要乖嗎?怎麼才一到這里,什麼都變了!”藺祁就是拿這個小麥弟沒轍。
“有嗎?有變嗎?”他就是死不承認。
“你答應來到這里一切听我的,可是現在居然吵著要隨我去狩獵,想想深山里到處都是野獸,你不怕?”這可不是危言聳听。
“我不怕。”花晏拍拍胸脯,很自信地說。
“可我怕。”他睨了這小家伙一眼。
苞在他們身後的盼盼見了這幕溫馨情景,忍不住掩嘴笑了。她看得出來藺祁嘴里雖然叨念著,可心底著實是關切著花晏。
听見她清脆的笑聲,藺祁回頭望道︰“怎麼了?”
“你們……感情好。”她由衷地說。
“是嗎?小子,我們感情很好?”藺祁撇嘴一笑,跟著反問坐在他肩上正噘著嘴的花晏。
“才不好,你就會對我凶。”一進入帳內,里頭已有下人燒起暖爐,頓覺溫暖不少。
藺祁將他擱在地上,“凶你是為你好,別想討價還價,乖乖跟著你表嫂,若欺負她,我唯你是問。”說著,他又轉向盼盼,“雪停了,是狩獵的好時間。我這就和其它人走了,會盡量在天黑前趕回來。”
“小心。”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我會的。”在她的柔頰上印上一吻,他便和其它屬下浩浩蕩蕩駕著木橇離開了。盼盼則跟到帳外,目送著他們漸行漸遠……
“二小姐,進帳吧!這樣的天氣可別著涼了。”響玉跟著過去。
“好的。”進入帳內,盼盼便左右找著,“絨絨……”
“在那兒。”響玉笑指著蜷在角落的小兔兒,看來牠似乎還對于這樣的環境不太適應。
盼盼展開歡顏,快步走過去將牠抱了起來。
響玉帶著盼盼來到暖爐前,“這兒較暖和,您過來這邊坐。”
盼盼點點頭,坐下不久,響玉又端來一杯熱茶,“這是我剛到時用柴火煮滾雪水後沖泡的,正香,也不燙了,喝了暖身。”
“謝謝。”接過手,盼盼便喝下了一杯,“好舒服。”
“那就好。”響玉見她高興,她也開心,“啊!對了,我得去找找那位小祖宗,姑爺臨行前可是千叮萬囑要我們看好他。”
“妳去吧!”盼盼這也才發現花晏怎不見了。
“我去把他帶過來好了。”響玉立即走出帳外,可約莫半炷香後,她又急急奔了進來,“不好了……”
“怎麼了?”盼盼抱著絨絨站了起來。
“表少爺不見了,我前前後後都找過了,都沒發現他!”天,這小祖宗就是會找她麻煩。
“我去找。”盼盼將兔兒放下後,接著將毛氅牢牢纏住身子,便走出帳外尋人去--
“二小姐,危險呀!您別去了。”響玉著急不已,連忙跟上。
雖然她們都已換上了麝鹿皮靴,可是走在這雪地上還是這麼的困難,尤其越走越冷……
“折回吧!我去叫其它人找去。”響玉見原就瘦弱的盼盼在風雪中開始前後搖晃著。
“妳去。”她往前一比,意思是要她回去通知其它人,而她繼續找。
“不行呀!這樣怎成呢?”
“快去!”盼盼雖然戴了帽,可斜飄的細雪還是覆滿了她整張臉。
“好吧!”沒轍,為了那小祖宗的安危,響玉不得不拋下盼盼一人,回頭喊人去了。
可是她才回頭卻頓住腳步,眼看前頭白茫茫一片,到底哪兒是東?哪兒是西?完全失了方向。
“二小姐,我該往哪兒走呀?!”風蕭蕭,刷在響玉的臉上,凍得她嗓音都直發抖。
盼盼旋過身,登時也傻了眼,這……這……不管了,“妳……跟我走。”
“哦!”于是兩個女人緊抓著彼此的手,一步步艱困地朝前走,那風的急嘯令她們渾身都漲滿疼痛。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們突然發現遠處傳來一聲聲嗚咽。
“去看看。”盼盼趕緊舉步朝發聲處移步,終于在一株大樹下的雪堆里發現一塊淺露出的衣角。
響玉認得那布料,“是表少爺!”
她們快速上前,用力的挖、拚命的挖,終于將奄奄一息的花晏給挖了出來,瞧他手邊還有一座木橇,難不成他是想……
怎麼辦?盼盼望著天、望著地,無論哪個方向景物都相同,該往哪兒去?而且日陽漸微,四處的光影幾乎都是靠雪的反射,讓她們更難捉模方向了。
“花晏!”她直拍打著他的小臉蛋。
他微微一動,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走吧!”盼盼知道不能再等下去,這樣只會讓他更加嚴重而已,于是抱起他,踩著顛簸的腳步繼續朝前走。
“小姐,我來抱吧!”響玉接過手。
“一起。”盼盼點點頭,可是……風勢越來越大,她們根本不知道走的方向對不對,最後三人都因為體力透支,不支倒地。
藺祁目光緊擰著,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暖炕上的小人兒瞧。
他萬萬沒想到回到帳內,眾人居然告訴他,她將表少爺給帶了出去,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不要命了?
伸出手,看著花晏留下的字條--表嫂帶我去打獵了,所以你們放心,不要跟著我,懂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盡避花晏不懂事,她這麼大一個人了,居然還這麼莽撞,簡直讓他難以想象!
尤其是他一回來,大伙繪聲繪影地說著她的不好與傲氣,說她根本看不起下人;有些人更抱怨夫人嫁進府邸這麼些日子了,他們都還沒听過她的聲音,該不會是不屑和他們說話?
又有人說她是為了巴結表少爺,這才帶著他離開,完全不顧及風雪之大對表少爺會有多大的威脅。
這一串又一串的言論讓他听得心煩極了。
“少爺,夫人醒了。”一位小丫鬟趕緊說道。
“妳先退下。”藺祁坐在床畔,瞇起眸盯著盼盼微微開啟的眼,“妳醒了?”
“我……”盼盼頭好痛,像是被凍壞了。
她揉揉太陽穴,驀地想起雪地里的一切!陡地坐直身子,望著他問︰“花晏?響玉?”
“響玉已經沒事了,但花晏還沒度過難關,”幸好這次出游,他帶了大夫隨行,否則怎生是好。
“我去看他……”她著急的掀起被子,就要奔去。
“不準去,以後也不準妳再跟他見面!”他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流露著復雜的光影。
“為什麼?”她張著雙無辜的大眼。
“妳還問為什麼?”他深吸口氣,瞇起眸說︰“是妳……是妳答應他帶他去打獵的是不是?”
“不是。”她直搖頭。
“不要?”他點點頭,接著冷笑,“若不是,他這麼小的一個人又如何把那木雪橇給帶來,一定有大人幫著的!”
她咬咬下唇,“為……為什麼是我?”
“妳是說我為什麼認為是妳?”他搖首一笑,跟著將花晏親筆所寫的字條扔在她身上。
盼盼撿起一瞧,立刻錯愕地張大了嘴!
怎麼會這樣?花晏為什麼要欺騙所有人?不是她……根本不是她帶他出去的!
可如果她現在否認的話,會不會害花晏被罵呢?想想在這藺府,除了洪嬤嬤之外,就只剩花晏願意理她,之所以會拿她當借口,可能也是相信她不會泄了他的底吧!
“為何不為自己辯駁了?”他緊瞇著眸問。
盼盼垂首不語。
“好,既然妳默認了,那我也只好強迫妳做幾件事,而妳非做不可。”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她猛地張大眸,震驚他話語中的霸氣。
“以後我要妳說話,不但對我,遇到下人也是一樣,要保持親切、多多詢問他們、關心他們,我不希望大家再繼續誤解妳。”藺祁下了決定。
“我……我……”她搖搖頭。
“妳不能再這樣了,妳知不知道妳的孤僻讓多少人誤會?當然,我希望這純粹只是誤會。”
他的口氣像是真認為她是個孤傲的女主人,盼盼頓覺心口瞬疼了起來,“祁……你听我……”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听,妳如果要說,希望妳表現在日常生活上。”藺祁看著她突變蒼白的小臉,內心著實有滿滿的不舍。
但他不能不這麼做,如果再讓她一意孤行,只會將下人的心越推越遠。再望了她一眼,確定她一切安好後,他便不再逗留的揮袂離開了房間。
盼盼垂下小臉,心頭頓是一緊,感到自己的悲哀呀!
突然她想起了響玉,立即下了炕,就在她定到帳門口時,響玉卻正巧進入。
“二小姐!”她沖過去緊緊抱住盼盼,“您沒事吧?”
盼盼搖搖頭,“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響玉喜極而泣。
“我想……見花晏。”盼盼也哭了,自己的未來她已無暇它顧,現在她只想確定花晏是安好的。
“好,我陪您去。”在響玉的陪伴下,她們一塊兒來到花晏的毳帳外,無意見听見里頭照顧他的大嬸與小丫鬟的對話。
“我看真是造孽,少爺怎會娶個那樣的女人做我們的夫人。小令,妳可能不知道,這種不愛說話的人,心眼最毒了,星星姑娘臨走前要我們提防她,說的可一點也沒錯。”
“妳說的對,星星姑娘可愛又大方,因她出身奴婢,對我們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哪像她……成天悶悶的,還真讓人討厭呢!”小丫鬟也附和。
“又是星星?!”響玉氣得想沖進去。
盼盼趕緊抓住她,“別莽撞。”
這時里頭又傳來聲響,“听說咱們少爺獵到一只雪狐,興高采烈的回來打算贈給她。沒想到看見表少爺出事,氣得將牠給扔掉了……天……那只雪狐若是拿回江南賣,可賣多少銀子呀!”
“那太可惜了!”小丫鬟低呼。
“所以了,我說少爺肯定是氣壞了,說不定回到藺府之後,會休妻呢!到時由星星做我們的夫人有多好啊!”那位大嬸越說越得意,儼然已當是星星的心月復自居。
“休妻!”響玉深吸口氣,推開盼盼的拉扯便沖了進去,“妳們說什麼?居然說姑爺要休妻?”
“我們……”那兩人當看見盼盼就站在帳門外頭,可是嚇白了臉,趕緊跪下,“夫……夫人,我們……我們……”
“還我們什麼?繼續說呀,說呀……”響玉氣惱不已。
見她們嚇得都發著抖,盼盼于是走過去,扶起她們,對她們柔婉一笑,“起來……我……不怪妳們,是我不--”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啞了,捂住喉頭輕喘著氣。
大嬸眼尖地發現,“夫人您怎麼了?”
她搖搖頭,跟著指著花晏,“他……可好?”
“表少爺……他還沒清醒,大夫說……今晚是關鍵期。”小丫鬟到現在都還發著抖,可見剛剛真的是嚇壞了。
“妳們去……歇息。”盼盼對她們點點頭,“我來看。”
“夫人!”兩名下人好震驚,因為盼盼不像她們所想的這麼難纏和不可一世呀!
盼盼坐了下來,握著花晏的手,她本身就一副虛弱樣,卻還為花晏心急地焦慮著,讓響玉看了好心疼。尤其見這麼多下人對她的誤解,更是讓她生氣又難受,氣自己幫不了二小姐的忙,更難過二小姐還要強顏歡笑。
“夫人,原來您在這兒,少爺請您到外頭一下。”一名下人突然沖了進來,當看見盼盼,像是松了口氣。
盼盼心口一震,像是有某種預感即將發生,但她還是勇于面對地對那人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在響玉的陪同下她走出帳外,隨那人來到一塊空地,這時紛飛大雪已停止,很清楚的可以看見藺祁就站在正中央,而四周已聚滿了人。
“盼盼。”當他看見她,先是給予一笑,接著才說︰“為了打破大家對妳的偏見,我希望妳能對他們說說話,即便他們只是受雇于我,但也是我們-家子,不是嗎?”
盼盼渾身發起抖,她知道今天她是逃不過了。
“說,把妳的好表現出來,不要讓他們無端揣測,妳是我的妻,我相信妳。”當藺祁說出這句話後,其它人都垂下臉,似乎有點害怕。
看來少爺還是護著夫人,若她說了他們的不要,少爺會不會就將他們丟在這荒山雪地中不管了?
“我……我是……”盼盼好緊張,更不知該怎麼表達。
“別緊張,慢慢說。”
“我……”盼盼看著大家那副懼怕她的神情,好似怕被她點到名一般,各個脖子都縮的好緊。
“我不是不……不想……”盼盼撫著喉,忍著痛繼續說……可汗水已經從鬢邊泌出了,“不想跟你們說……說話……而是……而……而……”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汗水一直滴下……大家幾乎听不下去也不敢正視她,而藺祁卻是失望的轉過身,所以沒人察覺她的異樣。
唯獨剛剛在花晏房里咒罵她的大嬸看見了,這次她確定夫人有“難言之隱”,好像“說話”會讓她痛苦。
“少爺,夫人昏倒了!”她大叫。
藺祁倏然轉身,當看見倒在地上的小小縴影時,立即吃驚地沖過去將她抱起,“盼盼、盼盼,妳怎麼了?”
“少爺,我看夫人不是不愛說話,可能是喉頭有病,您瞧她才說幾句話,便流了滿身汗,現在天氣這麼冷,其中一定有問題。”那位大嬸又說。
藺祁模模她的臉,果真全是汗水,這才迅速將她抱回帳內。
而外頭的每個人也都納悶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